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生气,但却不敢对司马蘅怎么样,听了她的话,便闷声道:“你好好休息,明日主公会见你一面。”
主公?难道是刘宣王公?他怎么会来这里,不是应该在城里吗?司马蘅没有多问,待男子交待完走后,便和衣躺在了案榻上。等心静下来后,眼前便又出现了早前看到的那道熟悉的身影。
子玉贞人,他如何会来这里的?难道是刘宣王公请过来的?可是来占卜?也对,若是有大的征战,出发却是要让巫者占卜过,子玉贞人占术不凡,请他过来也是对的。
只是看样子,子玉贞人也是在这里宿住。司马蘅看了看帐门边,那里如今多了两个侍卫。却是那男子离去时,叫过来的守卫。定是怕她再乱走,所以才叫人守住。
司马蘅是被一阵阵响亮的号角声吵醒的,她本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爬起来一看,却原来是兵将在做操练。那雄壮的呐喊声,却是一声声充斥着司马蘅的耳朵。让人听了,不由得热血沸腾。若是他们会去援助刘曜,定是可以把鲜卑人打败。可是如今,他们只是无事人般在做着操练,置城里的百姓不顾,却是都随他们的主公叛变了他们的家乡。
司马蘅再见到刘宣王公,他隐坐在帐中的榻案后,跟第一次在王府中见到他时无异。司马蘅恍惚间,却是似乎回到了年节时候进府的时候。
看到司马蘅进来,刘宣王公圆胖的脸上露出和气的笑意,他站起了身:“清河公主,可安好?啊呀,最近琐事繁多,无能好好招待公主,是我的不是。”
司马蘅看着这样的刘宣王公,淡淡的道:“王公客气了。”
“来来来,坐坐。”刘宣王公很是热情:“一直想见公主一面,却是不得见。今日里却是要与公主好好套套近乎。”
司马蘅未多作客气,依言便盘坐了下来,却是没有说话,只等刘宣王公说出他的意思。
“不知公主昨夜在这里住得可好?兵营简陋,还望公主不要见怪。”刘宣王公却不急说正事。
“王公不在城里,却在这里与我闲话,难道就不担心鲜卑人把城墙攻破?”司马蘅却不耐与他这样消磨下去。
刘宣王公的眼睛一眯,看着司马蘅笑着回道:“刘将军在那,就是多我一人不多,我是不担心的。”
“为何这里将士不去援助,传出去,王公叛乱的名声可担待得起?”司马蘅再次问道。
刘宣王公显然不是这么容易会被司马蘅激怒的,他却是比司马蘅要老练许多,脸皮自然也厚了许多:“自是担待不起的,这不,便想要公主的帮忙。”
司马蘅一噎,却是一时答不上话来,她显然不是刘宣王公的对手。在话语间,便让刘宣王公占了上峰。
刘宣王公又道:“人生最大的悲痛,莫过于失散与家园,又与亲人无法相见。唉,若不是形势逼人,谁又会远走它乡。公主,你说可对。”
司马蘅再次沉默。
刘宣王公便自顾的又道:“离家之人,怕心心念念的就是与亲人一聚。”然后便又问道:“公主,你说可对?”
第七十五章揭穿
更新时间201291722:00:16字数:2581
司马蘅从帐里出来后,再回到了她住的那个帐营,随之摆在她面前的是笔墨与竹椟,却是要司马蘅写封信。若不是这次写信另有目的,否则司马蘅很是乐意写上这么一封信。她想告诉她的兄长,她很好。再可以淋漓尽致的倾诉离别后的种种,只是如今,她望着桌案上的笔墨却无法写下一字。除开近乡情怯外,更多的是不知该如何下笔告诉他,刘宣王公的意图。
“若心思烦闷便与我同去走走吧。”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
司马蘅抬起头,便看到背光而站的子玉贞人。本来刘宣王公还要与她说些话,但子玉贞人的前来打断了他们。出门时,司马蘅便与子玉贞人过一面。对她在此,子玉贞人似乎并不意外。
此时子玉贞人出现在这,显然与刘宣王公谈论完了话。
司马蘅便跟子玉贞人出了门,穿过繁多的帐营,来了帐营门口。子玉贞人从侍卫手中牵过一匹马,然后回头对司马蘅问道:“可会骑?”
