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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生活面面观(完结)第132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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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生活面面观(完结)作者:未知

明朝生活面面观(完结)第132部分阅读

行动,在某种程度上,文箐很是佩服这种大无畏精神。

铃铛道:“少爷他们去上课了,咱们可以到外院偷偷瞧个明白。奶奶都发话了,表小姐自可上学。走,表小姐,我带你去。”

文箐瞧向华嫣:“一道?”

华嫣先时有些扭捏,有几分娇羞状,文箐没多想,拉了她一起下水。

华嫣小声道:“我去又不知该讲什么。”

她说这话时,似乎颇多为难。因她生在后宅,极少见到外男,除了以前在家中,同沈颛他们一道相处过外,便是她家那些极少往来的表兄弟了。

文箐设身处地替她想了想,确实如此。见一个陌生男子,很是不适应。“自不去说什么。咱们去认字而已。先时,你不是听过他讲学,可如何?”

华嫣满面通红,提到与男子话题,不胜娇羞,低头道:“甚好。表妹定能与先生十分谈得来。”

文箐“哦?”了一声,见她这般放不开,越发起了顽心,促狡地道:“与我谈得来,那肯定也能与表姐谈得来。”

华嫣作势要打她,佯骂道:“好啊,我与你好生说话,你却是笑话我。”

文箐笑道:“你与你谈得来,我说我与先生谈得来,换句话说,你与先生亦谈得来。我这话,怎生就不妥了?”

铃铛见两位小姐难得放开心怀地这般闹腾,亦是傻乎乎地在旁闹着。陈妈在一旁瞧得,也不多言,这便象久雨后难得的晴日。

笑闹过后,华嫣道:“我是根本没说甚,偏你个多心眼的,想得也多。非胡扯这些。你素来胆大,偏这时还硬要拉我,还气人。”

文箐见这玩笑话是真不好再开下去了,自己没当真,想来华嫣是怕人有误,于是忙求饶。“我错了,我错了。好姐姐,妹妹胆小,陪我一道去吧。”

她这话说得可怜兮兮的,华嫣终是放过她。姐妹俩相互打趣,无形中便更加拉这了距离。华嫣也只是这时候,才发现表妹的顽皮,否则她总是少年老成样儿,使自己在她面前总觉得似弟子,似小辈。

实际上,文箐在逗华嫣开心的同时,华嫣亦在逗她,乃是见表妹日夜为自家债务一事操碎了心,实在感激无以为报,如今难得有表妹十分关切的话题,乐得逗了表妹开心,也没顾忌旁的,只着意满足了她的心思,逗她个笑罢了。

古人要耍心眼骗人,其实也不差。

沈家因空房子甚多,故而将前院一间房作为书房,专供华庭上学用,另一间则是作了商先生的住房。

文箐蹑手蹑脚地与华嫣去瞧这商先生。还未到窗下,却听得商先生抑扬顿挫在讲《大学》中的一段:“富润屋,德润身,心广体胖,故君子必诚其意。诗云:‘赡彼淇澳,绿竹猗猗,有斐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涧兮,赫兮喧兮,有斐君子,终不可煊兮。’”

不细听,根本没听出来其有淳安口音,他官腔较一般人而言,说得甚是地道。古人念书,好似唱歌一般。而商太朴的声音十分动听,若是在一世,文箐会以为他是最出名的播音员,字正腔圆,最主要是那种音质,形容不出来,若非得讲,便有如黑夜中朗星划过,中来十分入耳。

如果文箐是先时不曾见得商太朴的话,那么定要从心底里说一句:未见其人,已被其音折服。

唉,如果一个人长得好,还有一口好嗓音,办事少年老成,说话又谦恭有礼,谈史论经博学多才,这样的少年郎,不知世间女子几多期盼?

