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我的前半生我的后半生作者:未知
鸾我的前半生我的后半生第7部分阅读
;银海琼舟影荡摇,翻动葡萄玉液。
慧贵人,媚眼含春,艳笑潺潺,举杯敬着她尊贵的皇帝丈夫。
“祝贺皇上今日盛猎,鳌大人是我伯父,今日伯父荣封一等公,臣妾也跟着沾恩光,谢皇上对臣妾一家圣眷隆恩啊。”
皇帝看了她一眼,扯出一抹浅笑:“爱妃一家皆忠烈,鳌大人更是佼楚,来,爱妃与朕干了这杯!”随即碰杯而饮。
好一个爱妃呵……我在他腰上狠拧了一把,他捉住我手,轻捏数下以示安慰。
慧贵人是个心思灵动的女人,看皇帝现下高兴,低下头,就着火光艳若桃李的面颊带着晕色,大胆邀请道:“臣妾昨日闻帐外雷电轰鸣,很是可怕,惊了魂儿。皇上是九五至尊……”她壮着胆子瞄了眼那良人又道:“臣妾可否请皇上晚上移驾在臣妾帐帷里站站就好,这样就算屋里
有得什么不好的东西也会被龙威所震……臣妾也好睡的安心。”
这次没等我魔手出招,他的大拇指在我手心轻轻划出一个圆圈,叫我稍安毋躁……我翻着白眼往他的眼光注目处看去,台阶下左侧慧贵人的父亲穆里玛正和他兄长鳌拜正说着什么,两人耳语一阵带着笑往慧贵人和皇上这里看过来,那眼光里含着叮嘱和关切和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意味深长。
“恩……这个嘛,爱妃既然有请,朕宴会后,自会去帮爱妃收惊。”玄烨笑得如春日煦阳。不过背后的左手却收紧了拳头。
丑末时分。
草原的夜晚因水气郁郁,一般多雨,今夜牛皮帐子却未闻打鼓似的雨点声,倒是如海浪般一浪接过一浪“唰唰”声呜咽个不停,那松树不知道受了多大的委屈,整夜地抖摆着枝叶,抽搐着哭泣不停。“唰……唰……哗……啦啦”这鬼嚎似的松涛声晚上听来特是疹人,昨晚怎么不觉得呢……
烨儿去了慧贵人那已经快三个时辰,小全子回过一趟说是一到慧贵人的帐篷就被穆里玛大人手下一个侍卫挡住,说慧贵人不习惯太监服侍,就这么被挡在外边。他们肯定有什么诡计,怕烨儿出事,我打发他出去叫上明珠和曹侍卫去那边给我候着,皇上是从那进去的,怎么着都要等皇上从那出来!除非……他们想弑君不成?
我心下升起从未有过的不安。这里是远离京师一、两百里地的南苑,身历宫闱政变无数次,足智多谋的老祖宗又不在,我连个商量对策的人都没有。脑海里满是玄烨被狞笑着的鳌拜和穆里玛折磨的痛苦摸样,象电影胶片一样不断翻滚着烨儿哭着在叫姑姑的场面,顿时心象被人紧紧掐住,隐隐抽疼……
自己明明知道历史上的康熙不会在康熙七年就翘了辫子,白底黑字,玄烨同志可是活了69岁的啊,嘴里安慰着自己,可是却管不住那心,疼得似要滴出血来……
“嘣”地一声,这里没人有胆子敢踢帝帷,定是他回来了,一行人夹杂着冷气进入帷幔,带着呼啸的寒风倒灌而进。久悬的心终于安稳,我欣喜若狂,迎上前去。
见烨儿冰冷着脸,身后几位侍卫神色严肃,是明珠他们几个,见得我还未睡,象是松了一口气。后面跟着一路小跑进来的小全子,这么冷的天倒出了一身汗,不知道是跑热的还是被吓出的。小全子刚进得帐,又去叫人来修被皇帝陛下刚刚那御脚踢断的支在前帐做檐子的桅杆。
听着匠人太监正“叮叮”地修理着那断成两截的支杆,偷瞅一眼皇帝那阴沉的脸,一向很自制的他此刻定是生了天大的气。我看侍卫们坐立不安,不知道皇上是否对他们还有什么吩咐安排,却也没人敢这个时候出声询问,只是一个个求救似的直溜溜地看向我,咳咳,这逆龙鳞的事从来他们都好心地让给我来干。
“烨儿,已快寅时了(凌晨3点),是否让几位大人先告退,当值的当值,休息的休息?”
