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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公卿完结+番外完整版第23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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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果然是一个大晴天。天空中那轮白日,照得积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融化。按下来的四五天,一直是大晴天。

这几天,陈容一直呆在自己的院落里,寸步不出的。

这一天,一个婢女跑了过来,对陈容行了一礼,笑道:“女郎,外面有人送来请帖呢。”

请帖?陈容天天都接到请帖,她伸手拿过,随意一瞟。这一瞟,她给怔住了。

上面有一行极俊逸的行书,“午未之交,阳水之滨,湖山之侧,与卿曾约,盼卿再至!”

是王七郎!一定是王七郎!陈容并没有见过王七郎的笔迹,不过与她曾经相约过阳水之滨的,只有他一人。

陈容的心,又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

这几天,她虽然闭门不出,可一静下来,便会想到那张俊美高远的脸,那双浅浅而笑的双眸。

陈容压下心底涌出的轻快,那自拒绝了他的香囊,以为再也不会相见的惆怅更是一扫而空。

她腾地站起来,小脸晕红的大声叫到:“叟,备车!”

她刚刚叫出,平妪便伸头过来,问道:“女郎要出门了?”

陈容犹豫了一下,她垂眸看向塌上的请贴,伸出小手,把那一行字抚了又抚,抚了又抚,这时的她,脸色时白时红,显然挣扎得厉害。

好半响,她慢慢抬头,应道:“是,我要出门。”说出这句话,她便用手按在胸口,喃喃说道:“老是思前顾后的,活着也没有什么趣味啊。”

平妪诧异地望着自宽自解的陈容,好奇起来,她朝着塌上的帖子一瞟。虽是奴仆,平妪因是专门伺候陈容的,这种贴身之仆,也是贵族们的颜面,因此,在陈容父亲地要求下,她也络续识了一些字。

陈容见到平妪朝那请贴看了又看,脸一红,心一乱,伸手便把它拿起,拢入袖中。

她急急向外走去。

现在就是正午时了,马上便到午末之交。

陈容走出时,尚叟正应声过来。陈容一看到他,便叫到:“叟,备马车吧。”

“是。”

天气晴好。

南阳街中,积雪尽化,泥泞处处,只有那些沟壑深处,还有一些白色的残痕。

陈容扶着袖中的请贴,饶是一再拒绝,那红晕还是爬上了双颊。

慢慢的,马车驶出了城门。

马车继续向阳水的所在驶去。

随着时间流逝,四周转为安静,人声渐去渐远。

也不知过了多久,尚叟叫道:“女郎,到了!”

陈容从马车中伸出头来。

这一看,她蹙起了眉头,这里没有人啊。奇怪,上次明明是在这里与王弘,桓九郎他们相见的。

陈容四下张望了一眼,朝着前方人影绰绰处说道:“叟,往那里走吧。”

尚叟应了一声是,驱着马车,向前方驶去。

一靠近,陈容的眉头蹙得更紧了,她望着那些人,道:“也不是。”

尚叟也皱起了眉头,他喃喃说道:“下了大雪刚刚融化。湖中寒风刻骨啊,我就说,王弘他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游湖。”

这话一出,陈容一凛,她马上应道:“叟,掉头,我们回去。”

她这话刚刚出口,一个粗哑的大笑声便从林后的山坡下传来,“美人儿很性急啊,这么早就赶来了。奶奶的,你爷爷差点慢了一步!”

陈容大惊,她急叫道,“叟,掉头。”

一边说,她一边向前一仆,把一出门便习惯带着的马鞭拿到手。

“来不及了。”

这次笑着的,是一个瘦小的汉子,这人苍黄着一张脸,正睁着一双老鼠眼打量着陈容,嘎嘎笑道:“那人说得不错,果然是个尤物。”

他双眼粘在陈容高耸的胸脯上,流着口水嘿嘿笑道:“奶奶的,老子长得这么大,都没有玩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在他说话之时,山坡下迅速地跑出了六个汉子,而早就站在不远处的那二三人,也向这边急急跑来。

尚叟大惊,他连连挥动马鞭,吆喝道:“驾——驾——”

喝声连连中,马蹄翻飞,向前冲去。

可这地面不同于城中,那可是黄土地,刚刚融了雪,地上泥泞甚厚,马车一冲便是一歪,哪里跑得动?

