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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乱晋第33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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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人。”司马蘅扬声朝他问道:“前来可是有事?”

陈松便恭敬的回道:“我想前来问公主可有什么需要?”

司马蘅想了想,她从建康前来时未带许多宫人。但教礼仪的妈妈却是有的。到了洛阳。刘曜又送来两位老人,看她们行事举动,便知是从宫里出来的。出嫁前所需之事,这些妈妈们都会准备的好好的。倒是不用司马蘅操一点心。听了陈松的话,司马蘅想了这些后,觉得实在无事。才再回道:“陈大人也休息一下吧,这里无事,大人不必如此操劳。”

陈松忙又行了一礼:“不敢。若是公主有什么吩咐,尽管差人来前院找我。来之前国君交待,却是不能让公主出一点事的。”

陈松退下去,司马蘅回了屋子,进了内室盘坐了下来。看着铜镜中映出她那张有些惶恐的脸庞来,再过两日,便要嫁作人妇了。司马蘅却是感觉心里越来越慌乱。坐立都有些不安。

“公主。”小如在她身边跪坐了下来,然后拿起木梳帮司马蘅梳着随意绑在背上的长发:“不必担忧。一切事务国君都安排妥当。再说刘将军对公主也是上心,这嫁过去却是顺顺当当的,不必如此忧虑。”

司马蘅苦笑了下,这待嫁之心却不是安慰便能好的。听了小如的话,弯弯嘴,却是说不出话来。

两日很快过去,八月十六这天起得很是早。因司马蘅昨日夜里几乎一夜没睡,因此早时起来时便感觉双眼有些刺痛。随身侍候的妈妈,似乎看出了司马蘅神色的憔悴,便忙用凉水绞了帕子,给司马蘅擦了好几遍的脸。待看上去神色好些后,这才忙着梳妆打扮,给她穿上厚重的礼服。

司马蘅只觉得脑袋有些昏沉,只听到门口有礼官高喊了一声吉时到,然后又听到哄的一声敲锣声。这一阵响闹,司马蘅打了个激灵,人才有些清醒过来。待想看清些眼前的景物时,才感觉头被凤冠压得抬不起来。

于是,司马蘅便一路垂着目出了宅门,然后便看到宅门外的刘曜。他同样一身礼服,头上戴着冠,看到司马蘅时,双目示意让她不必紧张。在门口并没有多加停留,周围的侍从脸上都带着笑,但并不嬉闹。只是庄重的把司马蘅扶上了车架,待礼官再一声喝令之后,车架便碌碌的转动了起来。

刘曜骑着马,走在前面。车架后面便是长长一队人马,他们手上都托着木案,木案上面放着的都是珠宝玉石,锦绸布匹之类的嫁妆。

司马蘅忍住脖颈间的不适,微抬起目朝前面高马上的刘曜看去。只见他身姿挺直,与她以前看到的无异。却是感叹世事难料,以前看他背影时,却是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坐他身后的车架上,嫁给他。

私宅到刘曜府上,要穿过大半条街才到。平日里可能一柱香时间便能到,只因今日路上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步伐便慢了许多,待到府前时,虽用时久了些,但却还好未错过时辰。

进了府,自有侍人把刘曜与司马蘅迎入了新房,然后两人并排坐在了帐中,接着便有侍人端来合卺酒,待两人端起各喝了一口后,又有寺人妈妈朝两人撒花果,意义得果多,得子多。待一切都完成后,便又有礼官叫喊了一声礼成。这一喊之下,司马蘅真正成了刘家之妇。

礼成后,刘曜低声在司马蘅耳边说了一声:“我出去与客人应酬下。”

司马蘅自也是知道这些礼节必不可少,便就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刘曜便就起身,出了门。待刘曜一走,便有寺人上前来把司马蘅的凤冠摘下。待摘下时,司马蘅这才松了一气,微微扭动了下脖子。身子却是不能动的,只能一直盘坐在帐中,直到黑夜的到来。

婚后第二日,司马蘅忍着身上的不适,与刘曜前去祭祀了祖庙,然后又进了宫拜见了汉王与王后。汉王自是欢喜的,赏赐了不少的东西。只是王后虽笑着,但神情之间多少还有些淡淡的。司马蘅知道王后对她一直都是不喜的,便也不觉得见怪了。

汉王甚至还格外的开恩,让司马蘅去见了河东公主。

司马蘅便就见到了小公主,身子小小的包裹的严实被宫人抱在怀里。她正在睡着觉,双目紧闭着,小嘴却是微张,看上去很是讨人喜爱。而抱着小公主的宫人,却是在司马蘅进来后朝她行了一礼。

“寺人妈妈。”司马蘅有些惊喜的看着抱着小公主的妈妈:“你怎么会在了这里?”

