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惊,有些尴尬地撇开脸,他真是狐狸投胎的,心里装着一万个主意又轻易看穿别人的心思。
“你不用管我在想什么。”他笑起来,低低的震动了胸膛,竟让她一窒,妖物!她暗暗哼了一声。他收了笑,双手握住了她的双肩,直直地看她,“我没害你,还一直帮你,对吧?”
她震动地看着他,这个姿势……让她觉得自己好弱小。他的手,好大,充满让人心安的力量,一直没觉得,他竟然那么高挑,看她的时候还得弯下腰。
他……是在蛊惑她吗?
她强迫自己清醒地冷笑,“你没害我?那是你现在还没必要害我,谁知道你在计划着什么!”
他哈哈大笑,更深地看她,似乎想看进她的心里,这眼神让她很不安,用力地想甩开他的手,他却加大手劲不允许,捏得她肩膀都有些疼。
“小姑娘,你才16岁,怎么会对人有那么重的戒心?”他似疑惑更似感叹。
有戒心?如果她真的有戒心还会变成现在这样子吗?
“我们现在都需要对方帮助。”他挑起嘴角,一贯装做温柔无害的他居然能笑得这么邪气桀骜?“只要你能让裴钧武爱上你,不履行对萧菊源的婚约,就帮了我一个大忙了。至于你能不能得到他的功力……我帮你。”
她看雨,让他爱上她,让他毁婚……伊淳峻怎么能这么自信满满地说出口?
看出她的忧虑,他倒无比轻松,“事在人为,别人不可能,小源儿,你能行。”
她回眼盯住他,“你就不怕我把你的阴谋说出去?”
“我的阴谋?我的阴谋就是想学擎天咒,这是我和裴钧武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摆在桌面上说的秘密。我帮你勾引他,算计他,说出来对我没什么大损失,至多显得很无耻。”他看着她笑,“你的损失可比我大多了。我不怕你说。”
她冷笑,无懈可击,他的计划她找不到破绽。明知他还有更大更多的图谋,她却无法猜测。他不在乎她看到他的另一面,因为她妨碍不到他,甚至还需要他。
她也看着他笑,他微微一愣,他是妖物,她又何尝不是?彼此彼此。
对,她不必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她管不了那么多。如果他能帮助她阻止萧菊源得到裴钧武的功力和……和心,谁利用谁对她来说没什么区别。
回到霜杰馆,直接就被请到大厅里。
上首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彪悍男人,锦衣华服贵气逼人,却还是遮不住一身的草莽气质。
裴钧武和萧菊源侍立在他的下首,拓跋元勋和严敏瑜都不好意思坐下,一脸不情愿地站在旁边。
当李源儿和伊淳峻走进厅来,因为下雨而晦暗阴沉的屋子都好象亮了起来。彪悍男子张大嘴,惊讶得不知不觉地站起身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李源儿和伊淳峻。
“二叔……”裴钧武不得不出声提醒桂大通。
“哦……哦。”桂大通痴痴迷迷地又坐回椅子,眼睛还是恋恋地盯着源儿看。
源儿也看他,他就是裴福充的拜把兄弟吧,其实也算是她的叔叔呢。他憨直无饰的性子博得她几分好感。爹的两个义兄都是直肠直肚的粗人。
“二叔,还是说说详细情形吧。”萧菊源有点不是滋味,连桂二叔这个岁数的人看见李源儿都是这种反应!
“详细情形?就是从四月开始陆陆续续有人来给大哥送寿礼,越接近大哥生辰送礼的人就越多,现在家里的大门都要关不上了,娘的,半夜都有人来!往年这帮龟孙子怎么不这么孝顺?”桂大通啐了口吐沫。
裴钧武冷笑,“这是逼我们大办寿宴啊。”
桂大通张牙舞爪地说:“大办?也不是整寿,大办个鸟!”
严敏瑜和拓跋元勋都忍不住笑出声来,真没想到裴师兄的叔叔会是这样的。
“二叔!”萧菊源无奈地看着桂大通,过了半辈子好日子,他还是这副德行。
“兵来将挡,水来土填,迟早的事。”裴钧武冷淡的一哂,“爹的四十七岁寿诞,我们就大大的操办一场,让该来的都来!”
