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十三和婆七、妫芷一同出门之后,白苏才带上十一十二乘着轿子慢悠悠的往前院去。
“素女到了!”迟蓉笑盈盈的迎了出来,上下打量白苏之后,“素女看起来比前些日气色好些了呢!”
白苏现在面色擦的妆粉比往日更多,怎么会气色好!她也不愿虚伪的应付,只淡淡回以一笑,心中却奇怪,这迟蓉不是白老爷的侍婢吗,怎么会呆在大夫人这里伺候。
“进来吧。”大夫人在屋内道。
迟蓉笑道,“素女快请进!奴婢可真是该死,竟让您站了这么久。”
白苏淡淡的看了迟蓉一眼,她从前也是嘴上抹了蜜似的,见谁都是笑意盈盈的,偏就今日看起来有些不一样了。
“母亲。”白苏给大夫人行礼,略略打量她几眼,白苏虽然多日不曾到大夫人的院子,送的养颜花茶之类的东西却从未断过,现在的大夫人即便脂粉不施也年轻美貌许多。
“母亲最近气色很好呢。”白苏道。
“最近喜事连连,想不欢喜也难。”大夫人唇角抑制不住的上扬,现在白老爷放在她身上的心思明显比从前多了,每个月总有几天会在她院中留宿。
大夫人现在对白苏的太对虽然不算和蔼,却也不似从前那般不加以颜色,这便是最大的进步。白苏寻思找个合适的时机,跟大夫人禀报一下二丫的事情
“迟蓉今日看起来气色也很好呢。”白苏看了一眼站立在一旁的迟蓉。
大夫人笑容一僵,冷哼一声,迟蓉神色讪讪,“大夫人气色好了,奴婢自然也开心。”
“你去老爷那里听用吧。”大夫人冷着一张脸道。
见迟蓉退了出去,白苏道,“迟蓉惹母亲生气了?”
“贱蹄子!伺候老爷三年,时时刻刻谨守规矩,我还道是个明事的,哼”大夫人冷笑道,“贱奴就是贱奴,总算爬上了老爷的塌!”
听大夫人意思,迟蓉竟是勾引了白老爷。白苏安慰道,“母亲莫要在意,迟蓉美貌尚不如桃姬,想来父亲不过是尝个新鲜罢了。”
大夫人脸色渐渐缓和下来,是呢,迟蓉长相最多只算清秀,白府的七名美姬个个都是花儿般娇艳,不是迟蓉能比。
白苏见她脸色渐渐好看了,便抓住时机道,“母亲,成妆院里缺一个侍婢,素看中了厨房一个粗使奴隶,是个十多岁的小丫头”
“不过是个女奴罢了,不必问我。”大夫人打断她的话。
白苏放下心,道,“多谢母亲。”
这时,白子渠从外进来,“母亲,风华公子已到了,父亲请您过去。”
白苏起身随着大夫人一同往前院去,正对上白子渠的目光,他冲她傻呵呵的笑了笑。
白苏愣了一下,她跟哥哥弟弟都没有接触,对他们的印象还都停留在上次家宴时,对白子渠倒是没什么恶感,便也回以一笑。
前院宴客厅,白苏还是第一次认真打量这里,厅中空旷,最引人注目的便是放在主座后面的硕大屏风,上面绘着春雨杏花,美丽温婉。白老爷正陪着顾风华欣赏屏风上的图,珍女一袭桃粉色深衣,长发挽成堕马髻,垂在身后,安静的跪坐在侧边的席上。
顾风华一袭翠绿色宽袖背衣,薄纱罩衣,墨发随意披散,被在身后的手中一把白色孔雀毛扇半开半合。这么葱嫩的颜色,穿在他身上竟没有丝毫突兀,反倒也沾染上几分贵气。
只听白老爷道,“此画是素女十岁拙作,风华公子见笑了。”
白苏无语的迈进厅里,她这个便宜爹可真是卖力,时时刻刻不忘宣传自家闺女。
“愚妇见过风华公子,见过珍夫人。”大夫人裣衽为礼。
白苏与随后而来的兄弟姐妹一同给两人见礼。白苏低着头,也能感觉到头顶上灼灼的目光。
白苏抬头,看见端坐在几前的珍女,那张清丽的面上少了几分稚气,原本肉嘟嘟得小脸已经消瘦到能看见尖尖的下巴,一双杏核眼中是化不开的冷,看向白苏的目光满是恨意。
“无需多礼,请坐吧。”顾风华坐到珍女身边,一把搂过她的纤腰。两人依偎在一起,浅绿粉红,俊男美人,煞是好看。
白苏看见珍女明显僵住,直直的绷着身子,看向白苏的目光越发怨恨。
众人落座,白苏垂眸,攥着的手缓缓松开,拢在袖中,指头不规则的敲击着大腿。
“素女越发楚楚动人了呢。”顾风华轻笑着道。
白苏淡淡道,“公子过誉。”
门外,香蓉通报道,“老爷,小姐和姑爷来了。”
白苏多少对素女的前未婚夫有些好奇,便抬眼看过去,厅门口一对璧人携手而入,絮女长发挽了一个端庄的高髻,一身艳红,衬得她雪白的肤色晶莹剔透,面容绝艳,面色虽一如往日的清高孤傲,却掩不住眉梢眼角显露的媚色。
而那男子,一袭暗红色背衣,领口纹着繁密的金色花纹,面如如羊脂玉,唇若涂丹,凤眼微微上挑,的确是个少见的美男子,然而,却是白苏最为不喜的一种长相。
“在下柳逸见过政阳王世子!见过珍夫人。”柳逸作揖。
“民妇见过世子,见过珍夫人。”絮女裣衽为礼,心中却如针扎,她如今竟已沦落到给一个庶女行礼了!
