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看他那傻傻的样子忍着笑,算是惩罚过他了,看他以后还不长记性。
吃饱了的两个人便不急着回家了,薄荷心里想延着当初母亲走过的路走一遍,湛一凡自然陪着。东渡口到老汽车站的确不远,薄荷问了路人知道走路也不过二十分钟,可是对于当年身怀六甲的白合来说,又受了被家人拒之门外的委屈,薄荷走在路上似乎都能体会那种心情。
“咚——咚——”左边突然传来一阵钟鸣,薄荷忙问路人才又知原来往左边的林子里走上山有一个尼姑庵,里面住了一些无家可归便出家为尼的女人,不过大多都是外地隐士到这里的女子,白阳镇的女人史上也只有那么几个上去过。但是山上的香火还比较旺盛,大家逢年过节都会捐献一些香火钱,也会祭拜上山上的神灵,而且那山上的送子观音据说也是很灵,让外地的人也经常跑来烧香祈祷。
薄荷站在路口,湛一凡手里提着一盏买来的灯笼,薄荷的心里总是有一个想法,于是突然抬头问湛一凡:“你说,当年妈妈上去过吗?她有没有想不明白的时候?比如……就是那一次从这里经过的时候听到悠悠的钟声……上去过呢?”身怀六甲,被镇民议论,被家人拒之门外,在薄家更不知道遭遇了什么……薄荷想起这些,心就替母亲痛了起来。
湛一凡揽着薄荷薄弱的肩轻轻的揉了揉,微笑着低头看她:“我们何不上去看看。”
薄荷也轻声试问:“也许,还能找到一些意外的线索,也不一定?”
“嗯。走吧。”湛一凡揽着薄荷向那林子深处便走去。这么晚,其实也不怕,因为路上山上的人并不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有一些外国人,一些城市里的人。总的来说,因为这场珠宝秀,这几晚的白阳镇非常的热闹,就连上尼姑庵的道路都来来往往行人颇多。
白阳镇本就是个旅游的小镇,白合家能创造出那么多财产不仅仅是因为做生意开发电站包农林养殖业,还有便是这旅游开发甚至酒店的生意,不然白合的外公和舅舅也不可能凭空创造那么大的财产。
上山的阶梯是青石板砌成,每一块青石板似乎都有了时间的裂痕。两道的石头都被打磨发光,就算是手中的灯笼照着也能看得清那石头泛出的微光。
终于上了山,薄荷气喘吁吁。
不喘大气的湛一凡轻轻定的拍着薄荷的背,薄荷擦了擦额头的汗叹气:“最近实在太缺少锻炼了。以后你必须每天拉我起来跑步,不然只怕我下次连这个山也爬不上来了!”并不陡峭的三百梯,她爬的气都要断了。
“先坐一会儿吧。”湛一凡扶着薄荷在石头上坐下,又拍了拍她的背才将自己帽子里的一瓶矿泉水摸出来递给薄荷:“喝点儿。”
“你从哪里变来的水?”薄荷是真的爬的口渴,问了句便接过来拧开大口大口的喝下喉。
“你买鞋的时候我买的,我知道今晚要走些路,虽然没料到是爬山,可是担心走路也会口渴就买了。”帽子里能放东西,还是他看着有力常这样做,今天也总算是怂了一次。
薄荷颇为感动的看着湛一凡,湛一凡捂着她的眼镜附近耳朵叹息道:“别这样看着我,我总想要你。”
薄荷顿时又燃烧了脸,推开没正经的湛一凡,自己扭头看向这个尼姑庵的前院。让薄荷想起‘凉月如眉挂柳湾,越中山色镜中看’这句诗来。清净的庵前院,细长的月挂在树梢上,本来是人来人往的香火旺盛时,却丝毫不破坏这个清净小庵的景象。饶了院子一周的许愿树上挂满了红飘带或是许愿盘。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嘻,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旁边一对小情侣一边写着还轻声的笑着,他们幸福的侧脸更是犹如一幅晚画。红色的蜡烛,袅袅虚烟的檀香,还有大雄宝殿里隐隐传来的大悲咒歌声,一切的一切,都恍如一个世外桃源。当初,妈妈上山看到的景象如今日的是否一样?
