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狐,这是我第二次饶你……”
思及姜尚临去前那句话,苏苏哀怨的将脸埋在软被里,看来他曾经见过真正的妲己,并和她接下不小的梁子,但为什么他又要两次放过妲己……
眼前是一片迷雾……
苏苏挑挑眉,睡前迷迷糊糊地掂量着该怎么借帝辛之手搞定他,省的每次见到姜尚总心惊肉跳。
大殿内红窗半敞着,夜风卷起纱帘吹送一丝薄薄的凉意,伴随着夜风,屋内瞬间多了一个颀长的身影……
苏苏“喝”了一声,睡意给吓掉大半,“你是……”今夜月色份外皎洁,她轻易地认出来人,“姜尚?”
“妲己,你入朝歌意欲为何。”姜尚道。
果然是熟人。苏苏决定还是老实道,“我是奉女娲娘娘之命入朝歌。”
“女娲娘娘为何要让你入宫,身为妖邪,自当远离人间。”
凸==凸
你以为老娘愿意入宫吗!如果不是女娲强迫中奖,她犯得着这么辛苦的在朝歌混。
苏苏细声道,“抱歉……女娲娘娘的秘旨,苏苏不能私自泄露……”泄露了就直接被推到斩妖台咔嚓了。
姜尚静静的看着她,月色斜照在他脸上,他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拉着长长的阴影。
苏苏被他仿佛洞悉一切的专注眼神看得不自在极了。
姜尚平静的道,“妲己,下次我不会饶你。你修行不易,莫让我亲手杀死你。”
他的口吻极平淡,却透着不容置喙的淡淡杀意。
苏苏心一跳,“如果我说,其实我不是妖……”
话未完,突然周身的气流仿佛被侵蚀了一般剧烈震荡了一下,气流以肉眼可见的形态四散溃退……
“你还坚持你不是妖吗。”
苏苏不用抬头也知道,障眼法已经被他给破了。那双琥珀色的眼瞳半掩着,她双手揪着尖尖的白绒耳朵,早该觉悟了,这副模样,怎么可能会有人信她……
“你怎么……”看清苏苏的脸后姜尚表情僵了下,含蓄地道,“你似乎……年长了一点。”
好吧,你可以直接说老的。
所以她最讨厌古代,明明是青葱的26,在这里就直接被贬为大妈。20岁以上的女性就急速奔向大娘的队伍。
最郁闷的是,那是个loli控横行的时代,就算是大妈,也曾经有粉嫩的loli期啊。
“你不觉得这种成熟风韵的模样更适合我?”
姜尚默默无语。
我凸,又是一个loli控。
苏苏刺探道,“你就……没有发觉我和往日有什么不同?”
姜尚冷了脸,“莫要再施诡计,妲己,今日我言尽于此,日后我便不再容情。”
苏苏:“……”
她实在是比窦娥还冤啊==!
姜尚话毕就如来时般,乘着夜风消失在月色中。
待他的身影消失之后,苏苏身上的障眼法重新恢复,她托着腮望着姜尚消失的方向,宫里有了这么个能自由进出后宫的男人,帝辛就一点也不担心头冠被染绿?
翌日午时,却听闻帝辛于朝堂之上宣群臣近日一道在中春之日至山麓……
至于朝堂政事,苏苏为何会知道的这般清楚呢?
苏苏低头把玩着手中的龟甲,自然是因为帝辛派人至后宫传唤,准确的说,这次她和姜后黄妃皆收到帝辛的传唤,将在中春之日和帝辛一道……
设炮烙。
炮烙?
第一眼时,苏苏以为自己看错了,待令宫人重念一次后,还是炮烙。
苏苏开始觉得帝辛真是……品味独特,炮烙朝臣就算了,还非要她们几个后妃参与现场观摩。而炮烙地点,就挑在欢乐谷附近,一边是惨叫,一边是呻吟……其实,帝辛大人你除了是个病弱受,
loli控之外,还是个强s吧=口=!
