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之秀作者:未知
名门之秀第48部分阅读
烽才又布施了些银子,让知客僧人给他们安排晚上的素斋席和住宿的地方。
因为文秀和她带来的润珠丫头都是女客,所以不能就这么直接留宿在寺内,而只能留宿在寺外山丘下的一处专门修建来招待像她们这样的世家官宦人家女眷们的小庄院里。但是素斋安排的地方却是文秀上次来时所那暂做休憩的客院厢房,所以君成烽便安排了自己的两个随从带着润珠先去山下的小庄院做准备安排,自己则带着早已肚子空空的文秀兄妹两人跟在一个小沙弥的身后去了安排素席的地方。
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怎么的,君成烽订下的素席居然就安排在了文秀上次来时休息的那间所谓的静室。尽管这次这间静室内并没有燃上次的那种香料,但还是有那种香料的味道残留下来。文秀便让那小沙弥帮她将窗户打开。只是因为现在是冬天,这种静室里别说是没有地龙火炕那样的东西,就连炭盆也没有一个。这山上的气温本就要比平常的地方要冷一点,君成烽怕文秀会感染风寒所以这窗虽然是开了,但却没有能开多少。
因为素斋都是现做的,所以需要一些时间来准备。在喝过小沙弥奉上的特有山茶之后,文秀终于还是有些坐不住了的对君成烽道:“二哥,看样子那斋菜要上桌还会要再等一阵子。我想去外边透会儿气。”
君成烽听了文秀的要求不由得皱了皱眉,道:“这山上风大,去外边若是吹坏可怎么办?”
“没关系,我今天穿得多。而且这件带来的狐裘大氅也很保暖挡风,不会那么容易被风吹坏的。大不了,一会儿我再喝些驱寒的姜汤好了。好了二哥,这屋里的味儿我闻着难受。”文秀可怜巴巴的看着的君成烽道。
看着文秀这难得的可怜样儿,尽管君成烽知道她这是装的也还是心软了。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边拿起文秀刚才所说的狐裘大氅,一边对文秀道:“好吧,我陪你一起去。你这丫头还真是怪毛病多,你说的这种味道可是这里特制的佛香,听说里边用到了不少药材,闻多了对身体有好处。可算是这恩铭寺的一宝,若不是因为产量稀少不能对外供应,只怕来求这佛香的人都能从这山门一直排到山脚下。你可真是个不知福的。”
对于君成烽这番有关于这种佛香的评论,文秀全然的不以为意。就算这佛香能包治百病,她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文秀让君成烽为她披上大氅,然后兄妹俩便走出这间静室。就在他们拐过道回廊之后,忽然迎面遇上了三个衣着不错的年青人。
“咦,你们看,那不是成烽兄弟吗?”三个年青人中个头稍矮的那个看着文秀他们向身旁的另外两个同伴道。
这时两边的人距离并不远,而且这说话的人声音也不算太小,所以他这话也传到了文秀和君成烽的耳中。
君成烽在愣了一下之后,便面带着他那招牌微笑迎了过去边说边一一向这三位年青人见礼道:“我还道是谁,原来是张兄、孙兄和汪兄。能在这里遇到几位真是太巧了。”
这三个被君成烽称为世兄的人也颇为热情的和君成烽见了礼,从他们的表情来看显然也为今次的偶遇很高兴。
“能在这里遇到成烽兄弟你,确实是很巧。我记得你好像是不大信这个的,今天你会来这里,应该也是为了那天听析哲兄提起的这里新出的素斋吧?我说为何我们邀约你一起来的时候你不答应呢,原来……”这次说话的年青人是三人中个头最高身量最魁梧的一个。他一面微笑的调侃君成烽,一面别有深意的瞟向了留在原地的文秀几眼。
