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一笑醉流景作者:未知
拈花一笑醉流景第32部分阅读
吊胆,怕他被人跟踪或是下绊,稍有差池,星璇便会大祸临头。世只不过是仗着沧渊的神力逆转时空,然而,每个人的轨迹多多少少总与前生有着难以言喻的契合。好在玄火宫没火神秘籍,裴家的劫难早已化解。而今无论如何,只有星璇登上帝位,才算是真正度过宿命中的劫难。正因如此,的每步都走得如履薄冰,
近来听闻楚佑要外出行猎,瞿牧活动得更为频繁,回来得比晚。
日又是夜深,打发小蕊先去睡,个人留在前厅等瞿牧。在纸上涂涂画画阵子,窗边用来计时的沙漏咝咝作响,衬得庭院里无边的静谧,开始不停的跑去门边张望,最后干脆坐在门外石阶上,望着池红莲发呆。
清风摇碎月影,间或有小虫在草丛啾啾鸣叫,微微阖着眼,意识有些涣散。不多时,竟然开始断断续续的做梦,忽远忽近的声响,杂乱无章的片段,渐渐的,心如击鼓,满头大汗,却怎么也醒不来。
犹自挣扎着,感觉有人向走来,衣袂翩飞间,冷香浮动,幽幽入鼻,不出的熟悉。梦魇刹那间如潮水般退去,记忆深处,汪紫潭,缱绻万千。岁月凝固其中,直让人忘身处何地。
风穿过回廊,在窗棂下盘旋,听起来很像是有人在轻唤。
落儿……落儿……
泪水沁出,轻轻摇头。恼人的幻觉,竟让连睁眼的勇气都没有。
只微凉的手抚上的肩,心中惊,猛地直起身,“咚”的下,前额撞上堵铜墙铁壁,疼得叫出声来。
“瞿牧……”头昏眼花的站定,顾不上疼痛,赶紧拉着来人上下前后的看番:“没遇上危险吧?阵子出入得太过频繁,会不会泄露蛛丝马迹?今怎么回来么晚?”
瞿牧安静的看着,面具在月华中泛着柔柔的银光。
才反应过来,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们进去再‘’吧。”
摊开纸墨,瞿牧抬抬右手又放下,左手执笔写下几排小字:“回趟静王府,小王爷明日即随皇上去围场行猎,们可以行动。弄月嘱将金蟾丝衣上身,以防利器。”
“太好!们先去寝宫换出真玉玺,相对而言,再找机会取他几滴血就简单多。”
瞿牧头,俯身又写几个字:“刚才撞得疼吗?”
被他么提醒,疼痛又回到意识里,摸摸额头上鼓出的大包:“当然疼!……晚上是不是可以不戴面具,难道月光也会灼伤眼么?”着,伸手就去摘他的面具:“让看看到底是用什么做的,么厉害,赶明儿也弄个摸样的来防身……”
瞿牧忙避开去,摇头摆手。
被他的紧张逗笑,不再为难他:“让小蕊先去睡,在厨房里留些宵夜,就去拿来,起填填肚子。”
才走几步,瞿牧赶上前拦住,朝桌上指指,回过头时,他又阵风似的不见。
纸上墨迹未干,“稍等,给弄热的吃食来。”
没想到,瞿牧介武夫,居然也会洗手做羹汤,而且看相似乎还不错。兴起之余,特意挑颗个大的莲子放进嘴里,牙关合,差没再次叫出声来。哪里是莲子,分明就是铁丸……
泪眼汪汪的抬头,见瞿牧正专注的看着,于是强忍着狂揉腮帮子的冲动,狠狠心,硬是将整个莲子吞下肚子,接着示意他也尝尝。
他依言吃口,中途没有停顿。吃完后咂咂嘴,似乎相当满意,大概也是饿,连着几大勺,他的碗很快就要见底。满腹狐疑的盯他半晌,确定他不是装的,便又舀起勺,试探着抿抿,回却是入口即化颊齿生香。恍然大悟,想必是他厨艺生疏些,莲子羹没有炖到火候或是受热不匀,其他美食不敢夸口,区区莲子羹可正是的拿手活……暗自偷笑,当下正准备得意洋洋的卖弄番,忽听“嘎嘣”声脆响——
瞿牧缓缓放下碗,本能的想摸脸却又隔着层面具,手僵在半空上下不得,最后紧握成拳放下。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张张嘴,吐出颗滚圆的莲子,上面还沾着些许血迹。
也知道时候不应该笑,可就是忍不住去想象面具后的脸是副什么样的表情,他是继续扮酷或是如常人般呲牙咧嘴,抑或是在肚子里开骂……
唇角抽动两下,努力让自己不要颤动得太离谱,好心倒盅茶给他,然后火烧眉毛的转身……结果还没奔出前厅就坚持不下去,扶着门框狂笑。
“为什么会做莲子羹?什么时候学的?”