“都坐吧。”顾风华漫不经心的抚着扇面。
“岳父,婿代父亲向您问好。”柳逸俊美阴柔的面上浮起浅浅的笑意,礼仪周全。
白老爷心中对柳公实在不忿,却也不想交恶,到时候白搭了一个絮女,吃亏的还是他自己,便客气的笑道,“贤婿多礼了,柳公近日身体康健否?”
“托您的福,家父向来健康。”柳逸沉吟一下,从袖袋中掏出一张红纸,道,“这是家父备下的礼单,还请泰山大人过目。”
白老爷笑道,“柳公真是太客气了。”说着接过礼单,扫了一眼,便放进袖中。
“只是”柳逸丹凤眼中光华流转,似有若无的瞥了白苏方向一眼,又道,“家父问,不知泰山大人何时将陪嫁媵妾送过府。”
白公笑眯眯的脸上顿时换做惊诧,一副不明其言的模样,“媵妾不都已经送过去了么?有十名之多呢!莫不是你都看不上?”
柳逸却也是个j猾的主,颇有乃父之风,“家父说的素女。岳父与家父通礼之时,礼单上是有素女之名的,听闻素女大病痊愈”
陪嫁的媵妾也算做嫁妆,陪过去之后便算作絮女的个人财产,可卖可送,都有絮女做主。当时白苏昏迷不醒,白老爷受了絮女的撺掇,便将素女的名字写到了礼单上。
白老爷一噎,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抵赖也没有用。
“我可以看看礼单吗?”白苏忽然道。
柳逸看向白苏,凤眸含笑,“那种东西,我怎会带在身上”
“那就拿了礼单来领人!”白苏懒得跟他啰嗦,若是没有拉拢顾风华的意思,她无论去哪儿,做谁的姬妾,都没所谓,她有的是办法让男人对她反胃,可是事到如今已由不得她。
“不必了。”顾风华慢悠悠的道,他看着柳逸,“柳公子十分中意素女?”
柳逸怔了一下,一时弄不明白他是何意思,便据实答道,“在下仰慕素女才情,然,瞿奉(柳逸的字)已有娇妻,对素女着实算不算中意,不过礼单分明,瞿奉必是要问个明白的。”
顾风华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孔雀毛扇,笑容掩映在翠绿和洁白之间,愈发干净雍容。他转而一脸无奈道,“我兄甚慕素女呢!”
白苏心中一跳,她心中有些气恼,明知道顾风华所说是假,却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厅中人听见他这句话,立刻将目光都投在他脸上,仿佛想从那俊美雍容的脸上辨出此话的可信度,然而他们失望了,除了能看见一张俊脸,别的什么也辨不出。
“唉!看来,我这一趟却是白来了,那么本世子这就回去告诉我那兄长,素女已经名花有主了,令他快快断了妄念。”顾风华一脸惋惜,作势便要起身。
白老爷乐开了花,连州公子想要的人,恐怕就是皇上会割爱,否则便是那些文士声讨也令人吃不消,尤其是在乎名声的权贵,更不会去得罪顾连州。
“世子,或许,是家父看错了,瞿奉回府之后会好好确认一下。”柳逸忙道。
顾风华拿折扇柄轻轻拍击额头,朝白苏一挑眉,“那么,我兄写的书信,也可交给你了。”他转向白老爷道,“白公请允我私下将书信交给素女。”
白老爷真是求之不得,连连道,“请便,请便。”
顾连州的书信白苏的心提到嗓子眼,真的有他的书信吗?大脑还未反应过来,双脚却不由自主的跟着顾风华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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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女人只是礼物第五十八章宿敌
“连州公子的魅力果然无人可挡!”走至主院花园,顾风华转过身来调笑道。
白苏心中莫名的有些失望,她明明知道不可能的事,竟忍不住抱了一丝希望,实在可笑极了!
