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两位远来是客,作为地主是小女子招待不周怠慢了贵客。还望两位贵客看在家兄的份上多多包涵!”文秀也不拆穿他们,同样带着虚伪的疑惑表情道:“两位是家兄的朋友,到这里来难道是来找家兄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两位可就要失望了。家兄现在并不在这别院,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边了。”
“不,我们知道成熠兄现在不在此地。我前阵子刚从别人手里接手了山下的一些田地,近来多有闲暇所以才过来看看。没想到到了这里才发现离君家的温泉别院不远。小瑶听我说前也曾跟着成熠兄来过一次,所以让我带他上来看看。不想就在这里遇到了三小姐你。”也许这个钟子凡看出文秀对他的戒备,所以才解释了这么一番话。
“之前就有听山下齐家庄的人说起过,村里那一半原属金家的那几顷地换了东主,原来买下那几顷田地人是你公子你。”文秀点了点头道。
关于他买下了整个齐家庄三分之田地的事实她并没有怀疑。她是早在半个月前就知道那些田地易了主,只不过这些田地的新主人是谁她却一直没有打听到。在得到三叔出了那件事之前,这件事才是她最为关心的。因为当时她也在打那些地田的主意,想着将那些地拿到自己的手中。
她之所以想要买下这些田地不但是出于一种远期规划需求的考虑,更是出于一种安全的考虑。雷辰泽借着与她的合作,将雷氏旗下酒楼饭庄的生意做得是越来越红火。随着他那些生意的风生水起,文秀对于自己的安全也越来越不安。
三年前进京路上的那一幕幕场景她是至今未忘!虽然这两年她在雷辰泽那个腹黑男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切和合作中得利不少,但她不想与他们牵连太多的想法却是半分也没有变。所以在这些交易合作之中,她总是想尽办法竭力保持秘密低调。而雷辰泽一方也出于自己的考虑在这方面也全力的配合于她。尽管她与他的心里都明白这种秘密低调迟早有暴露的一天,可她还是尽量的想将这一天的到来拖得越晚越好。
要尽量将保持这种秘密低调的合作,作为距离别院最近的一处出入必经之地、山下的齐家庄就显得很关键了。所以文秀一直都在想着要将整个齐家庄都控制在自己的手里。
原本齐家庄所有的田地所有权共分为三块,占所有田地面积三分之一的上田、中田都归君家所有。由小半上田大半中田组成的另三分之一属于一户金姓人家。除了这些之外的那些中田与下田就是分属这齐家庄农户们的了。
这些农户文秀到不怎么担心,这些农户中在大半都是靠地主生活的佃户,剩下的少数自由民也因为见识有限而对别院有着深深的敬畏,以文秀的手段并不难笼络住他们。这样一来文秀想要完全的掌控齐家庄,唯一可能的阻碍便只可能来自金家了。
这户金姓人家并不是京城大族而是离京不远的宁州府里的一个书香世家。他们家虽比不得君家富贵,可也算是富绅之家。对于文秀想要买下他们在齐家庄的田地一事,自恃风骨而又并不少缺钱的他们一口就给回绝了。说是这些田地虽出息不多,但也是祖宗留下来的基业。他们为人子孙的怎么可以将之变卖。
当时听到他们回绝的理由文秀虽然有些不屑一顾,可也还有些钦佩他们这股气节,所以才犹豫着没有着让雷辰泽使人给他们施压。可没想到她这一犹豫,不久便传来了金家那些田地易主的消息。当时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可是被气了个半死。就在她想着打听买下这些田地人到底是谁,看能不能再从这人手中转买下来的时候便出了三叔那件事。之后心情大坏的她也就没有再继续查这些田庄的新主子了。
再后来,直到现这些田地的新主子就这样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正是我,”钟子凡道:“所以从今以后我与三小姐也算是邻居了。”
文秀正要回话,却听到背后响起了秋月的急促的呼唤声:“小姐,小姐,原来你在这里,真上让我好找!”
