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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生活面面观(完结)第25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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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虮子?又是何怪物?”文箐没想到小小的头上还有这些怪物来,听得寒毛根根发抖,肌肉都发酸。在城市里出生的八十年代女孩,如果不是看电视和读鲁迅的文章她才有点儿印象,便是父辈谈到的“四害”只怕都少有人知道。可是虮子,对于她来说,天方夜谭一般。

“便是虱子的卵。”阿素一边说,一边将刚才挤过的瘪的从那根头发上缕下来,给文箐看,“这是死的。”

文箐胆怯地扫了一眼,便见一个瘪的白白的极小的一点。阿素又给她找了一个活的卵。文箐只想着为何没晕过增,心里悲叹道:“阿素姐姐,你把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想得太强大了,我快要吐了。”

她这一想,便真想吐,“呃,呃”地又吐不出来。把个阿素吓坏了,急急地问:“小姐,怎的了?”

文箐翻翻白眼,半天过后方道:“这个,太恶心了!阿素姐,我想吐得厉害,太可怕了!”

前传084三千烦恼丝

阿素想原来小姐天不怕地不怕,却是怕这这!愣了愣神,又想到阿姨说自己服侍不好,小姐才受的这种罪,心里真是后悔得不行。

文箐却又想自己同阿素最近可一直在同一张床上睡觉,虽然不是共枕,而是各睡一头,那虱子是不是也会爬过一张床,爬到她头上去?便问道:“阿素姐,你头上没事吧?”

阿素被她这么一问,也激淋淋地打了个颤,本来不痒的头,突然就觉得也发痒了。嘴里只得道:“应该没事,我天天都有用篦子笼过,要有,早就发现了。”

文箐在心里感叹:原来篦子不仅仅是顺头发,更多的功能是梳掉虱子啊。唉,自己是对古代梳头工个不熟悉,大意了。这番痒的苦楚,也不知要受多久。想想就头皮发麻得不行了,痒得格外厉害。

陈嫂却在这时取了药进来,道:“不管有没有,今天你们都得用药杀一次,再泡个药浴,把床上所有的全部换洗了,连垫的草,全都烧了。家里其他人都洗一次。这定是从江陵那带回来的。唉呀,我的少爷啊,不知道现在是不是也痒得难受。大福哪里会这个啊。少爷得受多大罪啊……”

她这一说,文箐立马也想起来了,文简同自己当时可是睡一起的,那不也一样痒得厉害?好在是他剃了头发,只有两个小髹而已。阿静又经常为他洗,想来不会。

才想到阿静,果然阿静也得知这事,过来了:“少爷那,我可是用药水给她洗了好多遍,少爷头发少,寻思着没事。要痒的话,少爷在家时早就叫起来了。大不了,全家这几天全部都洗了,陈嫂,你到时帮我也看看头发,是不是有?平日里我倒没觉得痒,只是今天这一说,头皮就不听话了。”

文箐觉得自己给全家人带了好大的麻烦,这一下清洁工程非常浩大了,不管是正在用的床上用品,还是穿过洗过放在箱笼里的一应衣衫,全都清洁一遍。

阿静见小姐低头犯错误样,忙道:“唉呀,小姐,你可别多想。只是这个虱子就怕漏过了一点,家里有一个人没查到,就会传开来。这次一洗,也好,自不会再有了。且勿担心。”

陈嫂见她这般说,不是把事说小,反而把事说大了,忙让她快去清理姨娘房间的,自己则安慰小姐道:“无事。这几日里用药给你泡了头发就好了。”

文箐想:三千烦恼丝,可不正是烦恼嘛。便问道:“我头上这么多头发,又这般长,好除吗?”

陈嫂与阿素也是担心这个,这虱子本来就不好除,小姐头发这般密,自是更加不好灭了。嘴上却道:“让阿素每天帮你梳头,打散发头来找找。多洗几回,药水多泡泡。”

过得一会儿,文箐调整过来,问道:“这个,好灭不?有没有甚么好法子能一下子灭了它?”

