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大二小的三个身影,一近前便跳下马翻身跪下,朝着王弘和陈容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清亮地唤道:“父亲,母亲!”
王弘低着头,望着三个儿子,微笑道:“好,起来吧。”
至于陈容,已从一旁冲出,她来到三个儿子面前,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眼眶一红,流着泪想说什么,却一个劲的哽咽。
这时,她的衣裳被人扯了扯。
陈容怔怔回头,不等她看清,身后那小小的人影已把她拉后,然后,她挡在了陈容面前。
仰着头,冷峻冰雕般的王昀认真地打量着三个哥哥,只见她伸出小拳头,先是握紧,然后伸到三个兄长面前,朝着他们高大的身躯比了比,又朝着他们比自己大了不知多少的拳头比了比,再然后把自己的拳头收到眼前瞅了瞅。再然后,她老实地松开拳头,把手负在背后,冷着小脸,若无其事地踱到陈容身后,重新把她一推,让她站回了原处。
小娃儿这个举动,既突兀又古怪,双胞胎相互看了一眼,率先向母亲问道:“母亲,她是谁?”“天邪,母亲,她便是小妹?”
王夙是最先叫出来的。他堪堪吐出小妹两个字,咽中便是一哑,然后他伸手指着娃儿的脸,几乎是突然的,放声大笑起来。
王夙一笑,王凌也跟着大笑起来,只是王轩,唇角抽了抽,保持着他做为大兄的威严。
双胞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中,娃儿脆生生的,冷峻的声音响起,“你们笑什么?”
双胞胎止住了笑。
他们同时看着王弘,对上父亲宛如春风般淡然的脸,双胞胎嘿嘿一笑,王夙说道:“父亲,她便是我那个英武的妹妹吧?”“恭喜父亲如愿以偿,恭喜恭喜。”“南山方圆千百里,雄峻的山水无数,父亲何不再接再厉?”“休要如此说话”说这话的,是王夙,他负着双手,学者王弘的摸样,慢条斯理的踱着步,嘴里却叹道:“天意如此,天意如此!”这语气,依然是学者王弘的。
这时娃儿仰着头看向陈容,认真地问道:“他们在笑什么?”
双胞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中,娃儿脆生生的,冷峻的声音响起,“你们笑什么?”
双胞胎止住了笑。
他们同时看着王弘,对上父亲宛如春风般淡然的脸,双胞胎嘿嘿一笑,王夙说道:“父亲,她便是我那个英武的妹妹吧?”“恭喜父亲如愿以偿,恭喜恭喜。”“南山方圆千百里,雄峻的山水无数,父亲何不再接再厉?”“休要如此说话”说这话的,是王夙,他负着双手,学者王弘的摸样,慢条斯理的踱着步,嘴里却叹道:“天意如此,天意如此!”这语气,依然是学者王弘的。
这时娃儿仰着头看向陈容,认真地问道:“他们在笑什么?”
在女儿清澈的目光中,陈容侧过头,目光游移着。
王轩走上一步,低低喝道:“闭嘴!”
两字一吐,两个弟弟果然闭紧了嘴。
王轩上前,他来到妹妹身前,屈身蹲下,他伸手搂着妹妹,压低声音,温柔地唤道:“昀儿,我是你大兄。”
王轩这人,从小便生的妖,到了现在,那容色之美,已是超过世人想象。因他一直在脸上戴着一副木制面具。这面具做得相当古朴,古朴拙劣的面具,配上面具下那媚光流露的凤眼,以及下半截露出的鼻梁和薄唇,直有种奇异的,妖和冷相溶的气质。
王昀看着王轩,脆生生地唤道:“大兄。”
见妹妹毫不躲闪地看着自己,似乎自己戴了面具,在她来说是稀松平常的事,王轩笑道:“昀儿,想不想取下大兄的面具?”他的声音,于清脆中透着微哑,很是诱惑人心。
王昀摇了摇头。
王轩更好奇了,他搂着小妹随意地问道:“刚才昀儿在哥哥们面前晃拳头,是什么意思?”
王昀脆生生地回道:“我应了母亲,见到你们一人给上一拳。”她俊逸精致的小脸上,露出一抹为难,低着头,王昀奶声奶气地继续说道:“可我看了一下,你们的拳头比我的大,父亲说过,不要用自己的弱处去攻击别人的强处。我想了想,只好对母亲食言了。”
在王轩三人的呆怔中,王昀扁了扁嘴,她转向陈容闷闷地问道:“母亲,这事等昀儿长大些再来。”一边说,她一边挣脱王轩的怀抱,径自走到马车旁。伸手拾起那柄寒森森的短剑,小女娃一边抱着剑,一边爬上了马车,然后,她拉上了马车。
就在这时,双胞胎反应过来,他们同时叫了一声,竟是一左一右扑向王昀。
两兄弟同时冲到马车旁,同时把车帘一掀,同时伸手抱向王昀。
王夙陪着笑,他讨好地唤道:“妹妹别恼,你给二兄抱一抱,二兄给你打一拳,可好?”
