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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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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本来就需要勇气的,不管是为何原因,何况他们是一对感情深厚的夫妻。

当初自己跟闻人臻离婚,自己多少都是比较难受的。

倒不是追究自己对闻人臻到底是否存了几分感情,而是觉得有些习惯了,割舍还是颇为不适应,再则,怎么说,都不可否认当初自己确实是输了,败了。

季璃昕在房内站了很久,她在等严可欣发现屋内多出一个人,可是严可欣似乎陷入她自己的思绪中,恍然未觉屋内多出了一个人来。

她踌躇了下,觉得若是等严可欣发觉自己的存在,八成要等到地老天荒了。

于是,开了口,“你好。”她自嘲地勾了勾出,发现自己的声音是艰涩无比的那种。天澈从将自己推入门来,就撤身而走了。

严可欣抬头,瞳眸依旧溃散,渐渐地,有了焦距。

她所有的神经,都像拉满的弓一样绷得死紧,稍一用力就会折断。

季璃昕不知道自己的到来,是对还是错,不过既然来了,她还是要试图说下,即便是表面上,也要做做样子。

她知道,天澈对自己很好,一直都是,对他,她并非不是没有歉疚的,她也不知道大学时候暗恋他,随着跟他接触越来越深,那层旖旎暧昧反倒是越来越淡了。

其实,这世上很多对夫妻都是这样结的婚,双方熟悉,也许对一对陌生夫妻相处得更为融洽。

就她先前的一段婚姻而言,这或许是正确而明智的抉择,而她越懂他的好,越不想委屈了他。若是没这个孩子的存在,还有点可能,当这孩子降临后,她彻底意识到了,她跟天澈,这辈子,可以有任何中可能的关系,然而绝无可能成夫妻。

她站在这里,是想偿还一些欠他的,不管严可欣是否愿意听从自己的。

“小昕,你怎么来了?”

她的声音,听上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般。

“伯母,是天澈让我来劝劝你别做傻事。”

她声音柔和,说到底,她本身也不会说刻意安慰的话,从小到大,她还没真正安慰过人,没经验,自然是一窍不通的,只是顺从心意行事。

“我既然做了这决定,是不会改变的,除非……”

严可欣拖长了除非两个字,又跟着叹了口气,大概她自己也觉得不可能有除非这等事发生。

除非后头的,季璃昕心知肚明,她无非是祈求闻人臻的原谅。

可是闻人臻对自己都那么的残忍狠心,又岂会轻易原谅别人,更何况他是发了狠对付严可欣,不然不会动到冷氏的。

他那样的人,若是上了心的,定会全力以赴拼了命要去达成。

她恍然,自己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了解这个男人骨子里的一些品性。

“小昕,你若是不喜欢澈儿,就别给他任何希望,伯母只有这个要求。”

从臻儿次电话里提及季璃昕的时候,严可欣就心生不安了。

后来,恳求臻儿成全澈儿跟小昕,可是澈儿说,“她本来就是我的。”

再后来,再后来……

“小昕,你是怎么认识臻儿的?”

严可欣眸中带了些许的疑惑。

季璃昕愣了愣,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一夜情?

“酒吧里认识的。”

想了想,到嘴边的一夜情还是被自己咽了回去,以严可欣现在的身体状况,这三个字可能会刺激到她。

“你喜欢臻儿吗?”

她没想到严可欣的下一个问题是这个,她跟着又是一愣,有些苦恼地想了良久,“不喜欢。”

严可欣定定地看着她,不喜欢需要想这么久吗?

也许是有点喜欢的,只是这个傻丫头,还犹未知之吧。

从自己得知她跟臻儿曾结过婚,就知道澈儿跟她是不可能有未来了,做弟弟的,怎能娶自己的嫂子呢?即便他们夫妻关系不再,她也不会眼睁睁地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澈儿那傻子,还不知道,他什么也不知道,既然他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也不想跟他说这事。

他那人,不撞南墙不死心,这样的关系,对他而言,却不是什么阻碍。

从小到大,澈儿的人生都是一帆风顺的,季璃昕是他的一道坎,跨过这道坎,他今后才会长大,才会成熟起来。

“我这个做母亲的,希望他们有一个能够得到幸福。而这种幸福,我是给不了的,只有你能给。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以后能够好好待臻儿,这些年,他过得肯定很苦,很苦。过分压抑,才造就了如今残酷的他。”

