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依鸿撅起嘴,把嘴唇凑近她。
紫陌冷不防推了轩辕依鸿一把,她趁轩辕依鸿愣神之际抱起了自己的膝盖,把身体蜷缩成一个球状来躲避轩辕依鸿的吻。
轩辕依鸿想把紫陌重新拉回到自己的怀抱,他一不留神打掉了紫陌头上的簪子。
紫陌本能的想捡起簪子,却被轩辕依鸿拾起来夹在了自己的膝盖之间。
“为什么不戴我送给你那支?”轩辕依鸿有些生气的问。
紫陌一边挽住头发,一边说:“还我簪子。”
“我没拿。”轩辕依鸿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说谎。”紫陌瞪了一眼轩辕依鸿。
“真的,不信你瞧。”轩辕依鸿摊了摊手。
紫陌想从轩辕依鸿膝盖中间抢回自己的发簪,却被轩辕依鸿顺势压在了身下。
“你撩拨我。”轩辕依鸿慢慢地抚摸着紫陌的脸。
紫陌的脸一下子苍白了起来,她垂下眼睛,接着头也低了下去。
“依鸿,”紫陌有些哽咽的说道:“我纳了侧夫。”
“我知道。”轩辕依鸿心里一沉。
“曾经,我以为我可以一直等着你,依鸿。等你放下责任,和我一起归隐田园。”紫陌重重地喘了口气:“我不想找什么理由,告诉你说是母亲逼迫我纳侧夫之类的。你对天下有着责任,我对商呈霄也有着责任。这在你眼中看来很可笑,甚至你会认为我背叛了你,我对此没有任何辩解的余地我不再是以前那个认准了目标就执迷不悟的紫陌了,现在我做任何事情都会考虑到后果,考虑到我的行为是不是伤害了谁。
无论你是否相信,我喜欢你,甚至可以说,我爱你。可我再也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心里只装着你一个人。”
紫陌说完话,抬头望着轩辕依鸿。紫陌心里感到一阵悲伤和羞愧,她知道自己和轩辕依鸿之间出现了一条再也无法弥补的裂痕,无论这条缝隙有多小,都会一直横在他们中间。
轩辕依鸿咬着嘴唇,捏紧拳头。他早就想到会有今天了,从自己主动把紫陌交给左丘岱起,轩辕依鸿就明白,这个女孩子的心,不会只属于自己一个人。轩辕依鸿感到一腔热血越流越快,越流越猛,胸口特别堵得慌,好像有团活生生的东西,在吞噬着自己。
他弯下身子轻轻吻了吻紫陌的额头,紫陌的两臂搂住了轩辕依鸿的脖子,把脸藏在他肩膀上,轩辕依鸿可以感觉到紫陌的泪水顺着自己的脖颈流进了自己的心里。轩辕依鸿想告诉紫陌,他爱着她,亦如她对他的爱一样。
轩辕依鸿对紫陌感到内疚,但他却并不后悔自己对紫陌的伤害。如果伤害紫陌可以保全太宁城,轩辕依鸿一定毫不犹豫地做出选择,即使他爱着紫陌。轩辕依鸿恨着自己的身份,恨着自己所背负的不得已,但在现实面前,他却不得不妥协。
轩辕依鸿不是怀春的少年,他的人生里不只有爱情,更多的是责任和义务。但这不代表他不渴望一份爱情,他想每天清晨帮紫陌绾上头发,他想用双手紧抱着紫陌的身体,他想让紫陌的笑容只为自己一个人绽放。
轩辕依鸿是自私的,同时,他又是真实的。
“我受不了,”轩辕依鸿摸着紫陌的头发,他的唇吻在紫陌的喉咙上:“我恨不得杀了你身边出现的男子。但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小陌,你是我的小陌,我们不是约定好,一起守护这个天下吗?我无法放手,你也无法放手。”
“我和你之间,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呢?”紫陌喃喃地说道,她痛苦的把头扎紧了轩辕依鸿的怀抱里。
“小陌,答应我,这个正夫的位置留给我好吗?”轩辕依鸿的声音在颤抖,他近乎哀求着说道。
紫陌整个人震惊地看着轩辕依鸿,这个英勇无敌的摄政王,这个自己心中桀骜不逊的伟岸男子,此刻竟然低声下气地请求自己。紫陌觉得心如刀割,她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紫陌和轩辕依鸿凝视着彼此,紫陌觉得她和轩辕依鸿站在幽暗的山谷里,黑漆漆的山坡上有几盏烛火,而在山谷的最底处是来自于命运本身的光亮。这一切既神秘又可怕。紫陌感到茫然失措,六神无主。紫陌心里对轩辕依鸿有些恨意,她恨轩辕依鸿为了权力而牺牲自己,她更恨轩辕依鸿对自己的爱令自己无法割舍。紫陌的内心异常激动却又异常平静,她激动于轩辕依鸿为了爱所作出的妥协,她平静是因为这一切自己只能无可奈何的接受。
“依鸿,”紫陌吸了吸鼻子说道:“三年,这三年内,我都不会娶正夫。”
“三年?”轩辕依鸿有些失落地笑了笑:“小陌,这是给我一个期限了?”
