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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 我的前半生 我的后半生第42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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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鸾,能保你太平安宁的东西。有朝一日,遇到什么事我却不在,你就敲碎它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你怎么会不在呢,这辈子休想我再有寸步之离。”

“人总有生老病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我老了,再经受不住你出现丁点儿‘万一’!”

“朕赐它名为‘太平’,定能保你太平!带上了,就不许取下。”

他的话犹自在耳,有朝一日,遇到什么“万一”他却不在身边,我就可以拿出里面的东西……是他留给我以防“万一”的“太平”。

“让奴才效劳吧。”

这忠心的侍卫之首虽谨慎得有杯弓蛇影之嫌,我还是理解地把“太平”取下递了过去,数年前就因为要他的佩剑而“骗”了他一次,呵……他定是记忆犹新。

银光闪过,手起刀落。

这只巧夺天工的鸾鸟彩羽尾部瞬间被一分为二,那切割的断面的边缘摸着整齐而又光滑约微还带着点我的体温。

一团锦织从断裂处滚落……原来只是外层,里面包着块明黄|色的东西,薄如蝉翼,却是两片。

按捺不住此刻如擂的心跳,小心地抖开……那盖着皇帝之宝的传国玉玺的朱红钤印就这么跳入我的眼里,那朱砂鲜艳如血,烧痛了我的眼睛。

“朕惟椒涂化,六恭佐中?之勤;芝检承恩,九室备内宫之选,隆仪聿举,宠命攸颁……咨尔蒙古呼图克图格格斤叶茉,端恪修型,嘉言懿行,母仪备美,躬全懿范。慈惠本乎性成,柔嘉维则;温恭笃于天赋,礼度攸娴。特晋封尔正位中宫,朕之皇后,申之册命。钦此!”

这竟然是昭告天下,昭告朝廷的封后圣旨。

原来他……从来没有忘记……抖着手拉开另一片明黄。

不再是官样文书诏令谕旨,薄薄的丝绡上那细若蝇楷的文字正是他的笔迹,开头的两个字“茉儿”就像平日里每次耳畔轻语。鼻头一酸,一片纱般的朦胧飘来让我模糊了眼睛。

这是一份秘诏,只属于我的。

“茉儿,你今天打开这个密诏的同时,也许就是我们阴阳诀别的时候。那一份圣旨你不准不听。该是让太子知晓自己母亲身份的时候了,把这个给他看,他就会明白……”

“虽受命于天,我却从不信鬼神。小时候我的玛法汤若望曾经给我批命,他说我命里充满刑冲刑克,注定坎坷。本是不信,后来在18年那次太和殿失火之后,一个来自西洋的占星术士也曾言我这一生是克父、克母、克妻、克子的刑克之命。子不能认做亲子,妻不能认做真妻。没想到以后发生的种种却真被他们一语成谶。上自我的父皇母后,也包括当年的你,到如今三个皇后早夭,喜儿不能认作亲女,就连太子我也不能告诉他亲生的额娘是你。”

“这一生自问能立天地,不惧命运,可你的两番离去却让我不得不信这命难道果真天定。虽生来是主宰万民的天子之命,做人行事从来不曾能有丁点儿恣意。茉儿,想给你的不能给,让我的命运累你终生无皇后实名,不过我一旦身后即会公诏于天下,给你这皇太后之名。生前不能恣意,死后定还你这个公平!这个是烨儿,最后能为你做的,保你太平……”

滴滴眼泪滑落在马儿背上浓密的鬃毛中,瞬间不见。

傻子!傻子!我却不想要这样的太平!这该死的男人知道不知道,没有他我怎么会有太平!

傻子!傻子!老是自以为是的人,难道他还不明白我从不在乎任何虚名,唯一在乎的不过是他身边那个位置而已。

他可知晓……

蓝天中飞翔的雕儿,啾啾鸣鸣,相伴飞越万水千山,一旦伴侣亡逝,它也会哀鸣,它也会殉情。

草原上奔跑的野狼,凶猛残忍,却一生只爱一个异性,如果对方死了,另一只自会绝食相伴。

何况人焉?

他可知晓……他若赴死我也必随他入那景陵。

不!他怎么会有意外,我不允许!历史更不允许这个英明的君主早逝!

