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也不敢面对!可是”温润的手指落在她左脸的伤痕上,他怜惜的说道:“那日将你打伤,我回府后竟然发现你不在了,那么一瞬间,我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坍塌,我这么多年的理智瞬间淹没,我就像失去了魂魄一样到处找你,恨不得将整个京城翻一个遍。所以景儿我们好好过!忘记那些不开心的。”
“子轩”她唇一颤,眼中有泪水滑落,心里痛的难受。舒景,这是你要的结果吗?他爱上了你了,满意了么?
伸手将他覆在自己脸颊上的手拿下,她转身避开了他。如果第一次见面他带着百余骑兵来接她,如此温柔的待她,也许这个时候她已经深深的爱上了他。
可是此刻的她已经做好决定要离开,那她绝不反悔。
既然今天都坦诚相待,那她也决定说出实话。
第一百六十六章
既然今天都坦诚相待,那她也决定说出实话。“燕子轩,谢谢你,谢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今天我也有一些事需要向你坦白。舒景她非常的爱你,在她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在你将她从马蹄下救出来的时候,她便将整颗心赋予了你。所以当有人以舒府的命要挟她迫害你的时候,她毅然选择了自杀,也就是我们举行婚礼的那天,她跳入了河里,结束了自己的年华!她对你的爱已经胜过了自己。”
“景儿,你莫要胡说,谁威胁你?你不是好好的吗?”
“不!燕子轩我没有胡说,我只想告诉你。现在的我不是原来的舒景!舒景在那日已经死了。而我现在告诉你的目的就是,想让你知道,曾经有一个女子她爱你,非常的爱你!”她一字一顿的说道,而每一个字都是真心的。
“那现在的你是谁?”他神色并不是很诧异,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听着她的每一个字,然后问“现在的你还像以前那样爱我吗?”
他燕子轩也不得不承认,他曾经怀疑过她并非舒景,同样的面孔,陌生的眼神,陌生的态度和迥异的个性。可那又如何,他在乎的是现在的她?现在他爱她!过去是什么样都不过是过去。
“爱吗?”她承认这几天她感动过,感激过。可是她的心是舒景的。所以爱他的还是舒景而非她木莲。木莲只是一具没有感情的身体。
“燕子轩,我的心已经随着舒景死了,带着对你的爱已经死了。所以准确的说,现在活着的我,是一个没有心的人。断然我也不会爱上任何人了。”她淡淡的说道,面上没有一丝情绪。掀开马车帘子,她望向人烟稀少的大街上,任由冬日的寒风刮进来缓和里面的气氛。
伸出的手赫然的僵在空中,他望着她的侧影心底一片苍凉。
她的意思就是不再爱他!
苦涩一笑,他闭眸靠在马车上,看来他做的一切还是唤不回她。他自认为她到底还是在恨他,然后以这种借口搪塞他。马车缓慢驶向城外,速度越加慢了起来,木莲探头一看,城门口积聚了好多百姓,只是木莲定睛一看那些百姓,好像不是来看出殡的,而是看向另一个地方,甚至她能听到一阵唏嘘和起哄声。放眼寻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在茫茫的白雪中一把油纸伞,一抹瑰丽绯红傲然立于皑皑白雪中,在这个寒冷的冬季,好似烈焰一样灼热了众人的眼眸。
他扶墙而站,身形消瘦单薄,那绣着罂粟的袍子在风中扬动,油纸伞下的那双眼睛正凄凄艾艾望了过来,碧水三千,道不尽的哀伤和惆怅,苍白的小脸上,那眉间的桃花印记竟是那么的突兀妖艳,紧闭的薄唇毫无血色牵扯出一丝痛苦的微笑。
呼吸顿然一滞,马车从他身边走过,她顾不得危险慌忙探出身子朝他望去。她看错了,他怎么会在这里?被人围观?