君成烽在看到他这种算得上是十分露骨的暗示之后,心中不由的有些哭笑不得。他回头向文秀道:“秀儿过来,这三位都是二哥在书院的同窗好友。这位是张显德张兄、孙有为孙兄和汪轩鸿汪兄。”
在文秀走近一一向三人见礼的时候,君成烽很是得意的向三位好友介绍文秀道:“这位便是舍妹,在家中行三。舍妹喜欢美食,所以今天我是特意带她到这里尝尝这里的素斋是否真如析哲兄所说的那么好的。”
这三人虽在君成烽自称二哥时便在心中对文秀的身份有所猜想,但在听到君成烽的介绍之后还是小小的吃了一惊。吃惊之余的他们忍不住有些失礼的好好打量了眼前的文秀一番。
真是好一位气质独特的少女若不是君成烽亲口证实,他们还真有些不敢确定眼前这位姿容清丽让人感觉独特的少女,真是近年来在京城中一直流言不断的那位君三小姐。他们看着落落大方的文秀,心里只觉得那些传言与眼前的真人相比还真是相差甚远。这位君三小姐的容貌虽不能称得上倾国倾城,但绝对算能得上秀丽。再加上她身上那种清馨淡雅的独特气质,与传中的其貌不扬并不相符。
只是再想想那些有关于她命犯克夫的流言,以及不久后那场将要举行的注定会让京城都为之瞩目的代娶冲喜,三人心中都不约而同的为眼前的少女而心生怜惜之感。
三人看向文秀眼神的变化自然瞒不过文秀和君成烽,对于他们心中的想法自然也就能猜之一二。对于这些只能算是陌生人的怜悯眼神文秀本人到是无所谓,但是看在君成烽的眼中却感觉很刺眼、很不是滋味。只是这三人都是他的朋友,而且他们也并没有恶意,君成烽心下再是不快一时间也无法对他们发出来。
站在君成烽身边的文秀敏感的感觉到了他的变化,于是向他道:“既然二哥你遇到了朋友,你就先留下跟他们说说话吧。我一个人先回去等你好了。”
“你,你一个人怎么行?”君成知皱着两道俊眉道。
君成烽原本想是想开口拒绝的,但是刚才在见到他们之后他才想起自己忘记还有事需要与他们商量,能在这里遇到原本应算是值得一件庆幸的事。只是他也没有忘记自己今天带文秀出来是特意让她来散心的,他也不想让她因为他们三人这种无意的眼神而难过,于是便有些为难了。
文秀轻笑道:“有什么不行,我们又没有走多远。这里离我们的厢房很近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这么短的距离能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君成烽想想了感觉文秀说得也是,自己确实是有些想太多了。于是便答道了,只是却也没有忘记嘱咐道:“回去屋里等我,我很快就回去找你。”
文秀向自家二哥三个朋友礼貌的道别之后,就近拐过了一个回廊拐角,离开了他们的视线。只是不一会儿,文秀却发现自己好像走错了方向,特别是在看到那处有些眼熟的廊门外那片树林坡地的时候,就更是确定了。
看来自己前生那种方向感极差的毛病现在是越发的变本加厉了。就在文秀满头黑线的在心中念叨着想要转身往回走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一个有几分耳熟的声音从那道廊门后隐隐约约的飘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是来请本王去给你做男宾相,一道去幽冀为你迎娶美娇娘的?哦,对了,我都忘了那元家的美人儿在这个月初的时候就已经被送到了京城里。不日迎娶的时候完全不必跑那么远了哼,还真是够迫不急待的。”
“小瑶,”一个温煦的声音听着里满是无奈。
在判断出这两个声音的主人后,文秀只觉得一股寒冷直蹿上脑门。不会吧?自己不会这么倒霉吧?怎么又是他们?这是他们就算了,怎么又会是在这种时候?
