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云随静静看着唐子俊,却见唐子俊的眼神仿佛欣赏剑舞,却明明白白透过剑舞,邪邪的望着莫非,仿佛全然不见庁中翩然而舞的李欣颖,不由生出一股莫名的情绪,仰头便是一杯烈酒下肚。
李贤也是连连举杯,众人连喝了数杯,都觉得飘然如仙,气氛也热烈起来。
李贤见唐子俊神情,以为他迷醉剑舞,突然心中一动,笑问唐子俊:“子俊觉得,剑舞如何?”
唐子俊眼神全在剑舞身影之后莫非身上,望着莫非弹琴摸样,情不自禁道:“惊喜,惊喜。竟然还有如此技艺,只羡七秀不羡仙呐。”
李贤颔首笑道:“小女能得子俊如此评价,当饮一杯。”唐子俊一愣,知道李贤误会,也不揭穿,与李贤对饮一杯。
李贤忽道:“小女正直豆蔻年华…”
李贤这句话不轻也不重,却恰恰被李欣颖听去,她自进屋便被唐子俊潇洒不羁的风度吸引,偷眼又瞧见唐子俊俊朗容颜和星辰般深邃乌黑的眸子,特别是嘴角始终一股邪邪的笑,更教她砰然心动,此刻陡然听去了父王这句话,不由心下慌乱,舞步顿时乱了,旋转间,长剑脱手向身后飞去。
众人大惊,慕容云随见长剑正朝莫非飞去,不由豁然站了起来。唐子俊脚尖轻点刹那已朝长剑扑去。
……
却在此时,莫非突然站起,脚步前滑,纤腰向后一抑,反手握住剑柄,旋身避过唐子俊,长剑凌空绕舞,竟然恰恰接上李欣颖的舞步,没有丝毫破绽。
李贤拍手道:“好!好一个‘凌波微步,清扬剑舞!”众人皆是喝彩。顿时解了李欣颖失手的尴尬。
唐子俊愣在当场,并无救场不及的尴尬,眼光中全是惊喜赞叹。缓步回到座位,静静欣赏。
慕容云随见莫非接了剑舞,自腰间摸了玉箫相合,正是三年前水云坊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莫非剑箫相鸣的曲子。莫非心中一动,眼中盈出了一丝晶莹,感激的忘了慕容云随一眼,四眼相对,皆是会心一笑。
这一幕落入唐子俊眼中,嘴角的那抹笑不见了踪影,眼神更加深邃了起来。
莫非无法运气,剑舞中尽是柔美,全无刚健,许多地方皆是无法到达意境,要跟随慕容云随的箫音不禁有些吃力。莫非心中暗急,蓦然见唐子俊眼中戏谑调笑,不由怒气横生,眼光扫过唐子俊身前桌面,不由计上心来,暗道是成是败,拼上一回吧。
思量间,数个舞步,陡然顿在唐子俊桌前,左手一把抓起酒壶,长剑掷空,仰身于将倒未倒之际,酒壶临空,美酒涓涓流入口中,豪饮几口,只觉体内真气果然如泡药理温泉般熟悉的回归丹田,如雪衣所料,真真比温泉调理时来得迅速猛烈得多。
长剑滑落,莫非复翻身一跃而起,手执剑,身凌空,旋转间衣角翩然飞舞,仿若惊鸿仙子。众人皆举杯忘言,无不赞叹,七秀剑舞,果然名不虚传。
唐子俊眯起了眼,戏谑邪笑早已消散不见,神色间尽是赞叹感慨。只是望向慕容云随时,眼光中有莫名的情绪。
……
第四十一章请将此女赠与本王
鸦雀无声,一片寂静。
一曲剑舞结束了好一阵,屋子里依旧静悄悄的,直到某人手中的酒杯滑落,发出“嘭”的脆响。
宾客们终于反应过来了,他们爆发出一阵狂热的欢呼。他们许多人是第一次欣赏剑舞,即便有人曾在水云坊见过,也不曾见过如此精彩的表演。笑舞狂饮,如何能教他们不震惊。
李贤目视赵有未,赵有未得意,抚掌笑道:“果真精彩绝伦。请两位娘子上座。”仆人迅速置了桌椅,正是在左手上席,议政王与唐子俊席位之间。虽然适才只一句话,赵有未已捕捉到李贤的心意,特意将小郡主的席位与唐子俊安排在一起。李贤面露淡淡喜色,不动声色的朝赵有未投去一抹赞赏的眼光。赵有未顿时喜上心头。
莫非一壶烈酒下肚,本有些醉意,见坐位临近唐子俊,心下不喜,将酒壶往唐子俊桌上重重一放,将长剑掷还李欣颖,朝议政王福了一礼,道:“小女子本是慕容府的婢女,怎敢和少主平席而坐。”言罢走到慕容云随席前,深深行了一礼,便在慕容云随下位就坐。