在口若悬河的讲授完制作上乘莲子羹的心法后,瞿牧提出两个问题,不算刁钻古怪,却让当场愣住。大约在瞿牧眼里,是侯门千金,亲自下厨是绝无可能的。他时好奇,而也快忘当年是为谁学会的门手艺,可能,是太久远。
笑容不自觉的敛起,装作没看见他写的字,端起茶盅细品香茗。衣袖沿着小臂滑至手肘,却迟迟不肯放下。
盅茶喝完,瞿牧还没有告辞的意思。有些奇怪,借着眼角余光,发现瞿牧正对着的手臂发呆,下意识的看去。明亮的宫灯下,雪白肌肤中嵌着的守宫砂格外醒目。
有些心虚,以为他是发现什么破绽,不自然的缩回手臂。
瞿牧马上反应过来,起身对抱拳,抬脚往外走去,似有似无的清香又在空气中飘散开来。
稍稍恍神,他已到大门口,忙唤住他:“是因为以前喜欢吃便学着做,要是也喜欢,定教会。”
瞿牧侧过脸,轻轻头,眸中流光溢彩。他那张面具的眼部原来还镶着水晶样的薄片,极淡的紫色,不仔细看根本不容易发现。
晃晃脑袋,聚拢涣散的心神:“明晚换好夜行衣在儿等,千万不要单独行动。”
本想为夜间行动储存精力,结果第二早上很不巧的被萧皇后的大驾给惊醒,小蕊麻利的替收拾妥当迎出去。
刚赶到门厅,迎面就见着全副武装的萧皇后,下巴抬得高高的,目不斜视的缓缓迈着方步……不可遏止的联想到庭中踱步的大公鸡,忙低下头掩饰笑意,顺带行礼。
萧皇后走到跟前站定,环视圈道:“真是个清净地儿,难怪妹妹好睡呢!”
本就因渴睡而头昏脑胀,当下强忍着打哈欠的冲动,将脑袋埋得更低些,:“昨晚灯下刺绣,时兴起忘时辰,睡晚。”
见低眉顺眼,萧皇后极有成就感的继续训话:“妹妹既是身子不好,更当早睡早起,也好去御花园舒活下筋骨。话回来,皇上怜体弱,免晨昏定省之劳,也不能因此绝与其他姐妹的往来,有空还是去凤仪宫坐坐的好。”
还没答话,小蕊抢先开口道:“回禀皇后,小姐直都记挂着给您请安的事,还常对奴婢念叨,是不该逾矩失礼。无奈张太医再三嘱咐,晨昏两刻凉雾极重,为免连日来的调养功亏篑,还是往后推些时的好。”
“好个伶俐丫头。”萧皇后似笑非笑的看小蕊眼:“看把急得!本宫并无责怪之意,不过是看赏心殿地处偏僻,怕闷坏。现在已日上三竿,本宫想带去御花园走走,是不是也需要征求张太医同意呢?”
小蕊怔,忙磕个响头。
“丫头向多事,娘娘别与计较!”起身理好裙摆:“承蒙娘娘垂青,巧眉求之不得。”
时值百花斗艳的时节,曲径通幽的御花园处处成景,实在想不出萧皇后此行有何用意,只好谨慎的沉默。行人悄然走在草木扶疏的小路上,气氛十分诡异。
萧皇后在丛山茶前停住,早有准备的小太监忙剪下丛中最大的朵。接过花儿,回头对笑道:“难怪星璇近来喜欢逛御花园,原是般美景的缘故!”
听忽然提起星璇,不免诧异,抬头见目光竟是犀利无比,顿时明白几分,不动声色的接过话来:“御花园网罗下奇花异草,倾注无数能工巧匠的毕生心血,自然是无可比拟的美妙去处。巧眉第次来,也算是开眼界。”
“草木呆板,哪有眼前的佳人来得生动?”萧皇后笑着拉起的手,状似无意的往小臂上溜眼,话中有话道:“听,星璇往往逛到东南角就没影,让人好生费解,孩子不知是在赏景还是赏花,又或者是,赏心?”
心中凛,当即正色道:“娘娘似乎在暗示小王爷别有所图。巧眉素日独居赏心殿,从未见过不该见的人,事关名节,敢问些捕风捉影的传闻究竟从何而来?”
