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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生活面面观(完结)第77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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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箐手上停了一下,道:“这同我对她说,她若不乐意干,咱们另找婆子是一个道理。咱们若是全交于她一人,这般下来,岂不是全指望着她一人?她若是晓得,自然会觉得居功甚伟。改日以此为要挟,要提高分成,又要工钱类的,或者要求降价好卖得更多,又或是打着咱们的名头,在外头行些不矩的事,我们岂不是受制于她?到时辞了她,便等于断了所有的销路。”

“你的意思是要让她明白,离了她,我们药膏照样有人买?”华嫣恍然大悟,“箐妹,我实是好奇,你这脑子瓜子里怎的装得下这般多点子。你要不细说,我哪里会明白。”

铃铛点过头后,更是想知道一件事,问道:“哦,真是这般不过,若是依她说的这价钱,表小姐,那咱们能赚多少啊?”

文箐笑了一下,道:“我也未曾好好细算,只是,若咱们全部花了五百贯钞买药材与花的话,能卖了的话,粗算一下,约摸能赚回三四千多贯钞吧。”这当然是保守的,实际上可能是五六千贯,不过她不想说得太多,毕竟结果要等到最后揭开,才会有惊喜。

“天啦,这么多?”铃铛十分吃惊,适才走回来时,一路数着指头,也没算出结果来。

“不过是小钱罢了。还得看我们能做得出来,她能不能卖得完。铃铛姐,若是乐意,且趁着这冬天,可以多做一些。春节一过,就没人买了。节前买的,女眷之间还能用来送礼,自然是价钱高。”文箐说道,“你也别发愁,或是卖不掉,咱们尽管送人好了。我瞧着,这物事送人,冬天倒也好,人也乐意要。”

“这可不是小钱了这么好的物事谁会嫌弃?只怕抢着要呢。”铃铛十分肯定表小姐的药膏,又问了句,“表小姐,杨婆子不是乐意自己装盒子吗?为何咱们不把这事让她来做算了?”

华嫣也道:“正是,适才我也是疑虑,咱们装了,若是她贪小便宜,再从盒子里挖去一些,我们怎么办?”

文箐笑道:“她要动手脚,那也可另想个小法子管住她,这都是小事了。只说装盒这事,却是万万不能交于她去做的。”

铃铛谨慎地道:“表小姐是怕她日后以次充好?”

文箐摇头:“你这倒是提醒我了。她提出来,我当时哪里会想到这么细?我想的其实简单得很。铃铛姐,你往日见得街上的招幌,差不多每个店家都挂了,便是没挂的,也得给自己店起个名,不是?”

铃铛不解,这同药膏有何关联,道:“那当然。若是连名也没有,怎生让人来买货?”

文箐十分鼓励她的提问:“就是这个道理啊。若是我将这药膏让杨婆子去装,那这药膏我怎么能写上字,说是咱们家制的?岂不成了手机无姓的了?又甚至被杨婆子说成是她家制的?”

铃铛一敲脑门,道:“表小姐说得甚是。我是只图省事了,还以为杨婆子是好心帮我们呢。”

文箐笑道:“她是不是真好心,咱们不得而知。可是咱们做出来的,总该起个名,这才是要紧的。总不能杨婆子在外面一会说是这个名,一会儿说是那个名。既说这是好药膏,便得能让用过的人说得出来,总不能到了口头上,都叫:‘哦,是杨婆子卖的那种药膏,也不知道叫甚么来着。此物甚好,你且去买来试试?’”

华嫣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有了名,人家就会说:是杨婆子卖的某某药膏了。”

文箐细细给她分析道:“正是。否则人家要买药膏,只能找杨婆子,那么我们要卖,也还是得经过杨婆子之手,否则没人晓得这药膏我们也能制,便是摆出去,也没人要。这就是先前说的那句,没了杨婆子,我们的药膏卖不出去了。”

铃铛点头,听得表小姐继续道:“比如我这药膏若名叫‘香玉’,人家就有了说头,快去找杨婆子或者某家店里买香玉药膏。你瞧,就不用非得找杨婆子了,只要有卖这药膏的铺子或婆子,想买的人家便可以就近买来。”

其实,这个在市场营销中的“品牌策略”里有提到,文箐当时学广告设计时,更是充分了解。如今说起来,自是头头是道。

华嫣想通后,亦道:“正是。你那砚石上还有铭文呢。莫不是表妹非要自己装填,便是要在盒子上作文章?”

