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怕恶人而欺负善良的人。为了在王府中站稳脚跟,她不介意自己恶名在外。
她静了一会,忽然问道:“我来王府不久,有一件事不明白。不知邹妹妹可否帮忙答疑解惑?”
“什么事?”邹弄芳问道。
聂无双一笑:“也没什么,就是前几日去园中散心,忽然看见一树梨花开得十分奇怪,中间的那一枝梨花开得弱弱的,可它旁边枝叶却丛生,霸道十足,这不是喧宾夺主么。”
“这不奇怪,枝叶是为这支花吸取水养,等着春末结成果子呢。”邹弄芳笑道。
“可是,这这可怎么办?”聂无双看定她的眼睛。
邹弄芳一怔,猛地扭头看着她。聂无双脸上笑意未改,美眸中却是森然肃杀。她微微一怔,半天才叹了一口气,扯下手边的一株杜鹃,一点一点扯掉花旁的叶子:“如果要让所有的梨花雨露均沾,那势必要动点手脚,让这株花旁的枝叶给剔除了。聂姐姐,你觉得如何?”
聂无双听了,粲然一笑,接过她手中的花,一点一点把花朵捏在掌心中揉碎,嫣红的花汁染红了她白腻如玉质的玉手,似血一般分外醒目:“邹妹妹说得是极,只要剪去它的不定会慢慢枯死,然后让别枝花取而代之……”
聂无双在王府中渐渐安稳下来,每日只窝在‘听风阁’中看书拂琴,日子过得十分逍遥自在。而萧凤青自从开始的宠爱外,便似乎冷落了她,几日去一次,有时忙起来,也是五六日才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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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春杀(二)
聂无双除了刚开始处置了春芷凶狠外,对院子内外的下人却异常和善。但她和善却越是令侍女下人们不敢掉以轻心,服侍越发上心。
到了四月末,天气渐渐热了,西院的秦夫人忽然闹说自己的院子,里不通风,非要住到“淑清斋”说那边树木多,阴凉惬意。睿王妃不许,她却越发闹得厉害,只道说自己的屋子不是人待的,既然‘淑清斋’空着为什么不让她过去?
才闹第一天,第二天,秦夫人就命自己房中的丫鬟下人收拾东西,招呼不打一声,搬了过去。
这一搬不要紧,几个粗使丫头在‘淑清斋’后院的水井中发现了一具已死了有些时日的枯骨。顿时整个王府鸡飞狗跳起来,秦夫人那日头发未梳,疯了一般跑到萧凤青面前,直嚷嚷这王府中有冤情,因为从那枯骨上的衣服首饰来看,她一口咬定是说是因爹娘生病回娘家伺候的凌夫人身上的!为什么会好好一个夫人说是回家伺候爹娘天年,居然反而死在了王府中?
一向不管王府中事的萧凤青顿时震怒,命人将枯骨打捞出来查验,仵作也被京畿衙门处派来协同办案。
经查验,那具枯骨的确是凌夫人,而套住凌夫人脖子的粗绳子证明她生前被人勒死,然后抛入井中弃尸。
京畿处名捕快出动,找到因凌夫人回家而被遣走的丫鬟下人,以及平日与凌夫人走得近的几位夫人,不到一两日就查出事情真相,原来是许嬷嬷想勒索凌夫人银两,然凌夫人不甘愿,两人发生口角,许嬷嬷恶从胆边生,勒死了凌夫人,然后又谎称凌夫人回娘家伺候重病的爹娘。
恶仆杀主,欺上瞒下,罪大恶极。人证物证俱在,许嬷嬷被一条铁链拷进了死牢。睿王妃听到这个消息似被霜打过的茄子,一连病了几日。而秦夫人因为发现王府冤案有功,被萧凤青封为侧妃,一应吃穿用度都提了上去,萧凤青又拨了一处阴凉惬意“琴音阁”给她。
……
“聂姐姐这步棋走得好,连消带打,不露声色,小妹已是输了。”邹弄芳无奈地说道,面前的棋局白子已是被黑子围死,成龙困浅滩之势。
凉亭中暖风习习,吹得人发困,聂无双含笑收回棋子:“邹妹妹心思缜密,步步设防,无双几次都意想不到的棋子竟有后招。”
邹弄芳自然谦虚一番。两人正说话,一声朗笑传来,萧凤青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小厮。
“你们在说什么笑得这么开心?”说话间,他已走近,四月的天光下,容色俊魅,犹如天神。
聂无双微微一顿,移开了眼,上前施了一礼:“王爷万安。”邹弄芳也连忙向前拜见。
亭中撤下棋盘,摆上茶点。萧凤清笑道:“你们倒是好享受,这春光不错,本王也来你这边忙里偷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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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1)
他说着看向邹弄芳,柔声问:“菁菁已经搬了出去,那边的院子就归你照料了,这样也宽敞一点。”
