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亲情呢?”葛心婷立刻反唇相讥:“叶荀是爷爷一手带大的,和他爷爷的感情是最好的,为了你,他和爷爷闹成那样,你敢说你是真的爱叶荀吗?”
长安沉默了,老爷子的确是她的顾虑,她怎么可能真看到叶荀和叶老爷子决裂,葛心婷终于找到了打击她的方法,长安的眼睛里流淌过悲伤,最后叹了口气,说:“不管怎样,木已成舟,我和叶荀已经结婚了。”
“你说什么?!”葛心婷瞪大了眼睛,满脸不相信的看着长安:“你想嫁给叶荀想疯了吧?!”
长安没回答,从随身带的小包里拿出她的结婚证递过去,这还是她出门的时候揣上的,本想着要是和葛心婷讲不通,就用结婚证杀杀她的威风,没想到真的用上了,看效果还不错。
葛心婷不敢置信的看着桌子上放着的小红本,上面三个烫金大字写着结婚证,上面还有国徽,她的手在桌子下面抖了又抖,可是就是没有力气伸上去打开那个东西看一看里面的名字。
长安喝了口水,说:“我们已经结婚了,就在我回来的那天,谁都没告诉。”
葛心婷张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又咽了回去,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原来在她还为接近叶荀,讨好老爷子,而费劲脑汁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结婚了,她就像是个傻子一样,她听见自己的骄傲碎落满地的声音,她觉得长安此时看她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嘲笑,她从未有过如此失败。
长安现在反倒是有些同情葛心婷的,爱情本身并没有错,她只是爱上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而且她也并没有做出什么不好的事。
葛心婷不知最后自己是怎么站起来的,又是怎么落慌而逃的,她现在应该看起来很狼狈吧。见完了葛心婷,消灭掉一个情敌,长安的心情反而沉重了,到叶荀回来的时候还是闷闷不乐。
“怎么了?”叶荀把公文包丢到一边,过来坐到她身边。
“我下午去见葛心婷了。”长安揉着头发,表情略带苦恼。
叶荀的眉头只轻轻皱了一下:“见她做什么。”
“她来找我的,我告诉她我们结婚了。”
“嗯。”叶荀对带有葛心婷的话题兴致缺缺,他早就想不起来葛心婷长什么样子了。
长安看叶荀一副很累的样子,也不再说这些了,跳下沙发去给他放洗澡水。风过影犹在
见叶母的时候,叶荀没有告诉长安,只说带她出去吃饭,等到了地方,推开包厢的门,看见里面坐着的两个女士,长安的脸刷的一下红了,红的能滴出血来,在心里把跟在他身后的叶荀反复鞭打,这人越发的混蛋了,现在做什么事都不用知会她的。
“站着干嘛?过去。”叶荀推开门,拉着长安进去,对着最里面坐着的女人说:“妈。”
“来啦,快坐下。”叶母的目光从长安进来后就在没移开,心里暗暗赞许,自己儿子的眼光还是不错的,没化妆也能长成这样,也没怎么打扮的花枝招展,看着就是个老实的姑娘,这年头,见家长会脸红不好意思的姑娘可不多了,这模样长的也不错,听女儿说还做得一手的好饭,宜室宜家,确实是是个自己儿子那种忙起来没头没尾的,就是家世不怎么好。
“伯母好。”长安红着脸,低着头,半天才想起来叫人。
叶母笑笑,仪态大方:“别紧张,我就是想见见你,一块儿吃顿饭,今天叶荀他爸爸有事来不了,咱们四个吃就好。”
长安点点头,叶礼给她把茶倒上,说:“我妈就是想看看她未来的儿媳妇,你可别紧张,以后这种场合可多着呢。”
