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生活面面观(完结)作者:未知
明朝生活面面观(完结)第87部分阅读
必认了这事,另有其人真的,如若我撒谎,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你,你……竟然还死不承认?好,我就让你死个明白鲍氏,你说来与她听,我看她还有何借口抵赖”
鲍氏恼道:“我亲眼见你到大门口,陈氏央了你,你便走了……不是你还能有谁?”
周李氏见郭氏不服,便厉声斥道:“再闹,架出去打上二十板子,赶出去”
郭董氏喊冤:“三奶奶,要打要罚我都认。只是这事真不是我做的。我若做了,不得好死此事乃是程氏所为她送糍粑于四小姐,定是她说的”
周李氏见她说得好似在理,文笈让厨房煎糍粑的事她早已知晓,那么不是郭氏做的便是陈氏所为了。竟然在自己眼皮底下有人阳奉阴违,实是可气
郭董氏生怕再三辩解,突然想到了证人,便叫道:“哦,六小姐一直在四小姐,谁个说了何事,自是一清二楚。我根本不曾说得此事,六小姐便可以给我作证”
而周邓氏正好带了儿女走进厅来,问道“怎的啦,要让文筠作甚么证?”
周李氏见她进来,有心要发作,只是此时下人皆在,不好与之翻脸,忍了一忍,便不阴不阳地道:“四弟妹,陈家婆子进到咱家来了,你说,这事是不是该查一查?”
周邓氏真不晓得此事,文筠没告诉她。她想到文箐才归家,方才还同自己说到陈氏,怎么陈氏就闻风而至了?故而她很惊讶地道:“她还有脸来这儿?三嫂,这种人不宣她?赶出去便是了。”
说完,她坐下来,又瞟一眼李氏,慢悠悠地道,“三嫂,你管家,我本不当置喙,只是你既问起我,我亦寻思着,这事是该查查:文箐在屋里,怎会晓得外头的事来?这些个下人是越发没规矩了——你都吩咐下去了,怎的还有人这般违逆?还有,我瞅那门房办事实在是……”
周李氏差点儿冷哼出来,自己临时管家,四房想找错,没门她盯着文筠,冷冷地道:“我当时听了,亦是差点儿立时辞了门房。不过呢,陈氏能进得来,这事说起来,还要问筠儿了……”
文筠一听到陈氏进屋的事四婶晓得,早就把头埋在桌子下,此时只觉得两道扎人的目光刺过来,也不敢抬头去瞧。
周邓氏疑惑了一下,可她只以为三嫂是故意找自己的碴,毕竟下午文筹推了文笈,立时回击道:“筠儿?陈氏来不来同她又有何关系?四嫂,你说的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了。”
周李氏挖苦道:“原来你不晓得啊,没想到,文筠年幼竟也敢擅自拿主张了……”
文筠支支吾吾,她现在也说不清是后悔还是不后悔,只是见四姐伤心难过,便想帮一把而已。“我……我……”
郭董氏在一旁叫道,“四小姐,你为我作证啊,我可没和六小姐提及陈氏的事啊……”
周李氏再次逼问道:“文筠,旁的我也不问你了。你只需同三婶讲讲,到底是哪个告诉你四姐,陈氏在大门口的?”
周邓氏见她这般问女儿,好似审问下人一般,心里十分不畅快。看看女儿,她一反往日活泼,只低头不语,显然是有事瞒着自己了。她扯了一下女儿,道:“你三婶问你话呢,快些回答。”
文筠想说不知道,可是郭董氏一个劲只央着让她作证。她自是晓得乃陈氏说与四姐听的,如今自己若不说,便是有人受冤枉了。这个,小小的她只觉心里不安得很。不免有些犹豫,毕竟见得四姐同陈妈相逢很是亲厚,跟见着家人一般,让他们见一面,又何妨?
周李氏冷哼一声,邓氏听在耳里极不舒服,心想这事只怕真与女儿有关了。便一反方才说要彻查的话,语带不满地改口道:“三嫂,下人给箐儿通了一下消息,这同筠儿有何干系?你这般逼她,不知情的,还以为她做了坏事……”
周李氏见她护犊,自己可不曾骂过文筠,不过是问她一句而已,邓氏便忍不住指责自己了,那先时她训骂文笈,怎的没想到文笈亦有亲娘心疼的?
