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妃作者:未知
莫妃第19部分阅读
莫非心领了,我也不舍得姐姐。但是,我细细思量过了,正因为姐姐,也因为我自己想去弄清楚一些事,所以,我必须要入宫。并不仅仅,是为了慕容氏。”她微微软了一口气,神情寥落,“况且,这件事,真的只是慕容氏的家事。唐公子该不会,真为了前几次的玩笑,喜欢上云菲了吧?这不像是唐公子的性格。”
有一瞬间的寂静,莫非几乎能听清风是如何温柔地穿过树叶的间隙,拂起桃花瓣轻旋起舞的。
迎着慕容云随和莫非的眼神,唐子俊讽刺一笑,心里却有些寒凉,终究还是不能告诉她,自己就是小牛!可若她不是莫非,他静静的问自己,仅凭着扬州那一面的欢喜,自己究竟会不会这般决绝的和云随大吵,阻止她入宫?
这样一想,他竞不能马上给出答案,忽地又几丝疑虑从心底闪过。为何莫非明知莫名的伤心,还要这么坚定的入宫?他吸一口冷气,——她是想进宫查杏花村的事?还是想去问皇帝,为何这么对她的姐姐?
唐子俊缓缓的笑起来,笑得如同往日般邪异,他的目光渐渐变冷,冷的像九天玄冰一般,激起无数锋芒碎冰,“早知今日,当日便该要了你,再去向元帅提亲就是。如此一来,看还有何人要送你入宫!”
莫非蓦然大惊,心像是被一只强劲的手用力生生一扯一拽,情不自禁生出惊竦与愤怒的情绪来。
这句话一出,不仅莫非惊怒,慕容云随的目光也骤然幽寒,若千年玄冰,冷冷道:“情由我已向你解释多次,若是换作唐子俊以外的人问我,我或许根本就不会理会半句。你现在这句话,已经不仅仅是对我和云菲的不尊重!诚如云菲所言,此事,毕竟与你无关。个中细节,我会再与云菲细细商议,还请你离去!”
唐子俊微眯着双眼,漏出几分森然的凛冽,“我会走,不过,我会带她一起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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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眸,宫院深深恨悠悠
第七十九章我要入宫当皇后!
……
莫非倒吸一口冷气——他疯了么?
慕容云随微眯着双眼,冷笑一声,道:“子俊当真以为,你武功天下无双便可为所欲为么?你若是在意她,何不去求皇帝赐婚,想来和天子争女人,传出去,也是一桩美谈,不枉你这半生花名。何必要在我慕容府撒泼耍横!”
唐子俊冷哼一声,一把抓住莫非的手腕,怒道:“我们走!从此隐居山林,不问世事。”就这么牵扯着莫非朝门外走去。
莫非手腕吃痛,只咬着唇不敢出声,手腕被他抓着的地方泛起一圈紫色,额头有涔涔的冷汗滑落,那样冰凉一滴,倏然滑落到颈中,竟不觉得凉,方知原来自己身上也早已凉透了。云随,为何在意我的人不是你,为何如此在意我的,竟然是他!莫非心下悲凉,回头望向慕容云随的眼神无限哀婉,却看见慕容云随望向唐子俊抓住自己的手,面色微微发白。莫非嘴角牵扯出一丝笑,你还是在意我的么?我就知道,你并不是这样冷心肠的人!可你为何要将我送入宫中?难道功名利禄于你,那般重要?既然如此,我自然是要成全你的。心思落定,她顾不得手腕疼痛,狠狠一摔,终于甩脱唐子俊的牵扯,自己也狠狠摔在地上。
唐子俊的身形僵了一僵,回过头来,然而他再没有看莫非,只是迎着慕容云随的目光,以平静相对。花厅突然这样安静,时光被缓缓的拉长了,拉得那样细细的长,仿佛成了一条极纤细的线,坚韧而寒冷。一圈一圈绕在三人之间,细细密密。
莫非将脑中所有的思想一扫而空,腔子里憋着一口气。只以无比空落的语气道,“无论如何,子俊。你对云菲的情谊,云菲心领了。但。入宫之事,并非任何人逼迫于我,是我——在宫中初见皇上之时,便倾慕于他。”莫非压下心底滑腻的恶心,将神色尽量宁和,仿佛果真在陈诉一个事实一般,“所以。今天的事,只是一场误会,三哥是在帮我。若真能与皇上再一起,又能成为皇后,手握大权,云菲于愿足矣!”
