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房檐下都结了冰溜子,一排排的挂在房檐下,看来这天气实在是冷,还未化雪,房檐下就结了冰溜子了。许草穿好衣裳,出了房门往旁边的厨房走了去,一出房间她就觉得冷,冷的很,身上穿了厚厚的棉袄也抵挡不住这股寒气,再加上大风呼呼的刮着,吹的脸颊生疼生疼的。她合拢双手,哈着气搓了起来。
进了厨房,富贵正在灶台前忙活着,瞧见许草,咧嘴一笑,“起来了?快过来坐吧,这边暖和些。”许草窝在他身边,任由他把自己往怀中拉了拉,大手掌包住她的小手搓了起来。
就这灶台里的火烤了会,许草这才觉得热乎了些,起身把昨天蒸的馒头给热了,又切了个萝卜丝清炒了。忙活后,苗苗也起来了,一家三口吃的热乎乎的馒头就着清炒的萝卜丝吃了早饭。
这大雪天也没什么活干,许草抱着苗苗上了炕头,准备教苗苗识字,苗苗也快三岁了,如今叫人什么的都会了,小小的孩子也很懂事。许草也不指望她能学到啥,就当无聊打发时间了。
许草先成苗苗的名字教起,把炕上的小桌子搬到炕床中间,小桌子上铺着许草平日里积攥下来的废纸,还有许草丛灶台下扒拉出来的黑炭头,一笔一划的教苗苗写起了字。
富贵瞧见,乐呵呵的道:“媳妇,你咋还会写字啊?”他媳妇真能干,还会写字,村里可没几个会写字的。对了,小安定下来的亲事,那秀才也是个读书会写字的,看来小安也是个有福气的。
许草笑道:“小时候跟村里的老秀才学的,倒是能认识几个字,我先教苗苗简单的,若是她想继续学,等以后在慢慢教她。”
富贵点头,“那挺好的。”虽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他可不这么认为,他就觉得会认字写字的媳妇特别厉害,若是苗苗也会认字写字了,他肯定会更加高兴的。
想着鸡笼钉的不是特别严实,富贵把两只野鸡赶了出来,让它们窝在房檐下,领着鸡笼回房找来木板修补了起来。
苗苗很聪明,许草教她了一上午,她能够记住自己的名字了,许草又教她写字,小家伙写的虽然不是很顺畅,歪歪曲曲,但还是写对了。
如今又不需要干什么力气活,中午这顿饭就省着没吃了,沈氏一早抱着军哥儿过来,瞧见许草教苗苗认字写字,也闹着非要把军哥儿一起教会了。这大半天的时候,许草啥都没干,就是教两个孩子认字写字了。军哥还太小,认了半天也还有些迷迷糊糊的。
“姑婶,姑婶,您在不在呀?”晌午刚过,一家人正窝在家里的炕头上歇息,外头却响起一个柔柔的女声来。
接着许草听见陈氏急匆匆的脚步声和应答声,“哎,来了,来了,是不是如儿过来了呀?”
紧跟着外头又想起院门打开的声音和陈氏焦急的声音,“如儿,你咋这个时候过来了?是不是你爹咋啦?”
那柔柔的声音接着道:“姑婶,不是,是我爹让我过来的,说是让我来看看您。”
“哎,你这孩子来就来了,带什么糖啊,这东西你带回去自己留着吃,我老太婆可不需要。”
“姑婶,您就收下吧,这是我前段时日特意去镇上给您买的。”那柔柔的声音听的出来带着淡淡的笑意。
跟着就是两人进门的声音了,还有那叫如儿的女子说话的声音,“姑婶,我听说三弟妹怀孕了?可真是恭喜了。”这声音似乎还透着一股淡淡的失落。
沈氏和许草对望了一眼,许草已经猜出这叫如儿的应该就是三舅家唯一的姑娘,陈如了,那个前段时间因为无所出被夫家休了的女子。
许草跟沈氏也没在意,没多久外头响起了敲门声,“表哥,你在不在?”