正文第一百九十九节贺仪(上)
第一百九十九节贺仪(上)
文秀这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还是个乌鸦嘴现在她真是恨不得搧自己几下,自己真是太莫名其妙了,好好的为什么要想他呢?这下可好了,现在他人不但在这里而且是和那个人在一起,更好死不死的是从这隐约的传来的两句话就可想到他们两人之间现在的气氛绝对不怎么好。
无论是这钟镇瑶还是正在和他说话的姬祈月,这若只是随便上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她现在都可以大大方方跟他打个招呼。可是现在他们却偏偏在一起,而且似乎还处得不太愉快。自己若是这时冒了头,她还真有些不敢想像后果会怎么样。
她还没有忘记自己与他们初识时的情形,现在想想那时的情况与现在是多么的相似。如果她还记得那次的教训,那现在最好就是立刻离开这里,然后当作从来没有来过一样。尽管她的理智不断的告诉她必须如此,但是她却发现自己的脚就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般始终无法移开半步。
没办法,她的好奇心实在是太想知道这对暧昧的表兄弟之间的后续发展了。他们之间关系发展的好坏能够接影响姬家与皇家关系,现在无论她自己的意愿如何,不管是作为君元仪的女儿还是即将成为万俟家儿媳妇的自己,都注定是站在他们对立的一方。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是可摆在自己的面前一个了解对手的极好机会,自己当然不能就这么放过了。她在心里为自己的八卦的找了这么一个借口,其实天知道这里边到底有几分真实性。
虽然文秀因为担心被这两个人发现而心有忐忑,但她还是不由小心的屏住了呼吸、竖起了耳朵尽量的收集从廊门外传来的八卦。
“姬公子,这里没有小瑶,只有当朝的十皇子梁郡王。你我虽有血脉之亲,但始终是君臣有别。你可称呼本王一声殿下,或者也可称本王一声王爷。”钟镇瑶说这句话的声音明显的有几分冷。
“是,殿下。”姬祈月竟然也从善如流的就这么改了对他的称呼
接着又静默了片刻之后,才再次听到钟禛瑶语气冷漠的声音:“嗯,说吧。说了半天你还一直都没有说明你的来意,你现在就说吧。如果没有什么好说的,那就不要留在这里打扰本王了。”
“在下今天是受德妃娘娘所托,来请殿下回京城王府。”姬祈月的声音语调却是半分没有变的还是那么温和。
“怎么?怕我会赶不急回去参加你的婚宴?”钟禛瑶嘲讽的道:“这你就放心好了,你大可回去告诉你的好姑母、本王的好母妃,你大喜的那天本王一定会如期出现在的婚宴上的。如果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那你现在就可以回去向本王的母妃交差了。”
姬祈月却像是毫没有听出他的不耐,又继续接着劝道:“德妃娘娘来在下来劝殿下回去并非是为了在下的婚事,德妃娘娘从王妃那儿听说殿下这次出来已经快有一个月没有回过王府了,她们都很担心殿下。”
“怎么又是她?母妃还真是为自己挑了个好媳妇,我都将整座王爷让她去折腾了,她居然还这么不知足。看来还真得让人来教教她什么是规矩了。”这次钟禛瑶的声音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森冷。
一直在很没有道德偷听的文秀也不由得心下一紧,她多少是能猜到钟禛瑶这话里所指的她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王妃、自己的四堂妹文怡。尽管不久前自己的及笄大礼上她对自己十分的无礼,但到底也算是血脉至亲,而且她在自己的眼里到底也还只是个未成年的孩子。现在听到钟禛瑶这话心里多少还是会有些为文怡担心,所以不由的更加想要听听他的怎么说了。
“王妃她也是担心殿下您。”姬祈月劝了一句。
只是他说这话的语气虽然并没有什么变化,但任谁也能听出这句话其实没有什么感情,更多的只是一句应对的套话。文秀虽然不知道原因为何,但显然这文怡也不怎么招这姬祈月的待见。
“好了,如果你来就是为了说些,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钟禛瑶再次不耐的道,看样子他也并想与姬祈月来讨论他那位名义上的王妃。
“还请殿下能给在下一个准确的答复,在下在没有能完成德妃娘娘的所托之前还请恕在下不能从命。”姬祈月不温不火答道。
“哼,这里不是本王的王府,你想留就留吧只要你不再出现在本王的面前,你想留多久都行,只要你不怕耽搁了你迎娶佳人的好日子。”钟禛瑶有些意有忿忿的丢下这么一句话之后,文秀就听到了一阵远走的脚步声。
眼看着好戏散场了,文秀原本是想要趁着自己这偷听的行为还没有被人发现就及时离开这里的,但考虑想到这样做的动静反而可能会被人发现之后,她又决定还是先原地不动的停留一会儿,等另一个姬祈月也离开再说。她有着七分的把握他应该是会去追负气离开的钟禛瑶,而不是走穿过廊门进到自己这边来。
又等了好一会儿,就在文秀疑心为什么那边还没有离开的动静时,就听到那边传来了姬祈月的一声轻叹。然后事情便朝着她所预料的另一个三分方面发展了,在文秀想到应对的方法之前姬祈月那欣长俊逸的身影便穿过那道廊门走了进来。
再然后,再然后不知怎么的文秀就对上了一双迷样深邃有墨瞳。就在她有些恍惚着似是要沉迷那片充满着迷雾的世界时,却被一个颇为戏谑的声音给唤回到了现实。
“原来是你,怎么为每次见到你时,你不是在偷窥就是偷听呢?难道这君三小姐的特别喜好?”