菁菁是秦夫人的闺名。原先是秦夫人与邹氏一起住在一个院子中,如今秦夫人升为侧妃,整个院子就只邹氏一位夫人。萧凤青这样安排,其实也是赏了她。
邹弄芳一听,面上一喜,连忙拜谢。她又说了些场面话,随后便识趣地退了下去。
萧凤青等她走了,这才挥退下人,忽地,他定定看了聂无双一会,一把握住她白腻的素手,微微一拉,便扯她入怀。
清苦的杜若香气袭来,聂无双在那一刹那间有些恍惚,他和她已近一个月没有如此亲昵。
亭中寂寂,只有他和她的呼吸微微可闻。
有一刹那的静谧祥和。仿佛他抛却了满腹的城府,天地间只单单抱住属于他的女人。也仿佛她有那么一刹那,忘却复仇与迷惘,只静静依在一个愿意收容她的臂弯……
“你倒是厉害,找到了这么个帮手。”他气息不稳,打破沉静。
聂无双一笑,挣开了他的怀抱:“王爷府中有珍宝而不自知,那就别怪无双借来用一用了。”
“再过两个月,是本王的生辰,到时候他会来。”萧凤青面上又恢复了一贯的调笑,薄薄的唇角仿佛永远含着那一抹嘲讽,似自嘲又似嘲弄世间所有的人。
聂无双微微一怔,深吸一口气:“也就是说只有两个月。”
“是的,两个月,你能做到么?”他的掌心覆在她的柔夷上,目光深沉如晦:“我送你上青云,你当如何报答我?”
聂无双妖娆一笑:“跟王爷何必谈什么报答,无双还要依赖王爷才能成事。我们各取所需……”
她话还没说完,红唇已经深深被他吻住,绵长的吻,呼吸间都是他灼热的鼻息。聂无双回过神来,忽地挣开他,素手一挥,对准他的俊颜就要狠狠地扇下去。
他手一伸,已经捏住了她的胳膊,目光含笑却是冰冷得毫无温度:“你想干什么?”
“王爷请自重!”聂无双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
从那日知道他的心意起,她就不容他再随意靠近。
“自重?”他忽然清清冷冷笑了起来,一把拉近她,手钳制着她的下颌:“你以为我送你离开就是给你自由?还是你以为你就能就此以后忘记了你是谁?”
聂无双被他逼得只能看着他,美眸中不知是因痛还是愤怒越发水光潋滟。他修长的抚过她的眼,然后慢慢地道:“我就喜欢看着你这眼神,充满着恨的,在黑夜中也能发光的眼神……”
他说着狠狠扯落她的腰带,抱起她往屋内大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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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2)
光与影在帷帐中缭乱,过许久,一声类似叹息的声音溢出,夏兰候在外间,脸红耳赤。
不久,一袭藏青色的袍角从她眼前掠过,夏兰深深地低头:“恭送王爷。”
房中又恢复寂静,过了一会,一声沙哑的声音传出:“夏兰……”
声音虚弱无力,夏兰听得心头一跳,连忙走了进去。
“娘娘可是要起身了?”夏兰看着满地的碎衣,窘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过来……”她唤着她。夏兰心头疑惑,但是不敢不从。帷幔掀开,她不由惊叫一声:“娘娘……”
“嘘……”床上,聂无双缩在床深处,但依然不忘示意她噤声。她哑着嗓子道:“帮我解开……”她动了动手腕,只一眼,夏兰便看得发抖。
只见聂无双皓白如雪的手腕上结结实实捆着一圈圈腰带。勒得那么紧,几乎要生生嵌入皮肉中。
“帮我……”聂无双干枯的唇一开一合,像是被抛上岸濒死的鱼。蚕丝被下,她浑身赤|裸,披散的长发蔓延在肩上,雪白的肩,白皙的身上、胸前,几乎处处青红交加,夏兰抖抖嗦嗦上前,想要解开她的手腕上的腰带,但是却怎么也解不开,仔细一看,已打了死结。
“娘娘……”夏兰急的满头大汗,聂无双一叹:“去拿剪子。”
“对对……”夏兰连忙拿来剪子,腰带终于揭开,聂无双虚脱似地瘫软在床上。
“娘娘……”夏兰连忙用被子将她包好,又打来热水替她擦身,每擦一下,她都忍不住哽咽。聂无双却如死了一般只直直看着帐顶的鸳鸯戏水绣图。
“你哭什么?”她忽然开口问,木然的声音令夏兰忍不住停住手中的动作。
“娘娘……我……”夏兰说不出口。
“没什么好哭的。”聂无双吃力地撑起身,木然地道:“有力气痛哭还不如想着以后该怎么走。”
“娘娘,奴婢求您不要违背王爷了。”夏兰哭着跪下。
聂无双怔怔看着伏地为她哭的夏兰,许久许久才吐出一句:“你不要怕,以后不会比这个更糟糕了。”
她的红唇边溢出冰冷的笑意,在与萧凤青不动声色的对抗中,她终于赢回了一局。因为他的心乱了。
他不敢杀她,甚至不敢承认他对她动了心。所以他疯了一样用男人的方式折磨她想要令她臣服。可她知道,这一回,她是真的彻底地赢了。
