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做怎样的选择,都会对整个君氏的未来产生深远的影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轻易决定的。可现在,父亲的意思明显就是将这个选择交到了她的手上。就父亲的个性来说,若不是对她有着十分的信心是不会这样做的。
“既然这样,”文秀并没有像君成烽所想的那样仔细衡量利弊,像是随意的想了一下就对一旁的春燕道:“去给我准备一份厚礼,晚些时候使人送去给四小姐。告诉她我病了,为了不冲撞了她的好事,就不过去送她出阁了。然后让回送礼的人在回来的时候按着普通风寒的方子去捡几帖药回来就行了。”
“秀儿,你这……”看到春燕利索的领着差事离开,君成烽难得收敛起了他那招牌似的轻佻笑意,皱了皱俊眉不大赞同的道:“你是不是因为文怡没有请你去她所办的芳华宴,所以这才……现在可不是赌气的时候,你这样做只会让我们两家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僵。虽然大家现在立场不同,但到底也是骨肉至亲,在这种时候没有必要计较那些不愉快的方面吧?”
“二哥你这是把我想成什么样了?在你眼里我就那么小气?”文秀嘴里虽然这样说着,但她心里还是知道自己确实是有些小气的。
“我之所以回避不去,可不正是不想再在两家现在的关系上雪上加霜?我这不去还好,若真是去了,你能保证不会再出那天在天香楼那样的事?人家的新夫君是个什么样的性子,难道一直在京城这么多年的二哥你会不知道?如果他真的有一点点对君家的尊重,那天在天香楼的事就不会出了。为了整个君氏我是可以忍气吞声,但是只怕在到时人家可不会像我们有这么多的顾忌。”
文秀的声音有些冷:“若真是在那个场合再出了什么岔子,到时不但整个君家的脸都会给丢光了,还会让大伯他们恨我们的。所以既然横竖都会得罪人,那么就只能两害取其轻,选那个‘相见争如不见’的做法了。”
文秀说完这么一大通的说辞后,君成烽难得的沉默了。其实他心里是知道这些的,但是他却总有着一种侥幸。可现在听文秀说得如此直白,也只得承认她这样的做法并没有选错。
“对了,父亲还让我告诉你一声,武安侯回京的具体日子也定下来了。就在五日后,五日后武安侯便会从永胜门进城。同一天也会在皇宫的承昭门举行献俘仪式。”君成烽没有再继续之前话题,而是转到了父亲让他告诉文秀的另一条消息上。
正文第一百三十九节意外来客
第一百三十九节意外来客
大景章平十二年冬的京城比往年要热闹许多,非但有许多名门权贵在近一两个月内举办了数场一场比一场还要热闹的婚宴,更有自大景皇朝开国定疆以来最盛大的一场献俘仪式。
按这个世界前几朝的惯例,献俘仪式并不是随随便便取场小胜就能够举行的,而是必须在一场得以开拓了新疆域、获得新领土的大捷大胜之战后才能举行的。而整个大景皇朝自立国起就除了开国大帝这家外,就有只有第三位皇帝、承昭大帝时举行过一次。如今大景朝的地域广阔的东南疆域就是这位承昭大帝的不世功绩。而这位承昭大帝也因此被认为是本朝立国以来除开国大帝之外最伟大的一代帝皇。
而自那以继位的数位皇帝在位时也都有进行过无数场的征伐之战,但却再无一人有扩充疆土的绝世之功。但终于这个传奇记录终于在今年的这个冬天,得以开启了新的一页,当今武安侯征伐西北三年,终于在今年得以大破西北边疆众部,将近十万里的西北疆土收入大景皇朝的疆域版图之内,为皇朝立下了当世不朽之功。从而得以在以承昭大帝命名的宫门广场处举行了声势盛大的献俘仪式,以向世人彰显其功。
当今章平大帝因为成就了超越以往数代先皇的不世之功,帝心大悦,在献俘仪式上犒赏三军,大肆封赏这役的有功之臣。此战的统帅武安侯万俟郗,得封从一品靖北将军并升其爵位为镇国公,其麾下诸多的将领也都得到了封赏。
