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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公卿(完结+番外)第26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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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眼,车帘再次掩上。

陈容闭上双眼,开始从车轮声中,计算着路程。

约二刻钟后,马车停了下来。

两个婢女提着陈容走下马车,她们把她扔入一个装饰简洁的房间。

把绑着她的绳子解开后,两女把门一锁,掉头离开。

陈容活动了一下麻木的双脚,慢慢站起。

这个房间虽然简洁,却有一个榻,还有几,同时有门有窗,只是那窗户,被牛皮蒙住了,黑糊糊地让她看不到外面。榻后还有一个小门,小门内,只放着一个马桶。

她听了听,从脚步声可以听出,外面至少有四个护卫。

见到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的,陈容松了一口气,她走到榻上,倒头便睡。

她当然睡不着,睁着双眼,听着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听着哇呜声,时间也过得很快。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低语声传来。陈容听到终于有人说话了,心下一动,连忙轻手轻脚地站起。摸到门边侧耳倾听起来。

“应是睡了吧?”

“都要天亮了,她一个小姑子折腾了大半宿,肯定睡了。”

第一个声音诧异地问道:“听你这口气,还认得这小姑子?”

第二个声音有点沙哑,他嘎嘎低笑起来,“当然认得。你不知道,这南阳城的小姑子虽多,可没有一个比得上房中这人。啧啧,那屁股那奶,啧啧,一看就让人连骨头都酥了,要是能睡一睡,死了也值。”他滛笑起来。

这时,第三个有点沉闷的声音传来,“别说了,主母交待过,不许说话的。”

第一个声音嘿嘿一笑,低声说道:“她又跑不掉,说一说有什么打紧?”顿了顿,那人嘀咕道:“再说,她也睡着了。”

见那沉闷的声音没有喝斥他,第二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是啊是啊,有什么打紧?说起来真是可惜了,听荭姐说,主母说了,先管哥两天,如果没什么事,便给她一根白练。”

听到这里,陈容打了一个哆嗦!那个阮氏,竟是要置她于死地?而且,她还要弄成她是自杀的样子?

外面的声音还在传来,这一次开口的,是那沉闷的声音,他显然有了兴趣,语气有点点激动,“是啊。”他压低声音,砸吧着嘴说道:“你们不知道,荭姐说了,到那时我们可以尽情的玩,便是玩死了也不要紧。”

这话一落,三个惊喜地低叫声同时传来。

沉闷的声音立刻低喝道:“低声!”

安静片刻后,他压低声音,砸吧砸吧地笑道:“当然,要是能逼得她自己自杀就更好了。

我听荭姐跟菇娘说,一个小姑一晚不归,也不知遇到了什么。回家后想不开,说出去谁都会信。”

再一次,四个滛笑声同时响起。

陈容坐了起来。

黑暗中,她只是冷冷一笑。

转眼,东方亮了。

转眼,远处的喧嚣声不绝于耳。

转眼,光亮从西侧传来。

时间流逝中,一直都没有人给陈容送饭来。

终于,在房中光亮暗下时,房门吱呀一声,给打了开来。

一个婢女提着竹篮,出现在房门外。她朝着坐在榻上,双眼警惕地盯着自己的陈容望了一眼,把竹篮一放,二话不说便把房门重新关上。

只是一眼,陈容便看到,外面站着四个壮年汉子,他们正滛笑地望着她,直到房门关上。

天又黑了。

青蛙的叫声,此起彼伏,笙乐声随着风,从遥远的地方飘来。

陈容一动不动地坐在床榻上,她的指甲,深深地掐入掌心。她一遍又一遍对自己说着,这一次要是能出去,便是暴露她粗鄙狠辣的真面目,她都要请王弘,请孙衍他们帮忙,出手处置那个阮氏和李氏。