陈嫂与阿素听了,没说话。这长虱子,就是难办。

文箐心里窝火,也不知与谁发去,一赌气,便道:“实在不行,便剃了干净得了。阿素姐,快去取把剪子来,给绞了一把火烧了,都没毛发了,看它还往哪里钻?也省得烦心了。反正长得快,没过两三月便长起来了。”

阿素见小姐说得真正是干脆,虽有些意气行事,可是确实是最快的办法。只是……

陈嫂可顾不得这样,盯了女儿一眼不让她去取剪刀,阻止道:“唉呀呀,我的小姐,这可使不得。这是守制,老爷百日都没过,更不能剃头剪发了。”

文箐听得还有这么一出,周夫人对儿女放宽要求,自己还真差点儿又忘了守制的规矩了。那只有泡药水了。

陈嫂让小姐坐定,又拿了几块干净布来,把她脖子上围一圈,不露缝隙儿,让她闭紧了眼勿要睁开。

文箐见陈嫂打开纸包,用手抓了一把粉末就要往自个儿头上抹,闻得有点儿呛,想来是药,也不知具体成分是什么?担心自己迷了眼,忙闭上眼,屏住呼吸。

陈嫂在小姐发根处小心翼翼地抹完粉末,又用布把小姐头包得严严实实的,阿素取来面巾,给她擦干净脸上,陈嫂把身上围着的布都撤去,将她上下又拍打干净,道:“小姐,便是头上再痒,也勿要去摸,去抓,千万不要掀开这头上的布。闷上半个时辰,再洗净了,用药水洗。如此过上半旬,必是干净。”

文箐闻言,听得这般难治,头大。后来道“干净”,又安慰自己:总是有个盼头的。

其实,也不知是陈嫂的话让自己神经过敏,还是药的问题,果然觉得头上痒得厉害,甚至让她寒毛倒竖地觉得头顶有虱子在爬——当然这个完全是属于心理作用了。

后来又是泡了药水,家里所有人全部折腾了一遍,前后两院子挂满了洗净的被褥,足足洗了四五天,把阿素手指头洗得发白,皮肤发皱了。看得文箐心里直叫后悔,早知当初回家多让阿素给自己洗几回了,自己顾着面子,想着没什么问题,没想到还有这个后果,导致全家受累。

这事被周夫人得知,她倒是没责怪文箐,更没说阿素有任何错处。自己的女儿说不让别人插手,那就是别人干涉不得的。只摸了她头道:“现在可听话了?早早地听阿素行事,不就不了这宗罪吗?以后可得记牢了。”

文箐吐吐舌头,低下头,一脸老实地道:“记得了。再不敢了。这日日里都劳烦阿素姐姐给洗头梳发呢。”

周夫人叹口气道:“我知你心思,你是担心阿素一日出嫁了,你依着她久了便自己不会,到时怕无人侍候,或者来个新人更是不个适从。不论如何,也得多听他人言,问个明白,总比这糊里糊涂地养上一头虱子,连累一家人担心要强。”

文箐听得直点头,心想周夫人说得真是到点子上了。

周夫人也不想她太负疚,又道:“要真是除不尽,反正你也小,便剪了发,你爹总不想你受头上这罪来替他守制的。陈嫂也帮你去外面查看了一番,可惜归州没有卖假发的,要不然买顶假发套上便是了。外人又不知,你头上也干净,少了许多烦恼。”

假发?!文箐听得眼前一亮:古代就有这个了?还真时髦得紧啊。想换个什么发型,便套个什么假发啊。她见过陈嫂给周夫人梳妆,但那时见的是假发髻,没想到还有假发套?不是自己理解错误吧?于是再一次应证道:“母亲,说的是整个假发套?不是假髻?还有这个存在?”

周夫人一笑,点头道:“假髻也有,假发套也有的,只是不好看罢了。这也是一个行当,有人指靠这个为生呢。有穷妇,无钱时便剪了满头青丝,得几文钱。好的头发,又长又黑,也能赚得些钱来。”

文箐想起有次听过院墙外传来的“收头发……喽!”的吆喝声,原来头发也是可以卖的。她一直想着“发肤受之父母”,见文简的发型知道不到十岁前都是需得理发的,并不是从生下来就一直留到死。女人靠卖发来挣几文钱,想来也是贫困得厉害了。自己再次幸运地是穿越到这个身体上了。虽然是经历一些事,可是却在生活上完全不用太担心,丰衣足食,自有人给自己打理。

她这发上的毛病,栓子与豆子都知道,二人自是觉得不敢损小姐的面子,更不会向外人,包括柱子提及此事。反而,栓子还拿香米的事来安慰小姐:“小姐,这个我听说很是正常的,香米便是因为家里有虱子,头发剪了,所以不敢出门呢。我听说他们家还有蚤子,那更是吃身体上的血的,咱家肯定不会有。”