严可欣身上哀伤很浓,很浓。

出客房后,季璃昕微微皱眉,这都什么跟什么,明明自己前来是试图说服严可欣打消离婚的念头的,结果被教育的,反倒变成了自己。

无奈地苦笑了下,正好迎上冷天澈的视线,看她沮丧的模样,就知道这事黄了。

不过,这个结局,他其实已经猜到了,连父亲都无法挽回得了母亲,别提任何旁人了。

下楼的时候,正好碰上小宋放学回来,小丫头长得愈发的清秀起来了,在冷天澈的说服下,三个人去吃了一顿晚餐。

吃饭的时候,小宋悄悄地告诉冷天澈,“爸爸,奶奶昨晚哭得好伤心,把小宋都哭醒了。”

冷天澈眸色一沉,眯起眼来,眸中星光点点,“小宋,你肯定听错了,是陈嫂在哭,昨晚陈嫂跟王伯吵架了,哭得大家都寝食难安。”

他试图掩饰,不过他伤心地想,这事明天就要成定局了,再掩饰,也掩饰不了多久。

他们是在绮罗吃的私房菜,因为冷天澈带小宋来吃过,小宋很喜欢这里的菜式,所以他们便来了这里。

殊不知这里是某人的地盘,绮罗陪着沈童入门,一眼便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沈童原先没注意到的,看到绮罗的呆滞,视线挪过去,难掩脸上的错愕,随即又恢复成不动声色的冷静。

“这女人不就是三少的……”

绮罗自然是认识季璃昕的,侧过头看,捕捉到沈童的眼眸里掠过一抹深沉的光芒。

意味深长地看了季璃昕一眼,露出一抹邪笑。

绮罗看到沈童这等神色,就知道接下来他要玩阴的了,沈童那点心思,一起长大的人,都了解,她又不是小女生,自然不会被他那张漂亮的脸皮给蒙骗。

沈童收回视线,还是跟着绮罗去了9898包厢。

到了包厢,绮罗去准备吃的,他立刻掏出手机来,拼命咳嗽了一阵子,再试着开了下口,来回折腾,直到声音听上去十分的沙哑,方才罢休。

然后拨了季璃昕的手机号码,响了四次,那女人才接起来,太不给他童爷面子了。若非她是闻人的女人,自己定要好好给她上堂课,让她知道他童爷的厉害之处,是不能得罪的。

闻人受伤一个人可怜地呆着,自己过来是想叫绮罗准备点补品,准备拿回去孝敬闻人的,没想到会有意外收获。

沈童气得咬牙切齿,活像自己的妻子被捉奸在床一般,真想扑过去将那个跟季璃昕一起吃饭的冷天澈揍个头破血流。

可怜的闻人,老婆都快被别人追走了。

沈童为闻人不甘,语气自然不好,“你在哪里?”怨怼的口吻。

“在外面吃饭。”

季璃昕本不想接沈童的电话的,想起昨晚闻人臻中了枪,又想到严可欣的叮嘱,于是接了起来。

冷天澈跟小宋紧盯着她打电话,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闻人没人照顾,他伤口感染,发了高烧,从开幕式回来后就一蹶不振了,跟霜打过的茄子一般,可怜的紧,我又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要出面,不能待在他家照顾他,他要是出了事,都没人知道,哎……”

沈童说到这,顿了顿,紧跟着叹了口气,“季璃昕,你要是不忙的话,就麻烦你去看看他,他早上逞强的结果就是伤口裂开了,重新缝了好几针,没人看着他,还真不放心。”

沈童跟老妈子一样喋喋不休,季璃昕难得没打断他,任由他发挥他深厚的唇舌功,明知道沈童的话,不可信,但是季璃昕当晚还是去了闻人臻那,地址是沈童电话里透露的。

沈童聪明之处,是用真真假假这一道迷惑他人,也没说非要绑着她去,就是极度地渲染闻人臻眼下的悲惨境地,一个人孤独寂寞。

冷天澈提送她回家的时候,她没拒绝,回了一趟家,跟范菊花商量了下,顺便拿了下替换的衣物,才去闻人臻那。

不管怎样,他受了伤,没人关照,总是弱者,虽然她自己总觉得弱者跟闻人臻这两个名词根本就找不到半点的相似之处。

闻人臻懒懒地躺在床上,精神不济,不过几句话就有疲惫的痕迹。

他从开幕式回来之后,确实发了高烧,伤口也裂开了,倒是没有感染,沈童倒是没有全部撒谎。

闻人臻手上还挂着吊瓶,是沈童找了那个懒医生处理的,沈童跟那懒医生打了一架,才把人家请到这来的,沈童嘶地揉了下自己的腰侧,还真是的,那懒医生下手还真是狠,自己的腰啊,差点断了。