紫陌郑重地点了点头:“我做不到一直傻傻的等着,也许我比你更自私。”
轩辕依鸿古怪地笑了一声,他慢慢地把嘴唇贴上了紫陌的唇,紫陌闭上了双眼,任凭轩辕依鸿尽情地吻着。这是一个伴随着忧伤的吻,轩辕依鸿把对紫陌的爱情都投入到这个吻里,那些不甘心,不情愿,都化成了一个缠绵悱恻的吻。
马车停在了摄政王府门口,轩辕依鸿扶着紫陌下了马车。
紫陌抬起头,看到王府门口竟然种上了两棵梧桐,紫陌惊讶地望着轩辕依鸿。
轩辕依鸿半搂着紫陌的肩膀:“你说过,让我在王府门口亲手种上两棵梧桐树。”
紫陌释然地笑了笑。
夜色如水,一弯新月挂在梧桐树稀疏的树枝上,朦朦胧胧的月光平添了几分惆怅。
紫陌突然扬起脸对轩辕依鸿说道:“你可知道,我为何要你种下这两棵梧桐树吗?”
轩辕依鸿摇摇头:“不知。”
紫陌抿嘴一笑:“相传梧桐是雌雄异株,梧为雄树,桐为雌树,两相偕老,同生共死,故所以梧桐树又称相思树。梧谐音吾、桐与同谐音。所以,”紫陌顿了一下说道:“这们一棵名字是陌,一棵名字是鸿。其实,那天我是想告诉你的。”
轩辕依鸿眼睛深邃发亮:“小陌……”
“那天……就是我去左丘岱家里那天,是你的生日,对吗?”紫陌忸怩地看着轩辕依鸿。
轩辕依鸿哑然一笑:“小陌。”
“虽然迟了,但我还是要说,生日快乐,依鸿。”紫陌温柔地说道。
紫陌并不知晓,轩辕依鸿从不过生日。因为他生日那天,恰恰长姐战败被杀,那个天对于轩辕家来说是一个心碎的日子,没人会在那一天庆祝轩辕依鸿的生日。日子久了,连轩辕依鸿自己也刻意淡忘了。
轩辕依鸿万万没有想到,紫陌竟然知道自己的生日,那一句生日快乐,让轩辕依鸿心潮澎湃,感慨万千。
此时在轩辕依鸿心里,其他人的形象变得模糊而虚幻,任何事都无关紧要了。世上有一块地方始终如一,不会变得虚无缥缈,那块地方住着一个名叫紫陌的女孩。
轩辕依鸿觉得自己整个灵魂都赤裸裸地暴露在紫陌面前。他迫切需要她,他要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交托给她。
轩辕依鸿和紫陌站在梧桐树下执手相望,仿若全世界只剩下了彼此,深深相爱的彼此。
第八章为作陌上桑,反言凤将雏(下)
就在紫陌和轩辕依鸿站在梧桐树下两情相悦、依偎缠绵之时,骑都尉唐之培不合时宜的出现打断了紫陌和轩辕依鸿之间难得的温馨与甜蜜。
唐之培伏在轩辕依鸿耳边说了几句,紫陌见轩辕依鸿脸色一沉,心知恐怕是朝中出了事情。
“小陌。”轩辕依鸿对紫陌笑了笑:“今晚……”
不待轩辕依鸿说完,紫陌便点了点头说:“我明白,时候也不早了,明日还要上朝复旨,我先回府了。”
“等一下,”轩辕依鸿犹豫了片刻,拉住了紫陌的胳膊:“想来小陌也知道那霜那将军。”
紫陌点了点头。
“那将军一直在自在郡驻军练兵,自在郡由于前几年战乱而户籍凋零。难以为板籍之书,且民户逃散,赋税自然就无法征足,但又急需各项物资以供军需。那将军已经呈上奏书,明日便会在早朝上商议此事。”轩辕依鸿原本并不想告诉紫陌这些事情,但因治理大疫以及先前的大殿议政,紫陌的表现都称得上抢眼,轩辕依鸿心思一动便把这件事告诉了紫陌,想看看紫陌是否有什么好主意。
紫陌想了想说道:“在遭受了兵燹之难的农民身上不可能榨取更多的利益,如果强行征税只会适得其反,失掉民心。自在郡濒临静游海,其镜池、葵子山等地均产海盐。据小陌所知,自在郡内几个盐场都归上官家所有。但若由朝廷出钱买下自在郡诸盐场所产之盐,并沿西子河设置盐场,朝廷负责将盐送到各盐场后,按照统一的价格出售给百姓。由朝廷控制食盐的收购、运输和出售。
无论是原来的盐户还是无业人员只要愿意从事盐业,就可以在缴纳盐户所须承担的赋税基础上免除其他的杂役。同时设置专门的盐业官员,对于私制私卖的人有不同惩罚。而普通农民则只需要缴纳原来的租庸调,不需要承担新的盐业税。但难就难在,如何从上官家手中购得盐场呢?”