顾风华细细打量她,忽然嗤笑道,“不说已断红尘了吗,竟连这点诱惑都抵不住?却胆敢向我自荐?”
面对顾风华的嘲笑,白苏无言以对,她确实受了诱惑,并且从未这般不由自主过。但是若要她这就放弃拉拢顾风华做靠山的念头,绝不可能!
白苏抬眼对上他玩世不恭的神态,目光坚毅,“若我每年资助黑甲骑一万金,如何?”
顾风华扇扇子的手猛地一顿,一万金,一万金可买一座小城了!如果政阳黑甲骑每年有一万金的话,不出两年,便会与虎贲卫并驾齐驱,成为雍国最强悍的骑兵,骑兵在战场上的战斗力,比单一的步兵强上不知几何。
“靠你父亲?”顾风华笑道。
白苏冲他淡淡笑道,“他要用最小的代价攀附权贵,我与他不同。”
“所为何也?”顾风华不问她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多金,却转而问起白苏是因为什么,要支持黑甲骑。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白苏漫声吟道。
见顾风华的态度稍微认真了些,白苏扑哧一声大笑出声,看向他道,“很洒脱的境界吧!可我白素不是那种人。在我这儿,应改做‘爱情诚可贵,自由价更高,若为生命故,两者皆可抛’。素就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
“何谓自由?”顾风华饶有兴趣的问。
白苏道,“自由者,或仗剑走天涯,寄情山水;或手握重权,俯瞰天下。”
顾风华眉心一跳,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这个还未及笄的女孩儿,她弱小苍白,却有丈夫之志,看她在日光下熠熠生辉的眸子,他相信,她绝对能够说到做到。
白苏见他目瞪口呆的样子,不禁笑道,“哈!你定是以为白素志高吧?也许,但是素却只是为了一个最没有出息的理想,那便是活命,不受别人操控的活着。”
“每年一万金。素,绝不食言。”白苏的目光渐渐沉静下来。每个人都有偶尔猖狂的时候,白苏可以豪言壮语,却绝不会冲昏头脑。
顾风华盯着她,仿佛从她坚定的目光中看见了某个人的影子,不同的是,白苏敢在朗朗乾坤之下说出这番话,而他,却只能在黑暗的雨夜之中,目眦欲裂的盟誓。
“一言为定。”顾风华扬起手,与白苏击掌盟誓。
白苏有些诧异,他竟然被自己三言两语便说动了?然而她也不想多做深究,只要暂时,暂时便好。便是现在被陆离逮到了,也好有了个保命符。
回到宴厅,众人的看向白苏的目光各有意味,而珍女那仇视的眼神最是令白苏如坐针毡,她从来也没有被人恨过,尤其是自己在意的人。
之后的宴席,白苏便以身体不适为由,先返回了成妆院。
阳光正好,躺在塌上,白苏泛起一丝苦笑,自己居然就这么没出息的当了逃兵。而且,她有错吗?自认为没有错的人,居然还会心虚!
“白苏啊白苏,你可真是个懦弱的人。”白苏眯着眼睛喃喃自语,说着,嘴角扯起一抹自我嘲讽的笑意。什么心如止水,她终究是一个被保护起来,没有经历过生活打磨的人。
“十三姐回来啦!”十二欢喜的丢下手中菜叶,飞奔出去。
白苏转头看向门口,果然是十三,她又张望了几眼,问道,“妫芷和婆七呢?”
十三顿时脸色发黑,“小姐,下次您派他们任意一个随奴婢出去便好。他们,他们”
回忆起那无处不在的激荡杀气,十三还心有余悸,饶是她处事沉稳,也是吓得满身大汗,“他们在暗中保护,奴婢去云雾茶舍取了金买下铺子,回来之时,他二人杀气重重的便携剑走了,大约去后山去后山”
“去后山打架!?”白苏道。
十三点点头。
白苏一骨碌从塌上爬起来,穿上木屐,急道,“快走!”
妫芷那个怪脾气,能在成妆院能安然相处,是因十三她们几个把她当半个主子,白苏又不与她计较,若是一旦遇上个暴脾气,必然是个你死我活的结果。
成妆院一群人绕了小道,飞快的去了后山,白苏也顾不上装病了,什么后果她都能承担,可是她不能让任何一人死伤。
待看到后山的情形,白苏实在庆幸自己来的快,否则他们真的可能生死相拼。
妫芷向来整洁的白色麻布深衣破乱不堪,大片雪白的肌肤裸露在外,右臂上有一道半尺长的血口,鲜红的血染在白色衣襟上,触目惊心。血口中还在不断的向外冒血,显然是伤及大动脉,若是不及时止血,很快便会有生命危险。
婆七也未好到哪里去,本来就破旧的麻布衣,全然被剑锋绞碎,赤裸着健壮的上半身,心口和腹部都被划了几道伤口,外伤不重,可是脸色发青,似乎是中了毒。
而他们脚下,躺了七八个黑衣人,白苏知道,那是白府的暗卫——竟然全被打晕过去,捆做一堆!
