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香(柳寄江)作者:未知
陌香(柳寄江)第11部分阅读
有那么严重。”雪暖笑开来,却也明白唐希言对自家堂妹的保护欲。“刚才有旁人在场,本来,我可以拦住那个碎瓷片的。”她惋惜道。
“没事。”唐唐反过来安慰她,“这又不是你的错。”牵扯到伤口,“嘶”,很疼痛。
“要不?”雪暖建议道,“我用法术帮你疗伤。”
“可以么?”唐唐心动抬头,又沮丧道,“算了,等下林雅轩去跟我哥道歉,说弄伤了我。结果我手上却没伤,这怎么解释。我还是继续疼着吧。”
“说起来,”雪暖沉吟道,“林雅轩今天有点奇怪呢。她以往是见到我像见到仇家一样。今天却轻易放过了我。而且,她是那种笨到会碰落咖啡杯的人么?”
“那有什么奇怪的。”唐唐扑哧一笑,“她喜欢我哥哥,自然想要讨好我。来不及针对你罢了。而且,她实在没有故意伤害我的动机,也许,真的是不小心罢了。”
“也许吧。”雪暖沉吟道,却总觉得还有些不放心。
进了公司,果然,唐希言看见她手上的纱布,脸色就变了,冷冷问道,“怎么回事?”唐唐见风向不对,连忙拉着陌香跑路。回头喊道,“你问雪暖就是了。我先回去了。”
进了电梯,按了下楼的按键,她吁了口气,想着等希言回家,气应该也消了。回头却看见陌香的眸色有些深沉。
惨了,忘记了身边还有这么一尊神。
“怎么回事?”陌香看着她腕上的伤口,问道。
她乖乖的递出手给他看,轻描淡写道,“和雪暖说话时,哥哥公司一个同事经过,和我打招呼,不小心碰落了咖啡杯,就成这样了。”
“这么巧?”陌香狐疑道。
“哪有那么多问题呢。”她嫣然,“偷偷告诉你,那个同事是女的,而且她一直暗恋我哥,知道我是希言的堂妹,不可能故意害我的。”
“好啦好啦。我又不是割腕。”她打哈哈道,“血流的虽然多,但没有大碍的。”
一楼到了,电梯门打开,她走出去,听见陌香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一不在你身边,你就出状况。”
话语慢慢沉淀在心底深处,唐唐觉得窝心,忍不住面上的欢笑。看到林雅轩迎面走了进来,心情都没有变坏,含笑打招呼,“林秘书好。”
“唐唐。”林雅轩也抿着一抹笑纹,看了看她身后的陌香,“这个是你男朋友?”
“嗯。”唐唐点了点头,斜觑了觑陌香的颊。陌香的身材,在北方男孩中也算比较高的。她有一米六五,陌香还要比她高一头有余,她估量了估量,伸出没有受伤的左手,示意陌香低下头来。陌香以为她要说些什么,却不料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自己颊上亲了一记。笑着跳开了。
“唐唐,”他恼怒低喊,面上泛起淡淡的红晕。
“你们真是恩爱,少年人,真好。”林雅轩欣羡道。
“你一个大姑娘家,不可以乱亲男人的。”待林雅轩走远了,他才轻轻训道。
“哎呀,老八股。”唐唐才不理他。“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又不是唐朝。说起来,唐朝民风也是很开放的啊,怎么就培养出你这么个老八股。”
“再开放,至少没有个大姑娘当街亲男人的。”陌香咬牙切齿道。
“刚才那个人,就是弄伤你的那个人?”
“是的。她是新悦的总裁秘书,在公司里,我哥都得让着她三分。”唐唐叹道。
也许,真的是自己多疑了。陌香想。
“阿陌,”唐唐忽然回头,很认真的说了一句,“谢谢你那么关心我,保护我。”
他的眼光放柔,低低道,“我不关心你,关心谁呢?”
他的意思,也许是说,她是他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他自然关心。但,这样极度类似情话的话语,让唐唐的心甜蜜无比。
北京市中心一处高楼大厦中,黑衣人从电梯中走了出来。这里是大厦的最顶层,他在唯一的门户上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了女子娇媚的声音。
黑衣人推门而入,恭敬喊道,“主子,根据那个姓唐的女孩的血检验得出,她符合你的要求。”
“哦?”是么?宽敞的皮椅上,女子旋身过来,她有着水一样润滑的长发,直到脚跟。吸了一口夹在左手食中二指之间的烟蒂,烟雾袅袅。“墨连,去年的时候,我可是叫你去见过她。那时候,你可是告诉我,她从没有接触过术法啊。怎么才一年,你就告诉这么截然不同的答案呢?”