不过想起那懒医生眼窝下的青紫,心底里畅快多了,到底也没让他好受,算是礼尚往来,他沈童什么都吃,就是不爱吃亏。人生两大乐趣,一是看热闹,而是制造热闹。

“闻人,你喜欢雪中送炭还是锦上添花啊?”

沈童喝了一口鸡汤,闻人喝了一点,就不喝,为了不浪费绮罗的一番好意,就让这些好货入自己的肚中吧,自己操劳了一天,能量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那个该死的季璃昕,都指点她这么多了,怎么到现在还没个人影,真的是缺心眼。

原先非强扯着让闻人认清他的心意,眼下倒是有些悻悻然了,这不是将闻人变相地往深渊推么。

那女人,没心没肺的,吃亏的,决不会是她,闻人吃亏极有可能,闻人眼下看来是认清他自己的心了。

两个人的爱情,其中先爱上的那个,肯定要吃亏的。

闻人臻闪了一下眼睛,眼眸顿时变得幽深,“雪中送炭。”

定下神,他下意识反问,“你的意思是她要过来吗?”

闻人臻是聪明之人,沈童稍稍点拨下,他便懂其中的深意。眼下这样的情形,若是她来,便是雪中送炭。

他自然是不会持反对意见的,早上若非是为了大局着想,他真想继续躺着,等她醒来看自己。

她平日里对自己不假辞色,但是受了伤后,难得的,她没有咄咄逼人,他吐出长长的一口气,幸而她没有幸灾乐祸,好歹还是有几分良知的。

不然的话,他自己是极有可能被气到吐血。

沈童放下手里的碗,两人的面孔挨的太近,近到只能看清楚对方的眼睛,“闻人,你这辈子是完了,彻底栽了。”

忽然退了几步,像个老头子一般唉声叹气,“你真的陷进去了,不过,这个季璃昕,恐怕不好追。你当初那样对他,如今这也算是报应。”

闻人臻面上本来还有几分笑意的,听沈童这么一说,心一瞬间沉到海底,强迫自己面不改色,“你不是极力想促成我们吗?怎么,现在又打消念头了?”

沈童对上他幽黑似潭的瞳眸,唇角带出一个笑,不过有点牵强,“这事,你我都没底,她不是一般的女人,你也瞧出来了,我们跟那左皓人斗上,都动上真刀真枪了,而她,却能毫发无伤将她儿子救回来,不得不承认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们还没她来得心思缜密。”

两个人正商讨间,门铃响了起来,沈童跟闻人臻对视一眼,他迟疑了一下,开了口,“看来她还不算无可救药,她今日若是不来,我就想你这辈子是没出头之日了,她好歹来了,总算令我松了一口气。至于以后,我只能寄厚望于你了,哥们,一定要给我长脸啊,千万别连个女人都搞不定给我童大爷丢脸啊。”

沈童笑嘻嘻地站了起来,要去开门。

“这些东西都给我拿走。”

闻人臻示意沈童将房内那些汤碗给拿走,自己才喝了两三口,都是沈童消灭的,若是季璃昕进来看到这么多空碗,还以为自己过得多么滋润呢?说不定立刻离开,闻人臻怎会容许出这样弱智的败笔呢?

沈童翻箱倒柜找了个黑色塑料袋,将这些东西打包,一股脑儿统统都装了进去,虽然提在自己手中,有些破坏气质,不过为了闻人的幸福,自己就豁出去了。

只希望,某个男人,能够争气些,虽然自己着实没怎么看好他。

神通开了门,确实是季璃昕,他巴结地笑笑,“进来进来,你来了就好,我这正有要紧事要离开,闻人晚饭都没吃,你帮忙打点下啊,他发了烧胃口一点也没,给他带了补品都不喝,只好我帮忙消灭了。”