四目相对,木莲突然好想跳下车上前拉住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在这等嘈杂的地方,风雪中的他,看起来那么的憔悴和虚弱,让她忍住想要抱在怀来。那含水的眸子像是在对她诉说着什么,凄怨责备愤恨还有绝望。
‘小妖精’她张了张嘴胸口堵得慌,有什么东西在挤压着心脏,她望着他却不敢唤他的名字!她自然知道他恨她,谁让她逃避他,背了诺言没有去找他呢。
马车缓慢前向,他便执着伞往前快速的移动步子,紧随着马车,却始终保持着那个距离,相随却不靠近!紧咬着唇,他望着她挤开围着他观看的百姓,沉默不语,那幽怨伤痛的眼神在等待,等她唤他,他就那么执着的跟着。风夹着雪飘落在他身上,他顾不及去拂开,让烈焰似火的衣衫铺上了一层白雪。
漫天白雪她什么都看不到,除了那一抹绯红,像一支毒针一样让她害怕,可到底她们中间的距离不可逾越。
明日她要离开京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白衣会照顾好他的。
手指紧紧的扣住马车,她身子越探越出去,泪水再次迷离,化作雪水滴落。
马车到了城门口,他眼中浮起一丝绝望,那紧闭的唇突然一扬,勾起一丝残破的微笑,那风一卷,他身子往后一倒,嘴角好似有鲜红的血迹溢出。
莫不是他的心疾又犯了?
小妖精,她手一放舍身要跳下马车,腰间却被人一捞,随即被带入马车,也那么一瞬间,她看到了花妈妈一行人不知何时出来将他扶住。
“你怎么了?”耳边传来燕子轩压抑着怒火的责骂声“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刚才他只当她是不愿意接受他,自顾的弹出身子吹风冷静自己。
却不想她竟然做出这么危险的动作。
她背对着他,抱着膝盖将头埋在双臂里。
看她这个样子,燕子轩心又像是被人重击了一下,随即歉意的说道“对不起,我并非这样说你。我也没有逼你,只要你开心都随了你的心。”
第一百六十七章
看她这个样子,燕子轩心又像是被人重击了一下,随即歉意的说道“对不起,我并非这样说你。我也没有逼你,只要你开心都随了你的心。”
“你们不要对我这么好好不好?我哪里值得你们这样做!”终于,她抽动着双肩咆哮的看着他。
为什么?小妖精要对她这么好,让她舍不得,而燕子轩也对她这么好,让她茫然不知所措。如果这样,她该怎么离开,她如何做到心无所念!
“你哭了?”他惊愕。
“没有!”将眼泪一擦,她咬牙说道。
不可以留恋,可是每次见到那只妖精,她就忍不住软下来。
雪花飘舞的空中夹带飘扬的还有冥币,漫天飞舞凄凉无比。
望着那一排排墓碑,她眼神黯然,似乎泪已经干枯,心中却是波涛汹涌,双手相握,她手指紧扣,指间苍白无血。她现在是舒府的独女,但是毕竟不是男子,不得上前,最后所有程序都有燕子轩代劳,检验棺木,她一一看在眼里,心中又是一番感慨。真正的了解之后,她不得不承认,燕子轩是难得一见的真正男子,若非那些误会和恩怨,她也许真的愿意爱上他。这个她曾经以为捡到大便宜的夫君。
“今晚皇上会去花满楼!”
“你怎么来了?”木莲回头望向白衣,又看了看身后问“舒绕呢?”
“贵妃娘娘身体不适,不宜出宫。”
“既然这样,那为何皇上还有心思去那种地方。”她冷笑道。
“舒景你清楚那日我同你谈的事情,皇上现在已经动心,木莲这样突然消失半个月,龙颜大怒,你可知道后果!”
“告诉我干什么?你们不该是去找木莲吗?”
“哎!舒景你一定知道她在哪里?”白衣脸上透出一丝无奈。
“不知道!”
“舒景,如果木莲不出现,你担心的那个女子定然会出事。”
“什么?”她回身恨恨的盯着他,眼里射出骇人的光,“你们想要威胁他!白衣你忘了你答应了我什么?我告诉你们,谁都不准动他,不然不管是你,还是燕子愈我一定不让他好过。”
“舒景,皇上如今动了怒,若见不到人,他定然会找那个女子。毕竟这些日子以来很多女人都被抓去询问了,但是她们都说木莲除了和那女子较好外,其余都不熟识!所以,如果木莲还不出来,那皇上定然抓他问话了!”
“你说这半个月燕子愈已经抓了人,但是没有问出结果?”
“是的!”白衣叹了一口气。
“那为何之前不抓那个她?”
“抓了,但是人不在,据说那个女子患有心疾,前去医治,昨日才回来!”
“生病?”木莲身子突然一晃,有些站不稳。小妖精生病了?怪不得刚才看到他竟然那么憔悴,脸色惨白如雪,那单薄的身子好似一阵风就可以吹走。病了吗?病了的他怎能被燕子愈抓去,若发现了男子身份会不会招来杀身之祸?
是那个梦境,他浑身是血是不是就是这个预兆?