“好啊,好啊!”严敏瑜和拓跋元勋喜笑颜开,没心没肺地欢呼着,“一定很热闹吧。”
裴钧武微微苦笑,能单纯成他们那样,也的确很幸福。
“如果要大操大办……”伊淳峻眉头一掀,笑了,“我们可以提供一项余兴节目,让菊源妹妹好好的露一下脸。既然菊源的存在不是秘密了,江湖第一美女的名号也该更响亮一些。”
裴钧武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萧菊源倒是很感兴趣的看着他。
“当年李师叔可是靠一曲菊仙舞名震江湖的。”伊淳峻悠然的说。
“那是,那是!”提前当年的盛况,桂大通兴奋起来,连脸都红了。“三弟就是那时候被李妹妹迷住了,迷得一塌糊涂。那舞……就算我这个大老粗看了,都觉得美上天了!”
“可是……”萧菊源紧皱眉头,“我不会啊。”
“我会。”伊淳峻得意的笑起来,“那舞可是我师父创的。裴师兄,竺师伯有没有教你菊仙曲啊?”
裴钧武点了点头,“没必要,多请些优伶歌伎罢了。”他不太赞同伊淳峻的提议,菊源已经够引人瞩目的了,何必非把她再往风头浪尖上推呢?
“既然大家都是奔着菊源妹妹来的,总不能让人失望吧?裴师兄当然不愿意抛头露面的,可是总得为菊源妹妹想一想。”
裴钧武冷冷瞥了他一眼,又转过来看萧菊源,“源儿,你怎么看?”
“我……我……”萧菊源的脸有些红,“也想像娘当年那样。”
源儿又忍不住冷笑,像娘当年那样?好啊,她拭目以待她怎么个像法。
“小姑娘,你过来。”桂大通大声粗气地喊,还向她招了招手。
源儿有些迟疑,站在原地看他。
“过来,过来。”桂大通继续招手。
她走过去,她该怎么称呼他呢?刚接近他,桂大通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有些粗鲁地抚上她粉嫩的小脸。
他细看她,眼睛竟然湿润了。“你这个小丫头,倒有几分李妹妹当年的味道。”他发乎真诚的说。
源儿震动地看着他,并不觉得他的抚触是种冒犯。
“奇了怪了。”桂大通张着嘴瞟了眼已经变了脸色的萧菊源,“亲姑娘反而不太像爹娘。”
“松手,老色鬼!”拓跋元勋已经跳起来了。
桂大通翻了他一个白眼,“你说谁是老色鬼?我很老吗?我不过是看这小姑娘很有我弟妹那股劲儿!”他又真挚地看向源儿,“孩子,以后你也喊我一声二叔吧,我怎么觉得你这么亲呢。”
源儿觉得鼻子有点酸,咬了咬牙,忍住了泪水。裴钧武啊裴钧武,你连一个大老粗都不如!
“还是色鬼!你看小源长得好看就亲了,你看我亲不亲啊?”拓跋元勋几步抢上来要抓开他的手。
有人比他更快,裴钧武不动声色地一抬手,一股内敛的气劲逼过来,桂大通只觉得胳膊一酸,只能顺着那劲道甩开手。
源儿站着,事出突然,那内力一推,竟把她推得后退几步,正好被拓跋元勋抱个满怀。
“小子,你是这小姑娘的男人?”桂大通直白的问。
拓跋元勋倒也不羞,理直气壮地瞪着他,“现在还不是,迟早是。”
这话让厅里的几个人脸色都微微一变。
源儿却一笑,不在意。从小到大,元勋有口无心的这种话她听得多了。看见她的笑,厅里的气氛更沉了一些。她的笑也可以理解为默认的。
除了她,只有桂大通能笑得出来。
“好小子,老子很喜欢你!今天晚上咱俩喝个痛快。”
元勋也咧开嘴,直着嗓子说:“你这老小子喝不过我,我号称千杯不醉。”
“不醉个鸟!老子就不信了!”
