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看小说网

阅读记录  |   用户书架
上一章
目录 | 设置
下一页

明朝生活面面观(完结)第59部分阅读(1 / 2)

加入书签 | 推荐本书 | 问题反馈 |

明朝生活面面观(完结)作者:未知

明朝生活面面观(完结)第59部分阅读

人给小绿买房子……当初,也是有钱的……也许,真是魏家财大气粗?

小黑子见他不说话,继续道:“饿死事大。其他的休得再多虑。庆兄弟,你听大哥我的,想我在江西这么久,至于其他人的白眼,虽然心中也不平,可还是忍饥受冻最难以忍受。如今得了钱钞,咱们再买了药草,多做一些,一路送些于穷人,便也当积德行善,如何?”

他说得这么认真,自是将心里最真实的感受说了出来。文箐听得亦是一愣,她如今亦是晓得钱的重要性了,再计较是否偏离原则问题,实是不智。因而,反问道:“我以为你还要说甚么‘匹夫不食嗟来之食’呢?没想到,这二千贯,也能让你抛弃前嫌……”

小黑子放下宝钞的匣子,合好盖,道:“庆兄弟,你是书读得多,不知世事艰辛啊。再说,咱们这也不是嗟来之食,不是?想那些作甚,好吃好喝好睡,平安到达杭州才是正经的头等大事。是不是,小简弟?”

文简见了钱,也是高兴的。此时听得不太明白,说到杭州,自是眨眨眼,点头认可。

小黑子将匣子又恢复原包装,系好,环顾四周,道:“成了,你看,你弟也同意。你平日常说,少数服从多数。便这么着吧。这个匣子,咱们藏哪儿啊?太多钱了,总不能让人偷了去……”

文箐见他神经兮兮样,也乐了,道:“还藏什么?便放在眼前就是了。这船上也只有我们三个与船家,哪里用得着这般紧张。”

小黑子想了想,最后就搬到文箐床头,道:“还是这处好。连睡觉都稳妥。”一放好,又道,“这钱,是不是有我的一半?没一半,也该按前面说的三七分成,不是?”

文箐抿着嘴,忍了笑,道:“行。你把剩下来的那大半罐卖掉,咱们三七开。”

小黑子翻翻白眼,道:“大主顾都没了,我哪里去找买家?”

“这个,就得麻烦黑子哥哥想主意了。咱们大活人,水路这么长,自是能慢慢想出来。甚么时候想出来,甚么时候便分钱。”

小黑子撇嘴,再次抗议道:“要是再让我卖蚌壳,也太寒酸了……”

文箐笑笑道:“黑子哥,罐里那些只要给咱们留一点路上自用的,其他的用次一些的胭脂盒装了,一路上咱们且行且卖,如何?”

小黑子立时有了精神,高兴地去擦拭次品脂胭盒,装填药膏。

正文64交换秘密1

文箐见天气越来越冷,再也没心思多逛,急着赶路,在浮梁略一停留,即刻便开船往祈门而去。

只是到祈门,也不是一两日的功夫,困于船上又无事,便是想练个字也是舟行不稳难以实施。幸好在景德镇买了本《论语》,如今也只能将就着看看,带了文简同小黑子闲话。

这样长时间囿于一舱内朝夕相处,人与人的距离,连带心也跟着贴近了。尤其是文简,发现小黑子哥哥来了,虽然嘴上总惹自家姐姐讨厌,可是姐姐也笑得乐呵,而且总陪着自己玩七巧板、孔明锁、二十一板等,于是由原来的嫌弃到现在的满心欢喜,他同小黑子的话更是越来越多。

文箐也没想到,防来防去,终究是弟弟太小,为人太单纯,多少会漏了自己的底。

一日,从船尾端了食盘回来时,便听得舱里二人在话甚么“爹病了……”,急着去推门,却差点儿弄翻食盘,匆匆扶稳,开门迈步的当儿,却正好听到文简对小黑子道:“……我们被拐,才回家,便……”

“文简,来,洗手,吃饭。”文箐忙打断。

文简仍然面上流着泪,小声应了一句。

小黑子忙着给他擦了泪,张罗着倒水。文箐却从他手上抢了过去,冷了脸道:“小黑哥,你同我弟弟说甚么了?他怎的哭起来了?”

