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前,沈乔在巴黎停留了几天,和钟静唯一起放松happy了些时日。临走时;沈乔带了两大箱钟静唯给大家准备的礼物,东西之多已经严重超出了个人限重。钟静唯想到了每个人;唯独漏掉了梁韶宇。沈乔不知道如何提醒,只能暗自买了一份;回国之后交给梁韶宇,并说那是唯唯的心意,大家人人有份。只是他仿佛全部猜透一般;不惊也不喜的接过礼物放在一边,一整晚根本没有再看第二眼。
接机的是沈瑜,因为杨乾在外出差,沈乔压根没告诉他具体回国时间,而且她总是要先回家的。
回家的路上,沈瑜说,盛夏自杀了,未遂。
沈乔的脑袋一下子懵了,盛夏自杀……除了因为杨乾,她想不出第二个理由。但是,盛夏为什么那么傻?
沈乔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轻轻咽了咽口水:“她现在情况如何?”
“还在医院,就是上周的事情,前两天去看了她一次,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灵魂,不说话,也不看人,只是望着窗子发呆。”
沈乔忍着胃部突然的不适,有些艰难的问:“杨乾呢?”
沈瑜抚着方向盘,声音无波澜的叙述:“刚出事的时候他去过一次,医生是他安排的,医药费是他负责的,只是其他撇的一干二净,再也没去过医院。”
沈乔还是觉得非常不可思议,难道生命就如此不堪一击吗?有什么是比性命还要重要的?没了生命,其他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了啊。可是同时,她又觉得分外愧疚。是她和杨乾,把盛夏一步步逼到绝路的。
沈瑜知道她在想什么,便沉声劝慰道:“别多想,这事儿和你无关,即使当初你你不回国,他们俩也长不了。替身,终究是替身,只代表着杨乾放不下你。终有一天他会想清楚,替身代替不了你,留她只会让他痛苦。要么就痛痛快快的忘了你,要么就去找你,不管是哪一种,他和盛夏终究要走到分手这一步。”
沈乔痛苦的低喃:“已经过了这么久,她依然想要自杀,可见对她来说,和杨乾分手是多么大的打击。”
沈瑜抿唇沉默。沈乔忽然大力拍着车门,脸色很不好,沈瑜见状忙把车停到路边。车才刚刚听稳,沈乔便夺门而出,蹲在路边狂呕不止。
沈瑜跟着下车,从后备箱拿出一瓶纯净水,扭开盖子地给沈乔。
一路上没吃东西,肚子里一干二净,什么也吐不出来,可是那股子恶心劲儿,她却如何也压不下去。
沈乔抚着沈瑜的手站起来,应着头顶的烈日,眼睛微眯着笑起来:“没事。”
“不舒服的话,我送你去医院。”沈瑜眉心紧皱着说。
沈乔浅抿了一口水,簌了簌便吐出来,手臂擦掉嘴角的水渍,“没事,可能飞了太久的缘故。”
沈瑜轻轻抚平她乱掉的头发:“嗯,咱们回家。”
进门前,沈瑜又低声说:“最近咱妈有些心神不宁,问她原因她也说没事,你回来之后多注意点儿,也许她会跟你说。”
沈乔点头,可是这时候她已经听不进任何话,满脑子想的都是盛夏为情自杀,因为杨乾,因为她和杨乾……
家里已经准备好午饭,沈乔推说太累想先睡一觉,顾华兰没有异议,让佣人把沈乔的行礼拎到楼上。
沈瑜在餐桌前坐下,一桌子都是沈乔爱吃的菜。顾华兰看着沈乔上楼,随后也走近餐厅,低声问沈瑜:“沈乔怎么看起来不开心。”
“不知道。”沈瑜摇头。
顾华兰像是在想什么,隔了一会儿又问:“杨乾,没去机场接她?”
“没有。”
“沈乔有没有说,她和杨乾到哪一步了?”
“没有。”
沈瑜很听话,有问必答,可是每一个答案对于顾华兰来说,都像是没有答案一样。顾华兰沉声叹气,起身离开餐厅。
沈乔很累,可是压根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盛夏鲜血淋漓的样子。她无声的流着眼泪、流着血,倒在血泊中,绝望的看着眼前的世界一点一点变得苍白,周围一切渐渐没有声响,直到她失去全部力气,缓缓闭上眼睛……
沈乔忽然惊醒着坐起来,额头上浸出细密的汗珠,仿佛窒息的人终于有了氧气,她贪婪的大口呼吸着,喉咙又干又涩,非常难受。
床边忽然一沉,沈乔偏首看过去,看见母亲着急的脸。
“怎么了?做噩梦了?”顾华兰紧张的问。
沈乔稍稍平静了心情,舔了舔干涩的唇,“妈,你怎么在这?”