长安笑着给她道了谢,手在下面偷偷的掐了叶荀一把。长安是又气又羞,手上也是下了狠劲,叶荀倒吸了一口冷气,把她的手从腿上挪开,捂在手心里,他又不傻,要是事先告诉长安要来见谁,她要是肯出门,自己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前几天叶荀带你回家,吓到了吧。”叶母没什么门第之见,她儿子过的好就比什么都好,况且这姑娘看着就不错,难怪得了叶荀的心,她可不想次见面就给儿媳妇留下个恶婆婆的印象。
“还好。”长安能理解叶老爷子的想法,想想也没什么可怪的。
“爷爷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左右他也是想叶荀好。”
“不会的。”
“什么时候让叶荀再带你回去吃顿饭,认认人。”叶母这个意思就是同意了:“回头让叶荀这个时间请你爸妈和我们见个面,你们既然要定下,我们也该见个面,把必要的事商议一下。”
长安默然,很久之前她的事就不再由她的父母过问了,不是他们管不了,而是不想管,自己也有两年多没有回去了,想到这,长安的表情有些抑郁,叶母还以为是自己说了哪句不该说的,惹了她难过了,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叶荀清咳了一下,接过话茬儿:“知道了,先吃饭吧。”
“哦,哦。好。”叶母松了口气,暗自琢磨,也没人告诉她这姑娘是丧父了还是丧母了,自己别再戳到了人家的伤心处。
那顿饭吃的还算是融洽,起初长安有些不自在,好在叶母还算健谈,又有叶礼在一边时不时接上两句,到后来,聊来了,也就能找到共同的话题了,三个女人说话,没叶荀什么事,他的任务就是不时给这个添点菜,给那个剥个虾。
一顿饭吃了三个多小时,到该走了的时候三个还意犹未尽,叶荀不语,开车把母亲和妹妹送回叶家,然后带着妻子回去了。
进了家,门一关,长安立刻就炸毛了,扑到叶荀身上一通乱摇:“让你骗我,让你不告诉我这顿饭是出去和你妈吃的!我都没什么准备,丢死人了。”
叶荀自知理亏,任由她闹,等她力气小了点,一把抱住,摁在怀里:“我要是给你说了你还会去?”
长安嗯嗯了两声,无语了,事先知道了,她才不会去。
看她那个心虚的样子,叶荀舒了口气:“现在不是好了,反正都见过了,你也可以放心,安心做你的叶太太就好。”
长安从羞愧中回过神,冷哼了一声:“说的再好也改变不了你算计我的事实!”
“so?”叶荀无所谓的耸耸肩,他做事从来就没有后悔的时候。
长安噔噔的跑回卧室,关上门,反锁,声音隔着房门飘出来:“叶先生你今天睡书房!”
叶荀摸了摸鼻子,表示无语,不管长安最后开没开门,也不管叶荀当晚睡没睡书房,反正第二天长安是在叶荀的臂弯里醒来的。
叶母见过长安后,甚是满意,就催着叶父去和老爷子商量,叶父被她催的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敲老爷子的门。
“扣扣。”
“爸爸,你在吗?”
“在,进来吧。”
叶父推开门进去,老爷子正坐在落地窗前的藤椅上泡茶,茶烟袅袅,散发着清香。
“尝尝,你大哥从安溪带回来的茶叶。”老爷子给叶父倒了杯,放在他面前。
“谢谢爸爸。”叶父端起,尝了口,茶香绕齿,绵绵不断:“好茶。”
老爷子笑了笑,不语。
叶父思量着要怎么跟老爷子说才好,老爷子看儿子一脸为难的样子,知道他在想什么,开口道:“晚宁见过那个女人了?”
“啊?是。”叶父没想到老爷子会直接说,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在他父亲面前,他依然像个不懂事的孩子,虽然他的一双儿女也都到了该娶妻嫁人的年纪。
“那,晚宁的意思?”
“晚宁说那姑娘看着也不错,主要是叶荀喜欢,所以。。。”
“这么说,你们是同意了?”
