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瞥那止不住呕吐的女人,她面无表情,本就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女人,看到那抹纨绔公子惯有的戏虐后,有的,只是淡泊,懂得分存,那是幸,不懂分寸,那是命,这样的女人,应有觉悟,玩物,不能逾越自己的界限。
轻轻点了点头,算是示意,她换档,绝尘而去。
沉默,他凝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车影,笑意粲然,饶有深意……
夜晚,一抹白色划破黑暗,如风般呼啸而过。
静静看着窗外匆匆掠过的景色,银灰色的眸子凝滞,略显迷茫,黑夜,很暗,很冷,曾经的曾经,无数次挣扎,逃脱,很痛苦,近乎窒息,白似雪的手指轻轻划过玻璃,微凉的触感,如今,为何如此熟悉,如此,渴念……
“今天,怎么了?”
思绪被拉回,不禁苦笑些许,怎么时时,都会想起他?
“遇到了一个有趣的人。”
“谁?”随手将温度拨高,他知道,她怕冷。
“叶家少主,叶霄。”
微微侧目,隐约间,看到他的眉头,锁起,“你认识?”
“说来也巧,他是我学校的老师。”
沉默,眉峰锁得更深,“他说了什么?”
“没有,我们不熟。”随手摘下了那带了一整天的墨镜。
“少接触。”
“哥,”她看着他的侧脸,嘴角的弧度淡了,“我不希望,你有事瞒我。”
“我担心你的身份会被识穿,毕竟,他是那人的弟弟。”一抹流光,浅浅的划过眸子,完美的掩饰,竟连她也不曾发觉。
轻叹,她将头依靠着座椅,不再说话。
“司徒家近来开始肆虐打压‘桦轩盟’,看得出,他等不及了。”本不想说,却还是出了口,他知道,她想知道,想知道关于他的一切信息,“这里,怕是也待不久了。”
静静地听着,那半眯着的眼,此时却透着无尽的疲倦,“哥,我累了。”合上眼,洗尽铅华的,淡漠,“不逃了,待他折磨够了,报复够了,一切也就结束了,这也是,我苟延残喘到今日的原因。”
猛然,耳畔响起了刺耳的刹车噪音,随之而来的,便是他将手狠狠甩在她脸上的脆响,“够了,赫若曦,你把自己当成了什么!救世主吗?看看你自己,为了他,你都变成什么样子了!放弃仇恨,尊严,生命,如今,连残破不堪的身体也要一并送给他吞噬吗!够了,真得够了,能做的,你已经都做了,剩一点,剩一点给自己好吗?你看看你自己,瘦了多少……”他大吼,嘴唇不住颤抖,愤怒,心酸,颓然……交杂缠绕,难以形容,说不清的滋味,黑暗中,又是那苦苦的味道,滑落进了他的嘴里,很涩,感觉好怪。
轻轻抱着他的头,感受着他的痛苦,霎那,不曾有过,泪水滚滚落下,心,很痛,难以言喻,哥,我知道,我很自私,很任性,对不起,对不起,这一生,该还的,我都还了,唯有你,欠你的,我还不清,真的还不清……
霄
“下课。”悠扬的铃声响起,他用手敲了敲桌面,嘴角依旧噙着那抹不浓不淡的笑,隐约间,让人看不透着心思。
话语谈笑四起,桌椅碰撞摩擦,发出些许嘈杂。
“尹若夕同学,来一下。”他倒也不客气。
脚步停滞,她侧目,蹙眉,
“什么事?”语气生硬。
笑而不答,他拿起几本书,便缓步出了门。
阳光很软很暖,透过繁密的浓荫被割成了无数细碎的斑驳,随风而动,让人不禁想懒懒地触碰一下。
尾随他,看方向,应该是去停车场。
一路的沉默,直至他拉开那银白色的车门,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总不能拒绝我两次吧。”见她驻足,他笑,有些无辜。
微微的犹豫,她看着他饶有深意的眸子,却还是上了车。
发动引擎,银白色的影子漂亮地划出一个弧度,稳稳地驶出了校门。
依旧沉默,她没有问,他便也没有说,
难名的气氛,仿佛默契,却又充斥着说不清的诡异。
随手打开音乐,耳畔响起的,是熟悉的旋律。
霎时,银灰色的眸子瞳仁收紧,
《温柔的倾诉》,他的,最爱……
“介意吗?”漠然,心底撕裂般的痛楚间,她沉默,抽出了一支烟。
瞬间的微怔后,他耸了耸肩,无所谓。
打火机的脆响,淡淡的烟草味,缭绕不散的云雾,
反光镜倒映着那一张倾城绝世,却无尽没落的容颜,
不觉间,心头的颤动,为她,心疼……
“什么时候开始抽的?”
