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福妻实作者:未知
名福妻实第75部分阅读
子的”
二太太心里窝火,也不知道三太太为什么突然跟自己过不去,反而帮着大房说话,连气带闷,一顿饭吃得胃里难受,胸口发紧。
七月半这日从正午开始就要出门去参加法会、祈福等活动,晚上还要放灯、烧纸钱,是直要忙到半夜的,所以吃饭之后,众人都各自回房休息。
二太太满心郁闷地对二老爷说着饭桌上的事儿,不住地抱怨道:“老爷您说这老三家媳妇是不是早晨没睡醒,好端端的怎么矛头冲着我来?平素见她跟大房并不对付,难不成都是做样子假装的?平白的在全家面前扫了我的面子抬高了大房,真不知道她到底要出什么幺蛾子。”
二老爷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心里自然知道三太太为何会出言讥讽,但是这缘故只能自个儿心里清楚,也没法说出口的。这几日为了祭祖之事忙得偷不得闲,如今七月半祭祖老三也天天在家,自己连个偷嘴的空都寻不着,这一想到三太太,再看看眼前腰如水桶,面似脸盆的老婆,登时就觉得心里不耐,见她还在没完没了地唠叨,忍不住开口斥道:“差不多就得了,大热天的哪儿那么多废话你自己腮拙嘴笨的,说不过人家还有脸回来唠叨,我天天累得要命回来没个温言软语也就罢了,还要听你叽叽歪歪,当真是让人恼火。”越说越觉得来气,干脆起身朝门外走去,径直去了姨娘屋里歇着。
二太太在吃饭时已经被气得不轻,这会儿见七月半这样的大日子,老爷竟进了姨娘的门,更是怄得胃里不住翻腾,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一屁股坐在床上嚎哭起来:“这日子当真是没法过了”
沈青原正巧从门口路过,他前两日被叶依蓉打晕在地,事后醒来见身上多有淤青,压根儿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只道是喝醉了与人打架,就一直躲着爹娘不敢朝面,生怕被抓住把柄再一顿教训,但是这会儿听见亲娘嚎哭,却也还是硬着头皮进屋问道:“娘,这大过节的您是做什么呢?”
“这日子过不下去了,我的儿啊”二太太继续哭天抢地道,“若是那天你找不见娘了,那就是生生被人气死了,你以后记得每年七月半给娘添香上供……”
沈青原还没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见自个儿老子满脸愠色地大步进来,上前把娘从床上扯下来,一脚踹翻在地骂道:“你个死娘们,哭丧啊?”
屋里登时就乱作一团。
第二百九十八章图谋
叶依蓉心里搁着事儿,虽说不愿意带着严若双,但也说不出拒绝的话,路上马车很多,各家各户出来放供品的人也极多,二人坐在车厢内一时相对无语,严若双感时伤怀,想到往年都是父母俱在,全家一起过节祭祖,如今父母生死不知,自己只得个形单影只,隔着窗纱看外面都是全家出行,不由得红了眼圈。
“好妹妹”叶依蓉伸手拉着她的手道,“我知道你心里苦,但咱们已经算得是幸运之人,还有人收留庇护,不然就凭咱们这样的女儿身,家道衰败后如何还能得个好活路。”
“嗯,姐姐说得是”严若双闻言也点头,但是她心里的凄苦又如何是一两句宽慰的话能够化解的。
叶依蓉看着严若双眼底的不甘,知道她从高门大户的掌上明珠一下子落得个寄人篱下,自然是心气儿难平,虽说沈家太太还算宠爱,但下头的婆子丫头,又哪一个不是势利眼惯了。严若双本来就不是什么善与之人,平日怕是也没少得罪人,当初家里有财有势自然人人阿谀,如今从云端落到地面,哪里还能风光得起来,不过是强自撑个样子罢了“妹妹这般的如花美貌,只要寻得良人,以后还愁日子不好过吗?”叶依蓉故意提起此事,想要看看严若双的反应。
