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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可言说的爱第18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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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疲惫的倒在床上,心里恨着自己,恨自己让莫言有机会离去。同时也在心底恨着莫言,恨她干脆的离开。

门外的刘庭辉呆呆的看着莫文昊合拢的那散门,感叹着“情”之一字给人带来的伤痛。即便如莫文昊这样无所不能、贵胄矜持的天之骄子,面对一份情,竟也这样不能自己了!

第十三章2

“文昊!你喜欢薰衣草的香味吗?”

“嗯,喜欢!”

“是天堂的味道!”

“嗯,有你的地方就是天堂。”

“呵呵呵……”

“哈哈哈……”

好羡慕啊!

银铃一样笑着的女子是谁?她正穿着洁白的连衣裙,在浓烈的紫色花田中奔跑如精灵。

那有着清朗笑声的男人是谁?一双澄目似秋水含情,矫健的身影正在花间追逐着。

文昊!是文昊!

莫言想张嘴喊,想伸手去抓。

可她拼劲了全力,却丝毫不能动弹。身后正有人牢牢的拉住她。

她不能放弃,文昊要走远了,她一定要追上他,叫住他!

她气愤的回头,一眼看到萧默儒正忧郁的看着自己,头上还汩汩的冒着鲜血。

“默儒!你不要拉着我,你怎么了?”莫言惊叫。

“莫言,你别离开我!”萧默儒将莫言拖近身前,莫言被他浑身鲜血的样子吓得魂飞魄散。

“莫言,你到底要我怎样……”萧默儒的脸孔向莫言压了过来,带血的五官份外狰狞。

“别,别……啊!”莫言轻唤了一声,终于掀开了自己沉重的眼皮。

疼!好疼!

剧烈的疼痛让刚刚睁开眼睛的莫言凝紧了眉。然后,她缓缓的看清雪白的屋顶,粉绿色的墙。她艰难的向右侧转动了一下头,看见不远处有一扇窗子,米白色的的窗帘正随着微风轻轻摇荡,明媚的阳光舒缓的投进室内。

“吁……”莫言意识到刚刚只是做了一个恐怖的梦,她轻轻的吐了口气。然后,记忆向潮水般涌向了她。她惊跳着想起,孩子!孩子怎么样了?她费力的抬手摸向自己的腹部,一股母性的自觉让她知道,孩子不在了,孩子已经离开了那个温暖的所在。她的心慌到极致,不知哪来的劲,哆哆嗦嗦的爬起身,拔掉手上的针管,扶着床站了起来。

正在这时,一位金发碧眼的护士走了进来。她看见莫言站在床边,惊讶的快步走进,一边按呼叫器叫医生,一边拦着莫言。快速的用法语说着:“你怎么能下床?你还要输液。”

莫言看见护士,一把抓住护士,想也不想用流利的法语问道:“孩子呢?孩子没了吗?”

护士看她满脸的泪水,同情的垂下了眼眉,用双臂支撑着莫言,避免她摔倒。这时,医生赶到了。莫言在医生和护士的安抚下又重新躺回了病床上,她急切的望向医生,想听医生说孩子还在,孩子还好!

可是,年过半百的男医生还是委婉的开了口:“莫小姐,你的孩子在事故中受不住震动和压迫,已经没有了。”

莫言的身体瞬间就僵住了,两行眼泪从空洞的眼睛里仿佛没有尽头般的流下。医生同情的看着她,微摇摇头,安慰的说:“莫小姐,孩子没有了确实很遗憾。但你应该感到幸运才是。由于你被压住的地方已经是事故的边缘地带,落下的重物已经没有多大的威力。救援时,你也是第一个被救出来的。所以,能保住生命还没受什么严重的伤,已经很幸运了。”

莫言根本没听到医生的话,沉痛在失去孩子的震撼和痛苦中。

医生叹息了一下说:“和你同行的那位男士就没那么幸运了。他用身体挡住了你,使你避免被钢筋扎到。但他却被钢筋刺穿了身体,身体还多处骨折,目前还没脱离危险期。”

医生说完静静的看着莫言的反应,莫言一双眼根本没有焦距,眼光散乱的飘散着,呆呆的。

慢慢的,她好像明白了什么,缓缓的问:“默儒?默儒怎么样了?他还活着?”

她回忆起在最后的那一霎那,萧默儒将她紧紧的护在怀里,用他自己的背去挡落下来的顶棚。

默儒要是出了事,叫她情何以堪?

医生点点头:“还在危险期,如果能熬过今晚,就应该没问题了。”

她沙哑着嗓子,呜咽的问:“默儒也在这家医院吗?我能去看看吗?”

