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丈夫自然是不甘心就这样轻易地离婚,跟她闹翻后,也回想起了他们之间的经历,一直后悔到现在。
他就像是一头迷途的羔羊,希望能够走回正道,他不愿意家庭破裂。不管怎么说,他对罗婷和女儿妞妞还是有着很深的感情的。
这样两边态度不一致,自然又闹僵了。
以往两夫妻闹起来,一定是罗婷妥协。但这回,她铁定了心要重新开始,她丈夫既然不肯协议离婚,她只好找上了天意律师事务所请了律师帮她打官司。
她的代理律师详详细细地对她的事件做了分析。对于她来说,她其他的都不在乎,只要孩子归她抚养就行。
不得不说,容逸介绍的律所执业能力是很不错的。没有多少天,她的离婚案就顺当地打完了。孩子自然是归她,但她必须在限期内找到工作。
这对她来说其实也不难,她虽然做了几年的全职太太,但她的业务底子、实践经历还在。只不过这一切都得重头再来,但她不怕,她有的是信心,能把事情做好。
罗婷能这么快从失败的婚姻中走出来,詹言语还是很为她高兴的。
虽然罗婷在婚姻的旅程中绊倒了,但她及时地爬了起来,并有勇气继续前行。换了另一个人,也许只会咬牙忍耐,然后继续在这个坑里待着,直到被岁月掩埋。
唯一值得担心的是罗婷的女儿妞妞,她实岁还不过两岁,对于父母的离异懵懵懂懂,但也懂得看大人的眉眼高低,情绪有些让人担忧。
詹言语虽然想帮她,但对这些事她也无能为力。她不可能帮罗婷去生活,去应付家庭琐事和未来,这一切都要靠她自己才行。
希望能再次看见在职场耀眼逼人的罗婷。
这一天,在叶石唯家孩子叶初一的满月酒上,詹言语并没有看见小主人,在他们面前招待的是西装革履、身姿英朗的男主人叶石唯。
也许是律师职业的缘故,叶石唯的目光很锐利,让人不敢轻视。但他在处事待人看似很随和,又健谈,让人不由自主地愿意跟他亲近,实则掌控着话题的导向。真是一个天生的律师胚子。
如果说容逸的五官是深邃而分明,眉目凌厉,给人一种窒息的强势感。那么叶石唯则是爽朗而肆意,眉眼张扬,给人一种洒脱的自由感。
两个人气质截然不同,但均属于外放型,气势凌人。如果詹言语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定会以为这两人要是在一起大约是会互相看不顺眼的吧,毕竟一山不容二虎。
但事实上,这两人站在一起寒暄调侃,气氛融洽,非常契合,丝毫没有违和感。
作者有话要说:
、第33章
除了叶石唯,詹言语也看到了闻名不如一见的老三何羡仙。
据之前容逸的说辞,何羡仙在她的想象中,应该是个被宠坏了的小屁孩,撒泼打滚,调皮捣蛋,总之就是一小破孩。不过,虽然他偶有小闹,不太着调,但还算守得住底线。这样,容逸跟叶石唯也便不太管他,随他闹腾。
詹言语暗想,跟容逸过去那种纸醉金迷的糜烂生活相比,在他的灌输下他还能闹到哪里去,顶多就是小打小闹而已。
可见到真人何羡仙,詹言语却有些怀疑起容逸的说法来。
何羡仙看上去二十出头的样子,但他长的一张娃娃脸,眉清目秀,异常粉嫩,小脸嘟嘟得很想让人捏一把。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很是灵动。真是一个可爱的小男生。
詹言语瞧着他还挺正经的,一本正经地跟着他们俩坐在酒桌上,盯着眼前的饭菜有一块没一块地夹着,动作悠闲且儒雅,只不过显得他有点儿兴致缺缺,少了些刚才乍一见面时的生机。
詹言语狐疑地看容逸,半真半假地跟他低声感叹道:“挺好的小弟弟啊。又懂礼貌,又可爱,真是好想有这样的弟弟啊。”
容逸似笑非笑地瞥了眼在旁边默不作声的何羡仙,幽幽地叹了口气:“就是不知道他能坚持多久了。”出口的声音没有刻意放轻,一如往日的不咸不淡。
酒席上你来我往,觥筹交错,但并不算热闹非凡,四下里还算静。何羡仙耳尖,自然是听到了旁边大哥的感叹。他坐正身姿,目不斜视,越加慢条斯理不紧不慢地启筷。
端庄严肃嘛,他总能学会的。
媳妇嘛,也总是能抓回来的。
最重要的是,连冰块一样既不知情又不知趣的大哥都有女朋友了,他怎么可以落后!
