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妃作者:未知
莫妃第26部分阅读
始,这场冬雨已经连下了好几个时辰,也不知明日会不会晴好——明日,令公府有一场庆功宴,朝中文武,不知会去多少。
身后响起脚步声,慕容蓝一身粉蓝色袄裙站在莫非身边,学着莫非的样子将手伸出帘子去接了几丝细雨,忍不住叹了口气,“以前听雪衣说,这时节,司兰国该下雪了。”
莫非心中一动,收回手来,定定望着慕容蓝,叹息道:“是我连累你了!”
慕容蓝一怔,笑了起来,“娘娘哪里话。即便是云溪小姐入宫,奴婢也是要随侍的,奴婢如何敢当娘娘连累二字?”
莫非沉默片刻,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意,若不是我,你又怎会陷入险境,又怎会和唐子俊扯上这分不清划不明的关系,怎会图惹这些烦恼心思。若不是我,似你这般洒脱的性子,又怎会确认了自己对唐子俊的心思,却还巴巴的回宫来看顾我?这话她却没有出口,只是转头看着慕容蓝,问道:“蓝,你想不想去司兰国?”
慕容蓝仔细想想,认真的点了点头,看见莫非眼里露出的歉然之色,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
莫非叹了口气,淡淡的一笑,“眼下是不行的。但是,终有一日,我会设法让你出宫,让你去司兰……其实,我也挺好去的。塞外风光,还有……雪衣……”
慕容蓝微觉愕然,一时默然,她能感觉莫非的心意,可这个承诺,对于莫非和她来说,都太过渺茫。
过了许久,慕容蓝咬了咬牙还是问道:“娘娘有没有想过,登临后位!”
莫非诧异的微微挑起了眉头,示意慕容蓝接着说。
慕容蓝道:“手上的权力越大,能办到的事就越多,所受的掣肘就越小。若是贵为皇后,普天之下,娘娘想在哪里查事情会查不到?何况一个小小的掖庭局。到那时,放一个人出宫或者招一个人进宫,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莫非不由胸口一窒,这话不是慕容蓝能轻易说出口的。其实,这事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登临后位谈何容易。最直接最让她难以接受的件事便是——侍寝!明明是最理所应当的事,却生生被她拖延了大半年,虽然知道迟早是要面对的,只是在她心里,迟一刻总比早一刻的好。
而要一步一步登临后位,第二件事,便是要直面后宫中所有的明争暗斗,机关算尽。有几分把握自己确实不知道。但从闻书香的来访看来,自慕容元帅班师回朝,这争斗,仿佛已经避无可避了。
慕容蓝轻轻执起莫非的手,只觉入手一片冰凉,“怎的这么凉?进去吧,若是受了凉,可不是开玩笑的。”见莫非还有些出神,慕容蓝手上的力道又大了几分,“无论你的决定如何,奴婢都会陪在娘娘身边的。”
莫非望着慕容蓝脸上温暖的笑意,只觉更加愧疚,蹙眉道:“容我再好好想想吧!”
……
(多谢“寒冬三月”同学家派来的小恶魔。前些日子因为工作上的一些事不顺心,导致生活心情各种乱,今天算是雨过天晴了。尽管只是一丝丝的阳光,但,总算是赶走了连日以来的阴霾。以后的日子,慕容会更加努力码字,再次感谢师父。你懂的。再次感谢亲们,谢谢你们看我的书,谢谢你们的收藏,谢谢你们给我的每一张推荐票,谢谢你们给我的极其珍贵的粉红票,谢谢你们订阅,谢谢你们的打赏。除了说谢谢,慕容只能努力再努力,才能回报万一了!叩谢~退场~)
第一〇七章饮宴欢,惊闻秘辛定心思
……
十二月初五这一日,央都城东延庆大街的令公府上,人声鼎沸了足足一天,直到冬日西斜,才渐渐的安静下来。
慕容云随长长的出了口气,连话都懒得说了。慕容云奇也是一脸倦色,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慕容云奇摇头叹道,“一日招待几十拨客人,简直比打仗还要辛苦些!”
慕容云随点头,“大约明日你们启程回了芙蓉城还有一番应付。稍后父亲送客回来,问一问父亲。”说话间就听门外一阵脚步声响,婢女忙上前打起帘子,慕容霸秋挑头走了进来,笑着道,“问我什么?”