“恩……”鼻孔里冒出一声。
几位御前侍卫松下一直提着的那口气,告退出帐。
“小全子,朕要沐浴,叫人马上准备。”
听他说要沐浴才发现他身上的那片杏黄的绣龙已浸湿成深黄,不知是因为帐外夜晚的雾水露气渗透,还是因为汗水……
趁着他在内室沐浴的工夫,我呵住了神色闪烁,准备溜出帐外的小全子。
那人正在发怒,素来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我当然是要问这个一个身子里装了九颗心的公公了。
“奴才只是听得慧贵人帐外的两个宫人偷偷说起,婉仪要知道事情真相,还得问万岁爷……”他眨巴着眼睛,吞了口口水继续道:“听说慧主子给万岁爷下了药……”
“啊……什么药?毒药?”我眼镜顿时跌落。(如果有眼镜的话)
小全子上前一步,把嘴巴凑到我耳边用手捂着(这个是他习惯,总是怕被别人偷听)小声道:“迷|药加蝽药……是穆里玛大人留给慧小主的,说是皇帝大婚月余都没有和皇后同房,怕是不谙人事,叫小主……”
吓……烨儿被……被诱j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笑得花枝颤颤,分外招摇,眼泪横飞,媚眼带笑……我怎么能不笑,一直最最担心的是他生命的安全,脑海里翻滚的也是那被坏人折磨得血淋淋的恐怖摸样,没想到结果失去的却是那帝王最不值钱的……贞操。
小全子以为我受了刺激,把我扶住叫我好好休息,随即逃之夭夭。
听我在帐外笑得招摇,内室里飘来那人懊恼的声音:“女人!你还不进来伺候你相公!”
“是……我的相公主子。”我掩住笑,示意内室门口的宫人离开,抱着他干爽温暖的夹绣缎棉睡衣,踏入正散发着热浪,雾气氤氲的内室。
无敌
紫金红铜暖炉里“劈啪”作响的木炭烘烤出混着松木清香的温暖,水气袅袅。锦缎纱幔低迤,阻碍着外界意欲偷袭的寒意。
尤散发着新鲜草原气息带着淡淡香气的松木大浴桶的水面上漂浮着半扇黑绸丝缎一样的柔亮发丝,室内熏香的氤氲配合着热雾的皑皑,端坐在水中的那人犹若一尊赤裸着的阿波罗神的雕像,朦朦胧胧中显得既俊美高贵,而又阳刚。
那雕像霍地起身,直辣辣地站立起来。坐在在桶边假借给他搓背却一直玩着他铺撒在水面上的长发的我霎时看到了最不该看到的东西……只是平视而已,刚刚好那位置……
“你……你怎么不穿内裤!”不讲理的女人脸上带着两块飞来的红晕痛斥道,明明上次都有穿那黄|色的底裤的。
“底裤?姑姑,我这个样子你还没习惯么?”他好笑地戏谑道。
活动的雕像迈开修长结实的双腿跨入并排着的另外一个体积大一倍的大沐桶,悠然地坐下,手指轻敲着桶沿。
“还不进来,杵在那做什么。那水已经脏了,抑或……姑姑不敢和烨儿共浴?”他用着激将法。
呃……来南苑已经两天了,都还不知道原来这里也是可以沐浴的,看着那片温暖的水气,实在心痒痒。不过我可是有着作为淑女矜持的自觉……
“这水可是南苑牧场唯一找到的一眼温泉水,就在昨日猎狐狸的后山腰上……小全子叫底下人一直温着,本来是给你准备的……”一团软香扑来打断了他。
啊……温泉!闪电般速度把自己剥了个精光,炮弹一样跳进水中,他张开双手稳稳接住。见自己话还没说完呢,温香已自动入怀,不禁闷笑出声:“姑姑,你还真好骗呢……草原上哪有什么温泉……唉。”他摇头叹息,俨然把我当作笨蛋。
这……死……小……骗子!士可忍,孰不可忍!