“住手!”白苏急急叫停。
可这不是比赛,那两人仿佛有深仇大恨似的,咬牙又拼了起来。
“住手!”白苏完全近不了战圈,只能在外干着急。
眼下的状况,完全不像是不对盘,而是仇恨!白苏从两人身上的杀气,能感知,他们是动了真格的。
怎么办?怎么办?
“十三,他们为什么打起来?”白苏问道。
十三迷茫道,“奴婢不知,一路上,两人并未说过一句话啊!更未起过冲突。”
蓦地,白苏想起自己最先看的一本书——《雍记》,上面曾记载,婆氏原本是雍国第一大族,族中以多出善战的武士、剑客而闻名,而雍国的名将多出自婆氏。百年前与宁国一次大战,身为一直盘踞在宁国的妫氏选择了进驻大雍,妫氏却是以多出大巫而出名,这样两个同样强悍的望族,自此,明争暗斗便没有断过。
因此,两族之中为官的人便成了斗争的牺牲品,而妫芷的父亲是士大夫,又是被抄家!这其中的原委,一想可知啊!
事到如今,恐怕劝是劝不住了,白苏一咬牙,直冲进两人的之间,婆七长剑猛的一顿,堪堪停在白苏心口,锋利的剑尖在白苏的衣襟上划出一道口子。
而妫芷却未来得及收手,剑尖没入白苏背心两寸有余,那一刻,白苏想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认真的悔过了,她一次又一次的忽略周遭的事情,导致错失先机,这一次也一样,她居然只顾着想一些有的没的,而忽略的婆氏和妫氏之间的宿仇,很有可能,妫芷和婆七还不止是宿仇!
白苏固然是聪明的,可是也缺乏处事的经验,大多时候都不能面面俱到。运筹帷幄,她真是我还差很远
“素女!”妫芷惊呼一声,立刻伸手按住白苏背后的几处|岤道,猛的将剑给拔了出来。
妫芷也顾不得继续同婆七纠缠,背上白苏,便往成妆院去。十二她们呼啦啦的跟着跑了回去,十三上前扶起婆七,“您伤势如何?”
婆七狠狠瞪着妫芷的背影,“无碍。”
话虽如此,十三还是扶着他,慢慢往回走。
刚刚转了弯,远远的便看见絮女和柳逸在成妆院门口正要回去的样子。
絮女一眼便看见了这一群急急忙忙人,转身迎了上来,关心道,“三妹怎么了?”
白苏淡淡伏在妫芷背上,淡淡道,“原本想出去透透气,可是身子弱的很,没走多远就不行了。”
“三妹身子不好,可要当心啊。”絮女上前一步,想仔细看看白苏。
妫芷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絮女心中生疑,面上却是万般委屈,“你们竟这般提防我吗?素女可是我亲妹妹。”
“放我下来吧。”白苏道。
妫芷迟疑一下,还是慢慢将她放下来,白苏容颜苍白,面带浅笑,“大姐多虑了,素身子一向不好,大姐岂能不知?大姐新婚燕尔,过了病气给你,岂非不美?”
柳逸也已经走了过来,絮女是下定决心要看看这一伙人匆匆忙忙的,究竟有何猫腻,于是泣声道,“三妹竟然这般看我!要是旁人便罢了,可你是我亲妹妹,姐姐怎会怕这个。”
白苏看着她一步步上前,却定定的站在原地未动。
十二几人站在白苏身后,余光瞥见鲜血在月白的深衣上绽开一朵血花,心中暗暗焦急。原本只如雏菊大小的血迹,只站了这么一会儿,便大如莲花,周围的衣服都被浸透,鲜血开始慢慢往下摆渗透。
“大姐。如今你可不能这般任性。”白苏忽然开口道,“据闻柳家是一脉单传,姐姐要好好保重身子,早日为姐夫诞下大子才是。姐姐关怀的心意,素心领了。”
白苏早先是打听过的,柳逸如今二十又四,膝下却无一子,别家男子像这么大年纪,儿子都可识字读书了,族中老人逼的紧,他自然也着急。
这话是抓住了要害,柳逸果然道,“絮儿,你看素女脸色苍白,怕是真的不舒服,便让她好好休息吧,不如我们改日再来看望。”
絮女却也知其中利害,便道,“那姐姐就不打扰三妹休息了。”
白苏淡淡笑道,“素身子不适,恕不能远送。”
絮女?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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