主卧室里肯定还有那些汤汤水水的香浓味道挥之不去,为免季璃昕怀疑,沈童干脆将那些话给说开了。

沈童没再给季璃昕说话的时间,飞快闪人了。

这里的家具,都是那般的熟悉,季璃昕没想到短短数日,自己第二次入结婚时闻人臻购买的婚房了。

其实,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跟这处房子一样,断断续续,牵连不清。

促使她前来,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她想到自己母亲生病那个期间,闻人臻帮了不少忙,陈蕞都是他找来的。

虽然,他确实做了很多对不起自己的事情,但是不可否认,他也帮过自己。

主卧室的门大敞,像是在欢迎人入内,一踏入,屋内的鸡汤味,还残留着,果真如沈童所言,只是她不知道那些东西到底是入了谁的肚子。

他对她的出现一点也不觉得意外,仿佛早就料到她一定会出现。

只是,她没瞧到在她刚进门的瞬间,他的眼眸一亮,意外之余,看着她的表情分明有几分欣喜。

他静静地看着她,这让开始有了些许不自在,毕竟之前他并没要她来,而是沈童自作的主张。

她离他有些近,定了定神,正想开口,却突然发现他缓缓地伸出手,试图来拉她的手,她忙不迭地将手缩了回来,闻人臻的手尴尬地浮在半空中,显得很尴尬。

三年后第五十八章强吻

“帮我拔下针头。”

他的脑子有点乱,不过转得却是飞快,电石火光之间,瞄到了吊瓶差不多空了,总算是为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季璃昕脑子嗡的一下,一直紧抿的嘴角微微移动,旋即转开眼神,长长地舒了口气,这几个动作在刹那间一气呵成。

不知为何,闻人臻的心底里生出了几分诅丧来。

她就那么的讨厌自己吗?连碰触都讨厌吗?唯一欣慰的是,至少他吻她,不像是闻人秦吻她那般吐得天昏地暗。

人伤人,总是无意识之举。不管她是存心的还是无意的,刚才她那个细微的动作,确实伤到了自己。

他的目光随着她的身影移动,感觉奇妙,看来真若沈童所言,自己是彻头彻尾栽在她身上了。

她定了定神,动作轻柔地帮他拔掉手中的针头,眉梢微微扬起,“按住棉花。”

他点点头,嘴角微微一扬,按照她的吩咐照做。

他向来讨厌生病,头一次觉得生病也挺好的,至少还能看到她,若自己生龙活虎着,她无论怎样也不会主动出现在自己面前的。

如此一想,心底里的阴霾豁然一空,轻松起来。这一轻松起来,觉得自己还真有些饿了。

胃口因为他而好起来,虽然口腔里涩涩的,没任何味道。

“我饿了。”声音似乎有些疲倦的沙哑。

话一出口,忽然觉得有些多余,她来这,估计已经是她的底线了,自己的要求……

目光触及到他沉闷的脸色,还有倦怠的眉宇,又掠及他被绷带缠好的腹部,本能地张开了口,“你想吃什么?”

他不敢置信,飞快地瞥了她一眼,紧接着,慢慢扭头看她,眼中似乎一丝亮光闪烁,挑起了眉梢,语气中兴致盎然,“随便。”

只要是她做的,都可以。

他悲哀地发现,他被吃的死死的,患得患失起来,该死的,她还没有任何表示对自己的好感。

“好。”她的回应简单有力。

错愕归错愕,但是她还没有多说,她还是知晓闻人臻的,他对食物分外挑剔,自己不喜欢吃的素材,是一口都不会动的,他从来不会强迫自己去吃,倒是做的不好的,他会尝几口,不过尝的过程中会皱眉头。

她转身离开,她的人影离开了自己的房间后,闻人臻慢慢地将目光从门口收了回来。

致命的陷阱,她何时成了罂粟?

怪不得商场上那么多男人,会因女人而落马,都败在男女问题上,自然那些家伙,多半是下半身作祟,被欲望主宰了思想。

他,则因为动了心。

不过,他自嘲地勾了勾唇,在旁人看来,依旧是为女色所惑。

他又情不自禁地将视线投向门口,宛如她的背影还未消失,沉淀下的思绪似乎在这片忙碌的空间中挥散开,一瞬间忍不住低笑起来,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

季璃昕,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季璃昕在厨房忙碌,打算熬粥,老实说,他家的冰箱里没多少素材可以利用,她就算想刁难他也难。