时间还在流逝。

不知不觉中,陈容竟睡了过去。

一身冷汗的惊醒后,房中还是黑漆漆的,外面已没有了什么脚步声。

陈容侧耳听了听,见到外面确实是静悄悄的,连忙赤足跑到门旁,重重推了推。

门被锁得很牢。

她跑向窗户。

刚刚准备推动,外面脚步声再响。

这一响,便是大半个时辰。陈容只得坐回榻上,又晕晕沉沉地睡去。

再次醒来,东方又亮。

昨天那个婢女又来送饭时,太阳正炽热着。

与昨天一样,那四个护卫一见门开了,便挤在一起,色迷迷地盯着陈容不放。一个个砸着嘴,只差流着口水。

婢女锁上门便走了,留给陈容的,是越来越慌乱的心。

她知道这个庄子的,它位于南阳城的北门,很偏远,是个人烟稀少的地方。而且这个转自经常闲置。通过这两夜地倾听,她发现整个庄子中,只怕只有自己和这四个护卫在。

现在,她只能祈祷着,希望着王弘快快脱困,快快记起她这个人……。除此之外,她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了。

如此晕晕沉沉,度日如年的过了三天后。

第四天上午,一阵马车咯吱咯吱的滚动声传入耳中。

一动不动地坐着的陈容,听到那滚动声越来越近,突然的,她从榻上一跳而下,跑到了门边。

这时,那金钗已滚入她的手掌心。

她的手,紧紧扣着金钗,目光则瞬也不瞬地盯着门口。

不一会,马车在院落里停下了。接着,陈三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是不是再这里?”

他的声音有点愤怒,很是高昂。

那个经常跟在李氏身侧的,尖下巴,嘴边长着一颗美人痣的婢女哭道:“是,是。”

她才叫了两个字,便发出一阵‘唔唔’的声音,显然嘴巴被堵住。

陈容一怔,瞬时,一缕希望浮上心头。

一阵脚步声响。

不一会,陈三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温和而亲切,“阿容阿容?妹子,妹子,你在里面吗?三哥来接你了。”

陈容盯着外面,嘴角向下一扯,口里却虚弱的,惊喜地应道:“三哥?是三哥?你来接我了?”

她扑上房门,重重地捶打起来。

陈三郎大喝的声音传来,“还不把房门快快打开?”

“是,是,是。”

一连串慌乱的应答中,房门吱呀一声被拉开。

阳光一入眼,陈容便反射性地审袖挡在脸前。

这时,陈三郎向她大步走来,他一边走,一边心疼地叫道:“

阿容,你瘦了啊,哎,看着小下巴,都尖得让人心痛了。”一边说,他一边抱向陈容。在陈三郎的身后,是几个高大的护卫和婢女,他们有意无意地挡着陈容的视线,似是不想让她看清这庄子。

陈容听着他这关怀的声音,悲从中来,以袖掩脸,呜呜哭泣起来。

陈三郎这时以走到她身边,他盯着她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身,盯着她那黑缎般,虽然关了几天,依然光洁之极的秀发,双手一伸,想把陈容搂入怀中。

就在这时,陈容却是双脚一软,整个人向地上瘫去。

陈三郎一怔,他连忙放下她,一把拂开陈容覆在脸上的长袖。望着她紧闭的双眼,刹白地脸,不由呆了呆。

这时,一个仆人在他身后低声说道:“小姑子欢喜得晕了。”

陈三郎恍然大悟,他连忙叫道:“快,快,把我妹子抱到我的马车上去。”

两个婢女应了一声,上前抱起陈容。在抱着陈容时,他们有意无意,那长袖都放在陈容脸上,挡住了她的眼睛。

她们走了两步,陈容便被颠醒了,她一醒过神,便是啕啕大哭。那哭声,要多响亮有多响亮,要所刺耳有多刺耳!

陈三郎一惊,眉头一皱,不由叫道:“妹子不要哭了。”

哪里知道,他这叫声一出,趁人多呃哭叫声更响了。

这高昂的,尖利的哭嚎声,真真可以撕破人的耳膜。陈三郎大吼一声,见她压根就听不进,不由恼火了。当下广袖一挥,喝道:“抬上马车抬上马车。”

两个婢女扯着陈容刚要塞入他的马车,陈三郎怒喝道:“瞎眼了?让她坐你们的马车!”