“是我让她前来的,难得见到一位故人。”河东公主淡淡说道:“老人照顾小孩多少有些经验,倒是不错的。“

宫里要多少老人没有?只选了寺人妈妈前来,司马蘅自是明白河东公主的意思。在这宫里无一人可以信任,有了寺人妈妈,却是可能安心不少。

出得宫来,刘曜却是没有骑马,与司马蘅共乘坐在马车上。感受着刘曜身上那传来熟悉的气息,再想着昨晚两人的同榻共枕,免不得又是一阵耳红心跳。正当司马蘅垂着头,胡思乱想时,她的一只便被刘曜握在了手心:“手却是凉的,怎么看上去脸色却热得红红的?”

听了这话,司马蘅更是燥得慌,想把手挣脱开来却是不得,只得轻声回道:“我并不热。”

刘曜听了,又是奇怪一问:“那怎么脸这般红?”

司马蘅一听,女子地矜持让她故作镇定的抬起头,刚想示意自己无事便就看到刘曜那双似笑非笑的双眸。顿时明白他是在打趣自己,心里不由得就一阵羞恼,用力挣脱手,然后转身不再理会他。

刘曜却是向前一步,揽住司马蘅的肩膀。收住了笑:“让你受委屈了。”

司马蘅一听,明白过来他所指的是王后娘娘对她的态度。然后又听到刘曜说道:“日后,你却是要经常进宫去的,王后娘娘少不了还会对你有所冷待,你却是要好好忍耐。”又道:“贞夫人的小公主,很是受国君的爱宠,王后心里自是有些不舒服的。以此拿你来出气,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不过也有好处,至少国君看在贞夫人的份上,对你是很喜爱的。”

是看在晋朝的份上吧,司马蘅没有把这话说出来,以两朝的关系,就算没有贞夫人,汉王对她也是要客气的。这念头一起,司马蘅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却还是有着小心思的,心里的芥蒂却是到如今还没有放下。

“我知道该如何做。”司马蘅心神急转间,柔声回了刘曜的话。

两人抛开心里最深处的想法,却都是拿真心来相待的,自是过得甜蜜舒服。每日里,却是如在船上般,不是执棋相对,就是聊些闲话。心情好时,还会出城去游玩一番。再加上,刘曜府上并无姬妾之类的女子,司马蘅自又不用操心后院之事,却是过得很是舒心。

“怎么不见刘瑗姝女?”司马蘅一日,对着正在翻着书轴的刘曜轻声问道。

第一百四十七章最终归宿

正文第一百四十七章最终归宿正文第一百四十七章最终归宿

刘曜手一顿,然后抬起头朝司马蘅一弯嘴角:“难得你还记挂着她?”又道:“你离开洛阳不久后,王后娘娘帮她指了一门婚事,却是把她远嫁了出去。”

“啊?!”这让司马蘅很是意外:“是何人家,怎么就嫁了去?”

“阆中那边的一户书香世家,虽离洛阳远了些,但却是好人家。国君对她仁慈,可也不好总留在洛阳,于是就让王后指了婚事,也算对得起刘宣王公矣。”刘曜淡淡的说来。

司马蘅只觉得这其中定是有发生了其他事情的,并不像刘曜说来那般简单,只是看样子刘曜明显不想深说,她倒也不好多问。只是回了句:“如此也好。”便也住口不再多说话。

成了婚,司马蘅才发现刘曜也并不像她表面看到的那般悠闲。每日里除了要进宫与国君议事外,他私下还会见一些人,有时进了书房就是大半日。商议的是什么事,司马蘅不得而知,也不会去过问。她知道刘曜身为将军,既然留在洛阳城里,有事商议也正常。

