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王妃冷王爷作者:未知
迷糊王妃冷王爷第27部分阅读
苫涞氖虑椤?
在夜氏王朝里,拥有兵马的只有朝廷和南王府,而且,南王府的兵马还是不是明面上的,而是潜藏在人群里的暗卫和地下组织。
那真刀实枪,纠结成众的兵马,唯有隶属皇帝麾下的黑甲兵而已。
许家庄这样做,岂不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云出满心疑惑,干活自然没有往日那样利索了,挖沟渠的乔老爹将一桶泥土递给她,云出正走神呢,一下子没接住,那桶猛地咋了下来,砸到了她的脚背,痛得她立刻跳将起来,嘶嘶地吸着气。
乔老爹哈哈大笑,“唐五,想什么呢,该不会想姑娘吧?”
乔老爹是一个做惯苦力、和蔼爽朗的老头儿,平日与云出也算要好。
云出刚来的那一会,还多亏他指引照顾。
云出讪讪地笑了笑,随口道,“我在想,这位徐娘娘能得到陛下这般宠爱,一定是个很美貌的女子。如果到省亲时能远远瞧上一眼就好了。”
“你只怕没眼福了。”乔老爹好笑道,“真到了省亲那一天,我们的工作早就做完了,也就被赶出状元了——不过,老爹还有一个法子,可以让你看上许妃娘娘。”
“是吗?什么法子?”云出忙忙地靠过去问。
“就是参加护卫队啊,听说为了维护陛下的安全,防止南王府的报复,庄主现在正纠结人马,组成护卫队呢。”乔老爹也同刚才的小伙子一样,同样压低了声音。
云出怔了怔。
看来,这并不是一个多隐秘的事情。
许家庄这样大张旗鼓,打着防备南王府的旗号,名为护卫队,实则招买人马,到底想干什么?
等一天的工作结束,云出又参合在众人中间,说了极端带色的笑话,惹得众人笑得前仆后仰,然后,她笑眯眯地凑到坐在前面的、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身边,谄媚地问,“许大总管,听说庄里现在正在召集护卫队,能不能也算上我啊?在下虽然身无几两肉,但小时候也跟着走江湖杂耍的人学了一些招式,还是能打两三个人的,而且,我要的钱不多,还是一天两钱银子,行不?”
那个被称为徐大总管,专门负责这片院子施工的汉子也斜着眼,将云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用手指摩挲着下巴,疑虑地问,“就你这身板,还想参加护卫队?”
也不怪他会怀疑,云出的男装装扮却是无懈可击,但身材不高,而且纤细淡泊,怎么看也不像一个有力气之人。
云出也不辩驳,径直走到一块三寸厚的石板前,对着手掌哈了一口气,然后,大喝一声,化掌为刀,用力地朝石板劈了去。那三寸厚的湖底石板竟然应声而断。
众人响起一阵喝彩。
唯有乔老爹,笑着摇了摇头:这种走街头的把戏,当然瞒不过他这对阅尽世间沧桑的眼了。
那石板,本就是断裂的。
不过,看着唐五这小子是铁了心要去见漂亮姑娘了,他也乐得成全。
果然,许大总管一见云出如此身手,当即拍板,让她第二天下午去校场练练,再考量一下。
众人自然又是一片贺喜之声。
云出则抱拳回礼,洋洋自得,仿佛不可一世。
嬉闹间,夜已深了,辛苦一天的人们吃也吃了,笑也笑了,随便擦擦手,便回头园子里临时搭出的大通铺里,找个角落,卷起各自的破烂被褥,蜷缩着睡了。
云出稍微拖延了一下,没抢到位置,她在角落里缩了缩,可那角落实在是太窄,人躺在上面极不舒服,而且,她没有自带的被子,夜深露重的,本来就很难睡得着。
既如此,云出索性不水了,扯扯衣服,抱着双臂,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是夜皓月当空,风早已没有前段时间的冷冽,可是依旧冰寒彻骨。
云出久久地望着天际那轮清冷的月亮,突然淡若柳丝的笑了笑。
“不知道夜泉他们到了江南没有?”