“是。”
“既然同意了,还来找我做什么?”老爷子的表情瞬间变得威严:“叶荀是你们的孩子,他的事我做不得主,我也老了,讲出的话,你们都不愿意听了。”
“爸爸!”叶父嚅嗫了两声,辩解道:“爸爸,我们尊重您的意见,叶荀是我们的儿子,可我和晚宁因为工作,也没什么空照顾他们兄妹俩,叶荀和叶礼一直是您照顾的,可这是叶荀的婚姻的事,我们还是该听听他的意见。”
“听他的意见?”老爷子哼了一声:“他是贴了心要娶那个女人,不惜和家里脱离关系。”
“叶荀是真的爱那个姑娘,爸爸,叶荀已经三十了,他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他有自己判断,我想,我们应该要尊重他的意见。”
“他的意见就是娶那个女人。”
“爸爸。。。”
“别说了,我是不会同意的。”老爷子铁了心的不同意,刚开始不同意是看不上长安的家事还有之前香寒和徐子敬的事,现在不同意纯粹是因为那么多人都来反对他,老爷子的面子还是很重要的。
最后,叶父带着失望从老爷子房间里出去。
“怎么样?怎么样?爸同意了吗?”一进门叶母就围上来,满脸的期待。
叶父摇摇头,叶母的表情立刻就变成了失望:“爸爸怎么还是那么固执!”
“晚宁!”叶父出声何止住她,不管怎么样,那是他的父亲,他们都应该尊重他。
叶母自知失言,赶紧转移话题:“反正不管爸爸怎么反对也没用,我看叶荀是铁了心的,到时候搞不好,他们再弄出来个先上车后补票来。”
“又胡说了,爸爸只是一时想不开,等他想开了,会同意的。”
“那,万一叶荀要是一意孤行,爸爸不会真的要和他脱离关系吧?”
“怎么可能,爸爸气急了说的话你也信。”叶父好笑,他对自己父亲这点了解还是有的:“爸爸那么多孙子里,最疼的就是叶荀了,怎么可能不要他。”
“也是。”叶母点点头,老爷子不会冲动做出什么事来她就放心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就希望老爷子早点想明白,就算是不为了她的儿媳妇也得为她未来的孙子呀。福兮祸所伏
还没等老爷子因为反对而有什么动作,长安那边又出事了。
叶荀盯着手里的化验单已经看了很久了,漂亮的眉毛拧成了一团,长安的心随着他的表情而一点点的往下沉。
最后,叶荀放下手里的化验单,一脸严肃的看着长安,沙哑着声音,问:“医生怎么说?”
“说是,现在还看不出是良性的还是恶性的,建议尽早动手术,所以最好终止妊娠。”最后一句话长安的声音很小,几乎轻不可闻。
叶荀听她说完长久的沉默,长安愈发的不安,偷偷的抬起头窥测他的脸色,叶荀从一下班回来,先是经历了大喜,而后大悲,现在仿佛被抽了全身的力气,无力去思考些什么,原来还有他所承受不了的东西。
“长安。”叶荀顿了顿,抬头看着天花板,那姿态让长安觉得他现在很脆弱:“听医生的话。先做手术。”
“不!”长安断然拒绝,她就怕叶荀跟她说这个,做手术就代表着她要放弃肚子里的孩子,不,她不能这样。
是的,长安怀孕了,一个多月,胎儿发育良好,这也是长安今天才得知的消息,最近一段时间她总觉得自己精神不怎么好,还总是犯困,以为自己是生病了,可掐掐算算,她好朋友这个月也没来,有那么个念头在她脑海里闪过,长安也没抓住,但还是抽了个空到医院检查一下。
“恭喜你,怀孕了,五周半,胎儿状态良好。”
“你是说……我怀孕了?”长安几乎不敢相信她听到的这个消息,有些不知所措,愣在那里,她需要好好消化这个消息,信息量太大,手抚上肚子,不敢相信这里面竟然已经孕育着她和叶荀的孩子。
那医生见长安一直呆愣着,还以为长安是不想要这个孩子,于是不耐烦的看了她两眼,心想肯定又是未婚先孕,现在漂亮点的女孩子怎么都这么……想着就不耐烦的把手里的化验单翻到下一页,仔细一看,脸上的表情变了:“等一下。”
“怎么了?”长安不解,她还沉淀在初为人母的喜悦中,声音都变得温柔了几分。
“检查出说在你的子宫里发现了一颗肿瘤。”
“肿瘤?!”长安直接就傻了,这个消息震的她大脑一片空白,过了一会儿才抖着嗓子问:“是良性的还是恶性的?”
