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无双忽地起了兴致:“反正回宫也没事,不如去看看走走。”
夏兰也是个玩性大的,一听连连点头,遣了德顺回去,就陪着聂无双慢慢地向“藏经阁”中走去。“藏经阁”并不大,大约是两层的阁楼,掩映在翠色深深的树林之中,为了防火,整个楼阁都是用了石头砌成,只在外面装饰性的饰了精美的雕花木窗。
聂无双上了“藏经阁”却无人阻拦,正要回头询问夏兰,忽然书架拐角迎面走来一个人影,他正低头看着手中的经书,措不及防撞上聂无双。
聂无双只闻到一股檀香扑来,不由被撞得倒退两步。
“抱歉!抱歉,小僧不知道前面有人,施主可有受伤?……”那人连忙道歉,正说到一半,他诧异地认出聂无双来。
聂无双也从惊诧中回过神来:“原来是——清远师父。”
面前穿着一身朴素的缁衣麻鞋的正是东林寺中的清远。他目光复杂地看着聂无双,最后垂下眼帘,宣了一声佛号:“聂施主别来无恙?”
聂无双想起之前与他的争论,心中念头千回百转,最后化成一声叹息:“本宫甚好。不知清远师父怎么会突然进宫来?”
清远清澈的眼中恢复平静:“是太后有旨意,请东林寺中几位高僧进宫讲经,小僧刚好在随行之列。”
聂无双顿时了然,高太后经常以讲经为名,招了不少外臣的命妇进宫,是讲经,还是借以拉拢人心,都已不是太令人难猜的目的。高太后之前在朝中势力元气大伤,她保不住那群忠心的手下,自然要再一次积蓄属于她的力量。
只不过这一次已经不是那么容易。她年事已高,所谓日薄西山,比起萧凤溟尚是壮年又有雄心的帝王,谁还会寄希望于一位垂垂的深宫老妇人?
聂无双看着清远清俊的眉目,在心底替他惋惜:已经跳身红尘之外的人依然摆脱不了世俗别有用心的利用。
清远目无杂质地看着聂无双,忽然问道:“聂施主已经改变了主意了吗?”
聂无双听了诧异过后,回过神来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脸色一沉:“清远师父还不放弃说服本宫?”她美眸中含着嘲讽:“还是清远师父想通了虎害人还是你害人的真正辩解?”
清远面色未动,宣了一句佛号:“小僧已经想通,一切归于本心。佛渡有缘的人,渡能渡之人。一切都是因果报应而已。”
聂无双不想和他辩解高深的佛理,冷冷转身:“佛并未给本宫带来想要的东西,本宫走到这一步,一切都是靠自己的努力。所谓放下仇恨并不能让本宫摆脱危险的境地,而是会掉入更深的地狱。”
“但是聂施主你会开心吗?”清远提高声音,问道:“宫女自尽荷花池,难道只是因为她不堪责打吗?”
聂无双猛地回头,美眸盯着他的俊逸的脸,冷冷地反问:“清远师父听到了什么?”
清远双手合十,面色平静:“听到了很多,传言纷纷扰扰,小僧只是怜惜,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此做了宫廷的牺牲。”
聂无双心中烦躁,一扯裙摆:“清远师父管得太多了。这尘俗的事并不是清远师父该操心的。”
“那应该管的是什么?方外人并不是只是只会念经而已,世间苦就是我的苦。”清远目光坦然地看着她,又一次问道:“难道聂施主现在就能真心快乐吗?为何不想着放下心中执念……”
“谁说本宫不开心!不快活?”聂无双打断他的话,美眸中俱是冰冷的嘲讽:“等到本宫做上那万人之上的位置,就是本宫最快活的一刻!!”
