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姬妖且闲作者:未知
美姬妖且闲第40部分阅读
孝闵公主此人,喜怒无常,一般人与她相处都会深感疲惫,白苏虽不是那么容易被影响的人,却也并不想深陷于严酷的阶级制度之中,“公主言重了,素只是一名姬妾,诚如公主所言,素也许连一个夫人之位都难以谋得。”
白苏的意思很明白,也是拿孝闵公主的回答她:你既然觉得以我的才智,连个夫人之位都谋不到,让我助你成就大业岂不儿戏
“哈先生很有趣,等先生成为少师夫人的那一天,挚必然上门跪求先生为我幕僚”孝闵公主似是玩笑般的说出这句。
不等白苏答话,她便唤来两名侍婢,给白苏细细讲解冬月会上的注意事项。
从公主府中出来之时,已过了午时,白苏以要准备冬月宴为由,推辞了公主的留饭,匆匆返回少师府中。
冬月会是在云庆王府中举办。政议会时白苏曾见过云庆王一面,当日他话不多,也看不出其人性格,但是孝闵公主府的侍婢对她讲解时,曾特地嘱咐白苏,要小心云庆王,具体因为什么,却没有明说。
这宴会并无什么意义,白苏也不准备在那里参加晚宴,所以早早的便收拾妥当,去了云庆王府,打算在晚宴之前返回。
白苏没有带侍婢,而是带了曲措和菱花。
曲措与白苏共患难过,所以对她还算忠诚,而菱花是个心思活络的,自从白苏当上了太学博士,她明显尽心了许多。
云庆王府位于主干道边,距离城东的富贵聚集地很远,位置虽不算上佳,却距离皇宫后苑很近,可以从朱雀门直接进入皇宫,可见云庆王果然极为受宠。
马车停在王府门前,曲措和菱花两个婆子也不知力道轻重,几乎是把白苏从马车上架着下来。
入眼的是一片浮华骄奢,停在这里的每一驾马车都堪称艺术品,镂花雕琢,工艺繁复,轻纱帐幔,风一吹过,携带浓郁的芳香扑鼻而来。
这香气并非是脂粉味,而是伽南香和檀香,其中还混合了不知多少种香料而产生的气味,但有有个共同特点,这些香料无论古今都是名贵异常,千金难求。
“回。”这般奢靡的场景,白苏已不打算进去了。
菱花和曲措怔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正当她们扶着白苏准备上车之时,旁边刚刚停下的一架马车中下来一位华服少年,这少年正是刘举。
他的装扮与往日在太学的清雅全然不同,一袭棕绿色锦绣华服,其上翠玉色花纹,乌发用玉冠绾起,面上傅粉,腰间佩一柄镶了金玉的青铜剑。
刘举看见白苏,面上满是喜色的走了过来,“先生先生怎么不入门便要回去?登门而不入,可不合乎礼节呢”
“我一向散漫惯了,也不知礼。”白苏淡淡道,“世子请自便,我略有不适,便先回去了。”
“云庆王府中奴才尽是些没眼色的来人”刘举声音极大,那些奴仆听见刘举的责备,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刘举也不问缘由,挥剑便砍,距离最近的一名奴仆被一剑穿心,噗通一声栽倒在地,尸体倒地片刻之后,暗红的血才堪堪流出,可见刘举的剑术很不错。
“眼都瞎了吗这是本世子的太学博士,你们竟然敢如此怠慢,致使先生登门不入而返,全都该死”刘举怒斥道。
剩下几名奴仆也是服侍惯了权贵的,当下抖着身子全都跪在白苏脚下求饶,“先生请恕罪,先生请恕罪”
白苏淡淡的看了刘举一眼,心中对此人顿生厌恶——他竟用这种方法逼她不得不进去。
白苏自然知道在这里充烂好人不是上策,却又不得不保住她贤德的名声,否则一旦名声臭了,便再无什么地位可言。
“看来,我须得进去同云庆王告罪了,他的奴仆因我而死,实在是罪孽。”既然是贤德,那便要贤到底,最好把这个该死刘举整治整治。
白苏这话说乍一听是自责,但细一想,便知其中指责刘举暴虐之意。
刘举也不傻,听见白苏这话,面上的笑意顿时冷住了,但他却并未发作,反而客气的道,“先生请”
白苏心中暗暗戒备,看刘举也不像一个能忍气吞声之人,他这般姿态,必是有异。
王府的其他奴仆看见了怠慢白苏的下场,立刻姿态恭敬的迎了上来,领着白苏去了前殿。
距离晚宴时间尚早,但是大殿中已经一派歌舞升平。
白苏出现在殿门前时,大殿中忽的一静,并非是觉得白苏多么貌美,只不过她一身素雅,与眼下的气氛实在格格不入,娇娇们随意打量几眼之后,便收回目光,而许多男子,这一眼望过去,便目不转睛了。
有几人偷偷过去拉住与白苏一同进来的刘举,询问白苏的身份。
白苏垂着眼,跟随着奴仆的指引,从大殿一侧穿过,到了后面的花园之中。
花园中有一处温泉,泉眼似乎不是很大,池子修建的也很小。
白雪皑皑之中烟雾氤氲,园中也有不少人在亭中饮酒赏雪。
那仆从领着白苏径直往水流汇聚的一间殿宇走去,白苏忽的顿住脚步,问道,“前方可是浴殿?”
