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句话动于文箐来说,如受雷霆所击,不敢置信:“你说甚么?!我父亲至死从来也没写过休书,何来休离?!朝廷判离,那是朝廷不知我姨娘真正身世,族中亲人难道也要说我姨娘本是娼门之人?!明明……”
周叙起身道:“箐儿,不得胡闹!朝廷即如此判,族里便依此行事!除非朝廷收回前言!”
这可不再是一家之言,而是皇上之意,哪能说收回就收回的?
周东也是这般藉口说。
文箐不敢顶撞周叙,也不敢再犯众怒,只道了句:“我与弟弟是姨娘生,生恩不得报,愧为后人,终有一日,我要为姨娘一雪前耻!”
周叙看向她,终究是一言未发。李氏怒瞪文箐几眼,最后还是彭氏走过来,道:“箐儿,你真是莽撞!”又对李氏道:“弟妹,事既了,快带了侄女归家吧。”
有些事,碰不得。文箐在当时来说,或许有些莽撞,可是关于徐氏的事,或者是一块坚冰,可总得有一个时机,有一个人去碰一碰,试探过后,方才能做出正确的决策。
分家一事,自此为止,其他事,大抵尘埃落定。
(第二卷完)
正文第三卷奋斗篇:脱离周宅、自立更生、发家致富,才是硬道理
第210章有缘自会相逢
二十六日正式分完了家,文箐原以为,与周成周盛两家就此相安无事,尤其是自己姐弟二人,那更是关起门来过日子了。没想到,在二十七那天,文箐正在屋里同小西还有周珑整理行李,却没想到文简额头上红了一片,跑回来。
然后是李氏与邓氏惊尖声,一个骂儿子怎么被就被人打了难道不还手么,一个哭儿子怎么被打得嘴角破了?紧接着,似乎就是二人也没问青红皂白地指责起来。
文箐看着文简受伤了,心里也疼,自己带了文简两年,可从来没让他磕着碰着哪处。
可是心疼归心疼,事儿得问清楚才行。
一问才知是与定旺他们家的几个小子打了一架。究其缘由,还是昨天分家时,定旺说到了徐氏为娼妓,文简当时还不是很明白,只晓得是不好的话,记在心底里。
今日文筵与小叔周正陪同周叙去县里了,文简电与其他兄弟在长房的院墙下面玩,然后有只猫窜了出来。这个季节,春天来了,已经没有慵懒在家的猫了。可这只,文笈认得,恰好是定旺家的。
大人的仇恨,既不是秘密,自然多多少少会影响到孩子们的认知。
文筹记恨定旺骂自家爹是瘸子,就说要逮了这猫。
韦家大小子在文笈耳边说了几句,文笈就对兄弟们说:“前年间简弟的狗淹死了,现下我就淹死这只猫。”
文简想到自家的小狗太可怜了,劝文笈不要把猫弄死了。文筹可不管了,合着几个孩子围着猫,就不让猫爬出墙去。猫那般灵活,几个孩子哪里逮得住,在院墙后门口,爬门出去了,文筹叫唤着,夥同几个兄弟追了出去,然后遇到了定旺家的孩子。开始时只是相互开骂,那边孩子常年在父母的骂声中长大,骂起人来自然要比文筹他们厉害。
这骂架过程中,扯出了些事,文简再次被骂作婊子养的,有人生没人养,又骂徐氏贱妓一个,活该被休……最后听文笈说要打死自家猫,定旺那边的孩子哈哈大笑,得意地说前年那只小狗,就是被自己打死的,然后扔在院子池塘里。活该文笈背了黑锅。
