掬月纪作者:未知
掬月纪第15部分阅读
七夫人连夜赶路去星城,在相机行事,同在后宫应该有的是机会”两人商量妥当,翌日一辆青帏马车,快马加鞭的北上了,当然星城的纪小月并不知道,一场以她为目的狠毒阴谋,已经悄悄拉开了序幕,星城昭王宫里的东侧,有一个小院,院子不大但是很雅致,中间是四间屋子,两侧各是三间厢房,像是一个小小的四合院,比起奢华的还在装饰的藏月宫,小月更喜欢这里,让她不由的想起了月城的蜗居,这里本是云子烈两个师傅,文武双圣在昭王宫的落脚之所,因为要需要武圣老人家给虎子行气引药,驱毒疗伤,所以小月陪着虎子住进了西面的厢房里,西面的厢房有三间,小月和虎子各住一间。
文圣自打见了纪小月就絮叨着,缠着纪小月问这问那,问炸药把是怎么想到的,问除了桃花诗,可有别的诗作,小月满头黑线之余,有些疲于应付,这些她能怎么说,总不能实话告诉他,这些都是自己剽窃来的,就是她有勇气说出来,恐怕人家也不信,不过还好,最近几天,因为自己教虎子练太极健身,所以文武双圣两人都迷上了太极,跟着小月一招一式的练了起来,不愧是一代宗师奇人,不过三天,两人就比小月练的正宗多了。
不过小月的太极剑,更偏向轻灵,不像是武术,更像是一曲优美的舞蹈,虎子异常喜欢看她舞剑,所以她在晚间总是舞给虎子看,毕竟虽然找到了驱毒疗伤的方法,但是要彻底恢复,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休养,而纪青山和李素娘夫妇,也住进了小院的东面厢房里,一家人虽然背井离乡,历尽颠沛流离之苦,但是终于还是在这里团聚了,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夫妻两个对于这期间发生的事情也没多问,就是对于小月即将嫁给昭王云子烈有些担忧,见面的当天晚间,夫妻两个就把小月单独叫到了房里,李素娘也没问别的,只问了小月一句话:“你决定嫁给昭王了”小月点点头,李素娘和纪青山对看了一眼道:“你从小就有主意,我们相信你,但是你要知道,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是一家人,爹娘永远站在你们兄妹身后支持着你们”小月心中当时一阵热辣,眼角有些湿润的点点头。这种血缘之间的亲情真的最是真挚的。
虽然再过几天就是大婚了,小院外已经是另一个热闹喜气的世界,而小院里却依然宁静平和,这日晚饭后,云子烈遣了宫女,给小月送来了一个大盒子,长方形的盒子打开,竟然是一把胡琴,比小月在月城的那把,音色要更好,装饰也更奢华些,文圣武圣和小月一家已经处的很熟了,不知道的,一定以为是一家人,而小月和虎子都称呼两人为先生,文先生,武先生,以示尊重。
晚间,几个人都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乘凉,两位先生,看见小月摆弄胡琴,不禁很是好奇,文先生笑道:“常听人说月城纪小月才气甲天下,会作诗,还发明了曲戏,怎么这个胡琴你也会”小月笑道:“文先生没听过曲戏吗”文圣摇摇头道:“这倒没有,不过看来今天老夫有耳福了,怎样,你这祖师给我们唱上一段吧”小月笑着道:“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献丑一回了”沉吟半响,抬头见空中的一轮明月分外皎洁圆满,正是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于是不禁想起了贵妃醉酒一折,奶奶最喜欢的段子,也勾起了小月的思乡之情,也不知道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如今怎样了,是平息了伤痛,还是仍然沉浸在自己的噩耗中不能自拔,想到此,小月低低叹了口气道:“看今晚上,空中的明月多明亮圆满,而我们一家人,如今也在星城团聚了,所谓月圆人员,我今天就拉一出新的段子给你们听吧”纪青山、李素娘和虎子,纷纷点头,文武双圣也点头微笑道:“正是月圆人圆,好兆头”小月坐在石登上,把琴架在腿上调了调弦,一阵简单的过门后,开口唱道:“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奴似嫦娥离月宫啊。好一似嫦娥下九重……闻奴的声音落花荫,这景色撩人欲醉……”