“你要先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才能去关心别人。”医生意味深长的说。

莫言无奈点头,医生接着说:“你先安静的把这瓶药打完,等一会中国驻法国使馆的工作人员会来看你。”

在海外留学的华人,一遇到什么事故的时候,通常都会收到来自驻华使领馆的关心,莫言对此并不惊奇。但令莫言稍稍吃惊的是,中国驻法国大使赵毅亲自来看她。

赵毅是个雍容沉稳的中年人,举手投足间流露着亲切又不失庄重。寒暄几句后,赵毅问莫言:“莫小姐,你是莫家的人?”

莫言看了赵毅一眼,淡淡的答了句:“算是吧。”

赵毅哈哈一笑说:“我小的时候也经常在莫家大宅里跑着玩呢。嗯……文昊正在赶来的路上,估计这一两天内就能赶到。你好好的休息吧!”

莫言骤听到莫文昊的名字,身体颤动了一下,强打着精神点点头。

送走了赵毅,莫言闭上眼睛拒绝思想。

孩子、默儒、文昊、母亲,一切的一切像是无边的网将莫言箍在网中不能动弹,她越是挣扎,命运的绳索就将她箍的越紧。莫言静静的靠在那里,无声的垂泪,恨自己的软弱。似乎最近一段时间自己一直在哭,除了哭,没有做任何有意义的事情。

莫言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清晨。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窗台上正摆着一大束盛开的马蹄莲。她留恋的看着,想起在北京时,莫文昊让花店的人每天清晨给她送一束盛开的马蹄莲。心一酸,她强迫自己转回心思。动了动身体,她觉得好多了,有些力气了。所以,当医生和护士来查房的时候,她提出要求要去见见萧默儒。

医生沉吟了一下说:“其实,萧先生的家属也希望你能去看看他。但我看你的身体也很虚弱,才没让你过去。”

“怎么,默儒情况很不好吗?”莫言担心的问。

“谈不上好坏,一直都没有醒来。”医生回答。

莫言马上支撑着身体起来,护士上前帮她,将她扶到轮椅上。

icu病房里用玻璃隔出了一个房间,家属可以在玻璃窗外面看着病人。如果想近距离的看望病人,就必须穿无菌服进入,且不能停留太久。莫言进去时,硕大的玻璃窗外正站着一个看似不到50岁的男人。那男人身材挺拔,五官端正、气质卓绝。在上了年纪的男人中,他是莫言见过最让人心折的。莫崇高与之比起来多了霸气,但俊朗不足。莫文耿与之比起来,潇洒有余,却沉稳不足。这男人的五官和萧默儒看上去有6分相像,只是眼睛和萧默儒不是很像。但不知怎的,这双眸子却让莫言觉得好像在在哪里见过。莫言猜想这男人应该是萧默儒的父亲,她踯躅着不敢上前,不敢说话。男人看见莫言进来,也并没有交谈的意愿,只微一点头,便转身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病床上的人。莫言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立场应该如何向萧默儒的家属解释事情的经过。她无言的在护士的帮助下穿上了无菌服,全身上下包裹得只露出一双眼睛。

她缓缓的走进病房,耳边听到病房里各种仪器发出的滴滴声响,病床旁的数台仪器上的屏幕正不断跳着各种信号。这些声响和信号让莫言莫名的安心,这说明萧默儒还是个活着的人。她挪着小步向前,病床离她越来越近,萧默儒苍白的脸逐渐出现在莫言的眼前。

他的身上连着非常多的仪器管子,面上扣着氧气罩,连头部都包裹在白色的纱布里。他的眼睛紧闭,脸色惨白,嘴唇毫无血色。莫言难过的靠在床边默默的看着,这是那个神采飞扬,永远让人如沐春风的萧默儒吗?这是那个在茵茵碧草上教自己如何品红酒的那个潇洒男子吗?

如果不是为了自己,他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商界精英,他又怎么会生命垂危的躺在这里?

莫言的心一阵一阵的搅痛,她慢慢的在萧默儒床边的椅子里坐下,握住萧默儒垂在床边的手,眼泪一滴一滴的滴在萧默儒苍白的手上。

“默儒,我是莫言。你快点醒来好吗?别让我担心。”莫言对着萧默儒轻声细语,仿佛这样就能将他唤醒。

“默儒,记得我们初识的地方吗?等你醒了,我们再去桥上看塞纳河的波光,再去喝杯咖啡好不好?……”

“默儒,记得利克威尔吗?我们在那里品过红酒,吃过好吃的baeckaoffa。等你好了,我们再去看看那里好不好?……”

“默儒,记得周菲的酒吧吗?你还在那帮我打过架!等你好了,我们再去那,我你弹你喜欢的钢琴曲,好不好?……”

莫言在萧默儒的床前被心底的内疚深深的折磨着,她努力想说些萧默儒喜欢的话。说着说着,她才发现,原来萧默儒竟默默守了自己这么多年,为自己付出了这么多。她渐渐泣不成声。

突然,她的心底有一个声音响起“莫言!”

