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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泰不会因为自己一句话就灭自己的口,只要他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只要闻人臻没交出他们所需的,他们便是安全的。

羞辱,闻人泰的轻薄,对她来说,真的是个天大的羞辱,而她,却束手无策。且不论全身被捆绑,就他们手上黑亮的家伙,他们身手自如,也不能轻举妄动。需要等待,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

这帮人太过自信了,自己的手机,没上缴,她庆幸头一次没放在包里。

闻人臻抬头看她,她神色还算泰然,但是目光落在她的唇上,感觉胸膛燥痛,喉咙干涩。

这是第二次了。

上一回是冷天澈,这一次是闻人泰。

上一次情形没发生在自己面前,这一次她是因为自己而被羞辱的,她定是恨透了自己。

上一次冷天澈吻肿了她的唇,至少冷天澈是爱她的,上一次自己怒的原因,跟这一次,截然不同。

闻人臻悲哀地发现了,自己该死地在意,在意她被除自己之外的任何男人碰触。

她,是属于自己的。

意识到这一点,他浑身一震,刚才他到底在想什么?

她是自己的?

他慢慢的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极缓极缓的一眼,仿佛要将她看个清透,将一切看个通透。

沈童说自己不聪明,会后悔,他不承认。

原来……原来,雾里看花,最看不清状况的,倒是自己。

他终究是个彻底的傻子,自欺欺人惯了。

心底又酸又涩,百转千回,他是喜欢她的,甚至是爱她的,重逢之后,不知何时爱上的。他自己不清楚具体是怎样喜欢上的,只知道自己被她勾起了兴趣,被她新的面貌,勾起了兴趣,总喜欢出现在她面前。

不然,以他的性子,不喜欢,早就抛得远远的,哪会去管,哪会去顾。

他总是不承认,那女人毕竟是先被自己抛弃在先的,所以他下意识地否认,拿愧疚当挡箭牌。

但是,当闻人泰那一吻当着自己的面,吻下去的时候,他只觉得脑子里轰隆一声,天崩地裂也不为过。

他头一次后悔,没提前对闻人泰下手,竟然放任他拉帮结伙。

他静静地看着她,那眼黑如寒星,仿佛有千言万语似的。

他本是狂喜,此刻却又坠入了冰窖。

原先她便是极其厌恶自己的,这一回她陷入这样的困境,又遭自己的波及,若是这一回脱困,她八成恨不得自己也跟闻人泰一样在她面前彻底消失,落个眼不见为净吧。

嫉妒?

是啊,上回沈童奚落自己,极度莫浩楠,自己还不承认。

他是嫉妒。

他嫉妒,嫉妒她身边出现的所有男人,当初自己的眼睛是被眼屎给蒙住了,没去挖掘她的美好,错过了她这一块璞玉。

过往的一幕幕缓缓的印过眼前。

明明这么近,却已经那么远了。

到了这个地步,他谁也不怪,谁也不怨。

因为他知道他唯一能怪的人,唯一能怨的人,唯有自己而已。

所有的人,都看出来了。

且不论沈童,就连念初、左皓人、闻人泰也看出来了,自己真是失败,还一厢情愿地自欺欺人。

不然,这帮人不会将她给绑来。

或许女人比较敏感,念初察觉得那般早,上一回就察觉到了,所以拿灏灏当挡箭牌。

想到她为别人生了个儿子,他心头又生出几分阴翳来。

他们两个之间,错过的何止是时间。

他确实对灏灏讨厌不起来,可能她生产的时候,从产房出来之前,他抱过灏灏的缘故,又可能因为灏灏长得太过可爱。

眉眼弯弯,灏灏的眼睛长得很像她。

她全身上下,最为出色的,就是她的眼睛。

灏灏长得这么可爱,想必他的父亲长得不会差到哪里去。

灏灏的爸爸到底是谁?

她是不是爱那个男人,所以愿意为他生下儿子。

眼下明明不容自己去想这些杂念,为何心底的嫉妒跟扎了根一般,疯狂地滋长着。

自己的脸色肯定很难看,他是根本就无力控制。

在意识到自己爱上身侧这个女人的时候,从不去想的很多问题,都不自觉地被搬上了台面。

若是当年他们没有离婚,儿子肯定比灏灏更大了。

哪会让某个知名不具的男人,跟她有了孩子。

那个男人?