富贵嗯了一声,丢开手中的工具去开了门,瞧见陈如,咧嘴一笑,“是如儿表妹来了,快些进来坐吧。”富贵说着四下看了一眼,指了指炕头上,“表妹,你脱了靴做炕头上去吧,上头暖和。”炕上就坐着许草,沈氏还有两个娃娃。
陈如恩了一声,抬眼就看见炕上笑眯眯的许草了,她一怔,忙笑道:“这位就是表嫂吧,如儿见过表嫂。前些日子表哥跟表嫂成亲时,我在夫家忙不开,也就没过来了,还望表哥表嫂不要见怪才是。”
“怎么会见怪。”许草笑眯眯的下了炕头拉着陈如做上炕,“怪我才是,跟富贵成亲了这几个月,竟然没有去探望三舅和表妹,实在是我们的错。”
这陈如长的如她的名一般,清秀,水灵,皮肤也很是白皙,一双丹凤眼看人的时候含情脉脉,整个人看起来温柔的要滴出水一般。这样的人儿怎么会被男人给休了,许草真是想不明白。
陈如脱了棉鞋,盘脚坐在炕上,把军哥儿抱在了怀中,又扭头去看一旁的沈氏,笑眯眯的道:“二表嫂,军哥儿又长了不少个,上次来瞧着他还不会走路呢,如今都长这么壮实了。”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包糕点来放在小木桌上,打开露出里面六七块小小的糕点来。她捻起一块放到军哥儿手中,“军哥儿,我是表姨哦,叫表姨。”
沈氏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
军哥儿笑嘻嘻的一把抓住糕点,往口里塞了去,冲陈如露齿一笑,就是不叫人。
苗苗在一旁瞧见了,也不客气,直接伸手从小木桌上头抓了一块糕点起来,瞅瞅糕点,又看看许草,慢腾腾的把手中的糕点往许草口中送,“娘,娘吃。”
许草笑眯眯的把糕点赛到苗苗口中,“娘不吃,苗苗吃。”苗苗这才鼓着嘴巴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冲陈如咧嘴一笑。
陈如瞧见小家伙的样子,又把苗苗抱了过来,笑道:“苗苗,我是表姨哦,可还记得表姨?”
苗苗人小鬼大,又抓了快糕点塞进嘴巴里,“饱一”嘴巴里塞着东西,吐词都有些不清楚。
陈如看着苗苗感概道:“一转眼,苗苗都快三岁了,也会叫人了。”她说着抬头看了许草一眼,“真是羡慕表嫂,有这样一个乖巧可人的女儿。”
许草笑道:“可不是,白得了个这么听话的女儿。”
几人说说笑笑,到也挺聊得来的,许草发现沈氏不爱跟陈如说话,她以为两人可能都不熟悉,这才有些生疏。她到是没这个顾虑,跟陈如说说笑笑了一下午,苗苗在一旁练字,可听话了。陈如的目光老是不由自主的看向苗苗,许草和富贵。她羡慕啊,羡慕表嫂如此有福气,羡慕她白白得了个姑娘,羡慕表哥对表嫂好。为什么一个这般平凡的女人都能拥有如此的幸福,她却不能?
想到这些,陈如的兴致有些淡了,冲许草和富贵道:“表哥,表嫂,我去看看姑婶。”
等陈如起身走人,身影消失在门外,沈氏才抬头冲许草眨了眨眼睛。正好富贵要去茅房一趟,富贵刚出门,许草忙问道:“二弟妹,你咋啦?”