严若双听得这话,眉头猛然一蹙,随即舒展眉头垂眸道:“如今我一来无父母可靠,二来家中案子未决,能在姑母的庇佑下安稳度日,已经是天大的福分,如何还敢奢望什么良人。”
虽说她神色遮掩得快,但是架不住有心人早就在盯着,叶依蓉在严若双掩去眸光之前,已经看到了她眼底的恨意和伤痛,如今听她说得乖觉,心下不由得好笑,人都说境遇造人,原本恣意妄为的大小姐,也经不住生活的逼迫,开始学会虚以委蛇。
叶依蓉笑着转了话题道:“昨个儿头一次见到沈家嫂嫂,虽说比不及妹妹,但瞧着倒是个可亲的模样,平时听家里下人偶尔说起,这位嫂嫂当真是个能干的,本以为该是个犀利的模样,没成想倒真是和善。”
严若双闻言冷哼一声道:“她不过是个笑面虎,嘴上对人姐姐妹妹的叫着,暗地里头捅刀子,仗着自个儿是宫里赐婚,恁地是不把家里人放在眼里,平时只巴结奉承着老太爷和姨奶奶,再就是死死地抓着表哥,其余哪里还有谁能入得她的眼”说着抬头打量着叶依蓉,唇边露出个不明意味的笑容,“姐姐也用不着这样拐弯抹角地打听,姑母对外怎么说我知道,但究竟是如何我也知道,所以姐姐当着我的面儿就也用不着一口一个嫂嫂叫得亲热,论理来说你才应该是我的表嫂,可如今那苏礼是奉旨成婚,休要说你的身份见不得光,就算是能见得光,也是做不成这嫡妻正室。不过凭姐姐的模样人品,若是委身为妾也着实委屈,不过好在也不是毫无办法……”
“好妹妹,还有什么办法?你快说与我听”叶依蓉没想到沈母是太没有脑子还是太信任严若双,竟会把这事儿告诉给她知道,但还是装出急迫地模样问道。
“如今沈家老太爷的身子已经一年不如一年,若是表哥能袭得爵位,到时候就能以平妻之礼迎姐姐入门,这样岂不是既顾全了君臣之宜,又遵守了婚约之义。”严若双轻声说道。
“当真如此?”叶依蓉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法子,一时间听得也有些心动,说不定也是自己的一条退路。
“自然是当真的,难道妹妹还会骗姐姐不成”严若双心下暗道,苏礼,你等着吧,我倒要看你这回如何拆招,叶依蓉跟沈青昊是当年父母之命定下来的未婚妻,即便是沈青昊也无法真的全然不顾这份婚约,更何况如今瞧着姑母对叶依蓉喜爱至极,虽然自己对她是没什么好感,但是挑起她跟苏礼的战斗,自己左右都不会吃亏就是。
二人各怀心思地打着算盘,路上的时间就很快过去,马车稳稳地停下,外头传来半夏的声音道:“表姑娘、叶姑娘,咱们到了,请二位姑娘下车”
叶依蓉下车一瞧,竟是停在条小巷子里的一扇门前,哪里是什么寺院,不由得纳闷道:“这就是娘说的了法寺?”
“叶姑娘,这儿是了法寺旁边的地方,很多京里的人家来礼佛可以借住,我们爷跟奶奶上回来住着很是喜欢,奶奶干脆就直接把这院子买了下来,平时空着的时候有沙弥照看,若是有亲朋好友的来礼佛,也用不着再折腾东西,直接安排两个打前站的丫头一收拾就能住人今个儿的法会是从正午开始,二位姑娘先进屋歇歇,时候差不多了奴婢会去请您二位到寺里的!”
“早在嫂子还住在庄上没回家的时候,就听娘院儿里的人说嫂子能干,青蔷也总是把嫂子挂在嘴边儿,如今虽说跟嫂子还没怎么说过体己话,可是瞧着这利落的丫头就知道主子是个会调教人的”
“这不过是奴婢应做的,奶奶也是因着奴婢对寺里周围都熟悉,才让奴婢伺候着二位姑娘来的。”半夏边说话边把二人往院里领,“七月半的法会要做到夜深,奶奶之前嘱咐过了,夜里走山路太不安全,让二位姑娘莫要着急,在这儿歇一夜明个儿不紧不慢地回家。”
将叶依蓉和严若双都安置好房间歇着,半夏嘱咐庆云道:“你领着几个小丫头在门口候着吩咐,千万要看好二位姑娘和她们领来的丫头,不管她们要做什么,都借口说怕她们不熟悉这儿,一定要打发人跟着,千万不能让人落单,尤其是叶姑娘,记住没?”