小黑子揪了一下发髻,道:“没……”

文箐怀疑地看看文简,又看看他,轻声道:“黑子哥哥要是想打听甚么,尽管来问我好了。”

小黑子面上一红,摆手道:“这个,这个,您家的家事,我多有不便……”他这么一说,便是明摆着,已经知道了一些。

文箐心想,他目前在自己面前宣称是个失忆的落魄人。可谁知到底是不是穿越者老乡啊?这个问题又问不出口,拿一些后世的词汇试探嘛,人家很无知地反问你,最后倒是自己差点儿露馅。唉,不管他是哪样,终究是同病相怜,到杭州还有这么长的路,一路还得同甘共苦。看来,有些事,日防夜防,不是个办法,也许,不如坦言相告?“我家的事,你要是想听,饭后,我且拣重要的说与你听,便是了。”

“其实,我晓得你是官家之后,裘先生一早与我提起过一两句,他道你们不晓世事,甚是不放心,让我一路多留意一些。你上次不是说姓周么?我晓得你不喜人多问家事,只是适才一时说着说着其他事,便同简弟聊起……你也别怪你弟弟……算了,都是我多嘴……”小黑子自打上次吵架后,明显发现庆兄弟这一路来从不与自己说家里的事,也极反感这些话题。没想到适才被他逮个正着,很不好意思起来,只忙着往嘴里塞吃的,含糊不清地说。

文箐彻底没了吃饭的胃口,道:“裘讼师?他又同你讲了甚么?”

小黑子恨自己长了张嘴,尽说错话。这时更是把饭塞满,堵了自己的嘴,用筷子指着满腮,示意自己没法说话。

文箐见他这般慌乱,生怕他噎死了。递了一杯水于他,道:“小黑哥,你慢点吃,又不是象船家要赶着划船,你急甚么?裘讼师他要真说了,也好。我本来还想着哪天同你说说呢。这些日子,我也想着,咱们总是你防我,我防你,也不是个办法。既然我叫你声哥,自然还是把你当哥看的,我的家事,便是此时不说,到了杭州你也会晓得个七七八八……”

小黑子听到这里,不知庆兄弟说是的是真话还是反话,可又生怕他怪罪裘讼师,忙吞了嘴里的话,解释道:“就适才说的几句。裘先生他又不是个乱说话的人,同你一样,防我紧着呢。”也不夹菜了,急急扒了碗里的饭,想借机躲出去。

文简见姐姐与小黑哥都不吃了,也没了吃的兴头,放下碗筷,不知自己又做错甚么事,惹两个大的不高兴。

文箐叹口气,收拾了盘子,对着弟弟道:“如今这寒冬节气的,要个青菜也难。在船上,就一个菜,你要是不吃,这鱼汤也得喝两口才是。且等到了祈门,定让你好好吃一顿。”盯着弟弟把鱼汤喝了,转头对小黑子道,“我且将这些送出去,再与你细细道来。”

小黑子听到庆兄弟说马上与自己说家事,看来适才所言是真的,不是怪罪自己敢。于是,本来压抑的好奇心立时转化成兴奋。脚伤已大好,当下从庆兄弟手上端了食盘,急急出去,又匆匆跑回来。接了文箐递过来的面巾,一边擦洗一边道:“庆兄弟,快讲吧。妥了。”只在盆里搓了两把帕子,晾了,便急着坐下来,眼巴巴地等着听故事。

文箐见他这副样子,笑道:“小黑哥,说实话啊,你这性子,跟个猴子似的,手长脚长,真应该叫猴子才合适。你不是连姓都不知吗?要不咱们先将百家姓里写出十来个,抓阄?”

小黑子直摇头,坚决反对:“那可不成。要是我抓了姓孙的,你再这么叫下去,岂不成了孙猴子了?那可不好”在船上闲得无事,文箐便对弟弟和他讲起《西游记》,才发现这故事不知为何,在此时按理说早就出稿成书了,却不是家喻户晓,听过的人有,只是少。这两个男孩却是听得兴致勃勃,每天必然讲个四五章节不止。

文简见姐姐不怪罪自己多嘴,也放宽了心,此时亦热情地道:“要不,小黑哥同我们姓?”