王凌也在一旁低声下气的,“昀儿昀儿,过来让我抱抱。”
对双胞胎来说,他们讲理的同时,手从来不闲着的。因此,他们一边哄着,一边快手快脚地把王昀手中的短剑扯下扔到一侧,一边把她强行抱到了怀中。
王夙抱着妹妹,把她朝着头顶一举,笑逐颜开地叫道:“昀儿昀儿,到了建康,二兄带你去玩儿。”
王凌在一侧接近妹妹,他把妹妹骑在肩膀上,一边晃着她的小腿,一边吆喝着跑了开来。
远远的,两兄弟欢笑声不断,倒是被他们哄着宠着的小女娃,这时歪着头,水眸扑闪着,好奇地打量着他们,安静得很。
王轩则走到陈容的身边,他偎着母亲,一边习惯性地给她揉搓着肩膀,一边轻言细语的埋怨道:“母亲,妹妹是个女娃,你怎么让她又是玩剑又是打人的?难不成你们还真准备把她培养成个英武的?”
说到这里,他瞟了一眼父亲。
陈容苦着脸,她讷讷说道:“我也不知道,有些话我就是随意说说。当时你们听了都不在意,她却记着了。”
她的脸都快苦出水了,“那柄短剑是她自己让护卫铸出的,铸剑时,她还在守在外面守了一整天,剑刚成型,她便当宝一样护着。”
说到这里,陈容眼巴巴看向儿子,期待地说道:“轩儿,你可有法子改变你妹妹?”
王轩没有回答,他看向了父亲。
对着云淡风轻的父亲,王轩嘴角一扬。
他看向苦着脸的陈容,悠然一笑,轻松地说道:“母亲可是担心她以后嫁人?”他看着陈容,淡淡地说道:“母亲多虑了。她是琅琊王氏的嫡女,又是父亲和我们兄弟三人护着,就算是天塌下来,也压不着她。。。。。。便是不好嫁人,找个合意的入赘便是。”
这个儿子就是贴心。
陈容放松下来,也是,昀儿可不是自己,她地位尊高着,便是这一辈子不嫁人也是可以的。自己真是白担心了。
番外烦恼啊烦恼
陈容仰头看着儿子,见他对着家人都戴着面具,那神态中,已是浑然忘记了自己显示的不是真面目。看来,他戴面具的日子不短啊。
想到这里,陈容不免想到:“”当初七郎对上轩儿的脸总是叹息,我还怪他多想了,现在看来,宁可轩儿长相普通些。
这时,车队以继续前行。
王轩跳上陈容的马车,一边倚着母亲低语,一边不时回答父亲的一些话。
另一侧,双胞胎对妹妹是越看越喜,越玩越快活。时不时地一阵吆喝声传来,陈容抬头一看,双眼瞪得滚圆。
只见骑在马背上的王夙,举着自己小妹朝着天空便是一抛,孩子娇小的身子在天空中划出一个弧度后,被急急策马而来的王凌准确的接住。就在妹子入手的那一瞬间,三个笑声同时传来,这笑声,除了王夙王凌的。便是王昀的。
王昀向来冷峻,此刻却咯咯笑得欢乐,直如一个普通的小女娃。
看着两兄弟当玩物一样抛来刨去的女儿,陈容蹙起眉头叫道:“轻点,低一点。”虽然以她练过武的身手来看,两个儿子身手远在她之上,可她就是担心他们失手。
回答她的,不是双胞胎,而是小娃儿,她奶声奶气地叫道:“休听母亲的。。。。。。她最是胆小,一点也不似大丈夫。”
妹妹这话一出,王夙乐道:“母亲是妇人,当然不是大丈夫。”“难不成,昀儿便是大丈夫了?”
王凌这句话,让王昀歪着脑袋寻思起来,他水灵灵的瞪着大眼睛转了转,认真点头“父亲说昀儿是个英武的。我既英武,自是大丈夫。”
这话一出,嗖嗖嗖,三双眼睛同时看向王弘。
对上儿子们忍俊不禁的表情,王弘轻哼一声,他伸手揉了揉额头。想到:便是阿蓉说的那样,这孩子总是该听的听不进,不该听的记得牢。
见双胞胎又玩开了,陈容转过头来,她对着王轩唠叨道:“我儿已十七了,可有中医的女郎?”
王轩低下头来。
对着母亲,他凤眼一挑,淡淡的。清冷的说道:“中意的女郎?母亲用错词了。天下女郎不过如此,那能用039;中意039;两字。”
事实上,做为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他这句话很平常。
可不知为了什么,陈容心中却是咯噔一下,忍不住小小声地问道:“那除了女郎,轩儿还中意什么?”