她说完毅然转身步下楼阁,夏兰匆匆跟上。而身后传来一声淡淡的叹息……
聂无双扶了夏兰的下了阁楼,心绪起伏,她出了楼阁,忽然眼角撇见一抹鹅黄|色。她不由眸中一紧,几步上前,拿起挂在树干边的绢帕,沉吟不已。
“娘娘,怎么了?”夏兰好奇地问。
“刚才你有没有看见有人上楼阁来?”聂无双问道。手中这一方鹅黄|色的绢帕,只有绣了一朵栩栩如生的梅花,什么落款标识都没有,看样子也不知道是宫妃的还是宫女所有的。
“没有啊,刚才奴婢一直在娘娘身后,并没有听见有人上楼来。”夏兰摇头。
聂无双收起这帕子,眸中疑虑重重:“那一定是有人偷听到了本宫与清远师父的说话。清远师父是方外人,不会到处胡说,但是要是有心人听到了,说不定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夏兰大惊失色:“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要陷害本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聂无双把帕子收在怀中,慢慢地回了“永华殿”
……
第二天,雅美人依约前来,她还带来了各色可口的小食,一盘盘十分精致,令人胃口大开。聂无双尝了几筷,大是称赞。
“雅美人兰心蕙质,真的是个不可多见的人才呢。”聂无双赞道。
“婕妤娘娘谬赞了,在宫中无事,就只会摆弄这些了,哪里像娘娘这样精通琴棋书画,深得皇上宠爱。”雅美人说道。
聂无双看着她娇艳的面上谨小慎微的神情,微微一笑,吩咐宫人:“来人,把雅美人的小食给皇上送去,就说天热,雅美人特地做了一些开胃凉食献给皇上。”
杨直上前,命了宫人拿来精致的食盒,又在一旁放了冰块,打包妥当,小心翼翼地出宫。雅美人一见,不由大是感动:“婕妤娘娘还是这样维护臣妾。”
聂无双握了她的手,含笑道:“如今我们姐妹三人,就只有你才是唯一的希望了。”
雅美人怔了怔:“什么希望?”
聂无双美眸中含着点点水光,咋一看去,似暗夜的星光都蕴在其中,美得惊心动魄:“子嗣啊,傻妹妹,本宫以前曾受过伤,不容易再孕了。玉嫔身子又不好也不肯亲近皇上。只有你了。”
雅美人又惊又是羞:“这……这怎么说的?娘娘不可胡说。”
聂无双叹道,情真恳切得连自己都忍不住潸然泪下:“雅美人难道不知道本宫曾经为他人凄吗?……”
泪水滴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雅美人也跟着落泪伤心:“娘娘太苦了……”
“那如果以后雅美人有龙子或者公主,可否让本宫当个义母?”聂无双试探问道。
“这个自然。若真的有孩子的话,肯定要让娘娘做孩子的义母。”雅美人心无城府地说道:“臣妾娘亲说,孩子多认一位母亲就是多一份福分。”
聂无双笑了起来,慢慢地道:“是么……”
正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内侍的唱和:“皇上驾到——”
雅美人惊喜地站起身来,不敢置信地看着聂无双:“娘娘,皇上真的来了?”
仿佛是一道灵验的咒语,聂无双就是那施咒的人。
聂无双自然不会说破她昨日就请过皇上,今日送去小食不过是提醒萧凤溟的承诺。所以他自然会来。
聂无双整了整衣,掠过鬓边的碎发,仪态万方地站起身来,挽了雅美人走闪跟前,笑道:“皇上既然来了,肯定也意味着愿意见你。”
远远的,看见那抹明黄步态潇洒地走来,俊朗的眉目,薄唇边恰到好处的温柔笑容,他犹如天边一抹潇洒的云,轻易的就能入了你的眼,入了你的心……
聂无双红唇边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拉了雅美人慢慢跪下:“臣妾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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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承恩泽
萧凤溟大步走来,看见雅美人也在,微微怔了怔,随后又笑道:“原来你也在。”
聂无双点头含笑,推了雅美人上前:“皇上觉得送去的凉食是否可口?”送去的一份是水晶冰皮,一份是素心酸笋包。聂无双吃过,知道这两份吃食十分中萧凤溟的胃口。所以昨日就特地嘱咐雅美人送来。累
萧凤溟笑着点了点头:“确实是不错。慧珍真的是兰心蕙质。朕还记得你当初初进宫为朕煲的一盅汤。”
雅美人又惊又喜,难得的是皇上竟然记得清清楚楚。想着,她脸颊上飞起两抹嫣红,犹如桃花一般,娇媚可人。
聂无双看在眼中,再看看萧凤溟,一回头,却见他已饶有兴致地摆弄刚才她和雅美人下的棋局。浑然没有注意到雅美人的娇羞。
聂无双心中叹了一口气,上前笑道:“皇上可真是个棋痴。”
萧凤溟捏起一枚白棋,笑道:“好不容易有空闲,好久没和你下棋了,要不下一局?”
他眉眼带着朗朗的笑意,但是却只看着聂无双一个人。雅美人眼中掠过黯淡,正想要默默退下。聂无双握紧了她的手,笑道:“皇上老是和臣妾下棋,明知道臣妾的棋艺不如皇上,该不会是故意的吧?今日就让雅美人来替臣妾跟皇上下一盘可好?皇上要欺负人,也该换个人欺负吧?”