“你连午饭也没吃,我上来看看你有没有睡醒。”
沈乔给了母亲一个宽慰的笑,拉开被子下床,“我先去洗把脸,这就下去吃饭。”
顾华兰点头:“好。”
沈乔走到房间门口,拉开房门,身子却犹豫了。她想起沈瑜嘱咐的话,转过身,看着母亲,“妈,您是不是有话跟我说?”
顾华兰听闻,马上摇头,笑着说:“没事,你快去洗脸,我到餐厅等你。”
“哦。”沈乔揉揉头发,走出房间。
沈乔有些食不知味,而且没什么食欲,水倒是喝了不少。顾华兰看她不怎么动筷子,便询问说:“不合胃口?”
沈乔摇头说:“刚睡醒,没什么胃口,”沈乔偏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下午4点钟,于是说:“少吃点,待会儿还可以吃一顿晚饭。”
顾华兰说:“也好。”
沈乔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去医院看望盛夏。她从沈瑜那里打听到盛夏入住的医院,在路上买了一个精致的果篮和一束马蹄莲,独自驱车前往。
沈瑜说,盛夏像是被抽干了灵魂,总是盯着窗子发呆。她是在等人,所以一直望着窗子?因为来人不是他,所以不看也不说话?
沈乔轻轻推开病房门,房间里是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单间病房,很干净,盛夏正在休息,倒挂的液体瓶连着输液管,扎入她清晰可见的血管中,她左手腕缠绕的白色绷带异常醒目,刺得沈乔眼、心痛。相比上次见面时,盛夏瘦了好多,脸色苍白,嘴唇干涩,完全没有任何生气可言。
“请问你是?”
沈乔听闻身后说话声,忙转过身子,看到了一位中年妇人,头发已经花白,脸颊瘦削,有很重的眼袋,神情看起来很疲惫,想必是盛夏的母亲。
“阿姨您好,我是盛夏的朋友,听说她生病所以过来看看。”
方敏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人,放在腰前的双手不自觉的收紧。半晌,她才试探似的哑声问:“你是……沈乔?”
沈乔苦笑,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认出。想必盛夏的母亲一定很讨厌自己,甚至是恨。在她心中,是自己抢了她女儿的心上人,才导致了今天的悲剧,又怎么能不恨?
沈乔语气抱歉的说:“我是沈乔,阿姨,对不起,我今天刚回国,才听说盛夏出事。”
方敏没有说话,神色非常复杂,双眼一瞬也不瞬的盯着沈乔。沈乔被她看的觉得浑身不自在,她的目光中似乎有着敌意,可是好像又不止如此,更深的蕴藏着什么,沈乔猜不出来。
方敏拉了张椅子过来,低声说:“坐吧。”
沈乔点头坐下,关切的问:“盛夏的情况怎么样?”
方敏摇头:“皮上的伤也许很快会痊愈,可是心里的伤却很难。医生说她得了抑郁症,暂时不适宜出院。”
“抑郁症?”沈乔低声惊呼,那一瞬间她的整个心都被狠狠揪起。
如此美好的人生,却在一念之间想要告别人世,即便是活过来,抑郁症又会让她生不如死。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沈乔交握的手指狠狠绞在一起。
方敏红着眼眶,声音颤抖着说:“我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不要出现在盛夏面前。”
沈乔跌跌撞撞的走出医院,望着渐渐降临的夜色,心上蒙了一层又一层的灰尘。盛夏如今这样,让她如何安心?让她如何觉得此事和她毫无瓜葛?盛夏的母亲对她没有一言一句的指责,让她更觉得愧疚难当。
沈乔忽然不知道该如何走下去,眼前有许多条路,她却找不到一条可以走的,或者说眼前已经没有路,她已经把自己、把大家逼上绝境。
终究是她的错。一块倒掉的多米骨牌,铸成了一连串不可挽回的错;一只振翅而飞的蝴蝶,引发了大洋彼岸的飓风。
明明已经是夏日的晚风,却让她感觉到一阵阵寒冷。沈乔抱着肩,无助的在路边马路牙子蹲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双一尘不染的皮鞋。接着,她便感觉到那人在她身前蹲下,温热的呼吸和拥抱温暖了她已经开始发抖的身子。
杨乾抱着沈乔,轻抚着她的头发,“回来也不告诉我一声,想要给我惊喜吗?”