“两位施主,请问你们需要什么帮忙吗?是想要许愿呢?还是想要向菩萨祈祷早生贵子?又或者只是上来燃烧香烛为自己还原,或是有别的心事想要告诉我们的菩萨?”一个小尼上前来询问。
薄荷还没开口湛一凡却道:“我们也想要那样的许愿牌。”
“那两位施主请到这边来。”那小尼引着薄荷和湛一凡往前走,薄荷拉了拉湛一凡的手,湛一凡低言道:“既然来了,我们也挂一个。”
薄荷翻了翻白眼儿不敢置信湛一凡竟然也相信这些幼稚的玩意儿,不过她倒是没拒绝也跟着去了。
小尼姑给薄荷和湛一凡发了一个挂着红绳子的牌子,然后又给两人拿了一支笔道:“这是咱们庵里的笔,只要两位施主记得还给我们就是了。”
“多少钱?”薄荷立即问。
“一共是二十。”
二十?薄荷觉得好贵,不过湛一凡的动作更快他直接给了小尼姑一百:“不用找了。只不过希望过段时间我们来的时候这个牌子还在。”
那小尼姑捧着一百块钱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不急不缓的道:“施主请放心,这些牌子我们庵里的人永远也不会去动它的,这是在菩萨面前对你们的尊重。剩下的八十,就当是施主捐献给我们庵庙的香火钱,小尼我谢过施主。”
薄荷被湛一凡拉走,两个人在石头边上蹲下来,薄荷衬着下巴看着那红牌子不知道要写什么,湛一凡想了一下道:“要不也写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
“千万别。”薄荷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还是写些实在的吧。”那些虚无的诗句,她总觉得不如实在的一句‘在一起’呢。
“要不就写……”薄荷看了湛一凡一眼,微微红了红脸,“就写……永远在一起?”
湛一凡握住薄荷的小手,俊脸上浮现一抹感动:“我竟不明白,原来老婆你这么想和我一起白头到老。”
薄荷心里狠骂一句‘我去~’,表情也有些挣扎,湛一凡笑着低头笔在红板上‘哗哗’的落下几笔,薄荷偏头看去,只看到九个字清晰的落下:“永远在一起,白头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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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我自己挺喜欢的,清幽的古镇,泛着小船,说着感人肺腑的情话,有哭有笑,吃着热乎乎馄饨,爬着山道,庵里许愿……浪漫却又清新。你们呢?
098你是我的珍宝啊
观音殿里,薄荷跪在蒲团上合着双手心中默念着:菩萨,你一定要保佑我妈妈还健康的活在这个世界上。现在,我已经不在乎她当初或许是因为不想要我而将我交给了薄家,就算是真的抛弃了我,我也不怨她。我理解她当时的苦,当时的挣扎,当时的委屈,不管她当时做了什么,我都只想找到她与她相认。菩萨,请完成我这个心愿吧,让我找到她,让她身体健康。
深深的在蒲团上跪下,双手的掌心贴着额头。
薄荷并不是信女,可是这一刻跪在面容庄严慈祥的菩萨面前,她的心选择相信。相信菩萨真的能听到她心里的话和祈祷,相信菩萨会让她妈妈白合健康的活着,相信她一定会尽快的找到她。这仿佛,就是一个信仰,只有心里有了信仰才能得到自由和释然。
从蒲团上站起来,身后的湛一凡将请来并已点燃的香递给薄荷,薄荷接过一炷,两个人虔诚的举止额头拜礼三次,一旁的小尼姑立即上前来接过二人的香插到香火炉里。
转身退出观音殿,跟在身后出来的小尼姑便是之前在前院接待二人也是刚刚给他们敲钵木鱼插香的那一个。薄荷双手合十的拜了拜小尼这才将自己的真实目的告知:“不知道我能不能见见你们庵里最年长的人?”
