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本店是先付钱然后再。。。。。”搓着手,小二对上她漾着水光的大睛有点难以启齿。
“那是当然。”跟着小二进了大门,她爽快的接过话,又问道:
“普通的房间一天多少钱?”
“五。。。。。”小二比了个手势。
“五文?”不可能吧,她惊喜的想,这大城市物价居然这么便宜。
“五百文。。。。。”
“五、百、文!”伸出五个指头,她瞪着眼,仿佛不敢相信。
“还只是住店?”似乎有一丝眩晕,她身形晃了晃。
“那个,请问还有再便宜点的房间吗?”她竭力稳住身形,眼巴巴地望着小二,希望从他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
小二为难地对她摇了摇头道:
“不好意思客官,这已经是整个卫野最便宜的房间了。”
失望的哦了一声,她恹恹地道:“先住一天吧。”从胸口拿出贴身藏的荷包,她在里面拣了一小块碎银递了过去。
“有赠送吗?两个人的饭加咸菜。”待小二伸手来接的时候,她用力拽着碎银,死盯着小二。
“这个。。。。。”冒着冷汗,店小二向一旁的掌柜求救。
掌柜给他打了个眼色,真不开窍,没看到他们闹这一出已经将一楼在用膳的客官都惊动了吗,两个人的白米饭有什么要紧的。赶紧将这两个瘟神弄上楼。
“行行行,客官楼上请。”
跟着小二上了三楼,最角落光线最差的房间就他们的了。
检查了下房间,除了光线不好,其他的都还不错,比他们在钱家村的房子还大些,房间里用具也很齐全,被褥也都是新换过了的。
满意地转头吩咐小二烧桶水进来,待小二关门出去了,她大叫一声然后扑到床上去打了几个滚,终于有床睡了。
“脏死了!”那床他也有份的,实在看不过她一身灰还跑床上去滚,小白皱眉呵斥道。
见儿子发威,她乖乖起身坐好,造孽呀,她这做娘的这么没尊严。
“为什么吃白米饭加咸菜?”小白很不满,他不要吃咸菜,他要吃肉。
“没钱呀,我们全身家当也就这六两多银子了。”掏出荷包给他看,她真的没想到大城市的物价这么贵,若要在乡下安稳渡日,这些钱完全够了,可一走出来才发现,他们比乞丐好不了多少,靠这几两银子真的能成功抵达帝都吗?
“不是还有六两吗?”斜睨着她,他哼了哼。
痛心疾首地望着他道:
“不是还有,是只有六两了!用光了我们喝西北风啊?”
说到这,她忽的灵光一闪,开始上下打量起小白来,那不怀好意的目光让小白打了个寒战。
“变蛇吧?我们出去卖艺,我给你买个漂亮的罐子。”她笑得非常阴险:“有钱赚呀,我们就可以大鱼大肉了,你最喜欢吃的野蘑菇闷山鸡也不是问题了。”
见他听到山鸡的时候表情有所动摇,她继续诱惑道:“就当在人前练练功,你想呀,就扭那么一会就有山鸡吃了,很划算的吧。”
小白显然面临着前所未有的考验,是要气节还是要山鸡?待洗澡水都送进房内了,他还在挣扎,程萌羽一边偷笑,一边从桶里拿了个木瓢出来。
“呐,给你。”她将木瓢舀满水递给他。
愣愣地将木瓢接住,他粉唇微张,有点不明所以。
她对他笑吟吟地道:“只提供一个人的洗澡水,你就变蛇在这瓢里将就洗洗吧。”说完便将屏风拉到木桶前,自顾自地洗白白去了。
“啊,你——!”反映过来的程小白气得呀,那张精致的小脸黑得跟包公似的。
舒服地泡在热水里,她轻吁了口起,仰头笑得那个得意呀,终于让她给扳回一城了。
第一卷人界篇第十七章卖艺
两人舒舒服服地睡了一个懒觉,待到日上三竿了,才慢悠悠地起身梳洗。昨日,小白最终还是拜倒在山鸡的诱惑之下,答应变身卖艺。考虑到卖艺形象差了也不妥,她没有像平日里那样梳成两根辫子,而是先给自己梳了个双螺髻,再用亮蓝色的细带子错落地在两边的髻上缠绕了几圈最后打上两个蝴蝶结。接着又换上一套和头上带子一个色系的粗布直裾袍服,其实在汉服里,她个人是比较喜欢曲裾深衣的,但是长裙实在不适合她现在这种状况,所以做衣服的时候虽然是心动了一番,最终还是作罢了。这套衣服虽然是粗布做的,但是她在衣服的领口袖口处都有绣上色彩艳丽的图案,这么一点缀下来,整套衣服也显得极是亮眼。
待一切准备妥当,她将变回蛇形的小白揣怀里,出了房间,正巧碰见昨天引他们上楼的小二哥,她心想,来得正好,正要找人问问路呢。
“小二哥,我向你打听个事儿。”她向前跨出一步,对着小二笑了笑道:“请问一下,这城里要看杂耍或是听听戏什么的该去什么地方?”
