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子粥顺着咽喉滑下去,又苦又涩,又腥又甜,一股腥膻之气直涌上来。
她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吐出的莲子粥一片血红……
一口一口的鲜血喷出来,齐洛儿涨的面红耳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云画大惊,急在她身上点了几指。
拉过她的双手,一股温和的气息注入她的体内,压制住她体内就要沸腾的气血……
齐洛儿终于止住了咳:“师父,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不知为什么,嘴里好苦……”
云画摆了摆手:“洛儿,你和我不必客气。吃不下就先不吃好了。”
齐洛儿咬了咬嘴唇,呐呐地道:“不,我要吃,不能饿着宝宝……”
端起那碗莲子粥闭着眼睛又喝了几口。
这次似乎比黄连还苦,就像咬破了胆汁……
刚刚喝了几口,便又吐了出来!
云画长叹一声:“洛儿,吃不下就不要吃了,勉强自己吃下去反而不好。”
他俊眉深锁,知道在齐洛儿的内心深处,还没有打消死的念头。
魂兮何方7
他俊眉深锁,知道在齐洛儿的内心深处,还没有打消死的念头
所以她的身体才会有这种排斥反应……
他绕室彷徨,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齐洛儿眼泪汪汪看着他:“师父,我好苦,真的好苦……有没有甜的东西给我吃……”
她就像是个孩子,眼睛里是一片茫然的无措……
云画叹息了一声,也不说话,手一伸,自他手上忽然出现了一架瑶琴。
十指屈伸,叮叮咚咚弹奏起来。
琴声清亮,如同高山流水,又如佛音梵唱,自有一种镇定人心的力量。
“洛儿,睡一觉吧,睡一觉你会好些的……”
他的声音里自有一种安抚的力量,隐隐还有一丝强制的意味。
齐洛儿心头一阵恍惚,眼前的云画竟让她想起了那一世里的父亲……
这既是慈爱又是严厉的声音,有一种不可抵抗的力量
齐洛儿如受催眠,终于沉沉又睡了过去……
云画看着她终于沉睡,轻轻叹了口气,握紧了她垂在身侧的小手。
洛儿,洛儿,我该如何让你振作起来?
该如何才能让你不再受伤?
齐洛儿小脸苍白,即便是在睡梦之中也不安稳,时不时的满头大汗惊叫着醒来……
她常常叫的便就是‘不要走’‘原谅我’这一类的话语
云画坐在旁边紧紧握住她的手,不眠不休地照顾她
听她叫的凄厉,心中也自恻然,心痛的几乎无法呼吸……
他自然知道她叫的‘不要走’指的谁,绝对不是他,而是那个已经魂飞魄散了的月无殇!
对齐洛儿,他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感情。
看她受伤他会很心痛,恨不得代受其苦。
这样的感觉又和对待云灵儿不同。
可具体哪里不同,他又说不出来。
看齐洛儿如此,他有时甚至盼望月无殇那个大对头复活。
只要齐洛儿能幸福,他就足感欣慰了……
………………………………………………
今日到此。常常有亲问此文什么时候结局。木木还真不好回答。
因为是现写现发,好多事还没写,还没交代,估计一时半刻完不了事的。
其实看小说享受的是过程,没有过程的艰辛,如何有结局的甜蜜?
孩子,孩子,一切为了孩子
看齐洛儿如此,他有时甚至盼望月无殇那个大对头复活。
只要齐洛儿能幸福,他就足感欣慰了……
只是他亲眼看着他烟消云散,哪里还有复活的希望?
除非——他像云灵儿一样,被谁用禁术强留下几缕魂魄……
脑海中蓦然浮现出月紫樱殉情时所跳的怪异的舞蹈,以及那些血丝凝成的诡异图案,心中蓦然一动。
莫非那是一种锁魂的禁术?
当时太混乱了,他急着救齐洛儿,对月紫樱的殉情就没怎么注意。
现在想想,却似乎有一些疑点……
………………………………………………
又是一个月过去了,齐洛儿昏昏沉沉的,天天就是睡,睡,睡。如同睡神投胎的。
偶尔吃点东西,却全吐了出来。
每一次都吐的眼泪汪汪的,一脸的惶恐无奈。
连她自己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她为了宝宝很想吃东西。
可是一吃下去胃里就翻江倒海的,根本存留不住。
一双眸子里满是绝望和惶恐,常常抓住云画的手问怎么办?