一语吐出,王轩凤眼瞪来,王弘侧头也向陈容瞪来。
下意识的,陈容缩了缩投,老实地低下了头。
王轩哼了一声,恼道:“母亲,这话若是别人说的,孩儿非得让他躺上三天不可。”他气呼呼地瞪来,“儿是母亲的儿,难不成有什么喜好,母亲还不知道么?”
陈容听到这严厉地指责,再次缩了缩脑袋。
王轩的郁气还没有散,他咬牙说道:“儿与父亲一样,乃堂堂丈夫,那种男色娈童之事,最是不喜。”
陈容连声应道:“是,是是。”简直成了应声虫。
王轩还在恼着,他又瞪了母亲一眼,嗖地一声,取下面具。
随着这面具一取,十七岁的王轩,脸白如玉,他一双斜长的凤眼,一下子变得华丽耀眼起来。
也许是常年戴着面具,十七岁的王轩,脸白如玉,他一双斜长的凤眼,便是冷漠着,一瞟一转之间,也是波光流荡。
他的五官轮廓,完美到了极点,这种遗传于王弘的完美高贵,再配上他眉眼间的艳色,组成一种罕见的容光。
五年前,王轩虽然艳美,可毕竟稚气犹存,看起来便是一个美丽到了极点的少年。可现在,他眉如剑,眼神冷厉,唇轻轻抿起,整张脸,便如精雕出来的山水,绝美逼人的同时,也气势逼人。
这样的长相,只怕走到哪里,哪里便会变得鸦雀无声。
王轩取下面具,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陈容,恼火地说道:“母亲。儿现在这模样,可是堂堂丈夫?”
陈容忙不迭地点头,用力地点着头,心中暗暗叫苦:她也不过是那么怀疑了一下,轩儿至于恼成这个样子吗?
王轩见母亲苦巴巴的摸样,轻哼了一声,决定放过她。
从小开始,王轩便是个聪明多才的,他已习惯与父亲一样,对母亲做的事不放心,总要暗中拾掇一番。这样处惯了。他在陈容相处便少了敬畏,像朋友更多过像母子。
教训了母亲一番,见她认错态度良好,王轩轻哼了一声,头一低,把脸搁在她的颈窝里嘟嚷起来。“母亲,我最恨被人认做断袖。”
他抱怨道:“父亲担忧得对,儿最不应该的,便是长得像母亲。”
陈容嚅嚅道:“母亲又不是有意的。”
她苦着脸,喃喃说道:“你们四个,你父亲都不满意。可自从生了你妹妹后,你父亲似是认命了,也不再看山水了。”
王轩哧地一笑,讥嘲地说道:“那是,他想英武的,上苍便给了他一个英武的,奈何却是女儿。当然认命了。”
他虽然嘲笑着,声音却是压得很低,分明是不想让策马而行的父亲听到。
母子俩走走笑笑,时间也过得飞快。半个时辰后,双胞胎也玩累了,他们策马过来。王夙双手一抛,便把妹妹扔给了马车中的王轩。
王轩一手接过,头一低,便对上妹妹水灵灵的墨眼。她对上大兄,显然被他的长相震住了,伸着小手抚上了他的脸。
一边抚着大兄的脸,王昀的双眼一边好奇的扑闪着。好一会,她在他的衣襟处蹭了蹭,伸手楼上了王轩的颈项。
这时,陈容伸手过来。
刚一伸手,娃儿搂着王轩的手一紧,闷声叫道:“不要母亲。”
陈容笑道:“昀儿,你大兄累了,还是母亲抱吧。”
“不要。”
王昀一边脆生生的回答,一边伸手摸上大兄的脸,突然的,她认真地说道:“大兄好看,我嫁你吧。”
这话一出,四下一静。
陈容叫道:“昀儿休得胡言,过来,母亲抱。”
与她的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王夙王凌闷闷的声音,“昀儿不好,二兄对昀儿这么好,昀儿都不说嫁。”“昀儿太让三兄伤心了。”
听到两个兄长的抱怨声,王昀依然紧紧搂着王轩,她的小脸贴着大兄的脸,眨着眼睛清脆脆地说道:“父亲常言,要做就做最好的。大兄最美,昀儿要嫁最美的。”刚说到这里,她又补充道:“不对,是娶,昀儿要娶最美的。”
番外故人
听到这个娶字,王轩一僵。
他的脸色有点发青。瞪着自己小妹,他唇抿得紧紧的,认真地说道:“昀儿,大兄乃大丈夫。”
突出这几个字后,他板着脸,把娃儿塞到陈容的怀里。
这一次,娃儿没有挣扎,她安静地伏在母亲的怀里,歪着头打量着大兄。
在马车驶动中,她扁了扁嘴,又扁了扁嘴,然后低下头去。
感觉到女儿贴在颈窝的气息有点闷闷的,陈容忍笑道:“”昀儿不开心了?
