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上恶劣弃妃全标点作者:未知
卯上恶劣弃妃全标点第55部分阅读
己的身体,明明是夏夜,她冷得出奇,想起了临别时他冷漠的眼神。
‘为夫之爱,此生不尽,来世不休。’混沌的梦境中,她低声重复道,在抵死缠绵时,他在她耳边说过的话。
银色在夜风中飞扬,红色的衣阙不染纤尘,他悄然的落在窗台,看着屋子了侧身而躺的她。门在推开的一瞬,她身上的铃铛恐慌的震动,然而还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被他屈指抑制了下去。
不过使用了一点灵力,却让他觉得疲累不堪,甚至他都无法走得太近,每走一步,那驱魔铃就会让他力量减弱一分,而身体自然形成的抵抗恶灵的结界,就会一点一点的被破除,因此他只有站在门口默默的望着她。
也或许明日之后,他连站在她身边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已经熬不到新月了。
他现在能做多少,也不敢奢望任何东西了,只希望默默的看着她,然后离开。
一生尚无遗憾,在死之前上天对他颜绯色也是眷顾的,至少他还是遇见了她,甚至让他们拥有过短暂的幸福。
第三卷:第一百零九章
一生尚无遗憾,在死之前上天对他颜绯色也是眷顾的,至少他还是遇见了她,甚至让他们拥有过短暂的幸福。
沉睡的女子突然翻过身来,身子像刺猬一样卷缩在一起。发丝在白色的床单上散落开来,像绽开的睡莲,双手抱着颤抖的身体,秀美的脸此时也紧紧的拧在一起,贝齿紧咬着唇,像是在承受着某种难以言说的痛苦。
“颜绯色”她低声唤道,睫毛下滚落出大滴大滴的泪水。
“其实我不恨你。”手指用力的揪着自己的衣服,关节苍白,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我没法恨你。”
爱一个人便是让一人幸福。如果当时和她在一起他是快乐的,他是幸福的,那她也不后悔。
然而自己却没有勇气留下来,有时候被掩藏的东西,他们彼此欺骗自己,都能接受,然而事实被惨然的捅破了,便没有人胆敢去面对。
“如果路还是这样的,我还是会这样选择。”
躲在暗处的他,在听到她梦中的隐隐呓语时,终于忍不住走了过去,虽然身体能清晰的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逼迫自己后退,虽然感觉到自己越来越虚弱,但是如果能安慰她,若此时是诀别的前夕,他也甘愿。隔得如此之近,然而每一步到像是踩在了刀口上生疼。
她突然想起在她才来花满楼时她曾告诉过他一个故事。
海的女儿爱上了岸上的王子,为了能再见到自己心爱的人,小美人鱼不惜将自己美妙的声音交给了巫婆,换得了一双能在陆地上行走的双脚,然而每一步却犹如踩在刀刃上痛不欲生。
自己作为半魔人,此时为与她共存,愿意将自己的身交给恶灵作为美餐。
她曾跨越千年来爱他,追寻他三生三世。
而他此时愿意跨过此生的最后几步,走到她身前,做上临别时的一吻,将自己亲自为她雕刻的镯子戴在她的手腕上。
银色发丝下的脸,越发的苍白,昏暗的马灯轻微的晃动,可以看到藏在皮肤下那些墨蓝色的血管,那是他虚弱的征兆。
“叮当。”一颗铃铛突然冲破了他的抑制,响了起来,他神色一惊,抬手压下。那一瞬,刚才太过用力,体内聚集的护住身体的气息突然一乱,暗红色的血迹沿着他的唇角流下。他不得不扶着床沿撑着自己的身体。
沉睡的她已经陷在那深深的梦魇中,无法醒过来,似乎梦到了离别时的情况,颤抖的声音中,他听到她在说“颜碧瞳,颜绯色。”
“娘子。”他扶着床沿站了起来,坐在她身边,伸手要抱住她,却又收回了手,像是怕吵醒她。
就连对她的呼唤都是压在了心底。
白玉般的手指停留在她脸上,凌空勾勒出她的轮廓,眉眼鼻翼紧密的唇,线条优美的下颚。
离她如此之近,近得能感受到她呼出来的热气,还有那胸腔的跳动。
“咚咚咚”好似花满楼那曲轰动全城的舞姿,一下又下敲打的不是那张鼓,而是他的心脏。