源儿又淡淡的笑了,真的,她很喜欢心地单纯坦荡的人……很羡慕。
她一转眼,却看见裴钧武和伊淳峻都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她。裴钧武垂下眼避开她的目光,伊淳峻却一直盯着她笑,不知道在转什么坏主意。
16.菊仙之舞
雨半夜才停,清晨就格外清新,花草树木都有了水气的清香。
源儿站在屋檐下看悬在瓦边上的水滴,今天伊淳峻就要教萧菊源跳菊仙舞了,裴钧武会为她演奏大师伯写给娘的曲子。
原本以为对于这种“失去”她已经足够淡定了,事到临头,真的要她去看,还是需要些勇气。
拓跋元勋扶着头从隔壁房间出来,昨天他和桂二叔都喝醉了,闹了大半夜。
“小源。”看见她俏生生地站在那儿,他开朗地笑起来,“站这儿干吗?快走。”他自然地上来拉她的手,“今天不是妖怪伊淳峻要教菊源跳舞吗?”
她任由他拉着,从他单纯而真挚的表情里,她感到一阵轻松。一个没心机,没心事的快乐人陪在身边对她来说也是种抚慰。
拓跋元勋一边走一边笑。
源儿也忍不住笑了,“你在自己瞎高兴什么?”
元勋夸张地“噗嗤”一声笑得很有爆发力,“我真想看伊师兄跳女人舞的样子。他本来就够……我还想看师姐看他跳舞的表情,哎哟,哎哟,我肚子疼了。”他忍住笑,表情很辛苦,“要不是为了看这出好戏,我根本起不来床。”
好戏?的确是好戏。
接近小广场,她就听见有一下没一下的悠长琴声,他……在随意地拨弄着琴弦。
几个丫鬟赖在角落里交头接耳,低声说笑,主人没赶她们离开,她们巴不得在这儿看热闹。光是看见这几个人都够养眼的了。
拓跋元勋拉着她走得很急,她并没有犹豫的机会就看见了那几个让她心会微微一刺的人。
伊淳峻笑嘻嘻地摆弄着萧菊源的胳膊和腰,教她基本的动作,萧菊源学的很认真,任由他在身上摸来摸去。
除了皱眉撅嘴一脸不甘心的严敏瑜,没人觉得伊淳峻和萧菊源有男女授受不亲的困扰,伊淳峻和女人在一起是很安全的,至少那个女人很安全……如果他和裴钧武把身体贴的这么紧,估计所有人都要尖叫疯狂了。
源儿盯着伊淳峻的脸看,他真是一个太有趣的人。板着脸指点功夫的他,坏坏笑着筹划算计的他,眼前这个满身妖媚的他……她忍不住笑了。
裴钧武的琴突然“铮”的一声大响,吓了大家一跳,源儿也微微一颤,但是她没看向他。伊淳峻说过,那个吻以后……再也不要看他。
拓跋元勋被琴声吓了一跳以后恢复的很快,手舞足蹈地坐到严敏瑜旁边的石凳上,还招呼丫鬟给他倒茶。因为他没松开手,源儿也只能挨着他坐下。
“桂二叔呢?”他问裴钧武。
裴钧武的语气和以往一样平静,却掺杂了明显的冷淡,“已经回去了。”
“裴师兄,”伊淳峻悠悠地喊了他一声,所有人一起皱眉,表情整齐划一。能把这个称呼叫得这么含义丰富,的确让大家佩服伊淳峻的功力。“为我弹奏菊仙曲吧。”
为我弹奏?
又是一片艰难吞口水的声音,裴钧武却好象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不知道是在想别的事而忽略了伊淳峻的挑逗,还是已经习惯了,处之泰然。
“菊源,我先跳一遍,你仔细看。”伊淳峻对女人说话的腔调让大家缓过一口气,呼吸趋于正常。
他的一举手一抬足都是那么潇洒俊美,完全不带女气的造作。源儿愣愣地看着他随着曲子翩然起舞,娘跳的菊舞傲然妩媚,他跳的高洁脱俗。
菊舞适合娘,似乎也很适合他。
拓跋元勋痴迷地看着他,原本还以为他会跳的如坊间男娈般媚人撩拨,没想到自己却被深深迷住。
“伊师兄,你真美。”拓跋元勋怔怔地说。
伊淳峻停下来,向他浅笑,“不可以喜欢我哟,因为我只喜欢裴师兄,你会伤心的。”
琴声一高,走音了。裴钧武僵着脸停下手,嘴角一阵抽搐。
“不行!”萧菊源看上去真的有点着急了,“你不可以喜欢他,他……他是我未来的相公。”自己直口说出来自己也害羞了,娇俏地跺了跺脚。
伊淳峻倒很大度,“不妨事的,我又不能嫁给他。”
裴钧武有些崩溃地深吸一口气,“伊淳峻,寿宴期间江湖豪杰都会前来,你别总是胡言乱语让人见怪!”