李贤不以为意,见李欣颖满面娇羞独自入席而坐,扭扭捏捏竟然端了酒盏向唐子俊敬酒。唐子俊含笑应了,说了几句什么,惹得李欣颖满面通红,低头笑而不语。
莫非见唐子俊与李欣颖调笑,不由将手上酒盏往桌上狠狠一放,骂道:“无耻之徒!”慕容云随闻言,淡淡问道:“你怎会认识子俊?”莫非脸上一红,忙道:“我并不认识他…,不过先前在后园见过一面。”慕容云随心下狐疑,见唐子俊正遥遥望了过来,也不再多问。
李贤游目扫了众人一眼,挥一挥手,赵有未会意,连称楼下还有节目,众人连忙向李贤等人行礼告退。不多时,楼上只余李贤及黑衣武士,赵有未、唐子俊、慕容云随、莫非、李欣颖等人。
李贤这才将目光停留在唐子俊身上,淡淡笑道:“小女顽劣,幸得萧宗主悉心教导,如今也算艺成…子俊是当今之世屈指可数的青年才俊,又师出唐门。唐门和七秀,一向交好。”言下呵呵一笑,“不知子俊…”
话中之意已经相当明了。李欣颖羞红了脸,恨不得找了地缝钻进去,却又又惊又喜,满满期待着唐子俊的答案。几人各怀心思,皆注目于唐子俊。莫非诧异,低声向慕容云随问道:“李师妹不是要入宫么?”慕容云随淡淡道:“长女李欣玉去年自书秀出师,入宫了。”莫非了然,恨声道:“这人无耻至极,不知王爷看上他什么。”
慕容云随皱眉,以前常闻唐子俊有风流花名,但评他“无耻”二字云随尚是第一次听到,不过短短见过一面,是什么事教莫非如此介怀?难道……,他淡淡看了莫非一眼,不愿再想下去。
唐子俊起身朝李贤行礼,恭敬道:“小郡主温婉可人。子俊一介草民如何配得上郡主。王爷莫要开这样的玩笑,折杀子俊了。何况…”眼神飞速与莫非憎恶的眼神一触而过,“子俊已有心上人。”此言一出,李欣颖猛的抬起了快要埋到桌下去的头,茫然盯着唐子俊,又看回李贤,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起身跑下楼去。莫非狠狠握紧了手上的酒杯,仰头灌下一杯烈酒,放下酒杯正迎上慕容云随探寻的眼神,莫非脸上一红,转过头去。
李贤何等样人,此时怎会还看不出唐子俊对莫非的特别,却依旧笑道:“久闻子俊风流倜傥,果然不假。却不知是哪…”
“王爷!”李贤话未说完,却听慕容云随淡淡打断:“王爷雅致高量,云随却是不胜酒力。”他抚了抚额头道:“此刻竟然有些头晕,请准许云随先行告退。”慕容云随要走,正合了李贤的心意,稍后再来慢慢游说唐子俊不迟,于是客套几句,要命人送云随出去。云随婉拒,只朝莫非道:“还不走?”
李贤淡淡看了赵有未一眼,赵有未会意,笑道:“慕容少主请便。这位姑娘却是七秀弟子,理应与小郡主一道回七秀才是。”
慕容云随道:“赵大人此言差矣。此女先是我慕容家的人,然后才是七秀弟子。如今三年早过,她理应出师随我回府。稍后我自会修书云门主,告辞。”莫非也觉头有些昏沉,加之不愿意与唐子俊呆在一处,闻言顺势起身,向众人行了礼,便要随慕容云随而去。
赵有未顿时语塞。李贤心里明白得很,接过话头道:“世侄慢走,本王想要与世侄讨个人情。”
慕容云随淡淡一笑,缓缓回头,静静望着李贤,开口道:“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李贤笑道:“本王自三年前见过莫姑娘便极为喜欢,当时她是七秀弟子,本王不便开口,如今既然已经回了慕容府,那便好办。”李贤走到慕容云随身边,道:“请世侄将此女赠与本王。”
莫非霍然转身,望着李贤,眯起了眼。唐子俊皱眉站起了身,静静盯着慕容云随。在北庸,互赠妻妾都是常有的事,更何况只是一个婢女。议政王既然开口要慕容府的一个婢女,总算是给了慕容府极大的面子,想来慕容霸秋也不便拒绝。
慕容云随盯着李贤的眼睛,确定里面没有玩笑的成分,拱手笑道:“王爷真会说笑。她是父亲收养回府的丫头,云随怎敢随意做主。王爷若是有心,不妨待我请示过父亲之后,再做定夺。”没有办法,慕容云随也只能搬出慕容霸秋这座大山。
李贤怒道:“世侄拒绝便是,何必用慕容大元帅来压本王,即便慕容霸秋亲自来,难道本王会怕他么?”