看在他受了枪伤的份上,就饶过他一回。

等到她端着热气腾腾的粥,回到主卧室,发现闻人臻已经睡着了。

精壮的身躯暴露在自己眼前,肌理分明,每一条线条,都蕴含着力与美,自然,别去看他被绷带挡着的腹部。

他阖着眼,呼吸绵长,室内一片静谧。

他何时掀了被子,她蹙了蹙眉,将一边的被子随手扯了过来,给他盖上。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她心思起伏。

虽然他疲惫不堪,但是无疑,还是英俊的,睡着后,身上的冷漠淡去了,还多了几分单纯。

这样的他,她甚少见到。

不是没同床共枕过,但是一般而言,都是他早早醒来,很少让自己看到他难得的睡颜。

她默不出声地看着,忽然觉得头脑发昏。

她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缓缓闭上了眼,觉得这些杂乱,都不该是自己想的。

一直都知道,这个男人是危险物体,要保持一定的距离,方才安全,内心也遵照着这个尺度前行。

他的五官,似乎越来越熟悉了,也许……

两个人明明断了牵连,不知怎的,又会扯到一块儿,若说这是猿粪,有些可笑,就算有缘,无可厚非,也算是一段孽缘。

床头柜上的粥,依旧冒着热气,氤氲着一团白雾,朦胧而迷离,粥的香味四溢,熬的虽然匆忙,但是依旧入了味。

就散发的香味,也足以令人食指大动。

极慢极慢地思考,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尽管坐着,姿势也不怎么舒坦。

闻人臻醒来的时候,眼睛有些不适合光亮,看了下墙上的时间,是午夜十二点了。

目光随即一滞,在她身上停了下来,微微挑起了嘴角,用最深邃的目光看着她。

她其实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坐着睡着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他的内心,却有一种柔软弥漫开来,这样的她,让他心中无端生出一分怜惜来。

他看了一眼旁边冷却的粥,又很快将视线掉转到她身上来。

粥早已凉掉了,她对自己,也许比粥的温度还要来得低的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他静默地看着她,心中也是荒芜一片,隐约地觉得心痛,却只能徒劳地任由心痛溃散,明明他该疼的是腹部,可是腹部的痛,哪及得上心尖上的那一块呢?

他是想挽回她,想还要她回头,可是静下心来仔细一想,就算是最初,她也没对自己动心过,那个时候的她,到底不知道为了何种原因答应自己的求婚,他们当初是互相利用,她有大半的原因是为了她母亲,那个时候的自己,却没有好好正眼看过她,没有好好去了解这个女人。

如今,他根本就没有半分的资本。

人为何要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的难能可贵呢?

她不是一般可以用金钱能够收买的物质女,她若是贪婪虚荣那一类,还好办,他也不会如此头痛地纠结于这个问题,不会拿她束手无策。

虽然他人高马大,虽然他仪表堂堂,可是算起追女人的手段,贫乏的可怜。

他虽然意识到了自己是爱她的,但是却一点也不知道接下来的一步到底要怎么走?

他的缜密心思,在这一刻,在这个人身上,一点也派不上用场了,宛如电脑当机了,电线短路了。

他除了让自己出现在她面前,就没想过其它。

明明近在咫尺,心却远在天涯,宛若中间隔了一条长长的银河。

牛郎织女都比自己来的幸福,至少那两个人是相爱的。

他的脸色,一点一点冷了下来,在鹅黄的灯光下线条僵硬,张了张口,声音低凉,“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她睡着了,没惊醒,自然也听不到。

他挣扎着起身,将床头那碗冷掉的粥,一口一口喝完,冰冰凉凉的,但是他的心,却诡异地舒坦了许多。

醒来的时候,季璃昕发现自己竟然跑到床上来了。

她还未完全醒来,只是习惯性地眨了两下眼睛,没想到透过迷离的视线,瞧到的是如此惊骇的一面。

她的手竟然搁在他的腹部,受了枪伤的腹部。

而他,已经醒来了,目光透亮,灼灼地看着自己,眼底墨色流动,眼角边有极浅的笑纹,似乎有些开心,季璃昕不知是不是错觉,却觉得惊心。

还好,再次对上视线的时候,他目光变得深邃起来变回了那个正常的闻人臻。

她忙不迭地抽回了手,匆忙下了床,好像他是一条毒蛇。

闻人臻低低地叹了口气,心底涌上几分莫名的失落。

他们两个人之间好像隔着一道屏障,将一切都隔绝开来,甚至连空气都变得稀薄,因为似乎呼吸困难。

她心中微动,皱了皱眉,正要开口,却被他抢了台词,“你怎么跑我床上来了,还霸道地把手搁我伤口上,还我想要起身都不能。”