花厅中空空静静,只有莫非平静的言语回荡,她肃然道:“云菲起初与三哥争执,是怨他这种事竟然时间想到的是云溪而不是我。幸好云溪的心思全在子俊你的身上,我才能有机会完一次心愿。适才对子俊调笑之语也纯属无心。云菲没有料到子俊对云菲一片真心,肯为我放弃功名利禄,隐居山林。云菲总以为,子俊对任何人都不会付出真心。如同对你身边云来花往的众多女子一般,一番戏耍,便置之脑后。”言尽于此,莫非微微沉吟,终于,莫非抬起头,平和目示唐子俊,“是云菲误解,还请子俊原谅。云菲对子俊只有敬重,并无二心。如今,云菲只想入宫,常伴圣上左右,还请子俊成全。”
唐子俊面色苍白,静静听莫非说完,沉默了许久。看着慕容云随淡淡的面色,又看向莫非没有一丝表情的脸色,竟徐徐笑了,笑得那样浅淡,好像初春阳光下恬然舒展的一朵新花,“抱歉,是子俊鲁莽了。”第一次听到莫非叫他子俊,想不到说出的,竟是如此绝情的话。就算此刻,再言明他就是小牛,莫非大概也不会跟她走了,他垂衣拱手,口气是对莫非无比的尊崇,“子俊在此,恭祝娘娘得偿所愿,福寿绵长。”
莫非听了这话,迅速地抬起头朝慕容云随望了一眼,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雪亮的哀凉之色,仿佛流星划过夜空转瞬不见。再望回唐子俊时,目光已然温和,只淡淡说:“多谢子俊吉言。”
唐子俊冷笑一声,再不看两人一眼,转身而去。这样也好,从此以后,你便去享受你的荣华富贵。从此以后,杏花村的事,由我一人背负。
莫非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紫金袍的华美飘逸之下,平添了几重萧索,像风吹不尽的春愁,寂寥而温绵。莫非只觉眼前有滚热的白雾翻涌,唐子俊的背影渐渐模糊。
天际扑棱棱几声响,是晚归的昏鸦落定在枝头栖息,一分皓月又向西沉了一沉。
……
央都,细雨。
坐在去往皇城一架四周垂镶金绣帘,极为奢华的马车上,莫非心里有酸楚和欣慰的重叠交错,仿佛被撕开的伤口被人撒上盐,痛虽痛,欲知能凝结伤处。和云随终究是再无可能。能入宫,何尝不是最好的去处。杏花村的事,终究是要查的,而这事,也终究是要从宫中查起的。
忽然想起临行前和姐姐的话别:
坐在姐姐屋里的梳妆台前,莫非的眼却邪邪看着窗外,小院里一树一树的桃花,落了一地。姐姐望见铜镜中心不在焉的莫非,顺着她的眼往窗外望了一眼,笑说:“天地间最美最热烈的唯有此花,没心没肺开得如火如荼,整个天地便掩映在这般红滟滟的粉彩里。”莫非轻轻伸手拿起梳妆台上的一支桃花,凑到鼻尖闻了闻,嘴角牵起笑意,柔声道:“姐姐总是最爱桃花。”
莫名的手正轻巧的将莫非的发细细挽了惊鸿留仙髻,发髻后左右累累各插三支碧玉响铃钗,走起路来有细碎清灵的响声,发髻两边各一枝白玉棱花双合长簪,做成一双蝴蝶环绕木兰的灵动样子。发髻正中插一支金凤展翅七宝明珠步摇,纯金打造,做工精致,上缀各色宝石,凤凰口中衔着长长一串珠玉流苏,最末一颗浑圆的海珠正映在眉心,珠辉璀璨,映得人的眉宇间隐隐光华波动,流转熠熠。
莫名望着镜中被略略一场装扮便流光溢彩的人儿,满意的笑着,眼角却有疏疏的凉意:“李柚他……最爱喝的茶是庐山云雾;最爱吃的点心是马蹄糕;最爱的颜色是晴天蔚蓝;最喜欢用的瓷器式样是白鸟青花瓷;不喜欢吃辣,一吃辣,就会满头的汗水,连鼻尖都浸得满满是汗;不喜欢吃汤圆,说是软软糯糯,很不好吃;不喜欢过多饮酒……”
“姐姐!”莫非一把拉过莫名的手,打断她,温婉的声音里有深深的歉意和自责。
莫名神情有瞬息的凝滞,旋即淡淡一笑,将一对赤金镶红玛瑙耳坠戴在莫非晶莹的耳垂上,流苏长长坠至肩胛,微凉,酥酥地痒。莫非忍不住缩了缩肩。莫名的手顺势按在她的肩上,道:“我与李柚,此生缘尽。我细细想过,总是要有人进宫的,也总是有人要成为他心中新的欢宠,若是换做别人,倒不如是妹妹你。那日是我太过激了些,你别放在心上。”
莫非心下难过,扑进莫名怀中,哽咽道:“姐姐,别说这些了好么?”