赵有未连忙转圜道:“王爷和慕容少主都有些失言了,今日我等欢聚,何必为了争夺一个奴婢而不欢而散,还请二位息怒。”又向慕容云随道:“姑娘虽然师出七秀,但毕竟只是慕容府的女婢,少主何必为了她而得罪王爷?”
慕容云随冷笑,得罪?慕容府和天策府之间向来势同水火,何来得罪之说。这赵有未看似在帮自己,其实根本是在帮议政王说话。慕容云随淡淡应着李贤扑面而来的铁血气势,笑道:“王爷这是在威胁小辈么?王爷与父亲向来交好,当然谈不上怕与不怕的话,此事云随万万不敢做主,还请王爷自去与父亲说去。”
李贤尚未说话,却听他身后黑衣武士不阴不阳道:“你做不了主就问她自己啰,难道你们慕容府也时兴奴婢死契么?”
此言一出,莫非耳边犹如想起一道惊雷,她定定的盯着那位黑衣武士,眼睛眯得很小很小,双手握成了紧紧的拳头,指甲将掌心划破,她却浑然不觉。
唐子俊一直注视着莫非,见了她这般模样,只以为她不愿意去天策府,不由朝慕容云随递了个眼色,慕容云随微微一笑,正要说话,却听莫非异常坚决的声音冷冷道:“我愿意!”
第四十二章何必强人所难?
这样平平常常一句,顿时乱了慕容云随的计算。本就存着得罪议政王的心思全心全意要带莫非离开,乍听之下遽然变色,横目向她,不带丝毫感情,冷然道:“我与王爷说话,你插什么嘴!别人家的奴才放肆,也教人说我慕容家的奴才不懂规矩么?”
李贤微微扬眉,抬眼淡淡看黑衣武士,道:“果真是不懂规矩,在慕容少主面前如此放肆?”黑衣武士挑了挑嘴角,却并没有反驳,低首敛容,静静答:“是,属下知道了。属下也是见上将军您真心爱才,这位姑娘也有意到咱们天策府,才斗胆进言,还请王爷恕罪。”
李贤“嗯”了一声道:“虽然无礼,倒还说得有些道理,想来慕容少主也不会怪罪。”两人一唱一和,分明就是针对慕容云随,李贤却还装模做样向慕容云随含笑道:“既然姑娘本人愿意,世侄也不怕不好交代了。”
唐子俊心下一紧,也冷了脸,静静盯着莫非,那眼神只让人觉得寒风森森,如堕冰窖之中。
莫非不看他,未等慕容云随答话,向前几步望着他道:“三年前,王爷曾一语道破奴婢剑舞之不足,奴婢很想能跟着王爷学习请教,还请少主成全!”她背对着李贤,与慕容云随离得极近,这几句话说完后,快速以唇形说出“杏花村”三个字。这才朝慕容云随行礼。
三年前的一个夜,风雨欲来,村口两个黑衣人中的一人一剑将二狗杀死,临走前骂了一句:“三更半夜一身黑衣在这里作死么?差点撞上。呸!晦气!”那语气阴阳怪气,正与这黑衣武士的声音语气一摸一样。莫非夜夜回想,为的就是这一天,如今终于有了一丝线索,她当然要想办法抓住。
“杏花村”三字一出,慕容云随自然明白莫非的心意。他淡淡望着李贤,李贤虽着便服,笑语晏晏,却自有一种威仪,从他微笑的眼角、削瘦的脸颊、精明的目光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慕容云随暗笑莫非天真,难道凭着她混进天策府就能报仇么?别说她现在已经不能动用真气,就算她是萧寒烟那般高绝的剑舞高手,又如何能在天策府兴风作浪?如果猜得不错,那黑衣武士正是七大队现任队长李字。这位李字,已经是七大队的老人了。他既是李家的人,又有一身卓绝剑术的好本事,更有一副杀人不眨眼的冷厉心肠,深得李贤器重。无论莫非打算杀他或是从他身上查事情,都是痴心妄想。在慕容云随看来,既然杏花村的事情有了眉目,自然应该告诉父亲,至少,让慕容府暗夜组的人去跟进。
慕容云随沉吟片刻,微微一笑,懒懒道:“见风使舵的功夫倒见长了。难怪去入了剑秀还能转入琴秀,如今尚未回府述命,又想着去天策府,倒是我对你掉以轻心了。”莫非听得慕容云随语气不善,刚要分辩。云随微眯了双眼,深邃如海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冷然道:“不过三年功夫,你倒学会了攀高枝儿了!”
