啪地一巴掌,正甩在简三的脸上。
“住口,蓝蓝是我的女人,是你们的大嫂。”
简三僵在原地,五指握成了拳,瞪着面前摇摇欲坠的男人,五脏翻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向予城仿佛没看到弟弟极度受伤的表情,转头就朝另几个人大吼,“手机,该死的,你们把我的手机放到哪去了!”
简三一把掏出了手机,拍在办公桌上,转身就走人,黄胜平急忙追了上去。
向予城拿过手机,想要开机,却怎么也按不住开机键,因为他的手指一直发抖,周鼎看得心头发涩,立即帮忙打开了手机。
而那头黄胜平劝说简三,简三抿着唇握住门把,“黄叔,我没事,我下去开车。”
门还没握开,就有人从外面撞了进来。
“向予城,你个臭小子,你以为你关了机就可以躲掉吗?!你给我出来,今天不把这事儿说清楚,我们就法庭上见!”
“妈,你来干什么?”
简三立即拉住冲进来的母亲宋司怡,宋司怡怨怪地瞪了眼儿子,甩开儿子的手就朝办公桌前的男人奔了过去。
沈玉珍急忙拦住宋司怡,就要劝说,但宋司怡已经蓄了很久的火气根本拦不住,噼哩啪啦就跟放鞭炮似地炸了出来,“等什么等,再等下去可能就要出人命了。向予城,我问你,你是不是对那个叫萧可蓝的小姑娘做了猪狗不如的事儿啊?你别想抵赖,我亲眼看到她身上的伤了。
这几天我一直打你电话,你都不接不理,今天居然还给我直接玩关机。
我说,你别以为你沈阿姨黄叔叔宠着你让着你,你做了这犯法的事儿就可以逃避责任不用负责了。我告诉你,我现在手上有你的证据,你要是不好好跟我交待情况,就别想……哎哎,玉珍,你让我把话说完。”
“司怡,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小城的身体不允许!”
“什么身体?”宋司怡眼光一瞥就看到堆在那沙发角下的一大片酒瓶子,又拧起了眉,“这都是什么坏习惯,居然还跟小青年学酗酒吗?!我就说什么样的老大,带出什么样的小弟来。刚才我从大厦后面过来,你那个小四弟不知道在搞什么,驾着辆越野车,居然跟着一辆警车跑,后面还拖着几辆车,一看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儿!”
这方向予城根本没有听宋司怡唠叨,而是在看到几个可蓝的未接电话后,立即拨了过去。
“蓝蓝,你给我打电话吗,不好意思,之前我……睡过头了。”
没想到一醒来就能看到她的来电,他有种如蒙大赧的庆幸,在他那样对她之后她次主动给他打电话,还一连三通,声音都有些微的颤抖。
可蓝看着前面黑畅开的路越来越偏僻,气是不打一处来,就吼了回去,“向予城,你少给我装了。你想叫黑畅怎么对付钟佳文,你还有没有良心啊,就算她做了什么可恶的事情,可是她还是个女孩子,她今年才二十三岁,你怎么可以叫黑畅抓她到这种地方?!”
“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你少给我水仙不开花——装蒜。要不是你下令,黑畅怎么会绑架钟佳文?!”