慕容云奇道,“我和云随正说起,若是到了芙蓉城还有今日这般应酬,我倒是宁愿留在云随的令公府偷些闲。”
慕容霸秋笑骂道,“慕容府那边自有你姨娘打点妥当,你便是见一见长辈们,喝几杯酒也为难么?”
慕容云奇顿时头大,“父亲大人就饶了儿吧。明日便放儿子去涿郡镇守了事。至少不用笑得脸都酸了。”
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起来,笑声未歇,慕容蓝已挑帘进来,“娘娘询问,客人都散了,家宴是否可以开始了?”
慕容霸秋倒是比他的两个儿子显得更加精神矍铄,忙道,“快些上来吧。”回头便对云随道,“却不知云菲还有这份心思,今日总要尝尝她的手艺。”言语间,竟是满脸欣慰的感慨,“真是个好孩子。”
慕容云随若有所思的望了望帘子,迅速藏起眼中的一丝异色,淡然一笑。“只是有些不合礼制。”
慕容霸秋瞪他一眼,“往日的潇洒劲儿哪里去了?不过是女儿给父亲做几道小菜,还谈起礼制来了。做了皇帝的昭仪就不是我慕容霸秋的女儿了么?”
“云菲无论何时都是父亲的女儿!”慕容霸秋的话音还未落定。莫非已经笑着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位婢女,手中各自拿着一个托盘。盘中清一色青花瓷盘。见满屋子的人都站起来要见礼,连忙道了声“免礼”止住。又和慕容霸秋说笑了几句,待婢女们将一道道热腾腾的菜放好,莫非才扶着慕容霸秋在主位坐定,自己却是坐在他的身旁,慕容云奇和慕容云随自在左右下手坐了。
都是些家常菜色,却也颇为丰盛。除了慕容霸秋爱吃的番茄炖牛腩、萝卜炖羊腿、醋溜白菜,还有慕容云随平日爱吃的板栗烧鸡、酱爆鸭舌等几道特色菜。最引人注目的却是一道梅香鱼片,是将青鱼片切薄煎好,和竹笋、梅花瓣、葱白、生姜做成,色泽鲜美,在一个大瓷盘里呈朵朵梅花盛开的形状,看去便极勾人食欲。
慕容霸秋笑道,“在芙蓉城曾吃过芙蓉鱼片,牡丹鱼片,这梅花鱼片倒是新颖,做法也与旁的有些不同。”
莫非笑道。“每个节气的鲜花搭配鲜鱼,功效各有不同。好比父亲所说的牡丹鱼片,效用是活血散瘀、滋阴益肝。这梅香鱼片,却有开胃散郁。健脾益气的功效。都是儿在七秀时跟着柳妈学的。我是做不好的,这切功和做花的功夫,都是三哥府里厨子的手艺,我不过是动动嘴皮子说了做法而已。”说着起身将不远处一盘酱爆鸭舌端到慕容霸秋面前,“这份可是儿亲手做的,父亲尝尝,可不许说不好。”
慕容霸秋顿时大笑,“那可要好好尝尝。”言罢下箸如飞,片刻间已每样吃了两口,闭上眼点头道,“我看这份酱爆鸭舌便是这些菜品中最好吃的。”慕容云奇也吃了几口,赞叹一声,也不言语,忙着抢吃了起来。
慕容霸秋见慕容云随若有所思的模样,笑道:“我看还是云随最有口福,这酱爆鸭舌原本是云随最爱吃的几样小菜之一。”慕容云随闻言一愣,本来举在手中的酒杯顿了一顿,想分辨几句,见慕容霸秋说完也自顾吃了起来,到口的话只好收了回去,兀自摇着头饮了一口酒。
莫非听了慕容霸秋的话,仿佛被戳穿心事一般,顿时有些心慌意乱,连忙端起酒杯来喝了几口,抬头正好迎上慕容云随深邃的目光,两人都极有默契的一触即分,避开了对方的眼神。
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莫非随意问了几句战场的事,都被慕容霸秋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待用过最后一道杜蓉汤,慕容霸秋满意的舒了一口气,笑道,“云菲,跟我去书房罢。”
……
书房里一片安静,高台蜡烛摇曳,火光投在菱花窗棂上,把两道沉默的人影拉得极长。
慕容霸秋站在书案前,静静打量着莫非,目光扫过她头上戴的鎏金翠玉流苏步摇、玉色秀大红牡丹袄衫和碧罗袄裙,最后落在那张莹白如玉的脸上,眼睛不由自主眯了起来,最终化作一声长叹,“委屈你了!”
