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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生活面面观(完结)第62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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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生活面面观(完结)作者:未知

明朝生活面面观(完结)第62部分阅读

待。眼下,他更是费尽心思,时时琢磨着如何多挣钱,更是不舍得花钱了。也许,自己下的药过猛了,让他变成一个吝啬鬼了。以前自己是省着,如今啊,是角色颠倒了。

文箐劝道:“黑子哥,你也莫要装了。我猜你八成儿,现在见了酒楼就直吞水呢。咱们说好,大吃一顿,不超过五十文便是了。”

小黑子闻言,顿了一下,算了一笔帐,一只鸡差不多就这个价了,那还能吃甚么?道:“还是不吃了。这要吃上了嘴了,刚开了胃,吃着香得过瘾,却发现超过钱,这不是让馋虫叫得更慌吗?我去旁边找挑子买小吃。”

文箐好笑地看他两眼,见他认起真来,也收了笑。这人,原来好吃得很,见着吃食就嘴馋,成天就算计着用最少的钱吃到最合意的。这样也好,既省钱也长肉。近两个月来,他瘦削的身子也开始长了肉,脸上也饱满了些,原来黑黑的面孔,如今因为天天擦药膏,也变白许多,比起街上那些苦力来要好上很多,终于不象非州难民了。年轻真好,体能恢复真快,肉也好催膘啊。

小黑子却不晓得自家兄弟正在腹诽自己,仍是四目张望,寻找好吃的。最后闻着酒香,非买了一大坛子米酒。文箐发现这男人嘛,还真是个个喜欢喝两杯,小黑子也不出意外。文箐对于米酒也比较欣赏,也没多谈价,直接就要了一个二十斤的坛子。从歙县,终于可以一路坐船到杭州了,最多是在码头处直接换船罢了,倒也算是省事。

只是待他们一回到客栈,方才晓得翰墨店家已将他们买的砚送过来了,另外原来那个老僧观月参禅的砚也一并在内。

文箐大张着嘴,没想到这店家还真是只求砚台赠有缘人。虽然经小黑子开解后,可是仍有几分不安,问道:“小黑哥,早知如此,那两套盘盏不卖就好了,也能送于他,回复表心意。如今也无他物相赠了。”

小黑子乐道:“庆弟,你啊,就大大方方收下来便是。人家又不图你回礼,再过意不去,我这就送两套胭脂盒于他家便是了。人家是名砚送名士,咱们还礼赠人香膏丽娇颜。等等,我且去打听打听,他家有没有女儿,便是看上你了,来与我抢妹夫不成?”

文箐也被他的玩笑给逗乐了,道:“黑子哥,你别老挂记美人儿了。就听你的,送这胭脂盒吧。罐子里不是还有些药膏嘛,且再装好一套,再送一套空胭脂盒,妥否?”

小黑子乐颠颠道:“妥,甚是妥当得很。”

他那边忙完,便要送过去,却在临走前,又找文箐讨要了一百贯钞。其实那时候,文箐也没多想,直接让他拿了持囊走。

可是等小黑子回来时,却是拿了两块砚,二十支墨,喜滋滋地捧出来道:“看,咱们在早前那店里看中的差一些的,我同那人好一阵讨价还价,最后用了五百贯钞买了下来。这一路上,转手卖了,怎么也能赚个百贯钞吧。”他说完,方才想起自己私自决定这事,有些过意不去,挠头道:“咳,庆弟你不恼我未同你商量便私自……那个我也是临时起意。既然不能卖药膏了,总得想点儿别的营生。今日转了这般久,也只有对这个墨还了解点。你看……”

文箐这段时间同他个处,知他不是个屈居于人下的人,想着他终将有一日要离自己而去,独立面对生活,这样也好。便接了过去,仔细观摩过后,笑道:“挺好啊黑子哥眼力不错啊。这价钱,亦是不错。”

然后收匣,打点,准备起程。

正文74士可忍1

提前祝大家端午节快乐大家日子过得甜如糯粽,香软绵长,幸福安康。

嗯,可能今天或者明天加更。总之,两天一定上传一万字,过节以示庆贺。

新安江,在明代,是指从歙县到严州府左近这一段,其下到富阳一段则称为富春江,此后一直到杭州入海口,号称钱塘江也。全部下来也得五六百里水程。途径各处有诗云:“一自渔梁坝,百里至街口;八十淳安县,茶园六十有;九十严州府,钓台桐庐守;潼梓关富阳,三浙垅江口;徽郡至杭州,水程六百走。”