“也许,她在这一年之中,有什么变化呢?”那个叫墨连的黑衣人不为所动,淡淡道。
女子扑哧一笑,“你说的也对。算你过关了。我就说,络氏家族的嫡传女子,怎么可能,丝毫不碰术法。”
墨连偷偷的吁了口气,面对这个喜怒无常的主子,稍加有错,就会苦不堪言,只能亦步亦趋。“那么,”他不动声色的问道,“主子打算怎么处置她呢?再过一个月,又是七月半了。”
“七月半,鬼门开。”女子叹了口气,悠悠问道,“那个叫唐唐的女孩子身边的男孩子,他的底细,你看出来了么?”
“他很警醒,所以,我们的人不敢靠近他太近。”墨连答道,“只知道,他的名字叫秦墨,是建华体校的一名普通学生。本来乏善可陈,自他的前女友,噢,也就是陈烟爽死后,他忽然像变了个人似的。”
“他要是普通,这世上就没有人不普通了。”女子冷笑的掐去了手中的烟头,起身道,“好在,他还不够强。”
“那么,”墨连躬身请示,“我们要不要在这个时候先下手为强,将他除去,以绝后患?”他在心中估量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除去那个看不出深浅的男孩。
“不用了。”女子出乎预料的拒绝,不看手下愕然的神情,“赢的太容易,多没意思。唐家夫妇没了影子后,我好容易找到一个消遣,若是连他们都死了,接下来的日子,我找谁玩去呢?”
“不是还有那个七里弄的中医大夫么?”墨连微笑着道,他素来知道,自己的这个主子喜欢懂术法的俊俏男子。而谭夏,从各方面,都没有的挑剔。他不经意的提及此,希望讨得女子的欢心。却不料女子倏然寒了脸,“你不要动他的主意。”她一字一字道。
“是。”墨连心中惊惧,不敢再说。
“至于那个姓唐的小丫头。”女子的心思又绕回来,沉吟道,“再放她几个月逍遥,等十一月半的时候,你把她带到我面前来。”
“是。”
“继续寻找唐豫津的下落。”
“是。”
“你退下吧。”
第十章新来的客座教授
自己的生死,在顷刻之间,由别人定下了期限。唐唐并不知道,她胆战心惊的看着唐希言回来后,脸色还是没有好转,陪了半天的脸色,最后恼道,“又不是我的错。有本事,你去帮我吼林雅轩去。”
雪儿吱的叫了一声,跳到了唐唐身上。
唐希言没有说话,安静的吃完了饭,转上了楼。
回房之后,唐唐冲了澡,从浴室出来,看见雪儿端坐在自己的床上,轻呼了一声,披上了浴巾。
“遮什么遮?”雪儿趴了下来,“我又不是公的。”
“就算是母的也不行,”唐唐恼道,“我还没有那么开放。”
如果那只是一只普通的宠物,也就算了。偏偏她知道,这只狐狸会看,会思考,会说话,和人没什么两样。
“是噢。”雪儿凉凉的道,“你好保守,保守的女孩子会当街亲男人?”
“你你你……”唐唐脸刷的红了,“你看到了?”
“那个时候我正站在窗户边上,刚好看到了。”
“那,”唐唐想起自家哥哥,担忧问道,“那希言呢?”
“放心,”雪儿笑睇她,“唐希言要是看到了,还会这么安静?早就去找你家小男朋友算账去了。”
“明明是我主动的,”唐唐咕哝道,“希言干吗要找阿陌麻烦?”
“因为在他看来,自家妹妹是绝对不可能有错的。有错的,肯定是勾引他妹妹的人。”也就是隔壁又隔壁的陌香啦。雪儿算是看开了。有些人,厌恶着父母兄长的紧迫盯人,但有时候,能有个人将你放在心上管着,也是一种福气。
“还有,今天在公司里,他真的帮你说过林雅轩了。你不要那么说他,他会伤心的。“雪儿缓缓道。
唐唐怔了怔,慢慢道,“是么?”
“我现在相信,林雅轩是真的喜欢唐希言了。”雪儿叹道,“林雅轩在我面前那么嚣张跋扈,在唐经理面前,就乖乖的像个小媳妇似的。”
唐唐扑哧一笑,与有荣焉,“那当然,我的哥哥可是很抢手的。”她换了睡衣,道,“我去希言房间找他,你就先待着吧。”
她关上门的一瞬间,忽然想,雪儿特意找她来为希言解释,是否说明,雪儿也喜欢哥哥呢?
那,哥哥又喜不喜欢雪儿?
哥哥和雪儿,都是她喜欢的人,可是,她无法看好他们在一起。这世上,有些人,不是相爱就能够在一起。所以,爱别离,从来就是人生八苦之一。
可是,将心比心,若让她忘记陌香,离开陌香,那是她无法承受之痛。
她呆呆的想着,站在希言门前,举手,却无法敲下去。
呼拉一声,唐希言拉开门,无奈道,“你要在外面待多久?”