因为叶初一的满月酒在周三,詹言语跟容逸还要上班,所以吃了饭就急急忙忙地回了公司,并没有久留。
晚上詹言语刚回到家,就接到了母亲大人的来电。
“喂,妈,你今天怎么给我打电话啦?”詹言语有些微诧异,因为詹母一般都习惯在周末跟她联系。
詹母温婉的声音不急不缓地飘来:“嗯,言言啊。我这也没什么事,就是跟你聊聊。”
“好的呀,妈,我们最近通话是挺急促的,都没好好聊聊天。”詹言语抚了抚额头,忽然感觉不详,事情不大多头啊。
詹母把詹父按在椅子上,打了个噤声的手势,自己站在一边大发感慨:“是说,你前段时间都忙什么呢,我都没跟你好好说道说道。我今天忽然想到啊,下个月你就要过生日了是吧。”
詹言语此时摸不着头脑,只能顺着话题聊:“是啊,怎么了,这才刚进11月呢,还有好一段日子呢,你怎么忽然想到这上去了?”
詹母眼里有一道精光蹭地闪过,对着宝贝女儿谆谆教导道:“我怎么就不想啊,言言啊,你这年纪也不小了吧。我看看你这马上又要长一岁了,你就没有点什么想法?”
詹言语猛地拍下脑门,瞬间恍然大悟,一点就通,绕这么大一圈原来是这意思啊。
她原本是想着等感情稳定下来了,差不多到年底回家过年了就跟家里人说,这电话里可讲不清楚,倒是没料到她的母亲大人还着急上了。
她刚启口要跟母亲大人汇报个人情况,詹母就先轻咳了下嗓子,开始自说自话:“哎我也不管你什么想法了,你总是要别人提一句才会想起来动作的。言言我跟你说啊,我这几天啊,在这碰到一个挺好的小伙子,那个儿高,相貌也周正,工作也好,说是公务员,挺稳定的。我想着吧,你们年纪也相当……”
一听母亲有做红娘的想法,詹言语脑门瀑布汗,赶紧战战兢兢地插话道:“哎等下妈,先,先听我说。”
詹母话唠起来最讨厌被人打断,何况现在正讲正事呢,立刻不悦,重重地“嗯”了一声,道:“先听你说,先听你说什么!不要说话,听我说。这小伙子的家庭啊我也打听过了,也很不错,你什么时候有空就回来趟,你们见见面怎么样?”
“妈!”詹言语听得头都疼了,仰天长啸一声,话音不禁高扬一个调来,成功地盖住了对面的声音,“那个,妈啊,你先听我说!我有男朋友了。所以,你不用再安排了!”话语一字一顿,力求对面的人能一字一字听清楚。
詹母惊得下巴都要合不上了,好半晌才缓过神,结结巴巴道:“什么?你有男朋友了!你别是不想相亲然后忽悠我呢?”尤有些不相信。
这也太突然了,单身六年多的女儿突然之间宣告自己有主了?
詹言语郑重回答,字正腔圆:“唉哟妈,我真的有男朋友了。”
“真的有了?”詹母先是惊讶,后是喜悦,激动地拍拍一旁听得稀里糊涂的老伴,又回头高声道,“哎呀我们果然是母女啊,都想一块去了。我刚这几天在考虑你的人生大事,都好几天睡不着觉了。哎那你找的男朋友是哪里人,什么工作啊?”
手机听筒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可见其兴奋程度,詹言语不禁蹙起眉,略略挪开手机,揉了下耳朵才乖乖地主动交代:“他就是这里的人,s市的。工作么,他是我们公司的总裁。”
“总裁?”詹母呼吸一窒,声线突地拔高,语调略急促,“他年纪多大了呀?你们到哪一步了呀?哎你别被骗了啊?”