沉默,她深深吸了一口,随手将金丝框的眼睛摘下,
些许长发散落,朦胧了她的脸,她的眸子,
手伸出,想要撩开那更显寂寥的发,却又在几近瞬间的同时,收回,余下的,只有心底的苦笑。
“有时,真得很佩服你呢。”
“什么意思?”难得的开口,许是嗅到了些许气息。
“竟然明目张胆地呆在欧洲,难道你不清楚,这里是他的天下吗?”不曾侧目,却也不难发现,一抹流光,淡淡划过他的眸子。
霎时,她眯起眼,点点寒光闪烁,
孤狼隐藏多时的獠牙,锋芒毕露!
“放心,我没有恶意。”依旧笑得轻松,仿佛对生死没有觉悟。
许久的僵持,终还是她让步,将隐于袖底的枪收起。
“不想问问我为什么知道你的身份,又或者,为什么没有将你的行踪透露给他?”如阳光般的脸庞,干净,明亮,让人很舒服。
将烟熄灭,她侧目看着窗外,猜不透心思。
他不语,无奈之余,只能苦笑,
还是,老样子……
耳畔,依然是那一首曲子,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
“你,喜欢这首曲子?”许久的许久,她问,不知为什么,话语间仿佛透着茫然,透着,疲倦。
“谈不上喜欢。”眸子,慢慢地眯了起来,
“人类栖息于黑暗,却幸运地得到了一个为远方那抹虚无缥缈的光明而挣扎的机会,然而有一种人,注定看不到那属于自己的光明,没有信仰,没有执念,没有希望,不知为什么而活,不懂爱、温暖,因为不曾享有……”许是看到了她的身躯微微一怔,话,没有继续说下去,
蓦然,心底的叹息,无尽,怅然,
你可曾知道,你如一盏长灯,点燃了他对生命的渴望,
奈何,为什么,要选择离开,
既然注定给不起,为什么还要给他希望,让他看到光明,
你又可曾知道,一旦得到,对于‘失去’又会是怎样的恐惧,不甘!
或许,是命中注定吧,
你与他,见幸福从指间流走,抓不住,得不到,
许久的许久,回眸三世,是感于命运的无常,还是叹于轮回的坎坷……
周转于蜿蜒的羊肠小道,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终于将车停下。
侧目,透过车窗,入目,便是鳞次栉比的小店铺面,各种各样的小吃,烧烤,汤面,煎炸,数之不尽,全然不是欧洲的风格。
微怔间,已是不自觉地随他下车,进了一家简单,却极为干净的小店。
“两位点些什么?”四十多岁的老板一如既往热情。
“两碗牛肉面,十串烧烤,随便来几个小菜,对了,还要一条红烧鱼。”见他一点也不拘束,想来是对这里毫不陌生,
“坐吧,这里不错,很干净。”见她看着自己,眉梢微蹙,他却依然只是笑。
略一犹豫,她坐了下来,却始终凝视着对面的男人,
自己喜欢红烧鱼,他,怎么会知道?