莫名轻轻的抚摸着莫非的脸颊,望着窗外万树桃花,微笑道:“李柚不是个薄情的人,他这样对我,着实有不得已的苦衷,妹妹不要恨他。妹妹既要进宫,又有着慕容府这样强硬的倚靠,迟早是要荣登皇后之位的……姐姐但求妹妹一件事……”莫名扳着莫非的肩膀将她扶正,极为认真的盯着她的眼睛,缓缓道:“请你,莫非,姐姐请你,好好对待李柚。好好爱他。”
莫非眼泪扑簌而下,摇着头说不出话来,她能说什么?难道要她告诉姐姐,自己进宫是别有所图,自己进宫是为了帮云随,为了帮云溪,也是为了查杏花村的血案,为了有朝一日能狠狠的将一本案上的书册摔在李柚脸上,质问他,为何要这样对待莫名?!
莫名将莫非的脸微微托起,轻轻的拭着莫非晶莹的泪珠,先是细细为她画了远山黛,又为她薄施胭脂,再用露水匀了珍珠粉淡淡施上,莫非脸上幽暗的苍白便成了淡淡的荔红,极为娇艳。莫名满意一笑,淡淡道:“我不知你为何可以放下云随决定入宫,你无须这样看着我,我是你姐姐,当然能看明白你对云随的心思。可你既然决定入宫,就请你彻底的忘记你对云随的心思,好好的爱李柚,这样,对你,对云随,对李柚都好。”
莫非心下一颤,正要说话,却被莫名的手指放在她唇上止住。莫名执了胭脂笔,在莫非眉心描画一朵桃花的形状,温婉道:“当日在明仙宫后院的桃花树下,桃花花瓣正落在眉心,李柚曾说我肤色白皙,桃花娇红,落于眉间正是相得益彰,于是亲手将桃花描于我眉心。一时宫中妃嫔争相效仿。那是姐姐昔年的荣宠,也是昔年与李柚的情意。如今若特意为你画上桃花,此番入宫,皇上见到,必定能勾起前情,或可让他对你加倍怜惜。”
莫非闻言,心里生出漫无边际的隐痛来。姐姐,这些都是你永生永世刻于心上的记忆,如今细细数出,不啻于将她刚刚结痂的伤口再狠狠撕裂。纵使妹妹决定入宫,却并非真心想要婉转承恩于你心上的人,纵使要迫不得已扮演好“宫嫔”的角色,也必定会谨言慎行,低调行事,只求能查清真相,为莫家平凡,也算此生无悔了。如何能提“情爱”二字?更何况,那人还是姐姐的夫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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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回眸,宫院深深恨悠悠
……
一场延绵了三天的春雨之后,央都城的春意霎时变得浓厚起来。微雨中的繁花以各种姿态绽放着自己的美丽,摇曳在央都城的每一个角落,混合着新鲜的泥土芬芳,浸人鼻息。
莫非所乘坐的奢华马车走在大道的最中间,又快又稳,扬起一路水花,没过多久,马车右边的小窗外,便出现了高达十余米的朱红宫墙。
莫非不是第一次来皇宫,但面对着这面朱红城墙扑面而来的压迫感,想到接下来的日子都要在这高墙内度过,饶是这几天做足了心理准备,此刻也禁不住有些茫然。只听坐在她对面的慕容蓝问道:“你可是还舍不得?”说着,眼神往窗外骑在一匹纯黑色高头大马上的慕容云随看了一眼。莫非回过神来,顺着慕容蓝的眼神望去。
慕容云随今日穿着绯红的流金芙蓉绣海水纹宽袖云衫,长发高高束起,一改往日懒散的样子,倒是有些英气蓬勃。