该死的,明明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他还着了魔一般地嫉妒人家。

人年轻的时候并不知道最好的已经在身边了,所以总是失去了,才会醒悟。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生活目标明确,对于自己想要的执着,殊不知自己也有迟钝的时候,也有无法掌控的事情。

“想得怎样了?”

闻人泰似乎已经重新收拾好了心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惬意地细细品尝着。

闻人臻略一怔忪,刚才他跟自己提了什么?无可厚非,自己是什么都没听到。

刚才,自己陷入了自己的囚笼当中,在那个囚笼中想着自己的心事,周遭的一切,都被自己给隔绝了。

他只知道,他的爱。

“二少,也许我们该给人家点时间想想,毕竟那么一个大的集团,让三少因为一个女人拱手让人,还真有些难以决断呢。”

左皓人轻轻笑了出来,拉着沈念初上了楼。

闻人泰想了想,站了起来,将酒杯放回茶几上,“也对,是该给人多想想。”

他有一种变态的倾向,喜欢看人家挣扎。

闻人臻越难受,自己就越高兴。

再说,他虽然没有给自己回复,但从始至终也没有否决自己的提议啊,所以说,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闻人臻最好给自己识相一点,少吃点苦头。

闻人臻啊闻人臻,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是你自己残忍,将我往火坑里推的,如今不管我使何种手段,无非为了报复这两个字,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足以充分说服人了。

不过,若是自己,在女人跟sisa之间,肯定是选后者的。有了钱,哪会没女人。

所以说,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出,闻人臻也是逞一时威风,最终还是成不了气候的。王者归来,指的是自己。

沈念初也高兴的太早了,sisa是闻人家的,她一姓沈的,也妄想来分一杯羹,简直就是痴心妄想。等解决了闻人臻,到时就轮到她了。

他们被左皓人的手下丢进了牢房,手脚依旧不能行动,唯一庆幸的是,这个房间没人监视,只有他们两个人,外头定是有人监视的。

至少,呼吸没有那般的浑浊了,还能松一口气了。

刚才,她还真有些后怕闻人泰那个变态,怕他为了羞辱闻人臻,做更过分的事情出来。

不过,他们给自己跟闻人臻的时间,肯定不多。

一个晚上,是最多的了。

能有一个晚上的时间,聊胜于无,总是好的。

他轻叹一口气,看向她,她神色好了许多,眉目间依旧是惆怅的。

也是,这样的环境之下,想要轻松自在,也不容易。比起一般女的而言,她已经是极好、极镇定的了。

不哭不闹,他甚至有些期盼她能够流露出小女儿家的娇态,这样他赢回她的几率还大些。

仅仅是看着她,就觉得自己仿佛经历了几个轮回,从人间,到地狱又回到了天堂,然后继续沉沦,来回反复。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流逝,明明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考虑两个人如何逃脱,他的脑子里却偏偏植了根一般,想的全是儿女情长。

他从不知道自己也是可以如此感性的。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爱情。

原先,他真是错了,彻头彻尾地错了。

怪不得自己能够轻易放开念初,原来那不是爱。爱情是独占的,在知道她跟左皓人有纠葛的时候,他从未体会过嫉妒的滋味。

对,嫉妒,如今的他,经历了这么一遭,总算是大彻大悟,醍醐灌顶,只是这代价,显然大了一些。

就闻人泰吻她的那一幕,他连回想都不能,恨闻人泰,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放任她受人欺凌。