萧凤溟若有所思地扫了一眼聂无双的面上,却见她脸上带着不常见的调皮,慢慢放下心中的疑虑,笑着问雅美人:“你可会下?”闷
雅美人正想要推脱,长袖下,聂无双狠狠拧了她一把。
她不禁脱口而出:“会!臣妾会下。只是棋艺不精……”最后一句,她说得面红耳赤。
聂无双冲萧凤溟眨了眨美眸:“皇上先和她下,然后我们再好好下一盘。今日雅美人可是‘永华殿’的客人,皇上想想该怎么才能赢得宾主尽欢哦。”
下棋无非输赢,可是聂无双却为他出了一道难题,就是怎么样下才能下得既不会让自己赢得太多,也不会让对方输得太惨。果然,萧凤溟眼中流露出浓厚的兴趣来。聂无双冲雅美人示意一下,就坐在一旁观战。
雅美人虽然位份不高,但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琴棋书画虽不如聂无双精通,但是亦是不差。她知道这是聂无双为她争取的机会,不禁全神贯注和萧凤溟对弈起来。
聂无双在一旁替两人添茶送水,这一盘棋局下得并不久,但是结果却出人意料。最后竟是两人堪堪打成平手。
聂无双即使知道萧凤溟有让子,但是看他的样子,似乎结并不是他所设计的那样。雅美人抹了把头上的冷汗,对萧凤溟笑道:“是皇上让臣妾了。”
萧凤溟剑眉紧皱看着棋局,他自诩棋力如火纯青,但是今天的雅美人却令他刮目相看。原本他设计的是他只要赢她十子,没想到最后的雅美人却能在最后关头反转劣势。
雅美人担忧地看了一眼聂无双,却见她面上笑意吟吟。
“朕果然失策了。”萧凤溟又算了一遍,不由抚掌笑道。
“皇上……”雅美人担忧地问:“是不是臣妾越矩了?”
“不,你下得很好。”萧凤溟含笑看着她,像是第一次才注意到她的存在一般。
聂无双在一旁笑了。
棋局下完,雅美人告退。萧凤溟特地赏赐了她不少刚进贡来的绸缎。
聂无双目送她离开,忽然腰间一沉,不知什么时候萧凤溟已经转到了她的身后。聂无双想要回头,他却在她白皙优雅的脖颈上落下一个缠绵的吻。
酥麻的感觉顿时如电一般流窜全身,聂无双不禁轻轻嗯了一声。身后的手渐渐缩紧,两人紧密相贴。突如其来的亲密令她心中升起警觉。“皇上……”她柔声地问:“还有人呢……”
身子被他一转,两人隐没在一旁重重的帷幕之间。萧凤溟含笑地看着她:“今日若朕猜的没错,你想要把雅美人推给朕么?”
聂无双心中一惊,心中千百个念头转过,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出了什么,但是此时承认无异于全部的心思都白费了。
想着,她嫣然一笑,眉眼处浮起的红晕比天边的彩霞更加令人心醉:“不,皇上想错了,臣妾不会把皇上让给任何人!”
她说着,红唇主动吻住他的。萧凤溟眸中渐渐沉暗,她的轻轻一个吻,就勾起了他心中无数的欲念。
无法否认在应国的后宫中,没有哪个女人能如此大胆,也没有哪个女人有她的如此风情万种,更重要的是,没有哪个女人能如她一样,美貌与智慧并存。
他微微一笑,猛地扣紧她的长发,在她耳边轻喃:“不是就好。”
聂无双心中松了一口气,要骗过他,的确很难。她索性不再想,专心致志不断加深这个吻。两人在帷幔中气息渐渐凌乱,他修长的手掌在她腰肢间游离,衣带渐渐凌乱,他猛地一把扯开她的同心扣,探入她的衣中摸索柔软的去处。
“皇上……”聂无双被他吻得娇喘吁吁,不由扣住他的手,眼中露出羞涩:“不要在这里。”
“好!”萧凤溟轻吻了她一下,将她打横抱起。帷幔上的玉鱼解开,层层帷幔深处,聂无双坐在床边,看着萧凤溟脱下龙袍走来。在这意乱情迷的时候,她忽然恍惚,似曾经她也这般等待着一位如谪仙一样的男子翩翩走到她床榻,执起她的手,绵延的吻落下……
“你在想什么?”耳边忽然传来萧凤溟低沉悦耳的声音。
聂无双猛地回神,顿时冷汗如雨下。他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抬起头来看着她,不由皱眉:“你怎么哭了?”