“回先生,并不是,那处是玉颜殿,王爷冬日时喜欢在殿中与士子们饮酒作乐。”那奴仆垂着头,白苏看不见他的神情,只是听回答的声音十分平稳,似乎不像作假。
“走吧。”白苏回头看了曲措和菱花一眼,示意她们提高警惕。
穿过一座短短的平桥,到了玉颜殿的门口,远处亭子中的欢笑声戛然而止,白苏心知事情定然有异。
“先生请。”那奴仆站在门侧,不再进去了。
曲措和菱花犹豫了一下,依旧跟在白苏身后,那奴仆立刻拦住她们,“王爷不允许奴仆入殿,请两位留步。”
“我看世子该杀的人是你,这两位是我府上食客,你说奴仆?”白苏侧头看向他。
那奴仆一抖,慌忙扑倒在地,“奴该死”
“姬快请进”屋内传来一个青年不正常的兴奋声音。
白苏也顿了一下,踏入殿中。
玉颜殿胭脂色轻纱帐幔在烟雾氤氲中飘荡,整个殿中浮现出一股暧昧甜腻的色彩,空气里亦是湿热而甜腻的香气,白苏并不上前,只站在门前道,“白素拜见殿下。”
“姬且近前来。”云安王的声音有些喘息不定。
白苏才向前踏了一步,一个男子难耐的呻吟声陡然响起,白苏的脚步顿时僵住。
那声音很是熟悉,白苏记性极好,即便只见过柳逸一面,亦能够分辨出,这是他的声音。
这时云庆王的声音有些不满道,“唔,阿荣,你这宝贝虽美,可本往还是喜欢美姬。”
殿中剩下悉悉索索的穿衣声,白苏转回身,打算悄悄的退回门外。
“姬怎的偷偷摸摸似贼?”云安王的声音近在身后。
白苏转过身来,敛衽为礼,“妾不识风雅,恐饶了殿下雅兴。”
隔着轻纱雾气,云庆王看见了一个身着青色白鹤大背的女子,外面的光线照射进来,衬得她如仙子一般,飘渺而圣洁,那一张美丽而淡雅的小脸在雾气中几乎透明,光看着便能想象,触感定然柔嫩惊人,她的唇色不似一般妇人那样红艳,而是淡淡的樱粉色,尤其是那双隔花掩雾的眸子,令人云庆王觉得是这雾气掩住了她的秋水。
这般诱人的风景,令他禁不住挥手拨散雾气,一步步走近她。
“听说姬是来向本王请罪,罪还未请,便就便走了?”云庆王的声音忽然异常温柔,温柔中还带着淡淡的沙哑。
第二卷强强相遇第162章身陷罗网
第162章身陷罗网
白苏这才看清云庆王,他穿着白色宽大的衣袍,墨发披散,比上回见着的时候脱去了许多稚气,而此刻他的杏仁眼中异常明亮。
灼灼的目光盯着白苏,仿佛恨不得把她生吞入腹。
“姬。”云庆王喉结滚动,呆呆的走到白苏面前,“姬为我夫人可好?”