这边孩子骂不过,文笈却因这事想到前年自己被爹打得半死,气狠了。便冲上前去拼命。他上去了,文筹虽然平时与文笈之间也打打闹闹,这回子也终究氏兄弟情深,也冲了过去,文签他们上去拉架,文简就被裹进人群中。
终归是文笈这边孩子多一些,韦家大小子又是个敢出手的,打得定旺家的孩子一个个四处逃窜。这动静太大了,引出定旺家的娘子。儿子挨揍了,做娘的自然要帮,于是便上前要来扭文笈他们,一边骂文笈他们都是野种,甚至说到庞事以前的事。文筹一看这般情形,捡了石子扔了几颗,然后就逃回家了。
文箐听得难过,常熟这地方,只要有定旺他们在,就免不得有是非纠缠。她想,还是早点离开好。
李氏与邓氏二人晓得事情经过后,护犊之心一起,二人齐心要去找定旺媳妇算帐,吕氏想拦也没拦住。文箐约束文简莫要再出这院子,过几天就回苏州。
文简十分不高兴地道:“苏州不好玩,这里种了花,过些天可能就开花了。”
这原是文箐哄他的话,没想到他是十分惦记这个。文箐只哄他,苏州院子里也有花花草草的。
文简噘着嘴道:“姐姐你骗我,以前住三舅姆家舅说好了,到苏州,可以养鸡养狗,如今一样也没有。”
文箐听得心酸。文箧有哮喘,见不得这些带毛的动物,故而李氏要求院里这些小动物一个也不要有,就是那些野猫来串门,也被李氏使了婆子驱赶走。
孩子的意思就是:你说了,就得做到。
文箐目前受限,哪里能自己作主?否则这点子小事,又怎么会让弟弟这么失望?只好道:“以后搬到自己宅子去了就可以,随便哪样都可以。”
文简问道:“那要多久?”
文箐无语。二十六日分家,自己提及徐姨娘,似乎不知不觉中得罪了周叙。而李氏嫌文箐老招惹是非,也不多理她,更别提帮她解惑了。
周珑那日回屋后,埋怨侄女道:“唉,我不是让你莫要在伯父面前提那事吗?你怎么不听劝,还当着族人面前说这些呢?唉……”一声接着一声叹气。
文箐问她:为何定旺说姨娘事被周家所休?不是明明被迫是判离吗?
周珑反问她道:“周家休了,还可以收回。朝廷的旨意,还能收回吗?”
文箐认为这是两码子事。她更是在意周家对姨娘的态度。
可是周珑没心情与她提起这个。她自己做为庶女,在记忆中,方氏没地位,于是过得十分小心谨慎,不曾争风吃醋,便是这样,生怕一不小心就失了规矩,被人捏了把柄给赶出了周家门,尤其是周复过世后。方氏过得更是小心。周珑认为,徐氏再怎么悲,可是她在二哥心中那就是个宝,没人可以取代的,还有什么可抱怨的。二哥的事,也都因为徐氏的出身才所致,否则哪里会让父亲连带着中风早死?她对徐氏,虽因方氏与其皆为妾室身分,曾因某些旧事有过感激,有些惺惺相惜,可是事发后,他也怨过徐氏,让她多说徐氏的好处,她还真说不出多来。
文箐不解这其中到底发生些么事,周叙为何反感自己提这个问题。在她没有答案之前,她也晓得自己让周叙不快,本来好不容易在周叙那边的良好印象,又被自己一手摧毁。
如今,谈后悔?谈不上。
这事不解开,她心里老是疑惑,于是就找陈妈来询问。正在说着呢,就听到李氏说马上回苏州。
李氏与邓氏同定旺那边再次吵了一架,李氏火气冲冲地回来,然后就叫嚣着,马上返苏周,那宅子里定旺他们的物事,这就扔出去!