“如果我姐姐出现了,是不是燕子愈就不再追究了?”她不能让他出事。
“或许吧,至少要给与一个交代吧!”白衣口气似有一丝不满,不过,他到希望那个强迫他发誓的女人赶紧离开,消失的越远越好。
四周挽歌响起,天空的冥纸飞舞,葬礼接近尾声,见此,白衣悄然退开没入人群。
送葬的队伍往回走,木莲回头看了一眼墓群,放下袍子对燕子轩道“今晚我需去一趟花满楼,看我木莲姐姐。”
“看她?她不是好几日没有出现了?”
“原来王爷也如此关心我姐姐?”
燕子轩脸色一白,慌忙解释道“这几日燕子愈一直在找她,都差点将花满楼掀翻了。”
“我也是许久没有看到她了,有些挂念。”
“那我陪你去吧?”他道。再度握着她冰凉的双手。如今她怀有身孕,就算有展青陪护,他还是那么不放心,万一此事被颜绯色知道了,那她岂不是危险了?
“也好,只是我不会和你坐在那雅间的。那可不是女子坐的地方。”说实话,她觉得挺对不住燕子轩的,今日她说这话,就是故意要他去,这样即便闹起来了,有他在,燕子愈也嚣张不到哪里去。这样算不算是在利用他,而且也顺便她今晚就从花满楼溜走!
那么想着,她也忘记了抽出手,任由他握着。
回了王府,木莲自行收了一些衣服和必要的银票、首饰,这些都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燕子轩打赏的,刚好她离开需要些盘缠。上车时,燕子轩也询问为何带一个包裹,她笑道“那是给木莲的几件衣衫和礼物。”
“是不是女子都喜欢礼物?”半响,他低声问道,面色微红。
第一百六十八章
“是不是女子都喜欢礼物?”半响,他低声问道面色微红。
木莲一怔,瞧着燕子轩不由的笑了,竟然能在他脸上看到一丝羞涩,这高傲的男子也有如此纯真的一面,而此刻,会不会是他们最后一次交谈和见面呢?
虽然下午有那么一场令人尴尬的坦白相对,但是说出这些话之后,她反而觉得两人的气氛比以前缓和了许多,至少对方是坦诚的,偶尔他有些忧虑,目光柔情的让她躲避。
“恩,我想大多数的女孩子都喜欢的吧。”她莞尔一笑。
“那你喜欢什么?”
“我?”她惊讶,随即转动了眸子,无奈一笑“我没有什么好喜欢的。”她喜欢的可是自由,他能给她吗?
“那小孩子呢?”按照现在的关系,他很难想办法骗她那个孩子是他的,这样迟早会穿帮。
又是小孩子?“我不喜欢。”她瘪了瘪嘴,既然两人都把关系挑明了,为何他还屡次提到小孩子。
燕子轩的脸瞬间纠结了起来,张了张嘴,似要说什么却转头叹了一口气,即无奈又痛苦。“如果一个女人非常憎恨一个男人,但是却有了他的孩子?那个女人会怎么做?”试探的问道。
“那个男人喜欢那个女人吗?”她疑惑。这个和礼物有关系吗?怎么越谈越远?但是出于最后一次交谈。她告诉自己要认真对待。
“好像挺喜欢的。”
“哦!如果那个女人恨之入骨的话。一般会将孩子亲手扼杀在肚子里,让他那个男人后悔!”
他承认固然痛恨颜绯色,可是他觉得孩子是无辜的。
马车稳稳的停下,木莲拧着包袱就跳下了马车,飞快的朝里面走去,走到一步,她又折回身子看着燕子轩,眼眸闪了闪,伸手握住他严肃的道“谢谢!再见!”
“谢谢?再见?”燕子轩一愣,没有反应过来,一回身,便看见燕子愈带着白衣走了进来。
“七王爷?”显然对燕子轩的到来,燕子愈很是不高兴,“怎么,七王爷竟然这个时候有空来花满楼!”
“这不听说的消失半个月的莲姑娘今日重回舞台,能不来吗?”燕子轩眉一挑淡笑道。
“嗯”燕子愈眉一拧,似乎越发的不高兴,他都不知道她会出现,这燕子轩竟然用如此自信的口吻,这不摆明了在笑他。
“那我先进去了。”对着燕子愈好脾气的一笑,他负手先踱着步子,走进了花满楼。
被燕子愈折腾后的花满楼还是没有多大变化,一如既往的热闹,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木莲悄然的进了那梳妆台,刚开始换衣服,花妈妈就走了进来,显然她也愣住。
“妈妈。”她唤了一声,换衣服动作没有停下来,她真怕时间来不及了。
“莲姑娘,你可算是来了。”花妈妈激动将木莲拉住,声音有些哽咽。
“妈妈,我要和你说一事,今日我会献上一舞一曲。当做是我的退幕表演。”手灵巧的执笔画着眉毛,又捻了一些金粉涂在眼角,动作娴熟,已经操练了出来,就连胸前的花,她都可以自己描绘出来了。
“退幕?”