三年后第五十五章

看到季璃昕目光游离,似乎在找东西。

不能坐以待毙,某人终于意识到了自己还在受人威胁当中。

房内没有锋利的东西,他身子一点点挪动到床边,靠着床脚,想要让绑住两只手的麻绳送松弛掉一些。

太紧了,什么也做不了。

木头毕竟不锋利,麻绳可不会轻易松掉。

客房内浅橘色的灯光越过精致简约的水晶链子淡淡洒下来,细碎灯影如溪水一般在他脸上轻晃缓流。

季璃昕看着他狼狈地几乎是滚过去的,那不叫挪动,向来高高在上的冷峻男做这等事,还是挺有看头的。

时间一点一滴滴流逝,他倒是有毅力,额头上冒出大滴大滴的汗珠,都没有半途气馁,依旧咬紧牙关坚持着。

房内除了床脚的木头是有棱角的,再也找不出不规则的东西了,这是他们唯一的选择了。

幸而这里没人监视他们,外头的那帮人都太自信了,殊不知忘了检查他们的身体,没收该没收的东西。

英挺如剑的眉,深瀚如海的眼,坚毅如山的鼻,闻人臻就算狼狈,依然不可否认,他还是个出色的英俊男人。

形势所迫,就算他平日里再厉害,仍然要低头。

她身子往后稍稍靠了靠,欣赏着他一上一下、来回重复的动作。

身在敌营,她倒是安逸起来,或许是房内除了摩擦声没有其它声音的缘故,又或许是没有旁人监视的缘故,又或许她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会松掉他手中的累赘,顺带解救她一把。

亦或者,这样的或许盘算,让自己底气足些,压力得到缓解。

灏灏在家,希望范菊花能够好好照顾他。若是灏灏也被他们抓来,定会成为自己最大的包袱。

曾经不想要的小人儿,如今却一点一滴涨满了自己的心,在心中占了最大的分量,融入了她的骨血当中,她根本就无法想象失去他的危险性。

一声极淡的唏嘘传来,随之他的眉峰展开来,她明白,他是磨开了手中粗粝的麻绳。

他垂下睫毛,修长的手指在双脚之间认真地忙碌。

他的唇动了几下,目光转为深邃,朝着她一步一步走来。他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水,但却任由它滑落,不去理会。

手工缝制的高档黑西装,将他的身躯修饰的极为颀长挺拔,钻石袖口下,一双手干净修长。当他向自己走过来时,分明是熟悉到极致的五官,却更改了截然不同的气质。

西装上有残缺,一个一个深色的皱痕,是被麻绳勒出来的。

他蹲下身来,眸光沉沉,举手投足间,流淌着浑然天成的高贵气息,仿佛遥不可及的神祗。

定睛看去,他浑身哪来的狼狈?之前的,仿若是自己的错觉。

手上的麻绳缠绕得很紧,打的是死结,他却极有耐性。

靠得这么近,他灼热的呼吸都喷薄在她的身上,令她无端生出几分局促来。

若是以往,早就推开了他,但是这个时侯,她除了眼珠子能动,其他的功能都严重呆滞。

目光落在他的手腕间,本来他的袖口挡着不甚清晰,当他手微微上抬的时候,她分明捕捉到了那触目惊心的绳印,青紫,甚至破了好大一块皮,还隐约渗出血丝,然而,他却浑然不在意。

刚才在他跟床脚做困兽之争时,也没瞧到他脸上吃痛的表情,除了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两下。

她冷不防抬头,望向他,他却没看向自己,依旧忙着手中的正事。

她想了想,他说这话,是否是无意间窥见了自己的不耐,她此刻也不知道自己脸上到底是怎样的表情。

“你应该先打电话求救的。”

想了半晌,她有些心虚地提醒道。

他嗯了一声,还是照样我行我素地行事,没听她的。

她不明白,若是自己先挣脱了绳索,定是先求救,以他们的智商,都知道只靠自身脱逃的机会不大,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清楚外头有多少人守着。