偷听到的这一段,太有名了。文箐在前世就记得这小段“有斐君子”,没想到,自己到了古代,寻个先生,也是听得这精彩一段。

文箐是第一次听得商太朴念书声,心生羡慕。而华嫣呢?文箐偷眼觑得表姐似是听得十分入神,竟连自己瞧她也未发觉。

若不是铃铛多嘴多舌地道:“先生声音真好听。”

文箐虽承认,可仍是假意诋毁道:“不如银铃的。”

她说这话本是无心,不过是从音质上比较。可是华嫣听得,却是皱了一下眉,表妹这话说得十分失礼,银铃不过是卖唱说书的陶真,怎么能同先生相提并论。“表妹,此言不妥。”

文箐也醒过神来,一吐舌头,道:“是,我错了。”在此同时,发现华嫣对先生很是维护的。

因是夏日,又是雨季,故而屋子皆开窗。念完这一段,商太朴似乎是让华庭自己先背诵,他走向好问的文简时,无意中发现窗下两个少女,愣了一下。却是一眼瞧到旁边那个稍矮一些的正是当日在淳安时的“庆兄弟”,虽早就从华庭嘴中得知,此时真是亲眼见到时,仍是有些难以置信,瞧过一眼,定睛再瞧,发现窗下的人儿不见了。

文简在说某个字的读音,拉着他问,他无暇再去寻外面的人。

华嫣羞怯地道:“被他瞧见了……”

文箐不拘小节地道:“我俩又不是故意偷听的,被他瞧到了,咱便索性去见一见,随了文简一道上课识字。”

华嫣为难地道:“只怕,只怕那桌子少了……”本来只安置了三张桌子,文简一来,坐在原本为华嫣准备的那张上,此时,文箐与华嫣自是人来了,没地方呆。

文箐道:“那我前去与他打声招呼。昔日我用童子身份在他面前说了些事,如今我既恢复女装,与他道个歉。”

她对于此事的慎重,也是吸取了孙豪的教训了。有些事,非为故意,可是骗了人,终究不对。

文箐敢说敢做,话既出口,也是如此作为。她当着一人“小朋友”的面,郑重地同商太朴道:“去岁冬,得遇先生之时,虽有蒙骗之意,情非得已,先生勿怪。”

她说得客气,礼多,情疏。

商太朴在心中衡量了一下,当日在舟中,虽为男子打扮,她对小黑子情同手足,待自己却是客气有礼,亲近疏厚,一眼即明。此时,见她自个儿承认当日男童即为女子,再不好以“庆兄弟”相称呼,便道:“小姐客气。当时小生心有余而力不足,未能助得小姐,心中甚是有愧。小姐亦勿要怪罪。”

他们二人对答,皆是心下了然。不过是那日在茶楼对待史某刁难之事罢了。

文箐略露笑道:“说及此事,还得多得先生鼎力相助才是,否则我等当日也脱不得身。先生莫再提及此事,那日小女生疏狂,妄以童生之资而为,诈欺于人,非君子所为。还请生先见谅。”

华嫣在一旁,见他二人说来说去,都是自己所不懂的一些事。表妹将过去经历说与自己说得,可个中细节却是一略而过,自己又怀她伤心,也不好多问。如今从这对话中方才知,自己了解到的表妹旧事,只是皮毛罢了。

这时,说着说着,两人又相互夸赞起来。文箐道商先生博学多才,商先生赞周小姐广闻强识。

好在商太朴确实是个大度之人,至少文箐没见得他表情上有丝毫怨怪之意。当初,孙豪无法接受文箐即为文简的姐姐这一女子身份,待从杭议返苏州周家忆是平静时,文箐与他私下里相处不过是出沈颛的客房门的那一瞬间,可是,从孙这前的态度上,他是无法原谅文箐骗了他那般久的,那种目光直逼文箐,令文箐无地自容,颇生悔意。

商太朴面带惭色,道:“小生上次亦打了诳语,当日小姐问询商辂,小生……”他一正颜色,道:“在下也有一事坦诚,小姐勿怪。”

文箐自然满口答应,哪想到从他口里听到的竟是:“小生即是商辂。”

他当日说是堂兄弟,文箐还感叹了一声。只所以当时没承认,实是文箐对一个未曾见过面的书生那般盛赞,他认为太过了,若当面承认就是本人,很是难安。

此时说将出来,饶是文箐胆大,亦是吓了一跳。“你,你……你就是商辂?!”

