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到这里,他心神一动,连忙转身,盯着李氏问道:“她是今天回来的?你有没有问过,她为什么会与王七郎同时回南阳?”
李氏轻声说道:“问了,她也不知道七郎会在今天回来,惊喜着呢。”说到这里,李氏掩嘴娇笑,朝陈元抛了一个娇嗔的白眼,“莫阳城那是什么地方?那可是死亡之地,阿容一个小姑子,她有去那里的勇气吗?夫主这话不该问。”
她的白眼,陈元极为受用,他哈哈一笑,伸手摸上李氏艳丽的脸蛋,点头道:“你说得不错,不错。”
这时的他,也不顾婢女在场,左手一伸,便伸进了李氏的衣襟中,他一边轻柔抚搓着那团||乳|肉,一边笑道:“听说王七郎这次带个卿卿回来了,有看到的人说,那卿卿是个丰姿绝世的美少年,不过我们都没有见到,也不知此言是真是假。”
说到这里,他一把扯下李氏的衣襟,在她的呻吟中低头咬上一侧红樱,含糊说道:“既然王七郎有了卿卿,那他对阿容,应该没有什么兴趣了。这几天我来运作一番,把这个不听话的小姑子送了得了。”
在李氏越来越亢奋,众婢越来越脸红耳赤中,陈元的声音中也充满了兴奋,“经过王七郎和南阳王这一弄,阿容的身价那是高得很,不管送给哪个贵人做妾,都是拿得出手的。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利用利用。”
李氏抱着他的脑袋,呻吟道:“夫主所言极是。”
陈容被关了一个晚上,饿了一个晚上后,第二天一大早,便听到一个仆人叫道:“阿容,郎主来见你了。”
陈元来了?陈容一凛,她连忙站起。
被锁得紧紧的房门咔嚓一声打了开来。
五官端方,留着几络长须,一看就是个正人君子的陈元出现在房门口。
陈容一迎上他,连忙福了福,低声叫道:“伯父。”
陈元点了点头,目光由她的脸,转向她的身躯。
他望着站在暗室中的陈容,暗暗想道:这个阿容,长相身材都是绝佳,世间女人,若是长得如她这般艳丽,未免有几分浮华之姿。她却没有,看她这神色这眼光,竟另有几分神秘深远,让看到的人,总有几分看不透的感觉。也许正是因为这一点,才引得南阳王还念念不忘,引得王七郎那样的风流丈夫,也愿意维护她。
想到这里,他伸手抚向下颌的胡须,一脸满意。
陈元的目光,又像评头品足,又像是思量着怎么把她卖一个好价钱。这让陈容十分恶心,她低垂着眉眼,再次福了福,叫道:“伯父。”声音略略提高,带了几分凛然。
陈元收回心神,他走上一步,朝着木屋中望了一眼,转向陈容,慈祥地说道:“阿容啊,你这次不告而别,可让伯父担足了心啊。”
他长叹一声,无力地摇着头,感慨连连,“阿容明明知道,这兵荒马乱的,到处都是贱民,你却为了一个贱奴,不惜以身涉险。就算阿容你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也要在乎担忧你的亲人啊。伯父想到这事,便忧心得睡不着觉啊。”
声音温柔敦厚中,充满着关怀。
陈容被他感动了,她低着头,以袖掩脸,哽咽地说道:“父兄不在,阿容都以为无人牵挂,现在听到伯父这席话,才知道自己错了。”
她再次朝着陈元一福,恭敬地说道:“这种傻事,阿容以后不会再做了,伯父也可不为阿容担忧了。”
语气诚挚,那表情那眼种,比陈元还动情。
陈元似是呆了呆。他朝着陈容盯了一眼,温和地说道:“好了,过去的事就过去啊。阿容啊,你伯母把你关了一个晚上,你可会怨她?”
陈容连忙摇头,急急说道:“阿容是因为不听话,才被伯母惩罚的,伯父千万不要怪罪于她。”
陈元听到这话,抚着长须的动作一僵,好一会他才呵呵一笑,道:“阿容很明事理啊,好吧,伯父便不怪罪她。”
这木屋太小太压抑,陈元站了这么一会,便有点胸闷气短的。他退到外面,对一个婢女叫道:“还不把阿容扶出来?”
