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在这人一开口时就认出了来人的身份,在认出这个人的身份之后她在心里更是叫苦不迭。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她那两个“绯闻”对象中之一的项守言。他每次出现可都还真是会选时候啊,这下可好,在听到周围那又再次热闹起来的“窃窃私语”时,她就知道自己这两日来稍稍有些降温的传闻将会重新成为京城里的热议的焦点。
文秀稍稍抬起了头,向他挤出了一个还算勉强的微笑,颔首为礼之后道:“项公子真是谬赞了,区区小技不当一提。如果公子当真感兴趣,下次若有机会小女子一定与公子好好的讨论一番。只是现在小女子有事必须急着赶回家,公子的诚心相邀,还请恕小女子不能答应。”
这次文秀想不敢多想的就要出言回拒他的提议,而且态度也十分的坚决。开什么笑,这两个家伙现在摆明了是一道的。对于钟禛瑶的邀请她就不愿应承,更何况现在还要再加上一个他。
她虽然是不怎么在乎那些坊间传闻,但是她也没有兴趣再在上边添一把火。所谓“流言可杀人”,她虽不相信自己会被这些传闻给“杀”了,但不排除现在能左右她人生的君家会迫于这些流言的压力,打破自己的算盘。她可没有忘记,这个人可是自家大哥一再交待要划清界线的。
所以这时的她再也顾不得会不会得罪这莫名其妙对自己有敌意的钟镇瑶了,她现在很头痛,只想要赶快的离开这里!
“哼,你这……”从没有被人如此扫过面子的钟禛瑶眼看着就要发作,不想这时从这二楼的楼梯口处又两人并肩,一人稍稍落后的走上来了三个人。
而正欲发作的钟禛瑶在无意间看到这三个人都是谁的时候,那些要好好给文秀一番教训的话愣是被他又给咽了回去。脸上本就因为项守言的出现而稍稍解冻的表情,在看到三人中走在最前边的一人后更是化作了一池春水。
“你怎么还是来了,不是说今天还有事要办所以不来了么?”钟禛瑶这时再也没有心思教训对他傲慢不礼的文秀了,而是抛下她飞快走到那人身边温言软语的问道。
“嗯,事情改期了,所以就过来了。毕竟这天香楼每次推出的新菜品可都是些不容错过的好东西。”这个回答钟禛瑶的人正是文秀在京郊别院的新邻居姬祈月。
因为钟禛瑶刚才那番莫名其妙的刁难,钟禛瑶在她的心里已经由美受转变成为了她最不待见的傲娇,文秀灵魂中的耽美之火就被浇灭了不少。因此只是稍稍的瞥了他们那边一眼,就没有再多看,而是将注意放到了同时上来的三个人中的另外两个人身上。这两个人她当然也不会陌生,其中与这姬祈月并肩上来的那个正是她的大哥君成熠,而稍稍落后了那么一点的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她那两条绯色传闻中所涉及的另一男主角万俟辰宇。
有她今天出门时还真是忘了看黄历,若是早知道今天出门会霉运当头,她是怎么着也会让雷辰泽将今天的会面给改期的。看到这突然的就变得“热闹非凡”的楼道,这时文秀心中只有这么一个想法。
她看清了这些来人,这些来人当然也都看清了她。她那大哥君成熠在依礼向梁郡王钟禛瑶见过礼之后,便越过了也不怎么耐见他的钟禛瑶走到了文秀的跟前。然后微微皱着眉看向文秀,语气带几分惊讶的道:
“秀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你会不知道?你其实是想要问我为什么会还没有回家,现在还留在这里吧?还真是看不出来,自家这位大哥还真是有着不俗的演技。若是放在原来的世界,就凭这一手再加上他现在的样貌,做个实力天王也应当不在话下。在钟禛瑶那里受了一肚子气的文秀在心里暗诽自己这位大哥,她是不会承认自己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确实放下一直紧绷的心的。
“也没什么,只是偶然出门路过这里时就想着订几道菜回去哄母亲,然后就在这里遇到了王爷他们。”文秀配合着走近君成熠身边,垂着头一副犯了错怕被罚的模样。
“正是这样,刚才在下正在合着王爷邀请三小姐一同参加今日的品试。如果成熠兄也愿意赏脸的话,那就更好了。听说今天的的新菜品都十分的不错,既然来了若是错过了就未免有些太可惜了。”一旁的项守言见状也走了过来向君成熠插言相邀道。
君成熠和文秀兄妹俩还没来得及对他的邀请做出回应,那边正在像个孩子一样缠着姬祈月说着什么的钟禛瑶就抢先回过头来,一反之前要强行留下文秀的态度,对项守言道:“哼,她不是已经拒绝了吗?既然她不肯给面子,就让她走好了。本王从来不愿意勉强别人做他们不愿意做的事!”