“是,是,是。”

两个婢女提着陈容,把她塞上了自己的小马车。

而这个时候,被陈三郎丢到一边,嘴里被塞上布条的那生又美人痣的婢女,则被护卫们提起,扔入了最后一辆马车中。

马车驶动,随着颠覆,那车帘,稳稳地罩着,便是寒风吹来,也不晃动一下。

慢慢的,陈容那尖利的哭声渐渐小了些。

再慢慢的,那哭声渐渐止息。

而这时,马车已出庄子,驶入街道中。

见到耳朵终于清净了,陈三郎嘘了一口气,他向榻后一靠,吞了一口奶,骂道:“娘地,女人一哭起来,连天都要崩塌了!”

骂到这里,他想到自己的事,便把车帘掀开,向另一辆马车温柔笑道:“妹子?妹子?现下可好些了?”

好一会,马车中才传来陈容沙哑安静的声音,“好多了。”顿了顿,她喃喃说道:“多谢三哥。”

陈三郎嘿嘿一笑,转眼,他确实皱着眉头,说道:“三哥来迟了啊,害得妹子被关了好几天。”

他说道这里,恨恨地骂道:“都是那贱婢!她在母亲面前胡乱说话,乱扯舌根。不过妹子放心,那贱婢三哥不会放过她。这次回去后,阿容想打想杀都随便!”

这口气,十分诚挚十分动人。

陈容冷笑一声。如果那天晚上她没有听到几个护卫的私语,也许她也会以为,阮氏只是想关她几天。

冷笑中,陈容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不会放过她。”她声音有点尖利,有点恨苦,“居然是那个贱丵人害我的?三哥,我不要放过她!”

“好好,你不用放过她。”

陈三郎呵呵笑了两声。示意马车向陈容靠近。

他伸着头,凑近陈容的马车,关切地说道:“阿容啊,这几天可真是苦了你了。回去出了口气后,你就好好休息几天。我已经吩咐厨子,会弄些鸡啊羊骨啊,给你补一补的。”

马车里,传来陈容感激不尽的声音,“三哥,谢谢你。”

陈三郎呵呵一笑。

他把头缩回,目光瞟了马车后身影模糊的陈容一眼,暗暗村道:不行,现在急不来。那件事,还是等她养了一天再开口吧。

马车回到了陈府中。

它没有进入陈容的院落,而是直接向陈元所在的院落驶去。

不一会,马车便停了下来。

陈容刚刚走下马车,一阵含糊的呜咽声便传来。只见那生了美人痣的婢女跪在陈元的面前,双后反剪,嘴巴被塞,披头散发的。

她的前面,坐着陈元,而阮氏和李氏,都低着头,一脸愧色的站在下面,一动不动。

陈三郎领着陈容走来时,陈元连忙站起,他迎上陈容,关切地望着她,沉声说道:“阿容,休怪伯父。”

他的语气中,有着沉努。

这时真正的沉怒。

陈容诧异地望向他,陈元脸色发黑,拉得老长,双眼也喷着火。那愤怒的样子,还真地不像是伪装呢。

这时,陈元迎上她的目光,他直直地盯着她,再次说道:“阿容,休怪你伯父。”

语气真有几分诚意。

陈容低下头,虚弱地说道:“伯父言重了。”

“没有言重。”陈元很愤怒,他在原地踱了几步,沉声说道:“不过出门几天,家里就翻了天了。这几个,这几天……”他重重喘了一口气,大步冲到那婢女面前,伸脚便是用力一踢。

这一踢,他用出了十分力道。当下那婢女惨叫一声,向后滚了几滚,便是站在旁边的历史和阮氏,这时也同时打了一个哆嗦,头也更低了。

踢了一脚还不解恨,陈元又冲上前,又朝着那婢女的胸口踢去。”砰”地一声,那婢女被踢哥正着,当下身子一歪,一口鲜血喷出,令得那塞在嘴里的布条,全被染透。

而这厮,陈元还在死命地踢着,他一般用力地踢打,一般咆哮如雷,“一个个都长了眼啊。阿容也是你们可以动的吗?贱丵人,贱丵人!贱丵人!”

陈元虽然不是个士大夫,可也是读过书的人,一直以来,他也努力地表现得温文尔雅的。可这一刻,他竟是凶态毕露。那愤恨之情,哪是伪装得出的。

陈容看向一旁缩成一团的李氏和阮氏,特别是李氏,不由想道:莫非,这件事真没有经过陈元的允许?