车轮陷在泥中,怎么也拔不动时,那六个汉子,已呈四面包围之势,挡住了马车去路。

尚叟急得汗出如浆,他颤声叫道:“驾,驾——”右手长鞭连甩,已是死命地抽向马腹。

可他越是抽得急,那马车越是颠得厉害,好几次都向一侧歪处,差点把陈容甩下。

这时,那些汉子已把马车扎扎实实围住,他们也不动,只是笑吟吟地看着这一幕,那最先开口的,四十来岁消瘦如柴的汉子,一眨不眨地粘着陈容,欢喜地说道:“美人儿何必害怕?想你们这些女郎,一生只能尝一个男人的味道。这次你可以享受个饱,那是美事啊,怕什么?”

这话一出,哄笑声,嘎嘎j笑声,滛笑声四起。

陈容收起乱成一团的心,绝望地想道:看来,这是上天要收我啊,他知道我是不应该存在于世间的,所以要收了我。

这样一想,她的心静了静。

自从上次莫阳城脱围后,陈容发现自己的心,变得真正坚硬起来。如此刻,想明白没有后路,涌出心头的思绪中,居然没有了害怕。

她抿着嘴,低低喝道:“叟,算了。”

这话一出,尚叟竟然放声大哭,他嘶哑的叫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陈容没有理他。

在众汉子的尖笑声中,她右手一探,从头上取下了那金钗。

把金钗收入袖中,陈容举起马鞭,冷冷说道:“便是要死,也要拖几个人同行才是。”顿了顿,她咬牙切齿的恨道:“只可惜,那个陷害我的背后之人,没有办法对付了。”

眼神煞气毕露,声音既狠且厉。她瞪着那些人,厉声叫道:“是谁让你们过来害我的?何不说出来,让我做个明白鬼?”

一话吐出,那腊黄脸汉子大笑道:“这么美的人儿,当鬼当可惜?当我们的压寨夫人大好啊。”

陈容嗖地转头看向那首领样的瘦子,尖叫道:“是谁要害我?反正我都跑不掉了,何不说出来?”

那瘦子双眼盯向她高翘的玉臀,露着黄牙流着口水,道:“我们见到的,也只是一个操着北方口音的大胡子,那人可没有说,是谁要他来的。”

陈容听到这里,恨声说道:“居然连仇人也不知道?”声音中尽是失望。

在陈容与他们对答时,尚叟还在放声大哭,他握着马鞭的手,已颤抖得不成样。

望着这样的尚叟,望着愤愤的陈容,汉子们继续放声大笑,这时刻,另外的几个人也已经围上,一共九个汉子,把陈容的马车,和陈容、尚叟两人,堵了个结结实实。一共九双目光,都滛秽地锁在陈容的脸上、身上,那嘻笑而来的秽语,更是越来越不堪。

这时,陈容嗖地回过头去,厉声喝道:“哭什么,不过一死而已!”

这喝声一出,尚叟便是一噎。

陈容还在瞪着他,她尖声叫道:“手抖什么抖?我都不怕死,你人都老了,怕什么死?”

尚叟望向她,老泪纵横着。

他之前所以这么痛苦,其中的大部分,是为了陈容。不忍心她因此坠落。现在见她一个小小女郎都不慌乱,心下稍安。

伸袖拭去眼泪鼻涕,尚叟和她一样,也举起长鞭,颤声说道:“女郎所言甚是,大不了一死。”

陈容见他终于平静下来,放松了些。

她转头看向那些贼汉。

那走在最前面的那贼汉,目光转向了陈容手中的长鞭,他咧着黄牙,嘻嘻笑道:“小姑子,这鞭子可不容易甩啊,我看你还是放下吧,仔细伤了手。”

这话一出,又是哄笑声四起。

陈容冷笑一声,忖道:不错,鞭子是很难甩。可真正甩得好的,便会有与人一搏的武力!