“别总是这样看我,小心,爱上我哦。”笑得倜傥。
谈笑间,老板已将两碗牛肉面摆上了桌子。
“尝尝看,面不错。”率先动了筷子,吃得不亦乐乎,
这副样子,又有谁能将眼前的他,与那堂堂叶家的家主联系在一起?
“你……”虽说先前在车里,不在意他会将自己带到哪里,却也没想到会是来这样一家小店,相安无事,倒是让人觉得诡异。
“什么?”嘴里叼着一大口面条,说话含糊不清,样子很滑稽。
她看了看眼前那一桌,不知为什么,敌意略减。
大口大口地将面塞进嘴里,丝毫不注意形象,不过一会儿,整整一碗面就被扫荡一空,就连汤也一点都没有放过,
“你问这个问题,是以什么身份呢?无故逃课的学生,还是赛车赢我的疯子?”用纸巾擦了擦嘴,他看着她面前那碗还没有动过的牛肉面,笑眯眯的说,像极了狐狸,“我想不管是哪一个,我都有理由跟你好好‘谈一谈’吧。”
沉默,无视于他目光中那赤裸裸的‘渴望’,她一手将牛肉面拉到自己面前,一手拿起了筷子。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无奈,只能放弃,
以往或许会以沉默相对,这次却不知为什么,破天荒地‘恩’了一声,果不其然,耳畔响起了某人抑制不住咽口水的声音。
这里的东西的确不错,尤其是那条红烧鱼,做得很有味道。
“吃饱了。”满足地叹了一口气,忽然,他笑了,不同于往日,这次很憨厚,憨厚得,有些诡异,
“今天出来得匆忙,这个,就是,所以,哈哈……”
是才,她放下筷子,无语,
难怪刚刚没有多叫一碗面,原来,不是自己付帐……
劫
笑眯眯地看着她付帐,他仍是面不红,心不跳,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想来这种事情,也不止做了一次两次了。
“走吧,我送你。”
“不必了。”划清界限,她戴上淡黄色的墨镜,将银灰色的眸子掩了起来。
“别担心了,刚刚那个只是一个‘意外’,不要因为这点小事就对本人的人品有所怀疑啦。”殷勤地拉开车门,倒也显得有几分可怜。
自顾自地环顾四周,仿佛将他当作了一团空气。
“这一带晚上不太安全,你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怎么看也需要一个护花使者陪伴左右,难得我如此‘奉献’,给点面子吧……”喋喋不休间,他轻轻拉住了她的手,
猛然,银灰色的瞳仁收缩,原本想收回的手却微微一滞,
出乎意料,这感觉,并不抗拒……
不着一丝痕迹,她淡淡抽回手,终还是上了车。
夜已深,街道之上只余三三两两的行人,静得仿佛只能听到喘息的声音。
“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选择留在这里吗?”许久的沉默之后,他开了口,浓浓的黑暗中,看不清他的侧脸。
“约定。”两个字,她垂下目光,任流光淡淡划过,
那年夏天,阳光暖暖的,梧桐树长得好生繁茂,她,静静地坐在轮椅上,手捧一本棕色外皮的书,微微泛黄的长发随风而动,
“曦,你去过丹麦吗?书上说,那里是童话王国呢。”信手合上书,她仰望淡蓝色的苍穹,嘴角勾起,很是憧憬。
坐在树干上的女孩晃了晃手中折下的枝叶,默不作声,
虽曾走马观花地去过几次,却对那地方没有丝毫感觉,
童话,公主,幸福……都是假的。
“你若想去,跟那男人说便是。”漠然,将嫩绿的树枝扔掉,她从不叫父亲。
眸子微微一亮,却又瞬间黯淡了下去,
“还是算了,我身体不方便,去了,也只能添麻烦。”
纵身从树上跳下,缓步来到她身侧,紧紧握住那瘦弱无骨的手,一瞬间,银色的瞳仁闪烁着流光,
“姐,将来,我陪你去。”
“约定了?”她笑,比那阳光还要灿烂。
“嗯,约定了……”
回首过去,她的笑,好美,却好远,好远了……
“约定?”咀嚼着这两个意味似是颇为深重的字,不觉间,他眯起了眼,却不复往日般的玩世不恭,“是和,很重要的人吧……”
“不过现在,她已不在了。”习惯性地摸了摸腕上的手环,心,微微刺痛,
重要的人,离开了,不仅是她……
侧目间,他愣了,
耳畔,是刺耳的刹车声,
她凝望着他那愕然不已的眸子,微怔,却不语。
“这个,是徐桦锌给你的?”许久许久,他盯着那手环,连眼都不曾眨过。
沉默,她看着他,不由,蹙起了眉,很深,
他,知道些什么?