这句话的内容让文秀听得一怔,然后在想要说些什么反驳的话时却又发现自己有些底气不足。因为她回想了一下自己与他三次见面的情形,心里不得不承认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只是文秀也知道这句话的所指是无论如何也能承认的,所以文秀挤出一丝笑容加重了语气的辩解道:“小女子是跟二哥来这里尝素斋的,会在这里只是刚巧路过。什么偷窥偷听的小女子不太明白。对了,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姬公子,难道姬公子也是为这里新出的素斋而来吗?如果是就还真是太巧了。”
文秀试着想要转移话题,只是在说到“偷窥”的时候她一向自认不薄的脸皮难得不受控制的浮起了一层红晕。不知怎么的,在提到这个词的时候她的脑海中便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一幅暮色夕阳下的美男出浴图。在那金红色夕阳特有的光影下完美起伏的流畅线条,在那种特定条件下因为明暗影调而特别立体俊美的五官,那比例完美的……
想着想着,文秀不由的将自己的视线由姬祈月的身上转开了。不过在她发觉之后,却又立刻毫不示弱的移了回去。她可不是那种羞涩的纯情少女,绝对会这么轻易就被人占去风牵着走的。我的灵魂可是来自那个yy无罪的世界,哪怕眼前这人正是那幅完美画面的男主角,这也只能算是一点小刺激。文秀在心中为自己鼓气道。
“之前你听到了多少?”姬祈月不为所动的又继续问道。他从来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自然不可能上文秀这种没什么技术含量的转移伎俩的当,而改变自己的初衷。
文秀死命的摇了摇头,然后假装惊讶的道:“没有,我什么也没有听到。我这也才是刚过这里就遇到了你,难道刚才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尽管文秀知道他不会相信,但她还是坚持对自己刚才的偷听行为抵死不认。
“什么也没有听到吗?”姬祈月漂亮的嘴角勾起了一朵看着有些高深莫测的笑容,然后别有意味的道:“什么也没有听到就好。”
看着这样怎么看都有着几分邪气的姬祈月,文秀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然后又紧了紧身上的大氅强自镇定的道:“二哥还在等我,我就不再留在这里打扰姬公子的清静了。”
说罢便朝姬祈月福了福身,然后也等姬祈月有何反应就立刻转身“逃”也似的想要离开。
“等等”不想还没等她走出几步,就被身后的姬祈月给叫住了。
尽管文秀很想装作没有听到他的话就这样步不停步的离开,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却始终还是少了那么一点点的勇气,只得无奈的停下了离开的脚步回过头来看向跟着走了过来的姬祈月。
“再过不久就是你的佳期了,因为一些原因我不能去参加你的大婚。既然好不容易今天遇到了,那我就先将这份贺仪提前送给你。”姬祈月一边说,一边在文秀疑惑的目光下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宝蓝色的素面锦袋打算要递给文秀。
有谁能告诉她,眼前这一幕演的究竟是哪一出?文秀有些迷茫不解的看着递到了自己跟前的这只锦袋,只觉得脑中一阵糊涂。
正文第二百节贺仪(下)
第二百节贺仪(下)
有些搞不清状况的文秀没有从他手中接过这个不知道到底代表着什么含义的礼物,尽管她是个十足的财迷。对于姬祈月说要送给自己做新婚贺仪的东西,文秀一点也不会怀疑它的价值。
一来她对姬祈月手中的锦袋虽然只看了那么一两眼,但这几来培养出来的眼光还是能看出这只看似朴素无华的锦袋是用内贡的一种上等云锦缝制的,能用这样材质的锦袋来包装的想必也不可能会是什么不值钱的东西。再加上他那庞大姬氏世家嫡七少爷、当今圣上亲侄儿的身份,总不会送出让他高贵出身掉价的东西,即使是送给似是立场敌对的自己也一样。
只是文秀再好奇他这要送给自己的贺仪到底是什么东西,再觉得只能看得到而不能要实在很可惜,她也还是没有头脑发热不要白不要的就这么收下。前生无数的新闻故事都告诉她“天上不会掉馅饼”这个再是实在不过的道理。任何得到都会有付出,更何况是眼前这个人所送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