那婢女连声应是,快步走到木屋中,把陈容扶了出来。
陈容一出来,便向陈元再次行了一礼,她低着头,声音弱弱地说道:“伯父,阿容有一事相求。”
陈元慈祥地说道:“说罢。”
陈容轻声说道:“这一次,阿容在送走那老仆平妪时,路中曾遇流民。”她说到这里,陈元一惊,连忙关切地问道:“可有出事?”
陈容感激得以袖拭眼,连忙说道:“伯父不要担忧,没出事呢。当时平妪挡在阿容的前面,差一点被流民们从马车中扯下去了。幸好上天眷顾,我们主仆才得以平安得脱。”
她盈盈蹲福着,眼巴巴地望向陈元,求道:“伯父,平妪对阿容情深意重,阿容实在不忍弃她而去。伯父,你让平妪跟在阿容身边吧,求求你了。”
陈元连忙上前一步,把她扶起。在走近时,一股幽香扑鼻而来。陈元一愣,转眼便明白了,这是属于陈容的处子幽香!
他闻着这幽香,双眼大亮,很早以前,他便听说过,有的少女还是处子时,幽香醉人,他一直有听说,可玩过的女人中,愣是没有碰到过。真没有想到,眼前这阿容,还有这么一个优点。好,好,果然是一个极品女人!
他扶着陈容的手不放,陈容暗暗蹙了蹙眉,不动声色地抽回双手。这时,陈元也反应过来了,他哈哈一笑,道:“好,好,阿容不错,很不错。”
他大袖一挥,豪气干云地说道:“那个平妪什么的,你既然不忍,那就继续续放在身边吧。那几个走了的仆人,你还有不舍的,也一并招回。阿容啊,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跟伯父说说!”
陈容站在他面前,听着他口沫横飞地说话,已是一种煎熬。哪里还愿意与他继续废话?当下连忙感激地回道:“没,没有了。”
“那好,阿容你若有所求,随时可以跟伯父说。”
“是。”
“去吧。”
“是。”
陈容一走,陈元也甩袖离去。
走着走着,陈元停下脚步,他回头看向衣裙翩翩,身段优美之极的陈容,望着她那渐渐远去的背影,陈元突然想到她刚才表现出的温驯恭敬,不由向左右问道:“你们说,这个阿容是个什么人?”
跟随他左右的仆人们一怔,相互看了一眼,讷讷着不知如何回答。
这时,陈元已收回目光,他喃喃说道:“管她有什么诡异,不过是个小姑子而已。”说到这里,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哈哈一笑。
这笑声,令得他左右的仆人们一愣,他们相互看了一眼,都是一脸糊涂。
第086章陈元受辱
陈容回到院落中。
平妪一看到她走近,急急迎上,唤道:“女郎。”目光中忧心忡忡。
陈容朝她点了点头,道:“无事了,郎主允你留在我的身边了。”
这话一出,平妪欢喜之极,她连连说道:“郎主果然是个心善的,郎主果然是个心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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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善?陈容暗中冷笑一声,朝里面走去,她一边走,一边疲惫的说道:“给我烧水,我要沐浴了。”昨天被关在那屋子里,她睡没睡好,整个人一直处于紧绷中,急需要热水来舒解舒解。
平妪连声应是,转身吩咐起另一个婢女来。
等待的这一会功夫,陈容回到自己的房中,静静的坐在塌几上。
转眼几天过去了。
这几天,南阳城人最大的话题,还是王七郎的平安回来。
听着四周的人不断的议论着王弘,陈容想起了陈元看她时,那古怪的笑容和态度,心下不安,便坐上马车,向街中驶去。
至于上得街后,要不要找到王弘,请他帮自己说说话,陈容一时还没有办法决定。她主要是担心找王弘帮忙的结果是,自己被一辆马车无声无息的送入他的后院……
街道中,依然是人声鼎沸,欢呼声,笑谈声不绝于耳。
陈容的马车,穿梭在这些笑语欢声中,听着这些人声,晒着暖洋洋的冬日,陈容直到现在,还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就在这时,一个惊叫声传来:“那是什么?”
陈容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的四周,已是惊呼声四起,有人颤抖叫道:“那是莫阳城,那是莫阳城!”
莫阳城?
陈容一凛,迅速转头看去。
这一看,她也呆了。
只见西北方向,十数柱黑烟滚滚冲入云霄。今天太阳晴好,蓝天白云中,这滚滚浓烟此起彼伏,煞是触目惊心。
一阵惊叫后,几乎是突然的,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
这年头,纵使少数没有见过战火的,多少也听过。他们都明白,会出现这种现象,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胡人在纵火焚烧莫阳城!