沈氏低声道:“大嫂,你日后少和表妹来往些,她不清不白的。”
许草诧异,啥叫不清不白的啊,她瞧着陈如挺温柔的一个人啊。
“她很是心高气傲,以往未嫁人的时候喜欢上了镇上的一个少爷,赶着去给人家做妾,三舅气的不行,最后那少爷的正房夫人打压,她那时候名声坏透了,不得已嫁给了邻村的一个男人。据说她婆婆很看不起她,她在夫家过的很不如意,后来一直无所出,婆婆逼着她男人休了她。反正,大嫂,你少跟她来往些就是了。”沈氏虽然不想背后说人家什么闲话,但她总觉得陈如这次来有些不对劲,大嫂才嫁过来,什么事都不知道,还是让大嫂防着些比较好。
许草忙点了点头,正色道:“二弟妹,我知晓了,我会注意些的。”想着这表妹无所出,莫不是想抢苗苗?这样一想,许草给吓到了,忙把苗苗抱到了怀中。
到酉时,雪越下越大,站在大雪里头,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这种天气陈氏自然不好让陈如回去,让她跟小安住一起,将就一晚上。
晚上睡觉时,陈如还跑来许草的门前,敲了房门。许草无奈,原本都准备睡下了,又忙把衣裳穿了起来,富贵衣裳还没脱,倒是不怕。开了门,陈如正站在外头,身形消瘦,站在风雪中瑟瑟发抖,让人一看就生出一股保护欲来。
第29章
陈如冻的身子直抖,瞧见她如此,许草道:“表妹怎么现在还不睡觉?冷不冷?要不要进来坐会?”
陈如把手中抱着的东西塞到许草怀中,笑道:“不进去了,今天给苗苗跟军哥儿各做了两双鞋子,下午的时候忘记给他们了,这双是苗苗的,也不知道大不大,我做的大了些,想着以后也能穿。表嫂,真是打扰了,我先回屋去了。”陈如说着,冲许草歉意的笑了笑,便转身离开了。
许草抱着那用双鞋子,一头雾水,富贵瞧见她的傻样子,忙把她拉回了房里,“人都走了,你还看啥看,赶紧进屋来,也不怕冷。”那双鞋子也被富贵顺手接了过来,丢到了一旁,“媳妇,咱们该睡觉了。”
媳妇的葵水终于走了,他终于能抱着媳妇好好睡觉了。媳妇葵水来的时候睡觉的时候有些僵硬,抱着都不舒服。
等富贵脱了衣裳上了炕,许草把他丢到一旁的鞋子捡了起来,是一双漂亮厚底棉鞋,看样子有点大,在等一年苗苗可能才穿的上,把它收起来放入箱底,许草这才脱了衣裳上了炕头。
原以为第二天雪小些的时候陈如就会走了,谁知这雪却越下越大。陈如继续留了下来。
瞅着外头的大雪,许草也觉得有些不寻常了,往年可没这么大的雪吧。陈如住在这里的几日帮着沈氏做做饭,然后来跟许草聊聊天,抱着苗苗说说话,日子过的很是悠闲。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这雪足足又下了五六日竟然还没停,陈如这才有些担忧了起来,冲陈氏道:“姑婶,我在这里已经住了好几日了,也不知爹爹一个人在家怎么样,我想回去了。”原本只是过来看看的,倒是没想到给这样耽误了。
陈氏瞅着外头纷飞的大雪,远处白皑皑的一片,连点别的颜色都瞧不见,出了院门那大雪足足有膝盖那么高了,根本走不了,“如儿,你瞧瞧着这外头的大雪,我怎么敢让你现在回去?再说了,好不容易来了趟,多玩几天就是了,你在我们这里,你爹也没啥好担心的。你要是不放心,我让富贵去送个话去。”
旁边的杨老爹听了,哼了一声,磕了下烟杆子,怒道:“糊涂,还让富贵去送话,这么大的雪,去老三家里的那条路早就封住了,走不了,你好意思让富贵去送话?我看你是想害死他吧!”
