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姬妖且闲作者:未知
美姬妖且闲第65部分阅读
二卷强强相遇第272章父子相见
第272章父子相见
顾连州出了建邺城,便转向姜国,他的儿子如今已经快一岁了,至今还只见过一面。
至于救白苏,恐怕至少还要过个七八日,且不说白苏身上的伤至少也得养个几日,光是现在想杀顾连州的人多的令他根本腾不出手去做别的事。
当务之急,还是先处理一下暗中跟了他四个多月刺客。
建邺到姜国的距离不远,快马加鞭两日就能够到白苏的府邸,顾连州去过一次,再去自然是轻车熟路。
到达正门入口,顾连州翻身下马,满心欢喜的等待见儿子,然而才向前不过几步,忽然嗅出从府中传出的血腥味,心中一沉,连忙领着剑客往里面去。
这迷宫是顾连州经手的,他走起来自然不太费劲,约莫两盏茶的时间便看见了院子的入口。
这院门是厚重的松木,半开半掩,正门前便是一座假山,挡住了院中的景致,顾连州看着院门,心中越来越不安,一般人家要么就将大门敞开,要么就是紧闭上,只开侧门,哪有半开半掩的道理,而且,院门口连个门房都没有
这时,跟在顾连州身后的剑客们,也敏锐的察觉到了异样,立刻分散开来,把顾连州保护在中间。
随着越往里走,血腥气越浓,只是前面的设计很复杂,每一座假山,每一片植物都能恰好的把后面的景物遮住,若是带着游园的心情来看,着实惊喜,然而眼下对于顾连州来说,更多的却是提心吊胆。
绕过几个曲廊,面前豁然开朗,一大片明黄|色的银杏树,风一过,树上的叶子飘落如雨,发出簌簌的声音,显得整个院子更加静谧。
一行人脚步踏在叶子上,只发出细微的声音,顾连州虽然武功修为全无,但他好歹也练了二十年的拳脚,自然比平常人轻盈敏捷的多,而那些武功高强的剑客,自是不必说。
“主公,是血”顾连州左手侧的一名剑客忽然压低声音道。
顾连州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真见厚厚的黄|色落叶上有血液流动,红黄相间,触目惊心。
这时众人心中也均骇然,脚下的落叶软绵,明显很厚,血液若是想流再表面,除非是附近就有死人,或者,血液的量非常大。
顾连州循着这血流向源头追寻,一丈,两丈,三丈,他的心越发的沉了下去,这么远的距离,血液还能流到落叶的表面,恐怕不止两三俱尸。
十丈到了林子的边缘,依旧没有看见尸体,然而眼前的血流成河已经说明了曾经发生的惨况,前面地势较高,血液是从上面留下来得,地面上的血液浸入泥土不少,却依旧汩汩流淌,它们从各个方向汇聚,宛如细细的溪流,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快去看看”顾连州话音未落,人已经冲了出去。
剑客们立刻跟上。
上了土坡,众人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桥上横七竖八的全是尸体,死状可怖,顾连州凭着着一扫眼的粗略估算,至少也有四百余人。
这四百余人衣着各异,大体上有三四方人马,其中着黑衣的尸体最多。
从遍地的尸体中穿过,朝内院去,那里曾是顾连州指下的地方,后来被白苏用来居住。
湖面吊桥上,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尸体,顾连州紧拧着眉头,拳头捏的有些发白——他的儿子,是牺牲妫芷的巫命和他二十年功力换来的,若是出了什么好歹,纵使将凶手挫骨扬灰,也不能解他心头恨。
“什么人”在即将到达岸边时,有七八个剑客如临大敌的守在桥头,作势要将吊桥砍断。
顾连州压制自己的惊怒,平静道,“你们是何人?”
那几名剑客冰冷的眼神在看到顾连州后,忽然露出几分欢喜,其中一个胸口绑着绷带的剑客急急问道,“可是顾大人?”
他见顾连州周身的剑客依旧是防备的姿态,连忙解释道,“我等是府中剑客,倨管事正在院内等候大人”
顾连州眉头捏的更深,“你们知道我会来?”
他前来看顾翛也是临时起意,并非事先计划,是谁竟然能够揣测到他的心思?
其实顾连州会来看自己的儿子,也不是很难揣测,但能够在他来之前突破有四百多名剑客守护的院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们应该是早有预谋,而且顾连州敢肯定,参与这次厮杀的人中一定有宁温
这里的动静早已经惊动了院子中剩余的剑客,倨亲自带人前来御敌,看见站在桥上的一袭青衣,先是愣了一下,旋即猛的单膝跪下,“属下该死”
顾连州声音沉冷,“你没能护住小主子?”