“啊,在在在那个城西的月华门,那条街全是茶馆、戏院、酒楼和。。。。。恩。。。。。。”小二红着脸支支吾吾起来:“姑娘,城西不太适合娘家女子去。。。。。”
看小二那样子,程萌羽也知道后面肯定是说的勾栏院了。不过白天去那边应该没什么关系,至于小二哥的担忧,她倒是没放在心里,有什么适合不适合良家女子的,良家女子也得吃饭呀。
谢过小二,她出了客栈,寻到个面馆将早饭午饭一起解决了,然后便背着买好的小锣和陶土罐找了辆马车坐去城西的月华门。虽然她很抠门,可这人生地不熟的,不坐马车的话,恐怕走到晚上都找不到地方。
大约过了两刻钟,马车停在了月华门前,她从车上跳下来,一抬头便愣了一下,这一路行来,到处都是一片熙熙攘攘的热闹景象,却又是万万不及这月华门的繁华喧嚣的。只见一条向远处延伸开去的宽阔街道两旁林立着大大小小的各类酒肆茶馆,门前旗幡飘飘,车水马龙;门内人头攒动,杯盏碰撞声不断。街道上则充斥着吆喝、叫卖声以及若隐若现的丝竹曲乐声。
月华门其实就是个吃喝玩乐样样具全的销金窟,虽说人界的女子地位并不算很低,这娘家女子却也是不允许往这种地方跑的,因此满大街的男人堆里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白瓷娃娃般的小女孩,那别提有多打眼了,从她一下马车,就已经被好些人给盯上了,再看她穿着身粗布衣裤,又一脸的娇憨,完全是一只无辜又易推倒,推倒后还没麻烦的小绵羊。此时此刻无声的狼嚎已经在众人心里回荡了百十遍了。
迟钝的程萌羽还认为自己安全得很呐,她心想,自己也就一个瘦巴巴的小loli,引发下大嫂大叔们泛滥的母爱父爱还有可能,引到色狼的几率应该还是很小的。她却忘了,这里是古代,十二三岁就成亲的多了去了。
“小白,一会还是用法术将自己变黑一点吧。”她低头悄悄对小白说道。
不管人身还是蛇身程小白都是极惹眼的,怕有人觊觎,还是掩饰下比较安全。
“恩。”小白低应了声。
“我们开始吗?”走到一块空地上,她把小白掏出来放在罐子里,罐子则放到地上,做完这一切,她深呼吸了几次,有丝怯场,嘴张了几次也没发出声音来。
“敲锣!”小白细不可闻的声音传到她耳朵里,墨迹什么,要去丢脸的人是他呀,她怕什么。
再次大大的深呼吸了一口,她将锣拿起来,“锵锵”的敲了几记:“各位大哥兄弟,俗话说得好,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小妹我初倒贵地,因欠缺盘缠,不得已只有在这里献献丑,望各位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就给点掌声鼓励下小妹。”
万事起头难,既然锣也敲了,开场白也说了,她将心放稳,环视了一下渐渐聚拢的人群,给自己打着气,加油!没问题的。
她本就已经引起很多人注意了,现下红着小脸,用那带着怯怯的清脆声音这么一喊,不提街上的路人,就是两旁酒肆茶馆里的人也都伸出脖子来观望。
静下心,她抬起拿着笛子的手,将笛子送到唇边,眼帘微瞌,长长的睫毛随着指间倾泄的笛音微微颤动。
笛音初时悠长恬静,如雨落虫鸣般让人心中一静,此刻此地仿佛已经不再是喧嚣的闹市,而是宁静的山间小路上,那林中穿梭的风儿似乎还顽皮地触摸着众人的脸庞。
笛音忽地一转,由之前的悠长变得低哑而断断续续起来,众人似从梦中醒来,为她高超的笛艺赞叹之余也为笛音突然的变化感到好奇。
“啊,快看,罐子里。”人群里有人眼尖的发现了她脚下陶罐的异样。
这一喊,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到罐子上,只见随着那怪异的笛音,一条灰色的小蛇从那罐子里缓缓探出个头来,这条蛇说不出什么品种,灰灰的颜色,体形也十分纤细,很容易让人忽略它的存在。
笛音低哑软细中带着些婉转,那蛇随着笛音开始摆动着腰肢,当它露出大半个身子的时候,笛音骤停,只见那女孩将笛子一收,开始踏起奇异的步伐来,从她白玉般的指间开始,她整个身体如花开瓣颤,随着有节奏的踏步声,她和那条小蛇以一样的频率开始扭动腰肢,动作从开始的缓慢逐渐变得激烈起来,一时间是高嘲迭起。被这一人一蛇精彩的舞姿所震撼,场中静默了一会,突地爆出热烈的叫好声。
这边程萌羽却没有停下动作,笛子变戏法般又出现在她的小手中,这一次笛音变得欢快非常,那一个个音符仿佛都活了转来,跳跃的旋律让人忍不住想跟着曲调摆动身体。