聂无双猛地抱住他,飞快擦去眼角的泪水,略带哭腔,哀哀地道:“皇上,请赐臣妾一个孩子吧。”
萧凤溟看着她脸上的悲戚,纯黑的眸中露出淡淡的怜惜:“怎么会好好想到孩子?”
聂无双心中纷乱芜杂,扑在他胸口,忍住心中的剧痛:“臣妾羡慕云妃娘娘……”
是的,她羡慕她。不够聪明性情也不算好,却能得到一个男人给予的全部宠爱。
是的,她羡慕她,羡慕得恨不得要彻底毁了她的幸福!
清远百般的劝解此时通通通化成彻骨的恨意!是的,她恨!上天入地恨着!
她浑身发抖,萧凤溟不由得用力抱紧她,柔声安慰:“是朕错了,不该总是在你面前提起她来。唉……”
他按捺下身下的火热,吻去她脸上的泪珠,聂无双回应着他的吻,摸索着解下两人的衣服,衣衫散落,发簪委地,她长长的发披在身后,在帐中似最妖媚的女妖摄人心魄,偏偏眼中泪光点点,曼妙完美的娇躯,雪白笔直的腿,她美得令每个男人甘心为她沉沦。
两具火热的身躯纠缠在一起,聂无双从这样烦乱过,心中最深一处的阴暗角落流出最毒的汁液,只有无尽的欢爱才可以令她暂时忘记这一切。她伏在他胸前,用尽所有的感官去感觉他的存在。
萧凤溟看着她在自己身上起伏,不由紧扣她的腰间,更深地进入,在极尽的欢愉中,他不由猛地翻身,扣住她的肩,反转过来,狠狠进入。
“啊——”聂无双痛得急促尖叫一声,不由呜咽。可是这一场欢爱才刚刚开始不久……
……
“明芙宫”中,云妃正忍受着孕吐的折磨,刚刚一碗熬了两个时辰的补汤又全数吐了出来。她接过宫女的湿帕,擦了擦嘴角,有气无力地躺在榻上,问道:“皇上来了吗?”
宫女怯怯地看了她一眼,低声回道:“启禀云妃娘娘,皇上下了御书房之后听说去了‘永华殿’。”
云妃猛地睁开眼,她手一扫,床榻边的茶壶杯子通通扫落一地。宁国夫人听到声音连忙进来。
“我的儿啊,你怎么了?”她急忙问道。中年臃肿的身躯飞快挪了过来:“是不是这些粗手笨脚的奴才又惹了你了?”
一旁的宫女吓得连连磕头:“宁国夫人,娘娘,奴婢没有!奴婢没有!”
云妃忽地捂住脸,哭了起来:“娘,让我死了算了,他还是喜欢那个贱|人。他骗我!他骗我!”
宁国夫人一听,隐约猜到了几分,连忙喝退宫人劝道:“你这是做什么,他是皇帝。后宫三千,你怎么能拦得住?”
嘤嘤……今天群里有读者夸冰写h写得很好,嘤嘤,咬手帕……所以我一个忍不住就写了……其实我粉纯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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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计上心(一)
自己的母亲如此规劝,但是云妃却依然哭得梨花带雨。
宁国夫人知道她的脾性,叹了一口气,在一旁等着她安静下来。云妃哭了一会,看着自己的母亲无动于衷,不禁怒道:“难道母亲也任由那贱|人如此嚣张吗?她不过是一介残花败柳,怎么能入宫伺候皇上?!难道母亲最后要眼睁睁看着她与我平起平坐吗?”累
她顿了顿,又恨恨道:“母亲,你去给父亲说说,让他与几位同朝为官的好友一同参她几本。我就不信皇上能护得了她一辈子。”
宁国夫人叹息地道:“如果参她有用的话,早就在先前皇上就不会如此宠幸她了。”
宠幸两字此时听起来那么刺耳,云妃脸色一白:“可是母亲我不甘心啊!”她又流下泪来:“皇上怎么可以如此薄情,爱了一个又一个,先前是玉嫔,后来是淑妃,再后来又是这个被休下堂,别的男人不要的贱|人!”
宁国夫人看着自己女人原本美丽的脸因为哭泣悲伤而显得微微狰狞,知道她心结难解,苦苦劝道:“你何必和她一般见识,就算没有她,以后皇上也会再宠幸另外一位更年轻更漂亮的美人,?br/
美人谋:妖后无双第2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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