“不是,属下护住了小主子,却没能护住奶娘和十三姑娘,小主子已经两天不曾进食了十二姑娘受了惊吓至今人事不省。”倨答道。
当时情况混乱,到处都是血肉横飞,断肢残臂,十二早先被须风残的厉害了,对血肉异常恐惧,她恐惧之下,口中惊叫着十三,往主屋中扑去。
那些剑客似乎也不是针对顾翛而来,只要是院中的重要人物,都在他们的掳劫之列。他们也不知从哪里得知,白苏十分重视十三,而且十三也是白苏的左膀右臂,便冲进屋内,十三用药把顾翛弄晕了,藏在一个隐秘又通风的地方,当是时,屋里有两个人,一个是十三,一个是奶娘冬香,那些人一时也分辨不清,便将两人都捉走了。
顾连州微微松了口气,“走吧,去看看。”
他大步朝主屋走去,直到距离屋子只有一两丈的地方,才听见顾翛有气无力的哭声,夹杂着抽噎,实在令人心疼。
顾连州推门进屋,小七正抱着顾翛不停的哄着,二丫用热乎乎的羊奶喂他,小家伙扭着头,死活不吃,喂进口中的东西也都吐了出来。
顾连州远远看着那个白白嫩嫩的小娃娃,心中惊奇,自己的儿子居然长这么大了而且这小模样长得特别招人喜欢,和刚出生时皱巴巴的模样相去甚远。
“把他给我吧。”顾连州声音比之平素的淡漠,多了几分温柔,是以也不曾吓着小七和二丫。
小七一见是顾连州,连忙将顾翛交给了他,小家伙似是嗅着不寻常的气息,睁开大眼盯着近在咫尺的一张俊颜,抽噎了几下,蠕动着小嘴奶声奶气的叫唤道,“奶”
二丫连忙把奶给端了过去。
顾连州有些惊喜,小家伙不但不排斥他,居然还会说话了他俊美无铸的面上绽起一抹笑意,用勺子舀起一勺羊奶,手微微顿住,转而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两个侍婢都恭谨的弯着身,也不曾看见他的温柔,否则,怕是又要呆怔住了。
二丫躬身答道,“回主子,是羊奶。”
这时候的人还不曾普遍的饮用羊奶,顾连州将勺子放在鼻尖嗅了嗅,一股腥膻味儿,不由皱眉道,“孩子可以喝羊奶吗?”
小七连忙跪下回答,“奶娘被抓走了,奴婢小时候在马场长大,奴婢的母亲生完奴婢就过世了,父亲曾说是用羊奶把奴婢养大的。”
顾连州点点头,但觉得这羊奶的味道太过腥膻,许是儿子也继承了他敏锐的嗅觉,所以对这东西太排斥,他想了想道,“领我去厨房。”
小七和二丫疑惑的看了顾连州一眼,见他已经起身,忙起身跑去引路。
事情发展到这种情形,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此时,外面还是满院子的尸体,一堆烂摊子摆着,倨还有许多事情要禀报,而那个主子正一手抱着小主子,一手麻利的在碗中搅鸡蛋。
小七和二丫没人敢上去插话,只好自觉的充当起烧火丫头。
而顾翛一直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盯着顾连州手上的动作,比他爹还忙活。
一群伤残的剑客站在外头,呆傻的看着那对极品父子,这个节骨眼上,恐怕就那两位最淡定了,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天塌下,也得把鸡蛋弄上锅。
这道菜是白苏平时挺爱吃的蒸蛋,蛋蒸的香嫩可口,入口滑溜溜的,顾连州觉得顾翛已经八个多月了,应当能进食了,记得他在太学做博士时,常常哄骗师掩唠叨孩子,师掩小妾生的那个孩子六个月就可以吃米糊了。
其实婴儿五个月时便可以辅助进食了,但一般有钱人家不缺奶娘,所以一般都会持续喂奶,直到八九个月才会喂食,至于这些顾连州一概不清楚,他那点可怜的育儿知识,全部来自师掩的唠叨。
顾翛应当是睁眼以来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但或许是父子之间有着同样的气息,顾翛并不认生,老老实实的趴在他怀里,但没过一会儿,便开始乱拱,肉肉的小手扯着顾连州的衣襟,口中咕哝着,“奶奶,奶奶。”
顾翛自从出生来,从没有被男子抱过,估计在他眼里所有人都应该有喂奶的功能。
顾连州黑着脸,等待鸡蛋蒸熟。
或许是顾连州的气场太吓人,出于本能,顾翛感觉到了危险气息,也不敢再扭动,只仰着小脸眼巴巴的盯着同样的墨玉眼,怯怯的提醒一声,“奶。”