医生表情凝重:“这个现在还无法确认,还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
长安非常配合的做了进一步的检查,检查报告就拿在医生的手里,长安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卡在了嗓子眼儿,她忐忑的等着结果:“怎么样?”
医生摇摇头:“肿瘤太小,还是无法确认,所以说它可能是良性的,也可能是恶性的,建议你今晚做手术摘除。”
“做手术?”长安快要觉得自己的思维什么的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那……我的孩子?”
医生沉默了一下,似是不忍心:“建议终止妊娠。”
“如果我坚持要留下孩子呢?”她怎么可能会放弃自己的孩子,长安的手紧紧的捂在肚子上,那里面是她和叶荀爱情的结晶,这个孩子来的意料之外,让她不知所措,却又在她的惊喜之中,她也要有自己的孩子了,她想把他留下,给他幸福的家庭,快乐的童年,把自己小时候所没享受过的,没得到的都补给这个孩子,让他代替自己完成她的幸福,他会是她最骄傲的宝贝,现在刚刚给了她希望,让她怎么舍得放弃?
“我不建议这样,肿瘤会很快的扩散,会危及到你自己的生命,而且就算是良性肿瘤也不排除会有病变的可能,到时候你和孩子都会有危险,你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有,你需要尽快终止妊娠接受手术,把肿瘤摘除掉。”
“你们要摘除掉的不止是肿瘤,还有我的孩子。”长安愤怒的看着那个医生。
“这样吧,你回去和孩子的父亲好好商量一下,尽早来医院做手术,术后恢复的好,很快就能再怀上孩子了。”医生尽可能的去劝说,以他医生的立场来说,他并不支持病人为了未知的未来而放弃现在的机会。
长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了医院的,等她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坐在了医院外的椅子上了,脑子里浑浑噩噩的,她不明白,为什么要在她刚要感谢上苍对她厚爱,赐予她希望的时候要给她那么沉重的一个打击?可她现在没空在这里伤心,她必须坚强,必须要拾好心情,她还要去面对叶荀,以叶荀的脾气肯定不会让她留下这个孩子,而她要保护她的孩子。
果然,叶荀回来后看到长安的化验单,先是看到怀孕的单子,一向以冷静临危不乱自持的叶先生的脸上也浮现出欣喜的表情,可等他翻到下一张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开始凝重了,眉头锁成一团,长安看的心惊。
“长安,听话。”叶荀蹲下去,抬头盯着长安的眼睛,手放在她的膝头,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安慰住长安:“听话,孩子以后再要,先做手术好不好?”
“不好。”长安摇头,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打在叶荀的手背上:“我想留下他,他是我们的孩子。”
“我知道,我也想留下他,可,我不能让你去冒险,你和孩子之间,不论如何我都会选择你,也只有你,所以,别让我担心好不好。”
“不!”长安站起来,不再看他:“流产也是有风险的,它对我也是伤害,还有可能再也怀不上了,而且,那个医生也说现在也看不出是良性的还是恶性的,那个肿瘤,也有可能不会变大。”
“胡闹!我不会让你去冒险的。”
长安也是铁了心,鲜少反驳叶荀的意见。
那天,俩人爆发了在一起以来真正意义上的一次争吵,谁都不肯退让,当晚,叶荀没有回房睡觉,一直呆在书房里,很晚的时候,长安起来喝水,还听见他在书房里打电话,声音压的很低,长安从模糊的几个子眼里辨认出他是在咨询医学方面的问题,那一刻,她真的有心软,叶荀很爱她,这是无疑的,可她实在是不忍心放弃这个孩子,他应该出来看看这个世界,享受所有的爱。
长安握着书房的门把,在门边站了好久,知道水杯里的水都凉了,才颓然松手,轻轻的回房。
谁言寸草心
第二天清晨,长安在睡梦中感觉有人在盯着她看,猛的睁开眼睛,撞进了叶荀的视线里。
“醒了?”叶荀伸手抚了抚她额头的发丝。
“嗯。”长安动了动,把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不安地瞅着叶荀,她昨晚从书房外回来的时候哭过,这会儿眼肿的像个核桃。
“饿不饿?”叶荀的声音很温柔,像水一样,可仔细听来声线有些颤抖。
长安摇摇头,她现在什么都吃不下,满心惦记着肚子里的孩子。叶荀把手从她额头上拿开,起来:“我去给你热杯牛奶。”
牛奶是纯的,长安从来不喝,只是这次例外了,她想她什么都顺着叶荀,都听他的,他是不是会大发慈悲让她留下孩子?