文箐过去拉了她的手道:“这真是知我者,唯表姐也。我想得正是如此。如此一来,有了名声,咱们铺子里亦可以卖开来,甚至,或是杨婆子卖得不得力,她有差池,我们亦可多找几个走大户人家的婆子来,让她们帮我们去卖,也给她们抽成便可以了。”

华嫣这下子彻底明白过来。“你不想让杨婆子定价,难不成也是同样道理?”

“有一部分原因吧。若是我不想法子,全部任由她去施为,那日后再找其他婆子,自然会一人说一个价,岂不是乱了套?故而,我说价钱要由我来定,自是不想让她们随意降价,否则咱们这药膏有人降了,另一个也比着降价,到最后,咱们就没办法掌握了,药膏只会越来越贱。”

文箐这般深入浅出的讲解,便连铃铛亦听得十分明白,不停点头。末了道一句:“唉呀,可惜啊,只能冬日卖。若是一年四季都能用,那可是好了。”

“性急吃了热食呢。铃铛姐,这药膏还没做得,你便想这些了。”文箐其实想得更远,见她有些不好意思,又打击了她热情,忙又立出一句激励士气的话来,“莫发愁,且看看在杭州卖的如何再说。兴许日后到了苏州,或者到得北地,又不一样呢。”

华嫣自叹弗如。纵得给自己十个胆,如表妹一般不怕事,可是没有她这般脑子灵活,这般能想会做,又能如何?

不过对于表妹讲的这些事,却是暗暗记在心里。

铃铛得了这暗示,信心倍增。道是自己定要认真制好药膏。

文箐笑道:“那药膏倒好说,眼下倒有件急事,你且快同你姆妈说了。且去找那小刘掌柜,只说我喜欢那木雕盒子,问是哪里买得的,我这里做药膏,且需得好多。只是,你莫要同他说我们是用来卖的。”

铃铛眨眨眼,一脸疑惑道:“为何说不得?”

文箐另有想法,道:“这都没制成,难不成就说要卖?到时卖不掉,岂不是闹个大笑话,传出去多不好。再说,若是没有那盒子,咱们且得找个器物装了,方才好卖。总不能真指望着杨婆子帮我们去找,咱们求她帮忙越多,只会欠她情,哪里还好意思同她说买卖?盒子上的花样,也得挑一挑,不是?若是真要卖,还得请人专门赶工雕琢,可是得抓紧了。”

其实,杨婆子上门,她也是没料到这般快。有些细节都没想到,如今同华嫣铃铛一一讲解起来,才发现她们问的,亦是自己当时没来及考虑的,还有许多细节需得再三斟酌。

也真是“三个臭皮匠,胜过诸葛亮”。有些事,同人聊一聊,不寄希望于有人能帮着解决,可是得了旁人的提问,讨论讨论,自己的方案无形中也渐趋周全。

铃铛听得表小姐这话,自是觉得十分有理,很是佩服,眨着星星眼带着笑,一条一条地记下表小姐的吩咐事项。

文箐想着小刘掌柜的事,觉得有必要暗里提示一下华嫣。便叹道:“不论何种事,卖药膏做药膏也好,又或是开铺子卖别样也好。你瞧,咱们是出不得门,家里人自是铃铛姐这般可靠,尽可以放心。只是……”

华嫣抬眼看向表妹,等着她下文。铃铛正要开门,准备下楼去忙药膏的事,尖着耳朵,却没听到后面的话,好奇地问:“只是如何,表小姐?”