在玻璃房里怎么会听到文昊叫自己的声音呢。莫言下意识的抬头朝玻璃窗外望去。她的泪眼还模糊着,玻璃折射了光线,只看见窗外似乎正静静站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莫言猛一擦眼睛,站起身来,终于看清,玻璃窗外孑然静立的正是莫文昊。短短十多天不见,他瘦了好多,双颊沉陷了下去,趁的眼睛越发的黝黑深沉。他就那样默默的看着莫言,眼里是莫言看不懂的情绪。是忧心、不安、愤怒、失望、悲伤,甚至,还有一丝决绝。

莫言的心抽紧了,紧得她不能呼吸。她下意识的抬腿朝窗外的莫文昊走去。可她才一动,竟发现自己本来握着萧默儒的手竟被萧默儒紧紧的反握住了。莫言惊讶的看向萧默儒,他还没有睁开眼睛,眼皮在轻微的动着,嘴角掀动。莫言在各种仪器的吵杂声中清晰的听到他喊了一声:“莫言!”

莫言震惊的张大了嘴巴,她迅速的将眼光又看向莫文昊。莫文昊的眸光晦暗了下来,他盯着莫言和萧默儒交握的双手,拳头在身体的两侧握紧。然后,他一步一步的转身离开。

莫言的手还拉在萧默儒手里,僵立在那,将眼光无望的投向莫文昊。她觉得自己面前正有扇本来还有些缝隙的门,现在却轰然一声关闭了。她的全部灵魂、全部爱与恨,正随着那个转身越走越远的身影而流失殆尽。

从此,行尸走肉,天各一方!

第十四章1

萧默儒醒了,医生护士顷刻间挤到床前。无奈他死抓着莫言的手不放,莫言只好在医生和护士间充当着障碍物。所幸,萧默儒很快又陷入睡眠中,莫言轻轻退了出来。玻璃窗前,萧默儒的主治医生正和刚才莫言进来看到的那位男士用法语交谈着。

“病人的肋骨共断了9根,主要集中在下胸部。肋骨骨折导致病人的腹内脏器受损,肝、脾和肾不同程度的损伤,尤其是脾破裂比较严重。经过我们的抢救,病人现在苏醒了过来,就已经度过最危险的阶段。不过,还需要进行长时间的治疗才行。”穿着白袍的医生平直的陈述着萧默儒的病情,那位中年男士凝神仔细听着并不插话。

“只是……”医生又说,莫言紧张的挪动了下身体,那中年男子的目光随意的扫了莫言一眼,又将精神集中在医生身上。

只听医生说:“病人因为背部受到直接外力压制,造成了比较少见的脊柱移动性损伤”

“什么叫脊柱移动性损伤?”中年男子忍不住问。

“简单点说,就是椎管的对线对位已经完全破破坏,比一般的脊柱骨折要严重的多。可能……以后会站不起来。”医生回答。

中年男子没出声,眉头紧皱。

莫言忍不住颤抖的发声:“医生,没有办法治吗?真的站不起来?”

医生看了那男子一眼,那男子示意可以说下去,医生才说:“也没有那么悲观,等病人的抵抗力强一点,他还要陆续接受几次手术。如果手术成功,病人也能积极配合治疗的话,理论上讲还是可以恢复的。”

莫言的心稍放,可心里却在重复着医生的那句“理论上”,难道默儒从此要在轮椅上度过残生了?

她的心一恸,意识一阵迷离,仰面向后晕倒。最后的意识里,好像是那个中年男子冲过来接住了自己。

莫文昊坐在莫言的床边,盯着她的病颜,对她的爱与恨在自己的心里激烈的冲撞。

他在韩国起飞时,已经通过驻华大使馆得知莫言在事故中受伤的消息。他告诉赵毅大使莫言是自己的未婚妻,拜托他一定要好好照顾好莫言。由于最近的十几天来莫文昊始终处于高强度的工作状态,加之忧心莫言,他在内外交困之下心力交瘁,竟然在飞往奥尔良的飞机上发生了心力衰竭的状况。幸好飞机上有医生,一到奥尔良,莫文昊就被送进了医院急救。耽误了一天后,莫文昊不顾医生的劝阻,乘坐直升飞机赶到巴黎。