文箐听得毛骨悚然,豆子还把从柱子那打听来的什么是蚤子,说得活灵活现,吓得文箐觉得在外睡觉是无论如何不安宁的。

这古代,卫生问题,好头疼。

跳蚤类的小害虫,真正是自家没有,一到旁人家睡一晚,保不准就传回家里了。想想,害怕啊。万不得已,不要在人家里过夜啊。这是文箐自己总结出来的。

豆子谈论这事时,眉飞色舞,还道柱子每次来周家,上一次茅房,便羡慕一次。道周家这房子不仅是大,房间多。豆子见他夸自个住的好比是皇宫一般,也喘上了,两个孩子又扯到了晚上方便的事,柱子没精神地道:自家的马桶都在床后,晚上睡醒来便是一股尿马蚤味,以前在拐卖时同文箐姐弟俩呆一起,以为大家都一样。而周家的都带了盖子,比自家的要好得多。

栓子见小姐在旁边,而两个小孩却说这些上不得台面的话,有些着恼,便让豆子住口,朝小姐的方向呶呶嘴,示意小姐在场不得胡言乱语。

文箐看在眼里,心想:要自己还是21世纪,听到这番言论,只怕真是堵了耳朵早走远了。可是,穿越到了这里,入乡随俗,五谷轮回,人生不可避免。

这虱子的问题,却是闹了她好多年,心有余悸。直至后来很久,每提及这事,时时头皮发麻,心里颇多尴尬,恶心难受得紧。

前传085不速之客(一)

不管再如何恶心一些不戴见的物事,可是在这种生存环境下,卫生条件方面已不能再多苛求,知足方能常乐。一切便也只能是时间久了,便习惯了,慢慢融入进来。

时间便又匆匆滑了过去,到了八月初,船终于卖掉了,得了一百两左右的银子,全家很是高兴。最主要是周夫人的病不再是看起来那么凶险了,至少咳血明显减少了,郭医士诊断为病情肯定是好转了,只是还是得多休养,不得远行。这至少是一个非常好的希望。

文箐也知郭医士行程在即,想着他对周夫人真是尽心尽意,实是个难得的好医生。不知他走了后,接下来的医生的医术又会如何?虽然有些惦记这样,可是这是无法强求的。对于周夫人与姨娘的病,唯有自己更尽一份心意才是。

转眼中秋节将至,对于收购皮毛与小件的李诚来说,还是颇有些收获的,全家都开始做了小皮袄子,这个秋冬至少不会冻着人了。阿静从早忙到晚,连陈嫂与阿素都天天拿着钱线活儿,一刻不放松。文箐在针线上头进展缓慢,不过她却是偏先要从缝衣服补丁做起,缝的针脚先说七扭八扭长一针短一针,更不用刺得自己手上几个针眼,补完后自是没法看。其他女人很是心疼她,自是不主张她继续学下去,而她也想着来日方长,先看书。

另外李诚的一个最主要的收获是:几样雕工很好的小刻件,一拿回来,便得了周夫人欣赏。

文箐也觉得那个鹰击长空的金丝楠木笔筒非常好看,等另一件雕的美人赏荷小案屏端出来时,文箐看得都惊呼了。心想,这要是不着急用钱,可绝不能卖出去。她那种爱若稀世珍宝的神情自然落在了周夫人与李诚他们眼里,见得能让小姐这样喜欢的,自然觉得高兴。

陈嫂笑着对周夫人道:“夫人,这小案屏,您看,那荷花雕的似风吹欲动,又有那坐在湖石边的仕女,眼睛似在花上,又不似在花上,神情却是飘渺,想来已进入沉思。李诚这次收的,倒是极不错。也不知这收上来价格是多少?可是要三百来贯钞吗?”

李诚听得陈嫂的肯定,有些喜色,双手搓了两搓,便道:“这个收了一百八十贯钞。”

陈嫂捧着,让周夫人仔细赏玩了好一会儿,只听她道:“确实是个好物事。看来李诚这也快要练出来了。李诚,这两样收得很是好,便不卖了,留下来吧。现在也不缺这点子钱。”

李诚再听夫人这般夸奖自己,听得直点头,虽有些弓着身子,但神情却是有些眉飞色舞,方要说话,便听到小豆子道院外门环有动静,忙出去了。

陈妈见小姐仍然目光不离这案屏,便道:“小姐看来是极之喜欢的了。”

文箐一直在察看细部去了,她虽不懂这些,可是却也觉得很是完美,恋恋不舍地移开眼,道:“甚美。只是也不知这人怎么就雕出来的这个了,真是神奇。”然后,又是左右端详,想找出瑕疵来。