她一心替儿子报仇,当下就带了文箧还有余氏,要去苏州清算定旺那宅子的事情。周同要修整宅子,邓氏藉口要照顾四郎,不同她一道回去管那宅子的事,反正是三嫂按原价付钱给自己了,再没有自己甚么事儿。李氏见她不相帮,真正是过河拆桥,一生气,真不管他人,只带着自家孩子当下就返回去。
文箐这边还想与阿素说些话,和陈妈聊会天,再说东西还没整理完呢,哪能马上就走。她不想再回常熟这边了。
李氏道:“那你与小姑随了你小婶子一道回去吧,我懒得管你们了。”
陈妈如今是平了冤,能进了院门了。听到这事儿,劝文箐,还是早早回苏州好,魏氏身子不适,在她面前讨好一些,兴许长房关系不会因为昨天的事受影响。
文箐委屈地想哭,偏不能让陈妈担心,只作懂事地点点头。
陈妈劝她:“小姐,有些事我也不太清楚。你这一个劲追问这些旧事,就是问清楚了,又不能作主,只会苦了自己。姨娘虽不能葬于祖坆,只是四爷暗中将那姨娘的琴,都随了老爷下葬了。有些事急不来,日后想法子便是了。”
她说这些话纯粹是宽慰。毕竟,哪里有法子可想?真有法子,也不至于现在这般光景了。以她私心来说,她不想夫人与老爷旁边再出现姨娘;可是见得文箐这般伤心,想到徐氏之死,心中也不安,只觉又对不起徐氏,有时也左右为难。
文箐擦了泪,现实的无奈她懂,往往她的一些挣扎,若是时候不当,只会把自己缚德越紧,于事无补。她有时也恨过,恼过,可真的如陈妈所说:急不得。
提到阿素,晓得她身子还算好,只是周家的事,文箐姐弟当日出事时,她忧心难安,眉间不展,胃口不太好;如今既知小姐少爷安然无恙,似乎心结已解,这两日,精神也好了些。兴许,过不了几日,就立即再起程去山西祭祖。
陈妈说及这些,言语之间免不得忧心忡忡。文箐道:你要是不放心,大可以陪着她去。陈妈摇了摇头,她心里仍是挂念陈管事与栓子,一日没归家,一日便不宁。
文箐与她对坐,这种悲伤情绪极难排解掉。直道周珑来通知:咱们还是明日也反苏州吧。这不仅是她一个人挂念方氏之故。同时也是长房那边做出了决定。
彭氏刚返常熟几日,现下忙着安排庄子里的各种事情,自然是走不成。吕氏心里有打算,眼下只大嫂一人在家姑面前,自己回去,说不定能讨些欢喜。李氏与邓氏一走,她也就说要返回家。彭氏想了想,让文箮也赶紧回苏州守着祖母尽孝。
文箐苦恼着,不得已,二十八日,只好带了弟弟,同周珑,随吕氏与文箮返家。
文箮想着去买首饰给母亲做生日礼物。在船上找文箐商量。
文箐寻思着,清明前后可能要去沈家,得给沈颛的几个兄弟带几样物事,便也同意。
可是说到这些首饰方面,她便说周珑眼光好,又道小婶吕氏是从京城来,对这首饰肯定比自己与文箮更懂一些,莫不如找他们商量。
文箮便着意陪着吕氏说话,讨好小婶,说着苏州的一些热闹,一些有名的商铺。
吕氏非常烦周顾这个时候去世,她同周正成亲快两年半多了,周复死了,要守孝,周夫人去世,又得守孝,然后以为要上京了,没想到周顾又没了,于是和周正的夫妻生活没了,等于二人成亲这两年半过着和尚尼姑一样清心寡慾的日子,这对于周正新婚的日子来说,难熬。而吕氏却想生一儿半女来巩固自己在家中么媳的地位,所以此时,心情十分不好。
在船上,一众女人之中,就她读的书最多,又是京里来的,难免就带了几分高傲。听得堂侄女文箐姐弟的事,虽觉讶异,可雷氏有时总提及沈氏,她无缘见得,并不以为然;想想文箐的身分,姨娘所生,而这个姨娘则闹得满城风雨,周家不得安宁,连朝中好事者都有提及,自己娘家有说及这些。可就是这么一个妾室所生子女,偏又入了家翁的眼,明明当初是家翁劝叔父写休书,好保全周鸿。这些事情,似乎矛盾着,可又让人迷惑,不解。
与文箐同船来,同船返,文箮有事都先找她商量,再来找自己。吕氏免不得又多瞧文箐几眼,却也只瞧得她脸上隐隐含笑,既没有讨好,也没有看笑话的意思,倒是有几分安然。
吕氏到苏州就是奔丧,在家守制,还真是没出门逛过,有心去看看苏州的繁华,又怕人言。故此,不免有些犹犹豫豫地道:“妥吗?要是被人撞见了,只怕好。”
文箮小声道:“四妹与小姑都不会说,也陪我们一起去。文签与文简也好久没上街了,方才在船舱里闹着要去阊门寻吃的。下人们,给他们几个赏钱,他们也乐得上街看一眼。”
吕氏见侄女表情有些乞求状,知她十分想上街,便有些不忍,可终究怕出事自己无法担责。仍不放心地道:“你可是有非买不可的物事?”