“姐姐放心吧,我晓得厉害”庆云闻言点头,“姐姐就放心的去会情郎吧”
“你个死丫头,会的什么情郎,这一笔先记上,纸儿还在车厢里藏着,我不去她定然不敢出来,怕是要闷坏了”半夏这些日子在庄上跟姜明阳朝夕相对,也知道苏礼是基本默许了二人的事儿,所以也没了以前被取笑时候的羞涩,伸指头朝庆云额头一戳,“你好生看着你的差事”说罢就急忙地转身出门。
来到马车旁,见只剩姜明阳独自坐在车上,一脚踏在车辕上,另一条腿垂下不住地晃悠着,见她过来丢开嘴里叼着的草秆笑着说:“依着你的吩咐,其余几个车夫都领了赏钱,我说要在这儿等你,他们就全都识趣地避开了。”
“你倒是会拿我做挡箭牌。”半夏没空跟他贫嘴,就着刚才的踏脚凳直接钻进车里,在座位的垫子下踅摸半天,抠开暗扣,把板子直接掀开,朝里面轻声道:“纸儿,出来吧”
纸儿满头大汗地从座位下面钻出来,用力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一屁股坐下道:“半夏姐姐,这回事情怕是当真不好了那叶依蓉竟然是爷当年父母之命定下的未婚妻,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不过我是听到表姑娘教给她说,以后爷若是袭了爵,她就能八抬大轿地娶进门跟咱们奶奶做平妻。”
“呸,算盘打得倒是好”半夏闻言气得啐道,“当真是什么人说什么话,表姑娘刚来家里,天天表哥长表哥短地缠着咱们爷,后来不知怎么的又看上舅爷,脸面都不要地跟人抢男人,还当着她安稳了几日呢,谁知道竟是开始撺掇别人抢男人,真是打根儿里就是个狐媚子”
“那咱们怎么办?”纸儿毕竟还是年幼,拿不准主意地说,“我听表姑娘说,叶姑娘当初跟爷是父母之命,还有婚约,如今家里太太也向着她,就算是爷想否认这门婚事都难”
“美得她不轻呢,咱们奶奶是正儿八经宫里指婚、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地进得沈家门,那时候沈家谁说过爷还有旁的婚约,就凭她一张嘴说是就是?还想进门做平妻,也不瞧瞧自己的德行,给咱们奶奶提鞋都不配”半夏越说越气,“难怪太太突然装好心地让奶奶去庄子上养胎,原来就是因为要给自己儿子往家领野女人,当真是做得好婆婆”
“姐姐,你也别气了,先说说咱们要不要告诉奶奶,这平白地弄出个未婚妻,奶奶听了若是再气得动了胎气可怎么是好?”纸儿愁得紧皱着眉头。
“若是依我说,你们压根儿就用不着为这件事儿烦心。”姜明阳倚着车门探头进来道,“首先说咱们奶奶不是会为这样事儿生气的人,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未婚妻,又不是爷在外头有了女人,奶奶犯不着生气。二来爷如今还没回来,正好给了奶奶时间去把那叶姑娘查个清楚,也好提早准备应对。第三,咱们也不能对那叶姑娘太过排挤,若是她手里当真有什么当年的婚书,传扬出去说咱们爷为了圣旨悔婚,到时候可就不止是名声扫地这么简单,怕是还要担上欺君之罪,一个弄不好就要人头落地,所以万万要谨慎小心。”
半夏听了姜明阳的话,人深吸一口气总算是冷静了下来,吩咐纸儿道:“咱家的几辆马车都还不能动,我去找人陪你一道租辆马车回京,先把这信儿给奶奶送回去,不管是查那叶姑娘的底儿还是另作处置,总归是要奶奶拿主意才是的。”
“行,姐姐放心吧,刚才她们说了什么我都记在脑子里呢,回去定然一句不差地说给奶奶听。”纸儿点头答应着。
半夏却又为打发谁回京犯了愁,今个儿出来带的车夫都是沈母那边的,自家来的都是丫头,还有几个护院家丁,叶依蓉和严若双都是瞧见了的,若是平白地少了一个,万一被人问起却也不知怎么圆场,最后只好把目光落在姜明阳的身上。
“你也用不着看我,我送纸儿回去就是,刚才你们说话的空档,马车我都雇好了,我赶车送她回京,然后我直接就回来。”姜明阳见半夏看自己,哪里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笑着说道。
纸儿闻言喜道:“难怪奶奶上回夸赞说,姜管事虽然年纪不大,可是做事的确是周全稳妥,最难得是有颗替旁人考虑的心,当真是让半夏得了宝”她学着苏礼那种淡淡的却又很中肯的语气,把当初苏礼在丫头们面前夸赞姜明阳的话学了个八九分像。
姜明阳闻言眼睛一亮,这岂不是说苏礼已经默许了自己跟半夏的事儿,于是就忍不住满脸喜色地去瞧半夏,见她伸手去点着纸儿的额头道:“你胆子不小啊,敢学奶奶说话,然后拿来取笑我?”