轩辕依鸿听罢,双眼一亮,盐法的推行定能为朝廷聚集大量的财富,缓解军需压力。至于如何说服上官家,轩辕依鸿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小陌此计甚妙。”
紫陌听到轩辕依鸿的夸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那里是自己想出来的计策,还不都是从历史书上学到的。当年安史之乱后,全国财政困难,颜真卿就从根本上对全国的财政政策进行梳理,立足长远,推行盐法,以至于唐朝军队得到充足补给,对于后来李唐政权的恢复有不小功劳。
轩辕依鸿赞许地拍了拍紫陌的肩膀,紫陌侧过头对轩辕依鸿一笑,便转身离开了。
轩辕依鸿本想送紫陌回府,但因自己还要去和上官家周旋,只得目送着紫陌的背影。
紫陌一路小跑回了紫府,咏氏姐妹早就在紫府外面候着了,一见紫陌便都迎了出去。
“这半夜三更的,王爷怎么让小主子一个人回府呢?路上遇着点事儿可怎么办?”咏夜一边给紫陌披上厚厚的长袄,一边抱怨道。
咏泽瞪了一眼咏夜,把暖手用的小炉子递到了紫陌手上:“小主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点心?”
紫陌笑着摇了摇头:“怎么都堵在门口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再说,有谁敢找正五品司元的麻烦?”紫陌故意抖了抖肩,官腔十足地说道。
“瞅瞅,才做了几天的官,说话都带着调子了。”咏夜打趣道:“小主子这要是当了丞相,尾巴还不翘到天上去啊。”
“就你贫嘴。”紫陌作势要打咏夜,咏夜笑着往前跑了几步。
“怎么没见着广单?”紫陌突然问道。
“小主子,您可不能这么打一下,揉三揉的对广单。”咏夜接过话去:“就算广单人傻,也不能被小主子这么欺负啊。您瞧瞧,您是纳了侧夫,圆了房,风流快活。可怜这广单,心里头一直惦记着您,您今天在小坝坟说得那番话,现在可是传遍了大街小巷。三年内不娶亲纳侍,您说得轻巧,您怎么没想想,那广单可怎么办。”
紫陌脸一红,低下头小声说道:“我这就去找他。”说完便大步往自己宅子走去。
咏氏姐妹故意磨磨蹭蹭跟在后面,为得就是给紫陌和广单创造一个独处的机会。其实紫陌对广单有情,了们姐妹俩都看在眼里。可这两个人,一个是装傻,一个是真傻,磨磨唧唧谁都不肯先迈出第一步。
今日广单回府,得知商呈霄已被接进门,还圆了房,当时广单就砸坏了一张案几。虽然下人们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他跟没事人似的坐在角落里。但谁不知道他那肚子里藏着的小心思呢。
咏氏姐妹只盼着紫陌能善待广单,最起码也要给广单个名份,要不广单这么不清不白的跟着紫陌也太冤了。
紫陌走到广单住的耳房,轻轻敲了敲门。
“何事?”广单的声音从房间内传了出来。
“能进去说吗?”紫陌见房内人影一闪,心知广单此刻就站在门边上。
“夜深了,小主子请去商侧夫那里歇着吧。”广单闷声说道:“怎么,王爷没留小主子住下?”
紫陌哑然,这木头吃起醋来还真是不含糊呢。紫陌知道自己在对待广单这件事上极为滑头,总是想霸占着广单,却从未给过他什么实质性的承诺。紫陌明白,今晚自己必须让广单安心才行。
“你若再不开门,我可走了。”紫陌往后退了几步,假装要走。
屋内仍没有任何动静,紫陌认命地又走到门口,敲了敲门:“广单,打开门好吗?”