云画只得安抚她,用曲子催眠她……
等她睡着后,再为她纾解筋骨,调理血脉……
好在她有辟谷之术,不吃东西也饿不着。
倒是她肚子里的小家伙,居然也坚强的很。
她这么个折腾法,小家伙依旧安安稳稳地待在妈妈的肚子里,没有丝毫要流产的迹象。
这让云画在担心之余,总算也松了一口气。
凌虚子已死,连魂魄也被搅的一丝不剩,以云画的威信,自然成了紫云门的正掌门。
在紫云门元气如此大伤之下,他自然不忍推掉不做。
事务繁杂,公事冗多,云画忙的团团乱转。
孩子,孩子,一切为了孩子2
事务繁杂,公事冗多,云画忙的团团乱转,又要照顾齐洛儿,只忙的焦头烂额。
这一日,齐洛儿又自噩梦中惊醒,满头大汗地坐起身来。
屋内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唯有桌上的安神香在悠悠点燃,整个屋内飘荡着清淡的,沁脾的香气。
我——还没死吗?
这是她脑海中的第一个反应。
她微微叹了口气,沉甸甸的心里竟然有一丝失望……
随即又像是醒悟到什么,猛地摇了摇头。
不,我不能死!宝宝还在,我不能害了宝宝!
她慢慢下了地,手下意识地抚上了肚子。
彷佛感受到了宝宝的心跳,她微微舒了一口气:“宝贝,这些日子委屈你啦……我必须要吃东西,”
她只觉身子轻飘飘的,彷佛风一吹就会吹跑似的。
无意中看到了铜镜,铜镜中映出的是一个头发散乱,形销骨立的女子……
她飒然一惊,自己这个样子简直就是林妹妹了!
自己倒不妨事,可孩子怎么办?
照这个样子下去,孩子只怕也保不住了!
她强吸了一口气,勉强忽略掉心中那如影随形的痛楚。慢慢走出屋来。
她信步乱走,不知不觉就走到初来白云山学艺时所住的宿舍。
屋内的一切都没改变,还和当初自己住宿时一个样。甚至两张床的摆放位置也一样……
只是n久没住人,屋里有一些灰尘。
被褥上蒙了一层暗暗的灰,如同她此时灰暗的心情。
也说不清是什么心理,几乎是自己也没多想,手已经下意识地收拾起屋子来。
明明一个清洁术就能解决的事,她却非要亲力亲为。
似乎这样,可以减轻心里的一些痛楚。
孩子,孩子,一切为了孩子3
直直忙了一个多时辰,小屋里又恢复了原先的雅致,简洁……
她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微微苦笑。
自己的身体是真的不行了,只忙了这么一会居然就累出了一身汗……
她坐在一个床榻上,随手摆弄了一下床上的东西。
忽然身子微微一僵,在被角下她摸出了一块小小的玉佩。
那玉佩虽然晶莹玉润,却并不是什么名贵之物,齐洛儿曾在白离身上看到她常常佩戴。
她紧紧将那玉佩握在手里,隐隐的,玉佩上似乎还有白离的气息……
“小洛儿,真好,我们还真是有缘,居然能分在一间屋里。”
“小洛儿,你是要和我同床共枕吗?”
“可是,可是人家有些认床呢。一个人睡好害怕。小洛儿陪着我睡好不好?”
“原先我也不是一个人,我养了一个小花狗,一直抱着它睡的。可惜上紫云门不能带它入山……”
“为什么?不是男女授受不亲么,难道女女也授受不亲?我们俩个都是女子,你还怕我吃了你?”
“小洛儿,你身上好香呢。”
“小洛儿,你离我近一点,我们中间可以睡开一个人了,被子盖不到……”
“小洛儿好狠的心……你抓的人家手腕都青紫了。”
“小洛儿原来是刀子嘴,豆腐心,唔,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呢。”
……
……
齐洛儿坐在床铺之上,曾经以为早已忘却的回忆潮涌而来……
她手指死死的捏紧了手中的玉佩,脸色苍白如纸。
白离,白离……
当年那个妖媚古怪的女子也已经随着月无殇的消失而消失……
胃里一阵排山倒海般的抽搐。
她再也坐不住,仓促跑出门,大口大口地吐出血来。
你在哪里?
“洛儿!”