叶家又与‘桦轩盟’有什么渊源?
不知过了多久,他看看她,又看看那手环,
惊愕,迷惑,不解……纠结缠绕,难以形容的复杂,
不知过了多久,终还是,释然,
“天意,是天意……”喃喃间,他发动了车,
只余嘴角,些许说不尽的苦涩。
一路的沉默,不知为何,谁都没有开口,
直至他停了车,为她拉开车门。
“谢谢。”听不出情绪,轻轻点头,算是示意。
“哪里,你请我吃饭,我送你回家,扯平了。”不似方才,他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半依靠在银灰色的车上,略显疏懒。
转身,脚步却微微一滞,手,不由自主地撑住额头,
“曦!”愕然间,他冲了过去,将那险些倒地的身影抱在了怀里……
头,痛得快要裂开了,
朦胧间,勉强睁开眼,模糊的视野渐渐清晰,
明亮温暖的阳光,洁白整齐的床单,充斥着药味的空气,
这是,医院。
“你醒了。”侧目,见他依旧笑眯眯的,然那略显凌乱的发,微微发红的眼却看得出,他,整夜未合眼。
挣扎着起身,微微蹙眉,
一夜未归,哥一定很担心,
将手背上的点滴拔下,她拿起外衣,奈何脚步虚浮,不禁摇了摇,
“以你现在的身体情况,还不能走动。”将她扶住,看似粗鲁,却很是小心地‘按’回了床上,重新通上点滴,手法极为娴熟,
“我已经通知你哥了,他一会就到。”看透了她的心思,他说,一手从购物袋里摸出一个刚刚买来的苹果,一手拿出随身携带的军刀,漫不经心地削着,鲜红的果皮一圈一圈地掉落,惊人得均匀!
“给。”将削好的苹果递到她手上,擦净军刀,收起,
“多吃些东西,医生说你这次晕倒是因为营养不良,加上怀孕,身体就更虚弱了,真是的,都快成妈妈了,还这么不会照顾自己……”不曾发觉,灿然的眸子在那一瞬间,无比黯淡。
猛然,手一颤,苹果掉落在地,
“你说,什么?”勉强从喉咙间挤出几个字,却已是沙哑得不成样子。
“你,不知道吗?”微怔间,次,他锁起了眉。
霎时,听不见,看不见,仿佛置身于真空,
下意识,手握住了腕上的手环,紧紧地,却仍是不住颤抖,
孩子,孩子,
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
次,如置身深渊,永携黑暗般,绝望,
既然已决定那注定的离开,为什么,又要给我一个留下的理由?
为了他,所有的所有,早已透支得残缺不堪、支离破碎,
本以为,无所谓生死,无所谓聚散,
坦然一切,最终的最终,可以含笑看着他,离开……
如今,如今,所有的勇气,决心,洒脱,如被轰然击碎,点滴被碾成了粉末,
她,还用什么,去面对未来,面对,死亡,
怎么办?该怎么办?
一如几近枯竭的孤灯得到油,一如饱受黑暗的幼苗看到光,
这近乎天生的本能,凌驾一切,
又让我怎能忍心,扼杀这一个与我骨血相连的生命?
因为失去过,所以懂得,珍惜,
放弃了一次,痛不欲生,如凌迟般让人撕心裂肺!