“最年长?不知女施主所说的可是是我们的住持?她今年六十五岁。”
薄荷的心微微一跳,和湛一凡带着小尼姑又往安静的地方走了一些才更问:“不知道她在庵里有多少年?”
“三十年了呢。”
三十?如果当年母亲真的上山来过,那住持一定见过她了?
薄荷看了湛一凡一眼,湛一凡代她道:“不知我们可否见她一见?”
“这……住持可能在后院做功课,两位施主要待我进去问一问住持。”
“小师傅请,请转告你们住持,就说我们只不过是想问一件二十八年前的小事,希望她能达成我们这个小小心愿。”
“两位施主稍等。”
小尼姑朝着薄荷和湛一凡单手拜了拜转身便向后院行去。薄荷看着小尼姑消失的背影转身看向湛一凡:“你说,她有没有可能上来过呢?”
“别想那么多,不问一问怎么会知道呢?”
“那这位住持会不会已经忘了呢?”
薄荷的紧张让湛一凡哭笑不得,随张开手臂将她纳入怀里坚硬的下巴蹭了蹭她的额头淡淡道:“傻女人,不管是什么结果你都该有个预想,这样才不至于失望。”
薄荷轻轻的叹了口气,她此刻心里的期望太高,还真怕如果是失望的答案会将自己摔的又高又疼。
小尼姑不一会儿便返了回来,伸手相邀薄荷道:“我们住持说尽可能为施主解答你心中的疑惑,施主这边请。不过,男施主需要止步。”她们的后院的确是任何男人都止步的地方。
湛一凡朝薄荷微微的点了点头。
薄荷深深的看了湛一凡一眼:“我去去就来。”
湛一凡又摸摸薄荷的脑袋温柔道:“去吧,问个仔细,别后悔就是了。”
薄荷转身跟着小尼姑往后院走去。绕过小道一进入后院就与热闹的前院犹如两个世界。一轻一浅的木鱼声伴随着悠长空灵的佛歌从最里面的房间传来,每走一步薄荷仿佛都在洗涤着自己那浮躁的情绪。这个地方虽然不大,可是却给人一种很特别的感觉,真的是一进入这里心都安静了,随着那木鱼声一点一点的沉淀寂静。
“施主,请——”小尼姑推开房门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薄荷朝着小尼姑微微点了点头迈步走进眼便是非常干净整洁的房间。也并不是非常简朴,至少有一个小小的电视,还有几株盆栽职务,也有电话,电灯这样的现代设备。可是那床榻,却只能用朴实来形容了,这样冷的天那样薄的被褥。床上还放着一个小桌子,桌子上放着木鱼和收音机,歌声就是从那收音机里飘出来的。
住持是个六十五岁的女人,脸上也清晰的写满了岁月了痕迹,但也许是因为长年累月的平和心态,所以整个人看起来也非常的健康。住持
早已经在薄荷进房间时放下木鱼下了床,站在床边双手合十对着薄荷微微一拜:“施主你好。”
“住持你好。”
“听静文说,施主是想询问贫尼一些关于二十八年前的事?虽然时间有些久远,可是贫尼愿意为施主解疑解惑。”说着那尼姑便向薄荷走来,单手相邀薄荷在桌边坐下。
薄荷也坐下来,那尼姑动手亲自给薄荷倒了一杯茶推到薄荷眼前,微微笑道:“二十八年前,施主还没有出世吧?”
“对,我今天来是想询问一些关于我母亲的事。我想问住持,你可曾觉得我面善熟悉?据说您是在这寺庙里待过时间最长的人,所以我想知道……二十八年前,您是否见过我的母亲?我知道我或许强人所难了,毕竟谁还记得二十八年前的事情呢?”