沈乔伏在他怀里,双眼无神的看着远处:“可惜只有惊吓。”
杨乾沉声叹息,拉着沈乔站起来,把她塞进停在路边的车里,自己也跟着上车。杨乾拿起挂在椅背上的西服裹住她,紧拥她入怀。
沈乔的手臂缓缓环住他的腰,依偎在他的怀里,有些绝望的闭上眼睛:“终究,还是我们错了。”
杨乾推开她,双手紧紧握住她的肩膀,仿佛以此来坚定:“你记住,不和我在一起,才是最大的错。”
作者有话要说:后妈问:姑娘,你到底怎么想的?
盛夏沉默。
后妈继续问:你这么做有意义吗?
盛夏依旧沉默。
后妈:您能不能说句话?
众人提醒:人家有抑郁症!
后妈:哦,不好意思我忘了。。。
、(三十五)察觉到端倪
沈乔状态不太好;杨乾不想她回家之后再被问东问西、徒增烦恼,于是把她送到自己在外面的房子。
“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沈乔摇头,“不用。”
沈乔在落地窗前站定,望着城市的灯火。上次来这里时,他和盛夏还是情侣,她和沈瑜把喝醉的他送回家;他因为简余墨讽刺她。如今,简余墨成了别人的丈夫;而盛夏却躺在病床上。他们之间似乎总是要擦肩,一直在错过;或者一直有过错。
杨乾关掉中央空调,揽着沈乔到沙发前坐下,把刚刚煮好的热可可放在她手里。
可可的温热通过杯子传至手心;长了脚似的顺着血管跑至全身,温暖了她的身子。
杨乾抚着沈乔的肩膀,沉吟了片刻,认真凝视着她,沉声道:“听我说,盛夏并非她母亲的亲生女儿,所以她这次自杀也许并不是因为我们,有可能是她接受不了事实,才选择了这条路。”
“你……说什么?”沈乔难以置信望着杨乾,一脸不可思议。
杨乾着重点头:“是真的。那天盛夏被送到医院时,失血过多,当天医院刚刚进行了几个大手术,血库没有充足的血量,是方敏输血给她,才把盛夏从鬼门关救回来的。你我都清楚,至亲之间是不可以输血的。”
沈乔摇着头不停喃喃:“怎么会这样?”
杨乾轻抚着她苍白的小脸,心疼的说:“所以不要把自己逼入死胡同,事情或许会有改观的。”
“那你查到她的亲生父母了吗?”沈乔知道,以杨乾的性格,他不可能在发现蹊跷之后袖手旁观。
杨乾似乎犹豫了片刻,握紧了沈乔的手,摇头说:“还没有。”
那天他忽然接到一个陌生来电,电话彼端是个泣不成声的声音。从她零碎的言语间,他知道盛夏自杀,于是放下工作赶往医院。
方敏回家时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女儿,慌乱中不知所措,好在隔壁邻居是医生,在做了简单的止血包扎之后,方敏在邻居的帮助下将已经昏迷的盛夏送到医院。
杨乾到达医院时,盛夏还没有脱离危险。刚刚抽完血的方敏非常虚弱,却坚持要在急救室外等着盛夏出来。也因此,他得知了盛夏并非方敏的亲生女儿。
方敏看到杨乾,并没有无理取闹的打骂哭闹,也许是太虚弱没有力气。她只是反复的重复:“你说过要让她幸福的,为什么要食言。为什么要给她希望又让她绝望。为什么要她这么痛苦。”
杨乾觉得很抱歉,安排了最好的医生和病房,负责全部的医疗费用。盛夏脱离危险转入普通病房之后,他再也没有在医院出现过。他注定没有办法给盛夏带来幸福,那么在这种特殊时刻出现在盛夏身边,只会徒增彼此的烦恼与麻烦,增加对盛夏的伤害。他已经对不起盛夏,不能再对不起沈乔。
入夜之后,沈乔坚持要回家。虽然杨乾很想留她,但是最终还是妥协。载着她到饭店,强迫她吃了些东西之后把她送回家。看着她走进院子,杨乾才打了方向离开。
沈瑜和沈在安未归,佣人已经休息,客厅里只有顾华兰一人,电视开着,却没有任何声音。顾华兰坐在沙发上睡着了,手放在一本已经泛黄的书上。
沈乔轻轻抽走书,随手翻了翻,一张夹在书中的三寸黑白照片无声滑落。沈乔合上书,弯腰去捡,而这时,顾华兰醒了。
沈乔刚捡起照片,只看到是一张合照,还没来得及看清,照片便被顾华兰一把夺走。
“妈?”沈乔被母亲突来的动作惊了一下。
顾华兰连忙收起照片,放回书里拿在手中。神情努力维持着自然,她拢了拢头发站起来,“回来了?吃饭了吗?”