在她念起这句话的时候,她不知道,此时的夜泉,其实离她很近,很近。
云出又在夜露里站了一会,觉得更冷了,为了取暖,她决定绕场慢跑。
这片园子是许家庄专门僻出来,涌来迎接夜嘉光临的,出了大兴的土木外,再无他人,云出一面跑,一面跳过各种各样的障碍:锹啊,铲子啊,石头啊,土坑啊,渐渐的,也从其中找到了意趣,倒也有点乐此不疲。
等她机会跑到碎石夯土掩住的园门时,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正在悄悄地说着什么。
58第二卷京城风云(十五)许庄(3)
那个声音的主人,便是下午还与她调侃的乔老爹。
这深更半夜的,乔老爹实在和谁说话呢?
难道,也是和她一样睡不着,所以偷出来跑步?
云出正想大笑着过去打声招呼,冷不丁,又听到了一个声音。
这声音,威严、冷漠,严肃得有点不近人情,大概属于一个四五十岁中年男人。
“你有什么资格关心思思,你别忘了,思思是我的侄女,是许家庄堂堂大小姐,你不过是个挖泥的!”
云出听在耳里,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
他们口中的思思,难道就是她认识的那位许思思?
他的侄女……那这个说话的中年男人,应该就是这个园子的主人,许庄主了。
没想到,乔老爹与庄主却是旧相识。
见他们语气不善,云出也很自知之明,没有上前打扰,她左右张望了一下,见旁边有一个刚出湖底运来的大湖石,赶紧走过去,猫着身,扑到了湖石下面。
她并不是有意去听八卦的——可既然已经听到了,没有理由走开的道理。
这种君子之为,从来是与她无关的。
“可是思思是……思思是……”乔老爹的声音苍凉而悲怆,好像想说什么,却没有底气一样。
云出听得恻然。
虽然只是短短几天相处,她还是蛮喜欢这位热心好爽的老头儿的,乍听到他这个语气,想必,一定是一件伤心往事吧。
“你当然既然能抛弃他们娘俩,今天就不该再回来。”许庄主打断他的话,道,“思思一直认为她的父母是死在同一场灾祸里,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她的父亲,才是真正害死她母亲的凶手!你现在回来,该怎么解释你还活着的事实?你又有什么面目来面对她!”
许庄主声色俱厉。
乔老爹似踉跄了一下,那边响起碎石落地的声音,紧接着,他似苍老十岁地自语道,“我没想到他会下这么大的杀手……我也是,也是为了天下……”
“……老乔,少主子并没死。他回来了。”许庄主叹息一声,轻声道,“你白费心机,枉当小人了。”
“少主子没死?!”乔老爹重重地吃了一惊。
“不仅没死,而且出落得睿智冷静,比起当年的并肩王,有过之而无不及。”许庄主淡淡道,“你一直认为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是为了天下苍生,那你觉得,如今的夜王,便是造福苍生吗?”
“……他,还好。”乔老爹低低地回答。
“是啊,说起来,夜嘉倒也没出什么错漏,虽然人有点爱玩,却不算昏庸。他一年多前,来过许家庄,我让思思去试过他,出了好色外,并不糊涂。”许庄主平静地说,“可是他太中规中矩了,太平庸了,上任以来,出了收集各地美女,宠信四殿外,就没有其他建树。北边蛮族年年侵犯,贵族与平民间的矛盾日益尖锐,大灾不断,赈灾又总是不及时,王朝腐败不公处处皆是,法律严苛——夜嘉再这样无为下去,纵然他不犯错,那也是危害苍生——老乔,难道你腺癌还坚持当年的说法吗?”
“陛下也不容易……他少年掌权,毫无靠山,只是掌权本身,就耗费了他太多精力……”乔老爹还在弱弱地辩解。
“是耗费了他全部的精力,这次攻打唐宫,耗费这么大的人力物力去围攻一个对王朝没有任何威胁的世外门派,却只是满足他自己对权力的欲望,至王朝民众于不顾。这样的做法,已经是大错!”许庄主义愤填膺道,“语气看着王超慢慢地腐朽下去,不如,大破,大立!”
“你想怎样?”乔老爹急问。
“我想要废掉夜嘉,重新拥戴少主子。”许庄主低声道,“再过大半个月,思思便会将夜嘉引到许家庄,到时候,我们伏而击杀之。将王朝,重新交到少主子手中。”
“弑杀夜王,就算你们成功了,朝廷其他人也不会放过你们的!”乔老爹急忙阻止道。
“你错了,不是我们,是南王府。”许庄主笑了笑,笑声里,有些许邪恶戏谑,“南王不满夜嘉对大祭司的囚禁,前来刺杀。反正,南王府与朝廷的关系,本来就是似敌似友,微妙得很。这一届南王南司月行事,本来就不循章法,说是南王府下的手,众人也会相信。”
“……难道,少主子就是一个好帝王吗?”乔老爹问。
“好与不好,总是要试一试的。我知道,你始终念着当年刘红裳的预言——而你之所以会那么相信她的预言,无非是贪恋她的美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了刘红裳,让我身怀六甲的妹妹伤心难过,连并肩王都看不过眼了,还曾劝诫过你——这也是你后来倒戈的原因,是也不是?”