一个“逼”字,让她索性也不顾面子不面子的问题了,语气上亦是越发冰冷起来:“四弟妹,有没有干系,我也不冤枉人。门房让婆子来请示,说是六小姐请进来的,他不敢拦。你说,箐儿要是去接人,那也说得过去,毕竟是奶过她的人。只是我没想到,筠儿竟去接了人进来……门房说了咱们六小姐这般对他道:‘是我姆妈叫陈氏进去问话呢’故而,我听得这话,还在想,四弟妹要问陈家人何事呢?”她说到这里,瞟邓氏一眼,本来的长音拖得越发长了:“原来不是啊。”
周邓氏听到她这些话,方才明白她刚才问自己那句“该不该查”,原来不过是“请君入瓮”听得她语露讥讽,立时亦想反言讥讽过去,可当着一众人面,顾念她是嫂子,文筠办错事,自己这边理亏,只得硬生生地吞了这口气,僵硬地解释道:“三嫂,这还真不是我指派的,我早回屋了,陈家人来,我根本不晓得。看来是筠儿假我的名头,可她向来也是知规矩的,不是乱来的,我且问一下这到底是甚么事。”
文筠见三婶要同姆妈吵起来了,显然姆妈是落了下风。在选择四姐姐还是姆问题上,立场很鲜明,方才死不开口的,此时哭着断断续续地坦白:“三婶,不是我姆妈让她进来的……我错了,我不该的……程氏听说门口有人象陈妈,于是四姐……四姐听说陈妈来了,便急着要见。我瞧她脚出血了,我……”
她说得颠三倒四的,可是厅里众人都听明白了
周李氏瞟一眼弟妹,轻松道:“瞧,弟妹,我说筠儿晓得此中原委吧,可是半点儿没冤枉人。既然是程氏报的信,那自是罚她了。”
先时,周邓氏看着文筠回屋,没有象往日那般找文筹嬉闹,反而是扑到自己怀里,撒了一会儿娇,便落泪道:“四姐太可怜了……”当时自己也没当回事。哪里想到女儿竟是瞒着自己做得这桩事来
周邓氏瞧着三嫂幸灾乐祸的样子,一狠心,一巴掌女儿脸上打了下去,道:“我叫你多管闲事明明晓得伯祖母赶了她出去,你还做这等事你气死我了”打完,一屁股坐下来,便抹泪:“你怎么这般不听话啊……”
文筠是第一次挨打,还是当着这么多的面子,又痛又羞,捂着脸,哭了。
周李氏也没想到邓氏会突然出手打起人来,劝阻?她可没那个心思。只是十分怜惜地叫开来了:“唉呀呀,筠儿,来,给三婶瞧瞧,可打疼了?瞧你姆妈,也真下得了手,怎么跟打不是自个儿女一般……这小脸儿,啧啧,都红了……”
这话听在邓氏耳里,气得浑身发抖。
周腾与周同恰好一前一后进门。周腾见得乱哄哄的,皱了一下眉,问道:“这是怎么啦?哭哭啼啼作甚?大过年的,怎么这般……”
周同只见厅里人太多了,便道:“都窝在这里作甚?办完差事的,快出去吧。”
有他这一句话,其他人都如蒙大赦,尤其是郭董氏,急着出门要找程氏拼命。
鲍氏抢先她一步迈出门,郭董氏不得已走在她后头,恨不得拉住她自己冲到前头去。方走出十来步,二人迎面撞上程氏。
鲍氏便恼道:“好好儿的,你作甚去讨好那边?”
程氏一听,心里一惊,未搭话却已听得郭董氏开骂:“好你个贼婆子,自己做的污七八糟的事,却让我来背黑锅今日我同你拼了”一边说,一边冲上前来,抓了程氏扭打起来。程氏手里端着的一大罐酒便滚落下去,烫得她们二人一阵乱叫,来不及检查烫在哪处,又相互手打脚踢抓发挠脸揪耳朵,女人打架招式全套上演。
鲍氏要上前去拉扯,踩在酒水上,湿了鞋,一跺脚,怒道:“你们且打死一个,便好了”
二人才收回些理智,相互恨得要将对方撕成片,咬碎犹不解恨。郭董氏整着衫子骂道:“让你告密,没个忠心仁义的,连同陈氏一起赶出去我等着看呢”
文筠见得爹来了,如见得救星,立时飞奔了过去,拉着他爹的手,委屈地抽泣着。周腾神色不悦地瞧一眼,便直接坐到了座位上,问道:“人又没来齐?”说这话时,周珑扶着姨娘进来了,也没人顾得上搭理她们。
周同见文筠左脸上红红的,似是被人打了,不解地看向邓氏。“筠儿犯错了?”