可是薄荷不问过,却不心甘。问了,或许失望,但是却不后悔。
“看施主的确面善,我到这庵中三十年,不曾下山。觉得施主面善,想必定是与施主有缘了。施主说起二十八年前不知道你母亲当时有什么特状呢?我这一时也想去起来……”
薄荷的眼神微微有些颤抖:“当时我母亲身怀六甲,应是九月,肚子里的孩子正是我。”
“哦?九月?又身怀六甲?”那住持仔细的回忆,似乎也在努力的回忆着什么,突然间神秘的一笑扭头又仔细的打量起薄荷来:“九月的确是有一位身怀六甲的女施主上过山,她说她也是白阳镇之人。我那时候才上山两年,是我师姐应心接待的她。”
“真的吗?住持你可没骗我?”薄荷完全意外完全惊喜,她不敢太多的奢望只怕失望,可是心里却又存满了祈祷,偏偏……偏偏这个祈祷成真了!菩萨啊,谢谢你指引我上山来,谢谢你指引我到这里来见您!
那住持温和的一笑:“出家人不打诳语。只是我当年三十四岁刚刚出家两年,我身上的凡俗还未脱尽所以整日的只能房里打坐念经。可我看她年轻……现在仔细回想,倒真的与你有七分相似。”
薄荷大气也不敢呼一口只能静静的听那住持回忆:“可我从门缝里瞧见她大腹便便,眉宇间写满了哀愁和疲惫。我年轻时所受的苦难也是常人难以理解,我心中的执念大多便是因为曾失去的几个孩子,最后落得被人抛弃的下场……所以我便多观察了她些。我应心师姐将她引见给师傅,师傅便请她喝水吃饭,她走的时候也给庵里捐了一笔香火钱,大家对她都是颇多感谢呢。”
薄荷细想,也许真的是那一日母亲上了东渡口极累间见到了尼姑庵便自己爬上来,没先到真让自己歪打正着了。
“下午课的时候,她和师傅在房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可是我每次经过都隐约能听见哭声,还隐约听见师傅说什么……尘缘未了……暂时与佛无缘之类的话……腹中孩子是尘缘,落地全是牵挂……我当时心性未定,对你母亲虽然颇为同情,可是我无心再听便走了。”
薄荷心里微微的抽痛,难道母亲当年真的有想要出家为尼的心思吗?她真的到了走投无路或者说对红尘心死的地步了?
“阿弥陀佛,也不知道贫尼还能为施主做些什么,可是施主要放开心结,世间一切事时间到了,一切都会自动的明了,这就是菩提因果。”
薄荷合着双手对住持拜了一拜然后便离开了。
湛一凡在前院的许愿树下安静的坐着,薄荷从小道走出来,看到湛一凡的坐在石头上等她的身姿心里是一片温暖。
许愿树上挂满了人的心愿,随风飘扬,牌子相撞甚至发出铛铛的声响。原本还是人声鼎沸,她只不过和住持小坐片刻出来时,院子里的已经寥寥无几。薄荷穿过香烛缓然轻步的走到湛一凡身边伸手打断他的深思:“欸,走了!”
湛一凡眼神一顿,看到眼前这只白嫩的小手。轻轻的握住站了起来对着薄荷蹙眉道:“你再不回来,我都快变成望妻石了。”
薄荷轻轻一笑:“夸张!”
湛一凡不可置否的摸摸薄荷的头,两个人牵着手转身向大门走去。
“施主等一下!”小尼姑合着双手突然从后面跑出来喊住薄荷,薄荷与湛一凡回头,那小尼姑将一张纸和笔递给薄荷喘着气道:“住持让施主留下通讯地址和电话,说如果她再想起什么也好告诉您。”
“哦,好的!”薄荷不加怀疑低头便写了白阳镇白家的地址,只有那里她才有毫无顾忌的安全感,而且她也相信一有消息老舅他们也会立即告诉自己。
下山的时候薄荷想起那小尼姑心里也是一番惆怅感叹:“这山上的女人,没人都有一个故事吧?不然那小尼姑,年纪轻轻怎么愿意出家为尼呢?”没有哪个女人一开始就愿意远离红尘长盘青灯。
“想这些做什么?有你妈妈的线索吗?”