声音温婉清越,曲调柔和动听,伴着二胡独特的韵味,在夜色中传的很远,仿佛传到了天上,小院外两个宫人提着宫灯,静静的站立在一侧,微微躬着身子,云子烈站在院门外,脸色异常柔和,月色下,他一身白衣,仿佛和雪白的月光融在了一起,难以分辨。
从来不知道,她除了铿锵的虞姬,也可以是仙姿玉貌的嫦娥,纪小月真的就像空中的一轮明月,广寒宫里的倾国佳人,听到里面的琴声渐渐停歇,才低声对从侧面的宫人道:“你进去,就说本王有情王妃,怡然亭一赏月”宫人答应一声,推门进了小院,云子烈微微一笑,转身穿过长廊,到了御花园中的怡然亭等候,很快,宫人提着宫灯引着小月缓缓行来,远远的伴着迤逦的灯光,小月的身影真如月宫仙子一般的飘逸曼妙,白色的裙踞仿佛穿花拂柳而来,静静的分外轻盈,踏进亭子,淡淡的一笑,比之藏月宫的白莲更超凡脱俗,淡淡的却异常清丽,所谓轻轻姿质,淡娟娟。
醉酒
纪小月踏着月色,从小径缓缓而来,昭王宫的花园,丝毫也不次于尧京的御花园,花木扶疏美丽非常,怡然亭在花园的东侧,临着一汪清澈的湖水,很是凉爽,怡然亭的檐角吊着明亮的宫灯,随着徐徐的夏风微微晃动,使得花园中的花影摇摇曳曳婆娑生姿。
月移花影,映衬的亭中一袭白色锦袍的云子烈,越发的风神俊逸品貌不凡,小月不禁有些失神,愣愣的站在了亭子下的台阶上,看着云子烈发呆,仿佛小月的样子取悦了云子烈,云子烈微微一笑,对着是后面的宫人挥挥手道:“去拿些佳酿来,我和王妃在此对月小酌,岂不很雅”宫人答应着躬身退了下去,云子烈打量小月片刻,见她依然还有些怔愣,不由的才、嗤的一声笑了戏谑的道:“我从来不知道你对我如此的满意,看来我这幅皮囊,还是很合王妃心意的”听到云子烈的调侃,小月这才回神,尴尬的眨眨眼,迈步上了台阶,做到了石凳上,怡然亭并不很大,但是视野极佳,即使是在晚上,因为月色尚好,也能看到花园中异常葱茏的花木,而且侧面就是粼粼波光的湖水,在月色的氤氲下,远处的湖面上仿佛升起了淡淡的烟雾,朦朦胧胧的疑似仙境,近处植有芙蕖,正值夏季,抽出一根根长长挺直的茎,支撑着一朵朵或盛放,或含苞的莲花,依小月看来,比观荷宫那些名贵的品种,更有一股天然去雕饰的美丽。
宫人很快就呈上了两壶酒和几样清爽的小菜,云子烈到了两杯,递给小月道:“今夜不妨一醉如何”小月连忙推辞道:“不!我不会喝酒”“是吗?”
云子烈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低声道:“可是我记得你好像是蛮能喝的”小月抬头瞪着他道:“你记得,你什么时候你见过我喝酒?”
云子烈低低的笑了,眼睛望向侧面的湖水,和水中盛开的白莲,眼神放的很柔,仿佛在回忆人生最美好的事情一样,沉默半响才道:“郾城,你记得吗”小月不禁低头想了想:“在郾城的话,难道他说的是自己和赫连之喝醉的那次”小月忽然福灵心至,突然想起了那夜,一瞥之间的犀利眸光,遂蓦地抬起头,盯着云子烈道:“那夜树上的果然是你。”
云子烈没有点头,但是轻轻笑了,随手抽出腰间的佩剑,身影一跃,轻盈的落在了湖边的空地上,潇洒的执剑而立,对着小月从容一笑,没有说话,左手捏起两指,遥遥一领,右手执剑随着身形一动,舞了起来,剑气划过夜空,闪过一道寒光,随着剑气他低声吟道:“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身形一个侧翻,衣袂飘飘,剑尖斜斜一指前方,口中继续道:“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瞬间身子前倾,脚轻轻一点,剑光闪过,弯腰一刺道:“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轻轻抖动剑身,一片悦耳的嗡鸣声,一个侧翻,身子一弯,卧在青石板地上,剑尖斜指上方:“