她直呼其名,浑然忘了古代礼节,实是太诧异了。

商太朴点点头:“非是故意有心欺骗小姐。太朴是小生的字,未及弱冠,本不当冠字,只是学里同窗往来,总是便来称字,便……”

古人向来对人只称字,不道名。相互介绍时,大多如此。

文箐闹了个大红脸,嗫道:“我,我这是有眼不识泰山,那个,那个,商先生,上次我所言,非为虚言……”

不是虚言又是甚?老实地说她是穿越过来的人,从书上了解到商辂的?若是在这个世代上,实际上她由周夫人抚养,焉能听过商辂其名?还大放厥言,说商辂如何如何文采好,日后定当出相为卿,却不晓得商太朴与商略同为一人。说这番也便罢了,在真人面前说了这些,又问对方:可识得商辂?这个问题,让人如何承认?

华庭观姐姐神色,打破了这僵局,略过这个话题,道:“先生,我表妹亦想跟着多识些字呢。”

这个,其实是沈吴氏一厢情愿地以为文箐是好学,其实,文箐是真没此意,她来见商太朴,不过是想赔个礼罢了。便借着沈吴氏给的理由,拉了华嫣来见。

商太朴一听开始略有些错愕,他上下打量她,暗想:以她之能耐,还需从识字开始?虽是怀疑其意,面上却是十分热忱地道:“周小姐青眼有加,小生甚是腆颜。只是小生才疏学浅,蒙周小姐不嫌弃,不若相互探讨。”

正文257柳暗花明2

文箐在沈家是客,怎会好意思真在此求学。再说,她也只是在杭州略一停留,不几天就要归家了,是以对这个读书的事不过是敷衍一下罢了。

商太朴,或者现在该叫他商辂了,他却误以为真。以为从此便是能见着这个让自己连连称奇的周家小姐。不料,周家小姐来与他赔过不是,打过招呼后,便再没出现。

这也不能完全怪文箐,实是她有事忙乎。另外,沈老太太听得动静,暗中训沈吴氏:“你莫非又忘了男女大防之事?请来这么一年轻先生,家中全是女眷,你怎生还留他在家居住?这些我也不多说你,只现下你却让文箐与他常相往来,这不是添事吗?”

沈吴氏连连应喏。沈老太太又训道,先时阿惠在,她本就日夜提防阿惠有甚么心思,后来又怕赵氏行为不端与人坏了名声……

诸如此种种,无一不说及。说得沈吴氏面红耳赤。

沈吴氏背后却是十分感慨地道:“患难时,才见人心。”

商辂本是来杭州求学,以应考,又生活计,这才开始教学生。文箐听得明白,这商辂就象是前世的勤工俭学。可是沈家现在这么一个拮据的状况,根本拿不出多余的钱来,最后也只负责饭食起居。

话里话外,沈吴氏对于这个少年书生十分好感。在沈老太太面前她自是不敢多说这些,可是对于文箐是到商先生,便也情不自禁说了许多好话。

人与人的缘份实是说不得,而投缘一事,也时讲不清。

比如文简,不太喜沈颛,可偏偏对逃难过程中遇到的人却是念念不忘。对于商辂,文简先是还有些抵触,认为当日在茶楼他与恶人一道,便也是恶人。只后来在旅舍,文箐给他解释了一番,道幸亏是他帮忙,否则恶人便缠住自己不放了。待到了船上,再遇商辂,文简先还有些拘谨,不过同商辂聊了些,便又放下心防。

此时,文简在沈家再遇商辂,也只是三两天的功夫,便已经将商辂日日说在嘴上,好生佩服。

文箐笑话他:“你可真是喜新厌旧。难道他比大哥还好?”

文简脸红,急急地辩解道:“大哥是大哥,商先生是商先生。”商辂识得他后,让他在课后莫叫先生,只管依以前便叫商大哥,可是文简现下已经略懂礼仪,倒也不会太放肆。

可正因为这样,他认为商先生远比家中的先生同自己聊得来,虽然每日上学时间很短,却无意中正合文简的意,他年纪小小,哪里适合成日呆在课堂之上的?家中先先一上课,便是一天的管教,那让文简十分不自在,没个小活动时间,虽然也喜读书,但热情就不如在沈家高了。

文箐也明白这个道理,毕竟商辂不是文简的正式先生,是半师半友之间的相处方式。若她是文简,她也乐意选商辂。

虽然商辂出现在杭州,让文箐有些突然,对于一代名人,虽好奇,有心结交。可是她也没功夫再琢磨旁的,现下还是以还债为先。这便要开始琢磨这钱财到底如何才能赚来。

她是穿越者,潜意识里,她所做所为所思所虑,其实皆藏有一份自命不凡、高古人半等的感觉。只是她自己不知,而外人只当她确实非凡,也不曾去细想。她平日处事时的某种强势,沈吴氏却以此为外甥女是受周夫人濡染,先时还有几分在意,现下文箐的出现,却是连续给她做了好几件事,至少在当时,文箐是来帮她解决问题的,她喜欢还来不及,又怎生会反感?