转瞬就到了中春之日,苏苏这天犹豫了很久,还是选择套一件素雅点的鹅黄长衫,只薄施脂粉,随意戴上一串珍珠抹额再无其他。既然是到那血腥杀戮之地,自然不想穿那些正红艳紫的颜色,浓妆艳抹。
谁想,到场后,发现除了她之外,姜后黄妃皆是鲜丽抢眼的正红艳色,隆重登场。
苏苏低头看看自己的服装,好吧,虽然现在气势没压倒她们,至少……至少还可以安慰自己青春逼人吧。(你真无耻……)
帝辛瞥了苏苏一眼,摸摸她的头,对身旁的宫人扬起手。
少顷,一个巨大的炭盆被数个宫人抬至山腰。以山腰为界,以下,是所有朝臣所聚之处,以上,由帝辛和妃嫔占据。双方的距离隔得极远,中间又夹杂着密密麻麻的宫人侍卫。是以,除非帝辛亲自走出,否则朝臣皆看不清他们。
苏苏在来路上隐约望见今日到场的朝臣神情颇为轻松,甚至还有几分于往日不同的惬意愉悦之色,不由感慨这个时代血腥和暴力之普及,令人理所当然视若无睹。
炭盆内火焰被加旺之后,其上数枚被烧得通红的铜柱铜板交互相错,呈格状,铜柱之上似乎被涂了油脂,滋滋有声,苏苏移开眼望向对面山头,心痛的扼腕,为什么欢乐谷设在山的另一头,她看不见看不见啊。
从她的角度,仅仅能看见排着长队的青春躁动的少年少女们相互含羞低头,走入欢乐谷。先前望见这一长溜参加欢乐谷的队伍,帝辛面有欣慰之色,苏苏自然能明白,身为国君,预见江山未来会子民昌盛的喜悦……
掩面,苏苏只能羞愧并没有古人的豪迈奔放啊。
手上突然一凉,帝辛将手覆在她手上,轻拍了拍。苏苏忙心虚的飞快将眼神从欢乐谷收回来,乖乖的眼观鼻鼻观心。
帝辛勾起嘴角,将手收回去。
两旁的宫人并肩步出,站在炭盆前大声宣读朝臣的名字,第一位朝臣是个白发老臣,他未有任何侍卫押解,径直走向那灼热的铜格,苏苏抿紧唇,看着他自动自发的在烧得殷红的铜柱前停下……
伸出手……
迅速的从袖下取出一把象牙筷和肉片,开始烤肉!
苏苏的脸瞬间化为一个大大的“囧”字!
随后宫人继续宣读数位重臣的名字,随着原地朝臣的数量减少,露出先前被掩埋在人群中的一席肉圃,其上密密麻麻的盛放着丰厚的肉片肉排,右端则整齐的列着镶金嵌玉的象牙筷。
商逢战前振士气,战后庆军功,祭祀完鬼神之后,君王常会设炮烙,以宴群臣,在另一方面而言,此刻是君王和朝臣距离最近的时刻。不商国事,同欢共乐。
宫人按照品阶来宣念,当先几个重臣可以先食,其他朝臣慢慢一个个加入。
苏苏左手托着惊掉的下巴将它淡定的按回去,周遭已有宫人陆续将烤好的鲜嫩肉片如流水般运上来。除了肉之外,又怎么能少了酒?
商人好酒,喜以酒佐餐、聚众豪饮,此刻自然也少不了运上大批美酒。
第一轮朝臣亲身取食,第二轮宫人已从山脚起,自上而下铺上一层上等锦缎,锦缎在这个时代是矜贵之物,足见帝辛奢靡。
于朝臣座位之上,又加铺一层檀木,供人跪坐。
朝臣分两列整齐跪坐,身前的矮几上已摆上烤肉和美酒,宫人穿梭不停,其后又分别有两个奴隶,若他们想取用什么,便吩咐奴隶们。
帝辛起身,与众臣同聚。
苏苏方艰难的转头朝黄妃问道,“这,确实是那啥的……炮烙?”
黄妃眼也不抬,“自然。”
苏苏:“……”
好吧,历史还要给她多少惊喜,原来纣王设炮烙……还能是场烤肉宴?!
卷三:妲己无道惑乱君王火烧琵琶精(上)、(下)
持续至傍晚,宴会终于即将结束。
“苏妃,”在结束的当口,黄妃突然亲热的拉着苏苏的手,“从前听哥哥说起,冀州苏护之女国色天香,能歌善舞。宴之将近,今日妹妹能舞一曲助兴吗。”
苏苏温顺道,“只是谬赞,难登大雅之堂。”
姜后端起身前的酒杯只浅浅啜了一口,道,“苏妃过谦了。往年杨妃一舞也风姿绰绰,本宫还未见苏妃舞过。在冀州声名远扬,想必也有过人之处。”
两人不约而同,全点中冀州……
看来她们从未停止过刺探怀疑,少女垂眼,羞愧道“苏苏舞技粗鄙,还是不贻笑大方了。”
内心抓狂,她除了初中年少无知报过了舞蹈班,学了些最初级的印度舞和孔雀舞,已经十几年未跳过舞。舞步全部忘光之后……咳,腰身也僵硬了,连最基本的下腰劈腿都是久远之前的事了,最重要的是!她压根就不知道商流行跳什么样的舞,难不成让她自由发挥的跳hiphop,练太极,甩瑜伽?