詹言语等母亲一口气把话问完,镇定地开口解释说:“就比我大一岁。放心,我们都有数的,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能被人骗?”就知道她想歪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稍微轻了些,有点嘈杂。詹言语顿悟,她妈肯定找跟她爸讨论去了。
良久,詹言语等的都快不耐烦了,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声响。
詹家老两口窃窃私语半天,终于把结论敲定,明晃晃的圣旨就此下达:“哎言言啊,你什么时候有空把他带家里吧,我们见见他。”
詹言语揉了揉太阳穴,试图劝解:“妈,我们公司都要到年底了,事情很多,恐怕抽不出时间回家。”这节奏也太快了吧,都不给她口气缓缓。
詹母也有自己的道理,说起话来也是苦口婆心:“言言,妈这是为你着想啊。没见着他这人,我跟你爸这心里不踏实。你说你一个人在那,碰到个人,我们总得看看才放心不是?”
詹言语信誓旦旦,就差举手发誓了:“妈你千万放心,你可以放一万个心。他人品挺好的,对我也挺好的,真的很好。这样吧,等后面有空了,我就带他回家,一定带他回家,你看行不?”
詹母暗自沉吟了一会,忽然眼睛一亮,不由地突发奇想:“哎你们不是工作忙吗,那要不我跟你爸什么时候去你那吧?”
“别啊!”詹言语急忙阻止母亲的奇思妙想,“你们这大老远的过来,我得安排你们住吧,我还得抽空陪你们吧,你们也不嫌累,我还忙不过来呢。我说了以后会带他回去就会带他回去。你说你们这么急匆匆地要看他,人家还以为我心急呢!”
“是是是,我这也是急坏了。对的,可不能让他们看轻了去,以为我们言言急着扒着他。对,不能放低了你的身份。”詹母被詹言语说动,还是放弃了自己的想法,勉勉强强赞同了她的说法,“那就说好了啊。我也不好耽误你们工作,那你记得有空一定要带他回家啊。”
“哎行了,我知道我知道。到时候一定带回去让你们把关啊。”先把这一关混过去再说
终于跟母亲大人煲完电话粥,詹言语走进卫生间里,一边洗手,一边审视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一头黑发撸得精光,扎在后面,露出一个光洁的额头,显得她十分有精神。眉毛不算粗也不算细,弯弯长长的很是柔和。一双眼睛瞧着有神,却全靠一副眼镜架着,十足的中看不中用。鼻梁不算特别挺,摘掉眼镜就可以清楚地看见鼻梁上两块不大不小的印记。她的嘴唇很水润有光泽,显示她的身体状况很好。
詹言语微微勾了勾嘴角,对镜中的自己笑笑。
老了么?
詹言语无声摇头。如果是一年前的她,她也许会赞同。但现在,她觉得自己又有了大学时的那股冲劲,只要努力,进取,就会有明天。
不同的职业,不同的环境,真的会影响一个人的气质。
在事务所,她拼命,她严厉,恨不得把一天劈成两天用。时间一长,她就失去了自我,失去了生活的能力,她变成了一台工作的机器。停下工作的时候,她找不到自己的路,除了分析政策变更,睡觉补眠,她想不出她还有什么追求。
跟那群青春洋溢的小年轻相比,她苍老,她古板,她无声无息地被自己给抛弃了。
幸好,她及时醒悟了过来,在这里,她找回了那个会生活会娱乐的自己。爱工作,更要爱自己。是容逸,把她从一个黑压压的死胡同里拉了出来。她的外貌形象并没有太大改变,但她清楚,她的心境因他而变。
她浅笑着端详着镜子中脸色红润的自己,究竟是恋爱让一个女人更漂亮,还是健康的生活呢?
真是一个臭美的女人!詹言语不禁暗笑,想不到自己也有这么自恋的时候,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怪不得人说交一个好朋友很重要,现在看来,交男朋友也很重要呢。
作者有话要说:赶脚我无意识地黑了事务所啊,555,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说你坏话的!
可谁叫你加班都不给加班工资啊,不管是四大还是内资所,都太抠门了有木有!就知道压榨人!