正文第八十二节身份
第八十二节身份
“秋月,你来得正是时候。”文秀面带欣喜的回过头,看向来人道。
此刻文秀脸上的欣喜表情可是百分之百的发自内心,可以说她来都没有如此的感激运一个人的出现。因为秋月这次的出现让文秀绷紧的情绪有了些微的放松。秋月虽然也是弱女子顶不得什么用,但总是自己人对她来说好歹算是个心里安慰。自从她被抓了包,不得不面对这两个看着就知道不简单的陌生人时起,她表面虽然一直保持着镇定,可实际上却是压力不小。特别是那个应当是出自皇家的钟禛瑶,他对自己似乎还有着某种莫名的敌意。
文秀眼看着秋月微微轻喘着快步赶到自己跟前时,文秀也不等秋月将到了嘴边的抱怨说出口,就抢先道:“秋月,快来见过两位贵客、我们的新邻居,钟子凡和钟禛瑶两位钟公子。”
这样耀眼的两个人站在在这里,秋月怎么可能会没有发现。只是她的大半注意都集中在了自家小姐的身上,所以也并未来得急细看这两个人。不过尽管如此,在她也还是隐约的感觉到了这两位不速之客身上所散发的不凡气质。
可是当她走近看清楚这两人的相貌,再加上自家小姐所介绍的这两个人的名讳之后,她的脸色顿时大变。刚刚因为做了跑动这种激烈而有些泛红的脸色在认出这两个人的身份时,瞬时便消褪了个一干二净。看向文秀的眼神里有着遇到难题时的失措和矛盾。
秋月的突然变化自然落在了在场所有人的眼里,而这里的人又全都是聪明人,几乎是立刻的便想明白了她脸色突变的原因。一时间所有的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只是每个人的表情又都有些不同。
钟子凡依然还是微挑着他那比大多数人都在好看的嘴角,似笑非笑的看她,只是眼神里却有着某种警告之意。其中隐含的压力让本就在为是否要在这个时候,当面将他们的身份来历告知文秀的秋月更加的犹豫起来。
如果说钟子凡的警告表现得比较隐讳,那么紧靠着他的钟禛就要显得得多了。只是他的意思却不知道为何与钟子凡的有些不同,他好像很想让秋月将他们的身份在文秀那里给挑明白了。
“秋月!”文秀看到秋月摇摆不定的为难样子,又再次轻轻的唤了她一声:“难道是我这些日子太过纵容你了,已经将你惯得忘记了待客的礼数?”
文秀的声音虽轻,但越来越了解自家小姐的秋月却听是清楚这句重话下还有更深的提醒之意。她知道无论是自己,还是那两个人的刚才的表情小姐全都看在了眼了,小姐这句责备的意思其实是在提醒自己,让自己不要忘记了她才是自己的主子。自己在她面前不需要自做聪明。
在这句话的提醒下,秋月忙低下头朝着钟子凡和钟禛瑶行礼道:“奴婢秋月,见过梁郡王、姬七少爷!”
她行完礼站起身后,便不再看向那两个身份尊贵的男子,而是忧心忡忡的将视线移到了自家小姐的身上。她刚才的犹豫可不是因为别的,而实在是那这两人的身份对自家小姐来说有些太过特别。
梁郡王是皇上的第十子,其母云德妃正是当今丞相姬仲达的女儿,在所有皇子中算是很得圣宠的,不然也不会在未及弱冠便越过前面的好几个哥哥早早的得封了郡王。秋月以前在府里的时候曾很偶然的听到过,那位老夫人很看好这位郡王的将来。打算以后能让四小姐攀附上这位年少的郡王。这也是当初为何会挑上姬家作为三小姐议亲对象的原因之一,因为小姐当初订亲的对象姬家七少爷姬祈月不但有个做云德妃的亲姑姑,他自己母亲平城公主更是皇上的胞妹。
不过关于府里想要攀附这位郡王的事外边的人应当并不知道,这位出身高贵的梁郡王的身份被挑明了,对于小姐的不便之处只是身份上的尊卑之别。但他的表兄、正在一旁站着的那个自称为钟子凡的人却是不同。这个人的个真实身份正是姬家的那个七少爷、人称“中虞美玉”的姬祈月,他正是将自家小姐给对退亲的人,说得更白一点,眼前这个一身白衣的美男子正是自家小姐的前未婚夫!
秋月虽然不知道小姐自己心里是怎么想这位前未婚夫的,可是小姐是如何从被人人夸赞的“君家才女”,沦落到声名全毁灭的被变相发配到这个穷乡僻壤的破别院里自生自灭的原因,她却是再清楚不过!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人!她可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过这个“负心人”居然会在现在、在这里又这样突兀的出现在了小姐的面前。这让小姐情何以堪?
全心留意文秀听到这个答案后表情的人并不止秋月这个小丫头,在场的另外两个主角在都将注意力放回了文秀身上。都在等着看她的反应。
在听到秋月点明了这两人真实身份之后,文秀脸上的表情却好像没有什么大的变化,脸上所带的礼节性微笑也只是在初时因为意外而略微的僵硬了一下,然后很快便恢复如常的用一种平静的口吻向秋月问道:
“秋月你确定没有认错?”