文箐在一旁,看文箮这么小意,免不得帮她说了一两句好话。道:“小婶婶,二姐姐上街,可不事为了自己,是为了二伯母的生日。”
吕氏恍然大悟,当下就同意了。
吕氏与周珑带了帷帽,文箐嫌这个太影响视觉,正好行李里有过去的男童衣物,就拿了出来。文箮与她身量差不多高,一时好奇,免不得将另一套也穿了。开始时,文箮有些扭捏,走路还小姐样,不敢迈大不。文箐在一旁瞧着,怎么看怎么别扭,还是周珑没忍住笑,提醒道:“文箮,你还得多学着走几步路才成。”她这一笑,差点儿让文箮摔一跤,羞红了脸,终究是唤回了女装。
船至阊门,停了,提着钱,女人与孩子,带着几分雀跃,不安、好奇、欣喜上岸去了。’苏州的繁华,在文箐眼里,某些方面仍不及杭州。除了因杭州无关税以外的缘故,更是因为前几十年,苏州的富户皆被朝廷下旨搬迁到南箐、风阳、北京去了,使得商业一度受了很大的影响。如今,这二十年来,似乎没再有富户的搬迁,于是慢慢地商业又开始有了起色。
文简非要闹着找面点吃,他这些日子只吃米饭,又有些想吃面点打打牙祭。文箐可怜他,于是但凡他提出要求,只要不过分,皆一一点头应允。
一时之间,赤豆圆子、生煎、栗子糕、青圆子……也没分是大米做的糕点还是面食糕点,叫了这个点了那个,吃一摊又到一个馆。其中,青圆子这个物事,吕氏十分好奇,这大冬天里怎么还有这个。后来才晓得,人家为了做这样物事,是提前做的乾货才用水泡开,也不知究竟是怎么保持这绿色的,反正这也算是人家的独家绝味。另一道让大家吃得十分可口清淡则是茶虾,不外是用茶叶作为配料,做出来的一道虾。这个说来是荤食,吕氏与周珑还有文箮因为周顾刚去世,不免就担心被人晓得现下开荤,传开来不好,坚持不吃。文签与文简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吃完,嘴一抹,朝其他人诱惑道:“好吃。”极得吕氏喜欢得是素鸭素鱼,一下子买了不少,好回去讨邓氏喜欢。文箐本想阻拦,怕她一不经意,只这些物事就泄漏了她们外出的事。吕氏也不是笨的,她想到了理由。
吃得开心了,便是直奔金饰店去。听文箮道,有名的是江记铺子。她说这个的时候,脸上有几分欣喜,又有几分不好意思,后来文箐才明白这原因。
文签有些别扭,提了几样文房物事不愿走进金饰店。众人让小月陪着他与文简在隔壁一家琴行里呆着,莫要走动。文箐随了文箮进去,她手里有钱,只挑自己喜欢的,很快挑了两三样物事,准备给沈家的女眷们。可是文箮那边是挑花了眼,哪一样都好,她钱又少,于是拿起这个又舍不得另一个,眼里还看一眼第三个……吕氏与周珑也是看花了眼。吕氏是才到苏州,发现北地的首饰与南方果然不同,南方做工更精细花巧些,对于女人来说,这就是莫大的诱惑。周珑的月例没动过,一直为嫁妆做准备,今次好不容易上街,已有打算要挑几样头面物事。
这三人都精挑细选,还同时算既着钱财。文箐忍得难受,担心弟弟,免不得面上就露了一点焦急。文箮拿了两支银钗子两副银耳环,合计下来得有七八贯钞,可是只能取一样,不舍得放下其中一样,看看其中三样,又发愁。文箐让身边的婆子取了自己的包裹来,偷偷地付了那四样的钱。
而周珑却是瞧着店里拿出来的一样物事发呆,如果没看错的话,实在像是四嫂前年戴在头上的钗子!当然也可能相似。她很喜欢,可是又怕重样。免不得就像店家询问:“可否有类似这个花样的?”