莫非见慕容云随动怒,心中一惊,是我说得不明白,还是他刻意刁难我?可若不去天策,这件事,又该如何查下去?慌忙伏在地下,叩首道:“少主言重,奴婢惶恐。”
“惶恐?”慕容云随似笑非笑地缓缓道:“你那般干脆的说愿意的时候如何不见你惶恐?先不论元帅待你如何,既然是我慕容府的奴婢,就该先学学慕容府的规矩,否则将你放了出去,岂不是教人说我慕容府没有家教?”也不理会莫非听得冷汗淋漓,向李贤拱手道:“王爷见笑。慕容府一个没有调教好的奴才,放到天策府去,岂不是坏了天策府的规矩。王爷府中姬妾如云,美婢成群,想必也不会在意一个小小丫鬟,请不要为难云随。”
李贤目光如剑,只周旋在莫非身上,语气含笑却带着微妙的森冷意味,“如此说来,今日之事云随是不肯给本王这个面子了?”
慕容云随唇角缓缓拉出一丝弧度,神色温和,目光冷漠,却又教人看不清真意。声音柔软道:“今日之事还请王爷见谅,云随有事,先行告退,他日再到府上向王爷请罪。”也不多言,一把拉起莫非,便朝门外走去。
“站住!”李字不疾不徐挡在慕容云随身前,阴阳怪气道:“少主有事尽可离开,这位姑娘可得留下。”慕容云随含笑淡淡望一眼李贤。
“放肆!对慕容少主客气些。”李贤的语气仿佛是在闲话家常一般,丝毫没有责备之意。
莫非承受着李贤和李字身上阵阵袭来的双重压力,掌心早被汗湿,想要挣脱慕容云随的手,却反被握得更紧,只听他摇头道:“王爷,训狗不易,特别是一条忠心的狗。可别不懂规矩枉送了性命,就只有徒叹可惜了。”言罢便要绕过李字离开。
李字再移一步,挡在两人身前,握紧剑柄冷笑道:“是谁送了性命还未可知。”
唐子俊突然道:“我知道你有与唐风儿一战的实力,不过,我可以保证,你会比他死得更早。”他说得很平静,甚至脸上还带着惯有的邪邪的笑,然而话中的森冷之意如同出鞘的刀锋,直逼到李字身上。
李字见唐子俊出口,握剑的手极为轻微的颤动了一下,眼中露出警惕的神色,却并不说话。
赵有未在旁听得着急,轻声道:“慕容少主……”
慕容云随冷然道:“没你事,下去!”
赵有未无奈噤声,望向李贤,见李贤微微点头,也不犹豫,径直走下楼去。
慕容云随冷然一笑,再绕过李字要向下走去,李字脚步一滞,却依旧想要拦上去。就在他跨出一步的那一瞬间,眼前一花,白影一闪,唐子俊已经挡在他的身前,手掌轻翻,堪堪向李字袭来。李字心里一慌,赶紧按捺住心神,慌忙后退数步,见唐子俊没有再紧逼,暗暗松了口气,怒道:“唐子俊,王爷对你礼遇有加,你竟也要与王爷作对么?”
唐子俊挡在慕容云随面前,不理李字,笑嘻嘻看着李贤道:“王爷何必强人所难?”
李贤瞳孔一阵收缩,他如何不明白唐子俊这话一语双关。既向他表明自己的立场和心意,也在劝他不要为难慕容云随。既然唐子俊不愿与自己握手,那么自涿郡一战成名的唐子俊自然是慕容霸秋的人。李贤心中暗恨,面上依然浮起一丝笑意,道:“子俊说得是。本王确实太过心急了。”这话一出,在场几人自然明白,李贤是在表示他不会放弃,对自己是,对莫非也是。只见李贤扬一扬手,李字不甘心的退回到李贤身后,李贤淡淡笑着与慕容云随告辞。唐子俊再呆无意,借机告辞,与慕容云随一同下楼。
待三人下楼,李贤面上的笑容顿敛,负手在背紧紧握拳,冷冷道:“动手吧。”李字脸上闪过一丝狠厉,应声而去。
第四十三章记得无以为报以身相许
慕容云随拉着莫非一直上了马车,唐子俊也毫不客气的跟上车来。莫非微微颤抖,心神尚未平复,眼中有热泪沁出,道“少主明察秋毫,自然知道我为何要进天策府。少主既然明白奴婢的伤心,何以要阻止奴婢?这几年来奴婢无一刻能静下心来。难道少主以为,以为……”莫非语中含了悲戚,瞥了唐子俊一眼,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呜咽道:“奴婢从不奢望能安度余生。还请少主……成全奴婢。”
她的啜泣在寂静的马车中听来分外凄楚,马车安静的在扬州府的官道上缓缓前行,路边无比繁华的琼花芳香若有若无自偶尔飘起的窗帘间传入,带着丝丝香甜。慕容云随静默片刻,柔声道:“有些想法我固然是不赞成的。但既然这件?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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