他在清晨时分到达,莫言还没醒。他让刘庭辉去买了一大束马蹄莲,自己则找到莫言的医生询问莫言的病情。当他听说莫言流产时,心疼的差点再次病发。一方面他心疼莫言,揣测着莫言是以怎样的心情离开自己。另一方面,他怨恨莫言,竟然怀着自己的骨肉和别的男人远走他乡。他警告过莫言的,虽然他知道她的苦处,但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背叛。

他的眼盯着莫言,盯着这个自己爱了14年的女人。这女人从小就给他温暖,给他力量。这女人一直让他迷恋,让他不舍。这女人给他矛盾,给他痛苦。这女人,给他激|情、给他甜蜜、给他幸福。他曾经感谢上帝,终于给了他幸福的资格。可到最后,才发现这一切只不过是一个玩笑。曾经,他立下雄心壮志。曾经,他以为万道障碍也能轻松迈步越过。

可最终……

他能理解莫言,他也看到了病床上的萧默儒,他知道莫言的两难。当他看到莫言和萧默儒交握的双手时,才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心如刀割。

他恨莫言,竟然把她自己陷入到这样两难的抉择中。

但他更爱莫言,他不能在这个时候逼莫言,让她在抉择的煎熬中心力交瘁。

也许,他可以帮她做决定?

这样想着,莫文昊的眼眶湿润了。他一只手压住自己的心脏,那颗心正在不正常的剧烈跳动着。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嘴巴,拼命压抑着自己就要冲口而出的啜泣声。他全身的细胞都在沸腾着,叫嚣着反对他的决定。

莫言,难道真的不行?难道你我命定如此!

莫文昊伏倒在莫言的床前,身体不能抑制的颤动着。

在室外一直观察室内情况的刘庭辉快步抢了进来,扶起莫文昊时见他脸色通红,神智已经不清了,竟像是心脏再次病发了一样。他忙叫来护士,合力将莫文昊送到了急救室。

为了让莫言能够好好休息,医生给莫言的药里加了一些安神的药。等她再次清醒过来时,已是第二天了。她缓缓的睁开眼睛,直觉的看向窗台那束盛开的马蹄莲。那束鲜花旁,正站着一个让她魂牵梦萦的身影。

她挣扎的起身,嘶哑这嗓子叫:“文昊!”

莫文昊缓缓转身,脸色苍白,面上的神色疲惫不堪。

莫言直觉莫文昊哪里不好,心疼的厉害,张嘴问:“文昊,你怎么了?生病了吗?怎么瘦这么多?”

莫文昊嘴角一泯,一抹笑意还是没能展开,刚到嘴角就宣布失败。他按了按眉心,胡乱的说着:“没什么。”

“文昊……”莫言的尾音拖着,一时之间不知从何说起。她想起了孩子,她弄丢了他们爱情的结晶。

“莫言,你说的对!这世界确实不只是我们两个。”莫文昊的声音带着病态的虚弱。

莫言担心的望着他,内心迫切的想知道他怎么了。

“可是,莫言你对我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呢!”莫文昊苦笑了下。

“除了你,我想不出这世界上我还信任谁?”莫言也报以苦笑。

“信任我?有了孩子也不告诉我。我说让你乖乖的呆在家不要擅做决定,可你呢?这就是你说的信任?”莫文昊还是忍不住纠缠。

“我……你说不喜欢孩子……”莫言弱弱的回答。

莫文昊吞了一下口水,一嘴的苦涩。孩子?谁不喜欢?尤其是他和莫言的孩子!可是,如果生下来是……他不敢想像。他可能也会做决定不要这孩子的。

他甩了甩头,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不要在犹豫不决、纠缠不清了。

莫文昊深吸了一口气:“莫言,曾经我以为你已经走到我身边了。没想到,你又退了回去。”

“我……”莫言觉得已经看不清莫文昊的容颜了。他站在窗口一直没有走过来,短短2米的距离,却在他们之间隔成咫尺天涯。

“莫言,我不能再向前了。你,自己决定进退吧!”莫文昊坚持着说完。

“我今天下午飞回香港,还有很多事忙。”莫文昊的眼睛泛着血丝,嘴里说着话,眼睛却不敢看莫言。

莫言的心一下子就碎成片,碾成沫了。其实,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不是自己决定走开的吗?在北京机场痛哭过之后不是决定要放开了吗?为什么现在又这样的痛苦和悔恨?

莫言无言的看着莫文昊,心底谴责着自己,挽留的话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莫文昊最后看了莫言一眼,咬咬牙说:“再见!”

他转身走到门边,手握在房门?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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