“绯色。”她唤道,泪水不曾断过。
或许她永远不知道,这泪水是那潜在的爱,三生三世而非这短短的几日,所以无法停歇。
“娘子,今日是最后一别了。”他低下头,贴着她的脸,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道“您可否还能在为夫身边唤一声小妖精?哪怕一声,一声为夫就满足了。”声音突然哽住,他咬住唇,怕自己哭出来惊醒了她。然而心间的洪水在那三个字中瞬间绝提,沿着他的胸澎湃而上,从他的眼中滑落,滚烫的泪水滴落在她苍白的脸上。
她的身子突然动了一下,也在那一瞬,他着手点住了她的睡|岤,让她昏迷了过去。而他也同时再也支持不住,匍匐在她身上,泪水染湿了她墨色的头发。
双臂用力的收紧,他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头埋在她的脖子上,想到过去五年的往昔岁月,想到了曾经一起经历过的生死,四年压抑在心中的痛苦,在此刻爆发了出来。
亭子里那初次相遇,茶楼的蓄意跟踪,花满楼的相识、相知、相爱、还有那一路的逃离。
过去的一点一滴此刻都堆积了上来。
然而这一切不管是痛苦的,还是酸涩的,还是甜美的,都只能让他一个人品尝了。
这些记忆只属于他一个人了。
她已经彻彻底底的忘记了他了,忘记了他是她的小妖精,是独一无二的小妖精了。
是,她都不记得了。
所以这次的永别,却成了他一个人的道别。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愿意带着这些记忆死去,而不愿意忘记这些记忆活下去。
昏迷中她的泪水也不曾段过。
他捧起她的脸,贪婪的舔舐着她的泪痕,吻着她的眉心,吻着她湿润的睫毛,吻着她沾着汗珠的鼻翼,吻着她干涩的,一次次的反复的。明明知道离她越近就离死亡越近,然而他是那么的不舍,珍惜着最后一刻属于他的幸福。
反反复复的吻干了泪痕,却又再次被沾湿,每吻一次,他的泪水便滑落在她的脸上
到最后,他无力的将额头抵触着她的眉心,薄唇停留在被他吻得红润的唇上。时间就此停止吧,如果可以。
第三卷:第一百一十章
“娘子。”他小声的说道,“为夫要走了。为夫唱一首歌给你听好吗?这首歌可是娘子唱给为夫听的。”他笑了笑,舔着她的唇唱了起来。
把昨天都作废现在你在我眼前/
我想爱请给我机会/
如果我错了也承担认定你就是答案/
我不怕谁嘲笑我极端/
相信自己的直觉/
顽固的仍不喊累/
爱上你我不撤退/
“娘子和为夫一起唱好吗?”他顿住,声音在颤抖。
似乎想起了四年多前的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他们同时坠落山崖,她拉住他的说‘小妖精,你不能死,我爱你。’
然后是山洞里彻夜的缠绵,恍惚如梦,然后她在唱这首歌。那个时候是他昏迷,躺在了她怀里。
泪水变成雪花洒在他的脸上她的心他听得真真切切然而那个时候的自己多么不懂得珍惜。
我说过我不闪躲我非要这麽做/
讲不听也偏要爱更努力爱让你明白/
没有别条路能走你决定要不要陪我/
讲不听偏爱看我感觉爱/
等你的依赖对你偏爱/
痛也很愉快/
歌声断断续续,不过是几句却是中断了好几次,唯有那难掩的哽咽声,还有沉重困难的呼吸声。
“娘子,莫要取笑为夫。这时为夫是你的爱哭鬼。”他贴着她的脸撒娇道,“为夫以后再也不哭了,不哭了。娘子亲亲为夫好吗?为夫要走了。亲亲为夫好吗?”他喃喃的唤道,银色的发丝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在怀里,脸紧紧相贴,冰凉的出奇,唯有皮肤间流淌的泪水是热的。
从怀里将那只褐色的镯子拿了出来,上面还有一点被剑削去部分,而那一部分刚好颜色最深,上面沾满了她的血。将镯子轻轻的套在她手腕上,尺寸比以前还合适了。
“娘子,这可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哦。”他低头笑了笑,吻再一次落在她唇上,细细辗撵。
