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呼的倏然转换,在场的各位当然不会认为温子彦口误。想来,大庆王朝,东方乃国姓,方才的‘宇公子’,如今的‘东方公子’,眼前玄衣人的身份不言而愈——当朝太子东方宇。
除了刘景佑、何茗琪心中咯噔一颤,其他人的第一反应均是:怪不得一个随侍也敢如此口出狂言,原来是狗仗人势!只因一时惊慌,可怜一京城大官竟被人如此小看!
虽知道对方是当朝太子,咋听之下惊讶是有的,但也仅限于惊讶而已,知晓后瞬间接受,原来是太子呀~。
方尚雯心中暗叹:哎,表哥也真是的,这么快就揭人老底,刚才还叫人家‘宇公子’,这才一句话的功夫,就把人家给卖了!真是小气!
比起方尚雯的单纯幸灾乐祸,在温子彦身畔的沁雪此刻却收起了一贯娇气的姿态,几分严肃的抬眸看向温子彦,他应该是早就知道的吧?只是为何从未与她提及过?要知道,太子离京,可不是来游玩的!
温子彦既然说出那话,自然料到沁雪会起疑,在沁雪开口前便以垂眸低声说道:“没事,我们回去说。”
压下心中的重重疑惑,沁雪点点头,和温子彦一起看向东方宇,温子彦方才的一句无异于把话挑明了。
温子彦话一出,东方宇便知他的心思:与其暗斗,不如明争!
众人对他这太子身份的反应倒让他有些惊愕,看来温子彦身边都不是平庸之辈呢。东方宇暗忖。
“太子殿下,虽然君临楼做的小本买卖,但也合法经营,按时纳税,要封楼拿出个正理便是,若是君临楼真有何不妥之处,不牢太子亲自动手,黄某自个儿关门歇业。只是,今晚之事,还请太子殿下向她道歉!”目光直视东方宇,一手指着沁雪,黄叶一口怨气未吐尽,便是太子有如何?今日非得为沁雪讨回个公道不可!
东方宇此时不得不重新估计这君临楼黄总管了,自古民不与官斗,更何况多要求人的商贾,难道那君临楼的“贵客”当真如此重要?
唇角一勾,东方宇的脸上多了几分兴味,眼中闪过一丝邪气,道:“方才那位姑娘也说过,以琴求知己,本王不过兴起与她合奏,何错之有?”
“合奏无妨,可伤人便是不对!”黄叶自是不放弃。
“在场的各位可是有人受伤?而且——”东方宇巧言以避,不待黄叶再反驳,与生俱来的威严贵气铺散开来,眼含锐色,厉声道:“本王之事,还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原是她先弹出狰狞之曲,本王以箫音相应,有何不对?”
东方宇皇子贵胄,气势逼人,黄叶当即一凛,却见东方宇厉色的扫过众人,目光最后停滞在沁雪的身上,道:
“况且,她以琴曲勾引本王在先,本王若真执意要纳了她,你们又当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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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沁雪傲骨
——本王若真执意要纳了她,你们又当如何?
一语激起众人愤!却也让在场的所有人心中一凛,便是刘景佑也惊讶,太子何时这般冲动妄语过?
沁雪一楞,不曾想过自己会招惹了这个人。与此同时,明显的感到腰间一紧,皱了皱眉,糟糕,让子彦担心了。
虽看出东方宇的心思,却未料到此时此刻他会公然挑衅;毕竟,目前的状况,他不觉得自己“寡不敌众”吗?看来他还是低估了东方宇。皇室黑暗,至今仍稳坐太子之位,必要他的过人之处。
偌大的君临楼客走人散,瞬间静的可怕,所有人似乎都绷紧了心神。
碧落握剑的手青筋暴露,微微颤抖;红袖本能的错开一步,挡在沁雪面前;黄叶有那么一瞬的懊恼,当真天威不可犯吗?方尚雯错愕的呆立一旁,这太子看上沁雪了?而何茗琪心中最为纠结:太子,你到底要做什么?自己又该做何立场?
诡谲的死寂,时间仿佛停滞在那句话之后。
“唉——”
一声带着道不清情绪的温柔短叹,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众人微微松了松心神,只听一个温润的声音无奈的道:“太子殿下,既是我们之间的恩怨,何必牵扯他人?太子要如何冲温某来便可,与沁……”
不待温子彦继续,沁雪倏然挣开温子彦的怀抱,打断了温子彦的话。悠然的踏前一步,身姿傲然,水眸凌然,不怒而威,直视东方宇鹰隼的目光,毫不怯意从容淡定的道:“龙青宇,东方宇,太子殿下是吧?”