“见怪?”伊淳峻不以为然,“我喜欢男人不妨谁不碍谁,见什么怪?我没有胡言乱语,我喜欢谁……”他淡淡一笑,“我就直接说出来。藏着掖着,只会自己辛苦难受!”
源儿微微一颤,眼神不期然撞上裴钧武正看向她的深邃目光,马上又都各怀心思的撇开。
“菊源,该你跳。”伊淳峻声音大的有些突兀,源儿看了他一眼,他正冷冷笑着瞪她。
看着伊淳峻手把手教萧菊源跳舞,严敏瑜突然哭了,“我恨蓝师伯。”
源儿和元勋都不解地看着她。
“他没事就好好教伊师兄功夫嘛,教他这些干什么?!就是他把伊师兄弄成这样的!”
源儿一愣,想到蓝师伯教伊淳峻跳菊舞的情形……实在也很好笑。
拓跋元勋也很感慨,他真诚地安慰他唏嘘不已的师姐,“别恨蓝师伯了,最遭报应的不就是他吗?”
萧菊源怎么都跳不好,有些烦躁,裴钧武拍着她后背安慰她,要她耐心。她便趁势倒进他怀中,还低声啜泣起来,埋怨着说又累又烦。
裴钧武微微笑了,“不是你自己非要学么。”
萧菊源撒娇地扭动着肩膀。
“裴师兄对菊源真是好啊。”严敏瑜出神地看着两人,口气羡慕。“人家也是从小青梅竹马,再看看你,”她看苍蝇似的看了眼拓跋元勋,“我怎么就这么倒霉!”
源儿默默走开,最近勤加修炼,她飞掠的速度已经快多了,身体也轻盈了许多。
每次有烦心的事她都会去花溪湖,那泛着微波的湖水看得久了,就能拂平心事。
静默的湖边一个人影也没有,源儿看着水面的粼光,想起五岁生辰那天娘为她而跳的菊仙舞,从那天开始她就迫切地想学好本门的功夫,跳那么美的舞蹈。
柔柔抬手,转身……飞掠半步。她想着娘,不自觉地跳了起来。萧菊源怎么会跳不好呢?伊淳峻教了她那么多遍,她看都看会了。
“好美……”有些嫉妒的称赞,是萧菊源。
源儿一惊,从回忆中清醒,舞步被生硬的打断让她重心不稳,剧烈地一晃。她看见了裴钧武、伊淳峻和萧菊源,他们大概是打算换个静僻的地方继续练习。
“小心。”伊淳峻优雅地飞身一抄,把她搂在怀里。“你跳的真太美了。”他在她耳边轻声说,轻柔的呼吸撩过她的耳廓,又麻又痒。
17.分房而睡
蜿蜒的黄土路似乎被不远处的翠绿山谷阻断,仔细望去,却只微微一弯便又是一番崭新景象。
路边只有一家不大的客栈,青石堆砌,大方结实,马圈、食寮倒也齐全。因为紧邻山脚,便成为赶路人傍晚歇宿的必由之所。
裴钧武看了看天色,已近黄昏,现在进山只能露宿郊野了。
“今晚就住在这里吧。”他淡淡地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十天后就是爹的寿诞之日,他们都要尽快赶回去。
往日从霜杰馆回家,他都能在傍晚赶到前面的镇子,因为严敏瑜师兄妹,他们的脚程慢了很多,只能夜宿这荒郊野店了。
“这里?!”萧菊源又惊又嫌,隔着纱帽覆下来的轻纱拧着眉头看石头院子里大声说笑喧闹的脚夫商贩。“武哥,我宁愿连夜赶路,到前面镇上象样点的客栈再歇。”
拓跋元勋摇头,难得小心地为身边的李源儿扶了扶纱帽,确保纱幕能把她的绝色姿容遮挡严实。这店里住的都是赶脚送货的粗人野汉,小源被他们看到还了得?“不行,就算我走得动,师姐和小源也没体力了。
“早知道还不如骑马。”萧菊源有点抱怨。
“都是山路,你骑马又能快到哪儿去?”严敏瑜听出她有些埋怨他们的意思,不怎么客气地说。