只要赢了就好,赢了她就有资本。不论是和他较量还是合作,都有了谈判的筹码。
聂无双冷然抹掉手腕的血,看着窗外渐渐暗下的天色,对一旁犹自哭泣的夏兰柔声道:“去打一桶热水,再拿点消肿化瘀的伤药,要最好的!只管去找管家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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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3)
四月春夜总是透着一股懒洋洋的气息,草木的清香,白日未尽的暖和,宁静而安详。
聂无双经过一段时日的调养已经恢复了气色,这一日她梳洗干净,由夏兰伺候着用晚膳。身上的伤处有的好了,有的地方上了伤药,药香不刺鼻,反而透出一股矜贵的香气。
夏兰在一旁悄悄地看着她的脸色,这几日聂无双神色如常,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异样。
聂无双胃口不错,吃了两小碗米饭,又喝了一盅乌骨鸡汤。正在用膳,忽然候在门口的丫鬟匆匆进来:“娘娘,王爷差人来,说请娘娘用膳完就更衣梳洗,有贵客到。”
聂无双微微一顿,停下手中的筷子,皱了秀眉:“什么样的贵客?”
“奴婢不知。”丫鬟也说不清楚。这还是那日后萧凤青第一次传唤她。夏兰心有余悸:“娘娘身有不适,能不能……”
聂无双沉吟一会:“叫传话的那人进来。”
不一会,传话的人被唤了进来,聂无双使了一个眼色,夏兰走过去在他手中塞了银子问:“王府中到底来了什么贵客?”
那人支支吾吾,见屋里没别人,半天才说:“是一位极尊贵的客人。”
聂无双心头一跳,不由捂住心口。她挥退那人,半天才幽幽叹了一口气:“竟来得这么快。”
夏兰不解,却不敢再问。聂无双令夏兰帮忙梳妆,梳到一半,她忽然拆下头上复杂的发式,命她松松挽了堕马髻,簪着一只白玉古簪,脂粉略施,身上穿一件浅紫色绣紫罗兰长裙,外罩暗紫色锦面长衫,腰间玉的缀玛瑙如意腰带往上提了提,越发显得人修长而楚楚动人。
裙子的领口很高,翻立起,越发显得她的脸尖而娇小。
“娘娘怎么打扮都好看。”夏兰见她这样打扮,不由称赞道。
聂无双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冷冷一笑。她看了看时辰,扶了夏兰慢慢地向王府中最大的“琅嬛水榭”中走去。
一路上她走得极慢,夏兰也不敢催她,只以为她是惧怕王爷。但看她面色沉静如水,又觉不是。
聂无双走到“琅嬛水榭”,在月色下,她终于看见了座上被众人簇拥着的皇帝。
他身着玄色绣金龙锦面长袍,外罩深紫色罩衣,鼻目英挺,贵气流露无疑。厅中的灯下,他的神情多了几分深沉,没有那日的淡然随意。
他大约三十出头许,眉如画,面容清俊,如忽然在人眼前泼开一副水墨山水,回味无穷。他没有萧凤青过于深邃的五官,也没有他那白皙到几乎令人以为苍白的肤色,
他的俊朗若只有一句可以形容,就是不多不少,恰巧好。
他与萧凤青正在说话,忽然似感觉到了什么,回头一看,聂无双在回廊灯下站着,美眸幽幽地看着他,过了一会,这才跪下。
他微微眯了眼,定定看了她一会。聂无双更低地伏下头。
身上那慑人的目光淡淡移开,聂无双不知不觉中松了一口气,果然是上位者的威势,只一眼,竟有这样的迫人的压力。
“皇上,今日不醉不归,臣弟可是好久没和皇上痛饮了。”萧凤青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嬉笑与慵懒的惬意,少了他平日的嘲弄口气,听起来竟有一些可亲。
聂无双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但他们两人的对话却是悉数都听到了。
“是好久没和五弟一起饮酒了,就怕母后又会责怪朕老是来找你,明日又要被念叨一通。”他的声音,沉郁悦耳,聂无双听着,心头忍不住砰砰直跳。
“无妨,明日臣弟一定会跟母后说说情……”萧凤青笑着回答。
两人边饮边说,忽然,他转头,对上她飘忽的目光,剑眉微皱:“你是……”
聂无双连忙低下眼,正要回答,萧凤青已经开口:“她,可是王府中最美的歌舞姬。精通歌舞,琴棋书画样样叫绝。臣弟叫她来不过是为了给皇上献舞。”
聂无双一怔,萧凤溟亦是一怔。
歌舞姬……聂无双在心中冷冷地笑了起来,果然,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他一念之间。她可以是人人羡慕的侧妃,也可以是无足轻重最卑贱的歌姬。
“哦?”萧凤溟回过神来,意味深长地一笑:“你且起身,你叫什么名字?”