“你就知道欺负我!风水轮流转,总有一天,你也会……”看他本晴朗的脸色霎时变得阴沉……唔……不经意的话语活似踢到他今日的铁板,忿忿的抗议嘎然而止。顿变菟丝花,软绵绵,晃悠悠,柔顺地贴在那棵大树上,做乖巧的兔子。
玄烨看我此番作态,自是知道我已知晓他今天晚上的“艳遇”,咳,被强迫的“艳遇”。更是气极,在水面上狠拍一掌,击水有声。
“今日那贱人给我的羞辱,他日,她、和他家族必十倍偿还于我!”他磨着牙挤出这话,宛若誓言。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慧贵人果真是无敌贱人么?
虽然慧贵人名义上是他小老婆,行房之事作为夫妻极为平常,但是即便仗势着她母族庞大的势力,用此卑劣的江湖甚至青楼手段来对付当今至尊,这番大胆妄为……她,哪来这么大得勇气?或许那做凤凰的欲望真能使一个生长深闺的少女勇敢无敌?或许……她,也不过是充当自己家族角逐权势欲望中的牺牲品罢了。
作为今日偷去我枕边人贞操的她,不恨她是假的,但是心底却对她有着一丝的可怜。可怜她现在看到的一切均是假象,错误的判断把自己引向不归之路,自己的夫君对她已恨之入骨,那一点不可靠的家族荣耀,未来也全是泡影。
帐外的松涛从未停止过呜咽,一声紧似一声,夹杂着怒气,重重捶在坚固的牛皮帐篷上,肆意宣泄,正应和着帐内那人此刻的怒意。
看他眼光没有焦距地直视着前方,紧抿着双唇沉思,那紧握着桶沿冒着青筋的指关节,已经泛白,我柔软的心升起暖暖的爱怜。高处不胜寒恐,那月中嫦娥仙子一人高高在上独居那广寒深宫,恐怕也似这做帝王的滋味呢。斜睨着瞅一眼那外表静止如雕像,脑细胞却在激烈运作着的帝王,拿他比嫦娥,真是抬举了他呢,单纯的仙子哪有他这般诡计多变、深沉老j……不禁莞尔。
“高兴什么呢?”头顶响起他低沉的声音。
“哦……我在想烨儿骑着骏马穿着戎装,英姿飒爽的样子,旁边枫红簇簇,小溪潺潺,在那一望无垠的草原上疾驶……令人神往……”我闭着眼睛违心地随想随说,与刚刚脑海中的画面唱着反调。
“呃?姑姑真觉得烨儿英姿勃发?”幽暗双眸顿显烁光,似那澄夜寒星般清澈。
我仔细端详了下他,那百看不厌的寒潭深眸正流转着温情,坚毅的下巴诠释着他沉稳而又尊贵的帝王之气,飞扬的英眉透露出一丝桀骜的个性,轮廓分明的五官虽不似英俊得面如冠玉,却丝毫不掩那不输任何人的俊秀神采,和别人学一百年也学不来的贵气。除了……情绪转变时,鼻梁上那几颗若隐若现的麻子偶尔显示出调皮……
我微熏着脸,合着柔情,轻轻吻上他水红润湿的唇瓣,以吻告之那男人我心底里面最柔最柔的深情。
良久……
淡白的天光微现,隐约中唯闻秋虫的几声低鸣。
室内高热退去,充斥着狂欢后的静溢,汗湿腻滑的身子趴在他高低起伏的胸脯上数着他快疾回缓的心跳。
“这澡白洗了呢……”软腻的甜音出自这柔似无骨的女人口中,撒娇的语气说着抱怨的话语。
“再洗一次就是,我叫人进来准备。”平息着激|情,低沉的男音嚣张地准备发出口谕。
“不要!这个时候再让人准备,那不是等于喊着告诉人家我们现在都干了什么好事了吗?”白他一眼,果真嘿咻后的男人智力会变低,此刻就有一个活例。