云画飞身而来,将她吐血吐的瘫软的身子抱在怀中。
一股温和的灵力蜿蜒进入她的身子:帮她压制住沸腾的血气。
齐洛儿终于停止了咳血,紧紧抓住了云画的衣袖:“师父,师父,这个孩子保不住了是不是?我真没用,吃饭也吃不下去……师父,他恨我,他恨我,连这个孩子他也不想留给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她的水眸里满是仓惶不安,如同一个迷路的,被困住的孩子。
云画心中猛地一痛,叹了口气:“洛儿,你身子虚弱,这些日子才好些,又跑出来做什么?”看了看那间房门,心中一动。接着又是一酸。
唉,这个傻丫头,想必是这里又触动她的心境了……
她总这样也不是办法,这样下去她迟早香消玉损了不可!
或许带她出去走走,散散心,纾解纾解她抑郁到极点的心说不定会好些。
“洛儿,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云画拍了拍她的脊背,帮她顺了顺气息。
“出去?去哪里?”
齐洛儿抬眸迷茫地看着她。
“去……我带你去天上玩玩。”
“天上?”
“是啊,我还没带你去过呢,洛儿,你想不想去玩玩,说不定看了天上的仙境,你的心情反而会好些。”
齐洛儿低垂了眸子,说实话,她对阴司反而更感兴趣些……
或许月无殇的魂魄并没有散尽,在阴司能看到他……
这一个念头如火般燃烧起来。
“师父,我们能去阴司吗?我想去阴司看看。”
齐洛儿一向死寂的眼眸里闪过一抹亮光,彷佛燃起了希望的小火苗。
彼岸花开
云画微一皱眉:“洛儿,阴司阴气太重了些,你的身子这般虚弱,怕是受不了的……”
“没事!没事!师父,我的身体好多了,我们就去阴司看看吧。”齐洛儿坚持。
云画看着她好不容易燃起希望的眼睛,不忍给她泼冷水。
点了点头:“好吧。不过,洛儿,到了那里,你不可离我三尺之外,那里的阴气不是你现在能承受的。”
齐洛儿点了点头:“好的,师父,”
阴司和传说中的也没多大分别,到处黑漆漆的。
那种黑又不是普通的黑,是那种雾气蒙蒙的黑。
能看的清任何东西,可是却又看不真切。
四处是飘动的绿莹莹的鬼火,闪闪烁烁。
齐洛儿身周一片透明的结界,一直漂浮在云画身边。
踏过了一条黑漆漆的小河,那小河雾气弥漫的,看不到任何水,却能听到哗哗的水声。
水声中隐隐是此起彼伏的哀嚎,似哭又似叫,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齐洛儿虽然是在结界之中,依旧感觉的到腥风扑面,让人闻之欲呕。
“洛儿,这里是忘川河,河中都是那些或者是作恶多端,或者是屈死冤死的孤魂野鬼,这些东西怨气极重,无论神仙鬼怪,一旦踏足其内,必会有万鬼噬咬,苦不堪言,切忌踏入其中。切记,切记!”
忘川?
原来真有这么个地方。
齐洛儿轻轻叹了口气。相传忘川河畔开满了曼珠沙华,这次倒是看不到,想必是季节没到吧?
忘川河上有一座桥,雾气弥漫中看不清颜色如何,只觉极为古朴厚重。
阴气森森,人行其上,只觉遍体生寒。
铍岸花开2
走过了桥,眼前猛地一亮,遍地开放的都是火红色的曼珠沙华。
远远望去,如同一大片燃烧的火海。无以伦比的灿艳也毒药般唯美……
“洛儿,这就是火照之路,这里的花为曼珠沙华……”云画为她解说着。
齐洛儿双眸有些发直,盯着那些妖艳似火的曼珠沙华,心神一阵恍惚。
彼岸花轻轻低喃的爱恋
缓缓诉说它等待了千年
曾经誓守的诺言只剩下一声抱歉
空余胸中悲伤的蔓延
圣浮里亚光芒刺眼
琉璃把阳光撕碎片
想拥抱你感受你温柔的容颜
星光倾注记忆的思绪在流连
想起你完美冰冷的指尖
拨起一层思念
雨点滑落化成了心痛的连线
心中不禁浮现出你侧脸
或许此生是不应该相见
彼岸花染红了黄昏
记忆的香味却弥漫成雾
就像你千年之前对我的温柔微笑
此刻却~已变得模糊
你的声音只是幻影
目光不再为我留驻
我很清楚一切全都结束
伏在窗边记忆的思绪锁不住
想象你此刻在做些什么
是否依然幸福
时光匆促把回忆远远的放逐
流星划过寂夜里的深处
碎梦沉沦在眼前起舞
冰蓝雪花灿烂烟火
伴随着钟声的祝福
黑白琴键安静独自弹奏
虔诚祈祷咏叹调千年的绝响
遍体鳞伤飞落到你身旁
也不知为什么,这一首歌词浮上了心头。
心中蓦然一绞,只觉血气上涌……
云画感受到她气息的波动,忙将手按在她后背之上。
翻涌的血气总算是压了下去。
曼珠沙华
云画怕勾起她的伤心事,忙带着她急急离开。
齐洛儿偶一回头,忽见花海之中似有一团大红的身影一闪。
她心中一跳,正想细看,那红色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她苦笑了一下,唉,谁会在这里有游玩?