说到卖药膏方子一事,杨婆子却是下午勿勿赶来,满脸喜色道:“奶奶,小姐,大喜事啊。”

只瞧她这表情,就知晓文箐的提议得了吴员外的同意。但到底是多少钱呢?华嫣性子平素虽沉稳,现下也有些急切地看向杨婆子。

杨婆子从铃铛手里接过了糖茶,咂巴了下嘴,呵呵地笑道:“那沈员外也是个精明人,婆子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是说动了他。也算是不负奶奶与小姐们所托。”

沈吴氏夸她道:“员外再精明,只是婆婆更是能干。”

文箐也是夸赞道:“婆婆一动嘴,任是天上的鹰,水里的鱼儿,莫不动心的。那员外自是不消说。”

杨婆子还作老羞状,帕子沾了沾嘴角,拭掉水迹,道:“小姐就是会说话,婆子哪有那个能耐。这不是通神了吗?”

文箐拍她马屁道:“这可不是说笑,婆婆这能耐,你等想学都还不来呢。”见杨婆子老脸笑得开花,又道,“婆婆,我是个性急的,不知这好事,究竟最终好得如何?”

杨婆子仍嫌没卖尽了关子,道:“小姐不若猜一猜?”

华嫣与文箐有心配合地各说了两个数字,杨婆子直摇头,沈吴氏笑道:“婆婆,你莫逗她们了。再逗,急得要去掰你的嘴了。”

杨婆子这才志得意满地道:“婆子这点子能耐,也只有奶奶与小姐们看中。婆子这次便是使足了嘴皮子,终让员外同意以十八万贯钞得那方子。”

文箐没想到,杨婆子竟是将方子卖得这个价钱,也确实是有几分能耐,不得不再次感叹:一行有一行的门道,眼前这个婆子,也实是了得!

华嫣却讶道:“婆婆,他怎生同意的?”

杨婆子沾沾自喜道:“这得多亏表小姐事前给婆子提了个醒。我先时只与那员外说及在北京卖,只谈到出价十二万。后来我才松口,按表小姐说的,黄河以北地带,全由他家来卖,要二十三万。他也是个精的,讨价到最后,终说得十八万。我见完成了表小姐的吩咐,便故意发愁地道:‘且待我同沈家说说。这个价钱,便是沈家现下这境况,只怕也不是轻易允可的。’”

这个确实有几分鬼,文箐心想。“那可曾与他定下契来?”口说无凭,没个字据,这事等于空欢喜。

杨婆子点了个头道:“我此来,一则是想告知奶奶与小姐们这个好消息,毕竟这价钱上的事还得你们定夺。二则我只是中人,这立契一事,还得奶奶这边来。”

沈吴氏一听,发愁地道:“这个……可我一家皆是女眷,如何能……”

华嫣去瞧向文箐,小声道:“表妹,这可怎么办?”

文箐道:“表哥不成么?”

沈吴氏眼前一亮,道:“好是好,可是他毕竟上小,哪里懂得这些。到时人家再一说话,他都不知如何回应。”

文箐道:“舅姆,您忘了,周大管家在啊。由他陪着去,表哥旁的不用管便是了。”

当下,周德全即刻带了华庭,由杨婆子陪着去外头,与吴员外立下契,带了十万贯归家。剩余的道是三日后文箐这边给方子,对方再付清。

沈吴氏高兴是高兴,可是仍有顾虑道:“这个,他若是在杭州卖,那不是让杨氏不高兴了?”

她是怕对方失信,文箐却道:“婆婆能与他谈妥这笔买卖,定然有几分把握,咱们倒是无需多担心。”

卖出去的物事,便不由己了。人家要是随处去卖,也没个奈何。

这笔买卖,终归全是杨婆子的功劳,按照一般经纪来说,每一笔买卖不过是百十来文钱收入,只是杨婆子例来是按抽成,只是此次这么一大笔,如何抽成?

华嫣问表妹可有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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