文箐面上隐隐露出忧色,道:“只是,凡与钱财有关,便是一个‘利’字,切忌全部靠某一个人,从而最终受制于人,自己便没有了话语权。就算最后无奈,比如这药膏的事,若是提前未想到,改日杨婆子做大,时日一长,我却奈何不得她。不提供药膏于她,我自己亦是卖不出去,而且,她卖得久了,难免就多方打听这制作的药材是何样的,如何一个法子。她若旁敲侧击,铃铛姐与吴婶哪里能斗得过她这种有心之人,故而,最后是眼见着人家发财,我们自己倒是坐困潦倒,还说不得人。”

铃铛慌忙发誓保证:方子绝不外传,法子自己同姆妈也绝不说出他人听。

华嫣在一旁道:“你表小姐又不是说你如何了,不过是拿你举一个例子,瞧你紧张成这样。快下去忙吧。”

文箐亦安慰道:“铃铛姐,我自然是放心你与吴婶的。不过那方子的事,保密也是应当的。你且同吴婶好好说说,只是可莫说成我疑你们了,生了误会便不好了。”

铃铛道:“晓得。表小姐,小姐放心,我这便下去同我姆妈说此事,哦,是同我家里包括我二弟都要说了。要不然,杨婆子经常来往家里,若是哄了我二弟,那可说不准。”

她越说,越觉得有可能,急匆匆下楼去。

华嫣骂道:“她啊,想起一出是一出,就这脾性,拿她还没办法。”

文箐笑道:“这种性子也好,有一说一,不藏话,不憋气,不用你防着。比那种闷葫芦好。”

华嫣听了一下里间动静,好似银铃在给楫儿唱小曲,便安心下来,道:“箐妹,你方才那番话,我琢磨着,可是意有所指?”

文箐故装惊讶状:“啊?”

华嫣小声道:“我昨日听你讲起帐本的事,亦是想过一晚上,适才听你之言,也实是惊心。如今细细想来,果然如我姆妈所说,我们对小刘掌柜便是托付了一切。我寻思着,这不正如你所言:如若他不是忠心为我,岂不是我家将受制于他?”

文箐看着地面,叹道:“我不清楚刘家的事。不过我先时总得听过一句:‘防人之心不可无。’更莫要授人以刀柄,他日直指自己。”

华嫣见表妹不否认自己的猜想,也拿不定主意,嘴里道了句:“刘家会这般么?刘家……”

只是她越说,亦是是越发没底气,惶惶不安。

这般情景,倒是让文箐心生愧意,可是奈何那些壁角的话,真个死无对证,能让她如何坦白?同华嫣说了,她也当不得家,更不是个会作伪、虚与委蛇的人,反而更易打草惊蛇,只要让她与沈吴氏有了防范之心,便足矣。“但愿刘家是个好的,表姐。”

这话听在华嫣耳里,更是一震,没说别的不妥可是胜过直接回答。道:“箐妹,可是想到哪里有不妥的?你那日说甚么身处庐山不自知,是不是我们家便是这般?”

文箐笑道:“我那不过是笑话了。姐姐莫要当真。我来也不过几日,哪里能说三道四的。总之还是那句话,害人之心不要有,防微杜渐总是不会错的。我只是想着姐姐同我讲的家变的事,若是没家变,那些下人哪里会趁机下手浑水摸鱼?你瞧,一旦涉及到他们工钱不保,或者来日生活所计,便有了贪图之意,不顾主仆恩情,反而落井下石。由此可见,人心难测,难测人心啦……”

华嫣听完,紧捏着帕子,兀自出神。过了会儿急道:“我要同我姆妈讲讲。这几日,我越发睡不安稳了。我且问问铺子到底怎么个情况。再不然,我去抱了帐本过来,你帮我瞧着那帐可是好了。”

只是没等她过去,沈吴氏倒是自行过来了,竟是抱着帐本,显然这是母女心神相通。

华嫣才与她说得两句关于杨婆子要买药膏一事,沈吴氏心不在焉,只道:“箐儿,中午吃饭时,嫣儿说得你极懂帐本。你且将这铺子帐讲解些与你姐姐听。我是看得一头雾水。小刘掌柜的可是马上要回苏州,我才安排了那边要还债的事……”

可是她后面的话还没说话,便见得铃铛蹬蹬地上了楼,进门喘了口气后,道:“奶奶,那个,太太那边的舅老爷……家的……过来了,送年礼来了……”

她这般,说得不清不楚,文箐没听明白,只是华嫣却责备道:“你不会喘匀了气说啊。”

铃铛“我……我……”地仍喘大气,红着脸,低着头,深吸着气。待要再重复一遍,却见得沈吴氏皱了一下眉,道:“舅老爷家的?”一下子便起了身,道:“你快去前面奉茶,我马上去太太那里……”

华嫣有些颓然地坐下来,小声一句:“还不如不来呢”

文箐小小地吃了一惊:哪里有这般嫌客赶客的?沈老太太娘家人,按说小辈的应该小心孝敬才是,怎么华嫣倒是如此埋怨?