秋月从文秀的语气里听出了小姐其实已经确信了这两人的身份,却有些不明白为何她她会有此一问。不过小姐既然这样问了,她自然还是得原原本本的回答:“是,三年多前奴婢还在京城府里时曾见过郡王与姬七少爷。”
秋月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脸色又难看了两分,因为她想了最后一次这位姬七少正是退亲的那次。正是那一次的进府拜访彻底改变了小姐在君氏家族中的地位与未来的命运。
得到了秋月的补充回答,文秀点了点后便再次转正等着看自己“好戏”的钟禛瑶和钟子凡、不,应当是姬祈月,很是有礼的道:“刚才就感觉两位应当出身不凡,没想到两位尊客竟然还有着如此显赫的身份,小女子还真是慢怠了贵客。不过‘不知者不罪’,想必两位贵客也会见怪,与小女子计较的吧?”
“当然不会,是我们冒昧了,若要说请罪当然还是我们这两个不速之客应当请三小姐包涵我们的冒昧才是。”姬祈月嘴里虽然这么说,但脸上的一点做为不速之客的愧疚也没有。
不过这时的文秀也没心情与他计较,现在这态度问题实在是无足轻重。她想着又将脸上的那种虚伪笑意又添了两分,用很是诚恳的语气道:
“今日能有幸在此得遇两位贵客,是小女子的荣幸。按说两位贵客无论是作为家兄的朋友,还是新来的邻居,小女子作为此地的地主都应当一尽地主之宜,好好招待二位。但是二位贵客现在也知道在这别院里现在只有小女子一个主人,所以实在是有些不大方便。所以失礼怠慢之处,还请两位贵客看在家兄的面子上不与计较。小女子会转告家兄,让家兄改日有机会一定代小女子好好向二位赔罪。”
“所以今日就不再请两位去别院了。小女子今日还有事,就不多留二位了。小女子先行一步,二位请自便!”
说完文秀朝着他们两人福了一礼,也不等他们的回应便毅然决绝的转身朝着别院的方向快步离开了这里。
一旁一直紧绷着神经关注着自家小姐一举一动的秋月见状,也忙跟着向他们二人行过一礼后就匆匆的紧接在了文秀的身后。
文秀之样的反应在姬祈月与钟禛瑶眼里,既是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在他们意料之外的是文秀的平静,因为以他们的眼光当然可以看出这种平静并不完全是出于伪装。他们从她的眼里看到的只有意外,并无其他别的负面情绪。一个遭人退婚的名门少女在面对将其退婚的“前未婚夫”时,应当会有像是愤慨、幽怨、不甘之类的情绪才对。可是他们却没有在她的眼里看到半点这种应有的“正常”反应。
而她那有风度的逐客退场,在他们的眼中却也算是在情理之中。这位三小姐终归是君家那位老夫人多年培养调教出来的名门闺秀,是知进退的人。她用这样的方式退场既保持了她的大家风范,也婉转的表达了她的立场。若是换成一般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儿,恐怕很难能做得到她这样。
“哼,她到是乖觉,跑得真快。但也就不过如此罢了,我实在看不出她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值得那两个人和你都在她身上费这么大工夫。”钟禛瑶又故太萌发的搂着姬祈月的一只胳膊,颇为不屑的道。
“近两三年来雷氏旗下的生意扩张得很快,为雷辰泽聚敛了不少的财富。这些扩张得最快的产业多为酒楼、饭庄和青楼,在这两三年里,雷家这类的产业在经营的风格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些地方突然出了许多旁人无法仿制的美味佳肴,吸引了很多的回头客。
我查过这些佳肴要不就是一些特别的调味道,要不就是使用了全新的烹饪技法,而最早出现这种特质的雷家酒楼,正是在三年前的吴奎城紫风楼。而巧的是三年前雷辰泽、万俟辰宇也正是在这个地方认识她的。”
正文第八十三节心思
第八十三节心思
“你的意思是雷家这两年酒楼饭庄生意的扩张与她有关?”听到姬祈月如是说,钟镇瑶不由的皱了皱眉道:“那不可能!三年前的她才多大年纪?也就不过十一、二岁。一个十一、二岁的黄毛小丫头能有这么大的能耐?我才不相信!就算她是出身君家的嫡女,也断无可能。真不知道你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这个我也是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在紫风楼相识之后的第二天,就结伴进京了。在此之前雷家和万俟家因为雷辰泽向君家二小姐求亲未果的事已经生分了许久,雷辰泽邀其同行的目的总不会是想要与君家修好。
况且那个时候正是武安侯领兵出征的前夕,雷辰泽与万俟辰宇赶回京城为质的关键时候,他们那一路有多危险你不会没有听说过。她虽说是君家的嫡女,只是那时正是刚被我们家退亲的当口,其分量可以说是无足轻重。这样的她对自身都难保的他们来说绝对是个无用的累赘,可偏偏就是这么个累赘在那危险不断的一路上却一直被他们带在身边。而且在回到京城的当日他们兄弟二人就去了君家,专程向君元仪请罪。