然后又转向被他这突然的反复态度给弄得有些糊涂了的文秀,毫不客气的冷声道:“你不是要走吗?要走就快些走,别留在这里像根柱子似的挡着别人的道!”
正文第一百三十二节进退
第一百三十二节进退
这,这话也太不客气了,不但完全的没有顾及这君三小姐是个大家闺秀的身份,更是狠狠的落了君家的面子。
钟禛瑶这话音一落,整个楼道里无论远近所在的各人脸上的神色都顿时变了样,那种小声的议论的交谈议论声完全的消失了,整个楼道内的气氛都变得有了几分略显窒息的凝重。
别说是一旁还没有将当下情况弄个清楚多少的其他人,就是他这番没有半分客气留情的话所直接针对的对象,文秀她本人也被狠狠的震惊住了。甚至她还因为有些震惊过度的关系,一时都有些忘了自己应该做出的反应。
让她在这一刻如此震惊的原因,并不仅仅只是因为他所说的这话实在是太过份、太失礼,更主要的还在于在他在说这几句话时眼睛里那毫不掩饰的憎恶。天知道在她两辈子生活的经历里,被人用这种让人看着就起鸡皮疙瘩的眼神看绝对还是第一次。
在这种目光的冲击下,文秀甚至有些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与他有关的很重要的事。例如与他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杀父之仇,或是夺妻之恨那类的深仇大恨什么的。
文秀虽然没有能及时反应过来,但其他人却并不像她一样。
第一个开口打破眼下这种凝重气氛的人,正是从上到这层楼来后就还一直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的万俟辰宇。
“王爷,请容在下想提醒一句。这里是天香楼,不是郡王府。三小姐现在所站的地方既然是天香楼,那便是天香楼的客人。王爷虽然贵为郡王,但这里既非是属于王爷的王府,也不是郡王的封地,天香楼要招待谁在这里做客,还轮不到王爷来为天香楼做主。”万俟辰宇用一种清冷而没有起伏的声音冷冷的道。
很显然的,万俟辰宇的回应也同样十分的不客气。他在说了这番话顿后便让在场的其他人将目光,从看似有些被吓到了的文秀和脸色已变得极为难看的君成熠身上,转移到了他和钟禛瑶之间。
这也让这里本就已经有些凝重的气氛又更加的紧张了。那些在较远的位置看着热闹的人们中胆小些的更是悄悄的退回了他们各自的包厢里,只剩下那些胆儿稍大些的依然还在留下看这出难得的“好戏”,还是暂且避避风头这样的两难选择中不定的徘徊。
“哟,她是你什么人?你居然会宁肯得罪我,也要为她出头?人家正牌的大哥都还没有出声,你就等不急了。”对于万俟辰宇这极不客气的话,钟禛瑶意外的没有生气,反而脸上还反常的露出了几分意味难明笑意。他一边这样说着,一边用他那双闪着莫名晶光的眼睛来回不停的在万俟辰宇与文秀之间转来转去:“难道说,近来京城里的那些传闻是真的,莫非你和她……”
眼看着钟禛瑶的话有越说越过火,越说越暧昧的时候,就被另外几个声音给打断了。
“王爷,请慎言!”这句并没有提高音调,却很容易让人听出隐含着盛怒的话的人是一直紧锁着眉头脸色难看的君成熠。
“钟禛瑶,你说话前最好还是先在脑子里想想,红口白牙的不是什么话都能胡说的。”万俟辰宇的脸色已经黑了大半,这句话说得更是威胁十足。
“小瑶,别胡闹了!”姬祈月说这句的语气很轻,但他那双正看着钟禛瑶的眼睛里却是满满的警告。
“表哥……”钟禛瑶的脸上的不悦只是一闪而过,很显然他虽然对于君成熠和万俟辰宇的威胁很是不满,但对于姬祈月的那句简单警告却是不敢有违。
他在狠狠的剐过文秀一眼之后,转眼间就用他的变脸绝技将脸上的表情换作了一脸无辜的娇憨之态,然后还带着几分委屈的回头看着出言制止他继续下去的姬祈月。
不错,正是“娇憨”。很怪异的,看在被他挑衅后眼睛就一直没有从他的身上移开过半分的文秀眼里,她实在是想不出还能有什么词汇,能比这个一般很难用在他这样年纪的少年身上的形容词要更合适用在她现在所看到的上。
而且就在她领悟这个词汇所形容的意思时,也奇迹般的对于眼下的情况判断生出了不少想法来。这些想法虽然看似有些不靠谱,但却最能解释眼前这一幕!