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小月不禁愣了,这和自己那夜舞的剑,几乎是一模一样,云子烈翻身跃起,姿势潇洒飘逸,其实算起来,云子烈舞的要比小月高明很多,而且同样的剑法,让他舞起来,平添了一份倜傥的意境,云子烈身子一晃,跃进了亭中,眼光灼灼的盯着小月道:“就在那夜,我就再也忘不了你了,也是那夜,我头一次知道,原来真的有你这样风华卓绝的女子”他的声音很低沉,饱含着浓烈的感情,小月不禁有些微微的脸红,目光错开和他的对视道:“既然如此,你我也勉强算是故友重逢了,来,今夜我就陪你一醉如何。”
云子烈笑了,随手收了佩剑,坐在小月对面,小月端起杯中酒道:“这杯敬你,你是最令人佩服的英雄”云子烈端起酒杯痛快的一饮而尽道:“我是英雄,那么你就是美人了,这样你我听上去还满顺的”小月顿时感觉,今天的心情好了起来,仿佛一切忧烦都可以甩在脑后一样,有一种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的心境,听到云子烈的话,小月不禁笑了道:“你说我是美人,这话我听着太不真诚了,虽然见的不多,就那日进宫时,随便一扫,你昭王宫真称得上是佳丽三千,美女如云了,我这等姿色,恐怕连尾巴也够不上吧。”
云子烈微微皱皱眉,异常认真的道:“在我心里,只有你才能称的上是美人”小月摇摇头,指着他道:“这只能说明,你看美人太多,审美疲劳了”“审美疲劳,什么意思”云子烈纳闷的问道,小月右手执壶,斟满了两人的酒杯,冲云子烈一举杯,两人喝光了杯中酒,小月才道:“‘审美疲劳’是美学术语。简单的说,就是对美丽的人或者事的兴趣减弱了,不再产生美感,甚至表示厌弃,失去兴趣,而反而对平常的人或事兴趣极大,如同现在的你我”云子烈听到这里,哈哈大笑道:“我不得不说,小月你真的很有趣,没有一点女人该有的特质,太冷静淡然了”小月望着他道:“怎么你认为女人该有的特质是什么?”
云子烈道:“温柔似水,小鸟依人”小月讽刺的笑了笑道:“我想你庞大的后宫里,拥有这样特质的女人,应该比比皆是吧”云子烈道:“这也是我自己都想不透的地方,自从郾城一见,仿佛我只对你才有兴趣”小月突然想起了七年前的事情,不觉笑道:“其实我和你在郾城之前就见过的”云子烈疑惑的看着她道:“不可能,如果我见过你,相信不会轻易忘的,你不是一个容易被人忘记的女人”“女人”小月低低的笑了,自己那时仿佛还不能算是女人吧。遂以仰脖把手中的酒喝了,酒精划过嗓子有一种热辣的温暖,云子烈悄悄打量小月,今夜的小月很不一样,褪去了那份淡淡的忧郁之后,呈现出一种难得的洒脱和轻松,使得她眉梢眼角,氤氲起一丝浅浅的笑意,不能说倾国倾城但别具风华,眼中闪烁着机智敏锐,波光流转间,仿佛有满满的智慧萦绕其间,丰富的令人想不断的挖掘,自己难道真的见过她吗,不可能,如果见过,自己怎么可能会错过她这么久。
想到此,云子烈笑道:“不会只喝了这几杯,你醉了吧”小月的确感觉有些微醺,意识有些朦胧,心情却越发的轻松,说起来自己的酒量真的是很糟,于是笑了笑爽快的道:“是啊,我有些醉了,不过还好,你说喝酒,如果总喝不醉,也没什么意思不是吗,来,既然已经喝了,索性今夜就喝个痛快”云子烈不禁摇头失笑,拿起酒壶又斟了两杯,小月也很痛快的一饮而尽了,云子烈眸光一闪,又给她斟满了杯子,小月还是来者不拒,就这样几杯过后,小月有些醉眼朦胧,意识都有些模糊了了,指着云子烈咯咯的笑了几声道:“你知道吗,你真是我在这里见过的最美的男人了,不,应该说,在现代你也丝毫差,比那些花样的韩星还漂亮……”小月嘀嘀咕咕的,说着一些云子烈完全听不太懂的话,嘀咕了一阵,小月定定的看了云子烈半响,低声喃喃的道:“其实这样仔细看,你和子冲真的有些像哎”云子烈脸色不觉一沉,眸光闪过一丝锐利,低声道:“哦!我到不知道我和他还有想象的地方”小月笑了,又仔细端详了他片刻才道:“你看,就是这样,你皱眉的时候,眼角会微微上挑,子冲也总是这样”云子烈瞪着她,低低的略显暗哑的声音道:“怎么想他了”语气中蕴含着浓浓的酸味,不过小月仿佛是听不出来的,小月的目光错开云子烈的脸,侧首望向外面的湖水,愣愣的看了半响才悠悠的道:“是啊!