他的口吻,理所当然到了极点,好像真有这样的事情一样。

季璃昕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不得不承认,他的话,多多少少影响到了自己的情绪。

只是,昨晚她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这张椅子上的,她至今为止还未梦游过,不可能主动爬上那张kgsize的大床。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只是那个宣答案的男人,语气过于高深莫测了些,让人摸不透端倪,她一时也找不到拆穿他的把戏,缺乏事实证据。

“是吗?”

她的声音有些清冷,斜着眼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中酝酿着似笑非笑。

闻人臻有刹那的恍惚,是被她给看穿了,昨晚是自己将她抱上床的,还差点再次让伤口裂开。

有她躺在身边的感觉,真的是该死的好。

只不过,睡着的她,比较可爱,醒着的她,总会惹人生气。

“我饿了。”

他扯开话题,不想好不容易得来的温馨局面被破坏得一干二净。

季璃昕的视线转到床头柜上,那里孤零零地躺着一个空碗,看来昨晚冷掉的那碗粥,被他给消灭掉了。

她没有拒绝,拿了床头柜上的托盘跟碗,径自离开。

闻人臻微微敛了眉,一张英俊的脸上神色放佛有轻微的波动变幻,神色颇为不满,为何每次他都是看着她的身影毫不犹豫地离开?

这样的感觉,真的是该死的不舒服。

他苦着一张脸,脑海中幻想出一副惬意的场景,那个女人,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想着想着,心情蓦然转好,笑出了声。

被自己的笑声扯回了现实当中,嘴角不着痕迹地抽了一下,发现自己不过是在白日做梦,无异于饮鸩止渴。

他眼下应该关注下公司内部的人事变化,还有昨晚的枪杀案,还有闻人家如今的风起云涌,还有商场上的诡谲多变,冷氏对的sisa进展……

他其实很忙,但是偏偏脑子里想的都不是那些事,反倒满心装了一个女人,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季璃昕将粥端上餐桌的时候,闻人臻已经走过来了,他穿了一身黑色的家居服,更衬得他长身玉立。

看他走动,她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这个男人,不太在意他自己的身体了,难道他不知道这样的走动,也会牵扯到伤口吗?

若说昨天出席是逼不得已,今天明明可以不这样的。

“你怎么出来了?”

她也忙的,没什么空照顾他,自然是巴不得他快点好转起来,若说病人本身不想身体康复,她就算着急也没用,她的口吻,自然是没好气。

“受不了老是躺着。”

他心情不错,她这是在关心自己吗?虽然她话不多,但是看到她,心里头还是高兴不已的。

“你的伤口?”

“没扯到,”他顿了顿,眉宇间染上些许的郁闷,“就是不能洗澡,难受死了。”

她有些吃惊,他这话,分明是抱怨,不过对他而言,不能洗澡确实是痛苦,他有些洁癖,每天都要洗澡,若是不洗澡,会严重降低睡眠的质量。

虽说是冬天,但是他一年四季都一样,这习惯已经成了自然,难以改变了。

就跟人的性子一样,江山难改本性难移。

“喝粥吧,你应该没事了,等下我要走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又在他腹部的位置停了下。

他们如今没什么关系了,他这人,我行我素惯了,就算自己真的对他颐指气使,八成他也不习惯,看他的样子,也不是病到无可救药的地步,还能自如的行动,虽然走的慢了点,动作迟缓了点。

闻人臻闻言,一言不发,只是侧过头看她,脸上的神情似乎扔是闲散的,可是眼睛里有深深浅浅的光,仿佛在缓慢地流动。

她被他这样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避开了他的目光,他挑起唇角,眉间恢复一派云淡风轻,半真半假地道,“你就这样迫不及待地离开我?连我是伤患都无法忍受吗?季璃昕,你的心到底是铁做的还是钢做的?”

她微微一怔,往厨房走去,淡淡地道,“本来我就没必要来。”言下之意,她来,已经是给他面子了。

她伸手去拿勺子,却不知道他何时已经走近了,这人来得无声无息,她根本没时间反应,便已经被人扳住了肩膀。

“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无论谁受伤,你都会一视同仁,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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