门仍然紧闭着,紫陌无奈只得靠在门边上说:“我知道你气我,恼我,怨我。可你也底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吧。”
“说。”广单慢慢说道。
紫陌叹了口气:“我只说一句话,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而且,这句话我再也不会说第二次。”紫陌顿了一下说道:“我喜欢你,待我及笄之后,做我的侧夫吧。”
紫陌说完掉头就想跑,这些话实在令紫陌感到太尴尬太难为情了。虽然自紫陌放弃一人一世一双人的这个想法之后,便一直在想如何对待广单。他是自己的侍卫,朋友,亲人。紫陌总是无法确定,自己对广单是不是有那种喜欢,那种女子对男子的喜欢。也许是因为距离太近,反而看不清楚自己的心。
紫陌刚刚在心里设想,如果广单因为自己的这种暧昧不明的态度伤了心,放弃了自己,喜欢上了别人怎么办。随即紫陌又安慰自己,广单是不可能爱上除了自己以外的女孩子,但同时紫陌心里又有个声音在反驳说,为什么不可能,连小枫都能爱上别人,更何况是广单了。
那两个声音在紫陌的心里不停地叫嚷着,弄得紫陌晕晕乎乎、神志不清。再加上紫陌敲了半天的门,广单都不肯打开。紫陌一着急,便脱口而出了这句令了后悔不已的话。
紫陌刚跑出几步远,便被人拦腰抱了起来。
“还想逃吗?”广单浑厚的声音在紫陌耳边响起。
紫陌只觉得身体一颤,面颊发烫,紫陌不好意思转过头看广单:“放我下来。”
“是你自己非要闯进来的。”广单紧紧地搂住了紫陌的腰,他把头贴在了紫陌的脖颈上:“你给了我希望,就不能再收回去了。”
紫陌噗哧一笑,这个木头,终于也说了一回实话。紫陌觉得,自己和广单就好像是中学生一样,明明喜欢对方,关心对方,却又都口不对心不肯承认,仿佛若谁先承认,就认输了似的。
“你说喜欢我。”广单微微一笑说道:“真的?”
“假的。”紫陌没好气地回嘴。
“再说一遍。”广单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起来:“再说一遍,小陌。”
紫陌翻了翻白眼,这个木头,也太得寸进尺了吧。紫陌转过身子,直直地望着广单:“为什么要我说,你为什么不说?”
广单伸出手摸了摸紫陌的面颊:“这……是不是一场梦?”广单想知道紫陌是不是真心的喜欢自己,亦或把自己当成了一种责任。面对紫陌,广单感到自己动弹不得,迈不开脚步,只能很自卑地等着紫陌明白自己的心意。
紫陌眼睛一瞪,朝着广单的小腿肚子轻轻地踢了一脚:“醒了没?”
广单的脸上闪过一丝忧愁,那紧张、茫然的表情看上去像一个微醉的人。他并不是真地在想什么,他只是心里有放不下的疑虑,头脑里有一团斩不断的乱麻:“小陌……”
紫陌长出了口气,走到广单身边对他说:“你不信我吗?”
“我不知道。我……我怕我对于你来说,不过是扛在肩上的担子,会有那么一天,你累了,把我从肩膀上扔了下来。”广单说着又低头看了看紫陌,紫陌的黑色眼睛凝视着他的眼睛。
紫陌伸出手温柔地搂住了广单的腰并把他拉向了自己。
这是广单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名为幸福的感觉,他觉得紫陌纤细的手臂里蕴含着一种力量,那种力量令自己的心感到平静。紫陌依偎着自己,广单感到紫陌柔软,温暖的身体紧紧地挨着自己僵硬的身体,那种甜蜜得令人觉得昏眩的感觉似乎要把自己融化了。
“此时此刻,这是真的。”紫陌仰起脸看着广单。
广单觉得心里产生了一种不能满足的欲望,他尽力控制自己心里的念头,可以吻了吗?自己是不是可以吻了呢?广单只觉得自己脑子里充斥着紫陌的粉红色的唇。
“广单,”紫陌唤着广单的名字:“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
广单一怔,摸了摸紫陌的头说:“那摄政王呢?”这句话刚说出口,广单就后悔不已,他痛恨自己竟然在这么美好的时刻提起了最不该提起的名字。
“依鸿?”紫陌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我和他之间有一个三年之约。”
“三年之约?”广单心里一紧。
紫陌察觉到了广单的不安,便把双手贴上了广单的面颊:“别担心,我不会?br/
年时辙(女尊男强)第2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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