司马蘅以前在洛阳宫里时,司马睿曾教过她骑马。但骑术并不精通,最多也就只能坐在马背上走动,奔跑却是不行的。如今听子玉贞人这么一问,却是点了点头。
子玉贞人见状,脸上露出一丝诧异,然后倒也没有多问,只是吩咐侍卫牵来一匹矮小些的马让司马蘅骑。
待马牵来,司马蘅没有犹豫便翻身上马:“我们去哪?”
侍卫没有阻拦司马蘅出营,不知是否因子玉贞人的关系,还是刘宣王公有过什么吩咐。出了营帐,便是一条河流,顺流而下,却是远远能看到一片宽大的草地。
子玉贞人策马走在司马蘅身边:“我若是苦闷时,便会出来走动走动,心思自然会活络起来,人精神便会好些。”
“子玉贞人能知未知之事,难道还会有什么心事烦扰于你?”司马蘅微微转过头看向子玉贞人。
“我只是巫者,却不是神,自然会有烦恼。”子玉贞人扬声道来:“话说回来,那神说不定都有烦恼事呢。”
“哦?”
“天上响雷,传说是天之怒气所致,那看来神定也是会生气会烦躁的。”
“呵呵,那倒也是。”
“你就不好奇我为何在这里?”子玉贞人转过话峰,问道。
司马蘅紧拉着僵绳的手,慢慢放松了下来,任由马带着她前进:“贞人难道不是为刘宣王公占卜而至?”
“在公主心里,子玉可就只是个会占卜之人不成?难道,你就不会想到我或是刘公的谋士之类的?”子玉贞人问道。
“那,子玉贞人倒说说你是还是不是?”
子玉贞人微微一笑,却是不答,伸手一指前面:“我们过去那边。”
草地上无树木遮挡,一到那里便有阳光照射,不一会,额上便渗出密密的汗水。还好,穿过草地便是有一条溪流,那里有风吹过,却是凉快不少。
子玉贞人下马,却是徒步朝河边走去。司马蘅自也是下马,跟在他的身后。到了河岸边上,却是有树阴。子玉贞人掀开袍裾,席地而坐。司马蘅见状,便也坐在他的身边。周围清幽,却是谈话的好地方。
“公主可知城里如今的情景?”子玉贞人待司马蘅坐定后,便问道。
司马蘅摇头:“我已好多日未听到城里的消息了。”又问:“子玉贞人可知一二?”
子玉贞人只是问:“依公主之看,这场仗是胡人赢还是鲜卑人赢?”
司马蘅回道:“我只是一介女子,这些事情又如何能知?”
“公主不必太过谦虚,你谨小慎微,在这样的世道中能活了下来,却定有你的过人之处。”子玉贞人回头朝司马蘅一笑,那如金子般闪亮的脸庞更显得熠熠生辉。
“我只是运气好些罢了,贞人怕是不知道,若不是遇到永明君,我早已不是饿死,便是病死矣。托永君的关照,这大半年来,一直安乐的生活着,却是未受过苦难。有时想想,上天对我却还不算太过绝情。”司马蘅苦笑了下。
“那公主对永明君定是心怀感激?”
“他终归是我的救命恩人。”
“所以,公主很是为难。不知该如何选择才对是吧?”不等司马蘅回道,子玉贞人又道:“他如今已是自身难保,公主却是要为自己多想想才是。”
司马蘅微一皱眉:“子玉贞人是来当说客的?”