见长安把牛奶捧在手里不喝,叶荀还以为她是嫌弃了,就柔声地哄着:“乖,先把牛奶喝了,家里没有酸奶了,回头给你买。”
“哦。”
长安喝完牛奶把被子递给叶荀,叶荀接过来:“你先睡一会儿。”说完在长安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就准备出去了,长安赶紧抓住他的衣角:“叶荀……”叶荀回过身拍拍她:“乖,再睡会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叶荀。”长安还是攥着他的衣角不丢,叶荀也没硬挣开,就那么站着。
“叶荀,求你,让我把孩子留下来。”长安满脸恳求的看着叶荀,叶荀的心猛的收缩在了一起。
“你乖,孩子以后还会有的,这个,咱先不要。”叶荀尽可能压制住自己的脾气哄着长安
。“不!就要这个。”长安固执起来也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就这个,如果这个保不住,我以后都不会再要孩子。”叶荀是喜欢孩子的,这个长安知道,再者,哪个男人不想拥有自己的孩子,长安这么说无非就是威胁叶荀以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可她忘了,叶荀不是一般的男人,他有自己的思量和计较,听了长安的话叶荀也只是轻轻的把长安的手掰开,塞进被子里,把被角塞好,眷恋的给长安顺了顺头发,那温存的模样根本不像是在和他的妻子讨论要抹杀掉他们孩子,叶荀说:“好,你想怎么样都好,不要就不要吧,只要你好好的在我身边就好。”
长安无力地跌进被子里,她的威胁就像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那么无力,她在心里有那么点的怨恨叶荀的无情,可即使他这么无情也带着无限的爱意和缱绻,长安现在才发现,叶荀用他的温柔给自己编织了一张网,把自己牢牢的困在里面,无论如何都逃不出去,他的温柔,现在真是有些可怕。
叶荀看着长安睡下后就出去了,他一走,长安就睁开了眼,快速的权衡了下利弊,果断的从床上爬起来,换了衣服,悄悄的溜出去。
长安又走了,或者可以说这次是逃了,叶荀煮好最喜欢的红豆莲子粥,还特意在里面多放了些冰糖,然后洗了手去喊长安过来吃饭,推开卧室的门,床上没人,被子还乱着,原以为她在厕所里,可厕所的门推开里面也没人,叶荀这才觉的有些不对劲,喊了长安几声,也没人理他,叶荀慌了,把每个房间都找了一遍都没有,而房子的大门是虚掩着的,叶荀盯着虚掩的门看了大概有一分钟,他刚刚在厨房时没听到有开门的声音,也没听到有脚步声,而他们住的这层楼只有他们一个住户,不可能是外人进来,那只有长安自己走出去这一个可能。
叶荀阴沉着脸,下颚绷的紧紧的,那阴冷的表情,只怕这会儿长安要是在也会被吓到,他在给长安打电话,他不敢确定长安是暂时出去走走还是直接一走了之,或许是被上次长安一声不吭跑了的事还心有余悸,再加上她现在怀着孕,身体还有别的状况。
“嘟,嘟……嘟”
“喂。”
电话接通,长安的声音传过来时,叶荀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然后就放松下来,只是声音还有些生硬:“给你煮了你喜欢喝的红豆莲子粥,你在哪?我去接你。”
“不用了。”其实长安也没走多远,就在离他们小区不远的一个公园的长凳上坐着:“我不会回去,至少在我保住我的孩子前我不会回去。”
“胡闹!”叶荀动了怒,抓着电话的手青筋爆起,指骨泛白,可又怕自己吓到了长安,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些:“乖,告诉我你在哪?孩子的事我们回来再谈。”
“回去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你听话,我不是不让你要这个孩子,只是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我不能让你去冒险。”
“如果它真的是良性的呢?”