这大的雪,村里的几条路早就被封了,每个村的人都被困在了村子里,想进进不去,想出出不来。如今连串个门都异常困难,更不提去送话什么的了。这要是在路上困个大半日的,人都给冻死了。
陈氏瞧着陈如在此,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嚷道:“我怎么知道路给封了,要是知道定不会让富贵去送话了。哼,死老头子。”说着拉起陈如朝着里屋走了去,“如儿,咱们走,不理你姑爹这老头子。”
这般大的雪,天气异常的寒冷,白日里炕下虽说烧了柴,但屋子里还是冷。这北方的屋子,房梁高,透气,冬天也更加的显冷了。
杨家就富贵买了碳,沈氏平日里带着军哥儿跟许草待一个屋子,牛氏也扛不住冷,白日里厚着脸皮跑来许草屋里躺着,小安一个人在屋里也无聊,每次跑来跟许草沈氏聊家常。
瞅着外头的大雪,一屋子人都聚在许草跟富贵的房间里头,杨老爹看了一眼外头的大雪,叹气道:“这大的雪跟十几年那场大雪有的比,路全给封了,都只能待家里,后来不知道冻死了多少人,真是心寒啊。怕是今天的年关都要如此了。”
十几年前的大雪,许草也是听她娘说起过,那时候她还没出生,那一年娘跟爹也不过刚刚成亲,刚刚分了家,祖母狠心,就给爹娘分了亩薄田,跟几个破烂碗筷,娘跟爹那年差点冻死了,好在是熬了过来。娘每次跟她说的时候,都是咬牙切齿,语气中全是对祖母的埋怨,不过祖母也没活几年,后来痨病缠身,许草刚出生没几年,祖母就去世了,最后祖父也跟着去世了。
娘还说,那年大雪冻死了好多人,真是凄惨的很。
很快话题就聊的别的上头了,一屋子人说说笑笑倒也是能解个闷儿。
晚上许草跟富贵去厨房弄了个白菜猪肉炖粉条,在配个咸菜跟一小碟蒸灌肠,蒸了一锅糙米饭。当初分家的时候去镇上买了粮食多,后来娘家收了玉米,还给他们送了好些过来,家里的粮食吃到开春是没啥问题的。许草几乎顿顿都是馒头饼子米饭,粥都很少煮了。在家的时候顿顿都是糙米粥,吃的她现在都怕了。
如今牛氏再也没有说过想吃灌肠的话了,怕是舍不得银钱。富贵给了沈氏一只猪腿,他们的伙食也很不错,每日里也能有些肉吃。
第二天许草起床,惯例进厨房做饭,却听见角落里鸡笼里的母鸡咯咯的叫个不停,许草打开鸡笼门一看,就呆住了。鸡窝里头竟然有颗鸡蛋,她可是记得冬天的时候母鸡不生蛋的吧,咋这母亲开始生蛋了?
富贵一进厨房门,就瞧见自己媳妇蹲在鸡笼面前,傻乎乎的瞪着里头的两只野鸡,他忙乐呵呵的凑了上去,“媳妇,你在看啥?”
许草献宝似的把手中捧着的鸡蛋给富贵看,“相公,你快看,鸡蛋,这母鸡大冬天的竟然生鸡蛋了。”
富贵的注意力却不在鸡蛋上面,反而愣愣的看着眼前欢喜的见牙不见眼的媳妇,激动的道:媳媳妇,你你刚才叫我啥?”成亲好几个月了,媳妇还不肯定开口叫他相公,如今终于听见媳妇叫他相公了,他怎么能不欢喜。
“相公?”许草也是一呆,发觉自己叫了一直不曾叫过的那个称呼。平日里她的确不喜欢叫他相公,总觉得没有富贵亲热,谁知道今日叫他相公,他却如此欢喜,难怪他比较喜欢相公这个称呼?