“是,也不是,主要还是公主自己的想法重要。”
“我现在,才有一点感觉贞人好像不是只是巫者那么简单。”司马蘅脑海中,突然就想到了刘曜曾对她说过的一句话,他说,子玉贞人并不简单。这样看来,刘曜是否早就有所什么发觉。
子玉贞人微微一笑并不否认,只是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只是生存下来的手段而已。”
司马蘅看着子玉贞人那俊雅的侧脸,想着第一次见他时的样子,那样的安静俊逸,却是无法与此时他的样子重叠在一起。总觉得这个时候的子玉贞人太过真实了一些,真实得有些让人心惊胆颤。
“贞人以前曾可以在宫里为国君占卜,这样的好事却也能让你衣食无忧,为何如今选择这样一条路?”司马蘅心里说不上为何有些失落。
“安康大道,荆棘之路,只是各人看到的不一样而已。对我来说,安份了太久,总想不再安份一些。”子玉贞人站了起来,举目望去:“鲜卑的将士最迟今晚,便能攻进渭城。那里,会有新的故事发生。”
司马蘅从地上弹跳了起来:“今晚便能攻破?”
子玉贞人回道:“公主是在为永明君担忧?其实你应该高兴才是,鲜卑人赢说明刘公赢,而刘公将与你兄长结盟,那么便也能说是你兄长赢。你兄长赢了,公主难道不高兴?”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是不是?所以,你才会说,我与亲人的见面会在春日里?”司马蘅突然这样问道。
子玉贞人有些疑惑的回头看着司马蘅。
“也许这一切都是在你的算计中,你知道国君定都后,定会派永明君回来对付刘公。而这也是你不肯跟随国君的原因,跟去你只可能永远都是巫者。不去,你却可以有更大的作为,比如攻下一座城池,甚至更多座。无论如何,永明君踏入这城池时,便踏入了你的阴谋。你什么时候策划这一切的,我无法得知,可能很早,可能更早。这一场战争,你只会赢不会输。”司马蘅定定的看着子玉贞人,有些疑惑的事情却是在一瞬间全部想了清楚,原来他真的不是那么简单。想着刘曜的话,他有所发现,那定会有所准备,司马蘅想到这,忽然一笑。然后问道:“只是不知贞人真正的身份是何?”
子玉贞人看着司马蘅的目光便有些赞赏:“公主,真是聪慧,我简短的几句话,却是能让你想到这么多。”
司马蘅摇头:“我只是疑惑刘公怎么能跟鲜卑人达成共识的,鲜卑人在胡人那么强大的力量面前,却还能存活下来,定是与他们的谨小慎微脱不了关系。而鲜卑人这次若没有人或是事让他们放心,他们定不可能倾全部力量前来,甚至连前来的勇气也不可能会有。那么,单一个刘公,而且是一个为胡人立下战功的刘公定不可能成事的,这背后定有人帮助于他。我却是不可能知道那人是谁的,是贞人你的出现与你方才的话,让我有了一些明白。”
子玉贞人没有被揭穿的惊慌,他的只是看着司马蘅只笑不语。
“只是不明白,为何我第一次见贞人时,你却认得我。”司马蘅问道。
第七十六章有敌来袭
更新时间201291822:00:29字数:2490
“初次见你时,并不认得你。因此跟你说的话,也并不是胡说。卦象显示你与亲人相聚时,的确是在于春。”子玉贞人叹了一气。
听子玉贞人这样一说,司马蘅倒也不想与他争论下去。再也因说了方才那些话语,已然觉得很是累了。再看子玉贞人对她先前的话并没有否认,心也便跟着有些疲倦。她有些无力的问道:“贞人为何会走这样一条路?”
“那公主又为何会走上这样一条路?其实你也说不出来不是?这一切都是注定的,你想要不一样的,但偏偏就不能如愿。”子玉贞人说话平和,无一丝大胜在前的骄燥。
“真的无法改变?”
“已经迈开的脚步,如何能停下?一停,便生命也可能从此静止。”子玉贞人站了起来,牵过在啃着青草的马匹,翻身上去,走上回去的路。半晌过磁,又回过头又对后面的司马蘅道:“公主,你无需想太多。如今你要做的,便是看如何才能早日与亲人团聚。”
与子玉贞人的说话到此结束,他希望她能够自保就行,别的不用想太多,想多也无用。司马蘅看着阳光下那道背影,扬声问道:“贞人是鲜卑人?”