“我下令……”
向予城还想问什么,可蓝那头已经挂了电话,因为黑畅等人已经开进了一片树林,出租车师傅不敢再冒进,把他们丢在了疑似废旧仓库的附近,就说去报警就离开了。
刚好又有一个新的电话进来,可蓝一看是郑言道打来的,便立即挂断了向予城的电话,将他们当前的位置说了一遍。
“姝,黑畅不敢把我怎么样的。你就在这里等着郑言道他们过来,我进去就好了。”
“可蓝,你别冲动,这件事……”
王姝想拉也有心无力,只能看着可蓝跑向仓库。
那头向予城喝问了黑畅的事,简三不吭声儿,帅小五却意外地将事情的原尾说了一遍,周鼎也说出了之前获得的消息。向予城立即拨了电话给黑畅,黑畅没接,然后又打到王姝手上,知道了具体位置后,挥开众人的阻拦,抄起一件外套就往外冲去。
这方可蓝冲到仓库时,大门被锁住,只隐约听到里面传来的喝骂声,哭叫声,她又急又气,一边给黑畅打电话,一边寻找入口,终于发现个两人高的窗口,脱了鞋子往上爬。
记得当年读书时,就常跟小伙伴爬桑树,摘乌紫紫的桑果子吃。曾经,季远航还托着她摘果子,两人为了幽会,常常一起跷自习课,从学校的短墙爬出去玩。
身手自然大不如前了,爬过窗口后,结结实实地跌了一跤,刮伤手,摔疼了腰子,咬咬牙站起来,拐着脚往声源处跑。
很快就教她看到一幅无法忍受的画面,宛如当年。
除去周围站着看好戏的,同时有七八个男人围着钟佳文,手里拿着刀,或棒子,对其戳戳打打,勾勾划划,钟佳文穿着一件白色纱裙,已经被划得破破烂烂,露出了一内一衣,形容十分狼狈。
当年,琳琳也曾被那些该死的小混混这样戏耍过,然后就摁在草丛堆里……
“住手,你们给我住手。”
可蓝尖叫着冲了上去,心底对黑社会这帮人更加憎恶、讨厌,曾经的恐惧和害怕完全被这一幕唤醒。她一边叫,一边拾起了地上的长钢管子,挥舞着冲上去,就像她在悔恨的梦里渴望做的一样,把这一个个可恶的混蛋全部扫进地狱里,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也绝不能让他们再碰“琳琳”一根寒毛。
“滚开,滚开,通通给我滚开!混蛋,不准碰她,不准碰,滚开,滚——”
众人被突然跳出来的小女人吓了一跳,但刚才在抓人时知道黑畅叫这女人为“大嫂”,身份不一般,不能乱动,便都打住手脚。
一个人被其中的头头支出去找车上等着完事的黑畅,其他人互打眼色抢人。
那头黑畅狠狠吸过一只烟,望着茫茫的一片野地出神,眼睛毫无焦距,兜里的手机响个不停,他置若罔闻,整个神魂都陷入了往事之中,无法自拨。
“黑哥,之前那个大嫂又追过来了,还跑进了仓库,正护着人不让我们动手。您看怎么办?”
黑畅猛然回神,“大嫂?”
“是呀!那妞儿可虎着,一来就横扫千军啊,打掉了我们一兄弟的大门牙……唉,黑哥!”
黑畅又急又怒地丢下烟头,冲进了仓库就看到可蓝拿着长铁棒子乱挥,很快被人夺了下来。
“放手,放手,你敢动我,向予城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抓着可蓝手的人一听,心下有些小毛,不敢动这边,就给旁边的人使眼色,“把那女人带旁边去,快点问。”看到黑畅过来,急忙提着可蓝走过去,“黑哥,这女的太辣了,把我们几个兄弟……”
黑畅抓住可蓝,气道,“大嫂,你为什么一定要跟过来?”
“我不准你们胡乱欺负女孩子。你快叫他们住手,我已经通知向予城了,他马上就会赶过来,我还通知了警察。你们最好现在就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大嫂,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这个女人挑拨离间,她明明参与了当初古镇害你中毒的事,居然厚着脸皮跑来跟大哥叙苦,要大哥放她一马,要不是……”
话被钟佳文的一声尖叫打断,“可蓝,救命救命啊,他们要一强一爆一我,救救我,我不要,我不要,啊——”
那两个字,宛如重锤,狠狠地打在可蓝心里,黑畅的话瞬间被她抛之脑后。
她狠了心,咬了黑畅一口,黑畅不得得松了手,她又冲向那群人,黑畅气得大叫“拦住她”,便立即涌上三五个男人,可蓝再凶悍怎么抵得过这么多身形高壮的男人,被死死抓住定在了原地,只能大吼大叫。
“黑畅,你敢让他们胡作非为,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原谅你们,原谅向予城!”