“哥哥,”她扑到他怀里,“我忽然发现,我好喜欢好喜欢你。”
“别碰到了伤口,”唐希言替她拉开她受伤的手,有些发怔,“我们唐家的小公主,怎么忽然说这样的话?”
“我忽生感概,不行么?”她耍赖道。
“行行行。”希言无奈,“哪有不行的道理。”
“唐唐,”他叹道,“我知道,有时候,你觉得哥哥管你太多了。如果叔叔婶婶现在还在你身边,我也乐意只当一个宠着你的堂哥。可是,他们不在了,在北京,你只有我一个堂哥,我怕你行差踏错,怕你识认不清。如果,你在我近在咫尺的地方出了事,不要说我爸爸妈妈,你的爸爸妈妈饶不了我,就是我自己,也不能原谅我自己。你知道么?”
“我知道啊。”唐唐听的心发酸,掩饰道,“虽然我自己觉得,我可以做的很好,可是,若能让你这个老公公安心,被多管一点,也没有什么关系的。”
“好啊,”唐希言笑着扯她的头发,“你敢嫌我老?”
她失笑着躲闪,“就要嫌怎么样?”
安静下来后,她忽然道,“不管希言怎么看,阿陌很好,我始终这么觉得。”
“秦墨么,”唐希言微微一笑,“如果,这半年来,我看到的是真正的他,那么,他的确是个不错的男孩子,配的上我的妹妹。”
“真的?”唐唐的眸中透出毫无遮掩的欢欣愉悦来,无论她自己在和陌香的路上走的多么坚定,能够得到家人的认同,都会让她的心安一点。
“是啊。”希言拍了拍她的头,斜睨着她,喃喃着,“真是女大不中留,胳膊向外拐。要记得,大学毕业前,不可以随意亲吻,不可以太过亲近,不可以……”好了,好了,唐唐连忙捂住他的嘴,心虚道,“这个还早还早,以后再说。”
要是让希言逮到今天白天自己偷亲陌香,她一定会被念到臭头。
“可是,”她的眼圈转了一转,反转话题问道,“哥哥已经有二十八岁了吧,也不小了,该交个女朋友了。怎么样,有没有中意的女孩子?”
“要死了。”唐希言失笑,“我是你哥,什么时候轮到你来问我的感情问题。”
“可是不公平。”唐唐哇啦哇啦的叫。“我喜欢谁,怎么样了,你都一清二楚。你却从来不告诉我你的。我是你妹妹么,”她摇着他的手,“告诉我啦,告诉我啦。林雅轩和雪暖,你有没有喜欢哪一个?”
“林雅轩?”唐希言哼了一声,“算了吧。她也许是个女强人,但那副脾气,不敢恭维。”
“那,”唐唐忽然慢慢安静下来,问道,“雪秘书呢?”
“雪暖?”唐希言愣了愣,想要说些什么,却迟疑了片刻。他喜欢那个女孩子么?也许,她很美,很遗世独立,有时候,很悲伤。他不清楚她的悲伤是源于什么,但有时候看见她沉静时眸子里的凝光,有一种冲动,想要替她抚平眉头。
这,是爱情么?
“也许吧。”唐希言忽然笑道。
唐唐心思沉重的推门出来,她渐渐看的清,弥漫在希言和雪儿之间的暧昧氛围,如果一段感情的结果,最终会是伤害。那她要不要在此时做一回恶人,将萌动的情苗一一掐去?
“唐唐姐,”秦绢在自己门前喊道,“你进来一下。”
她精神一振,暂时将烦恼的事情抛开,笑道,“小绢,怎么了?”
“唐唐姐记得我刚来的时候曾经说过,要亲手做一套衣服,算是谢谢唐唐姐的收留么?”秦绢笑容满面的回过头来,近半年的城市生活,让她面容红润,身子也略高挑了些,笑起来,有了些许自信,再也不复是初来之时的胆怯土气的女孩。
“因为忙着学做糕点,每天留给作衣裳的时间不多,才拖了这么久的时间完成。”秦绢说道,有些愧疚,“好在总算做好了。唐唐姐试试看吧。”
呀,唐唐有些意外。那时候,秦绢初来不久,陌香带她去购置生活用品,她说要为自己裁一件衣裳,因为是陌香为自己挑的布料,她开心的不得了。但过了些日子,就有些淡忘。却不料,这个傻丫头,一直记得,在每日忙完品香坊生意劳累回房后,开了灯,一针一线的裁补。
“谢谢你哦,小绢。”她抖开粉色的衣裳,怔了一怔,似乎,不是如今常见的样式。
“呃,”秦绢口吃道,“唐唐姐知道,我是从乡下来的,不清楚城市女孩子喜欢什么样子的衣服,问二哥,她也不清楚。后来,雪儿告诉我,她听她爸爸以前跟她说,人世的女孩子,穿这种样式的衣裳最多。”
“所以,你就听信了一只狐狸的。”唐唐啼笑皆非,“难怪这衣裳被你裁的有些像汉服。”雪儿从前长居长白,一族狐狸对人世的认识,只局限在西汉一朝,熟悉汉服深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她好歹也在人世待了五十多年,呃,虽然都在一年里打转,但总不至于不清楚现代女孩子常穿的衣裳吧。
或者,她是在故意捉弄自己?