抹落脸颊的所有湿润,修补好心里那个再不愿触及的窟窿,有了一番主意,正颜道:“素伦听旨。”

素伦满脸惊惶,见我一脸严肃却不得不翻身下马跪倒在地。

这位忠贞的臣子既然不能违抗王命,那只能以非常手段回到他身边去。

“不是皇上的,是本宫的懿旨。”把那钤印着“皇帝之宝”的圣旨递了给他校验:“皇上已封我为皇后,我以皇后之名令你即刻回京把这封信和印章带给恭亲王。”

“啊……”

“我准备返回大漠追随皇帝中军,你另拨两名侍卫陪我即可。”

“娘娘!”看了那封诏的素伦已是改了口,在地上连连磕头,抬起头来的脸竟沾满黄沙,他眼眶微红:“娘娘有所不知,皇上这次所为实是情非得已。就算一日一餐,中军所剩之存粮已不过五日所需。而到达土拉就算不在朔漠中迷失方向,走的俱为直线捷径,日夜相继却也要八日……”他伏在地上痛哭,已是泣不成声。

“粮道果真出了问题,抑或,朝廷出了问题?”这几日但见玄烨脸色日渐沉重,对我却是绝口不提。我虽一直担心,可他每每宽慰我岔开了话题。

素伦点头神色凝重:“不但只是粮道出了问题,这几日就连本该由朝廷返回的军报也没有收到。中军现在就象风筝,断了和朝廷联系的线。”

朝廷……心里飞快地盘算了一下,现在皇太子督国理朝另加3位大学士辅政,会是谁干的?索额图?烨儿走的时候不是已经安排好了么?他虽辅政却只是挂一闲名而已并未任何实权。

我只希望,胤?,我的儿子,没有被蒙蔽利用,让j佞之人擅权……不然……

我看向那东南方的天空,骄阳似火,烈日中天。

或朝、或夕,它周而复始,见证过多少兴旺更替?但,太阳就是太阳,弥久逾新,长盛不衰,偶来的乌云蔽日,从来只是暂时。

“我心已决,我要回去找他!素伦,你是知道我的性子,康熙二十九年那次红山之痛我不想重演,这是于私。于公,此刻我告诉你的即是皇后之旨,该怎么做……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奴才明白!”他磕头效忠。

果然是聪明人,不枉皇帝平日倚重信任……

“皇上果真圣明,预测精准。临走前他对奴才说如果遇到现在此番情形,娘娘您以性命等相胁枉顾自己安全,许奴才以非常手段行事。娘娘得罪了。”见他起身缓缓走来,神色肃穆而又带着一丝歉意……

歉意???

啊……突然颈侧一麻,蓦地失去知觉……

外面纷杂聒噪,人声鼎沸。

阵阵马儿的“嘶嘶”声里传来兵刃相交之声,清晰可辨。

“娘娘,娘娘!快醒!”素伦焦急地唤道,声声入耳。

哼,不就是你把我给弄晕的吗,这又来唤我做甚?头虽然依旧昏沉,可意识渐渐清明,当终于又有了这个身体属于自个儿的感知后,睁开了眼睛……

马车正在以一种逃命般的速度疾驶,车驾子发出“叽叽嘎嘎”的呻吟,活似就要断裂一般。刚清醒的我被这一番摇晃又弄得眩晕无比,摸着隐隐抽疼的头靠着车内的垫子坐起依旧感觉绵软的身子。

“素伦,外面怎么了?”拨开车帘正待往外看去……

“别看,请赶快换上这套蒙古装束!”他塞进车内一套蒙古女装,上面放着一封已用防水的牛皮封好的密折。

“娘娘这个就是皇上要我拿去交给裕亲王的,你都带走,和多格一起走!有我和侍卫们在后面拦截,你们应该能跑掉。”

“怎么了?”赶紧换上那套衣裳,手却有些发抖连扣了好几次腰侧的袢扣才弄好。

“是一群蒙古人,虽分不清部属哪但定与准噶尔有瓜葛,不然不会和我们开打。多格,快!”素伦急急地唤道,抬着我的臂膀扶我上马,只见他身上的盔甲带着几抹暗红的血迹,不知道是来自敌人的还是他的创口。

他刚才定与敌人厮杀护着马车冲出重围……阵阵金戈之身自背后传来。

手却软得几乎拉不住缰绳,身下的马儿定是匹久经沙场的伊犁战马,打着喷鼻,蠢蠢欲动,似兴奋已极,只想扬蹄飞奔。

极目远眺,东边黄沙滚滚,遮天蔽日。沙雾中只见侍卫们和上百的蒙古骑兵混战一起。这些随我回京的军士皆是皇帝身边百里挑一的禁卫,虽敌人数倍抑或十倍与我们但现在看来这暂时的胶着状态,至少能抵挡一时。

这些蒙古兵来自东去西,到底是何方人马呢?这点人数也不可能是准葛尔部派的追杀皇帝中军而去的伏击。为我么?更不可能,就算军中出了j细,那追来的方向也定是由西自东!让我一头雾水,莫非瞎猫撞上死耗子?“多格,带上娘娘即刻往南回京,什么都比不上娘娘的安全更重要!你明白么?”眼见那边有一、两蒙古单骑已冲出了侍卫队的防线,正往马车这边飞奔而来。素伦速速交代完毕就要打马掉头杀回去拦截。

“喳!”