莫非胸中一痛,连忙转开视线。
……
马车又走了两三里地,尚阳门早已消失在马车之后,莫非全无心思再望窗外,只一味静静坐着,脑子里乱糟糟的也不知想些什么。倒是慕容蓝第一次来皇宫,不时挑帘外望,阵阵感叹。
大约又往前走了几百米,马车慢了下来。车子刚刚停稳,坐在后面车上的两名婢女已经赶来打起车帘,慕容蓝低头先出了马车,踩着踏凳跳下,又赶紧回过头去,将衣着繁复华丽的莫非扶下车。
眼前是另一座城门,看上去与尚阳门、云阳门的构造相仿。也是上有楼观,下铺青石,十分庄严沉稳。只是不及另几座大门宏伟。在羽林军当差数月,莫非对这里并不陌生,正是通往内宫的呈祥门左偏门。而呈祥门的正门却是只有皇后才能走的。此刻。呈祥门外整整齐齐地排列着无数专送秀女的马车,所有的人都鸦雀无声。保持异常的沉默。
莫非刚下马车,就见两位宦官快步迎了上来,打头的小公公眉清目秀,先向慕容云随行了一礼,“慕容令公安好。”莫非偷偷觑了慕容云随一眼,早听闻他被封为中书令,也只今日才见宫中对他如此尊崇。
慕容云随点一点头。“詹明,怎么是你来?”詹明是御书房的奉茶太监,按说迎接秀女这事,是八竿子也打不着他的。
詹明忙笑道:“圣上专程让奴才来看着,免得奴才们不会说话,得罪了贵人。”
慕容云随知道必定是皇上怕选秀是出了岔子,特意让詹明过来照拂,朝他点一点头。
慕容蓝将一个看起来颇有分量的钱袋塞给詹明。詹明和身旁的宦官顿时眉开眼笑,忙转向莫非道,“这位就是慕容府送选的秀女么?请随奴才转乘宫中小车入内。”詹明知道。连圣上都刻意照拂,慕容府的人是必定会入选成为小主的,所以对莫非特别客气。
入内宫参加秀选是不都能带婢女随从的,莫非同慕容蓝道别几句。慕容蓝自然会在央都城东皇上赐给慕容云随的令公府等候消息。择日再陪同莫非正式入宫。
莫非远远朝慕容云随福了一礼,也不看他,搭着詹明的手踏上一辆挂着青帷的矮小马车,从容坐定。
车轮滚动,格外平稳。莫非终是忍不住透过车后的小窗朝外看去,唯见一抹绯红身影打马而去。
莫非微微一叹,眼中流不出一滴泪来,唯有心中剧烈灼热的痛楚,祭奠着她那份从未得到,但已绝然失去的感情。
烟雨几时休?莫问东君问旧游。
清寒锁梦因春冷,堪愁,一片芳心何处留。
岁月静静流,曾倚轩窗望阁楼。
经年花事垂垂了,回眸,宫院深深恨悠悠……
……
莫非和来自各地的秀女站在一起,黑压压一群人:绿肥红瘦,粉面修蛾,脂粉香扑鼻而来。很少有人说话,只专心照看自己的脂粉衣裳是否周全,或是好奇地偷眼观察近旁的秀女。
选秀是每个官家少女的命运,每三年一选,经过层层选拔,将曾入七秀修习过的才貌双全未婚官家女子选入皇宫,充实后庭。
这场选秀对莫非的意义并不大,她只需好好做做样子罢了,余下的事,自然有人安排妥当。不能轻易辜负了自己。
莫非冷眼看着这满满一屋子的秀女,皇帝坐拥天下,年轻俊朗,是多少女子心中的好归宿。莫非看着她们或紧张或傲然的神情,莫非淡淡一笑,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嫁给这样一个不能专心对待自己的男子,你们真的觉得好么?