文秀一直僵着的小脸上也不自不觉的勾起了一抹难言的微笑,那双本应该蕴藏着极至怒火的清亮眼瞳里这时所蓄着的也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兴味。这些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可是让她自觉看清了钟禛瑶导演眼前这一幕的真实目的。一石多鸟、一箭多雕,真正是好算计!只不过想要让她就这么白白做他这局棋里注定要被牺牲的炮灰棋子,想不付出一点代价她可是不会答应的。
要知道在她两辈子加起来的经历中都没遭遇过如此情形,文秀当然不可能会没有生气。她既不是没有感觉的木头人,也不是那种为某种信仰所魔怔了的圣母,怎么可能会在受到这样的羞辱之后还能无动于衷?在心中一直有着某种原则坚持的她,个性虽还算不上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但也绝对不是那种甘于吃这样大亏的人。
所谓之的能屈能伸,那也是有个限度的。显然这现的情况就远远的超过了她心中所限定的那个标准,所以她是必须要找回场子的,差别只是在于这个场子如何找,用什么方法找而已。
对于眼前的情况,她真是难得的动了真怒。特别是在想到在此之后会带来的麻烦并不单单只是在于失了她或是整个君家的颜面,而是在于会在其后牵出更多让她现在都难以估量的后效连锁反应。过了今天之后,会有多少理不清的麻烦,她现在甚至连想都不愿意去想了。
所以这也就意味着要平息她胸中这雄雄燃烧的怒火,并不是能用寻常的报复方法和程度就能了结的,必须得要让他连本代利的好好还回来不可。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她也知道现在并不是报复还击的最好时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小女子报仇自然也不会着急于一时。不是不报,时辰未到嘛!现在重要的是如何快些从眼下这种局面里脱身,至于之后……
心中已有了一些对此的想法和算计,文秀终于将这股子邪火给勉强的压了下来。
“小女子本就是要离开了的,各位公子大可不必为小女子的事伤了彼此之间的和气。还请各位公子自便,小女子就不耽误各位了。”文秀低着头半垂着眼帘,脸上挂着十分勉强的苦笑用有些微颤的声音对一众人等说道。
接着,也不等众人的反应就又急急的转向她的大哥君成熠软声求助道:“大哥,秀儿有些累,大哥能带秀儿回家吗?”
“也好。“君成熠伸手安抚的摸了摸文秀的脑袋,然后环顾了一眼四周后对她道:“这里虽然也算不错,但终不适合你这样的女孩儿呆。既然你想要订的菜肴已经订好了,那这就跟大哥回去吧。”
接着他又转而向其他人道:“各位自便,在下兄妹就此少陪了!”