当手上的绳索被松开后,她发现她的手腕,也多了两圈紫色的淤痕。

他竟然没有立刻推开,温润的指尖,在她的淤痕处,细细滑过,动作温柔到不可思议。

她甚至有刹那的茫然,被他的动作震慑住,忘了推开他。

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帮她解脚上的绳索了。

她咬着唇没吭声,或许不想提醒自己去回想刚才的那一幕,全然当自己的错觉。他松了一口气,难缠的麻绳终于解开了。

一抬头,就瞧到她雪白的牙齿嵌入粉嫩的红唇当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纠结的事情。

而她,却不知道,她这个细微的动作令他突然觉得喉头发紧,心里像有一万只蚂蚁在爬。

他强迫自己视线离开她的脸,有些东西,有些人,一旦恋上,便分外上心。

她不过是无意间的一个小动作,竟然也能够让自己想入非非、一阵心悸。

闻人臻忽然有些了悟,难怪自己一直下意识地排斥她,人总有本能,尤其像它这样不喜欢人家掺和自己生活的,避而不承认。

可惜,最后还是清醒了。

躲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一想到她依偎在别的男人的怀中浅笑如菊,他连个好脸色也挤不出来。

不想让自己今后遗憾,现在必须要正视这个问题起来。

他是个聪明人,从来都知道如何做对自己最为有利,可是他却偏偏拿感情这事没办法。他心底慢慢浮出一丝悲哀来,他对征服眼前这个女人,没有半分的把握。

因为,因为她从未展露过她的在意。

他甚至不知道她到底喜欢什么,她像是对什么都满不在乎,这样的女人,其实他还是次碰到,也没类似的可供参考。

身边唯一可以拿来参考的女人是沈念初,她跟其他的女人也差不多,偶尔让秘书选个小礼物送过去,就欢天喜地不已。

可季璃昕,跟沈念初的性子南辕北辙,根本就不能拿来照抄照搬。

季璃昕根本就没去想他所想,当手脚都被解救出来之后,她站了起来,活动了下手脚,觉得筋骨舒展开了些,从裤袋里掏出手机,欲要拨电话,才想起忘了跟他说句谢谢。

虽说这被抓来,与他有着绝对的关系,但是刚才好歹是他帮自己解开的麻绳,他也可以选择视而不见的。

“谢谢。”

反正说这两个字纯粹出于礼节。

她在通讯录上找着,却一时不知道找谁来。

毕竟,这来,是冒着风险来的,而她又不想欠人这么大的一份人情。

很难还的,真的很难还。

被她那一声“谢谢”扯回了现实,闻人臻也跟着站了起来,他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我来打。”

他找的是沈童,压低声音跟沈童说了下这边的境况,地点他们两个肉票倒是分外清楚,不然还真让外援难找。

他说的极为简单,他向来是寡言的人。

很快,便挂了电话,在床上斜躺了下来,还不忘冲她道,“养精蓄锐。”

她也没有客套,反正床很大,在离他有点远的另一侧靠了下来。

她知道,沈童不会很慢的,因为左皓人跟闻人泰他们给闻人臻的时间只有一个晚上。

沈童定要在天亮之前安排好一切,赶来解救他们。

她闭上眼睛,想,看来沈童跟他关系真的匪浅,毕竟他在陷入困境的时候头一个找的就是他,还有另一层涵义,便是他信任沈童。

闻人臻还是有些小小的吃惊的,随即释然,他以为她不会听自己的,他只不过随口说说的,没想到她倒是不避讳,跟自己躺在同一张床上。

其实,他被她吸引,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她的举动,经常会令自己吃惊。

他闭上眼,不去想她就躺在自己身侧。

客房内,愈发的安静起来。

“你睡吧。”

他像是料到她没睡着,陡然出声。

她诧异,睁开眼看向他,他扯了扯性感的薄唇,“来了我会叫醒你。”