东方宇一楞,这女人还真是每每出乎他的预料。即便是再灵动多才,终不过是个柔弱女子。一直以来,东方宇都这么确信;可方才她这么一站,那气势可不是寻常人该有的!即使刚才还大义凛然的黄总管此刻都隐忍噤声,她居然敢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
没错,沁雪正用鄙视怜悯的眼神看着东方宇。
可有可无语气肯定的疑问,唇角勾起一道浅浅的优美的弧度,一双水眸视线漂浮在东方宇身上,充满了鄙视怜悯。这便是沁雪的表情。
就在东方宇快要发作的时候,沁雪掷地有声的说道:“尊贵的太子殿下,小女子能以一曲琴音得太子合奏青睐,荣幸之至!本以为太子是个知音之人,不料太子去说出‘勾引’之言,实乃小女子有眼无珠,竟曾当此等有辱音韵琴德之辈为知音……”
“你——”先褒后贬,一番话说的东方宇脸色青红交加,正欲反驳。
可沁雪又怎会如他所愿,抢声先道:“太子忙于国事,不识风雅便罢;却众目睽睽之下又道出强娶豪夺,逼迫民女之语,难道太子就不觉有失皇家风范,有辱大庆国体吗?……”
众人屏息,沁雪之言字字有力,教训了东方宇的同时也震撼惊楞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好一个倔强傲然的女子!
惊愕中竟未有人阻止沁雪之言,故而,沁雪大逆不道的话继续说的酣畅无阻。
微微换了口气,无视东方宇滔天的怒气,目光落在东方宇的眸中,继续铿锵有力的道:“纳了小女子他们有当如何是吧?”
似自疑自问般,沁雪凛然的目光更寒几分,再跨前一步,道:“本小姐今天就告诉你——做梦!莫说你如今不过一句戏言,就算你请到圣旨,我林沁雪宁为玉……”
不待沁雪的“碎”字出口,便被一股大力往后扯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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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绾卿青丝
不待沁雪的“碎”字出口,便被一股大力往后扯去。
温子彦本以为沁雪想自己亲自解决麻烦,便放任的宠着。
多日的相处,他知她,懂她!沁雪不是一个只会依附他人保护的女子。
怎料她竟道出如此意气之言,除了那份本质的傲骨,还有别的什么吧?
沁雪的话是为打断了他而说的,温子彦清晰的感到,沁雪在以她的方式与他共临大敌!
他温子彦何德何能,能让她为他轻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那一刻,他怕了,他怕她这般诅咒自己,他更怕戏言成真;所以他顾不得方法,一把拉过沁雪,只求她不要说下去。
而几乎在温子彦拉开沁雪的同时,一道凌厉的掌风劈向沁雪。
金贵如太子,被一名女子说的如此不堪,无从反驳,东方宇何尝受过这种窝囊气?不及沁雪的“碎”字吐完,一记愤怒的掌风便本能的出手。
温子彦见状,匆忙间变拉为揽,携着沁雪正欲飘身后退欲避开掌风,却发现舞台当真是小了些。沁雪在温子彦怀中时,红袖碧落就分居左右,本该正常,但如此一来,左右已无处可避,那便只有往后了。
不巧的是,温子彦当初逼退刺客时飘身而退,站的本就是一个边缘旁观的位置,再往后必定跌下舞台。以温子彦的轻功,区区舞台的高度不算什么,不过直面而来的掌风就不定避的开了。
如此险境,众人不禁倒吸一口气。
温子彦携着沁雪无奈的苦笑,方才阻止沁雪的妄言的一拉歪打正着在避开掌风时占了先机,但如今红袖碧落这一挡,反倒失利了。
看来,今日当真是倒霉了些。
眼看狠厉的掌风将至,温子彦当机立断,衣袂翩飞,凌空猛一个转身,背对着东方宇的同时左手拍出一掌。两道掌风相碰,冲力之下,两人皆后退,只是温子彦本未落地,此番冲击,恐怕……
红袖、碧落、黄叶,及方尚雯何茗琪都紧张的看向边缘方向:只见温子彦背对着他们,足尖轻点舞台低栏,一个借力旋身,白衫紫衣交缠,翩然稳稳的落回了台上,怀中的沁雪亦无半分惊骇之颜。
红袖等人再次吁了口气,方尚雯则嘴角抽了抽:他们这担心死忧心活的到底是为啥来的呀?看看人家当事人,那个淡定!!