小黑子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我要跟了你们姓,就好象你们家的包衣奴才了。上次魏家窑的管事不也误以为我姓陆吗?再有人问及,我就姓陆好了。”说完,才想起正事要紧,催道:“你们兄弟一搭一唱的,莫要再扯三道四,差点儿我又忘了正事。庆兄弟,你且慢慢讲来,莫叫我空欢喜一场。”

文箐收了笑,抱了弟弟在怀,一本正经同他说起家事来。对于自己扮作男童一事,想了好久,觉得眼前还是不说为妙。一旦此时说开来,那二人要避嫌,哪里还能同如今这般相处融洽?只扼要地说起周大人如何被停职,又是如何遇险落难……家事变迁,辛酸悲苦,事事不由人。

听得小黑子唏嘘不已,大骂华阳王,末了又叹口气道:“真是辛苦庆兄弟了。唉,真是没天理……”骂完后又想到一个问题,“那你是为了避华阳王,才隐姓埋名的?”

“我还没说到我本家亲人的事呢。你道我为何防人,不肯同外人道真名实姓,那也只是因为有些其他事,我一路奔逃至此,连亲人都不敢信,又如何敢……”文箐想想这一路苦楚,日夜不安,想着姨娘最后居然为保全自己与弟弟,以及为了让家族接受自己、少受些苦,而甘愿自尽,哪件事不凄凉?抹了把泪,又把误杀堂伯一事说将出来,只是隐去了姨娘提醒过连至亲亦不可再说及的那一段真实原委……

小黑子听完,大骂周成|人面兽心活该千刀万剐,道:“要是我,便是将其剥皮锉骨亦消不得恨……庆兄弟,我真是错怪你了……我原以为我是个惨的,没想到你比我更……唉,咱们可也算是难兄难弟了,居然凑到一块儿来了。”擤了一下鼻涕,问道:“只是,如此的话,你家的事,又如何能了?”

文箐红肿着眼,苦笑道:“如何?还能如何呢?如今想来,我能保得我同弟弟平安顺遂,才是眼前最重要的事。至于其他,谁人能未卜先知日后之事,且走一步算一步吧。”

小黑子闻言,默不作声。好久后,方才抬头道:“要不,我送完你们后,要是有征兵,我也……保不准,到了北地,我也能打打胡虏、混个官当当,到时要是有赏赐下来,我就替你们家平冤……”

文箐听了,一愣,过后方才道:“多谢黑子哥盛情。只是,你我非亲非故,便是有朝一飞云腾达了,那些赏赐又怎能落到我们家?这份心意,我领了。”

小黑子听得,也发觉自己果然是说得轻松,哪能如愿得了?心里堵得慌,舱中窄小,其他物事亦占了不空间,如今也不过几步空闲之地,他起身便走来走去,自是让人头晕。只是他却心中愤懑不已,嘴里骂骂咧咧。

文箐劝道:“我家的事,反正如今已然这般了。要想法子,也非一日两日便能行的。再说,朝廷上的事,我也不整个晓得。原来还以为我爹他官职肯定会撤掉的,削为民籍,没想到居然只降了一品,也算是给了颜面。有些事,不清楚,我也没法想象其中有何玄妙。不过,你的事,倒是如何,可想清楚了?”

小黑子诧异地道:“我的事?甚么事?”

文箐道:“小黑哥,你别怨我旧话重提。比如:你到底哪里人?自己真名实姓?家人如何?可有兄弟姐妹……这一切,晕晕乎乎的,不清不楚,难不成你不着急?”

小黑子听了,满脸疲惫不堪且又有几分烦躁地道:“怎能不着急?我……”

正文65你是穿越老乡么

话说,小黑子听了庆兄弟说的家在何处父母兄弟等词后,没有暴走,却也终于掀掉了平日里大笑的面纱来,回道:“我自是日思夜想也在寻思着这些,可是脑子里又想不出来……我要是天天急在脸上,那不是给你们兄弟添堵吗?再说,想了那么久也无结果,想累了,乏了,没劲多想了。尤其是同你们相处后,觉得日日都安逸,便也……以前自是恨不得拿个物事劈了这脑壳,看看忘在里面的到底是甚么?初时,一睁眼,还不晓得发生何事,只糊里糊涂的,等到自己明白处境时,却也是恐慌得很,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文箐好奇地问道:“小黑哥,不是我疑心,实是好奇得很:你怎么就落到现在这步境地了?”其实,她更想换一句特直白的话说:我试探了你那么久,你到底是不是穿越老乡啊?