周邓氏见得周同,想着他打从晓得二房出事后,便一直挂念那对姐弟不已,心里憋了火,如今女儿又随了他,再次惹出事来。便扭过头去,不回答,眼里掉泪。可是扭头所见的是李氏那张可恶的脸,心想这不是让她瞧了热闹了吗?拭了一下泪,道:“还不是她文箐说甚么她便依了,竟领了陈忠家那婆娘进来……”
文筠辩解道:“又不是我想我也不乐意,是四姐非要见的,我……”她说得前一句之后,小小年纪,隐约意识到自己似是充当了告密者,有种背叛感,立时便住了嘴。
周同给她抹了一下泪,道:“这有甚么大不了的,值得你们这动静的。文箐要见,那也是在情理之中,毕竟是她奶妈,总归要见一面的。不过是早一天迟一天的事罢了。”
这话,也不知是对女儿说的还是对厅里一众人等说的。
周李氏却道:“四弟这话,不敢苟同。只是筠儿今日这般去门口引陈氏进来,却偏偏不说是箐儿的主张,反倒说是弟妹的意思。这不,让我这厢左右为难……”
她这话一出,周同不好再开口,邓氏没想到女儿自己也打了,她却再次提起来,岂有此理。方要同嫂子理论两句,却听得周腾咳了一声。
周腾是听了四弟的话后,并不赞同,故而瞟了眼其他几个下人,大声道:“这等子人,赶了出去便是了。她既没了良心,同她还有甚么好讲的?箐儿不过是吃她几天奶,尊她敬她,咱们家才一直用着她。她倒好,谋起主家财产来了,这般不仁不义,我们何须还同她讲情面?我瞧这事,还是要同箐儿讲清才好,她年幼,容易上当受骗,莫要被那有心人趁机而入……”
正文153先礼后兵
小西随四小姐站在厅外,听得四爷说得这番话,很是不安,偷眼瞧了眼四小姐。出不知是不是屋外太寒,还是灯光太暗,只是感到四小姐面上犹挂冰霜,在她近边,只觉得很冷。低头一瞧台阶处,似有小白粒在跳动——
原来,不知不觉中,开始下雪了
文简小声道:“姐姐,三叔说得不对,陈妈才不是坏人,姐,陈妈对我们好……”
一个孩子直觉地判断谁是好人,很简单,下的定义或许太表面,但只因为他感受到了“爱”。
文箐顾不上这个了,只因为她听到周腾也不知对谁在交待:“待四小姐来吃饭时,去把那人赶走。莫要……”
阿静听得心里一惊,碰了小西一下,小西把手上的放下来,忙接了她手中的。却听得她道:“你同四小姐说,我这便回屋关门去,哪个也赶不走我们,除非拆了二老爷先前的屋子。”她说完,借着门口的一点灯光,没有打扰文箐偷听,只轻手轻脚地走了。
小西应一声“好”,却见得文箐已提着灯笼牵了文简进到厅里,对着周腾他们几个行了一下礼后,低头说道:“侄女又来晚了,请三叔三婶四叔四婶还有太姨娘小姑姑见谅。”
打她这一进来,周同本来在劝周腾的话亦收了声,其他人都想从她脸上查看方才的话她是否听到了。
周李氏目不转眼地盯着她们姐弟,然后方才挤了笑道:“文箐,就等你一个了。你三叔可是胃不好的,经不得饿……”然后注意到了跟在她身后的小西——捧着一摞礼盒。
周腾听得,阻止她说下去:“你同侄女说这个作甚。”亦看到了小西端着的礼盒,便讶道:“箐儿,你这是?”
文箐听得周李氏那话,心想幸亏是听了陈劝,过来了,否则还真不晓得要治自己一个什么罪名来。收敛了情绪,挤出丝笑来:“这是侄女与弟弟的一点小心意,不值甚么钱,请叔叔婶婶们笑纳。”
周腾皱了下眉,说道:“都是一家人,你还同叔叔客气作甚?甚么笑纳不笑纳,你如今只得我与你四叔这两房至亲,平日里也莫这般客套生疏。只是,你又哪里有钱来置办这些?”
周同对三哥这话不满意,道:“三哥,箐儿一番好意,你收下便是。她这般懂事,钱财来路自是无需担心的。”周同花钱从来不问如何来的,既是从沈家带出来的箱子,自是沈家打发的,还有甚么可盘查的?
可他这一句,不仅是周腾听误了,更有一人听得心里直打鼓。那就是周邓氏。她想起了下午从文箐屋里回来,便有周李氏差余氏拿了一张条子来,说是郭良中午在韦管事那里支走了一笔钱,如今要三爷签字好记帐。那条子可惜自己也没细看,就让丁氏送到外院他的写字间去了。
周李氏瞧着自己猜了许久的物事,这么快便送到眼前来了,一时反而愣了一下。倒是她旁边的文筜见着丁氏亦捧了一堆进来,惊喜地叫了一声:“这么多可有我的?”李氏这时才接了小西手上的礼盒,面上堆了些笑道:“箐儿,这是送给三婶的?瞧瞧,可是甚么稀罕物事。”
周李氏十分客气地道了一声:“也难为你有心了……婶婶这边,也道一句多谢你记挂。”却是连瞧也不瞧一眼丁氏手中的盒子,更别提去打开了。文筹倒是着急看,却被她喝道:“这就吃饭了,莫闹,要瞧且待回屋去。”其实,她差点儿说出:“有甚好瞧的?”终究是忍了下来。
文筜十分好奇,急着翻礼盒,一一打开来看,然后一下子便选中了胭脂盒,便叫道:“这个好看四姐姐,这是送哪个的?”