他说完也不等其他人的回应,冷着一张脸的就要带着文秀下楼离开这个让他们极不愉快的地方。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觉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对于君家兄妹此刻如此“识时务”的退场,一手导演现下这一幕的钟禛瑶到是没有再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只是小小的用鼻子冷哼了一声,然后在姬祈月警告的眼神下别扭的将头拎向了另一边,不再多看君家兄妹一眼。
“成熠兄,你这是……”自打冲突开始就没有再开过口的项守言,终于在这个当口为难的开口了,但是那后半句想要挽留的话却在君成熠那难得冷峻的眼神下化作了无奈的讪笑。
只有万俟辰宇下意识的朝着楼梯口跨出了一步,挡在了君家兄妹离开的必经之路上。可在将人挡下之后,却也同样的在那两双所含内容完全不同的眼神下,半天也没有能说出一个“留”字来。以他的智商当然知道尽速离场是君家兄妹现下最好的选择,可是他下意识的就是不想看着文秀受着如此的委屈这么黯然的离开。直到他在将人成功的拦下之后,才恍然清醒的意识到自己现在的举动是多么的不合适。
就在他感觉有些进退两难的时候,就看到了从楼道的另一边又走近来了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在众人都认出走在前边的那个身影是谁之后,整个场面的气氛又再次的发生了一些小小的微妙转变。
“东明,你这个大掌柜是怎么当的?怎么让各位天香楼的贵宾都站在这多风的楼道上,而是不请进贵宾包房候里好好品尝我们天香楼新近试做的四款凉碟?”在这天香楼里,能用这样的口吻来教训这里大掌柜的人正是这里的少东主雷辰泽。
一直走在落后他三步远的憨实葛衣男人听到了雷辰泽这句不悦的教训,忙低头道:“是,都是小的的疏忽,怠慢了各位贵客!”
接着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越过雷辰泽走近众人,将腰弯得更下之后道:“各位贵客,都是小的招待不周,慢待了各位。希望各位贵客看在小的以及小的少东家的面上,能多多包涵。让小的能用今日各位贵客在敝楼的用度,来作为敝楼对各位贵客的赔罪。”
说完也不待众人的回答,便又侧转过身,做了一个有请的动作。
正文第一百三十三节影响(上)
第一百三十三节影响(上)
这天香楼的东、有些雷氏和万俟氏双重背景并在两家之中占有绝对核心地位的雷辰泽来出这个面,在场的所有人都多少得给些面子。
毕竟在场的人中大多对他的份量有着足够的认识,打从出身便由万俟氏过继到母族雷家,自弱冠之龄便开始打理在天下财富中占有不轻份量的雷氏家族的生意,并将之发扬光大的雷辰泽,他的份量可不是在场的他的另一血亲、尚未及冠并且未在外人跟前显山露水的弟弟万俟辰宇所能相提并论的。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他雷辰泽的面子别说是地的这些身份大多为官宦世族的二代子弟们或是未成年的皇子郡王,就是他们的父辈也是在顾忌一二的。
既然由他亲自送来了下墙梯,在场所有的人中除了去意甚坚的君氏兄妹谢绝了他的挽留之外,其他的人也都没有再多生枝节,三三两两的就在东明大掌柜的恭请下上去了三楼,天香楼内最好的天号雅室里。
至于其他那些麻着胆儿在稍远处看这场热闹的闲人们,则早在雷辰泽出面的那一刻就忍痛放弃了,回到他们自己各自的包间内。对于今天能在这里亲眼看到这场小小的“热闹”的发生经过,他们的心情都有些激动。能在这天香楼二楼包间里用膳的人,身份基本上都可算是非富即贵、小有背景。除了一些京城各衙门落衙后来放松的官员部吏,更多的还是京城里官宦世家中的青年子弟。
他们大都是些平日里无所事事、百般无聊的人,是些生平最喜欢的便是“白天唯一愿牛斗架,晚上唯愿火烧天”的唯恐天下不乱之辈。虽然近来京城的热闹八卦不少,但那些事若是与刚才所见的这一场相比,可就逊色多了。这场“好戏”里的每一个角色可都是在京城里大大有名的,他们中任何一个人的风吹草动都可算是京城里众人瞩目的焦点,更何况像这样发生在他们这些焦点人物之中的冲突?若不是不想太招人眼,他们都有些按捺不住的想要立刻离开这里,去向他们那些今天没有能赶上这场“好戏”的狐朋狗友们好好的分享八卦一
名门之秀第3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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