黑畅走上前,红着眼看着可蓝,同样执拗,“大嫂,你根本不懂大哥的心意。大哥是在古镇的次,你认为极为不堪的那一次,就已经把所有交付给你了。你为什么不试着多了解了解他,多为他着想。你知不知道为了你,他戒了七年的烟又开始抽,每次一抽就是好几大包,他车上的烟灰缸小虎每天要换四五次,他还为了你酗酒……你根本不知道,他是不能抽烟也不能喝酒的,否则……”
话一打住,虎背熊腰的高大男人突然眉眼一抖,转身抱着头低吼一声,那声音充满了压抑,宛如受了重伤的野兽,莫名地撕裂人声,几乎盖去了那方女人的尖叫。
“你在说什么?”
“不要问我,你要是有心,就去问沈阿姨和黄伯伯。”
“黑畅?”
钟佳文的一声尖叫幕地刺进来,生生划破了一瞬间升起的不安。
可蓝回过头,就看到一片破布被扔了出来,仔细一看,正是内酷,两条白生生的大退被高高架起,那样肮脏屈辱的姿势,直接拨断了可蓝心头的那根弦。
“不,住手,该死的你们给我住手——”
哗啦一声,仓库大门被打开了。
那个冲进来的男人嘶声大吼着,“通通给我住手,谁再动一下我毙了谁!”
一声枪响也随之传来,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向予城看到可蓝,跑上前,直接挥出两拳就把吓得懵懂不知反应的两个架着可蓝的男人,打翻在地。
“混帐东西,谁让你们抓着她的,下去断两指!”
他怒极了,脱口便说出了当年惩罚犯错的属下的常用刑法。
可蓝看着脸色苍白嘴唇明显泛紫的男人,刚刚升起的一丝心疼,立即被打消掉。
他果然是个天生的黑社会,死性不改,以自我为中心,为所欲为,动不动就摆出这副“我是老大谁敢乱来”的霸王嘴脸欺负人,居然一来就要断人手指。他根本就是个杀人魔头!
向予城抓过可蓝的手腕,看到上面的指痕,又发现小女人手臂脚踝上都是割伤和划伤,更加心疼,也更是气恼,纵然眼睛忽然有些发黑,还是强撑着询问,“蓝蓝,你有没有伤到哪里?告诉我,我帮你报仇。黑畅有没有对你动手?”
他不等她回答,回头就吼了一声,“小四,你给我过来,跪下!”
黑畅什么话也没说,低着头走上前,砰地一声跪在了向予城脚下。
“蓝蓝,你说……”
“够了,向予城,你少在这里假惺惺了!我不需要你报仇,不需要。”
可蓝甩开男人的手,转身跑向钟佳文那方,钟佳文吓得浑身发抖死死抱着自己缩在楼梯角里,晚到几步的宋司怡和沈玉珍见状,也急忙上前围护着,叫男人们脱了衣服送上来。
可蓝看到钟佳文青紫的脸,浑身的污痕,心如刀割。
宋司怡对这种事较有经验,轻声哄劝着,“别怕,孩子,阿姨会保护你的。阿姨是大法官,谁欺负了你告诉阿姨,阿姨一定帮你告到他们坐个三五年都出不来。别怕啊别怕,已经过去了,你很安全,坏蛋都被打跑了,没人敢再伤害你……”
钟佳文仿佛抓到救星,一把拉住宋司怡的手,哭叫,“法官,你是大法官吗?救我,救我……他们好多人,我挣不开,我逃不掉,他们说我是表子,是贱人,活该被……被他们操,好可怕好可怕……好多人,我叫,我吼……可是没人救我……”
可蓝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收了回来。她努力了,可是还是失败了。她还是没有救到“琳琳”,永远也救不回来了,她死了……就死在她面前。
“……对不起,对不起……”
她只能低着头,眼泪扑簌簌地往下坠,内疚,悔恨,不甘,憎恶,都无法排解。
直到……
“可蓝,你听我解释。”
男人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他伸手拉她,她就像被针扎了一下,弹起身来将人甩开,挤压在心头的恐惧瞬间就像破了气的球,砰地一声爆炸了,化成汹汹怒火。
“向予城,你这个魔鬼!”