“半夏姐姐,我可不敢,不过是感慨一句罢了”纸儿连连求饶道,自己跳下马车之后才又说,“奶奶私下还夸过姐姐呢,说姐姐瞧着没心眼儿的样,挑女婿倒是个好眼光”
半夏气得想追下去掐她,被姜明阳一把拦腰搂住,笑着说:“小丫头顽皮,你就随她去罢了都是奶奶跟前儿的一等丫头,还疯疯癫癫的,家里倒是都习惯你这样,可这儿好歹是山上,若是被别人家瞧见,岂不是要笑话”
“怕人笑话,那你找那些循规蹈矩的去”半夏闻言俏脸一板,伸手就去推他。
“瞧,奶奶还说你没心眼儿,我看这心眼儿是不是小得看不见了,我这不是怕你被人说闲话,结果反倒成了我的不是”姜明阳也不恼,她越推就越收紧手臂。
半夏哪里有他那样的力气,根本推不开,气得在他胸前拧了两把,嗔道:“还不赶紧走,这样若是让人瞧见岂不是更要被说闲话”
第二百九十七章桃木簪
因为正午就要开始各种祭祀活动,所以姜明阳赶着车带着纸儿片刻不耽误地赶回京里,把马车停得极远,二人穿过巷子直接从侧门进去,径直找到锦之说明来意。
锦之听过也不敢耽搁:“奶奶在屋里歇着呢,大姑娘也在,你等会儿我先去跟奶奶透个口风,把大姑娘支走再说。”然后又对姜明阳道,“虽说这会儿时近正午,是极热的时候,我却也不好多留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墨儿去厨下盛一提壶冰的绿豆汤,给姜管事带着路上解渴。”
“多谢锦之姐姐,我直接跟着墨儿去厨下,从后门走了就是。”姜明阳心里还惦记着半夏,也不肯多留,急忙做了个揖道,“还望姐姐替我跟奶奶请安。”
锦之站着思忖片刻,招手叫了个丫头过来吩咐道:“去厨下盛三碗冰着的酸梅汤,再备点儿蜜饯梅子,一起端去表少爷屋里。”随后自己放轻手脚进屋,见苏礼和衣而卧,不知是闭目养神还是睡着了,沈青蔷趴在床边看书。
“姑娘,奴婢备了蜜饯梅子和酸梅汤,都是沁凉加冰的,去跟表少爷一道吃好不好?”锦之凑近轻声对沈青蔷道。
“真的,正觉得燥热呢”青蔷闻言开心不已,但也不敢大声,蹑手蹑脚地下地,快步出了屋子。
“怎么了,有事儿?”苏礼还是没有睁开眼睛,但声音听起来很是清晰。
“确是有事,纸儿从寺里赶回来,说是有要事跟奶奶禀报。”锦之边说边从窗口招手示意纸儿进屋,自己则到门外去望风。
听了纸儿的复述,苏礼的眉心皱成一个疙瘩,叹气道:“婆母当真好生糊涂,这样的人居然还敢收在身边儿,若是以后不小心泄露出去,到时候这欺君之罪,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奶奶,咱们如今该怎么是好?”纸儿问道。
“让我想想周全再说。”苏礼抬手按按眉心,“你下去歇会儿吧,叫锦之进来,我觉得有些头疼。”
纸儿闻言忙躬身应诺着退出去,对在门口望风的锦之道:“锦之姐姐,奶奶说头疼,叫您进去呢”
锦之一听苏礼头疼,忙快步进屋,从炕柜的抽屉里拿出个瓷盒子,打开揩了点儿白色地油膏,侧身坐在床边,让苏礼将头枕在自个儿腿上,然后将油膏涂在太阳|岤,用指尖轻轻地按摩起来。