重要……有什么事能比正饿困在旱漠的皇帝更中军的安危更重要呢?

素伦高看我了。我的马术自己是知道的,我那点本事远远不够逃跑,不然他也不会给我准备马车。素伦毕竟不如“他”了解我。

万般取舍计较,其实决策的时候不过心中一瞬,却已笃定。看看身上的蒙古衣裳……不如一搏。

“素伦,把这包东西带上,赶快回京!记住!你现在担负的不仅仅是整个中军安危,还有皇上的性命安危,不可延误!”拿过早已包好的那包东西塞进错愕的素伦手里。

“本宫懿旨:不准回头,违者斩!”随即在他马臀上狠狠一鞭抽去。

“嗖嗖嗖嗖”远处几点寒芒叮叮叮地破空而来,那羽箭低得就像刚擦过我的发际再钉上身后的马车辕柱上。

回头……只见跑在最前头的那匹马上一蓄着浓髯的彪汉正拉满弓弦……对着我……

“把我抓住!把刀架在我脖子上,快!”喝令着被这一番突变搞得有些发懵的多格,他迟疑地拉出佩刀小心翼翼地放在我肩头。

“我是准葛尔部塔拉尔城主的女儿,被清兵挟持到此,快快救我!”菩萨啊佛祖啊保佑我吧!眼睛一闭我高喊道。

记得玄烨那日曾对将士们说过抚远大将军费杨古攻下塔拉尔城,已报初捷,这就赌一把罢,希望那个什么塔拉尔城主果真有个我这么大的格格。

“萨萨?”

“是个女人!是萨萨格格!”

那个跑在最前面的彪汉的脸大半隐藏在满满的浓髯下,分不清神情,但那鹰隼一样锐利的眼却浮上一丝犹疑和惊惧。

他的手一抖,箭头却是指向了我身后的……多格。

菩萨真的显灵了……一口气刚刚松下,这才发现早已汗湿透背,那束腰的蒙古长袍黏黏地贴在身上。

悄悄侧眼,只见那一个枣红色的小点在南方的尽头闪烁跳跃,即刻消失不见。心里满满宽慰,安全了……至少带着救命之宝的素伦能跑掉。他安全带走了那属于我的最最宝贵的东西……他的“信”,还有我的……“太平”。

闭着眼想锁住眼里的湿润却始终抑不住串串珠泪滚落,顿时洇湿了胸前那片衣襟。

“萨萨,你是萨萨?”

直到下了马才知道这大胡子男人好是高大彪悍。看周围的人举止态度这以豹皮做帽饰的人估计就是这群贼人的头目了。他有着一双似鹰隼般鸷猛的眼,没被胡须遮挡的部分暴露出来的粗砺线条便像是最坚硬的花岗石刻。这个人外表看起来……很危险。

我吞了下口水,微微掩饰自己的焦虑不安。听起来他和那塔拉尔城主的女儿非常熟稔渊源不浅,但为什么却又相见不识,没揭穿我这个冒牌货?

接下来我该如何自处?这个人又是谁?一个个问题浪潮般瞬间袭来……

怎么办……怎么办……难道就要命丧在这厮之手?我还没有见到烨儿脱离危险,平定准葛尔。一统天下。我不甘啊……

我恨你!大胡子!我恨你这个半途杀出来的程咬金!愿赌服输,如果今日果真死在你手上,就算做鬼我也自会看着皇帝为我复仇的那一天!

瞅着他一步一步靠近的塔一般的身影不禁悲从中来,潸然泪下。

“萨萨?”他走到我跟前站定,蹲下了那巨大身子,顿时在我身前笼罩出一荫清凉,把那烈日的灼热掩去了大半。

抽了下鼻子……很陌生的味道,那刺鼻的皮革味夹杂着汗味还有属于这大漠特有的风尘。他伸出手来,似要抚摸我的发辫……当时在马车里匆忙中结上的辫子此刻已约显松散。

“你走开!走开!我恨你!我恨你!”这野人想“碰”我!像是被烧到般断然拂开他的毛手,心里一急语无伦次地嚷了起来。含着泪朝他狠狠瞪去。

“别哭,萨萨!别哭!我来晚了,我不知道塔拉尔城……已经……城主和夫人可好……”他见我哭泣有些手忙脚乱,连连安慰。

呃?见他有些歉意着笨手笨脚安慰人的样子,心里一动……正愁开锁呢,这就有人及时给我送来钥匙。那……切就顺着他说吧。

“城破……家亡……我一个人……”我哭天喊地,伤心得连连发哽,几个字几个字地从牙缝中挤出,像是悲伤已极。

这眼泪倒不是装出来的,我现在是真的害怕,害怕这个“毛”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发现我是冒牌货,一把捏死了我。更担心我这蹩脚的蒙语穿帮,我只能说简单句和一些单词,只能边想变说顺便加上……哭泣。

“别哭,别哭,我不问了!唉……你随我先回孟纳尔吧。我们先和姐姐汇合然后再作定夺!清朝皇帝屠你家的城这个仇我们一定会报的!”