白苏张了张嘴,看来她还挺抢手的啊几天之内便就有两个身份不凡的人想要娶她。
云庆王见白苏呆了一下,虽只是瞬间,可仍他旧觉得可爱的无可比拟,“姬,进来吧,外面寒凉。”“素怕热,还是不进去了,殿下事务繁忙,素改日必当登门谢罪”白苏可不傻,哪敢进去,转身便往外走。
云庆王生怕美人跑了,当下一把搂住白苏的腰。
曲措和菱花哪里敢拦着云庆王,在她们迟疑的瞬间,白苏已经被他抱在怀中。
入怀的,是不可思议的纤细,云庆王抱过不少美姬,可是从没有哪个妇人的腰肢如此纤细,如此柔软,云庆王实在不舍放开怀中之人,越发搂的紧了。
贴的越近,云庆王便能嗅到白苏身上淡淡的馨香,这香气极淡,若不是贴的如此之近,根本嗅不到,若有若无的牵扯着人的神经,令人想探寻更美好浓郁的芳香所在。
“放开殿下请自重素乃是少师府的姬妾”白苏今日特地穿了这件白鹤大袖,表名自己已是顾连州的姬妾。
顾连州曾穿过青色白鹤大袖华服,他很少穿华服,所以人们定然对这件衣服印象深刻,却没想到这云庆王居然如此放/浪。
“待少师回来,我便向他要你,他不会不给我面子的”云庆王依旧舍不得撒手,好在他只是抱着,还没有饥渴到当场撕了白苏的衣裳。
“菱花,曲措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拉开殿下”白苏怒瞪着那呆呆的两人。
只是拉开他而已,又不曾伤他,并不算什么罪过,所以菱花和曲措立刻伸手去拉扯云庆王。
云庆王平日养尊处优,哪里经得住这两个武功高强的婆子拉着,没两下,便将他从白苏上上掰了下来,白苏连忙冲出大门,低声到,“你们出来,把殿门关上。”
曲措和菱花两人立刻闪身出来,把殿门死死拉上,白苏朗声道,“素不知殿下事务繁忙,多有打扰改日定当备礼请罪”
说罢,转身快步立刻。
殿中,云庆王对着关上的殿门呆呆怔怔,花荣与柳逸那厢又折腾了一番才出来,看见他失魂落魄的神情,花荣疑惑道,“那云姬当真如此绝色?”
“阿荣我要她,我一定要得到她”云庆王依旧有些发怔,但声音中是势在必得的坚定。
花荣微微一怔,云庆王与他是同一种人,对于这类事情都是性情使然,从未对哪个美姬或者娈宠特别迷恋过。
“既然殿下喜欢,那不如我想办法把她弄来玩上一玩?”花荣笑道。
云庆王瞪着一双杏核眼,冷声道,“我不许你动她她是我的”
说罢,甩袖而走。
花荣被他忽然迸发的占有欲惊了一下,看着隐入雾气中的身影,花荣喃喃道,“那云姬居然如此动人心魄?”花荣转向柳逸道,“素女是你小姨子,你当见过她吧?”
柳逸凤眼微微一挑,“见过一回,不过是面色苍白的瘦弱少女,但白氏女儿长相都极是出色,时隔一年,许是长开了。”
花荣贴过去搂住他的腰肢,贴着他的脸侧问道,“白氏女儿长的都好,尤其是絮女,何时把你夫人借我玩玩?”
柳逸脸色一变,声音忽然冷硬起来,“絮儿是我妻,我与你这般已经很对不起她,你休要再打她主意”
“小气”花荣绽开一个明朗的笑容,腮边的酒窝给他平添了几分容色。
花荣甩开柳逸往回走时脚下忽踩到一个异物。殿中温度很高,所以他们都并不着履,花荣只觉脚下软软平平,似是一封信?
他弯腰捡起,放在眼前看了看,果然是信,便转向柳逸道,“是你的?”
柳逸摇摇头。
“倒也是,方才你都我们扒光了。”花荣嘿嘿笑道,转回眼去细细看那封信。
云庆王在这殿中都是穿的宽衣大袍,并不可能随身携带书信,那么多半就有可能是云姬的。
信上并未写收信人的姓名,而且封口也未封上,花荣便随手打开了。
“大雍二十七年,丙子月,甲辰时。赴边表”花荣越看下去,神情越是兴奋,“好一篇文采斐然的尺素(书信,也指情书)”
他目光落在左下角,落款是:太学博士,白氏,素。
这是一篇表文,表文不一定是呈给皇帝的,但是花荣联系顾连州的情形,便猜到,白苏定然是想找机会把这份表文呈给皇上,所以才会贴身携带,许是方才与云庆王的拉扯中不慎掉落。
花荣忽然兴奋一笑,将信揣进怀中。
白苏出了玉颜殿,垂头快步往府外走,穿过大殿的时候,看她的男人明显少了,反而娇娇们似乎对她开始好奇起来,大概是知道了她是顾连州姬妾的缘故。
白苏此时也没空去分析他们的心思,尽量脚步从容的从殿中走过。
一出大殿,便又加快脚步,但是才走出不远,十余名剑客便围了过来,为首的剑客道,“殿下请云姬暂留,请”
他竟是要强留。
白苏抿唇,妫芷去了北魏,而菱花和曲措明显不是这十余剑客的对手,难道只能如此束手就缚?若是被留下来,纵使能保清白,名声也毁了。
“素还有事,殿下要抢人不成?”白苏目光冷厉的盯着为首的剑客。
那人怔了一下,道,“姬莫要不识好歹,能让殿下留客乃是莫大的荣幸”
我还就是不稀罕
白苏神情忽然松了下来,唇角微扬,“留人,绝不可能,你若是想留尸素也不怕我一太学博士惨死在云庆王府,倒要让天下人看看,云庆王是个什么德行”
云庆王荒/y,然他名声不似花荣败坏的原因,恐怕还是因为受太皇太后和太后的宠爱,没有人敢乱传罢了
“姬是在小看我等。”那剑客在背后暗暗使了个手势,他们十余个武功高强的剑客,若是连个女姬的活口都留不下,那也不配再持剑了
第二卷强强相遇第163章执手
第163章执手
“云庆王府不是一向喜好用媚药么?”一个温润的声音从身后淡淡传来,“何时改了规矩,开始用刀剑留客了?”