“嗯,她当年的确上来过。而且,我看她果真有出家的心思,只不过当时怀着我,这个事情才没有完成。你说妈妈会不会生下我真的出家了啊?”薄荷突然全身一寒,难道在生下她后心头了无念想,于是把她扔给薄家自己就真的找了一个了无人烟的世外桃源出家去了?所以这么多年才一次也没出现?不然不可能……不可能一次也没出现啊!她难道就真的不爱自己吗?
不是去世了……就是躲起来了……无非这两个可能而已!
“……”湛一凡不敢肯定的否决。
薄荷握了握拳一声冷哼:“一定是薄家当年做了非常过分的事情,不然她不可能连出家的心思都有了!我一定要查出来,查出来!”此刻她的内心充满了激愤。
薄光……蔡青奕……他们当年究竟和妈妈发生了什么?这里面爷爷奶奶也插手了吗?知道真相的人,难道就那么少?如果没有了,她是不是该从薄光,或是蔡青奕身上下手呢……?薄荷的心里又暗暗的下了决定,这一次回去,她将不再犹豫手软,必须加快调查速度!
湛一凡轻轻的握住薄荷的手,揉了揉她捏的死死的拳头,薄荷激愤的心情缓缓落下,抬头看向提着灯笼的湛一凡,微光照着黑黑的山道,竟是温暖。
薄荷一梯一梯的走下山,仿佛能感受到当年母亲抚着肚子走上来却又抚着肚子走下去的心情……妈妈,你听得见我的心里话吗?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我来找您!
回到白家已经是半夜十二点。
高叔让人给他们的等门,于是薄荷和湛一凡一进门等门的白花菜阿姨就道:“小姐姑爷,老先生和老爷他们还在主宅大厅等你们呢。”
“这么晚了……”薄荷心里内疚,湛一凡拉着她快步的绕过前院的几进几出穿过假山花园才走到了主宅前院。
“舅舅,表哥!”薄荷一迈进大厅便轻声而唤,等人等的打瞌睡的老舅顿时来了精神,表哥的脸色有些凝重看着薄荷和湛一凡便道:“你们两个年轻人,再留恋这里也不能回来的这么晚,你们舅舅等了你们快两个小时了!”
薄荷心里也愧疚,他们让醇儿带了话,所以两个人才一路上肆无忌惮的玩了这么晚回来。
“好了好了,别说他们啦。是我自己要等的,我也没给他们打电话,他们不知道我等着呢!”老舅打了个呵欠挥了挥手,他最是心疼薄荷了,谁让这个外甥女和自己的妹妹那么像呢?这也是他最疼醇儿的原因啦。而且薄荷这孩子,心性健康干净又明朗,他高兴有这样一个外甥女啦!
表哥叹了口气看着薄荷还是问:“吃饭了没?你表嫂给你们留了饭。”
“谢谢表哥,我们吃过了……”薄荷知道这个表哥虽然不太爱说话,可是和舅舅一样也是疼自己的。湛一凡揉了揉她的肩头示意,薄荷立即扶着老舅坐下:“舅舅你坐。”
湛一凡拉着薄荷去一旁跟着坐下来看着舅舅道:“舅舅,这么晚了,不知道你怎么还在等我们?下一次可别这么晚了,有话和我们说,你可以让人打电话叫我们。”
老舅叹了口气看着他们二人问:“你们明早便要离开?”
薄荷心里叹气,想必是醇儿他们说的了,她原本也是想今天和舅舅说的,可是晚上突生变故她和湛一凡梳理关系到现在也就忘了。
“是,舅舅,原本想告诉你的,可我和一凡去了山上的庵庙一趟。”
“去哪里做什么?”