“就住这儿吧。”裴钧武的眉头微微一皱,向小店的简陋院门走去。
在路边招呼客人的小二一直没敢过来招呼他们,因为他们看起来并不像是会宿在这里的人,裴钧武走过来问他还有几间上房让他很是惊喜。
“三间。”他直直地看着裴钧武,这么好看的男人他这辈子也没见过几回。
“我多给你一倍银子,务必多腾出两间来。”裴钧武从腰里随手摸出一个银锭子扔给小二。
小二咽口水,却很失望,“公子,我们小店就只有三间上房。剩下的就是普通客房了。”小二手一指一人高石头围墙里面潦草搭建的一圈粗糙房屋,看构造只比角落的马圈多了窗子和薄木门。站在院子里就能从二指宽的门窗缝隙里看清楚房间里的全部。
裴钧武的眉头皱起来,显然有点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掉头就走。
“没办法,只能挤那三间‘上房’了。”一直在石头围墙外查看周围的伊淳峻走进院子。
小二当场愣住,嘴巴越张越大。
“三间房……要怎么住呢。”伊淳峻显然在打什么主意,脸上的笑让裴钧武瞪了他一眼。“我和裴师兄一间。”他欣喜地要求。
“不。”裴钧武冷淡而坚决。
“你别看我!”拓跋元勋见他又一副狼吃小羊的表情扭过脸来看他,赶紧大叫了一声,还夸张地往小源身后躲。
“我和你一间,有山有水。”严敏瑜笑起来,这回轮到伊淳峻浑身哆嗦。谁是狼谁是羊真是充满变数啊。
裴钧武半天没说话,显然也是左右为难,一个不慎就会导致严重后果啊……
“我和武哥一间。”萧菊源坚决地都有点固执,虽然轻纱覆面,她上前一步揽住裴钧武的胳膊,大家都明白,她眼睛示威的方向绝对是伊淳峻站的那一角。
“我和小源一间。”拓跋元勋笑得十分开心。
“不行!”
“不行!”
裴钧武和伊淳峻同时说,话一出口两人都有些微微怔忡地看了对方一眼,伊淳峻抿嘴一笑。裴钧武却冷了脸不再看他。
“还是我和小源一间。”伊淳峻笑着叹了口气,突然十分愉悦地展颜一笑,“你们听过狼,羊,蔬菜,兔子一起过河的故事吗?”
“没兴趣听,累得要死!”严敏瑜心情败坏,摔手摔脚地喝着小二快些带路。
伊淳峻心满意足地走过来揽住小源的肩头,“我们这一组是羊和兔子。喂,菊源,你们那一组现在可是狼和小羊呢,当心哟。”
“别理他,武哥,我们走。”萧菊源有点不好意思,使劲拉裴钧武的胳膊。
“那我们这一组是什么?”拓跋元勋兴致勃勃地问。
“嗯……狼和蔬菜。”
拓跋元勋向着严敏瑜的后背翻白眼,“她还不如蔬菜呢。”
“是啊,她是狼,你是菜。”
“……”
几个押镖的壮汉一边向伊淳峻指指点点,一边哈哈大笑,粗鄙下流的话语也清楚地传了过来。
“……你看那个小倌,比女人还俊,弄一弄他,真是一生够本儿。”
“他奶奶的,看着都动火,唉……他那滋味……”
又是一阵比刚才还响的滛笑。
拓跋元勋脸一变色,两眼冒火,摩拳擦掌地就要过去教训他们却被伊淳峻微笑着拦住。
他向刚才说话的那个大汉嫣然一笑,那一群大汉都愣了神,直直看他。
伊淳峻的手微微一扬,那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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