“蓝蓝,你听我解释,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我是刚才才听小五和周鼎说。你之前是不是差点被人绑架?我一直担心会有意外发生,所以……”
他要靠上前,她伸手狠狠推他一把,他身子一晃差点倒在地上,她满眼的泪水和怒火,对这样的细节视而不见,幸好曾帅一直护着向予城扶了他一把。
“向予城,你就编吧你!要不是你问心有愧,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钟佳文当初也参与了古镇那场意外。那就真是一场意外吗?你别以为我醉了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当初在夜总会的那间男厕所,小四黑分明就问过你要不要用简三从圣城那里缴来的媚药。
你们是不是想说,古镇的时候,我之所以跟你发生一夜情,都是因为迟丽欣想整死我,才叫周立民偷偷下给我的?那么他们的药从哪里来?不是从你们手上买来的还能从哪里来?”
“不,可蓝,你误会了,事情不是这样的。你怎么—”
“向予城,你说过为了得到我,不介意动用自己手上的权利。你这一招‘将计就计’倒是使得很漂亮呀!可惜你们漏掉了钟佳文,对不对?钟佳文后来发现事实真相,你知道之后就想灭她的口,不准她告诉我真相,对不对?所以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逃避我的提问,甚至把钟佳文逼辞职,逼离碧城。人家不听话,你就叫人打她到入院。”
男人的眼瞳一点点扩大收缩,再扩大,再收缩,有些不敢置信眼前做出如此尖锐指责的人,是他印象中可爱迟钝有些固执的小女人。
曾经,大家都以为她应该完全没有印象的事,居然被她这样轻易明晰地脱口而出。
那么在这场爱的追逐里,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掌权者?
“蓝蓝,你都记得?”
他一直以为,那两次醉酒,她根本毫无印象。至少,次是没有的。
“我记得很清楚,怎么?你觉得很奇怪吗!就准你玩腹黑,耍手段,骗我住进你的别墅,你就接受不了我也趁机将机就计,折磨你,打击你吗!”
他的呼吸一颤,苍白的病容上一惯的镇定自信涣散无痕,烧得发红的眼,浮上一层精亮的颜色,看着女人冷酷无情的小脸,问,“你还是恨我?恨那一晚是跟我在一起?”
“对,我恨你,恨你的自私自利,为所欲为。凭着你喜欢,你就一定要得到的自私心理,根本不顾及别人的意愿。还故意拿那种媚药的毒性来说事儿,分明就是想掩盖你自己的龌龊目的。
我讨厌你,不管你做什么,付出多少,送我什么房子车子钻石珠宝戒指,都没用。你就是黑社会,你就是改不了你那身该死的流氓匪气,你以为你是大老板你就了不起了么!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
“萧可蓝,你够了你,我真没看出来你是个心肠这么歹毒的女人。大哥是怎么对你的,你居然说出这么忘恩负义的话,你……”
简三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前就要动手。
“简博,给我退下!”
向予城一吼,还想上前劝说的人都缩了回去。
而这时候,仓库外面又响起了警铃的声音,郑言道抱着王姝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林进和几个要好的同事,一看这阵仗也吓了一跳。
王姝着急着可蓝,冲到了人前,拉着可蓝询问情况。可蓝只是看着向予城,目光一片冰冷。
向予城深吸了口气,又问,“我不信,你说过,你喜欢我,答应跟我正式……”
“那都是骗你的。我是怕被迟丽欣他们报复,只有找你做靠山,我才能安全地待在碧城做我自己想做的事业。反正我最宝贵的东西都没有了,既然要交换为什么不换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而且你的关系那么多,更有利于我积累我想要的工作经验。只要我羽翼丰满了,离开你我也一样可以活得很好。”
“你胡说!”他抓住她的手,呼吸越来越重,越来越沉。
他睁大了眼想要看清楚女人的眼睛,想寻找一丝虚伪,却发现一切只是徒劳,那目光太直太亮,太刺人。
女人冷冷一笑,“我没胡说。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儿,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之常情啊!”