“嗯,”沈乔点头,掩不住好奇的问:“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您看起来好年轻啊。”
顾华兰微微扯动了一下脸颊肌肉,不自然的说:“是很早之前的照片。”
沈乔皱起眉:“旁边的阿姨是谁?好像有些面熟。”
“谁也不是,你看错了。”
沈乔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问:“是不是你曾经说的,和盛夏母亲很像的朋友?看起来是有些像。不过刚刚也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也不太确定。”
顾华兰忽然有些生气,沉下声说:“快去洗洗睡吧,时候不早了。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呢”
“哦。”
顾华兰拿着书走回卧室,客厅剩下沈乔一人,而她觉得越来越乱。杨乾刚刚才告诉她,盛夏的母亲其实并非是母亲,现在她却看到了和盛夏母亲有些相像的人和自己老妈出现在同一张照片上。那么有没有可能,其实盛夏的亲生母亲,是照片上那位?那么老妈知道她在哪儿吗?找到她,盛夏的状态是不是会好一些?
沈乔很快便否决了这种设想,从种种迹象来看,老妈也并不知道那位朋友,现在身处何处。
杨乾站在书房,心事重重的拿起牛皮纸袋,又缓缓放下。
他骗了沈乔。
在盛夏刚从急救室推出来时,他曾经在医院走廊,看到了匆匆赶到的顾华兰。原本得知盛夏不是方敏的女儿时,他并没有想太多,但是看到顾华兰,他忽然觉得这之中有些蹊跷,想要查个究竟。可是又担心查出什么会被外人知道,于是他便亲自着手调查。
这些日子他虽然忙着出差,同时也在忙这件事。结果如今就在纸袋里,只是信息并不完全,他还不敢百分之百的确定。即便是确定,他也不敢告诉沈乔,怕她受打击是其一,更怕告诉她之后,好不容易才站在自己身边的她会退缩。他不敢赌,真的不敢。
沈乔工作的天,
接受处里的安排参加一个特别法律讲座,主讲人是田雨虹,杨乾的母亲。
这是位鼎鼎有名的律师,同时出名的还有她待人处事的态度,严格、谨慎,追求万无一失,绝不容许任何差错与漏洞的出现,在她手下工作过的同志们常常被折磨的苦不堪言,但同时也承认跟着她一年,比读书十年的收获还要大。
讲座结束时,田雨虹和几位领导一起离开会场,在走廊遇到了沈乔。
沈乔忙小心翼翼的颔首打招呼。田雨虹和其他人交谈了几句,他们便先行离开。接着看向沈乔,语气淡淡的问:“听说你在外交部,工作还顺利吗?”
“挺顺利的。”沈乔的手心已经全是汗水,这一刻比被外长点名还要令她感到紧张。
“那就好。”
沈乔乖巧的笑着:“谢谢阿姨关心。”
田雨虹瞄了沈乔一眼,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她的目光让沈乔觉得不太好,总觉得不太喜欢自己似的。不过想想也能理解,人家捧在手里的宝贝,到自己这里变成一颗草。
田雨虹离开后,沈乔才敢稍稍缓口气。看着一直闪烁的屏幕,沈乔摁下接通键。
沈瑜说:“你回家一趟,把我的港澳通行证拿出来,我这就派人回去取。”
“你怎么不自己拿?”
“忙。”
一个字打发沈乔,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电话已经被对方切断。沈乔皱眉嘟囔了一句:“冤家。”
沈乔抬腕看了看时间,便匆匆离开会场驱车回家。
沈乔进门时发出的动静,让佣人以为是顾华兰回来。沈乔一边换鞋,一边笑着问:“我妈去哪儿了?”