作为天下富商之首的雷家少东雷辰泽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也应该很清楚,他根本就无利不起早的最佳j商范例。可就是他这样一个向来只重实利的人,会对她这么算是个已被家族放弃的小丫头如此重视,要说其中没有什么猫腻就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姬祈月的嘴角依然还是挂着他的招牌微笑,但是一旁的钟镇瑶却是在他那双一向墨如深潭的眼里看到了几许波澜。一向对他最上心的钟禛瑶却知道,这是他对某件事物产生兴趣时的表现。这样的发现没来由的让钟禛瑶的心底生也些许不安来。
姬祈月这人在同样出身的名门公子里虽然是少见的平和懒散,好像对任何事也都不怎么上心,可当他真正对某件事物产生兴趣的时候,那种追索的执着却也是同样少见的。
“怎么?你又对她有兴趣了?难道你后悔与她解除了婚约?”钟禛瑶抿了抿嘴,不太高兴的问道。
姬祈月却摸了摸他的头,答道:“嗯,我现在对于她与雷辰泽之间的秘密很感兴趣。至于退亲的事,暂时还说不上后不后悔。毕竟当年无论是订亲还是退婚,都与我没什么关系。”
“与你没关系?哼,别人不知道引发当年退亲的那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可是知道的。宋家的那个丫头是怎么会去找她麻烦,掰黄了那桩亲事的?还是因为你的‘提点暗示’?说起来这小丫头也挺可怜的,与谁订亲不好,偏偏与你?若不是倒霉的与你订了亲,她现在应该依然还是那个被捧在人上才女,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放到这样一个鬼地方自生自灭。”钟禛瑶冷哼了一声道。
对于钟禛瑶的这番话,姬祈月一点也没有要否认的意思。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可没想到宋家那个丫头瞧着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心计却是那样深,下手会那样狠。”
姬祈月能退了那桩亲事对于钟禛瑶来说实在是再合心意不过,所以他刚才这些为文秀报不平的话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如果那桩事没有被退掉,说不得他就像忍不住自己对文秀动手了。那样的话指不定他还会比那宋家丫头更狠十倍、百倍也不一定。
不愿再在那件现在让他想起来还不大舒服的事上再纠结下去,钟禛瑶又道:“你是得到雷辰泽在京城的重要管事常路时常会在这里出现的消息之后,就特意让我派人在宁州府那姓金的人手里高价买下了这里的那些不值两个钱的破田地的?你就这样就认定了是与她有关?”
“谁知道呢?我只知道常路这趟回去之后的第二天,京城的天香楼就出现了那种现在被捧为珍馐的天香鸭。而我打听到的消息里说,这天香鸭并非是在天香楼里制作的。”姬祈月瞇了瞇眼睛道。
“所以你就真打算在这个鬼地方住下来?”钟禛瑶有些不赞同道:“她现在可是知道你的身份了,只怕下次一见到你的人影她就像会像现在这样躲你躲得远远的。难道你还指望能从她里知道些什么不成?再有,如果这事若是传到了君家她父兄的耳里,只怕又会生出一些无谓的枝节来。”
“那可不一定,不试试又怎么知道?这个秘密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不会就因为她的态度而放弃近在眼前的答案。至于她的父兄也好,还是君家其他人也好,现在只怕没有人有心思来顾及她这边了。正在对君家伸手的人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君家在沂州的事可是麻烦得紧。”姬祈月不以为意的道。
“对了,上个月武安侯扫平西北的捷报已经传回了京城,也就是说不久之后武安侯就要回京了。随着武安侯的这次得胜回京,京城里本就已经混乱的局势势必要将会更加的混乱。有些事无论你我,也都得早下决心早做打算了。”说这些话的时候姬祈月少见的收敛了嘴角那抹有些玩事不恭的笑容,代之的是某种决心。
看到姬祈月如此表情,钟禛瑶张了张嘴,终究只是同样表情凝重的的点了点头却没有开口再说什么。
那边文秀和秋月也没了继续去溪湾垂钓的心情,主仆两人一路无?br/
名门之秀第1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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