外面的风沙突然啸叫起来,地上那些时刻等待的恶灵感觉到了美食的味道,纷纷聚集寻找。结界早就虚弱不堪,若此时恶灵涌上来,那连带她也会死去。
这意味着他不得不离开了,甚至不能托一秒。
离别的步伐终究靠近,而这次离开便是永生。
他的来世在何时?不知还能否幸运的遇到她。
如果有奈何桥,如何他有来生,那他愿意在奈何桥边等候她百年。
夏之日,冬之夜,百年之后,归于其室。
将她的脸托起,他最后一次将她打量,那么的仔细,“我将你刻在我心头,画在我脑海中,烙在我记忆里,即便是我喝了孟婆汤,也抹去不去这些痕迹的。只是娘子,为夫好想,好想听到你唤我一声小妖精。”
他曾是她的小妖精,那么的勾人摄魂,然而她已经不记得了。
门框发出噼啪的撞击声,似乎用东西要冲撞而来。他依依不舍的将她平放在床上,顺带仔细理顺了她的头发,盖上毯子转身离开。
脚下每一步竟然比靠近她的时候还要疼。这种疼好比小美人鱼心碎离开时候的疼吧。
身后的门轻轻的合上,将她和他从此隔开,也将从此阴阳一方。
她曾说小美人鱼最后化成了泡沫,消失在海面上,然而王子却仍然不记得她。
门外黄沙咆哮,空中乌云满天,残月深深埋藏,而天空却是灰白一片,那些不是月光而是跃出来的恶灵,在风中狰狞飞舞,时刻准备着冲向它们贪恋已久的美味。
然而美味虽然可口,散发着的香味然而那周边凌厉的杀气还是让它们有所顾忌,不敢靠得太前,只能在空中发出不满的咆哮,然后警惕盯着猎物,等待着对方最为薄弱的时候采取攻击。
恶臭满天,让人作呕,黄沙扑打着纸糊的窗面,风中树叶也抖落如筛糠,然而他周身仍旧纤尘不染,银色的发丝漂亮如雪,一张脸儿除了骇人的苍白,还是一如往昔的精致美丽,跟玉人似的,而那双秋水眸子此时宁静如深海,目光凌厉扫过天空,那些恶灵吓得当即后退窜入沙土中。
五指曲奇向上,蓝色的火焰在他手心燃烧,那些恶灵一看纷纷逃离,然后凄厉的尖叫一声没入了黄土中,此夜不敢再出来。
“扑。”一口鲜血澎湃而出,他当即俯身跪在地上,血溅落在衣服上,唯有一滴落在了黄土上。
即便是那么小小的一滴,地下猛然就发生了巨响,刚才躲起来的恶灵当即涌了出来,贪婪的奔向那一滴血,甚至开始为了那一滴血,恶灵之间相互争夺。
“哐当。”一道雪亮的光落下,将那个冲在前头舔食血渍的恶灵斩落。恶灵的身体和头部分离,滚落在沙土上,身体痛苦的挣扎,而没有面目的头颅张大了空无的一张嘴,咆哮了吼了一声,最后化作尘埃吹散在风中。
见此情景,没有吃到血的恶灵再度回归地面,躲藏起来,等待着新月,然而或许它们也能感受到不用等到新月了。
第三卷:第一百一十二章
撑着剑他才好费力的站了起来。可是身体仍旧是摇摇晃晃的。
虚弱到了如此地步,还能一剑斩下恶灵。能做到这个地步,天下间也唯有颜绯色一个人吧。
翡翠渐渐走了过去,看着月光下那抹纤长的身影。
注意到有人走了过来,他心里一惊,慌忙回头,待看清了来者的面目时他舒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她,她没有醒过来。
翡翠停下了步子,手紧紧的握住藏在袖中的剑,刚才她也可以一剑刺向他,背后的空门在虚弱是时候了却了他。
可是似乎时间不到,因为如果他这样死了,那过多的痛苦还是得由她来承受为何?为何不大家一起痛苦。
夜风揽起她墨色的长发,这个西岐的女祭司面容美丽,然而她的眼神却苍老了。
这是那日天山一别之后,第一次见面吧,虽然知道她一直跟着自己,然而他并没有管,是自己没有资格去管。
悠然记得那日她在圣殿上绝望的大笑,诅咒着他永不得超生。而他并不怪她。就如当初告诉景一燕一样,如果能让翡翠解恨,解除心中的怨念,那他会邀请她观看他死亡的盛宴。四目相对却是相视无言。
这是他们之间的关系。
“你已经虚弱到了这种地步。”翡翠唇角轻轻的勾起,叹息道,然后悄然的将剑收好。
“如你所见。”他平淡的答道。
“你熬不到新月了。”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那为何还不远离她?”