、第34章
圣诞节这一天,下了s市今年的场雪,雪粒子很小,细细的,密密的,纷纷扬扬地洒在半空中,唯美而柔和。
詹言语静静地伫立在办公室的落地窗边,眺望着外头空中白色的绵绵雪花,看着它像春天里飘飞的柳絮,弥弥漫漫地布满整个视野,被风一吹,就跟掉落枝头的树叶一样,漫无目的地乱跑,时不时地旋转成一团,缓缓飘落。
雪粒子在萧瑟的寒风中,依旧洒脱地挥洒着它的浪漫,它的青春,直至化地而眠。
冬天,是真的来了啊。
这样美好的景致,可惜无人可共赏,真是人生一大憾事。等容逸出差回来,还不知道这雪是不是等着他呢。
大凡恋爱中的女人都是喜欢能与男朋友一起赏雪的吧,在雪中相持着漫步,看雨雪霏霏,是多么浪漫的事儿。尤其今个还是圣诞,也算是一个节日。
说来国内也挺神奇,所有的节日都可以过得跟情人节一样。这些商家得趁机赚多少银子啊。
詹言语心内一笑,得,刚起了点文艺的调调,又世俗了。
果然世俗的人就不要学那娇娇弱弱的林妹妹伤春悲秋,结果情怀还没抒发出来,就被骨子里的世俗败坏了这样的美景。
世俗的人哪,还是安安分分工作去吧。
管它圣诞不圣诞,该做的工作一点也不少。
把公事处理完,差不多也到了下班时间。詹言语现在也有了好习惯,能不加班就绝不加班,准时上下班才是好员工呢。
下到车库,詹言语从电梯里走出来,一阵凛冽的寒风“哗”地吹过,詹言语不禁打了一个哆嗦,牙齿都有些发颤,咬了咬牙赶紧裹紧羽绒衣,冲进车里,直奔目的地。
华灯初上,路上白茫茫一片,但丝毫没有降低人们闹腾的心思,路上一簇簇的都是推推搡搡的人群,传来阵阵笑声。
詹言语被群众的欢笑所感染,心情也不由地开朗,嘴角不自觉地挑起一个笑来。她把车停好,出来后,狠狠地跳了几下,才适应了寒冷,熟门熟路地拐进一条小街。
街道虽小,但丝毫不影响其热闹程度。跟着一群群的小年轻走进一家火锅店里。她左右四顾了一会儿,就听到罗婷熟悉爽朗的声音高高地响起:“这里!”
詹言语远远望去,定了焦距,缓缓地走近:“等急了吧。今天下雪,路况不好,车开不快,路上又堵了一会。”
罗婷不在意地笑笑,伸手招呼道:“行了啊,快坐下。我也才到呢,先叫了些煮起来了。瞧你冻得鼻子都通红了,快暖暖。”
詹言语见她面上全无阴霾,精神饱满,笑意盈盈,心里也是高兴,不由得身心舒畅,。
罗婷捞出羊肉丢进嘴里,兴奋地嚷嚷:“大冬天的吃火锅,就是爽啊!”
“那是,火锅就是要冬天吃,吃得真暖和。”詹言语也是吃得津津有味。
“关键是这气氛,”罗婷往左右两边望望,笑盈盈地跟她说,“大伙儿这么一家小店里窝着吃火锅,感觉特闹腾,特有人气儿。”
詹言语深表赞同:“那是,吃的就是这气氛。”
“哎我说,你这不会是看我孤儿寡母的可怜,特意出来陪我的吧,你男人呢?”前面詹言语找她出来吃饭,她一个欣喜倒是没注意。
詹言语浅笑:“他都去外地好几天了。这不,过年了公司销售也到旺季了,他去工厂看看。”
见詹言语眼里是掩也掩不住的笑意,罗婷有心打趣他:“哎呦,还是个工作狂啊。等他回来,一定要叫他好好补偿你。”
火锅里的热气袅袅升起,氤氲在两人小小的空间里,模糊了詹言语脸上浅浅的红晕,詹言语不敢多提他,怕惹得罗婷想起自己的伤心事,假作埋怨:“咱吃我们的,别理他,让他喝西北风去,叫他不回来。”话语毫不客气,却满满的都是甜蜜。
罗婷扑哧一笑,手上挑挑拣拣:“好啊,你别到时候又舍不得就行。来,敢不敢尝尝这个?”
“咦!”詹言语作龇牙咧嘴的嫌弃状,瘪着嘴叫,“都红成这样了,不吃!”
詹言语不吃辣,罗婷却是无辣不欢,两人出来吃火锅那铁定得吃鸳鸯火锅。这下子罗婷掏出个红不拉几的家伙往詹言语那喂,詹言语早吓得面色大变,不顾形象地往后面躲。
“瞧你那点出息!”罗婷笑得更欢,趁机嘲笑她,“你那淡不溜秋的,也不知道你能吃出个什么味?”
詹言语推开她的手,毫不在意继续吃自己的:“什么味?人味!”