他是睡不着的,且不论这是敌营,就是她在自己身侧躺着,淡淡的清香若有似无钻进鼻中,也足以令他难寐。

总觉得这人有点奇怪,但季璃昕也没有放心上去。她对于有些理不清的事,淡漠到极点。是啊,想不通就想不通,有时候,想通了,还不是无济于事,有时还会带来没必要的困扰。

她,向来不喜欢跟自己过不去,素来不喜跟自个儿为难。

这是重逢之后,季璃昕跟闻人臻难得没有争锋相对的时刻,可惜时间不对,地点也不对。

不过,也只有这等时间跟地点,他们才会有着如此难能可贵的‘和睦相处’。

她以为自己是睡不着的,毕竟还在敌营里,殊不知怎的,闭着闭着竟然睡了过去。

他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看,也只有这一刻,他才能如此恣意看着她的睡颜。

只是,令他不悦的是她的眉头还是皱着的。

他试探着伸出手去,终于触到她的眉心。她的眉,是那种清清淡淡的,就跟她的人一样。

像是做贼心虚般,他飞快地起身,侧着身子,看她还未醒来,胆子不由又大了几分。

这一回,他碰触的是她的唇,回想之前在客厅里闻人泰的恶态,他心底里猛然蹿出一团火来。

于是,他也没顾及轻重,发了狠一般地吮吸起她的唇来,要消去闻人泰留在上头的味道。

她突然惊醒,睁开眼睛,一刹那目光里仿佛有几分迷惘,过了一会儿,“你在干什么?”

他在她睁开眼的瞬间,身子本能地朝后仰了仰。

他知道自己被逮了个正着,态度倒是较为光明磊落,“消毒。”

她蹙眉,正要说他,他的手机振动起来,他忙接了起来,嗯嗯嗯应了几声之后,挂了电话,朝着她道,“人来了。”

她知道他言下之意是救援来了,于是也忘了先前的,没跟他计较,眼下逃出去最为重要,其他的,都可以抛诸脑后。

“安排呢?”

她想知道具体的安排,这样心里有些底。

“随机应变。”

他薄唇间吐出这四个字,她无语了那么一下下,很适合沈童的作风。

她不知道他是否心中有底,但是看他的神色,轻松了不少,应该是有七八成的把握的。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二楼的客房,所以没有一楼的窗户那般难逃,一楼的窗户外头都加了防盗窗。

二楼的,倒是没。不过二楼有点高,外头的水管又都是生了锈的,年代有些远了,不知道牢固不牢固。下面若是没人接应,万一中途断了,那得不偿失。再说院子里不知道有没有人守着……

那些人都是身上有家伙的人,所以他们在外援没来之前,不可轻举妄动。

当窗户传来声响的时候,季璃昕有些惊诧,倒是立刻去开了窗,放人家进来。

季璃昕皱了皱眉,这沈童可是真够大胆的,自己就这样爬进来了,也不去想想外头少了个指挥的,会乱成怎样。

再说他这不是自投罗网吗?他们里头的可是拼了命想逃出去来着。

闻人臻对此,也是吃惊不已的,压低声音道,“你怎么自己上来了?”

季璃昕暗暗思忖,看来沈童是自作主张的,连闻人臻也给瞒着,若是闻人臻知晓,定是不愿让他上来的。

“下面还有个牛人顶着。”

沈童不以为然,神秘兮兮地道。

“牛人?”

闻人臻呢喃。

沈童意味深长地睨了季璃昕一眼,“冲冠一怒为红颜。”文绉绉地念叨了这么一句。

季璃昕脑海中模糊的飘过一个人的影子,随即被自己强压了下去,他应该不可能知晓自己出事了的。

闻人臻没有才出来人来,脸色有些难看,不喜欢自己被忽悠,朝沈童挑了挑眉。

沈童勾了勾唇,笑得痞气,丢出了两个字,“宋柯。”

宋柯这名字闻人臻是知晓的,还知道他是b市宋市长的二儿子,还是……还是季璃昕大学时期的男友。

心思杂乱,一瞬间转了无数个念头,只听沈童又说,“我们从窗户下去。”然后他从窗边扯出一圈粗绳来,应该是他爬上来的时候带上来的。

推开窗户,没有别的固定点,看来他刚才是靠水管爬上来的。

季璃昕听到“宋柯”两个字,怔忪了下,没想到果真是他。

“他在哪里?”