“妈妈对不起,我今日有急事要离开一段日子,所以这可能是我在花满楼的最后一次表演!”
“你要离开?”花妈妈语气透出惊讶和不可置信,随即失落的说道“我以为你是因为他而来的,没想到会是这样,他若是知道了,定然会伤心的!”
执笔的手晃了一下,险些勾错了线条,她垂下眼睑道“听说他病了?”
“恩,心疾。”
“好些了吗?”画花的动作慢了下来。
“咳了些血!”
“砰!”手里的笔砰然在她手中断成两段,那撑着身子的手,也一软险些摔倒。那胸前的那朵花她是怎么也画不完了,抬眼看着镜中那个薄纱遮面的精致女子,她叹了一口气,忍住了想要去看他的冲动,将断掉的笔放在台上,“有什么事表演完了再说吧”
“咚”那鼓声铮铮传来,本来沉浸在莺歌笑语中的花满楼,瞬间安静下来,众人放下手里的酒杯,忘记了怀里的软香如玉,扯着耳朵仔细听去。
“咚咚咚”富有节奏的三声鼓响!大厅内众人惊呼,随即爆发热烈欢腾声,那愉悦的欢呼声中夹着一个极其清晰的名字“雪莲,雪莲,风中雪莲。”
前不久,一位书生慕名而来,见一朵妖冶的莲花从天而降,脚步轻盈像踩着风中,便题词为她取了一个风中雪莲。
红绸从天而降,落在舞台中间,周围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细碎的富有节奏的铃铛声响起。好像第一次出现在花满楼一样,她似精灵一样落在地上。
妖娆玲珑的身姿旋转的舞步,飞扬的薄纱,媚波流转的眸子,在欢呼声中变得虚幻飘渺。
第一百六十九章
妖娆玲珑的身姿旋转的舞步,飞扬的薄纱,媚波流转的眸子,在欢呼声中变得虚幻飘渺。那一个漂亮的转身,那一个优雅的扬手,那一个火辣的扭腰,那一个勾魂的媚眼。
这一夜的花满楼,在那个蓝色的舞姿下进入了有史以来最高嘲的时刻,看客们好似都失了魂儿一样注视着台上,眼露惊叹和贪婪之色,早就忘记身处花丛的美妙。
鼓声,铃铛声嘎然而止,那一抹妖蓝俯身跪在地上,好似沉睡的精灵。
“风中雪莲”
“风中雪莲”
纤细的肩膀在舞台中上下的抽动,她喘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向众人欠身行礼,随即一摆手,那鼓声响起,四下再度恢复安静。
因为这是风中雪莲第一次在舞台上说话,而目前听过她声音的只有七王爷和那个什么大公子吧,所以众人都站起来看向她。
“小女子不才,竟得大家如此厚爱,实乃三生荣幸。只是小女子命薄,乃一介浮萍,注定遇水而流,不为一片风而留驻。故此,今晚是小女子最后一次在花满楼为大家献舞。下面为了感谢大家的厚爱,小女子愿意为大家献上一曲以示谢幕!”
众人本来还沉浸在她清脆悦耳的声音中,却突然听到她说谢幕,都惊呼了起来,随即议论声,叹息声,争吵声一片,甚至有人直接想冲上台来,却被早就守在台下的侍卫给拦住,拖了出去。那么转身,她感到有几道灼热的目光看向自己,不用想,第一个人自然是燕子愈,抬头看去,他目光有不解和深深的愤怒,而燕子轩则是疑惑和欣赏。
还有一道,那么一丝幽怨和凌厉气息,竟让她害怕的不敢抬头与之对视。
一扬手坐在舞台间,周围响起了那个简单的音符,这花满楼的乐伶个个天资聪颖,只需说个开头,她们便能懂得如何演奏。
琵琶声,古筝声,笛声相交错,就有那一丝沙哑之律。
她淡漠的看着台下,眼中掩去了以往的妖媚,多了一分纯真和无邪。
橄榄树
不要问我从那里来/
我的故乡在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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