莫非欠身微笑道:“父亲这话折煞云菲了。父亲对云菲恩重如山,便是让云菲以命回报也是理所应当的,何况,是赏云菲一场富贵呢,何谈委屈二字。”
慕容霸秋静默了许久,才慢慢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富贵?何等样的富贵我慕容家给不起你?宫中能给你的,只有权力。可如今见了你才知道,你的心思并不在宫里……”慕容霸秋缓步走到莫非身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云菲,为父这一生,有大半的时间征战沙场,对家中未有照看。”
莫非一窒,“父亲……”
慕容霸秋抬起手止住莫非的话,“你既是我慕容府的人,有些事,应该让你知晓。在芙蓉城的时候,大约你也曾在云溪口中听过只言片语。不过,若不是我亲口告诉你,府中上下,没有人敢多提起半句。”他摇头叹道,“我的夫人……”慕容霸秋的眼中露出沉重的疲倦,“云奇、云随和……一众儿女出生时,我都未能陪在佳稚身边。甚至,佳稚去世时,我也远在边塞,是以……”看见莫非眼中的震惊,慕容霸秋淡淡一笑,道:“坐下吧,为父慢慢跟你说。”
慕容霸秋望着晃动的烛火,思绪仿佛飘出很远,“我的夫人叫屈佳稚,也是七秀弟子。你剑秀的师父萧寒烟便是佳稚同母异父的妹妹。我和佳稚有四个儿子,两个女儿。除了你见过的老大慕容云奇和老三慕容云随外,还有一个老二,叫慕容云彧。十三岁便跟着我行军打仗,云奇还在兵部挂职的时候,云彧已经战死沙场了。那是和燕国的一场征战,汹汹而发,草草收场,虽说一战而胜,叫燕国这些年来都不敢再有进犯之心,可我却失去了我的一个儿子。我心里实在有些不大好受,更没想到的是,佳稚竟会因为这件事一病不起。后来,大女儿云霜溺水而亡,二女儿云溪当时便吓得傻了,佳稚病势便更加沉重,家书递到军中时,我军正和司兰军对峙平夷山,待我打完这场仗赶回芙蓉城时,佳稚已经走了……”
慕容霸秋眼中的伤痛直叫莫非心碎,她着实想不到,外表光鲜强大的慕容世家,竟然有如此惊人和凄凉的家事。莫非心中酸楚,起身坐在慕容霸秋身边,拉着慕容霸秋的手,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低声道:“女儿不孝,实不知父亲这些年竟过得这样苦。”
慕容霸秋闭上眼睛,轻轻拍了拍莫非的手,长长的叹了口气,“还好,佳稚离世时还有云随在她身边。听常管家说,佳稚要云随跪在她病榻前发誓:不许习武。一生一世好好照顾云溪,不可让她再受伤害。云随只是照做。待佳稚去了之后,云随一滴泪也没有流,一句话也没有说,只在灵前静静跪了四天三夜,直至晕倒。”
莫非的眼泪已经静静滑落,她的心痛得仿佛被锋利的匕首一刀一刀的刺。她总以为自己是可怜的,想不到云随在那么小的年龄就要承受这么多。她心底不是没有怨过云随的薄情,却不曾想过,云随竟有这样的苦衷。
又是许久的沉默,慕容霸秋的心神渐渐定了下来,抬眼直视着莫非,“是以,入宫之事,我希望你不要怪责云随。云溪自亲眼见大姐被溺死,深受打击之后,经常会犯痴,做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来,不论出于何种考虑,云溪也是不能入宫的。但凡还有一丝旁的选择,云随也绝不会选择让你入宫!我也知道此事委屈你了。父亲现在只想知道你的想法,若你是想要登临后位,慕容家自会全力辅佐。若你是想离开皇宫,只需避宠一年,父亲必定能带你出宫。”