“不是,不是那样的!”乔老爹的反应非常激烈,可是口中只能拼命否认,却说不出一个完整的所以然来。
“你何必否认,迷恋刘红裳并不是什么大事。我承认,我也迷恋过她。当年刘红裳作为几百年来唯一一位女大祭司,美貌无人能及,这满朝的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又何止你我?只可恨,她只钟情于已有家室的老南王,不惜下嫁为妾,最后悲惨收场——那个女人不说也罢,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对思思母女心怀歉意,这才放弃大将军的身份,隐居在这堆下等人中间,当一个泥腿子。如果你真的想为以前坐下的事情不长什么,这一次,就助我成事!”许庄主话题一转,扯到了正事上。
云出听得目瞪口呆。
没想到,这位乔老爹,还有如此厉害的背景。
大将军……
在夜氏王朝,大将军并不是那么寻常的职位,每一朝每一代,斗不过设有三位大将军而已,一正二副,他们都是真正的人中之龙。不禁武艺了得,行军大战,更能让那些讨厌的满足或者各地的叛军闻风丧胆。
从大将军变成现在挖泥的老爹,乔老爹还真是牺牲了很多——难道,当年她对自己的妻女,真的坐下了不能原谅自己的事情?
而且,貌似,许思思是他的女儿?!
“我不会对不起陛下的。”云出正在神游呢,那边,乔老爹已经断然拒绝了许庄主的游说。
“那你就会对不起你女儿!”许庄主叱喝一声,“你别忘了,思思现在已经身在虎|岤!如果夜嘉不似,她的下辈子,都得呆在夜嘉的身边,见不得光!”
他这一句后,乔老爹沉默了。
云出也沉默了。
——她沉默的原因,很纠结……
不用她动手,有人为她除掉夜嘉,这当然是天好地好的一件事。
可是,他们却将这泼天的罪名嫁祸到南王府身上,嫁祸到南司月的身上,却让她很不爽。
她与夜嘉有仇,南司月对她却有恩。
有仇报仇,有恩报恩,一向是她的行为准则。
这一次,恩仇混在一起了,她该以谁为重?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夜嘉找杀,她找个合适的时候,大声嚷嚷出许家庄的阴谋,不让他有机会嫁祸南司月!
纵然危险,却也是唯一的解决之法了。
云出终于找到了一个万全之策,正要松口气,忽听到乔老爹开口问,“你说少主子已经回来了,能不能让我先见见少主子?”
“你想确认一下,少主子是不是值得你扶持的对象?”许庄主看出了一点希望,追问了一句。
乔老爹不置可否。
“好,那我去请少主子出来。”许庄主似乎正要走开,云出也打算先行闪人——如果乔老爹之前真的是大将军,以他的功力,自己会很容易被发现。
到时候,被他们杀之灭口,未免太不值当了。
可是,她的头刚刚抬起一点,脚还没有转向,便听到一个更熟悉更震撼,让她措手不及的声音。
“乔将军,好久不见!”
夜泉,竟是夜泉!
他不是,本应该和小萝卜还有包子,一起在江南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这个是非之地?
云出脑子里嗡嗡地响,几乎想马上冲出去,拉着夜泉就跑。
可是,乔老爹接下来的话很亏阻止了她。
“少主……你几时并肩王的独子,夜泉殿下?”
59第二卷京城风云(十六)许庄(4)
云出如遭雷击,可是刹那间,又想通了所有事。
那个少主子,当然,也只能是,夜泉。
他讲给南宫羽的那个故事,并没有丝毫虚假的成分。
他是并肩王的独子,当年并肩王与兄长夜王的地位几乎相当,更是手握兵权,受到国民爱戴——乔将军是并肩王的旧日下属,并不稀奇。
他与夜嘉,拥有同样的继承资格,却只因为一个祭祀的预言,剥夺了资格不说,还经受孤寂、囚禁与杀戮。
他会不甘心,想重新拿回可以属于自己的东西,云出是能理解的。
可是理解,并不代表赞同。
——也或者,他只是想借着从前老部下的力量,刺杀夜嘉,为那些死去的人报仇?