一时间随着这些的献俘仪式,整个万俟氏的声望空前大涨。就连近年来一直在朝中风光无限的姬氏也主动避其锋芒。
无论万俟氏如今如何的风光,无论现在的京城如何因为以前的武安侯、如令镇国公的强势回归而热闹非凡,这都没有能对京城君府的内宅产生多大的影响。因为现在君府内正国为一个的人突然到来而弄得手忙脚乱。这个能将君府内宅搅得如此不平静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多年来一直镇守在路原府本宅的那位老夫人、文秀曾经见过的那位祖母大人。
君老夫人是在承昭门献俘仪式后的第三日突然来到君府的。从匆匆赶回府来的君元信、君元仪兄弟俩的忙乱来看,对这位老夫人为何会突然离开路原来到京城一事,她的这两个儿子、君家如今最大的两根顶梁柱没有一个人预先知情。
文秀一家所住的这处府邸并不是她父亲的官邸,而是君氏嫡支在京城的主宅,一般都是留给君氏嫡脉在京城为官的重要成员住的。而近年来君家嫡脉一直留在京城为官者就是文秀的父亲君元仪。至于她大伯则一直都是在做外官,现在之所以会在京城则是因为仕满回京来述职的。只不过因为新的差事还没有分派下来,所以这才滞留京城至今的,一但新的差事分派下来之后,他还是要离京城上任的。
按以往来说,现在这个时候述职应当已经结束了,但今年因为战事以及扩疆之事六部的许多工作都多少有了些耽误,负责分派管理述职调配的吏部自然也不例外。所以就造成了现在的京城里,像君元信这样滞留京城的外官也都为数不少。只是他们这一批官员都只是品秩不高的中层官员,而不那种高品级的封疆大吏。由此许多人都是是赁房而居,像文秀大伯君元信这样不愁住处的只是少数。
君家作为古老的门阀世家,虽然根并不在京城内,但在京城所拥有的宅邸也不可能只有这一处。只是以往为了方便的缘故,无论是君元信回京城来述职,还是君元佶进京来办事,都会住下在这边府里。君元信父女前两个月初进京时就是住在这里,直到他们兄弟俩彻底分道扬镳,或者说是为了顾忌君元信的那位新贵婿梁郡王,他们这才在婚期之前搬入了君家在京城里有另一处三进院子。
作为君家如今的太夫人,君老夫人此次进京所住的地方当然只能是文秀一家所住的京城主宅。这位君老夫人的突然来到,也使整个府内的气氛都变得格外的压抑凝重了许多、因为府里有传言说,就这位老夫人刚来那一日,她就狠狠的发作了她的两个儿子、君家的两位老爷一顿。两位老爷在离开老夫人现居的梧桐院时,那脸色可是阴沉得吓人。
虽然云蕙院如今在君府的地位有些特别,但云蕙院里的每一个人也无一例外的因为这位君老夫人的到来而影响了情绪。
好不容易被文秀的调养而养好些了精神的君夫人自从听到这位老夫人来了之后,那才散开不久的愁眉又再一次的有了郁结的倾向。虽然她在文秀的脸前时依然还是保持着佯装的轻松笑脸,但文秀有好几次都看到了她背后的愁容。这也难怪,以文秀对那位祖母大人的了解,当年君夫人的事那位老夫人是不可能不知情的。甚至很有可能当初定对君夫人的处罚就是那位老夫人亲自定。因为她隐隐绰绰的有听到过这位一直留在君夫人身边的紫苏便是十年前由君老夫人亲点的。
虽然文秀多少猜到了君夫人现在担心的是什么,但她却有些不知道应该如何来宽慰她。对于自己知道君夫人的一些以往的这件事,她母女俩并没有说破过。尽管文秀也怀疑君夫人实际上已经知道了,但只要一天没有说破,她就只能继续装作不知道。毕竟对君夫人来说那些过往并不光彩,没有父母愿意将自己不光彩的一面露出儿女看的。
不过对于君夫人的忧虑,文秀到是看法不一样。虽然她对于自己那位便宜父亲的看法依然十分的复杂,但却还不怀疑他在君夫人一事上的允诺。
当然对于君老夫人的突然出现,文秀所需要担心的并不仅仅只限于君夫人的那些点儿陈年往事。在她看来现在整个君家最需要担心面对她老人家怒火的人除了她的父亲、大伯两人之外,就属她自己了。她一点也不会认为她之前在京城里闹出来的那些动静自家这位祖母大人会一点也不知道。虽然她一直认为被推上那风尖浪口的自己才是最无辜的,可也还是知道这些落在旁人的眼中就很难说是怎么一种看法了。