渔梁坝是唐代时天歙县所修建的水库,从这里往下游,风景日胜。而新安江最有特色之处,莫过在于一个“清”字。无论冬夏,水清至底。话说,李白同孟浩然等诸多名人都对新安江题过诗,其中李白有诗《清溪行》云:“清溪清我心,水色异诸水,借问新安江,见底何如此,人行明镜中,鸟度屏风里。”由此可见,此江水之如练澄静碧透。

文箐在水瘦山寒之际见识新安江,亦是感慨万分。而小黑子更为高兴的便是这一路顺风顺水,比起一月以前昌江的船速来,快了两倍不止。过得两日多,便到了淳安。

文箐因为前世有次要组织来千岛湖旅游,结果便是因着公事最后放弃,如今来了,便有心想赏一赏。只是,忘了这水库乃是解放后修建,也就没了千岛湖这个概念。先时她说得这个名字时,船家还直摇头,道是没听说过。果然,不能以前世所知全部套到古代来。

既没了游玩兴致,文箐也便没了精神。不知是否真个着了风,总觉得有几分难受。生怕病了,再不敢急着赶路,正好船家也只到此,再不肯下行。索性在这里便找了家客栈,另外寻船。只是没想到,原以为呆过半日即可以缓转的,哪里想到,到得晚饭时分,却似乎发起烧来。

这下子,小黑子给吓坏了——庆兄弟要下地去烧汤,也被阻了,只让卧在床上,自己则一副鞍前马后侍候状,甚至连洗脚水都端上来,差点儿还要亲自给兄弟洗上一回,道是补上回的洗脚之情。

文箐吓得哪里肯应?这些事,日后万一传出去,他与她的名声怎么办?毕竟这是在古代,自己也早过了七岁。本来这一路同行,要是顾忌男女之分,已是诸多禁忌,到得杭州还需再想好说词,如何同小黑子解释自己性别,又要如何应对舅母以及日后一干亲友之间的问询。

小黑子觉得自己的好意被兄弟拒了,又谈及几天前的人情理论来,如今他嘴皮子格外厉害,差点儿让文箐也没了招架之势。好歹是劝服了他,这才消停。

次日一早,文箐见他老围着自己转,总呆一个房间,可是于自己不便得很。便给他找事做,道:“黑子哥,你若是这般闲得无事,不若去雇只船来。闻得腊冬船家都不愿走远路了,且去瞧瞧哪只船能驶得远些,咱们一点一点往杭州赶才是。”

小黑子不放心,道是再歇息几日,待庆兄弟病好了,再谋划。且有这时间便做药膏,如何?只是文箐却道不妥,小黑子亦无法,终归雇船在年前投亲是大事,不得不同意如此。

可是待得他回出一个多时辰后归来,却是面有不豫,文箐以为没有船,亦有几分担心,一问方知,他路上遇到不痛快的事了。原来,适才从码头归来途中,见得有一富人家子弟强行驱赶棒打几个流浪花子。

文箐紧张地问道:“你可没去打抱不平吧?”

小黑子叹口气道:“我倒是想。只是兄弟不是时常耳提面命地说甚么少管闲事,莫要惹祸上身,他人之事现下理会不得。我也只能装作不曾见得此事。只是,心中实在是难受得紧,大有见死不救之感。”

文箐知他平日里虽有几分急躁与直鲁,但实是一个极其好善施义之性情中人,只是自己经了景德镇郑商人那一出之后,如惊弓之鸟,一再告诫他,万勿冲动行事。想来,他的性子也被自己管束得憋屈了。亦有几分过意不去,只哄道:“委屈黑子哥了。只是眼下咱们‘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再说,黑子哥万一你有个好歹,我与弟弟还能指望着谁?你可如今是我们的顶梁柱,动不得也。”

小黑子听得他拖长音说出“动不得也”这四个字,也笑了,道:“我算甚么顶梁柱,这一路之事皆出自于庆兄弟主意。只是我晓得,咱们眼下只求平安,忍一忍便罢了,只是,万一有事,忍无可忍之时……”

文箐接口道:“我自是帮着黑子哥。”

二人相视而笑,于是适才的烦恼便也云消雾散一般。

小黑子又想起打听的一些事宜,面露欣喜状,快言快语道:“庆弟,适才听掌柜的道,这里有县学,上午既还有时间,左右无事,我且拿墨与砚去卖上一卖。”

文箐见他赚钱热情高涨,也只得打点起精神来,可是自己若明日未曾好起来,自是不好去上街,万一出门病情再加重,岂不误了船期?今日听他说外头的是非,更是担心他一个人上街惹出是非来,哪里肯答应。忙劝道:“黑子哥,这地方甚小,想来那府学生员才四十,这县学生员限额不过于二十?再减去有钱的人家可能要用上等好砚好墨;没钱的也又舍不得买,只怕卖不出价来;能买的,可能亦有砚与墨。如此,这二十人减得个七七八八,愿买的也就没几个了……不若到严州府学那儿再看?”