小黑子抱了脑袋一会儿,松开,方才无奈地道:“我哪里晓得。我只记得我醒来时,四下无人,只有我一个独自躺在雪地里,冻得四肢发僵,身上雪盖了一层……左右呼救,亦未曾见得动静。我便只好在山林里走啊走,开始还不晓得有危险,后来听得一声虎吼,吓得……等明白过来,便四脚着地,用力往前爬,好不容易爬到一个山路边,也没见太阳,天也阴着,雪也飘着,冻得不成,也不知哪个方向是南还是北,便随便朝路一头赶……后来、后来,走了两天。到得晚上便找一个洼处,拖了点树枝,折了点叶儿,堆在身上,蜷着……时时担心野兽出没,最后也分不清到底是风啸还是狼嚎,睡了过去。等醒来时,发现都冻僵了,费了半天功夫,才能起身,也没一丝力气了,走了没几步路,腿一软,便摔了下去……”说到这里,他满面凄惶神色,显然当日无助与恐惧非同一般。

文简听得害怕,拉紧了姐姐的手尽量往被子里缩。文箐给他再次按了被子,见杯里水凉了,起身倒掉,重新续了一杯。拍了拍小黑子,递于他道:“黑子哥,要是太痛苦,也别再回想了……”

小黑子捧了热水,摇头道:“我现在半夜醒来,睁眼那一瞬,时常亦想不透:我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在哪处?”苦笑了一声,转过头认真的看向旁边的兄弟俩,道,“其实,我亦是怕。别看我平日里同庆兄弟说起来,好象天不怕地不怕,每思及那时,或者睡醒时,我便觉得惶恐。有一度,时常总是担心下一刻睁眼我醒过来,是不是又忘了昨天所做过的事?也许,同庆兄弟说说这些也好。”

他喝了一口水,继续道“等我醒来,才发现我不在雪地里了,而是到了房间里了。那时分不清是梦还是真的。后来才晓得,原来是遇到了两个猎户,得了他们相助,把晕过去的我背回去了。先时我并不懂得那地方的话,半懂不懂,听得几回,才晓得人家是盘问我何方人士,姓甚名谁,我才突然发现脑子里空空如也,我竟然全部不晓得。此前,我只想着如何走出那片树林,如何不被猛兽逮到,急急逃命,何曾有过一刻想我是谁?那时……”

文箐听到这里,对于明代各地方言,她是太深有感触了。真是过了个村,便可能就不一样的方言,江西湖广大多都是这种情况,想来浙江苏州也差不多。如果自己要是一直呆在周家后院未曾出过门,听到这里,八成会以为小黑子不懂某个地方的话,就是穿越者。此时,却是晓得哪怕是明朝人,亦会因语言问题而发生交流困难。

小黑子顿了一顿,又喝上一口热水,道:“后来反复问,才听明白他们道:大雪封山,山里猛兽都出来觅食,可能我便是倒霉……彼时那一摔,当时亦受了伤,胳膊处脱了臼,腿上的靴子被山石割裂,小腿处亦被划破,幸好划破的地方被大雪一冻,要不然,估计也是血尽而亡……”

文简听得,吓得浑身发冷,道:“黑子哥哥,真可怜……”

文箐亦感觉天气越来越冷,生怕他冻着了,于是给他脱了靴子,扶他到床上,将棉袍去了,盖好被子,自己亦坐到床上,牵了他的手,哄道:“莫要害怕。黑子哥哥遇到贵人搭救,现在都好着呢”。

小黑子这时也意识到吓坏了文简,便苦笑一下,道:“是啊,多亏遇到他们,我休养得几天,后来自是无事。再后来,我把身上荷包里的几十文铜钱留给他们,他们又没要,反而趁大雪之际,送我出山。说我已打听过,村里没人认得我,说我的装束亦不象附近山里人,想来是镇上的。可是他们也猜不到我为何便到了这山林里来了。后来,我便去镇上打听,也没有结果。最后无奈下,把身上能当的都当了,换了棉袄与鞋子,余得近十贯钞。”

文箐听他慢慢道来,想到去冬那场大雪,到了春节过后,方才停了。只是他要在山林里,只怕大雪融化得更慢。她叹口气道:“小黑子哥,那时只得几贯钞,想来是不够黑子哥哥这一年的花销了?日子,必得过得必是艰难万分……当日我说的那些话,实是无知之极,如今想来亦是羞愧万分……还请见谅。”

小黑子先是面色微红,却见兄弟同自己道歉,忙摆手道:“非也。庆兄弟当是十足是一番好意,我当时不过是赌气才那般无礼……如今我自是领会得。还请原谅我当日不对的地方。”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A- 18 A+
默认 贵族金 护眼绿 羊皮纸 可爱粉 夜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