陈妈笑道:“小姐等到了苏州,或者见过江南的物事,那还舍不得走了?眼下这些,哪里比得上咱们苏州的。”

文箐被她笑话却面不红心不跳,仍是好奇地道:“苏州这样的工艺很多吗?”说完,她又想起“工艺”这词可能在古代还不是名词呢,便遮掩道:“嗯,我是说这样的雕工。”

周夫人见文箐一脸兴致,也笑道:“阿兰,你休放大话。便是这个物事,我看着极不错。只怕苏州也不见得能寻出这样的来。若是日后,你家大福给她找不出胜于这个的,只怕你要赔于她一个了。”

陈妈乐道:“还是夫人有眼光啊。那我是夸了口,不过咱江南的物事,无一不精致,便是老太爷同四爷院里,这样的物事还少得了?”

她这一句话,似乎把众人都带回了苏州。周夫人笑淡了一些,道:“你这般说,看来这是家传的喜好了。老太爷喜欢,老爷虽不是酷爱,可是见得一两件,也……”说到这点,突然想到老爷已没了,心情有些低落,见文箐爱不释手的模样,便想到她当初同老爷一起买了那对匕首时的狂喜,真是触景伤情。

文箐忙捡起话头来,笑道:“原来是家传的,那我不担心了。我还怕母亲说我败家呢。”

她这一句,又逗了周夫人发乐:“你要讨这两个玩意儿,便自拿去。倒是会说,这次怎的不说给母亲了,先把这个据为己有了?”

文箐做了个鬼脸,周夫人觉得她这会儿又恢复了孩子心性,便乐得送于她:“这个傻孩子,难得有喜爱的物事,一时便看痴了眼。快抱回你房里去吧。”

文箐拉了周夫人胳膊,半倚着笑道:“母亲,不如指点指点我,如何分清这个好坏。”

母女俩的欢乐景致,极是感染人。照此情景,夫人的病看来是越来越好了,阿素心想。

陈妈却听照壁处有动静,似是李诚在说话,想他出去开门怎的也不见迎进来,便道:“这个时候来的不会是郑大嫂吧,她也有几天没来了。”

周夫人听得这话,停了与文箐说话,便道:“她来,也好,倒是多一些乐事。”

可是等来的不是郑大嫂,李诚神色颇有些不对劲,连说话也不是特利落了:“夫人,那个……吴师傅来了。家里不方便让他进来,可是……他又道有话对夫人讲,小的便让他在外头候着。夫人,您看?”

文箐想起来了,吴师傅便是早前这个身体的武术教练。既然是故人重逢,那应该是高兴的事啊,可是周夫人一听这个事,脸上的笑僵了,慢慢冷却。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呢?

陈嫂闻言,疑惑地带了反感与厌恶地问道:“他来做甚?他……”她语音有些尖利,后面的话还未说完,却瞥见自家女儿陪了小姐在一旁,觉得自己失言,大人之间再多的是非,在小孩面前哪里好说,便马上闭紧了嘴,看夫人作主。

只听夫人冷冷地问道:“他有何话要说?”

李诚弯腰道:“他道是要来向夫人告罪,请求……”这时也看向小姐,知道有些话不好多说。

周夫人面色不豫,想来已经是压抑之极:“你便将他的事说出来,我又不迁怒于你。”

李诚便讷讷地说出吴师傅想要祭拜周大人一事。

周夫人嘴里念着“他,他想祭拜老爷?”她这幅模样让厅里人都紧张不已。

陈嫂听到这个要求,对吴师傅已是极不满,只恨这人不识趣,一家人的平静又要给他破坏了。再也忍不住了,脸色有怒容,愤道:“他还好意思去祭拜老爷?当初走的时候,不是说了再不……”

周夫人此时却急咳了起来。显然刚才陈嫂说的话,已是触动她心底之事,情绪极为不稳,起伏太大。

文箐紧张地起身,靠近周夫人,扶着她的膝盖,眼睛直盯着周夫人的手帕,担心再次看到咳血。周夫人却将她微微推到一旁,抬眼示意她勿要紧张,仍是咳着,只是把手帕也堵在嘴边,并不让她看到。

陈嫂心里一边怨怪来人,一边紧张着夫人的病,忙让阿素把小姐拉到一边,自己仔细侍候了夫人咳过以后,小心地请罪。周夫人摇摇头,拍拍手,示意她也无需自责。

文箐见周夫人深呼吸了几次,平静了一下情绪,又小咳了几下,陈嫂给?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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