可是才说完,猛然意识到他本来心情好不容易由苦闷转为高兴,眼下兴致勃勃,自己却给他泼一大桶冷水,实在不妥。忙转口道:“不过,去见识见识一下也成。明日想来我病也好了,且看看这里同上次我见过的江西白鹿洞书院相较,又如何?”

小黑子虽被他打击了,可也习惯了,道:“庆弟,你还是好生呆在客栈里养病吧。不过是卖支墨而已,先时那些药膏还不是我卖的?一回生,二回熟,定然赚它个钵满盆满的。你便安心在这里,等我的好消息吧。”他一边说,一边自行在一旁清理出砚与墨来,选得几支墨,放在包里,道:“白鹿洞书院那是有名的,这里怎么比得了。只是,我见庆兄弟似乎没兴致?”

文箐摇头,笑着安慰道:“兴致还是有几分。这地方也算是人杰地灵之处,有名得很。”

小黑子道:“有名吗?还不如歙县呢。我发现这一路,你倒是对这些地方都似乎知晓。我要是先时没听说过你未曾出过门,我定当你是小徽商一个。”

文箐苦笑,那是因为以前寻旅游攻略,将新安江沿途都打听过而已。有名吗?除了历代古人诗歌盛赞新安江,所以沿途各地成了有名之所,而淳安这个县府出名,还是因为后来海瑞在这当知县吧。至于当地名人,现在还没怎么扬名呢,只是他日,这里不可小觑,此时却也是说不得也。

小黑子终究是想赚钱,尤其是独自赚钱,以便证明自己的实力。只是到得午饭前,文箐发现他是兴头十足而去,却是兴败而返。却也没问出个理由来,想来是在外面又受打击了。也不好多问,怕问得多了,打击他那男子汉气慨。

文箐见他这般,也不落忍,可是到得楼下吃饭,也没了心情,便决定索性直接去县学衙一趟,成全他这卖墨的心思。说行动就行动,也不吃午饭了,便上街去卖墨。可是还未走进县学衙,便发现那旁边就开有文房四宝店铺。果然,情况不妙。

文箐走进去,发现内里除了一些附庸风雅的诗画以外,却还有一点书,大多是手抄本,看来此地不若南昌府与九江府,也同其他小县一样,缺书得很。一时好奇,就翻了一下,最后买了一手抄本。

小黑子垂头丧气走出来,适才于店里打听,发现这店里卖的墨价贱,想想自己要在淳安卖,只怕是没戏了。

文箐最为欣赏的是他这种“小强”性格,从来是遇事有兴致,受了打击,过一会儿又顽强起来,再受打击,仍能坚持到底。这种执著,在她看来,实是难得。恰巧正逢午时,便指着对面的酒楼道:“黑子哥,那里倒是一个好去处,今日这般冷,咱们又不曾好好吃得饭,不如在这里用过午饭,再品品下午茶。新安江沿途到处闻得茶香飘,咱们也过过嘴瘾?”

小黑子仍然想着没赚到钱,就要再掏钱,颇为有些舍不得。不过文简听说有果子吃,自然流露出“想吃”的表情来,被小黑子瞧在眼里,道:“甚好。”

茶楼名“知味”,楼下一层居然是小酒家一般,多供应酒与饭食,楼上雅致些,专卖茶点。大门上楹联的字便是写得不错,联句亦有几分出色,想来是请旁边县学生写的。。

文箐看了一眼,心想:果然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茶楼,靠着“文化”吃饭。

且用过饭后,听得小二夸赞自家店里茶颇为不错,便上得二楼,中间一个大火盆烧着,比一楼迎门对风要暖和得多。而且冬日里人还不少,除了三五人一桌的茶客坐得有四五桌以外,另有三桌乃临窗凭栏,店外一株梅树正好绽露头苞,倒真是好一个观景所在,且有一个小屏风可与中间大厅的其他桌隔开来,颇为隐密。