一时间暖气上头,热气纷扬,铺散在周围,旁边一桌不知道聊起了什么笑得上蹦下跳,两人也跟着傻乐。
罗婷家里还有个小孩要带,也不敢在外多逗留,吃完火锅就跟詹言语告了别。
外面马路上,街道上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三五成群的大学生,一对对的情侣,让人光是看着就煞是羡慕。詹言语也不想孤家寡人的在这冰天雪地里转悠,便回了家独自蜗居去。
洗完澡出来,詹言语随便吹了两下头发,就趴在卧室窗口望着窗外。即便天已经黑了,但她的整个视野仍是白晃晃的一片,路上的雪有些化掉,露出一条条汽车驶过的痕迹。
她住的不高,也不过是五楼,从楼上望下去,见着路上的行人也就是稍微小了点,倒也没小到跟蚂蚁一样,看得清身影,只是模样啥的就不清楚了。
望了一会儿,詹言语就感觉有一些寒意。她已经打了空调,却还是觉得冷,那是发自内心的寂寞。
她情不自禁地想起容逸,他现在在做什么呢?他那边也下了雪吗?他是跟谁一起吃的饭呢?
忽然又想起,他出去的这几天,每天都有给她打电话,今个,好像还没呢?
詹言语拉上窗帘,跑回客厅,从包里取了手机,没有未接来电,只有几通往日的朋友发来的祝福短信。詹言语不自觉有些失落,又扯了个笑让自己恢复过来。
山不过来,我过去嘛。
詹言语拨通电话,静静地听回应。
手机响了很久,终于被接通。
“喂,言语。”传来的声音很沉稳,也很安抚人心,詹言语这颗不知在哪漂浮的心也安定了下来。
詹言语点头回应:“嗯。”形态举止好像他此刻就站在她面前一样,可客厅里除了她什么也没有,只有头顶天花板上的吊灯明晃晃的陪伴着她,也越发显出她的孤寂来。
詹言语次感觉对于她一个人来说,这房子还是太大了。只有一个人的家,到底是清冷了些。
两人忽然之间有些沉默,却有一丝暖暖的情谊在两个破裂的空间中传递。
容逸率先说了话:“现在在做什么呢?”
“嗯,给你打电话。”詹言语非常老实,问什么答什么。
“没干别的?”话里似乎另有深意,詹言语没有注意。
“嗯,没干别的。”人在黑夜里似乎特别温柔,詹言语不敢大声说话,只温温柔柔地答着他。
电话那头似乎有些微弱的笑意,又止住:“真好,说明你全心全意地想我了。”
这也算不得情话,詹言语却莫名的觉得耳根都烫了起来。她不好意思地假咳了下,毫无技术含量地岔开了话题:“容逸,你是在开车吗?”室内很静,詹言语能从听筒里听出车子行驶的声音。
容逸抿着唇笑:“耳朵真尖。”
知道他是在开车,詹言语也不敢大意了,忙说:“那要不我先挂了,等你到了再打?你那下雪了吗?我们这下了今年的场雪呢,刚刚才有止住的趋势。”
然后她听到车子熄火的声音,再过一会,有车门关上的闷响声,容逸方才不急不缓地出声:“我到了。今年的场雪啊……”声音拖长,却不往下说。
詹言语突然就有些委屈起来,语音不免有些落寞,闷闷道:“是啊,场呢。”
容逸心知肚明,还刻意点明:“是啊,这么一个大好日子,别人都成双成对的,我们言语却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家里。”
詹言语在这边嘟嘴小声地说:“知道你还说。”房子里实在是太安静,安静得詹言语怕说的大声了都会有回音。
容逸难得听她用这种小儿女抱怨的口气说话,不自禁地有些触动,唇角的笑意再也压抑不住:“言语啊,到窗口来,我快递过来一个礼物给你。”
詹言语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愣是呆了好一会儿才冲到窗口。这下也不怕冷了,“哗”地一下就把玻璃窗打开,往楼下看去。
不对啊……“什么礼物,怎么不送到门口,这快递员也太不靠谱了。再说,你怎么还能远程操纵啊?”被瑟瑟的寒风一吹,詹言语抖了一抖,理智回归,条理分明。
容逸只是浅笑,老神在在道:“唔,你现在最想要什么,我就给你变出什么。”
“切,”这牛皮可吹大了,詹言语揉着被风吹得冰凉的脸,特意给他出难题,“行啊,那我现在最想要你,你变吧。”
“如果变出来了呢?”话筒里的声音还是一如往昔的云淡风轻,好像这根本不是个问题。
詹言语不禁诧异,难道她真来了?