沈童正要说话,忽听门外脚步声杂沓,屋内的三个人面面相觑,脸上都显出了凝重。毕竟这下脱逃,即便三个人从窗口跳下去,也来不及了。

季璃昕听到自己的心跳加快,闻人臻忙将沈童带来的粗绳一头绑到了床脚,另一头递给她,示意她快点下去。

她看了他一眼,没有推脱,她知道眼下逃一个是一个,自己在,还会成为他们的后顾之忧,毕竟她势单力薄,又没功夫,一点忙也帮不上。

忽然她整个人又被带了下来,卷到了床底。

三个人都卷到了床底,门被踢了开来,有几个人进来了。

季璃昕的嘴巴被闻人臻捂得严实,三个人都颇有默契一般地屏住了呼吸,不想让进来的人发现端倪。

“沈小姐,他们应该逃了。”

客房的窗户打开着,床脚系着一条麻绳,这一条麻绳通向的是楼下的院子。

地上还有凌乱的断绳,床上的被单有些乱,在逃脱之前,他们应该在床上呆过。

沈念初眸子一沉,倒是小看了他们。

声音跟着一冷,“都给我下去看看,应该没逃多远的。”

“不去帮堂主忙吗?”

有人倒是出了声。

“不差你们两个。”

沈念初若有所动,“哧”地一笑,道。

门被甩上了,床底下的三个人,松了一口气,虚惊一场。

刚才沈念初的那袭火红耀眼的裙裾一角,已经曳地漫入床底了,就这么一片,够他们心惊肉跳了。

虽然床底下有两个男人,但是沈念初带来的这两个男人毕竟有枪。

“宋柯带了多少人,你又带了多少人?”

闻人臻眯了眯眼,不能再受制于人了。

“他就一个,我带了五个人来。”

他嘴上说着,手却往身上某一处掏着掏着,掏出两把枪来。季璃昕这是头一次看到真枪,黑色的枪管,心头当下一震。

沈童递了一把给闻人臻,另一把自己留着。季璃昕不知道沈童这些枪是从哪里来的,不过也知道若是此刻他们没枪,而外头的人有枪,他们胜的几率会很小。

“宋柯他们肯定是被发现了。我本来是计划我们从窗口逃脱的,避免没必要的纷争。这枪劈里啪啦的,引来警察就比较棘手了。这帮龟孙子,开得倒是痛快。”

沈童啐了一口,奚落道。

季璃昕脑海中随即出现一片血海,想着就觉得胃里酸液大作,想吐,还没看到真实的场景,想想就有些受不了。

不知道外头有没有人死了。

这样一想,心头紧紧地揪了起来。

上次自己将宝宝成功救回,还好用了脑子,那帮人手上都是有枪的,现在回想了下,还是心有余悸。

“你留在这里,我们出去看看,千万别出来。”

闻人臻叮嘱道,他跟沈童有默契一般地从床底钻了出去。

外头情况不明,不知道宋柯被毙了还是左皓人赢了,他们是男人,还是要出去关照下带来的人的。

季璃昕知道他们决心已定,也没有叫住他们,想了想,在他们站起来的时候,道了一句,“小心点。”

毕竟拿的是枪,面对的是生命危险,也许……她遏止自己往好处想,不去往坏处想。

闻言,闻人臻抿了抿唇。

他们走后,楼下又是砰砰砰的声音传来。

季璃昕趴在床底,匍匐着一动也不动,身子像是麻掉了一般。

脑子里很乱,像是有一只蜜蜂在嗡嗡嗡地叫着不停一样,烦躁的很。

主要是外头的情形不明,没有身临其境只凭声音,人总会克制不住往坏处想。

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时间过了多久,听到房门被推开的时候,她浑身的血液都凝聚了起来。

而且,来人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般,直接朝着床一步一步走来,目的性明确。

他的身子,慢慢地,弯了下来。

她的心,骤然一缩,手伸了出去,做出袭击状。

正要朝着他的小腿抓取,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是我。”

是宋柯,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呼了出去,觉得自己好过了许多。

然后钻了出去,轻轻搓了两下手。

宋柯看向她,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多少有些被吓住了。

他很想搂住她,想要感觉下她的存在,但是又不敢,怕她抗拒。

他带着她从窗口爬下去,让她趴在他的背后。他动作敏捷,她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看到外头的惨象。

上了车,她发现沈童面色凝重,闻人臻俊脸上血色正在流失,蹙着眉头,脸上都是湿汗,像是十分的难受,但是他极力忍耐,没吭声。

因为是很疼,他紧咬着牙关。

“他怎么了?”

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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