“这是本宫早选好的路。”
“选好去送死?”她声音凌厉起来,几乎是嘶声质问。
“这不是祭司大人期望的吗?”
“为了一个不记得自己的人去死,甚至她很可能不是你要找的人。”“本宫自有定数。还有你即刻离她远点。”猛的,他身行如风一样掠过,落在她身前,剑刃放在了翡翠的脖子上。那一刻,刚才还宁静如海的眸子此时杀意腾身,而体内的气息也因为动怒紊乱。
“你和景一燕,本宫之所以不会杀你,是因为西岐需要你们。但是若触怒了本宫的底线,本宫也不会手下留情。”淡淡的声音却是充满了压迫气息,明知道对方比自己还虚弱,然而听到这个口气,她还是没来由的害怕的打了一个寒颤。
这便是所谓的天生的霸气吧,让人心生畏惧。
“不!我会陪着她。”她扬唇笑道。
“翡翠,你到底要怎样?若恨本宫,这里便有一剑,你若刺来本宫绝不闪躲!如果你想动她分毫,本宫让你痛不欲生。”
“哈哈哈,痛不欲生?我现在已经是痛不欲生了!为何颜绯色你拿了我的圣物,就应该娶我,为何却死死纠缠那个女人,甚至甘愿为她死!你喜欢她你爱她?”翡翠大笑的打断了他的话,然后拿起剑后退了几步,“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你到底喜欢她哪里?你甚至不要忘记了,你在遇到她之前,她还是别人的女人!”
“她不曾是别人的女人!三生三世她都是我的人!”他睨了她一眼,不想再说下去。
“你的女人?那颜绯色你告诉我,到底喜欢她那里,她到底什么地方比我好,若你说得让我折服,我心甘情愿退出!”这个让她生生纠结了五年的问题,终于第一次有勇气在他面前说出来了。
“哪里好?”他合眼深思半响,却是摇摇头道,“本宫也不知道她哪里好!可是她就是我的人,无可取代。”
就那么一眼,在人群中他总能看到她。
这么多年寻寻觅觅中,就是一眼他便认定了。
这些岂止是他能用言语表述的,而那些爱情他们经历过的,岂又是他能描述的——不能。
“所以我要留在她身边,我要看她到底哪里好值得你这么去爱!”所以她才会对这个红衣女子纠缠不休。
如果她就是那个死去的女人,她想看到他们的前世,在她之前,暮涟和颜绯色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如此深陷进去,甚至将自己的永生都赔了进去。
“放心我不会让她死!如果我真要杀她早就动手了。”活着的人比死了的人更痛苦,这样的滋味当然也要让那个女人尝尝。
他收回目光,看向翡翠,似乎有什么要说,却只是转身慢慢的离开。他已经没有力气在走到木莲身边了。
离她越近自己越虚弱,而她也越危险。
看着他离开,翡翠也疲惫的瘫倒在地上,像是一具被抽调灵魂的尸体。
要知道如果真的永别,那此时也是她和颜绯色最后一次见面。
身体的|岤位慢慢涌开,暮涟恍然惊醒,赤脚跳下床,在屋子里寻找。
“颜绯色你给我出来?”刚才明明听到了他的声音,明明感觉到他在身边,明明知道他在抱她,在吻她,在她耳边唱歌,然而她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她相信那不是梦,梦里不会有泪水从脸上滑过。
“颜绯色我知道你来了,你出来?”她赤脚推开门,沿着走廊跑开,冲出了客栈,然而空荡荡的黄沙土面上没有一个人。
可是他的气息就在身边似乎触手可及。
第三卷:第一百一十二章
脚下的黄沙滚烫如在火上烤过,明明深夜寂月薄稀,沙土中的热气就像是万马奔腾过,灼热而且空气中还夹带着一丝让人作呕的气息,像来自地狱腐朽的尸体。
颜绯色?暮涟光着脚站在荒原上,四下望去,然而除了月光和那些的杨林,她什么也不看见,只是看着脚下自己的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长。
而那个在梦里歌唱的人,难道真的只是一个虚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