叶荀沉默了一下,说:“如果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是良性,我也不会让你去冒那百分之一的险。”
“我愿意冒这个险。”长安不肯退让。
“你不能这么自私,你现在是我的妻子,你也要为我考虑。”叶荀喘了口气,继续劝:“这样吧,如果你真的想要个孩子,我们可以去领养一个。”
“不,我要我自己的孩子。”长安感觉眼睛有些酸,抬起头看着天,眼泪顺着眼角就流了下来:“叶荀,我想要这个孩子,这是个,我和你的孩子,我想把他生下来,给他所有,最好的爱,我想做个妈妈,做你孩子的妈妈,不让他像我一样,叶荀,我和你之间还有很多的问题,我需要这个孩子来坚定我和你走下去的信心,我也需要他去填补我小时候缺失的那些东西。”
“长安,你这对我们的孩子不公平,他应该是在我们的期盼和祝福下出生的,他不会是任何人感情的载体,听我的话,我们先把手术做了再要孩子好不好?”
“不。”长安摇头:“叶荀,我很小的时候我爸妈就离婚了,从我八岁之后我就在也没见过我妈妈,我不知道她在哪,过的好不好,甚至我都不知道她有没有活着,我爸爸再婚,他又有了一个孩子,那是他期盼的儿子,从那开始我就学会了独立,因为没人让我依靠,我和香寒我们得到的爱总是缺失的,我想留下这个孩子,把我那时没能得到的拥有的都补偿给他,让他替我幸福。”
叶荀良久的沉默了,这些是长安从来没对他说过的,他知道长安没有妈妈,爸爸再婚又有了一个儿子,也知道长安不愿回到她爸爸那里,甚至不愿提起,于是他就从来不提也不问,等长安想说的时候会告诉他,可没想到童年的阴影在长安的心里那么深,甚至变成了执念,他不知道现在该如何开口,好像,所有的劝说都变得那么苍白无力。
最后,化作一声叹息:“长安,别让这个孩子还没出生我就开始恨他了。”
“叶荀这是我们的孩子。”
“我知道,但是我无法接受因为他而让你陷入危险。”
“不会的,叶荀,不会的。”长安轻轻的呢喃,叶荀却听的十分的清楚:“我还有希望不是吗?如果肿瘤是良性的,那么等孩子生下来也是可以的。”
“何必那么固执。”
“只这一次。”我最后再只那么任性这一次,最后再只让你担心这一次。
沉默了很久,俩人都没打破这种宁静,最后,叶荀轻叹一声:“你在哪,我去接你,去医院再做个全面的检查。”
“好。”叶荀终于是妥协了,她还是有希望保住她的孩子,公园里散步的人,路过长椅这都会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个又哭又笑的女人。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充斥鼻腔,长安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等着叶荀从医生办公室出来,一直慌乱的心,在坐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就安静下来,她告诉叶荀自己在哪的时候,并不担心叶荀会反悔,他不会也不屑。
门开了,叶荀漂亮的手里捏着一些文件走出来,后面跟着一群医生。
叶荀走到长安的面前,蹲下,一只手放到长安的膝盖上,他手心的温度透过棉麻的布料传到长安的皮肤上,叶荀温柔的看着长安,那眼神带着眷恋,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的宝物,叶荀慢慢的开口了,声音轻柔温和,像汨汨的细流,他说:“三个月,先观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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