那估计帝辛会丢脸得当场颜面崩溃吧==!
姜后面上温和,语中强势,“怎么了,苏妃可是不愿为本宫一舞?”
后宫之主施威了,就是“是”,也要说“不是”了。
苏苏双眼在朝臣之中寻找帝辛,希望能及时找到救兵。不想,飘忽的视线,下一瞬便看到了人群背后的姜尚。
他双目疏离,对上她的视线后也只是平静的回望,没有避开。
苏苏不折痕迹的收回眼,硬着头皮对姜后道,“既然皇后和黄妃姐姐坚持,苏苏也只好献丑了。但是,但是……能否请陛下也一道……”尾音羞怯不已的消音了。
黄妃犹豫了下。
今日主动挑起歌舞,是因为传说中,苏护之女在前往朝歌的路上被妖孽所食,偷梁换柱。但见她主动提及要让帝辛也一道观舞,借花献佛……
姜后却是立刻令宫人请帝辛,只道“苏妃要为陛下献舞。”
苏苏深知今日单凭自己是过不去了,她朝姜尚的方向又恨恨投去一瞥,也不知道她是哪来的好运气,好不容易走了个闻仲,现在又来了个姜尚,霉运没完没了了都。
黄妃道,“妹妹,可要为你准备舞衣?”
苏苏道,“谢谢黄妃姐姐,不敢劳烦了。”就是劳烦了也没用,这荒郊野地的,从哪里蹦出一件舞衣来,她自然不会把黄妃的客套话当真。
“那苏妃还有什么需要准备?”姜后倒是娴雅大方的道。
苏苏摇头,借着拢袖的姿势左手深探入宽大的衣袖内,勾起绑缚在手肘的锦囊,找到翎羽,幸好她今日有备无患……
轩辕坟
“怎么了?”
玉琵琶奇怪地看着寐喜突然翻身而起,仓促欲入现世。
寐喜头也不回道,“苏苏那个麻烦的家伙出事了。”
玉琵琶以袖掩唇,“倒是老久没见到她了,去瞧瞧我们的训练成果也好。”
帝辛随宫人到场时看见少女正垂首站在中央,他每次见她,她几乎都是低着头,以一种异常顺从和羞涩的姿态面对所有人。
即便是几次少见的任性使性子都是以一种弱者的姿态,向他祈求怜爱。
也或许,弱者是她的保护色,是她祈求强者庇护的生存方式。这样甘愿扮演弱者的女人,在历代领兵征战强势争夺封地的后妃中是第一个。
不可违言,身为帝王,帝辛骨子里同样深埋着大男子主义,他好战好斗,过于强势与他相当的女子他并不算喜,也见得太多了,这样一个一心依附于他以他为主宰的女性,加之美貌乖顺毫无威胁性的纯真,对他而言无疑也极为新奇而富有吸引力。
“陛下……”少女知道帝辛来了,朝他一拜,“陛下,可愿看苏苏一舞?”
帝辛道,“朕也是第一次知道苏苏善舞,此前倒是藏技颇深。”
“苏苏技穷,有杨妃姐姐在前,哪里敢献拙。”
黄妃豪爽地笑道,“妹妹在陛下面前就不要过谦了,现在陛下已经到了,妹妹能否一舞了?”
苏苏道,“可否再等片刻,待日落山麓时再舞?”
黄昏,又称逢魔时刻。
苏苏隐在衣袖内的手紧捏着的翎羽,狂打sos:快来救人,不对,快来救狐狸啊~再晚个几步就回来收死狐狸吧。
突地,指尖翎羽一烫,玉琵琶的心音悠悠传来,“来了来了,我和寐喜都到了。”
苏苏望了望天色,一轮圆胖的红日正摇摇欲坠的勾在山头……时间到了。
苏苏用尽可能慢的脚步挪到悬于山前的一片平坦之地,同时在心中用尽可能快的速度精简描述了当前情况。那边沉默了一下,这次是寐喜的声音传来,“今日刚好玉琵琶在,她来帮你。”
“怎么帮?”苏苏努力保持蚂蚁爬拖延时间。
“稍安勿躁,我就来。”玉琵琶明显自信爆棚,突然她惊讶的“咦”了一声,“你那边有术士!”