“你骗我。这不是你的真心话,你是故意气我的,对不对?就跟之前我故意用那些女人和绯闻来故意气你,试探你的真心一样,蓝蓝,我们不玩了,好不好?跟我回家。”
男人用着所有人从来没有听过的温柔语调,轻轻地说着,用着所有人也从来没有看过的低姿态,讨好着女人,在所有人惊奇的目光中,温柔地笑着,牵着女人的手要往外走。
却分明似在逃避着什么,脚步颤抖而蹒跚。
女人又一次毫无余地甩开了男人的手,男人一个摇晃,终于站不稳脚步,旁人也来不及出手,就跌倒在地。
这一瞬,他卑微如尘,她高高在上。
“蓝蓝……”
“向予城,你醒醒吧你!我们认识的时候我就说过我讨厌黑社会,我绝对不会喜欢上一个黑社会。我从头到尾都是在利用你,我没喜欢过你一天。什么男女朋友,那都是为了让你帮我报复迟丽欣和周立民的缓兵之计。
现在,我报复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知道你是真的喜欢我,所以你会痛,比我更痛。古镇那龌龊倒霉的一晚,我就当被狗咬了。之前跟你在一起的每一次,我就当感谢你为我报仇付出的酬劳好了。你的技术的确也不错,不愧是玩了那么多女人的黑社会。”
“你胡说,这都不是真的,我在古镇的时候根本没有将计就计,我没有,你也没、有。”
“古镇上是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强要的我。那天晚上,也是你不顾我的意愿对我施爆,你敢否认吗?向予城!”
一刹,男人哑然失声,看着女人的黑瞳,亮光一点点斑驳碎裂,似要坠落。
“你以为我真的想那么做吗?!”
“可是你该死的已经做了!”
他低吼,她吼回去。
他抓住她的一只手,喘着气,宛如重伤者,“你以为……我就真的舒服吗?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在外面吃苦受累,我很高兴很兴奋?!看着你对那些人渣低头哈腰,陪酒陪聊,我心里很痛快?这就是你要的自由,你要的空间,你要的一切?!
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看到这些画面,心如刀割!我流汗流血拼死拼活打下江山,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的女人更舒服更好的条件。你这么做,又置我于何地?我是傻瓜,还是蠢货?
我道上的朋友,谁的老婆不是在家乖乖当少奶奶,舒舒服服地享受老公打拼的一切,相夫教子,为什么你就不能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一切,非要跟我讲什么该死的人权?!你懂什么叫人权?这个世界上,有枪有炮,有权有钱,那才有人权!什么尊重,尊严,人格,那都是别人给你你才有。”
她不敢置信地瞪着他,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如此霸道骄横!
“可蓝,你还太小,你根本不懂这个世界的法则。你从小被保护得太好,为什么现在就不能让我保护?!我也并不希望你懂,因为这个认清现在的过程太残酷太冷血。我只希望,你能懂我的……”
心啊!
“向予城,你才是什么都不懂的笨蛋!走开——”她不想再跟这个彻头彻尾的黑社会多说一个字了,太令人失望。
“萧可蓝,我爱你!”
赤红的眼死死地盯着她,这是他次说出这三个字,可为什么是在这种情况下?!
“我没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会爱上一个强一爆一犯!”
她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走,绝决得让人无法置信。
“萧可蓝,你给我站住,不准走!”