怎么敢,再经历第二次?
赫若曦,承认吧,你是个胆小鬼,彻头彻尾的胆小鬼!
无法抑制,泪水从那愕然的眸子中,一滴一滴落下,打湿了衣襟,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究竟,为什么……
“我认识不少好的医院,你若愿意,我可以安排。”惊愕后的毅然,
次看到她的泪,震撼,是灵魂的震撼!
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指,几经犹豫,终还是,轻轻覆在了小腹上,
瞬间,一份从未有过,却又说不清,道不明的光明,冲破黑暗,洗涤灵魂,仿佛在这茫然,苍凉,满布荆棘的人生尽头,看到了一丝希望,
蓦然,轻轻的,她笑了,嘴角摇曳着别样的柔情,淡淡的,却动人心魄!
为自己活,赫若曦,这一次,为自己活……
狼
门,猛然被踢开,
入目的,是两个身着黑色长风衣,脸庞如花岗岩般刚硬,冷峻的强壮男人,长年腥风血雨的生涯,即便面无表情,却仍掩不住那一身不化的煞气。
一瞬间,刚刚削完苹果的军刀轻巧地游走于修长的手指间,内敛的寒气,
他笑了,眼睛眯起,越发灿烂,灿烂得,危险!
“放肆!”沉稳醇厚,却夹杂着着实的怒气。
霎时,两个男人低头,无比恭敬。
鼻息间,淡淡的古龙水味,恰到好处,冷漠,却又十足霸气,
“姐。”快步来到床前,凝望着她,他笑了,融化冰川的粲然。
不语,不惊,不喜,看着那双漆黑的漂亮眸子,许久,却只余轻叹一声,
该来的,终还是,来了……
“滚!”刹那,冷得像冰。
闻言,两人退下,神色凝固,仿佛没有感情的机器。
“呦,我还想到底是谁这么大排场呢,原来是肖少,稀客稀客。”轻笑间,不咸不淡的寒碜,任谁听了也不会舒服。
“叶少。”一如外界送予的称呼——狼太子,笔直修长的黑色西装,不仅衬出了他那挺拔的身材,更是烘托了那睥睨天下的桀骜不驯,狠辣冷酷,“巧了,近来听说叶少又在一家学校内当起了老师,当真是悠闲得很。”
“不劳费心。”把玩着那锋利的军刀,森然的刀锋弹出,收回,一次又一次,仿佛乐此不疲,“倒是肖少,时值‘桦轩盟’这等紧要的关头,还能如此悠哉地出现在欧洲,这才当真是,‘悠闲’得很。”
不言,毕竟他来此的目的,并非与这‘怪’出名的男人浪费时间,
“姐,跟我走。”开门见山,见她,他的眼眸登时柔和了下来。
依旧是沉默,她看着他,这如此陌生的男人,
忽然,笑了,轻轻的,淡淡的,却弥漫一丝若有若无的怅然,
“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瞬间,他微微一怔,目光划过一抹不为人知的黯淡,
“姐,我……”
“姐?岂敢,堂堂‘桦轩盟’的主人,商界的‘狼太子’,我怎么担当的起?”冷笑间,她撑着墙壁起身,凝视着那双似是不敢直视自己的眸子。
“你哥,在我手上。”淡淡一句话,无情,却掩不住眸子一黯。
沉默,她眯起了眼,凝望着他,蓦然,哈哈大笑,
“肖夏枫,厉害……”一瞬间,笑收敛,无比冷漠,狠绝!
“放了他,我跟你走。”
“到了‘桦轩盟’,我自然会派人放他走。”微微低头,似是不敢直视她,
如那叶霄所说,如此多事之秋,不顾众人劝阻,粗略部署便匆忙赶来了欧洲,的确十分冒险,如今多浪费一秒,危险,便会更增一分!
沉默间,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
肖夏枫,我一手调教出的野狼!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好,
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好,
已达目的,不择手段,好,
你做得好!