小黑子见得空位,便指定正中间那桌。小二十分殷勤,态度亦是极好,文箐心满意足,让小黑子点茶,自己则侍候着文简把灰鼠皮坎肩摘了。

文箐他们三人一行到来,也是稍引起了人家的注意,不过皆不吭声地略扫一眼罢了。

正文75忍至极处

各位亲,第二更到提前一天吃粽子喽(s我家老吃这个啊,呵呵)

既然要等茶点上来,便是无聊,文箐拿出刚买的手抄本来,才翻得一眼,便听小黑子道:“庆兄弟,你好学也不至于若此吧。你弟可是无聊得紧。”

文箐不好意思地放下书来,道:“这书倒是有几分意思。我且同你们讲讲这书里的一点小典故。”她开始讲的王戎识苦李的典故。

可是才讲完,楼楼口又走上来了六七位书生,直接奔他们所坐方向来。其中一个比较胖一点的,着的虽不是生员服,却是布料为丝绸,显然家里非富即贵。只是他一进来,扫了一眼,便指着文箐他们一桌道:“小二,我便要那座,那处向来是我们坐的,你怎的半点眼力见也无?快点与我们腾出地方来莫要扰了我等雅兴,否则唯你是问。”明明桌子已有主儿,却半点儿不征求文箐他们意见。

小黑子欲发火,文箐劝阻他:“忍一时风平浪静。不过是挪一个地方罢了。”起身欲走。

小黑子却不乐意地道:“记得我昨日里说的那个棒打花子的么?便是他还有……”他却没说下去了,因为小二走了过来,他冲小二要发火,可是人家再三好态度的恳求,又觉他欺生,可恨得紧。

文箐听得,心里亦不快。可是半点儿不好表露出来,生怕自己要是赞同他的话,必然等于火上添油,便道:“黑子哥,今日咱们是为了尽兴,不是为了找气,且让一让为好。”

黑子十分不痛快,且加之旁边亦有别的书生上来表示感谢,既应承过兄弟一定忍到底,便也压了火气,只好听从兄弟之言挪到得另一桌。

哪里想到,他们这厢好意相让,那个胖子亦认出小黑子来,哼了声,十分不屑地看向文箐这一桌。

这几位书生便立时将小屏风拉开来,以示与厅中其他人不为伍,又或是要吃酒品茶吟诗联对,以防厅中杂客相扰。只是屏风小,却并不能将这一桌椅全部围拢来,文箐这边与那处仍是相通,且未曾有遮挡,亦能看得到外头动静。

可是在小黑子忍怒未发之际,却又听得一声讥讽,道:“咱们这是文会,怎的倒是与小贩并肩齐桌了?”

有人听得这话,便问史兄何处出言?那胖子却是直指小黑子所坐之处。众人皆看向眼前三人,上下打量起来,眼光里或者考量,或者不屑,亦有宽容。有厚道的劝道:“都是喝茶,史兄也无需计较这般。”

文箐一看,果然是适才说话极不客气的那个胖子。可是他怎么便知自己是小贩?何来此语?她看向小黑子:“你上午卖墨,见得过他?”。

小黑子见庆弟一眼看出其中原委,闷声道:“真是狭路相逢,冤家路窄。上午卖墨,他存心找茬,愣是把我的生意搅了。咱们如今还给他腾地方,庆弟,我是真窝火。”他这边细细说了具体过程,要不是挂切着庆弟生病,自己时时念及一个“忍字”,否则上午便同这胖子撕破脸皮了。

文箐听完,心里亦是十分不平静:这座位自己让得真冤,早知此人这德性,便……自己这一让倒反而瞧成软弱与巴结讨好了。可是不让又如何?难不成再次发生郑商人抢胭脂盒类似事件?胖子既同书生一道,想来也是读得诗书的,衣着又十分好,比旁边生员可是看起来富贵得多,自己是不想得罪此人了。上次不过是遇到一个读了几年书的无赖,结果要是没有袁彬出现,便会被讹上了。如今,生怕惹祸上身,默念《静心经》“上士不争,下士好争……流浪生死,常沉苦海……”更是扯了小黑子勿要发作。

小黑子愤道:“庆兄弟,你这下晓得这人有多无礼了吧。咱们适才便是不该让座……”

小二在一旁,给他们上茶,亦好言相劝,并再三感激他们如此大度。小黑子得了他这话,也不想为难人家,只让他倒好茶,速速下去。

文简仍是有几分不明情况,虽然其间说了一句“那人说黑子哥,是恶人”的评价后,又低头想他的问题。此时想清后,便问道:“哥,王戎他怎么就晓得那是苦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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