选看秀女的地点在迎春宫的正殿如玉殿。秀女每六人一组,由太监引着进去被选看,其余的则在暖阁等候。选看很简单,朝皇上和宫中分位最高的常妃叩头,然后站着听候吩咐,皇上和常妃或者问谁几句话,或者只看一眼,谢了恩便可离去。然后由皇上决定是“撂牌子”还是“留用”。“撂牌子”就是淘汰了,”留用”则是被选中,暂居本家,选吉日即可入宫为妃为嫔。
正自出神,一个娇俏女子远远快步而来,执莫非的手,面含喜色关切道:“师姐,真是你么?起初远远见了还不敢相信!上次七秀一别,听说师姐在扬州的宴会表演出了意外,可让妹妹好好担心愧疚了一场,如今可大好了?”
莫非见来人是七秀师妹,南宫丞相之女南宫雪,连忙起身说:“不过是饮了些酒,伤了气脉,废了武功,身体倒是没什么的。有劳师妹挂心。南宫师妹从七秀回来,路上颠簸,可受了风尘之苦。”
南宫雪倒吸了一口冷气:“废了武功?姐姐不过是中毒而已,师父说温泉山的药理温泉可以解天下奇毒,姐姐回去泡一泡就是,何以会废去武功这般严重?”
莫非摇头一笑,并不想解释,只轻声道:“这样不是很好么?在宫中,有皇上的宠爱就够了,要武功何用?”
南宫雪点点头,上上下下细细看了莫非几眼,这才笑说:“今日是少主送你来的吧?我已经回央都快一月了,御花园迎春花卉时见过少主一面,才知师姐竟是元帅遗落的明珠,难怪能上温泉山呢!如今可好,终归是认祖归宗了。七秀的事,妹妹受王师姐蒙蔽教唆,对姐姐多有误会,还望姐姐不要见怪才好。”
莫非心想原来你已经知道我是慕容家的人,难怪这般殷勤。淡淡笑道:“妹妹这话才是见外的!”
南宫雪抚着莫非袖口精致的牡丹刺绣,惊叹道:“姐姐甚少这样隆重的打扮,越发显得姿容出众,卓而不群。看来姐姐对皇后之位果然是势在必得呢!”
莫非心中却是暗暗叹气,连你也说我势在必得么?手指按唇上示意南宫雪噤声,“谨言慎行!”见南宫雪点头称是,这才伸手刮了一下南宫雪的脸颊,岔开话题笑道:“妹妹这样的美人这样说我,岂不是要羞煞我?”
南宫雪含羞低头,笑而不语。莫非这才仔细看她,一身嫩粉裙装,梳一个反绾髻,髻边插一只碧玉珠花,额上贴一朵镶金花钿,耳上的明珠耳坠摇曳生光,越加显得灵秀动人,美艳不可方物。
莫非不禁赞叹:“这才一年不曾见,妹妹出落得越发美貌了。皇上看见必定过目不忘。”
南宫雪神色一黯,小声说:“今届秀女佼佼者甚多,妹妹姿色平庸,哪里能争艳群芳,只怕是要落选的。”
莫非看南宫雪的装扮,虽然也曾细细打扮,却故意落了寻常,无甚出彩处,甚至不如平日在七秀打扮得精细动人,心知南宫雪必定有所打算,无心入宫,便不再说话,只和她絮絮一些七秀家常。
正说着话,有太监过来传南宫雪和另几位秀女进殿。莫非朝她微笑点头,便自行归位继续等待。
方才坐下,便有小宫女上来奉茶。莫非自荷包里取一锭碎银子赏她,那宫女喜笑颜开地谢了下去。
莫非端过茶碗,徐徐地吹散杯中热气,意态闲闲,心中却是沉沉思量:南宫雪虽无心入宫,但无论家世才貌,皆是上上之选。今日她若是故意华丽装扮,举止鲁莽嚣张,或许可以以“有违德和”之由落选。可此番她既淡雅得体,又进退知礼,相貌灵秀楚楚自有一番风韵。落选只怕会成为奢望了。
莫非心中突然有些烦闷,自己明知她不想入选却并不点破,难道竟是因为在七秀时,南宫雪望向慕容云随那盈盈含泪的痴迷眼神?自己何时变得如此善妒?还是自己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自私恶毒!自己与云随明明已经不可能了,若是能有像南宫雪这样家世好、样貌好、品行好,又自小常与他相识的世家小姐在他身边,岂不甚好?何况,从南宫雪望向慕容云随的眼神,便知她用情极深。
想到此节,莫非直觉冷汗淋漓,豁的站了起来。可她已经进殿了,该如何帮她?如何才能让她落选呢?
第八十一章选秀,临风浅酌望云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