但大多数时候,还是会陪着她。有空的时候会带她去酒楼尝些好吃的食物,有时也会出城去游玩下,一时之间洛阳城里的百姓都知道。将军刘曜和临海公主,感情很是甜蜜融洽。

进宫去见河东公主时,她应是听到了传闻,却是好好的打量了司马蘅几眼,然后难得笑道:“的确比刚来洛阳时,好看了许多。”

司马蘅听罢便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微笑着垂首逗弄着小公主。

河东公主又说道:“如此,母亲也能放心不少。只是。”说着还是有些担忧的神色。但当司马蘅抬头看她时,她却是不再说下去,只是摇头:“无事矣。”

司马蘅知道她的担心,总觉得刘曜到最后还是会伤害到她,如今的安稳甜蜜也许并不能长久。司马蘅便放开小公主,只是上前伸手握住河东公主的手:“阿姐在这宫里定也是如此担惊受怕的。怕会一不小心这安稳的日子就不见。我只是想问。阿姐是如何渡过这么多漫长的日夜?”

河东公主一怔,然后慢声回道:“让自己不必想太多,如此才能过好,不然。只会让自己难受。”说完又看向小公主:“如今有了女儿,满满的心思便在了她身上,倒也不算太难过矣。阿蘅。你也要快点有自己的骨肉才好。”

司马蘅脸色一红,她前几日有收到敬安太后托过的信牍,上面也是这样叮嘱于她。只是这样的事情。她并不能做主。倒也是请了医者前来把脉养体,但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阿姐。你可知道刘媛姝女,是何原因远嫁?”司马蘅话了一个话峰,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河东公主眉头微皱:“为何问这个?其实她远嫁对你可是好事,不然,如今她住在宅子里,又对刘曜有那样的心思。你可却要防着她的。”

司马蘅道:“先前在洛阳里,她有助过我出城。不然我回到建康不会如此顺利。我只想着,她的远嫁是不是跟这事有关。”

“这倒也不奇怪,国君怎么会容忍一个背叛他的人在眼皮子底下生活。没有治罪已是恩泽,阿蘅,这事你便就不要追究了吧。不要问,只当无事发生。”河东公主告诫道。

司马蘅听了这话,便知道河东公主也是不清楚这事的真相的,也就不再多问,只是点点头。她又突然想到了采采,当时那么尽心侍候她的人,在她回到洛阳却再无见过她。怕也是受了惩罚的,想着心里便有些愧疚。采采并不知情,一切都是瞒着她的。

待出了宫,回到半路时,马车却是突然停了下来。小如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然后回头对司马蘅道:“公主,是鲜卑王子。”

竟然是子玉贞人,他竟还在洛阳。虽有些顾忌,但司马蘅还是下了马车进了旁边的酒楼里的厢房,与他相谈。

“你在洛阳,难道不危?毕竟你可是鲜卑的王子,汉王对你可不比我兄长,难道不怕他对你不利?”司马蘅有些奇怪的问道。

姬叔齐只是笑:“你的婚宴我是去了的,那样我都无事,可见我是安全的。”又道:“汉王并不愚昧,如今这样三朝各自平衡的局面,轻易打破对谁都是不利的。因此,我在哪里可都是安全。”

司马蘅这才松了一气:“那怎么这回却是想要见我?”

“我出来已大半年,是该回去了,你可能还不知,我的父亲身子如今有恙。”姬叔齐叹了一气:“这样逍遥的日子怕是日后都不会再有,公主,我们这次见面说不定就是真的最后一见。”

身子有恙,虽没有说得太过清楚,但也明白这其中所包涵的意思。司马蘅点点头:“那你一路要保重。”

姬叔齐点头,看着司马蘅笑道:“公主也要保重。还有,不要忘了你就算嫁了人,可你还是晋朝的公主。”

司马蘅苦笑一声,方才河东公主才告诫她不要忘记了本份,如今子玉贞人又是这般说。却是让她,着实高兴不起来。

见司马蘅不语,姬叔齐似看了她的心思,缓了缓语气:“当然,你与刘将军感情好,也是可以的。只是,你看我如今还孤身一人,始平公主之事还望公主能多劝劝。”