“烨儿,你今日晚宴上对鳌拜那番唱作俱佳的表演我可佩服得紧呢。”急急岔开洗澡的话题,转移这个智力目前比较低的男人的注意。
“哼,他也尤未见得就真信我感激于他,打虎得慢慢来,若不能一招致死,就一口一口的诱惑着咬。昨天只咬了一小口,凑效与否,马上就得分晓。”
想起昨晚他也被算计那幕,那鳌党羽翼已封,不好对付呢。就算知晓未来结局,深处此刻见证史实的我也禁不住为他担心。事不关己,关己则乱。他的安危,此刻已深深和自己的血脉相系。
他见我挂在脸上的担忧,倒是豪气的呵呵笑着:“我先祖辛苦打下的帝业江山,岂有亡在我手之理,自古英雄不比年,想那汉国卫青、三国周瑜,不是帝王仍能成就英名。大丈夫立业就要趁早,我就放手搏他一次!”精光闪烁的眸子显出着刚毅。
看他言语激壮,豪气迈迈,我攥紧他手,发自内心的激昂:“我坚信,烨儿定能打虎成功,如若不成,姑姑愿替烨儿身试虎。”
我一时不经思考脱出的意气话语,竟使他热泪盈眶,他嗫嚅着唇瓣:“姑姑,你和皇祖母是烨儿这一生的牵系,我会谨慎做好最完美的安排,就算烨儿莽撞犯难,也绝不会置你们于不测……”
人都说男人的承诺,美女的誓言最不可信,但是我的心却控制不住的飞扬起来,在他庄严的誓言中,与他的倦倦相连,随之飞舞起璀璨,继而一起沉淀……
这是一顶海龙拨针的软皮帽子,雪白中带出点点荧紫光芒,象一堆燃烧着的雪,毛茸茸,圆滚滚,软腻腻,是一件让你上一眼都能感到暖意的宝贝。不用说了,这样的物事只会出现在大内。
海龙是比水濑还要大的海兽,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海豹?)今天全公公神秘兮兮地交代我一定要戴上才知道这个东西来之不易。据说按照重量算,它的皮毛比黄金还贵数十倍。这种海兽不到大雪以后皮毛上不长银针,必须到了节气,厚厚的黝黑发亮的绒毛,长出一层3寸来长象雪一样的银针。只有“海参葳”(今天的俄罗斯弗拉迪沃斯托克市)能进贡这样的东西。
“这个可是好宝贝呀,大内宝库中一百顶海龙拨针帽子才可以凑齐这么多紫雪毛尖呀,只拨了海龙银针上那一点点荧紫雪毛。”全公公砸着嘴,掐着小拇指头眯着眼睛感叹。“奴才进宫这么多年,也只见过这一顶,据说先皇顺治爷寻了三年才凑齐足够的紫雪毛尖给董娘娘做了顶,娘娘薨了以后那顶随娘娘陪葬了,奴才从未见过……再来就是这顶了,是老祖宗赐给万岁爷的,现在万岁爷又给了婉仪娘娘您……”我耳边想起大话西游中经典的“onlyyou”,这太监唠叨起来比那唐僧还舌长。
哦,想不到这玩意还这么大的来头,我小心翼翼的戴好它。有一点大,后面有一圈珍珠做的暗扣,既美观又实用,我扣到倒数第2扣,呃,刚刚好。
镜子里出现一个男装打扮,唇红齿白的翩翩贵公子摸样的我,嘿……我不禁得意起来,真是上得厅堂,进得厨房,穿套男装也这么显贵气。(呵,我不是废话么,戴着这价值连成的紫雪帽,乞丐也能变得高贵)下穿着玄烨给我准备的玄白色长缎袄夹袍,踩着一双方头皂靴,活似那么回事。
好不容易打扮停当,心早已疾疾地飞到了草原,我高兴地拉着小全子走出这牢笼一样的皇室帷帐。
昨天一早鳌拜等几位上书房大臣借为正在行围的皇上分担政务为由,提前回京。玄烨再一次感激鳌大人的忠贞为国操劳之心,亲自率将士为鳌大人一行饯行。