店里照顾女客的是婆子,摇头,说这些事精品,一个花样就一两件,保证客人不与别人重样。
周珑叹口气。放下来,又不舍。”可惜四嫂有一件与这个一模一样的……”
文箐看着钗子,是兰花形状,花形极是别致小巧。见她这般不舍,便道:“小姑日后出嫁,又不与四嫂在一处,倒也无妨。”
吕氏也这般劝道。
首饰挑好了,文箐想先行下楼去找弟弟,周珑见吕氏还在同夥既说些甚么,便说自己陪她一起去找文简。
门口处,文签与文简却在那里同两个陌生的男子说话。听得楼梯口处有动静,文简一回头,兴奋地叫道:“姐姐!”
另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响起:“庆弟!”
正文第211章好一团乱麻
孙豪立在春日光影中,满脸高兴状,惊讶倒是没有,或许因为先见了文简。他热情扬溢,在那一声“庆弟”后,瞧得文箐一脸惊讶状,竟似呆痴,便又更大声地唤得一句“庆弟,是我!”手中牵着文简,眼里满含着笑,盯着文箐。
他身边还有一个与他差不多高的俊秀少年,文箐也只略瞟一眼。她没想到在这里竟是碰到了小黑子孙豪,偏还是今天,一时有些失措,赶紧走出来几步。“黑子哥!啊,是孙四少爷。”她笑得十分灿烂,也叫得响亮,情绪略有些激动,有几分街头遇故知的味道。不过转念之间,想到了孙周两家可能有隙,便又笑得有几分勉强起来。
孙豪佯怒道:“不许叫孙四少爷,还是叫黑子哥的好!”说完,又哈哈大笑,这笑声仍同原来一般爽朗,却隐约又有些肆无忌惮。其他人听到这声音,目光转向他。他却视若无睹,只道:“你让我好找啊。今日真是巧啊,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简弟,我……”
他旁边的少年道了句:“孙表叔,这门口处不是说话的地儿,莫不如进去细叙。”小黑子瞄了眼店中有女眷,有些犹豫。
“确实是巧啊。”文箐小声映了一句,可没工夫再与他们多叙,这还要赶紧归家呢,耽搁了快一时辰,不敢再在外面久呆了。
文简也不愿进去,兴高采烈地道:“姐,哦,哥,黑子哥哥骑了好肥的一匹马!”一边说,一边指着外头。外面一个小厮牵着一匹黑马,毛色乌黑发亮,偶尔还在风里抖一抖,鼻子里呼着气,有时好似打个喷嚏一般,马鬃便略抖动一下。文签方才正围着马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转个不停,既想去摸,又怕被踢。此时又瞧了眼码,回头看到文箐出来,却不见姐姐与小婶子出来,问道:“咦,我姐呢?”周珑在文箐身后面带娇羞,急着让小月去拿帷帽过来。听得文签问,指了一下楼上,文签蹬蹬地便跑上去了。
小月也瞧到文箐身后?br/
明朝生活面面观(完结)第1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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