陈元死命踢了几脚后,整个人已是气喘吁吁,他停下动作,不住地喘着粗气。好一会,他才挥了挥手,对陈三郎说道:“阿容定是累了,带她回去,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是,父亲。”

陈容刚刚转身,她的身后,陈元压抑着怒火的咆哮再次传来,“你,给我好好的呆在屋子里,没有我的允许,哪里也不许去!”

阮氏好一会才低声回道:“是。”

接着,陈元骂道:“真是瞎了你丵他妈的狗眼!”骂到这里,他怒喝道:“把这女人关起来,关上三天,谁也不许给她送饭。”

这一次,是李氏哭着回道:“夫主。”声音低低,却没有求饶。

随着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陈容已是越来越好奇:难不成出了什么事?陈元竟然舍得为自己出头?还表现得这么勃然大怒的?

第106章奔行千里去求他

陈容回到院落里时,平妪和尚叟等人一围而上,抱着她便是放声大哭。

这时的陈容,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便不耐烦地甩开他们,吩咐准备热汤沐浴。

热汤一会就好了,陈容躺在木桶中,在冉冉上升的蒸汽中,极力放松自己。

她睁大双眼,瞪着屋顶。

以前,她知道陈元一家人不喜欢她,也被陈元再三算计要送人,可那时的她,只有恼,并没有强烈的怨恨。

可现在,她刚刚接到那么一封送她入黄泉路的请帖,回来又遇到这种事——看来,陈元一家,自己已得罪狠了,已没有妥协缓和的可能啊!

对陈容来说,那请帖肯定是陈元一家中的某人伪造的。不然的话,为什么她前脚去赴约,后脚,阮氏和李氏便接二连三的派人来问她行止?再说,她得罪的也只有这么一家子。

想到这里,她眼睛一眯,一股狠煞之气流露于外。

转眼,她又想到了陈元与陈三郎那异常的举动。

不过这事,不需要她寻思,他们今天示了好,过不了几天,应该就会向她摊牌。

在辗转反侧中,一夜过去了。

第二天,又是一个大太阳天,望着外面的天空,陈容与整个南阳街人一样,心中都是压抑的——不知道胡人,会在什么时候前来进攻?

她已叫过尚叟,令他去打探一下王弘和王氏众人地举动。可尚叟打听来打听去,依然是一头雾水。

吃过早餐,望着渐渐升到中天的太阳,一直睡着,好不容易精神好些的陈容,便叫平妪过来,为她准备外出的衣裳。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不一会,一个婢女的声音叫道:“郎主有请阿容。”

是陈元?

陈容站了起来,她抿着唇,冷冷一笑,忖道:这么快就摊牌了?

她应了一声,换上衣裳,跟在那婢女身后,向陈元的院落走去。

院落中经过的,不管是仆人还是士族,都是低着头,一脸紧张焦虑之色。

那走在陈容前面的婢女,是她没有见过的。这婢女低着头,只是闷不吭声地引路。

陈容来到陈元的院落时,一个秀丽高挑的婢女正在台阶上迎着,她见到阿容,福了福,低头说道:“郎主在里面。”

陈容应了一声,提步入内。

宽敞的堂房中,只坐有两个人,主榻上的自然是陈元,而坐在陈元下首的,则是陈三郎。

陈容一进来,陈元便放下酒杯,朝着她细细打量。不一会,他吁出一口气,微笑道:“阿容休息得不错,精神多了。”

陈容低眉敛目,她走到陈元下首,朝他福了福,低声应道:“劳伯父询问,昨晚阿容休息得挺好。”

陈元点了点头,朝右侧下首一指,慈祥地说道:“阿容坐吧。”

“谢伯父。”

陈容坐下后,又是一阵沉默。反正陈容是对方不开口,她便坚决不开口。

好一会,陈三郎的声音打破了平静,他朝着陈容叹道:“昨天三哥来得太迟了,累得阿容受了几天惊吓。”他愧疚地望着陈容,不安地问道:“阿容不会怪三哥吧?”

陈容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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