温子彦落地后,并未松开沁雪,更没有回头看众人,只是用那温如秋水的眸子深情的看向沁雪。怀中人抬眸,四目相望,个中柔情,心心相印。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温子彦一手扣着沁雪的腰,一手轻柔的帮沁雪理了理有些紊乱的发丝。而在倏忽间,沁雪的乌发上竟多了一支通体晶莹透白的玉簪。
洁白无暇的玉簪在灯影下闪耀着羊脂般温润的色泽,斜斜的插入乌发中,绾起恋人的三千青丝;露在乌发外的簪头更是让人移不开眼:一朵寒梅傲放吐蕊,梅瓣似要随风飘零,欲落还留,给人暗香绕鼻的恍然;再细看才发现,那梅花花萼居然透着盈盈绿光……
或许其他人不清楚那支玉簪的意义,但一旁的方尚雯的双瞳却瞪的偌大,难道那就是传说中的——落梅簪?
落梅簪;
簪与山庄同名。
一支通体莹白的玉簪,万洁丛中一点绿,天然雕饰;
外人或许对当年落梅山庄更名缘由众说纷纭,最终公认与山庄建设人温仲庭深爱的妻子有关。
但方尚雯却清楚:山庄更名“落梅”,不是温仲庭贤妻姓梅,更不是其妻钟爱梅花,仅仅是因为当年他们定情信物一支白玉簪名唤“落梅”罢了。
而落梅簪的归宿是——历代落梅山庄女主人的饰物。
方尚雯回忆完毕,惊愕的看向温子彦,只见温子彦回过头看向东方宇,道:“东方公子,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沁雪已是温某未婚妻,入不得东宫。”
啊!——
红袖惊呼,啥时候小姐成温子彦的未婚妻了?碧落寂然的眸子微微一动,黄叶袖中的拳头握的更紧三分。
而东方宇在眼中兴味也多了几分,正欲说些什么,结果又被人打断了——
“太子殿下,你到底想怎样?”黄叶见东方宇再要纠缠,不由的出言相阻,莫名的声音中不知为何带着深深的自责,。
他受够了,到底要怎样,她才不会再受伤害?短短的几瞬,她在他面前两次遇险,让他情何以堪?
是他的错,不该贪婪多看她几眼,而把谢宾宴地点选在她所在的临安。是他的错,不该当初戏言,让她乘势入住落梅山庄,否则他又何必这般处心积虑的利用她好玩的性子,把她逼出来。是他的错,不该不忍拒绝她的要求,让她登台抚琴……统统都是他的错呀!
东方宇发现,最近他说话似乎总被人打断呢!真不是个好现象!如墨的眸子半眯,高贵冷傲,冷笑,道:
“黄总管,不是本王要如何,而是你要如何吧?”当初本王要离开,可是你非要本王留一个交代吗?
黄叶心中对沁雪有愧,气势已输,东方宇这一句尖锐反驳,他根本无心更无意应付。
沁雪虽不明为何小叶子突然心生妥协,却也不会让自己的人吃亏,瞬息的寂静过后,沁雪也不想再多做纠缠,总结性的道:“既然太子殿下说了‘不要如何’,那君临楼方寸之地就不多留太子大驾了。”
沁雪的一句话,成功的又吊起了东方宇的兴致,她真的只是贵宾而已?
“沁雪姑娘确定能代表这君临楼‘放过’本王?”言语间说不出的试探和玩味,深邃的墨眸缓缓的从每个人身上扫过,在黄叶身上停滞一瞬,最后回到沁雪眼中。
坦荡的接受东方宇的打量,唇角微勾,沁雪半眯着眼,回与同样诡异的笑靥,继而脸色倏然一变,赫然有声的道:“小叶子,送客!”
——届时有神秘贵客带来压轴好戏,君临楼老板亦将亲自到场……
谢宾宴中,神秘贵客是有了,似乎君临楼老板还未出现过?若不是黄叶妄言,就是……
沁雪短短五个字,其中含意不言而谕,毕竟能如此称呼君临楼总管,让其送客的还能有谁?
第六十一章萍踪侠影
且说季萍踪见白衣刺客逃遁,灰色衣衫男子欲追却被一粉衣女子喝住,眼看刺客身影就要消失在飘落的雪幕中,当即便追出君临楼。
方出君临楼,便觉寒风冷凛,暗赞君临楼谢宾宴场地布置精湛温暖的同时,在飘雪中寻找白影。
冬雪刚落,并未成积,故而季萍踪只能凭目力紧随其后,白衣人似乎也不善隐藏行踪,应该不是职业杀手,只是这样明显不会成功的公然行刺不知是为何?