“不清楚。”
“她最近经常出门?”
佣人点头:“是啊,夫人最近好像挺忙的。”
“知道了。”沈乔放下皮包,便匆匆上楼。
沈瑜的房间收拾的一尘不染,绝无任何杂乱无章的摆放,色调更是简单。知道他证件一般都放在何处,沈乔直接拉开抽屉拿通行证,顺便翻了他所有的证件。所谓证件照是每个人最想要销毁的照片,但是沈瑜的证件照总是特别好看。邪门。
唉声叹气中,她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杯子,半杯水全部洒了出来,沈乔慌忙抢救放在桌上的文件,其中几份滑落到地上。
沈乔收拾完桌子,弯腰捡起文件,却在其中发现是了一份盛夏的简历。
沈乔没有让沈瑜安排人回去取,而是自己亲自拿着通行证到他的公司。沈瑜刚好开完会从会议室出来,瞟了她一眼:“到办公室等我。”接着,又转头和几位高管一起讨论着什么问题。
沈乔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沈瑜便打着电话推门而入,走到沈乔面前,掌心朝上伸出手。
沈乔拿出通行证,左右晃悠着,却不肯给他。沈瑜收回手,走到办公桌后坐下,眼睛看着电脑屏幕,一边还在通电话。
终于,他收了线。沈乔走过去,把通行证放在桌角,盯着沈瑜问:“先回答一个问题。”
“讲。”
“我在你房间看到盛夏的简历。你要如何解释?”
沈瑜微皱了一下眉毛:“她是我的员工,我有她的简历有什么奇怪的?”
“怪就怪在,她已经离职了。”
沈瑜耸肩:“那又如何?”
沈乔隔着桌子压低身子,凑近沈瑜,低声问:“你该不会是,喜欢盛夏吧?”
沈瑜冷笑,一把夺走压在沈乔手下的通行证,看似很重的敲沈乔的额头,“晚上飞机去香港,回去跟老太太讲一下。晚会儿我会再给她打电话。”
沈乔揉了揉额头,自己也觉得有些荒谬。可是最近诸事的发展都或多或少有些怪异,盛夏仿佛正在向她生活的四处渗透,明明已经离职很久的盛夏,简历为何还会在沈瑜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后妈:评论君,你怎么了评论君?你说说话好吗评论君?难道是死了吗评论君?
评论君依旧沉默。
后妈声泪俱下:如果你真的要死了,那麻烦你回光返照一下好吗评论君?(tot)
、(三十六)别动,检查
杨乾已经不知道第几次拨电话;却始终没人接,晚上的应酬他喝了些酒,原本头有些昏沉,找不到沈乔他更是头疼恼火,。
车已经毫无目的的在环路上兜了两圈儿了,司机通过后视镜能看得出后排的人心情很差;可是一直兜下去也不是办法,只能小心的问:“杨处;咱们去哪儿?”
杨乾望着窗外,脸色阴沉的厉害。半晌;声音愠怒道:“回家。”
“是。”小司机如获大赦,朗声答应。
杨乾身子倚在电梯壁上,仍然不死心的再次拨了一组号码;但是结果依然如同往前。他颓丧着肩膀走出电梯,心里的火几乎要按耐不住,抬首却发现,惹他生气的罪魁祸首此时正抱着盘着腿坐在他家门外。
沈乔盘腿坐着,手臂撑在腿上,手掌托着下巴,盯着前方地面出神。听到电梯门开的声音,她闻声回眸望过去,看到了一脸怒意的杨乾。
杨乾走近,居高临下的望着沈乔。她抬头看着他,眼睛睁得圆圆的。
找不到她的时候他很生气,看到她坐在家门口的瞬间,所有气焰全部烟消云散,可是他仍佯怒的厉声问:“为什么不接电话?”
他以为她会因为盛夏而决定把他推得远远的,他生气,更害怕。杨乾皱眉:“你知不知道,找不到你我很生气?”
沈乔明知故问:“为什么?”