“雪儿可热心了,”耳边,秦绢开心道,“她一遍遍跟我说,这边不对,这边该怎么裁,可以说,要是没有雪儿,我是做不出这件衣裳的。”
好吧,唐唐惭愧的收起了心中种种的臆想,仔细看了看针脚,叹道,“小绢,你这针脚,几乎可以和缝纫机媲美了,辛苦你了。”
“也没有啦。”出乎预料的被夸奖,秦绢有些不知所措,脸儿慢慢的红了,“唐唐姐穿穿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改的。”
她点点头,捧了衣裳进去换,对镜一看,竟真的有几分古典女子的娴雅精致。
“真漂亮。”秦绢叹道,兴致勃勃道,“我去拉二哥过来看。”
“不要啦。”她拉住秦绢的手,忽然有些害羞。
正因为陌香是她最喜欢的那个人,所以,她唯一不敢走到身前让去看的,也只有陌香。
有什么关系呢?她忽然豁然开朗,也许之后,山崩了,地裂了,天倾了,一切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在此刻,爱存在就好。她无法预知,以后她和陌香会如何,可是此刻,任何人都无法阻止她对陌香的爱。
将心比心,就算,希言和雪儿,最终无法在一起。一方忘记,一方铭记,至少在此刻,他们还可以相爱。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怕日后受伤害,所以不要开始,这是懦夫的行为。真正的爱应是一往无前,无论前途什么风雨。
最怕的不是受伤害,而是,因为一生蹉跎,这样的那样的爱,都错过了,一生无成。
她一扫阴霾笑开,秦绢觑着她的神色,奇怪道,“唐唐姐,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啊?”她吐了吐舌头,问道,“小绢,现在是暑假,你……想不想家?”
“怎么不想呢?”秦绢的面上闪过一丝晦涩,“可是没办法,前一阵子二哥打电话回家,妈妈还在生我的气。我家在偏远山村,重男轻女很严重。像我这样违抗妈妈的意思,是很不孝的。二哥怕我尴尬,连自己都没有回去。我想,我是真的回不去了。要是不是二哥,我都不知道怎么收场才好。”
陌香是根本不知道怎么回老家应对才好吧。唐唐在心中嘀咕,安慰秦绢道,“放心啦,你妈妈气不了多久的。毕竟是自己的子女,还能一辈子记仇不成?更何况,小绢很聪明,手也很巧啊。你看,现在的品香坊,几乎是你一个人撑起来的,还有,你居然能够一个人做出一套衣服,很棒的。就算没有你二哥,没有我,你一个人也能够好好的生活下去,不是么?”
“嗯。”秦绢灿烂的笑开来,
从秦绢房里出来,唐唐不想惊动其他人,蹑手蹑脚的像自己房间走去。因为不过数步之遥,所以懒的将衣裳换回去。却不料人算不如天算,身后门喀啦一声开了,陌香端着水杯走出来,看见她,略怔了一怔。
“唔,”唐唐略呻吟一声,听见他好笑问道,“怎么了?低着头找什么?”
“找地洞。”她闷闷道,“我想钻进去。”
“有必要么?”陌香淡淡道,“你穿古装,很漂亮。”
唐唐怔了一怔,追寻了一分他话里的温度,抬头再看,陌香却已经下楼去了。
回到自己房中,跳上床,雪儿尖叫一声,“你想压死我啊?”
“我怎么知道你还在这里?”她吃吃的笑,强扭的瓜不甜,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待到她腕上的伤痊愈,已经到了九月了。纱巾拆下来的地方,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不细心看,几乎看不到。
“这学期,文学院新来了一个客座教授,人长的帅,课讲的也好。他还开了一门跨院选修课,中国历史。有很多人都想选呢。”卫微赖在品香坊里,边吃着新出炉的慕斯蛋糕,边絮絮叨叨着。
“小绢,”她叹道,“你的手艺简直是太棒了。将来要是哪个男人能够娶到你,他就有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