“孟纳尔?”我仿佛在哪听过这个地名,苦苦搜索着记忆中的只微片语,好像听玄烨嘴里最近常常提及……那定是漠西蒙古的一处地方,他还有个姐姐在那里,听他口气那个姐姐麾下应有不少精锐兵士,不然谈何向清朝皇帝报仇。

“你不知道孟纳尔?”他诧异道眼睛微眯打量着我。

不敢正视他心虚的眼,我眼神一寸一寸往下溜,停驻在他那乱草一般的大胡子上。

他见我眼光所及……疑惑顿解,舒开了眉,朗朗笑出声来。

“敢情你把我给忘了!也是……我们五年前订婚的时候我并没有胡子。”

吓……订婚……我一个激灵,吓得忘记哭泣只是楞楞地盯着眼前这个“毛“人……

“我是你的未婚夫穆夏!几年不见你就长大了……不少。”他在我身上扫了一圈,咧开了嘴笑道,那凌厉的斜眉此刻高挑,笑得灿烂而又愉悦。

鸾3第九部分

萨萨

当南半球是夏天时候,北半球就是冬天。

正如一些人正在享受灿烂阳光的时候,则必有另一些人在寒风中簌簌作抖。

黄沙漫漫中一直往北行进,离穆夏的脸色越来越灿亮,就如同这晴暖的艳阳。而我却是越发寒冷犹如掉进严冰深窟……因为我知道了他的身份,还有他姐姐的身份。

君子成大事者,必须当机立断,拿得起放得下,毫不迟疑。我虽不是君子却也对半月前的那次“决断”丝毫不悔,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还是会让素伦代我回京报信。

当视觉里不再充斥着本以为永远无止境的漫天黄沙,枯萎而狰狞的胡杨;那属于生命的绿就像魔法一般突然间跳脱出来,这才发现……我们早已出了戈壁。

又见草原……

漠西草原的初夏比京城来得要晚上许多,美丽得如同仲春。

风偶尔轻轻地疏过白桦林,吹出口哨似的啸音;偶尔经草丛中掠过,发出沙沙的声响。绒毛一样碧绿的草甸子上正盛开着深红的刺玫、浅黄的二叶舞鹤、雪白的铃兰、天蓝色的凤尾菊、还有和阳光一样明媚的金盏莲……各种各样的野花散发出来的芬芳在风里轻轻摇曳,沁人心脾。

若不是因为身边还杵着塔一般的“敌人”,恍惚中我以为是随玄烨到了春天的南苑或者木兰。

“前面!前面你看到了么,那蓝色的那片就是准噶尔的母亲——克鲁伦河,漠南塔拉尔城长大的你定是少见过这样大的河流吧。”穆夏指着那片幽蓝对着我说道。

这些天来,我这个冒牌的“萨萨”立秉着多说多错,少说少错,沉默是金的道理,每每无视穆夏友好的搭讪只是孤独地呆在马车里偶尔撩开车帘看下外面。许是因为我城破家亡,悲绝哀痛,他虽有些悻然却也无见恼意,这十余日行来,倒也相安无事。

“那边,翻过河的北岸那几座山就算是到了孟纳尔境内了。”

在车里就听到有水流的声音,索性出来,换上一直系在车辕上跟着马车行进的那匹伊犁马。摸摸它黑亮的鬃毛有些心酸……如果还有什么留有大清的印记,除了这车,就是它了。朝升夕暮,物是人非,人生的际遇犹如戏剧般……无常。

克鲁伦河虽没我想像中来的宽广,倒是清澈见底,水流极缓,水面倒映着蓝天白云不注意看几乎不能觉察到河流在流动。

大约五、六十米宽的河面浮冰并未散尽,水晶一般晶莹地荡漾在河上,随着水流的潺动反射出那本属于太阳专有的旖旎光华。

久未见人烟,惊讶地发现对岸炊烟袅袅,有不少蒙古包驻扎在那里,及膝的草间偶见闲散的牛羊,这个世界有人居住的地方就代表离繁华不远,克鲁伦河俨然就是个分水岭了。

“对面的可是穆夏将军一行?”见到对面百余人的队伍,一个声洪如钟般蒙古武士带着几名小卒骑马淌水而来,激起清脆悦耳的“哗哗”水声。

“正是,你是何人?”

“卑职特奉阿努可敦和可汗之令在此迎候将军一行。”

“可汗?他也来了孟纳尔?”

见穆夏语带惊讶,我也有些不解。路途上早就知晓他是准噶尔王妃的弟弟,但王妃在的地方噶尔丹那厮也在有什么稀奇。

唉……马上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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