尽管那位祖母大人已经到府里两天了,只除了在到府里的当天将君家的两位老爷修理了一顿外,就一直留在梧桐院休息再也没有见过旁人。可文秀一点儿也不怀疑她现在的平静是为了之后正在暂时的养精蓄锐。
“小姐,梧桐院那边来人说老夫人请小姐过去。”进到书房的春燕不无担忧的对正坐在书桌前提笔发呆的文秀道。
春燕的话打断了文秀的神游,回过神来的文秀将手中早已半干的湖笔放到了水盂里。然后起身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裳,才镇定的回了春燕一句“知道了”。
虽说对于祖母大人的召唤她是早有准备,但真的事到临头了她才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自己所想象的那样镇定。至于一向自觉不怵任何人的自己为何会对这位其实并没有真正接触过几次的老夫人心有忌惮,她自己也有些说不大清。这也许是那日跪祠堂跪出的心理阴影,或是“她”本身留下的深层记忆吧,她只得这样认为。
云蕙院与梧桐院之间的距离在整个内宅的院子里来说并不算近,一个近最东头一个靠最西边。这一路上文秀难得的保持了一路的沉默,愣是没有和春燕或是被派来请人的那个小丫头说上一句话。这让同样对那位老夫人在君家的威严有着几分了解的春燕更加的担忧了。
刚走到距离梧桐院不远的地方时,文秀便看到了三个熟悉的身影正从那梧桐院离开,走上了与自己这一方向不同的另一条小道。以文秀今生没有半点近视的眼力来看,她十分确定离开的那三个人中为首的那个正是沉寂了好些日子的梅姨娘。
对于这个发现,文秀可没有半分的高兴。她不认为这位姨娘只是单纯过来给祖母大人请安的,要知道这两天以来除了父亲与大伯,府内的众人都只在她初业时与她匆匆的打了个照面。之后所有去梧桐请安的人,都被那位林嬷嬷以“老夫人”需要休息为名挡在院子门外。虽然因为距离有些远让她没能看清那位姨娘脸上的表情,但那位姨娘是从院子里被送出来的这一点她却是没有看错的。
这位姨娘最近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但文秀并不相信她就真的这么善罢甘休了。特别是在大哥君成熠的婚礼上,她母亲君夫人再次以君家女主人的身份出现在了众家宾客们的面前。尽管文秀现在与她儿子君成烽的关系日益亲密,但就像文秀并不会因为君成烽是她的儿子而对他有所偏见一样,她也同样不会因为君成烽或是那些过往的事而改变对她的看法。
不过文秀也知道现在并不去想那位姨娘的时候,如何好好应付那位祖母大人才是现在最要紧的事。文秀长长的舒了一口后,就随着院门口的一个管事妇人进了院子。
“秀儿见过祖母,祖母日安。”
进到屋里的文秀只匆匆的看了坐在堂上的那位老夫人一眼,就在一旁伺侯的小丫头摆在屋中间的那个锦绣蒲团上规规矩矩的跪了下来,给堂上上的那位老夫人磕头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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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二哥,父亲这都回来几日了,我的那件事你什么时候去向父亲提?”万俟辰宇有些心神不定的向正在老神自在的品着香茗的雷辰泽问道。
雷辰泽不紧不慢的又再轻啜了一口香茗之后,才道:“你急什么,上人家门要准备的东西还没有备齐,你就是再着急也没有用。”
“到到底还有什么没有准备齐的?你道是说说看?”万俟辰宇有些心急的问道。
“别的东西到也都准备得差不多了,现在就只差一样了。”雷辰泽道:“而且这还是最关键的一样。”
“那是什么?你到是说啊!差的那关键东西是什么,只要你说出来,我就去找!”