文箐笑道:“五妹要是喜欢那太好了,家里女眷一人一个。”
“多谢五姐”文筜典型的有奶便叫娘,然后对着周李氏撒娇道:“姆妈,你这个我亦要了”
她这般激动,倒是衬托得文筠此时的沉默有些反常。文箐心里疑惑,便瞧文筠一眼,却也没见她抬头。
周李氏心里算了一下礼物大致价钱,面上要笑不笑,带了一些勉强地解释道:“箐儿,归家便是了,怎么还破费给我们带这些来?这不是让我们过意不去么?”
文箐自是说应当的,失礼不得。
李氏叹口气,一脸遗憾地道:“前日闻讯便开始给你制衣袍,先时没料到你这般瘦,尺寸都大了,如今只能重做了,可是莫要怪罪三婶待你轻慢了。”
文笈亦是十分好奇,隔着桌子伸长了脖子,屁股哪里还坐得稳?亦想跑过去,只是周腾饿了,把他按在座位上,然后有些不耐地吩咐周李氏:“既是文箐的心意,咱们收下便是。只是,你们给文箐做的衣物鞋袜,也赶紧地”
“这个是自然,不过是太仓促,对箐儿与简儿,这一针一线更不能轻忽了。明日晚上便差不多赶得出来换洗的一套,到得初一,算起来,只怕也得有四套不止。”周李氏回了自家男人的话。
周邓氏那边亦不想落她之后,接口道:“正是,我做的鞋只怕你亦穿不得,且到了后日,定让你穿上四婶做的新鞋过年。来,来,快坐下来,这饭菜都凉了。先吃饭,吃饭。”
文箐忙道:“多谢婶婶们,用不得那多,还是给两位妹妹也做些吧。三舅姆家亦给我做了几套来,再说,我正长身子,穿不了的话,只怕倒是我有负婶婶们的厚爱了。”
周李氏听得沈家便给做了几套,那自己这一大家子才给她做了四套,显然……表情有些讪讪,道:“不怕不怕,你舅姆做的那是你舅姆的心意,婶婶们的心意那更是抹不得,若是来日穿不得,且与你五妹文筜便是了。”
文筜一听姆姆让自己穿四姐的旧衣,当了真,有些不乐,不过一想四姐的胭脂盒,当着一众人的面,也没做声。
周邓氏却在心里暗自想着,“还是给两位妹妹们也做些吧”,这文箐可是太会说话了。不由得格外加以注意起来。可是没等她表态,另一句话已进入了她的耳朵里了,
周同那边笑着哄闷闷不乐地文箐:“文简,来,你最爱吃的炒年糕,四叔没记错吧?多吃些,四叔再为你夹……”
周邓氏心里如扎一刺,便睃了周同一眼,又看向坐在他另一侧的儿子文筹,正傻呵呵地乐着讨好文简,心里顿时就来气。
可惜地是她不能明目张胆地发脾气,只好将怨气就近发泄,开始了旧话重提:“箐儿是不晓得咱们家几时吃饭吧?晚上让小西同你说说规矩,咱们家人少,故而一家只讲求亲厚些,大的小的也不分桌了,人多吃得热闹些。只是,明日可莫要迟了。尤其是过年与端日,要同你大伯祖父那边一起吃,那更是不能误点的。”
这话,同样落进周同耳里,很不是滋味。好好的怎么针对起文箐来了?此时皱了下眉,瞧得周邓氏恨恨地盯了自己一眼,方才明白自己是不知哪里又让她难受了。对于她这种有事没事都往二房那边乱想的习惯,闹了多少回,却没见她改得了,他已经完全失望了,越发热情地给文简夹起菜来。
周邓氏两眼不离文箐与另一桌的周同及文简,见他这般,饭没吃几口,肚子却是饱了——气饱了。
文箐这般聪明敏感的人,又哪里不懂她所谓的“提点”?奈何人家是长辈,没有半点儿过份的举止,说出去倒是“善意”。自己可是赶在饭点前到的,有必要两人轮番来强调吗?吃了哑巴亏,这个话题暗忍了下来,她着急的是周腾出口要赶人,莫要真的是她一吃完回屋便没人了。方才一待自己进来,立马和乐融融一片,做的面上功夫都到位,正愁自己不好提,没想到周邓氏这话给她一个机会。
她语带歉意地给两个桌子鞠躬赔礼道:“是,多谢两位婶婶提醒。文箐再不敢了。只今日,我奶妈来了,到天黑我方才晓得,故而略有些耽搁了,请叔叔婶婶们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