“当年母亲坐船到东渡口就下了。”
“这我知道。哎……我也问过撑船的白家,可是竟问不出什么……”
“不是的舅舅。其实母亲当年上过庵庙您知道么?”其实薄荷不是太想告诉舅舅,可是既然留了白家地址那这件事就要告诉他。
“啊?这……这我还不知道……”
“其实我也是猜的,理解了一下母亲当年的心情,于是就和一凡上去看看。我见到了住持,住持回忆说母亲当年的确上过山。”
“难道她……!”舅舅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薄荷虽然心痛不忍却还是点了点头:“是的。舅舅您也别难过,当时她怀着我,尼姑庵是不会收她的,说她尘缘未了。”
“小合啊……”舅舅一声痛嚎,捂着脸趴在桌子上似乎极其的痛苦。薄荷不理解他们兄妹当年的感情,可是看表哥也非常痛苦难过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家的人关系一定非常非常的好吧。当年把妈妈拒之门外,一定是外公一时气恼之举,往后的岁月里不知道多后悔多痛苦湿了多少枕头。
“舅舅,您别伤心。妈妈她吉人天相,她定不会出家的,再说这一切都过了二十八年了!”薄荷起身走到舅舅身边给他拍了拍背,老舅抬起头来轻轻的颔首:“好,不说了,不想了。还是你用心,我们这么多年也未曾想过她当时上过山。还有什么消息吗?”
说着老舅一脸期盼的望着薄荷。
薄荷摇了摇头:“暂时没有了,可是那住持说她还会回想,想起来就会通知我们,我留了白家地址。”
“好好好,这是对的。我们应该感谢那位住持,一定要感谢她!倒是你,薄荷啊,你和一凡后天的婚礼,你是不打算请舅舅和你表哥去吗?”
薄荷不是没想过,她的婚礼,就不能请几个自己真心喜欢的真正的亲人吗?可是薄荷知道目前的形式,她请了他们去,定会引起薄家人的注意,这也无疑是告诉他们自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不说他们未必认识白家的人,就说他们白家人太相似的长相……随便一个路人都会知道他们十血缘关系啊!
薄荷的为难写在眼底,舅舅有些失望,湛一凡及时站起来走到薄荷身边揽着她的肩对舅舅道:“舅舅。其实云海市这个婚礼您不去也罢。这是薄家长女出嫁,她身上背戴了一些枷锁,也需要隐瞒与你们相认的事实才能继续调查母亲的下落和当年的真相。”
“这……我也知道……哎,只是可惜……”舅舅何尝不知道薄荷的为难,可是他这好不容易相认的外甥女啊,明明就要结婚了他却不能参加婚礼,他能不可惜吗?
“不可惜。半个月后,在英国还有一场婚礼。那是我湛一凡真正娶白合的女儿,到时候您、舅妈、表哥和表嫂,醇儿,我们会邀请大家都去参加的!”
薄荷抿着唇用力的点头:“舅舅,您可一定要去。我要挽着您的手走进殿堂!”
“好好好,舅舅这把老骨头到时候就是走路也得走到英国去,这婚礼一定不会再错过啦!”舅舅摸着薄荷的头眼眶微微的红润,其实心里大多是感动,对湛一凡这个外甥女婿更多的赞赏和认同了,这认品和做事儿都是没得挑的。
安抚了舅舅和表哥想去参加云海市婚礼的心,薄荷二人才回自己的房间休息。湛一凡走在后面,刚刚和上门背后的薄荷便从后面抱住了他。湛一凡顿了顿,薄荷的还埋在湛一凡的背里,只听得她闷闷的声音传来:“这一次……谢谢你陪我到白阳镇。如果不是你,我处理事情一定不会处理的这么好。无论是舅舅这边,还是关于妈妈的事,还是……这次的案子。”
湛一凡握住薄荷的手转身将她抱入怀里:“你忘了?我是你丈夫。”做一切,都是应该定的,只要是为了她。
薄荷真诚的吐出自己的肺腑之言:“这个世界上没人对我这么好。”
湛一凡听了她的话却是一笑,眼神无比温柔的低下睨视着怀里的娇妻:“你是我的珍宝啊……”在他的心里,她就是堪比珍宝,他得到她多不容易啊。
薄荷又想哭又想笑,不过还是把自己小女人的那点儿感性眼泪给憋了回去,她讨厌矫情爱哭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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