来吧,跳跃吧,舞动吧,在这若山泉叮咚般的笛音中,小蛇时而昂首盘旋,时而腾空而起,端的是奇妙无比又精彩万分。
不过一刻钟的表演,当那最后一丝笛音飘散而去的时候,众人方如梦初醒鼓掌喝彩,而后便都是一副怅然有失的表情。
“谢谢各位捧场,小妹献丑了!”程萌羽经过这几年锻炼,体力好着呢,这番激|情演出之后也不觉得累,喘都不喘下的笑着摊开小锣在人群里开始收钱了。
大饱眼福的众人也不吝啬,一时间,叮叮当当的,小锣里已经堆满了铜板和碎银,连酒楼茶馆里观看的人都特地出来打赏一番。
发了发了,她眉开眼笑地一一谢过,脑海里已经在想大后天该吃什么了。
将钱都收进荷包里,她将小锣系在腰间,一手抱起小罐子,脚步轻移,就准备走人了。
第一卷人界篇第十八章伤人了
“唉,小娘子,请留步。”眼前一黑,路被人给挡了,一个轻浮的声音跟着传进她耳朵里。
不是吧,小娘子?到这世界这么多年了,还从来没听过小姑娘,小丫头之外的称呼,这声小娘子真是威力无比,把她的胃酸都给喊沸腾了。
搓了搓手臂上起的鸡皮,她向旁边移了一步,在心里暗暗叫苦,这个流氓不想活了,小白的脾气那么坏,一会要是不管不顾的爆发了,那不大乱才怪。
那人见她低着头,露出颈项雪白细腻的肌肤,顿时心神一荡,爪子便跟着不安分地往她的下巴摸去。她立刻灵巧地避开,抬头,但见一张普通得掉人群里渣渣都捞不到的脸带着猥琐的笑容正看着她。
“小娘子,方才的表演得很精彩呀,爷想请你到爷家里再去表演表演,以后吃香喝辣的,也不用挣什么盘缠了。”
干笑着,她又往后退了一步,正待说话,这时候前面一阵喧哗,一伙人拨开人群行了过来,打头那人也是一身华服,油头粉面的,眼神不太正,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
“姓赵的,我看这这小娘子可不大愿意跟你回去呀。”那油头粉面的男子阴阴地道。
“哼!我说是谁呢,原来钱郡守的公子。”那姓赵的登徒子却也不示弱,虽说郡守一般人惹不起,可他赵家也不是软柿子。
“这女子你爷爷我也看上了,你敢和爷爷我争?”姓钱的粉面男口气非常狂妄,直接将那姓赵的激得双目通红,他正欲发作,却想到今天出门没带随从,那郡守的公子可是带了六七个家丁的,这闹起来,自己吃亏吃定了。
大概也知道姓赵的在顾虑什么,粉面男得意的哈哈大笑,横了他一眼,便伸出爪子想去拉程萌羽走。
有没搞错呀,当她不存在?争完了就直接把她拉走就可以了?她又不是货物!她恼得很,小脸胀得通红,一双贝齿轻咬着粉唇,想着,是不是该叫小白给他们点教训。
就这心念一转间,那双爪子已经摸到她袖口来了,她正要避开,小白却已经怒了,闪电般从罐子里飞射而出,狠狠在那人手背上咬了一口,那粉面男瞬间就变黑面男了,“碰”地一声,他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浑身开始抽搐起来,双目布满血丝鼓得老大,鼻孔和嘴角也开始流出黑血,面貌极是可怖。
他带来的几个家丁被这突来的变故也惊呆了,扑到自家公子身边,有两个胆小的已经大哭起来,万一公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们几个非得被活活打死不可。
人群里开始马蚤乱起来,大约是没想到这蛇居然是毒蛇,发作得这么快,肯定还不是一般的毒,另一方面,倒下那人在卫野也算是个出了名的人物,这一出戏,似乎闹得有点不可收拾了。
本来对程萌羽有企图的人不在少数,比这二人有权势的也不是没有,不过他们都顾及脸面,就算要抢也是暗抢,不会像这二人直接就在市集上对吠起来。
可这下眼看要出人命了,哪里还有兴致,利马抽身走人,周围看热闹的也怕惹上麻烦,也都做鸟兽散了,一时间,这条街上已经看不到几个人了。
程萌羽也吓傻了,那人就在她脚下抽搐,血都从他嘴里流了一大片了,她哪遇见过这么可怕的情形,整个人都懵了,只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了,腿几乎不能支撑起身体的重量,直打颤。
小白从来不伤人的,她也从来不知道小白只是咬那么一小口,就会让人变成这个样子。。。。。她真的不知道。。。。。
而小白这会还在泛恶心,为自己冲动地去咬那人一口后悔之极,呸呸,他吐着信子,真脏!