子玉贞人回头朝他一笑:“日后,你便知道。”
“知道真相,不知为何却无法怨恨起来。”司马蘅却是低喃道。
这个夜晚,跟平时看到的都一样。皎白的夜色,让人心生敬畏。但这个夜晚又是不一样的,子玉贞人说,今晚城将被攻破。
为何会是晚上,难道这样的夜色能让人更有力量?也许并不是这样,但究竟是为何,司马蘅无法去认真思量。她只是紧张的担忧着,那城墙上之人。那一身盔甲下面的白袍,不知是否会染上鲜血。
这个夜晚的帐营也是格外的安静,但帐营的火光却比以往要更亮上几分。这是大风来临之前的平静,他们也在等待着。
但这份宁静很快就被打破,帐营的东北角突然起了大火。那里堆着整个帐营需要的粮草,这是帐营里的保障。很快营里的将士们便沸腾起来,他们慌忙的跑去扑火。急促的呼吸声,还有愤怒的大喊声,充斥着整个营帐。
司马蘅门前的守卫也不见了踪影,司马蘅绑好头发,便也跑了出去。这火来得蹊跷,似乎正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司马蘅刚刚跑出门口,就又发现营帐的西边又燃起了大火。白日里天气炎热,这个时候营帐被照晒的温度都还没有下去,火势一起,便很快燃成雄雄大火。
营帐中,便立马人昂马翻起来。紧接着便听到有将领的呐喊声,却是指挥着将士们。
司马蘅看着这样的情势,还没有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便听到身后传来动静。回头一看,却是那个绑她前来的凶蛮男子鬼鬼祟祟的站在她的身后。
看到司马蘅,那男子便急忙上前来:“姝女,此地安险,你要小心保重。”
司马蘅一听,便有些迟疑的看了他一眼。
那男子却似乎很急,并没有多与司马蘅解释道:“等会若是乱起来,你最好藏好身子。夜黑人多,却是无法看清来人,你不要被伤了才好。”
“可是会出什么事?”司马蘅顾不上男子态度的转变,急问道。
男子朝后面看了看,似乎听到有动静,他却是扭身就要跑开,只是走时还对司马蘅道:“若有人前来,别说看到了我。”说完,便是飞快的跑开,身影很快隐没在黑夜中。
司马蘅还没有反应过来,却是听到有纷乱的脚步声朝这边走来,她也急忙的转身回了营帐中,把身子躲在黑暗中。
“公主。”却是子玉贞人,他一把撩开门帘,大声叫唤道。
“我在这。”司马蘅稳定了下情绪,怯怯的回道。
听到她的声音,子玉贞人明显松了一气,让人点亮了屋里灯光,见司马蘅缩在营帐角落里,先是一愣,然后便道:“营帐起火,让公主受惊了。”
司马蘅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子玉贞人身边,皱眉道:“可是有人来侵?我听见帐营里吵乱异常。”
子玉贞人摇头:“只是不知何人放了几把火,却是不太严重。公主安好便放心了,我只是有怕有歹人人伤了公主,所以过来看看。”
司马蘅松了一气:“我无碍,只是吓了一跳。“然后便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逃难的事总让我心有余悸,如今遇到一些动静,便心慌不已。”
子玉贞人便留下几个侍卫:“如今不见放火者身影,营中还不太安全。公主呆在这里莫走动,我要去查看一翻,便不再这里久呆了。”
司马蘅待子玉贞人走后,想着他说的话,看来放火者并未抓到,只是这时放几把火意欲为何?想着方才见到的那中年男子,他形迹可疑,难道是他?可他不是刘瓒的人吗?
子玉贞人在出了事后最快速度的来到她这里,难道是以为放火者与她有关?看着营帐外那几个侍卫的身影,说是保护,却似乎是更多防止她逃脱。
火过了好大一会才被扑灭,虽没有人员伤亡,但还是让将士们受累了不少。正当他们把东西整理好,要松口气时。便听到帐营外,响起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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