又是这个问题。莫非只觉脑袋嗡嗡直响。出宫,出宫!我是想出宫的,可是,皇帝的妃嫔,出宫岂是那般容易的?不知父亲会为此事付出多大的代价!不可以的,不能再这么自私了。凡是自己想要的,都要靠自己的努力来得到。心思既定,莫非面上泪迹未干,已笑着抬头望着慕容霸秋,目光温婉而坚定,“父亲,儿在宫中过得很好,既不愿争位,也不愿出宫。只是,若有可能,请父亲能求皇上恩准,将慕容蓝带出宫去。”
……
第一〇八章腊八闻喜讯,心思各不同
……
腊八节很快就到了。太后虽然病体缠绵,但一年一度的腊八家宴却也不能因此就免了。常妃随侍太后,不问杂事,依例这家宴便只能由位份最高,且掌着协理后宫之权的莫非主持。
由于腊月初八这一日,不仅要在后宫办夜宴,还要在福寿殿煮腊八粥,请云林寺高僧前来诵经,然后再以圣上的名义将粥赏赐给王宫大臣,以示皇恩浩荡。是以,从未主持过这等大事的莫非忙得人都有些懵了。好在榆钱是经过事的,慕容蓝也足够灵巧,两人又是颇有默契,细枝末节的事都处理得妥妥当当,莫非却只是象征性做做样子便好。
腊月初七酉时末,司膳房掌司带着一众宫人备着红枣、莲子、核桃、栗子、杏仁、松仁、桂圆、榛子、葡萄、白果、菱角、青丝、玫瑰、红豆、花生……不下二十种食材已经在明仙宫前等候传唤。
莫非心中有事,本就没什么胃口,只随意用了些晚膳,便带了一众宫人往福寿殿而去。浦一到,榆钱便带着众人忙碌起来,洗米、泡果、拨皮、去核、精拣……又有司膳房的人将果子雕花,又做成‘果狮‘。莫非觉得新奇,细细看了一番,原来就是用几种果子做成的狮子的形状,图的就是个祥瑞之气。一直忙到亥时末,莫非早已瞌睡连连,见一大堆东西终于放入锅中开始煮了,便留下几个信得过的人轮流看火,自回宫歇息去了。
初八当天,卯初便已经便带了一众宫人到了福寿殿,到时见榆钱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将一应事宜布置得妥妥当当。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梅雪寒已经带了云林寺的高僧三痴大师来诵经祈福。终于赶在卯时末将用琉璃碗乘好的腊八粥送到了各位大人手中,让大家伙赶在早朝前美美的吃了一顿。一直等到榆钱过来回报一切顺利,莫非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才稍微往下放了一些。一想到过了午时便要开始忙晚上的家宴,赶紧乘着还有些时辰,倒在暖阁的贵妃榻上打起瞌睡来。
……
未央北苑种着大片的玉蕊檀心梅。每年冬天都开得特别艳丽,映着满苑白雪。也算是宫中一处胜景。
腊八家宴设在未央北苑的祥和殿里。
莫非去的较早,尚未进苑,便远远便闻得一阵萦绕清香,淡淡地沁人心脾。雪停了不久,未央北苑中的积雪还未扫除,莫非踏雪而行,羊羔皮的烫花暖靴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的轻响。满苑的红梅开得恣肆。在盈盈白雪的映衬下仿似要燃烧起来,花瓣上尚有些许晶莹白雪,映着黄玉般的花蕊和宝石般的花瓣,更显得清丽傲骨,当真雅致美妙!莫非情不自禁走近两步,捻了一朵梅花在手,只觉清冽冰凉,梅香蚀骨。莫非的心情却陡然黯淡了下去——想要不卷入宫中争斗,平安度日,谈何容易?好比眼下的情形。太后病重,常妃避世,又哪里容得下自己退让半分?事情自然是不能出错,可有了功劳便更要被各宫妃嫔嫉恨了。其实。就算自己一直服食慕容蓝的药,长日病下去,在宫中苟且偷生,渐渐成为白头宫娥,难道这便是自己想要的么?