苏苏双目从底下群臣中掠过,第一时间锁在姜尚脸上。
她看着他,他的眉目自玉琵琶和寐喜到场后就变得凝重起来,想必也发觉有妖邪侵入会场。
苏苏犹豫着,要不……让玉琵琶和寐喜回去吧,这姜尚道法高深,不知他们二妖联手能不能对付的了他。
“来都来了,别太担心,指不定他还不是我们的对手”玉琵琶道,“更何况,我只是附身,不会冒险靠近的。”
“附身?”该怎么让她附上。
“你放松身体,不要紧张。”玉琵琶低声道,“暂止住呼吸,口鼻微张,保持心境平和,然后接纳我的元灵……”
苏苏迟疑了下,按玉琵琶的步骤一步步做下来……不过须臾,一股阴寒之气突然自口鼻灌入,身体的主控权一瞬间就被夺取,苏苏此刻仿佛是第三方一般,能思考却不能说也不能动。
此处靠近山崖,山风强劲,帝辛只见她在强风下微微颤了颤身子,回身再朝他一拜,倏地一震袖,霓裳摆动,绣带飘扬。
她双臂随着身体的韵律节奏缓缓舒展,锦绣裹纤腰,不盈一握的娇柔,柔软的勾脚,折腰……
随着舞动,一开始的生涩之感消褪后,苏苏只觉四肢百骸仿佛有了自主意识般,渐渐涌起似有若无的熟悉感。附身于她的玉琵琶微微惊讶,遂将她身体的主控权释放了一些,苏苏和玉琵琶俨然默契十足的相互呼应,将肢体语言发挥到极致……
芙蓉面,流目盼,巧笑倩兮。
少女一颦一笑间揽尽风华,轻轻裙裷不沾尘,袅袅腰肢风折柳。如牡丹初绽蕊,刹那间吐露芳华……
“果真不负盛名!”在一片惊艳的寂静中,帝辛抚掌而笑,“皇后,这倒是人间罕见的曼妙舞姿,是我朝歌之宝啊。”
姜后自苏苏起舞的那刻起视线便未再停驻在她身上,听到帝辛此言,姜后贤良地道,“苏妃善舞之名不假,不过岂足稀奇,也不足真宝。贤人有云,贱物而贵德,去谗而远色,此国君自省之宝也。若所谓天有宝,日月星辰;地有宝,五谷园林;国有宝,忠臣良将;家有宝,孝子贤孙。此四者,乃天地国家所有之宝也。”
姜后话刚落,立有朝臣揖道,“皇后贤淑大才也。”
苏苏翻了个白眼,帝辛不过一句戏言,你们这般轮番较真作甚,不是给人家添堵么。
谁料现世报来得这么快,下一刻便有三位朝臣同时出列,将她列为重点抨击对象。
“臣执掌司天台十数载,为保国安民,靖魅除妖,以隆宗社事:臣闻国家将兴,祯祥必现;国家将亡,妖孽必生。臣元铣夜观乾象,见怪雾不祥,妖光绕于内殿,惨气笼罩深宫。”
“妖魅惑人,陛下躬临大殿,前有闻太师,后有终南山云中子见妖氛贯于宫闱,特进‘巨阙’,镇压妖魅。臣和司天官商讨数日,觉此事不可谓不险恶,自苏妃入宫之后,异事连现宫阙。臣等不避斧钺,冒死上言,稍尽臣节。如果臣言不谬,望陛下早下御音,速赐施行。臣等不胜惶悚待命之至!谨具疏以闻。”
施行……施行什么?
苏苏面部抽搐一下,她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呢!
帝辛垂眼看着惶然无措的望着他的少女,淡淡地道,“卿言之甚善。然云中子进剑除妖一事,已证实苏妃并非妖邪,今日缘何又言妖氛在宫闱之地?”
“陛下,”姜尚双目锁住苏苏,平静地道,“在座正有妖邪,臣愿为陛下分忧。”
火烧琵琶精(下)
苏苏心一紧,用心音对玉琵琶道,“你快离开这里,这姜尚不是个善茬。不好对付。”
玉琵琶道,“如今我只是附身于你,要退倒是可以,但他若要对付你,我和寐喜一走,留你一人岂不是任他宰割,”她停了停,女王气势十足道,“更何况!胜负未分,怎知死的不是那老道!”
苏苏额上爆出黑线,因为他老人家是这部封神的主角啊!主角的含义就是不论单人pk的战斗力有多弱,挂掉多少次,但生命力愣是比小强更强韧的最后大赢家。
好吧,虽然……她比玉琵琶更希望能早日干掉他==!
“卿有何法除妖。”帝辛道,同时不动声色的单手将拉着他的衣袖忐忑的缩在他身旁的少女往身后一带,“妖氛之说流传甚久,苏妃也饱受其害,今日是最后一次,若然仍是证明苏妃并非妖邪,今后自不必再提妖氛宫闱之事,
莫笑我胡为(全)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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