苏礼享受着她不轻不重、力道正好的揉按,开口吩咐道:“你找人去给我好生查查叶依蓉,还有三太太那边也打发人盯紧了,若是没有三太太帮忙,叶依蓉自己是翻不起多大的浪花,尤其是叶依蓉那边,派去的一定得是信得过的,不然万一查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就更加难以收拾。”
叶依蓉此时正在屋里坐着发呆,心里很是烦躁,如今非但严若双跟着一起,苏礼身边的丫头半夏也恨不得形影不离,也不知道该与那边的来人如何碰头。
正在屋里觉得烦心的时候,外面响起清脆的叩门声,随即传来半夏的声音道:“叶姑娘,寺里送来素斋,咱们自个儿也做了菜,可以开饭了”
午饭的时候叶依蓉依旧是漫不经心,伸筷子夹菜,压根儿就没夹起来东西,就拿回去往嘴里搁。
严若双见状忍不住问道:“依蓉姐姐,你怎么魂不守舍的?可是有什么心事?”
“哦,没什么”叶依蓉忙掩饰道,“不过是一会儿要去给爹娘立长生牌位,所以想起一些往事,有些走神儿罢了”
叶依蓉饭后换好素衣,首饰也都换成素银的,按照三太太所说的,在鬓间还插了一支桃木刻的簪子,出去见严若双已经在门口等着自己,忙上前几步挽住她的胳膊道:“妹妹,我似乎耽搁的时间久了,咱们赶紧去吧”
“姐姐这簪子……”严若双一眼就瞧见叶依蓉发间的桃木簪,手工当真是粗糙简陋,但犹豫半天却也没好意思直说,只含糊道,“倒当真是别致得很”
叶依蓉抬手摸摸发间,垂眸低声道:“这簪子是我十岁那年义父亲手雕的,当时村里年纪相仿的女孩儿都开始戴发簪,我家为了给义母抓药看病,早已经是家徒四壁,别说是什么上好材料的簪子,就算是支木簪,都拿不出钱来买。虽说我从来没开口要过什么,但是当时毕竟只有十岁,看到一起的玩伴都戴着簪子,哪里能不羡慕,后来义父就亲手刻了这支簪子给我,虽说手工粗糙简陋,但是对当时我的来说,就已经是极大的满足。”
“依蓉姐姐,都是我不好,又勾起你的伤心事”严若双没想到又会扯出当年的往事,忙转开话题道,“我都听到前面有诵经和禅乐之声,咱们快走几步吧”
“妹妹别往心里去,我不过是感情伤怀,不干妹妹的事”叶依蓉看到前面不远处就是寺门,心里就开始十分紧张,手里的帕子也绞作一团,好在严若双的注意力已经被人群和寺里的热闹所吸引,就也没注意她的不自在。
但是身后的半夏却把此事看了个满眼,就在心里惊醒,暗道难怪苏礼让自己盯紧叶依蓉,看样她果然是心里有鬼,自己得多加留意。
四周的丫头和家丁将她们围在当中,三人各怀心思,随着人流朝寺内走去,谁知刚到寺门口,斜刺里快步走过来个人,上前跟半夏打招呼道:“还记得我不?你家奶奶没到寺里来?上回有事在身太过着急,把你家爷带回来的包袱差人送去,也没能跟你家奶奶说上句话。”
半夏回神一看,面前之人竟然是仅有几面之缘的卫柳,又听得她说上次帮沈青昊捎东西回来,登时笑着屈膝行礼道:“奴婢见过卫姑娘,奶奶在家忙着祭祖的事儿,奴婢今个儿是陪着家里的表姑娘和叶姑娘来寺里。”
“严姑娘我是知道的,不过这位叶姑娘瞧着眼生,似乎也没听说过。”卫柳眼神闪烁,盯着叶依蓉的眼睛,貌似无意地说,“叶姑娘头上的簪子很是别致,被姑娘这样郑重地戴在发间,想来该是亲厚之人所赠,的确很是珍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