一朵红梅在莫非指尖化为粉末,伴着她的一声叹息零落雪中,“何所悲,梅雪依偎,年华不复回。”
“又在感慨什么?年纪轻轻,说起话来,倒像是迟暮之年。”李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冷冰冰犹如这寒冬的冰雪,不带一丝感情。
莫非心中惊了一惊,旋即平复,忙回转身来,“美人迟暮,本就不过几年光华。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李柚打量了莫非几眼,见她今日穿着淡粉色对襟丝袄,六幅绣连理枝玉色袄裙,身披一件银白底色翠纹织锦的羽缎斗篷,许是在雪中站久了,脸上冻起两团红晕,越发显得动人。李柚心中一叹,面色已缓和了许多,“起吧!有些日子没见了,气色倒好,只是越发瘦了!”
莫非谢恩后缓缓引着李柚往祥和殿走去,“皇上怎么来得这么早?”
李柚在莫非半步之前,突然顿住脚步,“今儿上午的腊八粥做的很好。想要什么奖赏么?”
莫非也连忙停下步子,行礼道:“多谢皇上夸赞。臣妾愧不敢当。”
李柚突然一把拉住莫非的手,只觉入手一团冰冷,“云菲,不如今晚朕……”莫非的身子顿时僵住了。
“皇上……”李柚话未说完,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娇唤,扑过来一个芙蓉绣锦衣华服的女子,妆容精致,容色出众,正是李欣玉。只见她随意的见了一个礼,便撒娇道:“皇上怎生来得这样早,早知道臣妾也早些来,可以和皇上多说会儿话!”
李柚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拉着莫非的手已经松开,顺势将李欣玉的手拉起,“外面凉,走,进去吧。”回身的瞬间眼神扫过莫非,眼中光亮灿若星眸,却如流星般一闪即逝。莫非楞了半晌,心底寒意更甚,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连忙跟进屋去。
……
腊八宴除了必不可少的腊八粥,菜色也很精致。李欣玉面前放着一盅柠檬鸭汤,汤浓味稠,酸香适宜,极是鲜美。李欣玉本想刁难莫非几句,一尝之后却是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冷冷觑了莫非一眼,脸色却是难看了起来。她这些日子荣宠正盛,可这场极有象征意义的腊八宴竟然是由莫非来主持的,她心里怎么好受得了?再加上晚宴前在梅林前看到的那一幕,更是怒火中烧,心中不下十次的骂着“狐媚子!”
莫非今日所迎来的几乎都是和李欣玉差不多的目光,无宠而有权,也算是深宫怪事。除了南宫雪隔席朝她俏皮一笑。闻书香隔着食案朝她遥遥举杯。谁也不会对她有太多好感。特别是鲜伶俐,望向她的眼神简直可谓怨毒。
酒过三巡,气氛也渐渐融洽起来了。南宫雪也离席清弹了几曲助兴。
用过了饭食,闲聊片刻,莫非低声吩咐了榆钱几句,又嘱人上了八宝斋汤。
这八宝斋汤鲜香美味,又有滋阴养肾的食补功效,众人倒是饮得津津有味。正当大家喝得津津有味,李欣玉却一反常态,脸色煞白,背过身“哇”的一声吐了起来。
李柚眉头一皱,却并没有动身。莫非连忙站起来,走到前去悄悄问李欣玉的贴身宫女,“昭容娘娘怎么了?”
那宫女尚未答话,李欣玉一时已止住了吐,在宫女的服侍下漱了嘴,听莫非问话,愤然骂道,“大胆慕容云菲,竟然下毒害我!”此话一出,众妃嫔连忙停了手中碗勺,有些惊恐的看了看李柚,见李柚只是皱眉坐着,没有表情也么有发话,只好又转头去看莫非。几个胆子小的已经快要吓哭了,忍不住转身偷偷作呕,想要吐出些什么来。
“哈!”莫非忍不住笑出声来,”淑昭容可要把话说清楚!”
南宫雪将手中琉璃碗中的汤水喝的干干净净,冷冷地问:“你们看我可有事?”
众人也都回过神来,气氛颇有些尴尬——谁会在这么大庭广众之下毒害别人?果真是傻子么?便在此时,李欣玉却又背过身干呕起来。杨充华突然“啊”了一声,众人的眼光蓦的转到她的身上,杨充华没有把握,却也不敢乱说,连忙问道:“淑充容莫要多虑,这汤中断然不会有毒的,莫昭仪不也喝了许多么?大概是不合胃口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