无比的安静中,一个颤抖的声音传来,“才,才跑出了十几户士族,千数百姓啊!”
另一个中年人的声音也暗哑的传来,“莫阳城主也没有得脱吧?”
他们说到这里,再次哑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压低的歌声响起,“浓烟滚滚,白骨堆雪,河水滔滔,满塞残冠。孙刘何在?阿瞒何在?当年汉家英雄拼杀尽,今日胡儿焚祠堂!”
歌声中,满满都是沉痛,都是绝望。
那歌声一起,人群便是一静,转眼,呜咽声四起,转而,越来越多的人合了起来,“孙刘何在?阿瞒何在?当年汉家英雄拼杀尽,今日胡儿焚祠堂。”
越来越响亮的歌声中,充满了众人对昔日英雄的渴望,期待,充满了对今日现状的无力,绝望……
这歌声,听得陈容也红了眼眶,她咬着唇,低哑的对驭夫唤道:“走吧。”
“是。”
驭夫的声音中,亦满是哭腔。
当马车驶动时,歌声又起,“前日洛阳,今日莫阳,明日南阳……”
陈容才听了一句,便大声命令道:“驶快些。”声音沙哑之极。
驭夫把马鞭一甩,吆喝声中,马车向前冲而去。
转眼间,马车便把那绝望无助的歌声给抛到了身后。
南阳城中,这时刻都变得安静之极,没有声音,不是呜咽,便是悲歌。每个人都在望着莫阳城冲天的浓烟处,有的甚至跪了下来,乞求苍天的相助。
在这种情况下,陈容哪里还有心情闲逛,她令马车向陈府驶回。
刚刚下得马车,一个婢女便急急走来,她一看到陈容,便欢喜的叫道:“陈容回来了?郎主找你呢。”
陈元找我?
陈容一凛,她停下脚步,盯着那婢女问道:“不知郎主找我是为了何事?”
她的语气中,有一种异常的僵硬。
那婢女诧异的望了她一眼,道:“说是今晚刘府举行夜宴,郎主要带你和阿微出席呢。”
陈微也去?
陈容暗暗松了一口气,不过她的语气依然因为警惕,有点无礼,“还有谁?”
那婢女收起笑容,道:“女郎还是快快洗沐,准备赴宴吧。”说罢,她身子一转,再不向陈容看上一眼,扭着腰就走。
走了几步后,陈容听到她嘀咕道:“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这个婢女,一看就是阮氏院落里的,所谓仆因主人贵,她们这样身份的婢女,看不起她一个小庶女,那是寻常事,陈容实在习惯了。因此,她听了这话,也只是盯了那婢女一眼,便急急向院落里走去。
洗沐时,平妪一边给陈容梳理着秀发,一边说道:“女郎休要担心,你把老奴带回来,郎主都没有计较,那说明他对女郎上了心啊,今晚的宴会,定然是想让你与阿微她们一样,认识一些青年才俊。”
陈容蹩着秀眉,没有回答。
平妪见她还是不开心,目光一转,瞟到了她外露的肌肤。陈容骨骼细小,肉肉多,肌肤在水光中,于十分的丰润白嫩中晕红隐隐,妖媚的很。
平妪望着望着,突然低叹一声,苦着脸说道:“女郎就是生得太妖了,若再瘦一些,苍白一些,定然更能得到郎君们的喜欢。”
瘦一点,苍白一点,这种病弱的美,叫梨花之姿。若是五官精致,肌肤又苍白得近乎透明,再加上几分才情,便在建康,也会受到世人的追捧。比起那种女郎,陈容真是输在先天上。她这种长相身材,与高洁,超尘脱俗还真是挂不上钩。
陈容没有理她,她从浴桶中站起,伸过丰腴白嫩的手臂,从平妪的手中接起那套淡蓝色,镶着紫色边纹的裳服穿上。
这套裳服一套,陈容的艳丽中,便添了一份文静优雅。她赤足踏上木屐,一边拂了拂湿淋淋的长发,一边说道:“便是能得到郎君们的喜欢,我父兄不在,自己又是这个身份,一样没有人会正眼看我。”
这话一出,平妪不由长吁短叹起来。
陈容走到纱窗处,她望着那渐渐西沉的夕阳,轻声说道:“妪,若是孙小将军他,身份再低微一些,便与我一般样,可有多好?”