娃儿紧揪着她的衣襟,却不回答。
陈容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朝女儿的脸上细细瞧去。
刚一瞧,娃儿便啪地一下打掉她的手,继续老实地贴在她的颈窝中。
好一会,娃儿奶声奶气地唤道:“大兄。”
见这个赌气的娃儿竟然主动开口,陈容和王轩都是一惊,王轩低笑道:“不恼大兄了?”
娃儿039;恩039;了一声,道:“昀儿顶天立地,不为美人生恼!”
声音一落,王轩绝美的脸刷地铁青铁青,而外面侧耳倾听的双胞胎,同不约而同地放声狂笑起来。
笑声激荡,传得天地间一阵山鸣谷应。
这时,正是走到三条官道的交汇处,这个队伍里面传来的大笑声,引得路人频频回眸。
五十步外的歇脚亭里,一个戴着斗笠的汉子顺声瞟了一眼。
便是这一瞟,他便是一怔。
盯着那缓缓而来的车队标志,他低哑磁性的声音徐徐传来,“琅琊王弘?”声音复杂莫名。
站在他身后,一个文士打扮的瘦弱青年闻言,朝着车队细细看了一眼,凑过来低声说道:“正是琅琊王弘,听说王氏不稳,力邀他下山。”
说到这里,文士笑道:“主公纵横驰骋,只怕不曾注意这些晋人的小小名士。”声音中,有着说不出的引以为荣。
斗笠下的汉子,却似没有听到一般,他静静地看着那越来越近的马车,低低的,沙哑地问道:“王弘下山了?那他的妻儿?”
“儿子?”文士的声音更沙哑了,他低低重复道:“她的儿子?”
怔怔地看着那越来来越近的马车,汉子突然伏几而起,纵身跃上马背。
他一动,亭里的十几个汉子同时站起。
那汉子头也不回,只是淡淡说道:“你们呆在这里。”
说罢,他策马奔出。
见他直直地朝着琅琊王氏的车队冲去,那文士惊叫一声。道:“不好,主公不可!”他说到这里,也翻身上马,急急跟去。
话说那汉子策马来到路旁,也不知想到什么,他停了下来。
侧过头,他一动不动地杵在那里,仿佛有着千年的寂寞。
知道车队经过时,他才缓缓回头。
便是这般微微侧头,他目不转睛地看向车队中间。
中间,是几辆华贵的马车。
马车旁,白衣胜雪的王弘,和两个俊美犹过于他的双胞胎少年,策马跟随,说说笑笑的。
至于他们围着的那辆马车中,端坐着一个绝美的少年,少年正倚在一个妇人的肩膀上,倔强的神情中透着浓浓的依赖。
那妇人的手里,还抱着一个俊美的小男孩。
汉子轻轻抬了抬斗笠,看向了那妇人。
十七年了。
足足十七年了。
她还是那么艳美,仿佛开得最盛的那朵月季。朝着太阳,朝着春天,肆无忌惮地展现她的华和媚。
与以前不同的是,她的脸上身上,不再有青涩的痕迹,她已经熟的透了。
她的神态是安详的,曾经那双总是波光荡漾的媚眼,也不见尖锐,
她的脸上,眼神中,只有平和,只有安详,只有一种被宠惯了的猫儿才有的懒散。
似乎,她已有很多很多年不曾见过阴暗,她已经忘记了她的利爪,她也不再拥有她的尖锐。
似乎,她只记得向着太阳舒展她的美丽和自在,似乎,曾经死亦不过如此的生活,在她的生活中彻底远去,剩下的,只有阳光和幸福。
望着望着,汉子发现自己的眼中有点涩。
这是一件奇怪的事,多少年了?他都以为自己不会有眼泪,不会有庸夫俗子的情感了。
他本想策马过去的。
不过看了这么一眼,他突然不像过去了。
这妇人,怎能如此安逸美好?这天下间,处处混乱,厮杀,痛苦和死亡,已是人间的主调,失败和悲伤,充斥整个大地。多少汉族人排着队,衣冠整束地投入河水自尽。
怎么这所有所有的苦难和痛苦,都已与她不再相关?
她怎能活得如此美好?难道她拥有了这世间唯一的一片净土?
寻思到这里,汉子忍不住看向王弘。
十七年了,昔日那俊逸光华的少年,依然俊逸,只是成熟了许多。
望着他,汉子慢慢地,慢慢地低下头来。
便这般站在路旁,便这般站在谁也看不到的地方,汉子朝着王弘略施一礼,以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哑地说道:“满目苍夷,你有大才,却视而不见,然我依然要敬你,你终是护得了这个妇人,给了她一?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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