这里看起来真的和风华学园有些像的,那时候也是荷花盛开的时节,满湖的粉荷,我和他会在夏日的晚间,撑一只小船荡舟湖中,不禁清凉惬意,而且还有满身的荷香,那时和今天的月色一样,这样的美,这样的亮……小月说完,头就缓缓得趴在了石桌上,云子烈不禁异常愤怒,平常看她淡定的很,仿佛早就忘记了,云子冲是何许人也,可是原来完全不是那样,她的心里记得的仍然是云子冲,甚至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一丝也没有忘,愤怒之余,云子烈也感觉异常的挫败,自己和她,算起来在一起的时间,恐怕连她和云子冲的一丝丝也不到,自己最终还是输了七年的时间,不过云子烈相信以后无数个七年,她将会和自己度过。
云子烈看着桌上仿佛已经睡过去的小月,她的眼睛轻轻闭着,挺直秀气的鼻子,在脸侧投下了一个小巧的阴影,红唇微张,虽然看上去仍然有些青涩,但还是勾起了云子烈心中滔滔的□,云子烈眼中闪过一丝犀利的坚决,暗道,也许尽快让她彻底属于自己,才是上上策,云子冲和赫连之好像已经快到星城了,而今晚小月的酒后吐真言,令云子烈认知得清清楚楚,她心里还是念着云子冲的,这个也许就是自己料不到的变数,而自己最讨厌变数,一切尽在掌握才是云子烈的原则。
想到此,冲外面招招手,很快两个宫人恭敬的进来,云子烈道:“把王妃扶到我的寝殿安歇,本王随后就到。”
两个宫人答应一声,一左一右扶起小月,小心的退了出去,而云子烈坐在亭子里,直到小月的身影消失在小径上,才喊道:“紫月”紫月的身影很快的就出现在了台阶下,云子烈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道:“云子冲和赫连之还有几天到”紫月低声道:“已经到了晋城,估计还有三天就会到星城了”云子烈一愣道:“这么快”紫月恭敬的道:“他们几乎不怎么歇息,日夜兼程的赶路,所以比一般的要快很多”云子烈冷冷的哼了一声道:“知道了,你下去吧,继续派人盯着他们”紫月却没有动,云子烈扫了她一眼道:“怎么,还有事”“华春阁媚姬夫人的姐姐来了,她想让她姐姐进宫来陪她一段时日”云子烈眉头一皱不耐烦的摆摆手道:“这些琐碎的事情你就看着办吧,不用来问我了,下去吧”紫月低低的答应一声,退了下去,云子烈暗道,女人太多了仿佛也不是好事,真的很麻烦,其实如果只有小月一个,也很不错,她胜过那些庸俗的女人几千几万个,想到此,云子烈不由的归心似箭,身影一闪,就隐没在了花园的小径上。
昭王寝殿,宽阔的大殿上灯火通明,一层层的帐幔帷幕已经垂下,明亮的宫灯照在层层帐幔上,营造出丝丝如梦似幻的暧昧,云子烈挥退宫人,迈步进入了寝殿,迎面有一股龙诞香的味道,温和而迤逦,寝殿中宽大的龙床上,纱帐低垂,两侧有两盏晕黄的宫灯,透过光线,可以看见床榻上侧身而卧的佳人。
云子烈小心的拨开纱帐,小月的短孺已经褪下,只穿着一见抹胸长裙,露出雪白圆润的肩头,和细长的玉颈,在灯下泛着白玉一般的珠光,几乎看不见毛孔,皮肤细腻的像是极品的羊脂白玉,云子烈感觉心里一阵热辣辣的马蚤动,身体很诚实的做出反应,她面向里侧睡着,更显得虚线玲珑,很有魅惑,云子烈低低的笑了,轻轻的坐在床榻边,把小月的身子缓慢小心的转向外侧,她睡的很熟,即使这样的动静,也没能惊醒她,只是顺着云子烈的力道,翻了个身,面朝外侧继续睡了过去。
灯下看美人,真的很不一样,眉眼柔和,红唇微微嘟起,此刻的小月,有些微的稚气,云子烈身微微低头,缓缓趋近,在她额头上印下了一个轻吻,待要继续时,眼睛扫到她的胸口处,不禁一愣,这个怎么会在她的身上。
媚姬
云子烈伸手把小月颈上,挂着的翡翠貔貅,小心的摘下来,仔细端详,的确是自己的那个,这样说来,她真的是自己的故人了,怪不得,正月那日,在尧山和她相遇,她就用那种眼光看着自己,原来她早就认出了自己,云子烈低低的笑了,重新打量睡着的小月,睡姿安详,眉眼间依稀还能寻到,那时的些许踪迹,其实自己竟然忘了,她的眸子很好辨认的,温暖而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