司马蘅听到这话,这才开了口:“我知道的。只是始平的事,怕贞人也是有所耳闻。”

“没有关系。”姬叔齐打断司马蘅的话,开口说道:“哪个女子不怀春,只要始平公主最后嫁的人是我便可以了。”

司马蘅再次说不出话来,她不是不知道子玉贞人娶始平的意图,可她无法拒绝。理由还在建康时,子玉贞人便给的很是充沛了。

“不说其他,王子章可也不是好人选。”姬叔齐道:“公主不会忘了。你曾对他的怀疑吧。只是如今你不在了建康,只怕他还会做出什么事来的。”

司马蘅听到这话,却是一笑:“子玉贞人如此聪明之人,难道还看不出我在走前对他已有了防备吗?”

这次,却是换姬叔齐一愣:“此话怎解?”

“我不在了建康,就是料到了贞人所说的情况。再说。国君对他也是信任的。要他防备却是有些困难。所以,用始平公主的事,我让国君把他派遣到了另外的州县。”司马蘅却是说出了实话:“虽这并不是长久之计,但离始平公主嫁与贞人还需几年时日。就是这段时间,我会让国君渐渐把他看得并不那么重起来。”

子玉贞人怔了半晌,然后双眼有些发亮的看着司马蘅:“你这法子倒是不错。却是做得不动声色。看来,始平公主还帮了你呀。只是,王家在国君的心中却是重的。你又如何把他撇开?再说,若王子章真是有心,那他却是会想法子再回来的。”

“我知道,但国君身边自有我放的耳目,王子章对国君有什么异动,我却是能知道的。”司马蘅笑了笑,神情却是自信的。如今只要被她知道。她却是不放过任何对晋朝有图谋之人。这也是,她唯一能为司马睿做的事情。

姬叔齐也并不追问其中的细节。听完后只是释然一笑:“如此便好,晋朝能安,才有我们鲜卑立足之处矣。”只是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能被公主所看重之人,我实在想不出会是有谁?”

司马蘅脑海中便出现了在船,陈松与刘曜对奕时的情景。他走得每一步小心谨慎,深思熟虑。面对刘曜的咄咄逼人,一点也不畏惧,就算最后败北,也并不气绥。却是吸起经验,想着日后再来。这样的人,却是值得信任的。

司马蘅最后并没有回答姬叔齐的话,只是淡笑着道:“贞人多少让我留些秘密吧。”

姬叔齐听了,也并不为意,只是颔了颔首。

两人并没有相谈太久,司马蘅先起了身,待走到门口,她忽然想到一事,便就回过头问道:“燕燕她可好?”

子玉贞人抬头朝她看去,点头道:“一切安好。”

司马蘅听了这话,这才颔首离去。

待她走后,子玉贞人身边的侍从却是走了进来,待走进子玉身边时,却是看到他一脸的凝重,嘴里轻喃道:“如今才知她如此聪慧,只是,耳目会是谁?”

“王子。”侍从轻唤了一声,待子玉贞人朝他看过来时,便垂首回道:“时间不早矣,我们该出城了。”

司马蘅回到宅子里时,刘曜早已在了房中,只见他轻挽起袖子正在书案前俯身写着字。司马蘅轻步走了前去,刘曜也不抬头,只是温言问道:“回来了?”

司马蘅却是伸出手,握住他正提着笔的手。这一举动让刘曜惊了一下,忙抬头朝她看来,神情关切:“出了何事?”

司马蘅感觉着手心中传来的温度,看着刘曜那幽黑的双眸中传来的浓浓的关怀。不管以后,如今这一刻如此美好便足矣。

“阿蘅?”司马蘅的失态,让刘曜很是疑惑,他轻声又唤了一声。

“无事矣。”司马蘅感慨够了,便放开握着刘曜的手,朝他一笑,表示无碍:“我今日里见了子玉贞人。”

刘曜见她如此,倒也不多问,虽然心里疑惑,但还是顺着她的话道:“他是应该回去了,听闻鲜卑的王身子并不太好。你与他交好,他来道别倒也正常。”

“你不误会便好。”司马蘅听了这话,心里却是感动的。

刘曜放下手中的笔,伸过手把司马蘅揽进怀里:“我们乃是夫妻,自当信任。”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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