“也不是别的,就是那粉红票。要去君府,没有粉红票为礼岂不是坏了我们两家的颜面。”雷辰泽也不再为难自家弟弟了,直接的告诉了他。
正文第一百四十节祖母(上)
第一百四十节祖母(上)
文秀跪在蒲团上磕过头问过安,却迟迟不见堂上的祖母大人让她站起来。这让文秀很是有些不习惯。一个在众生平等的环境下生活了二三十年的人,对于给人下跪这种事总是有些不太习惯的。虽然看在一这位老夫人作为这具身体的亲祖母的份上这一跪也算是心甘情愿,但是这种迟迟不让站起来带有受罚意味的下跪,她心里可就没那么甘愿了。在这种情形下她却也只得低着头,在心里不住的提醒自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君老夫人没有发话,文秀问过安之后也跪着没有再出声,在这样的气氛下屋内其他伺侯的人自然也没有一个敢出声,整个屋子里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压抑起来。尽管文秀一直没有再抬头看过堂上的祖母大人,但她还是能感觉君老夫人的视线打从她走进这屋里起就一直的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上。那眼神中的探究就像是要将自己的里里外外全都给透一样。
过了良久,就在文秀感觉膝盖有些发疼抱怨着膝下垫子里的棉花太少了的时候,堂上的君老夫人终于发话了:“好了,起来说话吧。”
听到君老夫人的发话,一直陪文秀跪着的春燕慌忙爬起来将文秀从地上扶起来。
“过来坐下吧。”君老夫人看到起身后的文秀依然还是低着头,站在原地显得一副十分拘谨的样子便再次开口道。
“是。”文秀选了屋里一个距离君老夫人既不太远也不很近的位子坐了下来。
“听说你近来在这京城里很出风头,怎么现在我面前却是这般模样?”君老夫人说这话的语气不轻不重的,但文秀却还是听出了其中的不满意。
听她这样说,文秀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叫苦。她不这样还能怎样?她可是还记三年多前自己离开路原时这位祖母大人给自己留下的深刻印象,记得她是个多么看重规矩的人。如果自己在她面前真的像平常那样大大咧咧的,她能肯定也一样会被批评。
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看来这位老夫人今天果然叫自己过找自己“麻烦”的。
“祖母说笑了,在祖母跟前哪有秀儿张狂的份儿。”文秀小心的回答道。
这话绝对是发自她的真心,出自她的肺腑,没有半分言不由衷的意思。面对这位精明得厉害的老夫人,她可真是不敢有什么造次。
君老夫人又仔细的盯着文秀好不容易抬头看向她的眼睛,在里边只看到一片坦然之后,才用回暖了许多的语气又道:“从前的你性儿虽有些偏执有些倔,但却也还算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对于现在京城里传的那些关于你的风言风语,我也并不是很相信。对于我们君家的女孩儿都是什么个性,我这个做祖母的虽不敢说全然的了解,但多少也还是心中有数的。那些流言里流传的事估计是有心人故意弄出来的。”
听到君?br/
名门之秀第3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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