“从哪儿来的不重要,当初妹妹被打发到赏心殿,也是因为星璇的句话。有些事情,单看没什么,稍微连连,便难免留给他人遐想的余地。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个道理妹妹竟然不懂?”
“巧眉愚钝,请教娘娘真意。”
“妹妹既是直爽人,本宫也不拐弯抹角。家兄身为御前二品侍卫,布下几处眼线并非难事,星璇几出几进赏心殿都有数,他对若无情愫,何必冒此风险?”萧皇后冷笑道:“儿家的清誉本宫自能维护,只要听从于本宫,先担虚名,做给他人看看。旦时机成熟,星璇百口莫辩,纵有先帝遗诏,皇上也绝不能容他!事成之后,本宫定然不会亏待。”
淡淡的看眼,懒得话。
见毫无反应,萧皇后漫不经心的扯下几片花瓣,摇头叹道:“后宫虽小,却是牵发而动全身的所在。穆将军再是饶勇善战,毕竟英雄垂暮,自保才是明智之举,为人儿的平日就该多加规劝。对,久闻穆嫣然也是个玲珑剔透的玉人儿,家兄还常挂嘴边惦记着,本宫见他风流成性,同为儿家,私心里总有不忍,便迟迟未能应允。其实,论身世论模样,家兄未必高攀不上,呢?”
“娘娘的青睐,巧眉心领,小妹嫣然自有爹爹做主托付良人,也不劳娘娘操心。巧眉对朝堂之事所闻甚少,也不关心般明争暗斗终会花落谁家,但觉凡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到头来必定竹篮打水场空。”
萧皇后临去时的恼怒神情让有几分戏谑的快感,虽然不久后很快身体力行的教会“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的真意,但那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也终使所有人各归各位。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再坚持几天,我真的快累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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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两条人影悄无声息的潜入寝宫。宫内的侍卫大半都抽调出去,此刻正随行皇上左右,瞿领着避开他潜伏至今观察到的几处机关,们几乎没遇上什么阻扰就到内室,重重纱帐深处,宽大的龙床极尽奢华。
瞿牧仍然警惕的四下张望,迫不及待的冲到他前面,爬上床去掀枕头,螭梵所言果然不假——江南织贡的蚕丝睡枕本应轻若无物,此刻却任如何使力都纹丝不动。试着平移开去,枕下出现条缝隙,里面放着样用明黄绸缎包裹着的物事,方方正正。
“就在里。”压低声音,兴奋道:“瞿牧,快来看!”
瞿牧闻言走过来,解下系在肩头的包袱,拿出准备用来李代桃僵的假玉玺。俯身便去取传国玉玺,眼见就要到手,黑黢黢的暗格中突然喷出几道光影直扑面门,幸而瞿牧反应不弱,他纵身带滚向旁,旋腿将睡枕踢回原处。连串动作迅如闪电,等反应过来,自己已被他牢牢护在怀里,银白色面具抵着的头顶不过指之遥,丝淡淡的清香又飘近鼻端。
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轻微的动静已引来门外当值太监的问话声。为免打草惊蛇,们只得先撤离寝宫,功败垂成。更为雪上加霜的是,瞿牧的轻功突然发挥失常,跃上房檐时踩裂片瓦,土渣正好洒落在途径此处的侍卫队头上,惹得伙人纷纷拔刀张望。
顾不上惋惜错失良机,路提气狂奔,直到穿过浓密幽暗的御花园,才放缓脚步,还没喘口气,便发觉跟在身后的瞿牧不见。
“瞿牧……在哪里?”
弦月如钩,阴森森的林木随风摆动,回以巨大的呼啸声。心中发悚,却又不得不壮着胆子寻回去。拔去木塞,悬在腰间的金铃伴着的脚步摇出清脆的声响,回行段,终于发现不远处的花圃边俯卧着个人,动也不动。
吓跳,跑上前扶起瞿牧:“怎么?”
瞿牧的掌心滚烫,却对摇头笑笑,若无其事的站起来,示意先走。尽管他极力掩饰着,还是很快发现他的站姿极不自然,当下毫不犹豫的弯腰去查看他的腿,刚挨到布料便满手湿意,低头看,全是乌黑的血渍。
“万乘至尊居然还学江湖宵小,给暗器喂毒?”又惊又怒,指着瞿牧的鼻子:“明知中毒还运功?要不要命?不能走就不知道让背吗?让看看伤势!”