汉子们望着艳丽动人的陈容,见到她马鞭握得稳稳的,那笑声是越来越大。

一个黑瘦汉子越众而出,一边大步向陈容走来,一边怪叫道:“奶奶的,我可等不及与美人儿亲近了。”

说话之际,他与陈容越离越近,渐渐的,五步,四步,三步,两步!

黑瘦汉子右手一伸,扯向陈容的马鞭,嘎嘎笑道:“美人儿还是把它给我吧,嘎嘎。”

说话之际,他毛手毛脚地拿向陈容白嫩的手腕。

就在这时!“啪——”地一声,长鞭击过空气发出的呜咽声响过,转眼间,一道鞭影如蛇,闪电般地击向那汉子!

这一鞭,且准且沉,这哪里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郎所能挥出?

黑瘦汉子一惊,他本能地向侧一避,想让开来。

就在这时,长鞭已至!

“啪”长鞭入肉的沉闷声,突兀地响起。伴随着这响声的,是那汉子尖利的惨叫声。

他的惨叫声刚刚响起,只听得‘啪啪啪——’,鞭声挥过长空的响声不断传来。每一次鞭影闪过,响声一起,便是一声惨叫声传来。

“哗——”地一声,一抹红色冲天而起,血如喷泉中,一声人临死时才能发出的惨叫,暮地破空而来,震荡着所有人的耳膜。

紧接着,只听得‘砰——’地一声重物倒地声传来。

所有人都惊住了。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每个人都瞪大双眼,傻呼呼地望着地上那具还有抽搐的躯体。那躯体的颈管已被抽断,颈间鲜血还在外涌,而地上,泥泞与血泊相混,分外触目惊心!

嗖嗖嗖,所有人都抬头看向陈容。

他们看到的,是一个面不改色,冷漠异常的美丽面孔。这个贵族出身的小姑子,在如此处境中,不但不慌不乱,竟还用如此雷霆万钧的手段,生生抽死了一个人!

她见到血,便不会晕么?

迷乱中,已有一些汉子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就在这时,陈容的厉喝令的尚叟清醒过来,“还愣着干嘛?冲出去!”

声音沉沉,杀气森森。

尚叟一凛,不由自主地应道:“是。”他马鞭一挥,一声急喝。

也许是因为这时的尚叟,比刚才冷静些,也许是运气还不错,吗那跃蹄一冲,竟拖着马车冲出了泥泞坑洞,冲向了前方比较坚实的石子路。这地方毕竟是贵族们喜欢游玩的所在,多数路上,都被铺上了碎石。

陈容的马车一冲出,那最前面的汉子怒不可遏,嘶喝一声,“逮上她!奶奶的,逮上她——”

最后一句,已是吼叫。

众汉子清醒过来。

他们同时发出一声嚎叫,扑向陈容,扑向了马车

驭座上的尚叟,此时已汗流如洗。也顾不得擦上一擦,他一边用力地抽着马,一边连声吆喝。

而陈容,这时则转头对上众汉子。每有人冲上来,她便是一鞭狠狠甩去。

她的马鞭上,兀自鲜血淋漓,于阳光下,散着夺目的死光。因此,她这又狠又重地一鞭甩去,便是那个匪首给会急急躲开。

这一躲,他们的速度便是一缓。

如此缓了两三下后,陈容的马车,已冲出五步远了。

就在这时,汉子中,一人厉吼道:“不能让这姑子逃了去。追,一定要追到她!”

声音一落,那首领清醒过来,他大声叫道:“去骑马,奶奶的,我们还有马啊。”

一话吐出,众汉子同时惊醒,同时转身,向他们刚才藏身的地方跑去。

不过半刻钟,六匹马便同时出现在陈容的视野中。

陈容一边望着,一边对尚叟叫道:“叟,注意脚下,万万不可翻车。”

她想,只有不翻车,他们便还有一线生路。

尚叟大叫道:“是。”陈容的镇定感染力他,他这刻的回答,响亮而平稳。

于是,马车向前没命地直冲,在马车的后面,六匹马狂奔而来。

那汉子的首领一边策马追赶,一边嘶叫道:“冲啊——奶奶的,连个小姑子也对付不了,还给死了一人,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得吐出!”