聂无双慢慢起身,美眸中映着廊边的灯,熠熠如星子:“妾身贱名恐怕皇上听了会不悦。”
“为什么?”萧凤溟眉一挑,目光沉静地看着她。
“她是……”萧凤青刚想开口。萧凤溟轻轻一挡:“朕要听她自己说。”
“妾身是聂无双。齐国司徒大人聂卫城之女——聂无双!”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萧凤青的眼眸忽然眯起,这是他极不高兴的神情,她的擅自决定打乱了他的计划。
聂无双却不看他,一双流光潋滟的美眸只看着面前的萧凤溟。
萧凤溟忽地一笑:“原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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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无双已经觐见了萧凤溟,她是否能如自己所愿,成功引起萧凤溟的兴趣,最后入主后宫吗?
她的复仇之路在那个血夜中注定遍布杀机,血雨腥风。被休下堂,离国万里,她委身邪魅又别有用心的睿王萧凤溟,学到了狠,果决以及不相信男人,也付出了自己惨痛的代价。
看似温和的应国皇帝,是不是就能任由她翻转朝堂,宠冠后宫,最后坐上那皇后宝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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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近君侧(3千)
“皇上认识妾身?”聂无双心头一紧,不由诧异问道。
“不,我认识你的兄长,聂明鹄。”萧凤溟淡淡地说道。
聂无双一怔,凄然一笑:“是,我大哥……大哥是聂明鹄……”枉死的家人从来都是她心中最不能碰触的地方,一想就是挖心挖肺地痛。累
“好了,不说这些扫兴的话,无双去敬皇上一杯。”萧凤青举起举杯,递到聂无双跟前。
聂无双看到他眼中犀利的警告,连忙擦去脸上的泪水,笑着道:“上次不知是皇上,妾身罪该万死,请皇上饶了无双不知者无心之过。”
萧凤溟微微一笑:“无双姑娘棋艺高超,不过下棋伤神,等病好了再下。”
聂无双的酒放到唇边,闻言脸微微一红,她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默默拜了拜,坐在末首相陪。
席上觥筹交错,歌舞声声,旖旎非常。萧凤溟的神情亦只是淡淡,萧凤青更没有再提议让聂无双献舞。
聂无双心中掠过不安,一切仿佛脱离了她预想的轨迹,一定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内情,使得她在无形中做错了那么重要的一步。
歌舞罢了,酒也已过了三巡。梨花白入口极清淡,但是后劲极大,萧凤溟有些不胜酒力,转入水榭后的暖阁歇息。
花厅中只剩萧凤青与几位朝中大人在对饮,他饮酒的姿势十分潇洒,一仰头,清冷精致的弧度,眉眼犀利如刀削斧刻,一颦一笑,风姿无双。闷
他似已遗忘了她,也忘了为什么要叫她来这里,甚至他的样子似乎已经放弃了她。
聂无双咬了咬牙,悄悄走入水榭后面,才刚拐过拐角就被腰配金刀的侍卫拦住。
聂无双勉强笑道:“奴婢是奉王爷之命前来请谕旨的。”
侍卫疑惑地看了她几眼,知道她是王府中人,这才放她进去。聂无双轻声谢了,悄悄走了进去。
绕过一道鎏金百福松山云片石屏风,在暖阁榻上,她看到了支着下颌,闭目养神的萧凤溟。
他头上沉重的龙形玉簪已经拿下,双眼微微闭着,似乎已经睡着。聂无双站在屏风边,想迈步却发现自己的脚在发颤。
他是皇帝,大应国的皇帝。他代表着权力,地位,财富……所有所有女人梦想的一切。
空气中有什么微微的颤动。聂无双仔细听了一会,这才发现是自己的心跳。
她可以怒斥顾清鸿无耻绝情,也可以冷笑着面对萧凤清的利用。
可是偏偏面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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