瞿牧无奈的卷起裤管,他的小腿上分布着六个肿块,暗器显然还没来得及取出,他方才定是支撑不住,先行划破皮肤用内力逼出大部分毒血。
咬着唇,言不发的拉过他的双手搭在肩头,转身要背他。他不肯,便维持着半蹲的姿势等着。
等半仍没动静,心中焦急无比,故作平淡的:“如果再多动几下,暗器上的余毒还会随经脉游走,回头就不需要替上药,锯腿的事情也做不来。”
瞿牧僵持不过,只得伏上的肩头。他不算重,剩下的路程也不远,步步往回走着,月光将两人重叠的影子拉得很长。
繁星满,清风怡人。
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也有个似曾相识的夜晚,瘸腿的趴在另个人的肩上满心欢喜的偷笑,那段路似乎永远都没有尽头,而笑到后来,都困得分不清漫流丽的星光到底来自哪里……
“疼吗?疼的话就哼哼……不哼怎么判断轻重?”
现在才知道,当大夫最不能缺的就是镇静。正如眼下,瞿牧没什么反应,却已经满头大汗,握着刀片的手不住的抖啊抖,反过来还埋怨他不像病人。因为怕引外人怀疑,房间里没有掌灯,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行事,生怕另出差错。
好不容易挖出第枚暗器,暗暗咒骂设计者的歹毒,锥形的镖身全是大大小小的倒刺串钩,硬是逼人把周边血肉搅开深可见骨的窟窿才能取出。看着都疼,别提犹在死撑的瞿牧。
“……还是哼哼吧……别把舌头咬破!”努力分散他的注意力,往伤口里撒完药粉,动手去取第二枚。
虽长痛不如短痛,却狠不下心来硬拔。正犹豫着,暗处“哐当”轻响,循声看向滚到旁的面具,与此同时,只手揽住的腰。诧异的回过头,什么都没看清,柔软的物体已堵住的嘴。
夜幕中,地旋转,他灵活的撬开的牙关,吮吸着的舌尖,惊得连手中的刀片都甩出去,他就势扳过的肩,另只手伸向自己的腿。只听“唰唰”几下,紧接着金属坠地的声音,股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开来。他终于轻哼出声,把完全搂进怀里,紧紧抱住,压在唇上的力道骤然加重……大概是疲劳过度昏头,不仅没反抗,满脑子想的竟然是他该有多疼。
唇与唇摩擦,舌尖缠绵,彼此听得到呼吸声,安静而甜美,却让人……莫名的心悸。
滴温热的液体落到脸上,不想知道那是什么,因为早已泪流满面。
浮云蔽月,前尘似梦,心河畔,朝花覆雪的忧伤。
颤抖着手抚上他的脸:“究竟是谁?”
话音刚落,前厅忽然传来嘈杂的喧闹,小蕊在尖叫:“谁许们闯进来的?惊吓蓉妃娘娘,们有几个脑袋担得起?”
“兄弟们循着血迹追踪至此,很可能有刺客藏在赏心殿,皇上明早回朝,万扰圣驾,又有几个脑袋?”
万没想到大内侍卫队竟然黑灯瞎火的跟来,愣神的功夫,瞿牧已经快速戴好面具,胡乱撒药粉止血,起身就要往窗外跳。忙拉住他:“小心外面有伏兵!先去床柱后躲躲,见机行事。”瞿牧依言而行,拽过张毛毯铺在血迹斑驳的地上,换下夜行衣,散开发髻,径直走去开门。
大厅登时安静下来,不慌不忙的接过话去:“既然样,们手脚就都放麻利些,可是很容易失眠的!”目光扫,见那为首的子形神都像极萧皇后,心里便有底,冷笑道:“有萧统领担保,就算搜不出人来,也不至于掉脑袋。”
“蓉妃娘娘果然是个明白人……”萧军话至半打住,双桃花眼滴溜溜的在身上乱转。低下头,恼火的发现单薄的里衣在灯光的映照下,连肚兜的颜色都透出来,机灵的小蕊忙取过件披风给系上。萧军笑得邪肆:“想必迟早也是冠绝六宫的角儿,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包涵!都愣着干什么,给搜!”
他手下的侍卫四下散开,懒洋洋的袖手靠在卧室门柱上,不做理会。
片刻后,侍卫们来报,萧军脸色越来越沉,忽然抬手指向身后:“卧室搜吗?”
“没……没有!”
“还不快去?”萧军脚踹向尚在迟疑的侍卫,不耐道:“没用的东西!跟来!”话音未落,人已蹿到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