不过,不要忘记,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教的!
如若跟你回了亚洲,你所谓的天下,孤立无援间,我不就成了砧板之上的鱼肉,任你宰割!况且为了挟制我,你什么做不出来,不要跟我玩抓‘软肋’,因为有人,比你做得更绝,更狠!
“话,我不说第二遍。”霎时,枪抵住了自己的头。
一时间,他锁眉,声音不大,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你死,我会让他生不如死。”如此冷酷,赤裸裸的威胁!
“肖少,这话,我想你还是出了欧洲再说吧。”他笑着,眯起了眼,刹那,身影如鬼魅般移到了肖夏枫身后,刀锋出鞘,轻轻一带,便隐然出现了一道浅浅的红色,“狼是聪明的动物,面对抉择,应该懂得先保全自己。”
不予丝毫抵抗,他始终看着她,那个同样凝望着自己的女人,
许久的许久,她轻叹,淡淡收回了枪,
“我,跟你走。”无比疲倦,
看那眸子,应当是对手下下了‘死’命令吧,
即便是死,他的人也定然不会放过哥。
纠结的眉峰渐渐舒缓,悄然,他笑了,无视于身后人冷森的目光,缓步来到她身侧,手臂轻轻绕过腰,将那整个纤细的身躯都靠在自己身上。
“谢谢。”这是她离开前,最后说的话,对那叶家家主,
奈何,许久的许久,他笑,无比放肆,狂野,犹如困于牢笼的猛兽,
绝望,不甘,愤怒……难以言喻的复杂,
曦,十多年后,你对我说的,永远只有这两个字吗……
鼻息间,淡淡的糜烂花香,墨一般厚重的窗帘,完美地将最后一米阳光遮挡在外,诺大的房间,墙壁,装饰,地毯,竟默契地统一了格调——黑,诡异的味道,沉重得让人喘息不得,
明暗交替,隐约间,软榻之上似是卧着那修长的身影,英俊近乎完美的脸庞,虽是闭目养神,却仍掩不住眉宇间煞人的戾气,
令人惊异的是,他的脚边,竟安静地伏着一头健硕凶猛的黑豹!浑身浓密丰硕的长毛,黑暗中熠熠闪烁的眸子,刺骨锋利的獠牙,甚是吓人!
轻轻转动手指上那一枚银白色的宽厚戒指,让人猜不透,心思。
霎时,他的身前多出了一抹黑影,
“主人。”单膝点地,依旧恭敬。
猛然,一抹精光凝滞在黑豹的眸子中,那是,杀戮的信息。
“说。”黑暗中,响起了他的声音,瞬间平息了豹的躁动。
吞咽间,喉结微动,头不禁更低,
“据报,‘桦轩盟’主于一小时前乘直升机抵达丹麦。”
猛然,他睁开了眼,黑色的眼罩却掩住了右眸,
蓦然,他笑了,放肆的大笑,猖狂的大笑,如暗夜间,一头嗜血的野兽,寻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猎物,
找到了,终于找到她了,
丹麦,丹麦……
你好大的胆,这么久以来,竟然正大光明地躲在我眼皮底下!
渐渐,笑收敛,冰凉的戒指触着眉心,
嘴角,勾起弧度,
霎时,夜幕拉开,无尽的黑暗涌入,冷暗,阴森,让人禁不住打颤!
“主人,需不需要派人狙击?”头皮发麻,不禁,暗暗后退些许,恐惧,那是出自人类本能的恐惧!
那气息,那狠辣,那邪恶,不再是人!决不是。
“不必。”怕是早已离开了,
低头,修长的手指轻抚黑豹的额头,
那弧度,越发灿烂,些许腥甜气息渐渐扩散,
小鬼,想我了吗?别着急,
游戏,即将开始……
残
腰间,是他有力修长的手,炽热的鼻息不时扫过脖颈,温热,很痒,任由他的安排,几番波折,终于回到了亚洲——桦轩盟,缓步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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