自己眼又花了。
云画带着她刚刚消失,如火如荼的花海中便现出两个人来。
一位是身穿大红衣衫的女子现出身形。
那女子一双大大的眼睛里波光流转,红唇微翘,带着一丝精灵跳脱之气,可爱而又俏皮。
在她的身侧还有一个男子。
一头华美的长发风中飞舞,青色长袍闪动着一点点暗红色光泽,琉璃变幻,有一种空蒙飘逸的味道。
一缕黑发垂落额前,长眉如画,凤目优雅,看着齐洛儿二人消失的方向,眼眸微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没想到他们二人会来此处!”
那红衣女子随手把手里捧着一大束曼珠沙华塞到那男子手里,一双大眼睛似笑非笑地望着那男子,小嘴微撇:“风离湮,你又皮痒了是不是?居然盯着其他的女子瞧?!”
风离湮高举双手:“娘子,为夫冤枉!自从遇见你以后,其他的女子在我的眼中就如同泥土一样……”
“那你干嘛紧盯着人家女孩子瞧?她比我漂亮?”红衣女子并不打算放过他。
“那女孩子瘦的跟林妹妹似的,我还是喜欢肉肉的你。”风离湮捏了捏她圆圆的脸蛋。
那红衣女子俏脸微微一红,哼了一声:“口不应心,哼,你前一世的恋人可是一位瘦美人。”
风离湮只觉头有些大了起来,捏了捏额角,他这个娘子哪里都好,就是特爱吃醋……
曼珠沙华2
不过她如果哪一天不吃醋他反而沉不住气。
唉,天生有受虐潜质啊……
“娘子,你知道刚才过去的女子是谁?”
风离湮聪明地转移话题。
“谁?你认识她?”
红衣女子诧异。
“她便是紫云门的天女齐洛儿,在她身边的就是她的师父云画……”
风离湮微微冷笑。
“齐洛儿?她就是齐洛儿?!害得月无殇魂飞魄散的齐洛儿?!”
那红衣女子如同踩了尾巴的猫,蓦然跳了起来。
手中的新采摘的曼珠沙华散了一地。
“嘘!笨蛋,别嚷!别引来了看守这些曼珠沙华的小鬼就不好了。”
“她害死了小月月,自己倒逍遥自在的很,现在和她师父又双宿双飞了!小月月醒来如果看到这种状况,一定会气死啦!”
红衣女子果然放低了声音,但小脸上还很愤愤不平。
“放心,月无殇那家伙已经被这女子伤透了心,估计醒了以后对她也没感觉了。还有,这‘小月月’三个字你也就同我说说,千万别守着那个家伙说,他最痛恨别人说他小……”
风离湮拍了拍娇妻的脑袋,絮絮嘱咐。
“好了,我知道了啦。不过那家伙也真够命大的,居然被他的义女以魂飞魄散为代价强留住魂魄,不然他可就真的死翘翘啦。唉,只可怜了月紫樱,就这样死了……”
红衣女子似乎感慨不少。
风离湮叹了口气:“爱情这东西原本就没什么公平性可言,想当年我追你也追的挺苦的,娘子也不体谅我一下,还三天两头和我闹别扭……”
风离湮不客气地揭她的短……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很辛苦了。我以后尽量体谅你也就是了。”
曼珠沙华3
红衣女子垫起脚尖“啪”地一声在他的脸上印了一个吻。
得到了娘子的香吻,风离湮笑的像个傻瓜:“可儿好乖。嗯,我们
娘子不像话:妖孽殿下来敲门第3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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