顾连州的脸更黑了,他儿子这个不怕死的性格,与孩子娘一个德行,还这么小就这么能气人,长大了定然青出于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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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忒糟心了,先更这一更,另外一更再写也得到十二点了,so,明天补上吧,文快要完结了,请大家坚持坚持,袖子拜谢了
第二卷强强相遇第273章白苏的刑房
第273章白苏的刑房
四千字奉上,昨儿欠的债,分开在两章里偿还~~
好不容易等鸡蛋蒸熟,顾连州命人将鸡蛋端进主厅,旁若无人的给顾翛喂了起来。
顾翛已经两日不曾真正的进食,全靠平日不甚咽下去的一点羊奶才能撑到今日,闻见鸡蛋的香气,很给面子的吃了起来。
一名高大俊逸的男人抱着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娃娃喂饭,这场面甚是养眼,倨倒也耐下性子来看了一会儿,待顾翛把一碗蒸蛋全部吃光,倨便迫不及待的进去讨主意。
“奶。”顾翛扑闪扑闪的大眼盯着空碗,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鸡蛋。”顾连州淡淡纠正。
“鸡,鸡。”顾翛现在还只能说单字,所以对于“鸡蛋”这项事物有些理解不过来,小家伙挠着脑袋,似乎在烦恼究竟是要说“”好,还是说“蛋蛋”好。
“主。”倨出声打断父子俩得交流。
顾连州掏出帕子帮顾翛擦嘴,却对倨道,“说罢。”
“是,前天子时有一批刺客杀进府内,他们不知何时在迷宫下挖了地道,出现在府门口之时,护卫们有些措手不及,但剑客很快都聚拢到前院,敌寡我众,形势很快稳住,正当我们欲善后返回内院时,有一身受重伤的剑客前来传信,说我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小主子被人劫走”
倨很惭愧,那群人在他眼皮底下挖了地道,他却一无所知,直到敌人杀到眼前,这简直是莫大的耻辱,若要是让小主子出了什么好歹,他便是死一万次也难辞其咎他当时又惊又怒,当下带了两百举善堂擅长追踪刺杀的杀手直追了出去。
但倨也是个聪明之人,虽然一直有刺客的身影出现,还有孩子的哭泣声,但他很快发现问题,按道理来说,这些刺客抢到小主子,应该立刻集中往人手多的地方跑,但他们居然往深山里去,而且毫无目的性,仿佛只是想把他们引开。
倨心中暗道不好,追出五里之后,果断的下达命令:返回庄子
举善堂的杀手从来都是唯命是从,只要上头下了令,他们便无条件遵守,绝不会提出半点异议,倨一下令,一群人便马不停蹄的返回。
“属下领人返回来时,主院的两百剑客只剩下五十人还在苦苦支撑。”倨声音一哽,紧紧咬牙,额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纵然丈夫流血不流泪,他亲眼目睹自己手下的兄弟惨死,还是不由得双目赤红。
顾连州点点头,等待倨的情绪平复一些,才问道,“可弄清楚刺客是谁的人?”
倨道,“属下活捉了四名刺客,但是他们口风紧的很,无论怎么拷问,也抵死不说。”
“把他们分开,过半个时辰之后再审问。”顾连州低头看着依旧精神熠熠的顾翛,目光温柔。
其实不用审问,顾连州也能猜出这些剑客的受了何人指使,有多少人想拉拢他,就有多少人想杀他,他们千方百计的拉拢而无果,于是只能痛下杀手了。
原本宁温与顾连州没有太大的冲突,他想要白苏,大可去虏获白苏的心,但正如陆离所说,白苏满脑子都是顾连州,他明白不除了顾连州,自己就永远没有机会,而且,在政治立场上来看,他也万万不会留着一个这么强劲的对手,一旦逮到合适的机会,一定会置顾连州于死地。
这也是顾连州不急于救白苏的最大原因,他眼下四面楚歌,要对付他的人也都是手握重兵的藩王,他手下私下养的剑客不到一千人,太子虽在他的帮助下取得帝位,但已然成了空架子,根本腾不出手护住自己的帝师。
这种情势逼着顾连州要选择强势的一方,为其效命,但如今这么多人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杀他灭口,还因此伤他妻儿,若不弄清这些人的身份,他如何能安心
只不过,即便弄清了他们身份又能如何?顾连州本就无心奉他人为主,他虽诸葛之才,却无诸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之心,所以说这世上只有一个诸葛孔明,刘备那厮不知是修了几百万年得福祉,才能够得这样的人杰相助。