鳌某人一走我也就自由了。因为在一切一切表面背后的真实,我和老祖宗其实才是皇帝的软肋。老祖宗有森严的宫廷禁军,和尊贵的名号保护,相较于她而言,和皇帝一起来南苑秋祢的我才是鳌党一直想控制的皇帝得目标。呵,论他保护我得密不透风样子,我也不信鳌党会知晓我对当今万岁有着不可言喻的特殊。
就象在笼里长大的傻鸟,从来不认为自己也可以在蓝天中飞翔。常年穿着那累死人的古代高跟松糕鞋,我似乎都快忘记了奔跑的滋味,我畅快伶俐的享受着身轻如燕,两耳生风的的感觉……奔向那……自由……
果然如燕子般自由地双脚腾空飞翔起来,脚下的草丛在眼前倒着晃过,要不是两只健壮有力的胳膊从背后偷袭般架住了我,我还真以为自己学会了凌波微步。
正准备对这自由的终结者不顾公民的意愿,漠视人权,把人掠到马上的粗鲁行为提出严厉的抗议。他轻“嘘”一声,那过那条白狐皮团龙纹披风把我紧紧裹在怀里。
“已经等你多时,你看看后面。”
我趴在他肩膀从他耳际偷偷看去,吓……我说马蹄声怎么老有回响呢,结果不是一匹马在跑,是黑压压的一群。他的后面跟着上百位御林军,明珠、曹寅正带着队尾随其后,都穿着行猎的戎装神采熠熠。明珠见我探出头来,带着一抹笑意,轻轻眨了下右眼。
在马上飞驰和开车的感觉特别不一样,驾驶汽车总感觉是在操纵一个没有生命的机械,你是被一堆铁皮裹起来的的活人而已,驾驶汽车久了也常常认为自己是个机械了。而挽着缰绳策马奔驰,展现在你眼睛的是360度的全方位景色画面,听两耳风萧,看身际树摇,和身下骏马一起高低起伏运动……这一切的真实的让你感受生命的鲜活和美好。
象不事生产的米虫,我头戴着玄烨尊贵的海龙紫雪暖帽;披着带着他气息的雪狐披风;暖洋洋地端坐在他怀里;欣赏着周遭景色的变幻,这如大漠的秋色草原蜿蜒至天际,虽没有绿茵苁苁的郁郁,却别有一种萧杀的凄美,灰黄的冷色调画面中偶尔出现的几簇鲜艳枫红总能引起我象那初进贾府的刘姥姥般地惊呼。
“皇上,今日足足晚了一刻钟。”礼貌却又不谦卑的爽朗陌生语音,是谁?裹着披风坐在那一直属于我的温暖怀中似要睡去,此刻挑起我的好奇,扒拉下罩在我脸上的皮毛想看清楚那人的样子。
这是一个南北都有几座大山丘的隘口,两面突出的高势阻挡了秋意寒冷的袭击,瞩目所及,里面的草还带着鲜嫩的碧绿,隐约中还有野兔的身影间或出没,俨然是个天然谷形猎场。
还带着夏日气息的青草,高竟过膝。隘口间一匹通体雪白的高头骏马上端坐着一袭蓝色身影。
与玄烨那不怒自威的冷峻帝王气质不一样,他有着一对带着淡淡恬然的好看眼睛。宽额方耳,话不多,礼貌而又不俗,气质从容华贵,但是偶尔眼底闪过的光芒透出股子和烨儿相似的凌厉,就象一把没出鞘的宝剑,平凡圆钝的剑鞘外表掩盖着底下最致命的锋利。
“不就是等这懒人么……这几日朕何曾有过不准时。”玄烨调侃着怀里那个犹如雪堆里钻出来的小脸,在这人面前如此轻松的语气,让我心下暗暗猜测他的身份……应该是皇室近支,哪个宗室的公子?
从山谷缝中斜斜透出的几缕流转着七彩的潋滟阳光,笼罩在他身上,那袖口上的暗金绣龙若隐若现,啊莫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