男人大吼着,声音已经一片沙哑,他想站起身,却觉得身体重如千斤,而胸口更仿佛被一座大山压着快要出不了气,然而眼中那道纤细的娇小身影正在离他远去,那就像是一只大手直接剜去了他的心,让他什么也顾不得,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朝前冲,又摔倒在地。
周人想上前扶他,都被他倔将地挥开了手。
“萧可蓝,不准走,你休想离开我,你给我站住。”
还是被他追上了,他扣住女人的肩头将人扳回来,狠狠地揉进怀里,才觉得心口的剧痛稍稍缓解了一点。
“除非我死,否则我绝不放手。你嫌弃我是黑社会出身,没关系,随便你。你讨厌我自大自以为是,没关系,我可以改。你不喜欢我跟别的女人沾上一点关系,好,我以后都离她们远远的,之前闹过绯闻的女人,我可以用自己的命发誓,我没有跟她们任何一个发生过不清不白的关系。”
他抖着手,捧起她的小脸,一颗水珠,打落她脸颊上,混着两行汩汩的水流,滑进她的胸口。
“蓝蓝,我们不吵了,和好了,好不好?”
她的唇轻颤着,说,“向予城,你要再敢强迫我,我就上法院告你。”
他却一笑,“好,我让你告,告了,就和好,好不好?”
她闭上眼,再也不想看到如此残忍可怜的笑容。
------题外话------
哎呀,我好心疼我家儿子。
估计之前大家一直骂他,肯定觉得这点儿虐还不够。
哎呀,所以妈咪我继续虐儿子啊,大家摇旗呐喊吧,更刺激滴下面就来啦!
正文7135。庭审通知
市立医院,特别加护层。
向来病人稀少的走廊上,此刻正是泾渭分明。
相隔不过十米距离的两间手术室,都亮着红灯,两拨人的脸色都糟糕无比。
沈玉珍主刀的手术室这边,矮几上放着已经凉掉的饭菜,没人动一下。
可蓝抱着一杯林进买的奶茶,只喝了几口,就再也咽不下去,她蜷着身子缩在沙发角里,低着头盯着奶茶杯子,面上毫无情绪,只有一双眼睛还红通通的。
林进有些担心,“可蓝,都冷了,我给你换杯热的。”
哪知道一碰那只小手,凉得惊心,他更加不安,“可蓝,你手这么冰,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最好看下医生。”一个小时前来时,只做了些皮外伤的处理。
“我没事,就是……这里冷气开得太大。”
“唉,你这丫头。”
林进拍了拍一直还在为王姝怀孕一事出神的郑言道,示意他看好小女人,去找护士要毯子。
林进一走,郑言道也不得不振作起精神,深吸了口气,问起可蓝。
“可蓝,我……”
“别跟我说对不起,要说你等姝出来后,好好跟她说吧!”
男人垂着头又沉默了很久,才吐出,“我跟小师妹什么关系也没有,那孩子也根本不是我的。她遇人不淑,被人骗后怀上的,因为怕家里人责怪,才求我陪她演一场戏……”
“你不用跟我解释。”
男人刚抬起的头又垂了下去,双拳紧握,眼睛又一点一点涨红,“我该死!那天在医院,我不该对她说那些气话……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绝对不会……我只是想等她气消些再找她……可是她就是脾气倔,不听我解释,又好强,嘴巴又不饶人……”
可蓝冷笑,“演戏?如果真的演戏的话,有必要演到我和姝的面前吗?那个女人存了什么心思,你现在知道了。”
郑言道顿时哑然,他很清楚,自己被妒嫉冲昏了头,才一意孤行。
“你知不知道,那天走出去的时候,姝还回头看过你。可是你连一眼都没看,就急着奔那个女人床边去了。你知道当时她是什么心情吗?她抱着我哭了一晚,说一定要打掉这个孩子。”
是不是在爱情里面,总是女人最容易心软呢?
她常常在想,是自己爱得不够,之前的犹豫伤了他的心,还是大家爱得都不够,当她回头时,他已经没有耐心在原地等她了,也不可能再回头看她一眼。
其实只要一眼,给她们一点再坚持等待的希望。
也许真的是不够爱,所以才能那么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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