“你说呢?”杨乾压低身子,咬牙切齿的说。
一片阴影压过来,沈乔抿唇笑:“突击检查,看你有没有和美女厮混。”
杨乾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不过,算是意外之喜。俯身攫住她的唇,牙齿发狠的咬着她,惩罚她不接电话。
烟草味混着酒香,他的吻让她想念了许久。可是他真的太狠了,她以为嘴唇要被咬破,沈乔吃痛的皱眉,却抬起手臂环住他的脖子。她的主动,让他吻得更深,深深的吸吮,将她抵在墙上,疯狂掠夺她唇腔里的空气。
终于,他肯稍稍放开她,额头仍然抵着她,双眼通红的凝视着她。
沈乔微喘着,声音如细雨般温润:“我不想回家,你收留我一晚吧,好不好?”
她今天实在是让他太意外,不过,他很喜欢,这半年来每个晚上对他来说,都是折磨。杨乾急切的要拉她起来,可是沈乔却眉头紧皱着说:“腿麻了……”
杨乾微叹气,一把抱起她,打开房门,穿过客厅直奔卧室。沈乔一看不对劲,忙拍着他的胸膛说:“你要干什么?”
杨乾言简意赅:“睡觉。”
“等等,先放我下来。”
“不放。”
沈乔有些羞赧,脸颊粉红的说:“我只是借宿,不是要和你……那什么……”
杨乾低眉看她,唇边洋溢着浅笑:“和我那什么?”
“就是你想的那样。”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说话时,他已经踢开卧室的门,将她放在床边坐下,身子半蹲着,视线与她平行。
还好没有下一步动作,沈乔暗自缓了口气,刚想站起来,却被他忽然一下子扑到在松软的床上。
“杨乾!”沈乔愠怒。
“不是说突击检查吗?那就得检查彻底才行。”语毕,他摁住她挣扎的双臂,一口含住她娇嫩的双唇,不给她任何开口说话的机会,一点点攻克她的挣扎和防备,直到她在他身下化作水般,柔软又缠绵。
半年前那一夜,让他回味太久,这次终于可以再抱住她,他必须开动所有马力,狠狠,狠狠的要她。
他微喘着哑声问:“突击检查之后,你觉得我合格吗?”
沈乔偏头不看他,情、欲未散的水润双眸望着床灯喃喃:“不知道。”
“不知道?”杨乾皱眉,伸手关掉灯,“那再仔仔细细检查一次。”
沈乔推着他的胸膛,在黑暗中躲着他的吻,腿根的火辣和腰部微酸的感觉提醒着她刚刚的他有多狠,实在是不想再来,于是赶紧说:“合格合格。”
杨乾邪佞的笑咬她的脖子:“合格不行,我要优秀。”
沈乔被他折腾到半夜,最后瘫软在他的臂弯里,沉沉睡去。杨乾搂着她,轻吻她的额头,低声商量:“咱们生个孩子吧。这样谁也不能分开我们。”
可是沈乔已经彻底睡着,什么也听不到,呼吸平稳,脸颊酡红,睡颜安详的如同小孩子。杨乾紧了紧手臂,满足的闭上眼睛。
他终于可以放心。她的坚定,让他好心动,好开心。
沈乔在他的臂弯中醒来,他眉目清明的望着她,一汪神情。沈乔眯眼浅笑:“早安。”
“沈乔。”杨乾轻唤。
“嗯。”
“我希望每天早上都听到你对我说早安。”
沈乔声音慵懒的说:“好啊,待会儿用你的手机录一下。”
杨乾吻她的眼睛:“不要,我要你亲口说。”
沈乔忽然睁开眼睛,一把推开他:“又要迟到了!”
她着急要下床,腿却被被子绊住,赤果果的从床上摔下地,额头还撞到了桌角,疼的她眼冒金星、眼泪哗哗流,样子狼狈至极。
沈乔早上才回到家,在客厅看到顾华兰。这是她为数不多的夜不归宿,次连招呼也不打。
“去哪儿了?”
“在朋友那儿。”
顾华兰继续追问:“哪个朋友?”
“您不认识,”沈乔回答说,“我先去换衣服,待会儿还有个会要开。”
顾华兰望着沈乔上楼的背影,眉心越发紧锁,“下不为例。”
沈乔的身子顿了一下,没有回答,继续上楼。
沈乔和杨乾的工作都非常忙碌,但是每天无论如何要抽出时间见一面。有时候他忙到很晚,会把车停在大院外给她打电话。沈乔总是一路小跑着来见他,而他总是会带着美味的宵夜。沈乔辩驳说,不是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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