平妪频频点头,又长吁短叹起来。
陈容望着那华艳艳的夕阳光,望着那染透了半边白云的彤红,眼前不由浮现了王弘的影子。
不过他的影像刚刚浮现,陈容便摇了摇头。至于冉闵的影子,她是断然不许它浮现!
今晚大摆宴席的刘府,那身份着实不一般,他们是汉王室的嫡系,那骨子里的血脉,可以说是高贵得不能再高贵了。
陈府的马车到达时,刘府广场上已经停满了马车。
陈元率先走下马车,在婢女的扶持下,向前缓步踱去,在他的身后,跟着亦步亦趋的陈微和陈容。
这一次陈府来的女郎,便只有她们两个,郎主只有陈元一人。
望着川流不息的人群,陈微紧紧地握着陈容的手,她双眼明亮明亮的,娇美的脸上,红晕隐隐。
陈容朝她看了一眼,忍不住再次问道:“阿微,你说你父亲叫我们两个前来,是何缘故?”
陈微的指甲,深深插入她的掌心,她没有回头,只是说道:“进去后阿容不就知道了?”
就在这时,一阵喧嚣中,陈元率先踏入殿中。
两女见到四周的士族如流水般涌入,生怕走散,连忙不再交谈,紧跟而上。
陈府在南阳城是一等一的大府,陈元一上前,便向左侧第二排的塌几走去。
他刚刚走近,还没有坐下,一个刘府的仆人上前挡住了他,清声说道:“陈家郎主,你们的位置在这里。”
他领着陈元,向左侧第四排位置走去。
陈元不走了,他端方的脸一沉,怒道:“这是谁的意思?你家郎主么?”
如这样的场合,虽然人流挤挤拥拥的,可每一个士族,都自觉的表现得雍容得体。此刻陈元这么沉着脸,虽然声音不大,却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从来贵族,脸面都是排在第一位的。他们朝着那排位望了一眼,同时明白过来。
那刘府仆人约莫三十来岁,生得白净体面。他朝着沉怒的陈元望了一眼,只是一眼,他这目光中,却多多少少有着轻视。
本来,陈元还只是有着愤怒,此刻看到他那轻视的目光,那愤怒立马升级成大怒。
在他涨红着脸,准备咆哮时,那仆人指着左侧第一排,慎而重之的施了一礼,笑道:“这位置,是给琅琊王七的。”
陈元兀自盯着他。
那仆人又指着第二排,道:“这位置,是给冉闵冉将军的。”
他指着第三排,朗声道:“这位置,是给孙衍孙将军的。”
说到这里,他斜睨向陈元,反问道:“郎主以为,这三人,谁应该在你之下?”
陈元指着孙衍的位置,冷声道:“便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便也有资格居我陈府之上?”
“是陈府郎主你陈元之上!”顿了顿,那仆人白净的脸上,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来,他说道:“如果是陈公攘前来,他自是有资格坐在第三排。不过陈公攘是忠厚长者,也不至于与我这个下个争什么第三第四!”
陈元大怒,他喝道:“你,你这贱奴!”
那刘府仆人抬起头,广袖一甩,傲慢的说道:“我是贱奴,然而,我是刘府之奴。郎主要是想生气,还是回你陈府吧。”
说罢,他转身就走。
陈元没有想到,刘府一个小小的仆人,也敢不把自己放在眼中,不由大怒,他涨红着脸,喘着粗气,好不容易平静一些,便对上四周看热闹的,讥嘲的目光。
陈元的脸更红了。
这时,有几个声音飘入了他的耳中,“这个陈子术,虽然生得一副好相貌,却是个汲汲营营,奔波事务的庸碌之辈。听说他为了向南阳王求一个官职,都送了一个女儿给南阳王了。”
“当真?看来是一个庸俗小人。”
“小人倒不见得,不过伪君子倒是真的。”
在这贵族满堂的时候,那些议论声轻飘飘而来,毫不客气的传入了陈元的耳中!
听着听着,陈元的脸已经越涨越红。
一旁的陈微,眼睁睁看到父亲被辱,她涨红着脸,含着眼泪向陈容连连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往日我父亲?br/
媚公卿(完结+番外)第1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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