不会吧?詹言语不由地探出头来望下看去……
空无一人,依旧只有车子驶过留下的痕迹。
詹言语这颗心啊就这么高高地一抛,又沉沉地落下,话语略有沉闷:“哼,你要是变出来了,我,我……”
“你就怎么样?”话语缓缓沉沉,似有诱惑。
詹言语才不上当,轻嗤一声:“不怎么样?反正你也变不出来。”
对面传来失望的声音:“哎,真是太不幽默了。”然后有轻轻的脚步声响起。
詹言语把脸一撇,抬头望天:“干嘛,你有意见啊?”
“没,我哪敢有意见啊!”容逸告饶,“虽然你不肯怎么样,可我还是想送你这件礼物。把眼睛给我睁大了!”
詹言语手扒着窗口低探着头往下望去,果真把眼珠子瞪得大大的。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本文已经扑的不能再扑了,但石头还是会坚持更新,绝对不会太监!嗷,有木有人支持我下啊!
、第35章
小道两旁的路灯一盏连着一盏,呈现出昏黄而又温暖的颜色。旁边的树上压着一层白雪,淅淅薄薄,正好盖住树干,白白的,一条一条,连成一片一片。
从高处往下望去,就跟一片片盛开的雪花一样,那么干净,那么美丽。
但这些都不是最让她欢喜的,她看见路中间有一个人仰着脑袋正与她对视。
那个身姿,那个样貌,分明就是几天不见出差在外的容逸。
其实在刚才容逸提到礼物的时候,她就有过一丝猜测,但终究怕自己白高兴一场,只生生地憋着,不敢去想。
她怕希望有多大,失望也会有多大。
可现在,他真的就这么出现在了她的眼前,是那样的让她惊喜。
詹言语的呼吸不由自主地重起来,虽然已经想到了,但真正看到的时候那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诧异,她兴奋,她激动地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拼命睁着眼,不眨也不敢眨地直直注视着他,即便是看不清他的面容,她也能想象出他脸上的笑容,一定是华丽而又绚烂。
她只觉得她的心跳都要停了,好半晌才抖索着出声,语调还有些发颤:“你真的过来了?”
“是,我过来了。”容逸站在马路中央目光灼灼地望着詹言语,发现她竟然连窗都没关,赶紧道,“快把窗关上,你也不冷?”
“不冷。”詹言语现在内心火热,正需要被风吹吹呢,哪里还会感觉到凉意。
容逸却怕她感冒,这雪正要融化的时候,最是冷了:“快进去。我这就上来。”说完才发现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气氛一下子又打破了。
詹言语咬着唇笑:“我还没让你上来呢,你就要上来,真不懂礼貌!”
容逸磨牙嚯嚯:“哼,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你。快开门,你男人回来啦!”
詹言语被他说得脸一热,刚刚才被吹得冷静下来的心又呼呼呼地漾起,晕晕乎乎地找不到方向,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容逸暗笑一声,抬起手用力地朝她挥了一下,挂了电话,就冲进了詹言语所在的住宅楼。
詹言语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开心到了极点,这就跟当年满以为p4过不了的时候,突然发现成绩飘过时一样的欣喜。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圣诞老人送来的最合她心意的礼物。
詹言语再不发愣,阖上窗户,就跑出去开了门,站在门口左顾右盼。
“傻姑娘,站门外等什么,难道我还会找不到路?”
容逸笑盈盈地说完话,就一把将詹言语抱入怀中。詹言语此时也特别听话,乖巧地回抱住他。
容逸本来生得就高大,何况现在他穿得也厚实,跟詹言语只穿了一身棉睡衣相比,实在是高高壮壮。詹言语在她怀里显得格外的小巧与娇弱。
他禁锢着她的身躯,慢慢挪进门内,顺势把门踢上。
詹言语完全倚挂在他身上随他摆弄。两个人静静地默不作声地紧紧抱在一起许久。此时的温柔缱绻,不用人道破。
容逸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轻轻推开詹言语,与她隔着些距离,问:“我身上冰冰的,没把你冻着吧?”该死,忘了这茬。
詹言语傻笑着摇摇头。她现在里里外外都是热的。
容逸见她身上暖暖的没有被冻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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