季萍踪整晚的心思都在方尚雯身上,并未留意到台上蒙面抚琴之人便是当日在紊静轩中见过的女子,只是本着好友温子彦的异常行径,加之自己习惯性的侠义心肠追了出来。
脑中虽在飞速的思量今晚的音律暗斗过程,脚下的功夫却也未有停滞,运气提速,来到白影三丈开外,方才看清行刺之人身段玲珑有致。
难道是女子?季萍踪一怔,果然似乎这寒风中有些微自己熟悉的熏香,只是——在哪里闻过呢?
一个恍神,不料白影忽然闪入一个小巷,季萍踪暗道不好,提气转入巷中,哪还有一丝白影?
停住脚步,喟然一叹,人事已尽,既然逃了便是天命吧。
季萍踪今晚明显也不在状态,颓然丧气的转身踱步回君临楼。
再次站在君临楼大门口时,已是夜半三更时分,季萍踪见君临楼一片黑暗,暗自苦笑:自己这般慢腾腾的走回来,难不成他还奢望有人在这等着他不成?
夜黑沉沉,籍着街边几家灯火,屋檐下,等了整整一个晚上,方尚雯终于看到不远处,一人垂着头,精神萎颓,一身青衫已成雪白却浑然不觉,呆呆的站在那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萍踪。”
他似乎听到了尚雯的声音?幻觉了吧!季萍踪暗笑自己妄想。
方尚雯看着一向激|情无限、活力不边的季萍踪如今一脸颓然自嘲,心中不禁一痛,关切的话语随之道出:“萍踪,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
真实的嗓音,真实的关切,让季萍踪猛然抬头,火红的身影映入眼帘,印进心底,真的是尚雯!失去的精神在见到那抹朦胧的火红身影后刹那回聚。
迫切的,季萍踪跑到方尚雯跟前,拉着她的手,兴奋欣喜的说:“尚雯决定和我一起浪迹江湖,看尽天下奇观盛景对不对?对不对?”
两双冰冷的手相握,注定都暖不了彼此的心。
浮萍本无根,随波而逐流,无羁且自由;侠踪本无影,漂泊于江湖,放浪于形骸。
却因一个美丽的错误,因她一句无心奢求的愿望,羁绊了一个如风一般的男子。
温柔的目光停在眼前这个风般无羁的男子脸上。稀疏昏暗的几盏灯火下,男子的脸阳光柔和,俊而不冷,剑眉挺鼻,微薄的唇。整张脸因为激动兴奋而更显明朗。
萍踪呀萍踪,你是个幸福快乐的人,天下之大,能真正如你一般随心所欲、无羁无束的能有几人?
所以请保留这份珍贵的天真,保留这份快乐,萍踪侠影,逍遥江湖,看尽天下热闹,观遍世间奇闻,莫要因为一个区区的方尚雯而驻足。
一颗芳心已暗许他人,那个总那般怜惜自己,为自己伤神痛苦的人呀!当日的一时迷茫豪言,如今她亦有了放不下的人了,所以那个约定恐怕只能是个遥远的梦想了。
“尚雯,你是不是……,你不是说那是你的愿望吗?我可以陪你的!……”
尚雯长时间的沉默凝望,让季萍踪感到陌生,不一样了,如今的尚雯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那样清澈明朗的眼神,不再如那日山顶凉亭的迷惘伤怀……
低着头,季萍踪喃喃的说:“你说过的,你的愿望是畅游大好山河,你说过的……你说过的……”
如一个被大人抛弃的孩子般,季萍踪像抓着最后一根稻草,祈求着尚雯兑现承诺。
看着这般毫无生气的季萍踪,方尚雯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歉然,说:“萍踪,对不起,我要失约了,真的不能陪你游山玩水了……”
粲然一笑,方尚雯继续道:“萍踪,你是个好人,以后定会寻到一个陪你共览大好风光的伴侣,尚雯若有朝一日能得闲暇,必定邀你同游!”
“真的不能吗?那你以后得空了,一定要记得找我一起哦。”见方尚雯说的诚恳,季萍踪微微的做了最后的挣扎。
真的不行吗?是因为那日君临楼前的那名男子吗?想到这里,季萍踪皱了皱眉,心中有中恍然若失的感觉,真的很希望尚雯能陪自己一起的说!
方尚雯见季萍踪虽有遗憾失望,却也重?br/
落梅沁雪第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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