那群剑客大惊失色,他们十余人,居然没有察觉有人靠近,而且是靠的如此之近
他们不知道,那其实是因为有大巫的存在。
白苏怔怔的看着那个踏雪而来的一袭白衣,他衣衫单薄,玉面上被寒风吹的有些泛红,清浅如泉的眸子蕴着丝许怒气,越发绝可倾城,便是连那一群剑客都呆了呆。
他居然为了救她,说出如此得罪云庆王得话
不知道为何,即便白苏知道宁温也是个危险的人,然而他出现的时候,她切切实实的松了口气。
剑客们回过神来,却有些手足无措。
云庆王吩咐悄悄将人给绑住,可殿中都是尚京的公卿权贵,若是事情闹大了,恐怕纵使太皇太后和太后再是如何包庇,皇上也会把云庆王遣去封地。
于是,一时间一群剑客竟不知是动手还是放人,纷纷转头看向为首之人。
那人权衡利弊,心觉得即便放走了这个女姬,最多也就是被责罚一番,殿下定然是明白其中利弊,罪不至死。
当下叉手道,“宁温公子误会了,殿下心意拳拳,是我等粗人不懂礼节”
“我方才来时恰遇上祭酒大人,想来也快到了,不如候他一起去向殿下问安?”宁温笑容温润。
那群剑客本就是直肠子,再加上面对这么个风华绝代的男子,脑子都有些发直了。
繁湛和他父亲繁行时最看不惯云庆王作为,且两人均是名望极高的士人,若是被他们揪住小辫子,有凭有据的说云庆王几句不是,那可是十分不妙啊剑客们在云庆王府呆了许多年,自然深知这一点。
虽然繁湛也不一定会赏脸过来,若是万一来了呢?云庆王难保不会把他们当做替罪羊。
“莫非殿下不欢迎祭酒大人?”宁温疑惑道。
为首的剑客陡然回过神来,“否,否,哪里能让祭酒大人亲自前去,我等立刻去禀报殿下,殿下必会亲自出来迎接祭酒大人”
说着,便领着一众剑客飞快的离开。
宁温缓步朝白苏走来,脚下的雪被踩出细微的咯吱声音,白苏敛衽为礼,“多谢相救。”
她直起身来时,宁温已在一步远的地方站定。
他低头看着她垂在身侧的手,定定发呆,殿前的空地上白茫茫的一片,除了隐隐传来的丝竹声,便只有呼啸的风声吹得衣袍烈烈作响。
雪声窸窣,宁温向前走了小半步,伸出修长的手大手,缓缓触上白苏的手指,那白玉般的指尖还带着赤红的伤痕,白苏没有闪躲,只是目光随着他的动作看向两人接触的一点点地方。
微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宁温微微一颤,手又向前伸了伸,握住她的一根拇指,皮肤相触的温度和柔软的质感清晰的到达脑海。
他便是这样握着,这样小心翼翼的轻握。
静立了许久,直到两人的手指间互相温暖,宁温才恋恋不舍的收回手。
他握紧了手,把那一丝温度攥在掌心,越过她,往鼓乐吹笙的大殿走去。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白苏一眼,然而白苏分明看见了他发红的眼眶,心中微微发涩。
宁温方才为了她撒谎,若是云庆王为难于他又该如何?宁温不像她一样,还有个太学博士的身份作保,无论他暗地里是怎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在没有成功之前,他依旧只能够隐忍。
白苏忽然转身,抓住他的宽袖,“不要去”
风从他广袖中穿过,鼓起一个白色的风帆,宁温微微侧过脸来看她,神情有些怔怔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苏方才被他握过的拇指有些发烫,她一把握住他的手,拽着他便往府外走。
“你不想去的地方,就不要去,你要做的不是都已经做了吗?为何还要勉强自己有些事情,逃避不好吗?”白扯着他径直往前走,语气有些数落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