富贵欢喜的点了点头,“媳妇,你叫我相公了。能不能在叫一次我听听?”他问的小心翼翼,深怕她不同意似的。
许草咧嘴一笑,“相公,相公。”原来他是喜欢她叫他相公的,那日后就叫他相公好了,许草心里甜丝丝的想着。叫罢,又慌忙想起手中捧着的东西了,往富贵眼皮子低下凑了过去,献宝道:“相公,你快瞧,母鸡生了鸡蛋,真是奇怪了,这大冷天的我还是第一次瞧见母鸡生鸡蛋了。”
富贵笑望了她手中的鸡蛋一眼,道:“也不是所有的母鸡冬天都不生蛋,总有些特例的,你也别在意,它生蛋了你每天吃一个也好补补身子。”
许草道:“不行,我多攥几天,到时候好给苗苗跟军哥儿摊鸡蛋饼子吃。”
富贵忙道:“那你也得吃一点。”
许草笑的甜甜的,“好,你也吃,咱们一家都吃。”
这边郎情妾意,情意绵绵的,外头站着的陈如确是面露羡慕之色。若是有个男人肯如此对她,那该多好。为何她找不到一个像大表哥这般的男人,这许草明明什么都没有,要样貌没样貌,要身材没身材的,要脑子没脑子的。
正愤愤的想着,耳边忽然想起许草的声音,“表妹,你怎得起这么早?外面冷吧,快进来坐吧,我也好生火做饭了。”
陈如愣了下,为何她觉得这许草的话音中带着一股不情不愿的感觉。
许草自然是不情不愿的,一大早她跟自家相公恩恩爱爱,这表妹却生生的站在门外偷听,瞧她那表情,似乎好不甘心一般,看来二弟妹说的很没错,这表妹心思挺沉的。
看了外面的陈如一眼,富贵淡淡的道:“表妹,娘那边的早饭应该快做好了,你赶紧过去吃饭吧。”
陈如咬了咬下嘴唇,娇声道:“打扰到表哥表嫂了,如儿很抱歉。”说罢,转身离去,脚步踉跄。
待陈如的身影消失不见,富贵才皱了皱眉头,嘀咕了一句‘真讨厌’。
陈如跑去了陈氏的房间,陈氏瞧见她眼眶红红的,怒道:“如儿,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陈如摇头,泫然欲泣,“姑婶,没人欺负我。”
陈氏急了,“没人欺负你,你眼眶子这么红?说是不是有人欺负了?如儿不怕,说了姑婶给你做主,是不是老大家的欺负你了?”
“姑婶,不是。”陈如慌忙摇头,她如今倒是平静了许多,抹了一把眼泪,红着脸笑道:“让姑婶见笑了,刚才不过是瞧见表哥表嫂恩爱,想起了自己的伤心事,这才一时难受,红了眼眶。姑婶,你可不许笑如儿。”
陈氏愤愤道:“我笑你做啥,笑他们还差不多,真是不要脸,青天白日下干些不要脸的事情出来。”她说着,拍了拍陈如的手,“如儿不怕,我这就去找他们去,明知道你正难受着,还要在你面前刺激你,怎得如此狠心肠的人!”
陈如慌了,连忙摆手,“姑婶,这都是我的错,若是你去找表哥表嫂,他们会怎么想我?您这样会让我难堪的。再说了,表嫂不过是把鸡笼里的鸡蛋拿给表哥看而已,我觉得他们这样真好,心生羡慕,这才红了眼的。”表哥表嫂本就没有错,姑婶若是这般冒冒然然的去找她们,不知表哥跟表嫂会怎么想她。
陈氏知道的确不是富贵跟许草的错,这才作罢,拉着陈如去吃饭。
第30章
元和年一月初八,本该是欢欢喜喜的大年日子,可是许多地方却因为这雪灾而凄凄惨惨,甚至许多地方都出现了冻死饿死人的事情来。一个靠近北方,叫漳河村的小村子里头却要好上许多。这村子靠山吃山,多数家中都存有粮食,到还没出现什么冻死饿死的事情来。
许草跟富贵在厨房欢欢喜喜的忙碌着,今天可是过大年,许草切了小半个猪腿,两斤野猪肉,一截灌肠。弄了个萝卜炖猪腿,白菜炖野猪肉,蒸灌肠,还有她存了十来天的鸡蛋,炒了个鸡蛋。
那两只野鸡她没舍得杀,那母鸡一共产了十几个鸡蛋就不肯在产了,许草打算留着它,等明年开春了让它继续生鸡蛋,到时候在买一群小鸡养着,小鸡长大了在生鸡蛋,他们就能有好多鸡蛋吃了。
许草做好了菜,去瞧后锅蒸的包子和灌肠,还未熟透,需要在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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