另外五人同时乱七八糟地应和着。

他们的叫嚷声,喊杀声,混着寒风,嗖嗖地刮入陈容的耳朵。

陈容抿着唇,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几个人。寒风吹乱了她的长发,吹迷了她的双眼。

她的心一直抽紧着,双眼眨也不曾眨一下。

这时的陈容,隐隐中竟在想着:幸好有过莫阳城那一曲,不然,我今天不会这么冷静。

马车还在狂奔。

六匹马还在疯追。

本来,按道理那些奔马因为负重较轻,应该早就可以追上马车里。可是他们的速度,一直隔着那么二三十步远,一直赶不上。

没办法,他们的马,瘦得骨头都看得见。而陈容的马,却是精选出来的强壮之马。

半个时辰过去了。

双方的距离,现在已拉到五十步远了。

陈容的马,本是上等的好马,只是这些年养尊处优惯了,一时速度提不上。可论耐力,却是远胜那六匹连粟米也吃不上,只能吃点草,品性低劣的马匹。

看着陈容的马车越去越远,那个匪首哇哇直叫,他大吼道:“追!一定要追上,这么大奶大屁股的小姑,追上就可以玩个痛快!”

这话一出,那五个渐渐生出退意的汉子激动了,他们大叫一声,马鞭连甩,脚尖连踢,策马加速。那匪首还在大叫,“大伙想想那剥成白羊似的美人儿,力道是不是足了些?啊?追!”

吼声中,一个汉子迎着风叫道:“头儿,我们的力道是足了,可马儿不懂这些啊,它们跑不动啊!

另一个汉子也叫道“奶奶的,回去非抽死这玩意不可。连马车都追不上,要它做甚?”

叫声顺着风吹来,尚叟精神大振,他欢喜地说道“女郎听到没有?听到没有?他们跑不动了,他们跑不了。”

陈容一直回过头,一直盯着那些人,那随风吹来的对话,自然也入了耳,她颤着声音,连声应道“是,是,叟,再坚持一下我们就平安了。”

尚叟笑了起来。

他再次长鞭一甩。

马车又加快了两分。

渐渐的,身后的众人越隔越远,越隔越远,饶是他们的大叫声不住顺风入耳,马鞭抽得啪啪作响,可那马力,还是越来越弱,速度也越来越慢。

渐渐地,他们的面目,已开始模糊了,叫出的声音,已听不清了。

陈容大喜过望,回过头来。

她叫道“叟,我们平安了。”

尚叟呵呵一笑,道“平安了啊,平安了啊”最后,声音中已有哭音。

陈容也是红了眼睛。

就在这时,她眼睛一瞟,脸色微变,急叫道“叟,这是哪里?”

尚叟一惊,张望起来。

这一看,他一张老脸,也是苍白一片,前方是茫无边际的黄尘古道,左侧是一座座高山,右侧则是一处处荒芜的田地,这地方,哪里还是南阳城?

陈容望着日头,沉声说道“叟,我们错路了。”

……

尚叟慌不迭地应道“女郎,是老奴的错,是老奴的错”不等他继续说下去,陈容已断然命令道“事已至此,不要多说了,叟,那些人既然没有追上了,我们便缓一缓,等看清了方向再走。”

尚叟应了一声,停下奔马。

两人跳下马,四下张望起来,这地方,前方看不到边,山上荒芜一片,也看不到人,田地里,更是空空阔阔。

尚叟看了两眼,对陈容叫道“女郎,我到那山头上去看看,顺便找找有没有人。”

说完便向前跑去。

陈容连忙叫住他,道“马走得快些,叟,我们一起去。”

尚叟一顿,马上反应过来,是不能把陈容一个人留在这里。

于是他应了一声,坐在驭架,驱着马车继续前行。

陈容掀开两边的车帘,张望了一阵后,看着日头,感慨地说道“幸好我们出来的时候是中午,看这太阳,还有一个半时辰才会天黑,叟,我们得在天黑之前回到南阳城。”

在这种胡兵随时?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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