云出心中忐忑,正想靠近一些,将他们的谈话听得更清楚,乔老爹忽而粗着嗓子喝问了一声,“谁!”
云出的心脏都快到嗓子口了,哪料到,乔老爹却径直一跃,往另外一边飞了去。
其余两人的注意力,也显而易见地被引了过去。
这样的大好时机,云出哪有不溜的道理?
她立刻脚底抹油,哧溜一下,窜回了睡觉的大棚里。
大通铺上刚好有个空位,许是哪位帮工出恭去了,云出见缝插针,赶紧往那个空位一躺,闭上眼睛装睡。
她闭着眼等了很久,许家庄却一直静悄悄的,并没有咋咋呼呼找刺客的喊声。
云出反正也累了,此时躺下了,也懒得再起身。
她在大通铺上翻来覆去,翻来覆去,心有千千结,总是找不到解结的线头。
至此,她陷入了三难。
夜嘉要杀,南司月不能被冤枉,可是,她更不能出卖夜泉。
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而且,如果夜泉也在许家庄,她说不定能碰上他,到时候,就撤开伪装,当面痛痛快快地说个清楚!
……还有,小萝卜他们,是不是也在附近?
再次翻来覆去,翻来覆去,至此,一夜无眠。
乔老爹朝那边追了一会,见没有人影,又返回原地。
“怎么样?”许庄主问。
“大概是黄鼠狼吧。”乔老爹轻描淡写地回答了一句,目光,却朝另外一边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
那个小道,是通往大通铺方向的。
月光下,夜泉静静而立。
他既没有追问方才的动静,也没有朝别处张望。
只是,轻轻地将手拢进袖子。
袖筒里,他的右手中指,不断地翘动,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牵引了一般。
云出到了凌晨时分,稀里糊涂眯了一会,很快,便被许大总管拿着棍子敲醒,打算开工了。
出门洗脸喝粥时,云出低着头,满腹心事的,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她赶紧抬头,还没看清对方是谁,便堆出了满脸的笑容,正要道歉。
可真正看清来人后,她的笑容不免有点僵硬了。
被她撞上的,正是乔老爹。
昨晚之前,乔老爹对她而言,还只是一个和蔼可亲的大爷。
经过了昨晚,她只觉得面前这个人高深莫测,实在看不见底,心里生了罅隙,也就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嬉笑如常了。
“唐五,晚上没睡好吧?”乔老爹却还是如以前那样慈蔼,笑吟吟地问。
“睡得很好啊。”云出一激灵,打起精神回答。
“眼圈都是黑的,怎么可能睡得好。”乔老爹指着她两个黑黑的大眼圈,似有意似无意地提醒道,“都说了,最近府里不太平,尽量别乱跑。”
“好,记住了。”她也不争了,弱弱地应了一声,态度很和顺。
乔老爹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还是高深莫测啊。
一整个上午,云出都本着夹着尾巴做人的黄金准则,老老实实工作,老老实实说话,绝不露出半点痕迹,以至于乔老爹都有点怀疑,昨晚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唐五?
只可惜,她的味道实在太醒目,其他人的身上,都是一股汗臭味,唐五就算真的是全身臭汗,也有一股清幽的味道在里面,昨晚又是顺风,实在太好闻见。
他也不点破,在旁边冷眼看着唐五装模作样。
到了下午,云出遵照许大总管的嘱托,去校场参加练兵。
校场在许家庄的后面,本事晾晒稻子的场所,许家拥有的田地何止千亩,所以,这个道场也非常宽阔,用来当练兵的校场,绰绰有余。
既然许庄主存了一个心思,要去刺杀夜嘉,那校场里的人,应该都是杰出之辈吧!
云出本来是这样猜测的,可等她真正到了校场,立刻傻了眼。
杰出之辈就不用提了,场内这些五大三粗的男人们,根本都是一群乌合之众嘛。
虽然长得人高马大,但下盘不稳,呼吸急促不均,哪里有半分高手的模样?
只怕,大多数还及不上她。
她武功虽是不济,至少还能插科打诨,身手利落、思维敏捷吧?
至少在校场负责练兵的‘教官’,更是让云出无语到了极点。
他这是教的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