那几个家丁抬头见她傻愣愣地站在旁边,心里俱都在想,就算公子保不住了,也得把这丫头带回去,她可是害了公子的凶手呀,带回去以后他们说不定还能逃过一死。
想着能活命,他们立刻就想扑过去将她绑起来,但当他们的视线落到她手里的罐子上时,又惧怕那蛇会出蹿出来咬他们,几个人就这么僵持住了。
快跑呀,跑!她回过神,知道现在要是不跑的话,那人只要一死,她就是杀人凶手,那这辈子可就完了,抱紧罐子,她转身撒丫子就跑。
“她跑了——快追呀!”
几个家丁在她后面穷追不舍,她个子小,又是个女人,哪跑得过人高马大的家丁,没一会就看着要被追上了,她只听见呵骂声离她越来越近,也不敢回头看,见巷子就钻,边跑边对罐子喊道:“小白,快,被抓住我们就完了!”
在跑到一个拐角的地方时,白光一闪,小白变回人型以后环住程萌羽就往旁边的高墙里翻,这一连贯的动作也不过弹指间的事,待那几个家丁追过来之时,那巷子里哪还有半个人影。
几个人面面相觑,见鬼了?这巷子明明是个死胡同,人怎么会凭空不见了的?暗呼邪门,几人不敢多停留,灰溜溜地走了。
竖耳听着外面的动静,发现人已经撤走,程萌羽才捂着脸蹲下身子呜呜地哭了起来。
“哭什么!他死不了!”小白第一次见她这么哭,心里闷闷的,难受得很。
“真的?”猛地抬起头,她一双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这会正用希翼的目光望着他。
“恩。”他自己的毒难道还控制不了吗,那点分量的毒也就是看着吓人,死是死不了的,最多也就是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
“那就好,我们快回客栈收拾东西先跑路吧。”她顿时就破涕为笑,心里的重担一下子全放下了。
“二位,我想你们暂时是走不了了。”男子的声音从高墙上传来,带着点遗憾,似乎为阻挠他们跑路很是抱歉。
他们两人俱都是一惊,顺着声音抬头一看,只见那人背着光站在高墙上,看不清脸,但那结实修长的身材和浑身所发出的气势却让他们感觉很不妙,这人是谁?
第一卷人界篇第十九章城主府
似看出他们的疑问,那人道:“奉城主大人之命,请你们二位到城主府有事相询。”
城主。。。。。城主应该算个大官了吧,请他们去要干什么?她心里害怕,不由自主地拉紧了小白的手。
小白感觉到自家小娘亲的惧意,心头一怒,想都没想就一个飞跃往那墙上之人扑去,程萌羽待要阻止,已是不及,两条身影已经在那高墙上缠斗起来。
小白没有经过专门的训练,打起来也没什么章法,唯有见招拆招,见缝就攻,好在他体质不同常人,身手非常灵活,一时间和那人也打了个平手。但是时间长了,他就渐渐显出败势来,毕竟年纪尚幼,经验不足是个问题。
眼见小白被那人击中好几次,程萌羽在下面急得团团转,那个心疼呀,打小白出生起,她就把他当宝贝似的供着,平日其他人摸都摸不得,现在居然被人这么打。
“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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