更何况现在在顾连州眼里,也没有一个合适的君主。
七王为人阴鸷狠辣,全没有什么人情可言;而陆离,且不说他没有统一天下的宏愿,便是有,也不一定能做个合格的君主,他是天生的将才,注定要戎马一生,要他治国,以那个恩怨分明的暴烈脾性,国治他还差不多;孝闵公主自是不必提,性情多变,喜怒无常,顾连州绝对不会屈身去奉这样的人为主,更何况是个妇人。
四皇子和六皇子都已经投靠七王,眼下看来只有顾风华和太子勉强可以,太子势力单薄,投靠他,顾连州的状况并不能比现在好,说不定刺杀他的人会更多。
但愿,顾风华没有参与这些事情吧
“主?”倨等了半晌,见没有下文,出声提醒了一下。
顾连州靠在几畔,几丝墨发散落在脸侧,一袭青衣,容颜俊朗,便是连抱孩子的动作都清风伴月般俊朗,他垂眸慵懒的的逗弄着顾翛,淡淡说道,“半个时辰后,我亲自审问他们,退吧。”
“是”倨领命退了出去。
倨退出去后,厅中就只剩下顾翛依依呀呀的说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顾连州心情稍霁,抱着顾翛道,“叫父亲。”
顾翛很配合的叫嚷,“叫,叫。”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模仿能力极强,顾翛就很喜欢学人说话,但每次都只能说出开头一个字。
顾连州皱皱眉,他和白苏都很聪明,不会生了个笨儿子吧,所以耐心的重复一遍,“叫父亲。”
“叫”顾翛似乎发现眼前这个人长得特别好看,伸着肉肉的小爪子在他脸上一通乱摸。
顾连州也不摸到了窍门,所以换了一个说法,直接教他道,“父亲。”
顾翛眨了眨眼,盯着顾连州看了半晌,张口叫道,“父。”
即便是这一个字,也令顾连州十分欢喜,将他高高举起。顾翛似乎很喜欢这种游戏,咯咯笑个不停,小脚蹬甚欢快,玩到兴头上,奶声奶气的叫嚷着,“母亲,母亲”
顾连州怔了一下,顿下手中的动作朝门口看去,哪里有人影顿时板着脸将顾翛放在腿上,谆谆教诲,“我是你的父亲,唤父亲。”
顾连州以为顾翛不会说两个字的话,所以方才还挺高兴的,谁知人家早就会叫“母亲”了,这惹得他颇有些醋意。
以前白苏带他时,没事就给逗弄顾翛,让他叫母亲,久而久之顾翛就熟悉了,白苏刚被籍巫带走的第一晚,顾翛就哭喊出“母亲”,并且宁死不吃奶娘的奶,还是十三按照白苏的吩咐,把奶取在碗内,用小勺喂,他饿极了这才吃。
其实起初白苏觉得小孩子叫“妈妈”会更容易些,但她觉得带着儿子穿越回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所以也不想让顾翛与这个世界区别开来,便日复一日的念叨着让顾翛叫母亲。
“叫父亲。”顾连州锲而不舍的道。
顾翛的脑海中,也不是完全没有父亲的概念,白苏身中相思缠,她不许别人提起顾连州,但偶尔毒性攻心时,她也会忍不住私下同顾翛念叨他父亲的事。
“父。”顾翛懒懒散散的窝在顾连州怀里,任由他怎么诱哄,依旧很敷衍的回了一句。
顾连州看着他这光景,就觉得很不妙,这等形容,简直和白苏一个样
顾翛吃饱了过后一会儿就开始迷迷瞪瞪的要睡觉,顾连州看他眼皮一耷一耷的,也不在强求,给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抱在怀里。
顾连州的怀抱虽不比妇人的柔软,却宽广温暖,一只手臂能够将顾翛牢牢托起,是以也十分舒适。
待顾翛睡熟之后,顾连州将他交给二丫,估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随着倨去审问刺客。
刑室在前院,需要穿过九曲回廊和那片杏林,路过之时,尸体已然被清理干净,只有落叶上还有些未干的血迹。
不同于一般刑室的阴森可怖,庄里的刑室很是简洁干净,几乎能用窗明几净来形容了,四面墙上不知用什么涂料刷白,工工整整的写满了字,白墙黑字,颇有些墨风,可顾连州只随意扫了一眼内容,便被镇住了。
因为,上头是白苏总结的上下五千年中产生的巅峰酷刑,其中还加上了一些创新,她自己在最后也写下了解释:这些酷刑是为了使刑罚更具趣味性,使施刑者维持高度的热情,使受刑者从始至终保持着高度的紧张感和刺激感,这样整个行刑的过程才会和谐,结果才会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