正文122惯出来的亲戚

华嫣见表妹十分不解地看着自己,便又叹了一声,道:“箐妹,你虽才来几天,只怕我家好多事,你倒是都碰上了。虽说家中之事不得外言,可是你我至亲,我这里自是不好相瞒于你。”

文箐想尽量淡漠此事,只作势要去翻开桌上的帐本,开口问道:“嫣姐,难不成是很为难?外祖母家的那头,咱们是称呼为舅外祖父吧?”

华嫣点点头:“若是依惯例的话,那头来送年货的必是大表婶。只是,姆妈又要为回礼发愁了。”

文箐道:“不过是礼尚往来罢了。若是对方为长辈,则回礼略加一些便是了。”

华嫣不语,过得一会儿,仍是郁郁不乐地道:“箐妹,我担心姆妈可能又要在堂前挨训了。”

文箐问道:“为何?”

华嫣捏着帕子,眉头紧锁,小声道:“因为我舅,他……”华嫣想想,这都是长辈的事,自己作为晚辈,却是说不得。

文箐见她欲言又止,她对沈吴氏娘家与沈老太太娘家的情况是一点儿也不清楚。想问吧,这事还问不出口。见她为难,便道:“嫣姐,既然那是长辈的事,那咱们不说便是。嫣姐且瞧瞧铺子里的帐本,我再想想那药膏若是让杨婆子卖,涉及到的细节该如何才能周全。”

华嫣翻开帐本,却是心神不属,时时留意门外动静。

文箐被她这种情绪感染,亦是无法专心琢磨细节。

二人不免坐在桌边,时而长吁短叹起来。

在老太太那边,沈吴氏果然如华嫣所料,没得了老太太的好脸色。

其实,说起来,沈吴氏与沈老太太娘家相隔很近,同村。故而,当初沈老太太娘家人但凡来沈家探亲,常常便拉了沈吴氏娘家人一道。

只是沈吴氏娘家前几年便已不太景气,一个弟弟不懂营生,游手好闲得很,好好的家当愣是给败没了。于是,在沈家没有发生海难之前,华嫣她小舅便时常来沈家打打秋风。沈吴氏彼时不管家,自然只能掏私房钱去接济小弟。按说,没动用公帐,沈老太太那边也不多管。只是,客人进门,下人总会传禀,沈老太太那里亦是时常闻得风声,先时还能凑合着睁只眼闭只眼,如今落难了,见得沈吴氏娘家人不仅是帮不上忙,反而打秋风照旧,便对沈吴氏娘家越发不待见。

如今,自己娘家拉了车年货过来,而今年沈吴氏娘家人前些日子来过一次,只提了几样小物事算是上门礼,沈老太太不乐意,说得沈吴氏一通,于是吴家小舅哥秋风没打成,以而落了一肚子话,气恨恨地走了。

沈老太太反感吴家人,连带着觉得沈吴氏亦是不成气候,尤其是帐本不太会,是越看越不入眼。这时,便在厅里含沙射影的说着打秋风一事,只把沈吴氏给羞得面红耳赤。

吴婶到华嫣房里,先是对文箐说:“表小且,今日只怕得向表少爷告个罪了。这太太那边的舅奶奶来了,她是不吃面食的,先是答应给表少爷做角儿,只得作罢。”

文箐没想到她还这般郑重其事,道:“就是你们宠着他,其实这个,不吃也无事。且随了表婶的口味做饭便是了。”

吴婶又问道:“表小姐,那药膏做得了。我这搬上来一小坛,其他四?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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